第三十一章
“殿下，是不是回偏殿呢？”看这雪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小芸子轻轻的提醒。
“回盘龙宫。”玉若水转身就往盘龙宫走去，他刚才是极力的压抑住，就要跳到荷花池里的念头，从来不知道，那一池冰冷的水，竟然让他如此的渴望。
仿佛那一池水，就是他生命的来源，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幻觉，他相信自己的确是看到了，一个纯净的地方，那里就有一池的青青荷叶，还有一群悠闲的鱼儿。
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看到那个地方呢？带着不解玉若水回到偏殿，挥笔画下那一瞬间的幻觉。
“殿下，这是什么地方，好美丽的荷花？”小叶子好奇的凑过来问，画上的荷花虽然没有盛开，但是那碧绿的荷叶，还有那一池的绿水，纯净透明的好似不是凡间的东西，因为给人的感觉太干净了。
“不知道。”放下画笔，玉若水也在看着那副画，他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下意识的就画出来了，熟练的好像他就在那个地方。
小芸子端着热茶，站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呈上来，玉若水的憔悴他还记得，虽然玉若水说了不是他的错，但是他还是犹豫了。
在王爷府还有宫里做了十年的奴才，只有玉若水这个主子，对他们是最和气的，在玉若水的身边，不用战战兢兢的恐惧着，什么时候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挨一顿板子。
以往为了生存，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加料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呈到他的主子，要算计的人的面前，就在太监总管让他给玉若水加料的花茶时，他也是没有犹豫，就放进了花茶里。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脚抬起来，却迟迟的没有迈过去。
“拿过来。”玉若水说，小芸子的手一个哆嗦，险些把茶杯给扔出去：“殿下——”他扑通一下子跪到地上。
“我说过，不是你的错，把花茶拿过来。”皇叔想要控制他，他就让皇叔控制。
低着头把花茶捧到玉若水的手里，小芸子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敢看玉若水的眼睛，只是使劲的盯着自己脚下的靴子。
冷静的喝下花茶，玉若水把茶杯放到小芸子高举的茶盘上：“告诉皇叔，我有点累，午膳就不吃了。”
说着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浴室。”他又吩咐了一句，小芸子让小叶子守在外殿，自己匆匆的跑去盘龙宫的正殿。
坐进池水里，玉若水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把身体尽量的都舒展开来，温暖的池水达到他颈部以下，他的发又开始生长起来，很快的就飘浮在池水里。
他发觉泡在水里比吃东西还有用，可以快速的增加他的力量，好像他天生就是在水里生长的植物，水源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温暖的池水浸泡下，让他有点昏昏欲睡，伸手弹出一个结界，他又打碎了结界，如果有人闯进来，也只会是皇叔，或者那几个人，如果被他们发觉，他还可以布下结界，只怕他们会在第一时间里，捏碎自己的经脉，让自己彻底的变成一个木偶娃娃。
现在这个身体，他们暂时不会侵犯，自己不用设防。长长的眼睫垂下来，玉若水又一次在浴池里睡着了。
“我要见若水！”下了早朝，玉若冽就直奔进盘龙宫，冲到玉清曜的面前要求：“我要见若水！”
“朕不答应。”玉清曜一口回绝，挥退了所有的人。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若水！”玉若冽强硬的坚持：“陛下，你忘记当初我们的约定了吗？！”
“朕没有忘记。”玉清曜也是一片冰冷：“玉若冽，你在威胁朕！”
“臣不敢。”玉若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认真的看着玉清曜说：“皇叔，我是因为焦急才顶撞了皇叔，请皇叔见谅。”
“有什么事？”
“皇叔，这些日子若水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他是听了母妃的一番话，这才急着闯进盘龙宫的。
“你知道？”玉清曜问，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是素贵妃告诉你的。”那个女人也算是，一个见习祭司，如果不是被选进宫里，她现在就是神殿的祭司了。
“是，是母妃告诉我的。”玉若冽听了玉清曜的话，脸色就是一变：“皇叔——，是真的吗？”
“你跟我来。”玉清曜说，素贵妃既然知道若水的情况，说不定她会有办法。
两个人匆匆来到偏殿，小芸子赶紧往前一挡：“奴才给陛下，太子殿下请安！”他故意把声音放重，希望浴室里的玉若水能够听到。
“若水，在哪里？”玉若冽问，玉清曜已经闯进去了：“跟朕来，朕知道他在哪里。”
玉若冽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看到一个诱人的睡美人，不过就是水里的睡美人。他和玉清曜一样，走进浴室目光就落在，玉若水的脸上，无法挪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若水。”玉若冽蹲到玉若水的旁边：“他就应该是这样的。”直到这时，他才相信玉若水，不过是一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
“这是朕第二次，见到这样的他。”第一次，他差点就化身为狼人了。
“若水——”轻轻的抬起玉若水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玉若冽温柔的呼唤着：“醒醒，若水——”
长长的眼睫抖动了一下，如星子的双眸就睁开了，玉若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
玉若冽从池水里捞出玉若水，直接把他抱在怀里，也不管会不会弄湿自己的宫装。玉清曜递过浴巾的手，僵在半空里，顿了一下，他把浴巾抛出去，正好围住玉若水的身体。
“皇叔？大皇兄？”玉若水曾经想到他们中的一人，或许会进浴室，却没有想到一下子看到他们两个人。
“不要说话。”玉若冽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拢着玉若水的腰，左手伸到玉清曜的面前：“陛下，把臣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玉若冽袖子里的是一只小木盒，木盒上有复杂的花纹，好像某一种符咒。有一股药香，从木盒里透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玉清曜看着木盒里，一团红火色的线团，线团细若丝，似乎还燃烧着。
“这是地狱业火里生长的果实。”玉若冽回答，拿起那线团：“母妃，说可以暂时缓解若水的憔悴。”
在得知玉若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憔悴以后，玉若冽哪里还坐得住，如果不是素贵妃吩咐他，去取这枝果实，他早就闯进宫里来了。
“地狱业火的果实，是天下最剧毒的毒药！”玉清曜飞快的从玉若冽的怀里，抢过玉若水：“玉若冽，把那个东西拿走！”
“若水，吃的毒药还少吗？”玉若冽冷冷的质问，看到玉清曜无言以对，他才说：“虽然这果实是剧毒，但是却可以中和他身上的毒。”
“你保证？”玉清曜不肯轻易相信他的话，为了得到玉若水，玉若冽可能设下陷阱。
“我保证！”玉若冽快速的回答：“皇叔，我不会拿着若水的生命，来冒险！”
“若水？”玉清曜把决定权，交给玉若水：“吃不吃，玉若冽拿来的毒药，你自己决定。”
“陛下，臣拿过来的不是毒药！”
“我吃。”玉若水从玉若冽手里，接过果实：“我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差这一样。”他不是相信玉若冽，而是相信素贵妃。
虽然他只和素贵妃见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但是他看清楚了素贵妃的眼睛，那是一双看透了世情，根本不会为了什么而动摇的眼睛。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
看着玉若水吃下果实，玉清曜就对玉若冽下了逐客令：“若水吃了果实，你可以离开盘龙宫了。”
深深的看了玉若水一眼，玉若冽这才离开了偏殿。
抱起玉若水来到内殿，玉清曜的脸色有些冷，在把玉若水放到床上时，他的动作有点粗鲁，玉若水闷哼了一声，疲惫的歪到床上。
“因为他是你的大皇兄，你和他的血缘亲近，所以你才相信他吗？”玉清曜捉起玉若水的下巴问，玉若水身上的浴巾散开来，露出他的肩膀来。
“我不是相信大皇兄，我相信素贵妃。”玉若水平静的说，拉住了快要滑落的浴巾。
“你相信那个女人，也就是相信玉若冽了，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一把扯下玉若水身上的浴巾，玉清曜在看到他身体一抖以后，还是拽过锦被，裹住了他。
玉若水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不管他解释什么，玉清曜都不一定相信。吃下地狱业火的果实以后，他的头发不再快速的生长，一股火热中和了他身体里的冰寒，变成暖流在经脉里缓缓的流动着。
“朕，相信你。”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玉清曜终于说话了，他的话，让玉若水睁开眼睛。
“朕说了，相信你，就是相信你。”有点狼狈的站起身，玉清曜不肯承认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了，就因为玉若水一个似乎是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