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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2月12日

书籍名:《重生演艺圈之再造大神》    作者:红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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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染颇为绅士地向女秘书打过招呼,然后自行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入冬,却正好是晌午最温暖的时候。
K.S.A会所首席执行总监一百平方米大的办公室里阳光充足,巨大的整幅落地玻璃墙外灰黑色的钢筋骨架并没有影响辽阔的视野。
浦江沿岸发达的金融区自然是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而K.S.A会所的大厦仍然鹤立鸡群,让这间位于三十三层的办公室好似空中楼阁,高高在上。
对于K.S.A会所来说,那位“高高在上”的男子全身舒展地嵌进香槟色的真皮软椅中,浸泡在明媚的阳光中,侧对着落地玻璃,安静地眺望外面的景致,对穆染的闯入置若罔闻。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可以改一改穿西装不打领带,松开衬衫上面两粒扣子的习惯?
虽然摆放在夜店里会是十分吸引顾客的性感打扮,可这里是合法经营的娱乐大公司,办公室的格调也是比较正经雅致。
好像是故意要与“一本正经的白领高层骨干”有所区分开来,彻底在下属面前抹杀“西装革履的精明上司”形象。
态度坚决又让人觉得实在恶劣……
穆染没有完全走过去,只是向意大利进口的组合办公桌靠近了几步,几乎等于是停留在门口的位置,微微欠身:“裴总。”
裴邵贤一点反应也没有。
确切地说,在阳光下变得清晰可见的疏朗睫毛上下轻轻翻动了一下,除此之外,表情看不出一点变化。
穆染这才又走了过去,落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到了桌前,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看起来像是随手仍在桌子正中的那本《时尚先生》。
封面上的男人穿着不久前巴黎服装展上亮相的Alfred Dunhill新款风衣,如果穆染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品牌的特色是体现正统英国绅士的高雅华丽,可是搭配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倏然增添出几分冷艳来。
不得不承认,男人这样穿很好看。像色彩秾丽的油画似的,有种突破陈规的感觉,性感而大胆,狂妄而桀骜。
眼睛半眯成恰到好处的细长形状,冷冷的目光透出不屑掩饰的傲慢。
这个男人长得太漂亮,艳丽得好像已经到达了人类审美的极限。
然而太浓烈的色彩会容易让人视觉疲劳,那种凌厉又浓重的五官不管摆在哪本时尚杂志的封面上,都会让人在一瞬间难以取舍。
可是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位名设计师给男人搭配了这身服装,如果他平常就那么穿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人认为他拜金。
他的品味和档次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哗众取宠。
“裴总,您找我?”
穆染再度请示后,座位上的裴邵贤终于带着一脸捉摸不透的笑容慢慢转过来。
手掌不知是不是故意地盖在那本杂志封面上,中指指尖正好压在男人衣领间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这个男人很好看,哦?”裴邵贤摆着一张压榨员工的资本家的脸孔,“以至于放在这样一本刊物封面上,不管有没有兴趣买,路过报亭时都会忍不住放慢脚步多看一眼,是这样吧?你看,是不是应该推荐给娱乐平媒部,让我们的下一期杂志封面也登一登这个男人?”
裴总,您脑袋后面长了双眼睛!
穆染暗自兴叹,表面上从容淡定地向上司微微颔首,道:“叶老板可能会向我们公司勒索高额的肖像使用费。”
“哼,你的嘴巴也挺毒的。”裴邵贤脸色阴沉下来,刚才一丝沾染阳光气息的清爽笑容马上就不见踪影了,眼底里森冷可怕。
他半垂着眼,似乎是在盯着杂志封面,手指轻轻敲击:“看过里面的专访了?”
“看过。”穆染看出裴总今天心情恶劣,说话时小心揣摩了再开口,“不过昨天的时尚频道采访,他在回答记者时提起过去留问题暂时未定。”
“昨天的时尚频道采访啊……”裴邵贤不羁地笑了笑,“嗯,我在家里也看了,那个是采访他获得法国服装展最年轻设计师成就奖的吧?”
不关注时尚界新闻的人会信么?一个平常抛头露面,浑身都总是散发着招蜂引蝶的淫荡气息,品位低俗,生活颓废的拜金主义者,居然是享誉海外的年轻服装设计师,并且缔造了能跻身世界前三十位的服装品牌,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有自己的分店?
云觞的收入不光来源于他的导演事业,他手中的资产说不定远远超过他现在的老板。
一个连做梦都在赚钱,每分每秒都在洞察关注着资金市场的流动,发了疯似的男人……
裴邵贤有时候忍不住会去猜想,那个男人平常故意穿得像暴发户,原因何在?
“你说,他的影迷是会成为他设计的品牌忠实消费者,还是学习偶像把自己打扮成金钱豹?”裴邵贤恶毒地讥讽道。
云觞从来不穿自己设计的衣服,也从来没让穿在自己身上的奢侈品牌显得有设计感。
裴邵贤又讥笑:“他赚来的钱,难道回家都交给叶慎荣了?”
知道这只是无理取闹的抱怨,穆染微笑着注视上司,默然不语。
云觞将自己部分资产投资在叶慎荣的娱乐公司,赞助他拍电影和拓展公司规模,却不持有公司股份,然后叶慎荣又出钱让他干他喜欢的事。
这是网络上轻易可以搜索出来的小道八卦,现在都已经没人觉得稀奇了。
“唉……”裴邵贤取出烟和打火机,他的动作不像是身处在大公司执行总监的办公室里,而是在街头随便某一个角落,自在又带有几分落魄的调调。
“小染啊……”点燃烟后,缓缓吐了一缕烟雾。
穆染连忙回应上司的叫唤:“裴总有什么事要吩咐?”
裴邵贤把脸转向落地玻璃墙,烟雾袅袅上升萦绕在他脸旁。
他的语气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今天是12月12日吧。”
“是。”
这个日子每年裴邵贤都会问一次,但穆染知道他心里每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寻问与回答只是形式而已。
“准备一束百合。”裴邵贤略有思索,再道,“……或者能塞满一车子的百合,怎么样?”
穆染低声笑道:“还是那家花店?”
“嗯,给人家增加点盈利嘛,老板总是给我选最新鲜的百合,你看我多过意不去啊。”裴邵贤用不正经的调调开玩笑说,之后沉寂了一会,又长吁短叹,“老子总是很在意那家伙今年上坟会送什么,让我的花淹没他的玫瑰吧……”
穆染轻轻提点:“裴总。”
裴邵贤叹了口气,浓重的鼻音发出轻佻的声音来,手指夹着烟悬在脸旁,笑声回荡在办公室里,却有萧瑟之感:“那时候他守丧三年,难道老子要守三十年才显得比他有诚意?”
听起来像是随意抛掷脑后的玩笑话,然而听在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却大不一样。
穆染的目光静静地从后面打探上司,那侧脸硬朗的轮廓,那因为嗜烟嗑药而日渐粗糙的皮肤,微笑时在脸颊边会出现几道浅浅的皱痕……
一点一滴,那么小心翼翼地从旁注视着,安分守己,不敢逾越。
这种视线就好像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已停留在这个男人身上。
温柔、沉默,不曾离开。
贤,你这个对于食物只要外观不好看就拒绝触碰,只要吃素就胃疼,只要别人说你做的菜不好吃就能跟人家冷战三天三夜的究极甜食主义者,说什么守丧三十年,明明三天都坚持不了吧?
<2>
十年前的12月12日,裴邵贤至今能回忆起当时所有事的细节。
好比他那天穿的什么衣服,午餐和晚餐吃了什么,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是几点,回家前去逛过哪些商店……
他的记性本来就很好,几乎过目不忘,即使他不愿记住的事,过了许久之后仍能详细复述出来。
但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不再将这视作优点。对他来说,那些往事就仿佛慢性肿瘤一样长久地留在身体里,病痛难以消除。
永久寄宿在他的意识里,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浮现出来折磨他。
那天早上出门就不太顺,一直去的甜品店竟没有派发他每天必吃的焦糖水果派,因为挑食的关系找不到替代品,空腹了一上午的后果是,中午吃下一大碗海鲜味增拉面,结果上吐下泻。
年轻的他会每天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公司下属面前,身上一尘不染,无时不刻不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可是那天开会时,被女同事指出袖口的一粒纽扣脱线了,慌忙遮掩时还把茶泼翻在人家身上。
当天的业务繁忙到让他呕血,下班逛街又碰上货物清仓,差点挤成肉饼。
开车回家的路上,就是那条半夜会有暴走族飙车,上下班高峰却永远堵得水泄不通,每天必经的大马路上,他在车内听到了段砚行和云觞出车祸的消息,然后当机立断,弃车奔向医院。
十几公里的路,铁打的筋骨。
围堵在医院前门和后门的记者队伍庞大到盛况空前,好像连一只老鼠也不会轻易放过去,裴邵贤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找到人偷偷把他送进去。
苍白的走廊上,那个男人坐在颜色醒目的塑料长凳边,他的脚下是一地烟头,手中夹了半截,长发散乱。
日光灯从顶部打下来,他的脸上仿佛染上了浓重的黑影,阴森可怖。
那模样好像随时会疯癫狂躁,干出把人活生生撕碎的可怕事情来。
男人身上的D&G风衣血迹斑斑,血块已经在衣服上凝结,残留的血腥味却与医院的药水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鼻腔泪腺,隐隐酸痛。
然而,却静静地节奏缓慢地抽着烟,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若无其事。
周围围着很多人,许多还是娱乐圈的名流,裴邵贤只不过是个人事部经理,却目中无人地推开那些挡路的人群,冲到男人面前。
“段砚行呢?!”
明知故问,就在旁边扎眼的“手术中”灯亮形同无物,他紧紧瞪着男人,压抑着想把他拎起来丢出窗户的冲动。
男人头也不抬地说:“在抢救呢,你眼睛瞎了自己看不见么?”
浮躁、焦虑,夹住烟蒂的手指出现细微的颤抖,但这些反应在裴邵贤眼中依然显得冷漠无情。
男人那时候是娱乐圈捧在青天云端上的大牌,对他这个娱乐公司的小小经理完全可以视而不见,或者喊保镖把他轰走。而他意气用事地冲着男人大骂起来,在别人的眼里,显得愚蠢可笑,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稀里糊涂发泄一通之后,男人冷冷淡淡地抬起眼皮来,没有感情的视线充满了不屑的意味:“说完了?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男人的脑袋和大腿上都缠裹了绷带,沾染着淡红色的血迹,精神也不太稳定的样子。
可是这些在他冷淡的言语下却成了一种可笑的存在。
裴邵贤紧紧盯着他石雕般的冰冷脸庞,一股血气冲上了大脑,不能克制地把男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往他漂亮的脸上狠狠挥出一拳。
“云觞,你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感情!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那蠢货天天抱着你在床上睡,你他妈的那颗心就能比冰块还冷吗!”
他不顾一切地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忌讳的话言辞。
冰块都有溶化的时候,可他看到的云觞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比冰块还寒冷刺骨。
段砚行为了保他的名誉,小心地隐蔽经营他们的感情。
不让云觞遭受绯闻的压力,不让舆论影响他的事业,即使在遭到他的背叛之后,也还是默默忍耐。
在人前不露声色,却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哭……
结果,柔肠却化不开千尺玄冰,纵是深情也不过是付诸东流的潮水,一去不回。
段砚行愚蠢!而忍受着一切选择离开的裴邵贤自己,也同样愚蠢!
男人受到一下重击,跌滚在地上,爬起来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用指节擦去口角的血丝,目光冷澈。
既而出乎众人意料的,一巴掌甩在裴邵贤的脸上:“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裴邵贤扭过脸来狠狠瞪出去:“云觞,段砚行的保险金和遗产受益人写的都是你!”
“那又怎样,”云觞淡淡道,“难不成你想凭这个,告我蓄意谋杀?”
“我……我……我想掐死你!!!”
他扑上去把铁石心肠的家伙摁倒在医院冰冷的地砖上,双手狠狠掐着云觞的脖子。
男人扒住他的手指猛烈挣扎,喉管遭受到压迫,喘不过气来而脸色涨得通红,皮肤下淡青色的筋线都凸现起来,看起来就像一只丑陋而狡猾的鼬鼠。
裴邵贤感觉到自己手掌里传来男人跳动的脉搏,死命地压下去,想着这样就能把这个无情无义的妖孽送进地狱!
周围的人蜂拥而上,扭缠许久才把他们分开。
裴邵贤被几个保镖架住膀子不能动弹,云觞瘫倒在椅子上。
轻蔑的视线向被反绑成粽子似的男人扫过去,忽然清脆地笑出声来:“呵呵,裴邵贤,你是黑道太子,想整垮我还不容易,何必在这里动手。”
他眯起的眼睛里漏出一丝尖刻的指责意味:“而且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也不过是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撇下他不管的人之一,他来找你喝酒解闷,你却因为一点小事和他翻脸,他躲在家里哭,想找个朋友诉苦,你却不接电话。跟我比,谁更无情无义?”
走廊里含杂着医院特有的药水味的清冷空气,慢慢地冷却了裴邵贤的血气。
他抬头盯着云觞的双眼,如孤狼般凶残:“你知道他在哭,为什么不去他家找他,你就算编个谎言,他听了也会很高兴,为什么你连一个谎言都不肯对他说!”
云觞别过脸去,脸色阴冷,沉默不语。
裴邵贤冷笑:“云觞,你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
这句狠毒的话,足以激怒云觞往他脸上再甩一巴掌。
然而,云觞慢慢转向他的脸,浮现出苍白的笑容:“我等着,我等着你们把我从云端上拽下来。”
五年之后,裴邵贤坐上了K.S.A会所首席执行总监的位子,云觞以导演的身份继续活跃于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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