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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页

书籍名:《醉戏之醉酣陈酿》    作者: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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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凄然,不得不承认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对他是否在乎我的性命… …更是完全没有。
  我冷静的从掏出“清宁”玉佩,然后冷静地摆到玲珑和阑珊的眼前晃了晃。
  真的怀疑此刻这般有条不紊的人是不是我,真可谓不急不徐,进退有度。
  只除了那双自始至终颤抖不停的手。
  我不断握紧,放开,再握紧… …依然抑制不住。
  那两位夜视超强的家伙同时怔然,彼此对视一眼后退开。
  与此同时,窗里传出云馨的声音,清冷平淡,丝毫没有云雨之后的情欲:“你们先下去。”
  再抬眼时,翠竹中出现一抹白色。
  衣袍胜雪,宛若天外仙人。
  我看着他,他用一双淡然的眼眸望着我。
  我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打扰了主上的好兴致。”
  他道:“没关系,你执意找我可有要事?”
  我道:“对,这玉佩还你… …你别误会,我没偷没抢,它怎么到我身上的,我也莫名其妙。”
  他伸手接过道:“不必介意,是我放在你那里的。”
  我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不介意就好… …”突然卡住,半晌哑然:“… …你记得是你放的?”
  他点头。
  我心下一凉,准备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嘴巴张了几下终又闭上。
  他的手随意地滑过竹叶,润如月光:“还有事吗?”
  我拉回神游天外的魂魄,继续道:“有,你今天重金买下赤丹瑚没有必要。”
  他的神色立时凝重:“半个多月你都躲着不见,今天特地来找我就为了这个?他们让你来说服我的,是不是?回去告诉那些人,我的事与人无关。”
  我说:“不是,是我的意思。补血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倒不如省出钱来留作他用。”
  他轻笑,用玉佩挑起我的下巴:“看来你明白了… …我很欢喜。但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即使那确实是为了你,幽儿。”
  幽儿幽儿… …TMD又是幽儿!
  如果之前的事情可以称作为“点火”,那么现在绝对就是“爆破”。
  “云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我顺着被迫仰起的视线回望,笑道:“你—很—卑—鄙。”
  我笑他也笑,好似竹露清风般风雅,却吐出极不相称的语言:“我不仅卑鄙还无耻,很可惜,你就是喜欢。”
  “嗯嗯,对。”我点头,顺便把顶着我的玉佩拍开:“老子就是喜欢你,扭扭捏捏不敢承认的是娘们儿!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还记得玉佩记得我喜欢你,应该也记得你说过的话,对吧?”
  他轻轻蹙眉,垂首看着玉佩没有看我,亦没有接话。
  我笑:“没关系,你记不清我帮你。你说在这世上,你只喜欢我一个。”
  “你说:我们要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开。”
  “你说:从今往后,不许我再握你的手,只许你来握紧我的。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 …你都绝不会放手… …”
  我苦笑:“现在你还想要说些什么?是不是想说那些话都是你说给‘幽儿’听的?反正他已经死了,我就是一破录音笔,听过就算。说这话是你不对,非要把它当真就是我不对了。”
  言至此,嘴唇微微发颤。
  曾经的简单与幸福,如今的复杂与希冀。
  如果今天再不言明,那么明天,所有的誓言将长成一棵静默的树,
  终其一生守口如瓶… …
  云馨的表情忽然变得温情而柔软:“好好地为什么要说这些?幽儿,你闹脾气,可是为了里面那人?你知道他不算什么… …”
  边说边把我压在竹上,凑过来吻我的额角。
  我偏头避开,刮刮他的脸:“那那那,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显得比真糊涂的都真诚。”
  他身体一僵,放开我问道:“幽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正色:“我不是幽儿。”
  他叹气:“幽儿… …”
  每次被他这么低沉磁性的一叹,我就立马举四爪投降,这次也不例外。
  我说:“打住!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愿意自欺欺人,就请随意。”
  他注视着我,我避开视线,抬头望天。
  今晚的夜很沉,也很静谧,
  心中流淌的一如那躲藏起来的月,苦甜已全不是滋味。
  我道:“曾经有个朋友对我说,他很爱他的母亲。可是,他母亲很忙,每年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见到了,除了钱,其他什么也没有。所以,他每次都很想和母亲说:‘你要不就不要走,要不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不管她会不会听,至少要说出自己的感受。可是,他酝酿了很多次,终究没有出口。”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我一直嘲笑他每次为什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退缩,现在终于能够理解。这段时间,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可是终究没有办法启口。这种感觉,馨,你能理解吗?”
  他怔了一下,微微点头。
  我继续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讲过一个故事,那么现在就讲第二个,故事的主人公叫周朴园。周朴园在妻子过世多年后,一直保存着曾经她在家中生活过的痕迹,摆设,家具,房间… …一切都像她仍然在时一样。很多人认为周朴园很痴情,深爱着他的妻。可事实是什么呢?他所谓的妻子只是个丫鬟,在他将要迎娶门当户对的小姐的时候,逼着还怀孕的她投了河!多年后,周朴园再次见到未死的她时,却并没有认出她来… …”
  “够了!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他,还假惺惺的装作念旧情的样子?”
  他的手卡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向他,眼睛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回视回去:“难道不是?我可是听说,是你这痴情种的毒药间接杀死他。”
  云馨脸色骤变,在半明半昧的月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激怒一个从不发怒的人是一件不能仅仅用可怕来形容的事情。
  遗憾的是,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
  “啪——”他甩了我一记耳光,速度快到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动作。
  我愣在原地。
  说实话,如果他想杀我,那么在我意识到“死亡”即将来临之前,
  就已经可以见到上帝他老人家了。
  可谓真正意义上的安乐死。
  相比而言,周围的植物就没有那么幸运。
  那座千年寒冰甩我的力道只是普通,他把激发出的内力全部分摊至周遭。
  掌风过处,株株翠竹被拦腰截断,横飞而去。
  骤然风起,气旋呈圆圈状环绕,飞沙走石,天地一片混饨。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流觞阁玩乐的众人,
  我听到了四大护法在圈外惊慌的声音:“主上——!”
  眼前之人神情依旧淡淡的,在此刻却显得冷酷而残忍。
  他说:“很好,你自始至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而且不断提醒我也不要忘记。既然你这么聪明,也合该记住:不要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掐住我的脖子,拖过去,重重地甩在墙上:“因为你如果不作幽儿,就什么都不是… …连人都不。”
  我窒息,本能地扭头去挣脱,却发现想从他手下逃脱,本身就是一则传奇。
  世界渐渐变得模糊,无数星星在眼前乱晃。
  似乎是残疏在喊着什么,那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听不真切。
  当我终于放弃地闭上眼睛时,空气突然涌入肺部,像干涸的泉眼突然涌入大股洪流。
  我剧烈地咳嗽,口水眼泪… …溅了满脸。
  侩子手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收敛了能让世界为之旋转的内力,一字一顿地温言道:“做幽儿,或者… …消失。”
  我开口,发出的却只是咳嗽。
  狼狈地弯下身子,拼命地汲取氧气,即使它如利刃一般切割着我的咽喉。
  突然觉得好笑,今晚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夜戏。
  做为主演,我应该怎么做?
  妥协——然后继续扮演角色“幽”,直到被下一个演员代替?
  求饶——哭诉着请求主上饶恕我的得寸进尺,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装死——不得不说… …呃,这是最安全可靠的办法。
  三条俗气的套路,使得观戏的众人仿若已经预见到结局一般散场。
  NONONO,你们并不了解我,我不是璧落,不是幽… …
  我是苏和。
  呼吸依旧不稳,我抬头,冲他灿烂地一笑。
  他问:“可考虑清楚了?”
  我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因为在此之前,我已挥出一计老拳,击碎他完美的笑颜。
  一击得中,我完全没时间考虑他为什么不躲,
  而是乘胜出击,扑上去压他在地,痛快地赏赐了俩耳光。
  骂道:“老子错了,你不是禽兽,不是杂种,而是TMD狗杂种!老子就纳闷了,你老爹当年为什么不把你射在墙上?!”
  “去他妈的幽儿,你要是真爱他,你为什么不去死?去冥间找幽儿去啊,你这恋尸癖的疯子!!KAO,老子竟然喜欢个疯子,丫的真没救了!”
  “… …”
  子夜,夜深露重。
  四下里异常安静,所有人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目瞪口呆。
  云馨自然地仰躺在地上不动,淡淡地看着我絮絮不止。
  我说:“… …我以为你不记得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原谅你。我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在乎你爱过别人,我不在你忘了我,我不在乎你想我死。我只在乎还有多少时间… …可以和你从新开始… …”
  我伸手去抚摸他微微紫青的脸颊:“你不懂,只要和你在一起,多小的欢悦都可以无限扩大;你不懂,我不来见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以那种身份去面对你,又不想给你造成负担,所以希望将这种平静的幸福尽量延长… …你当然也不懂,当你说一直都记得我,还是这样去做的时候,我有多想… …杀了你… …”
  “当一个人开口提要求时,心里早已经预备好两种答案。给其任何一种,都在意料之中。所以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假装接受我,实际上接受的根本就不是‘我’!”
  萧索的夜风中,只有一袭被泪水漂白的衣裳,紧紧裹住我那赤裸炽热的悲伤:
  “馨,告诉我为什么… …”
  他终于开口回应。
  虽然今晚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打击我,却没有一句比这句更甚。
  他说:“因为玉銎园只有一个幽儿,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爱人叫馨。”
  我脸色煞白,紧抿着嘴看天。
  而后胡乱地抹了一把,讪笑着耸耸肩:“奥,原来这样… …我他妈真蠢,呵呵,以为那人已死,只是个影子… …原来我才是那个随时可以抹煞掉的影子,任何人都能随时代替我成为‘幽’… …KAO,丫得什么鬼天气,雨总下个不停… …”
  他狐疑的抬头,张了张口没有说话,起身去拭我脸上的泪。
  我抬手挡开,然后站起笑道:“好了,我知道接下来我该永远消失。很抱歉,方才的话很多余,你当临终遗言也好废话练习也罢… …”
  他赶忙跟着站起,我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老大,拜托。既然是我要消失,那么由我来选择死亡方式好不好?老子想从夕落崖上跳下去,毕竟上次因为酒精中毒挂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TMD壮烈点儿不是?”
  我转身走了两步,发觉他扯住了我的衣袖。
  深吸一口气,又转身回去。
  轻轻碰触他的唇,轻声道:“馨,记得我爱你… …”
  顺手将衣袖绝然地扯断,大步而去。
  身后的喧嚣被渐强的海涛声淹没,巨浪击打悬崖不断发出哀号和颤栗的声响。
  此时,黎明尚未苏醒,黑夜从未稍离,天与海连成一片辽阔与沉默的荒凉。
  而我,渺小好似蝼蚁。
  在被那深不可测的荒漠灭顶之前,默然回首这半年来的路径——
  金钱,权利,欲望,欺骗,虚伪… …轮番以优雅细致的形态上演了一场大戏。
  而我只是个卑微的小角色,
  自始至终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
  无责任番外两则
  愚人节番外《谁比谁更雷?》
  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座天雷古城,城中有一条名为觏翓的街道,而我们的主人公——徵羽和楚觐风正漫步于此。
  道路旁的百姓都一脸痴迷的看着他俩步态轻盈,袅娜多姿,
  走过来时,好像脚上生了莲花一样,灿烂生辉,步步娇媚。
  大家在心中暗叹,人间怎么会有如此聪明机智、娇柔妩媚、仪态万千、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
  徵羽说:风,我头晕耶!
  楚觐风:怎么会晕呢,是不是中暑了?有没有发烧?
  徵羽:我不是那种晕!我是走在这样的林荫大道上,我开心得晕了,陶醉得晕了,享受得晕了,所以,我就晕了。
  楚觐风一本正经道:我发过誓要想你所想,思你所思,做你所做,爱你所爱!不管你是哪种晕,你晕,我也晕!你还晕,我更晕!
  正巧经过一西瓜摊儿,摊主吆喝道:“卖西瓜吆——!不甜不要钱啊——!!两位爷要不要来个一个,我卖的西瓜保证都是红瓤的!”
  徵羽娇嗔道:那我要吃西瓜,你买给我吃。
  楚觐风深情而正色地说:小羽不可,还是吃葡萄得好。
  徵羽不依:葡萄有什么好,它从前面看是一颗葡萄,它从后面看是一颗葡萄,它从左面看是一颗葡萄,它从右面看是一颗葡萄,它从上面看是一颗葡萄,它从下面看还是一颗葡萄……
  楚觐风拉着他离开:小羽,听话!我们去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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