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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醉戏之醉酣陈酿》    作者: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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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至此卡壳。
  只见一“天外飞仙”飘落于十步开外,左手捏着一只紫色风筝,右手握紧再握紧,一直握到青筋暴凸还不自知。
  那脸黑得,啧啧,可比之其辫子上的墨色珍珠。
  瞬间,那少年呆滞,我也呆滞。
  他呆滞是因为看到了残疏;
  我呆滞是因为看到了发怒的残疏。
  第二十八章 暗宫(下)
  平时看这孩子或耍赖或暴力,生气的事情常有,属于一点就爆的脾气。
  但如当前这般黑煞神似的一张脸,却是闻所未闻。
  按我对他的理解,下一秒应该大吼:
  混蛋啥啥,你竟然骂本座啥啥,去死、受死、生不如死云云。
  残疏却向前走了三步,不多不少就三步,每步都有一人见血。
  三步后站定,目光咄咄逼人,如风过荆棘般刺人的疼痛。
  厉声道:“滚。”
  那群少年如蒙主大赦般能用飞的不用跑的,也不管是否衣不蔽体有伤风化。
  我不小心扫到那男子彻底蔫了的下体,大笑不止:
  这丫不会心理阴影,从此BQ功能障碍了吧。
  正幸灾乐祸,头上悠然飘来一片阴云。
  残疏摆着张包公脸,拿x射线从头到脚的扫描我。
  我欣慰:儿子终于长大成人,懂得耍酷了。
  残疏道:“璧落,本座真真低估了你。”
  啊?
  我茫然回视。
  他又道:“醉欢楼里的传言本座不信,可这几个月算什么?寻幽满足不了你,你就千方百计缠上师父。师父蹬你,你去勾引寻幽;寻幽不甩你,你再回来投靠师父。只有他们两个也就算了……玉銎园是不好混,可你竟然连那种下三滥的东西都去勾搭?!”
  我被骂愣了。
  不是没有想到会和残疏碰面,可千算万算单单没有算到会是这般难堪。
  讥笑道:“既然英明无敌的堂主大人都知道,那小的也没什么好向组织作思想汇报的。烦请大人移驾,别让小的肮脏的身躯污染大人无暇的心灵。”
  残疏被彻底激怒:“你……你竟然承认了?璧落你个混蛋对得起我吗?连那种人你都要,你…你他妈还真贱!””
  我说:“大人明鉴。小的一时没有男人缠就会死,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男人就行。”
  “璧落!”残疏满脸涨红:“好好好,你爱找谁我管不着。但是你记好了,过度纵欲会伤身。下次别又搞成这样儿回来。瘦得猫儿似的,弱成这德性,我看着碍眼!”
  边说边拾起我的手腕摇了摇,那手指确实和白骨精有得一拼。
  其上条条血管清晰可见,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我摇头苦笑:“不劳费心。”
  残疏几乎同时开口:“怎么回事?”
  没等我回答,质问一连串的往外蹦:“你心脉怎么这么弱?是不是中了毒?寻幽那厮为什么不管?”
  他突然180度急转弯,我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讷讷道:“没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嗒”的一声,风筝从残疏的手中飘落。
  他瞬移到眼前,拦腰抱起我走出这偏僻角落,放在阳光下的草坪上。
  之后,重新搭上脉,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说他小题大做,他不理我。
  残疏的手顺着心脉移动,而后停在某处稍用力一按。
  我立刻胸口撕裂般疼痛,喷出一口咸腥。
  残疏慌了,手足无措的擦着血迹,揽着我的右手不断收紧,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怎么会是相思入骨?为什么偏偏是相思入骨……小落落,小落落……乖,不疼不疼。”
  看他慌不择言的样子,我问:“这个毒当真解不了?”
  残疏心虚地看我一眼,轻声应道:“恩。”
  我认命地向后仰去:“还好,相思入骨的毒性按血脉运行不定时发作,让人遍尝诸般苦楚却不得死。在此之前,我想死都死不了。”
  残疏紧抿唇,声音依旧不稳地打断道:“别说了。”
  我心下叹气,都快GAME OVER了还要安慰这倔孩子:“是人都会死,不过早晚之分。况且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别担心,我暂时还死不了。”
  顶多和林黛玉似的,吐啊吐的,吐习惯就好了。
  残疏蹙眉,我无所谓的笑笑。
  不知道又刺激了这孩子的哪根神经,他猛地把我推倒,吻紧跟着压下来道:“不是让你别说了。”
  我瞪大眼睛,浑身僵直的闭嘴。
  他又凑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道:“小落落别怕,这毒就算解不了我也有办法压制,你不会有事……”
  我怀疑地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他自得的昂头,笑得有些牵强:“刚才就说了如何会显得我的医术天下第一!”
  我嘴角抽搐,问道:“残堂主?”
  他抬眼看我,湛蓝的眼睛里略带诧异。
  “您老不是自称本座吗?”
  残疏一怔,窘得满脸通红,二话不说开始扯我身上已不齐整的衣服。
  手伸入衣襟,在肌肤上游移,指尖微颤,有种冰凉的触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呕血的关系,现下身子很虚。
  反抗起来毫无气力,反而给人一种半推半就的错觉。
  当他整个人覆上来后,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脸贴在我已经裸露的胸口,涩涩地开口:“那个人是谁?”
  我眨眨眼,很快会意道:“孟诩!让他死得那么容易,是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合该把他挖出来鞭尸!”
  残疏闷闷地道:“不是。你中毒最多俩月,却发作过上百次。让你日夜思念的那个人是谁?”
  我懵住。
  两个月来一直隐藏的很好,掩埋的既深又冷,如同那被抛弃的昔日。
  我以为自此绝口不提,就会变成只属于我的秘密。
  没成想,骗过了整日陪伴的孔雀,却瞒不了久未谋面的残疏。
  他得不到答案,有些泄愤的在我胸口一吮,我吃痛但不语。
  他无奈道:“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哭。”
  我狠敲他脑袋道:“胡说什么呢?谁哭了?”
  他挑衅的看我道:“好,你没哭。以后你只许在我床上求饶时哭,其他时候谁敢你惹流泪,我定让他流血。”
  我直抽抽,床上求饶可以哭……?!
  omg,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些什么!
  我支起上身,一记老拳直击他英挺的鼻梁,残疏身子微侧,右掌迎上握住我的拳头。
  我向外挣,他顺势送,眼见要仰跌下去,他右臂趁机环过揽在背后,左手倏地从膝下穿出。
  待站起时,我已然被他抱在怀里。
  残疏一脸讨打相,凑在我耳边小声道:“小落落,我是很想看你哭,不过先要把这几只偷听的苍蝇拍死再说。”
  我被他拥着,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
  头一位玩味的轻佻:“残堂主,才三个月没见就猴急成这德性,算什么西域第一风流世子?唐突美人呢,徒有虚名啊~”
  第二位出奇的严肃:“残堂主,这里毕竟是玉銎园,住的都是主上的公子。主上事务繁冗,这园子里的事主上之前不过问,不代表永不过问。”
  第三位是悦耳的女声:“残堂主,多日不见。”
  第四位沉默,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可能是抱拳行礼。
  残疏完全不鸟他们,那鼻子快翘到天上去了:“既然师父他老人家要整顿这园子,你们的事情应该很多——捡拾垃圾、休整花草,再看看有没有屋子漏雨什么的。反正别来打扰我… …师父?”
  趁残疏惊讶之际,我挣脱开某人的禁锢,翻身跳下。
  果见暗宫四大护法——峥嵘,玲珑,娉婷,澜珊,
  四只黑衣华服的乌鸦,只有靴子上装饰着不同色的翎羽。
  当然还有残疏的师父从这黑色的背景中缓缓走来,
  一袭白色锦袍绣着黑纹,腰束上嵌着紫玉。
  整个人温润而飘逸,清澈且透明。
  如同从夏日荷塘里悠然步出的睡莲,圣洁却遥远。
  一如那温柔的昔日,疼痛的思念,
  一如我记忆中不可碰触的华年。
  四大护法单膝跪地,齐声道:“主上。”
  残疏躬身行礼道:“师父。”
  我僵在原地:“… …”
  他微微颌首示意起身,就是没有看我。
  我心中默念:不要看他不要看他不要看他……
  可眼睛就是移不开,似乎不看他就没有什么能够入眼的。
  云馨声音平淡清冷:“一共几个人?”
  玲珑道:“回主上,共六人。玉銎园中四人,园外两人,包括未央门… …”
  云馨摆摆手,玲珑立刻噤声,澜珊会意地退后至门口准备纵身而去。
  看这情形,应该是对那些人下了必杀令吧。
  淫贼虽说是龌龊该死,可里面的几个孩子何其无辜!
  因为长相,莫名其妙地被送进来,为了存活而委身于人饱受凌虐。
  你随便一挥手就要了他们的命?!
  我义愤填膺:“不行。”
  六双眼睛“刷得”同时扫射我,我一个激灵,正义的火焰熄灭不少。
  暗自打气了半天,正准备开口。
  云馨已先道:“算了,还是交到蓐收堂,按宫规处置。若查明确属被胁迫,放出外城便罢。”
  严令忽然回暖,众人神情诧异,不过没人敢质疑权威。
  玲珑按部就班的照做,澜珊面无表情地步回,
  只有峥嵘斜倚着棵小树,冲我意味不明地眨眨眼。
  云馨接过那只紫色的风筝,从头至尾细细打量。
  直到抚过尾翼上的字,蹙眉不语。
  鲁迅先生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残疏没有机会聆听先生的教诲,却已得真谛。
  他见云馨多时不语,不着痕迹地把我掩在身后道:“师父,疏影斋还炼着药,徒儿先告退。”
  云馨抬头道:“这是你做的?”
  残疏说:“不是,大概园子里的公子们闹着玩做的。”
  云馨不理他,迎面走来道:“这是你做的?”
  看来是问我,我挺直腰杆答:“不是。字是我写的。”
  残疏急着解释:“这字写得多好,笔走龙蛇,古朴卓雅。寓意也好:主圣臣良,上和下睦,不侍东西。师父,他在夸你!”
  我差点儿背过气去。
  我说他不是东西,你说我在夸他?!
  纵使他原本不想杀我,现在也被残疏这孩子气的想了。
  差别在于:不知他会亲自做了我,还是摆摆手让澜珊做了我。
  正思量间,没注意云馨已立于我眼前。
  他笑道:“疏儿说的对,这字写得不错,我喜欢。”
  我怔然,不可否认,眼前的云馨很美但很冷。
  如同万仞之颠的天山圣雪,银装素裹而成。
  此时略微展颜,竟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所有寒冰皆在瞬间消融,仅余一汪幽碧的春水。
  霎那间,仿佛时间倒转,一切还停留在当时。
  初来乍到的我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会指给他道:“这个我喜欢。”
  他总是纵容的充当“提款机”加“搬运工”,还乐此不疲。
  次数多了,即使脸皮厚如我也会不好意思地问:“馨,这个你喜不喜欢?”
  他毫不讳言:“我喜欢你。”
  之后不管问什么,都是此统一答案。
  久而久之,我觉得被耍弄,朝他发脾气。
  他笑着解释:“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所以你喜欢最重要。”
  想到此,我鼻子有些酸,恍惚地去握他的手:“馨… …”
  他的手指冰凉,而我骨瘦如柴,
  两两相握,触感已完全不同。
  我蓦然惊醒,发现周围的人皆变了脸色,包括鲜少有表情的澜珊。
  残疏赶忙道:“璧落,你见了宫主怎么不行礼!”
  我心下感激,赶忙屈膝行礼。
  将手微微放开,还未来得及垂下就被他反握住。
  用力抽出,反而被握得更紧些。
  我错愕地抬眼,馨的神情波澜不惊,漆黑的眸子冰冷而锐利。
  那里有审视有探究,好似人心底的秘密皆无可遁形,
  不管藏的多深终会被赤裸裸的展露出来。
  冷静,残酷,却独独没有感情。
  他… …不记得我了?
  胸口一紧,有种山河崩裂的疼痛。
  我借下跪的力量抽回手,伏身道:“见过主上。”
  如果他不记得,现在的我之于他就是一陌生人,
  还是个色胆包天觊觎他的陌生人。
  残疏说过:妄论暗宫者,会被砍手砍脚,剜眼拔舌喂虫子。
  那我摸他的手,会不会被做成人彘,挂个牌子,
  上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
  残疏急忙替我开脱:“师父,您平时不出辉云殿,即便是出了也戴着面具。他个小孩子初见圣颜,难免激动。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云馨道:“疏儿不是要回去炼药,怎么还杵在这里。”
  残疏闭嘴,担心地看着我。
  云馨道:“你方才想说什么?馨什么?”
  想说什么?
  我想说:馨,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我想说:馨,我知道之前的事情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我还想说:馨,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当然,这只能是我想说的,却不是能说的。
  难得组织上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得好好把握。
  我咬牙压抑住不适,再次伏身道:“心… …小的对主上的忠‘心’可鉴日月,‘心’中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云馨道:“就这些?”
  他的声音依旧淡然,与之前无异。
  不知是不是我敏感,虽伏在地上,却感觉四周气压骤降,背上一阵发寒。
  这还不够吗?
  我继续溜须拍马道:“您是有史以来世界公认的全能级别集大成者,是全世界一切阶级公认的伟大领袖。我对您的崇拜已经到达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了,在您面前一切言语都是如此空洞而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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