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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醉戏之醉酣陈酿》    作者: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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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会为摄政王计长久?如何会为天朝百姓计长久?
  他们还真没有说错,我TM真是个鱼眼睛!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老子也犯不着装傻X,嘲讽道:“人无所谓忠诚,只是所受的诱惑不够!先生一无正义,二无道德,忠诚他妈算个鸟?!”
  人一激动,又添新伤…200CC啊…
  此时不能自乱阵脚,我定了定神道:“先生未痛下杀手,就说明我们还有得谈不是吗?”
  孟诩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使视线模糊。
  我有些忐忑地抬头,他居然重重吻上。
  大惊,愤然地躲闪却被死死的掐住脖子,
  刀伤加缺氧使得眼前昏暗一片,只能屈从本能的张开嘴。
  反反复复地吮吸,直到要窒息的前一刻才被放过。
  孟诩邪笑道:“当然还有的谈…小公子,我们来谈笔买卖……如果有人用十万黄金买一人生,又有十万黄金买此人死,阁下认为区区该如何?”
  我被憋得不住咳嗽,却不敢不答:“黄金万两之于先生…咳咳…不过九牛一毛…咳…先生自然会待价而沽…”
  “如果有人用百万黄金买其生,又有百万黄金买其死,区区又该如何?”
  “…虽然有利可图,但升值空间巨大…”
  “如果有人用千万黄金买其生,又有千万黄金买其死呢……”
  “咳…先卖再杀,双份利润。”
  他不赞成的摇头道:“…啧啧…不成不成,区区武功不高,先卖再杀太费心思,不如喂毒。”
  喂毒?
  我一愣,立刻俯身压住舌根干呕。
  孟诩见状抚掌大笑:“从未有人如小公子般了解区区的心思!区区还真有些舍不得结果阁下性命了呢!只可惜…啧啧…小公子觉得相思入骨的滋味可好?”
  上帝知道,我脸色定是瞬间铁青。
  “世人有三惑,酒色财也。区区独不惑色,尤其是男色…”他拂袖一甩啐道:“恶心!”
  整个人飞起“咣当”撞到门板又栽回地面,颈项的血倒流,一片狼藉。
  孟诩踱回案几拿起宣纸,竟是写给摄政王的那封密信,念道:“这是一首无名诗,世上很少有人知,只有我和傻瓜知,傻瓜正在读此诗…啧啧…阁下下毒在先陷害于后…既然小公子如此对待区区,区区也就用不着手软…”
  我吐出一口血水,一边冷静地撕扯内衫下摆,做成布条缠住伤口,一边盯着他悠闲前行的脚步,心中默数:一、二、三……
  还未到十,孟诩脚步渐显虚浮,似是头晕目眩,一下子栽倒在地。
  我长舒一口气:“先生既然知道红香帐暖,怎能不知恨晚?我能在先生的纸上下毒,又如何会遗漏那位的?在先生手下讨活路,怎能不步步为营,多买几重保险?”
  孟诩听闻“恨晚”二字后一愣,喃喃道:“红香帐暖加恨晚,奇毒‘缱绻’竟当真存在……”继而仰头狂笑:“哈哈哈…区区枉聪明一世,末了竟死在传说中的西域奇毒之下,罢!罢!也算不枉此生…”
  传说的奇毒?可残疏明明说是些没用碍事的药啊…
  我将疑问暂放一旁,挣扎地站起怒道:“你根本不在乎战乱会枉流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你在乎的只是能左右多少人的生死,从中得到多少利益。孟诩,你不过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我杀你…更不会手软……”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也许是此职业本身使然,千年之后我理解,此时此地却不想为其开脱。
  孟诩已经全身瘫软:“区区是小人…唔…何谓君子何谓小人?圣上年幼,诸王不是荒淫无耻便是昏庸无能。殿下辅佐幼主复兴祖业重辟河山,可谓君子?只不过这君子要除旧布新,要四海归心,要成就尧舜之天地,他眼里容不得丝毫沙子,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可谓小人?”
  我皱眉,这老狐狸话中有话,愤然地提起他的前襟:“摄政王睚眦必报……他要做什么?别跟老子在这里装死,你他妈要想死这里有一百种方法等着你,还是说你想试试生不如死?”
  顺手捡起旁落的软剑,举手横七竖八地划过他前胸,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七八个锦囊。用顾客是上帝的口吻问道:“断肠散,化尸粉,砒霜,番木鳖……您想先来点儿什么?”
  孟诩欲待再说,已是气若游丝,神情却依旧欠揍到极点:“…区区命不久已…啧啧…只能回答阁下一个问题:何人用千万黄金买你性命和殿下对暗宫的计划,小公子选择哪一个?”
  这还有的选择吗?心下一阵揪痛。
  我以为感情是画在记忆里的素描,可以被愤怒冲淡,
  不想他却被镂刻成铜版,每一丝痕迹都深沉且不朽的刻划入骨
  … …
  “唔——”,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孟诩幸灾乐祸道:“相思入骨,柔肠寸断。这毒虽比不上残堂主的缱绻,但对付阁下……”
  我一脚踢飞他下巴,从其身上踏过踉跄地奔出门去。
  一路上,什么噬心之痛什么翻涌血气,通通感觉不到,只是一遍一遍的回想老狐狸的话。
  他说:“摄政王对付暗宫分三步:第一步引其出宫,第二步各个击破,第三步剿灭。整个计划最关键也最困难的都集中于第一步,暗宫夕落城地处东南海,攻不破困不成。暗宫若死守,朝廷处于弱势;暗宫若出城,一入腹地就是瓮中捉鳖的死局。”
  他说:“暗宫那人之前没有人见过其真面目,英雄大会也只是在试探……当日瞬杀姚仝,今日血洗赌坊,这人究竟是谁…啧啧…殿下如何会不怀疑?”
  他说:“…一个神志不清遭反噬之人且在明处…他的性命可比之区区…啧啧……”
  夜色深沉,露水瀼瀼。
  面前斑驳的暗红色墙壁高耸入云,遮挡住微薄的星光。
  月光溶溶,镶在嵌金饰玉的文窗、穿过富丽雄伟的殿堂。
  我傻眼。
  这里……这里竟然是……
  皇宫?!
  怨念地无声大吼:
  临死还摆我一道的老狐狸,你他令堂的给我等着!
  解释:
  地火明夷卦像:上坤下离
  这一卦,上卦“坤”是地,下卦“离”是太阳,太阳进入地中,是光明被创伤的形象。
  以卦的性格来说,内卦“离”是文明,外卦“坤”是柔顺,这种内心明智,外貌柔顺的性格,就可以承受大难。
  第二十四章 子夜幽兰
  “玉骨冰肌入夜香, 羞同俗卉逐荣光。
  辉煌生命何言短? 一现奇芳韵久长。”
  更深子夜,一座座龙楼凤阙巍峨矗立,在暗夜里散发着说不出的肃穆闳深。
  我隐藏在重重阴影之下,小心翼翼地猫着腰穿梭。
  却不想在这个偏僻败落的宫殿中竟然看到了一园类似昙花的奇葩。
  枝叶翠绿,花苞初绽,紫色的外衣裹着由深入浅的花瓣。
  清风摇,花影乱,空留神秘而孤傲的精魂翩然起舞。
  正思量,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响,
  我赶忙躲藏起来,秉吸从缝隙中张望。
  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鬼鬼祟祟地来到荷花池畔,
  银色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他们抬着一只灰色的口袋,依稀能辨别出装的是人。
  心下一个咯噔:用这样一支特种小部队来抛尸,那么这个人… …
  随着口袋扔进水里,同时,我的脑袋也“扑通”一声彻底懵住:
  孟诩小看了我,我却小看了摄政王!
  原来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孟诩能处理掉我”,而仅仅是将我安置于皇宫。
  这样一来,不管孟诩成或不成,
  我都只是个诱饵儿,钓得却是馨这条大鱼!
  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么事情的经过就应该是:
  我被孟诩引走——馨血洗赌坊——我被打晕带走——馨随后追至。
  而当我昏迷的时候,摄政王就应该开始行动。
  那么从傍晚到子夜过去了n个小时,眼下这个被抛尸的人… …
  我发疯般奔出去,脚下的泥泞和石子发出毫不顾忌的轻响,
  如同血肉模糊的尸身和破碎的头骨,终将埋身于万劫不复的沼泽。
  什么我是谁他又是谁,什么秘密什么阴谋,什么爱不爱,
  现在,统统都没有意义。
  生命是1,其他是0。
  馨要是死了,一切都将随之结束。
  我潜下去,左手扒住池壁,右手奋力去扯那只下沉的口袋。
  池塘壁上突出的尖利石子一次次将手指划破,鲜血蜿蜒混入水中,
  飘荡成奇怪的图形,血般浓烈水般清冷。
  从池内到上岸再到打开,我没有一丁点儿意识。
  因为那根本不是身体,没有头发没有面目,一片焦黑,
  随着动作,飘逝着点点灰黑的尘屑。
  存着侥幸的祈祷:不是,不是,不是。
  天不遂人愿。
  世界在我捧起那块汉白玉时轰然倒塌。
  从醉欢楼的初遇,到悦来居的重逢,一直到方才的赌坊…
  这块通透晶莹的玉佩,是馨从不离身的配饰,
  我仔细地描摹那精雕的缠护花纹,
  清晰的辨认其上的两个篆字——清宁。
  馨……老婆……
  咬紧牙关,抑制不住的颤抖,悲愤得捶打地面。
  之前总是恨你欺瞒,恨你神志混乱,恨你爱着别人;
  现在却是恨自己,恨我愚蠢上当,恨我何苦纠结于种种枷锁。
  我想要抱紧你,吻你,告诉你:不是幽儿不是璧落是“我”爱你!
  可一切都太迟了… …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
  人总是在太迟的时侯才会记起,
  这是怎样一种浓烈似血的感情。
  脸庞一片潮湿,分不清何处是水,何处是眼泪。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精致的靴子,我一滞,
  暗道糟糕,这人走路没有声音。
  抬头却愣住。
  “怎么,幽儿以为这是我?为一个辨不出面孔的陌生人哭?”
  馨的表情淡淡的,无喜无怒,因为背着月光,洒下半边的阴影。
  我揉揉眼睛,再揉揉。
  试问:被人烧死和丢一块玉佩到口袋,对这家伙来说哪个更容易办到?
  答案:我果然是个白痴。
  我有些恼,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羞愤:“什么哭?……我养死乌龟都会哀悼,更何况你这么个美人,还不许我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他根本无视我的狡辩继续问:“幽儿,既然我死你会伤心,又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
  因为你TM骗我是一贯伎俩,
  因为你是云变态,
  因为我…
  可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站起压低声音道:“你快走!这里不安全,摄政啥设圈套杀你。那位仁兄城府太深,老狐狸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何况是你?”
  馨浓黑密稠的睫毛忽闪,如数只黑蝴蝶翩飞:“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
  喜悦不自觉地流露,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我傻了,同样的错误怎么能犯两次……”
  我把尸骨再次抛回水中,祷告了几句。
  急忙拉他躲回阴影:“你何止是傻,是神志不清……算了,中国话总能听懂吧?摄政王把渔网钓竿布置上,案板菜刀也准备好,就等着宰割你这条美人鱼。”
  话未落,心口突然一阵绞痛,苦楚犹似火般剧烈:“…听话,快走!你脑子不好武功还在,跑出去应该没有问题……”
  “我走了,那你…”
  我捂住胸口,焦躁地打断:“你TM不要唧唧歪歪的学小娘们儿生离死别…快走,孟诩这狈我都折腾死了,还怕个那头妄想篡位的狼?快滚!滚——!”
  说完放开他的手,猛得一推。
  他愣住,抬起被我推开的右手,皱紧了眉头。
  我转身往这座破旧的深宫内院奔去。
  曾听残疏讲过,相传“相思入骨”是埘公创出的一种奇毒。
  以口哺之,入血液沉于心脉。
  毒性按血脉运行每日不定时发作,
  如一棵由心内生成的相思树——生根,发芽直到枝叶繁茂。
  让人遍尝诸般苦楚却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定时日后方取人性命。
  所以,馨,我…不是不想走,而是已经走不出…
  “同样的错误我已经犯了两回,如何还会有第三次?”
  馨不知何时瞬移到身前,一把抱住冲过来的我,笑得畅然。
  “你——”我惊异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你这个傻子!摄政……”
  “好了。幽儿想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说过的,幽儿可有明白?”馨说:“我说过:我们不会再分开,永远都不会。”
  我四面环顾,急得几乎跳脚:“那些都是说说而已…你懂不懂‘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馨说:“为夫驽钝,还望老婆大人示下。”
  …老婆大人… …?!
  我僵硬。
  他趁机拉起我的手,十指相扣,郑重地握紧,神情肃然:“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握我的手,只许我来握紧你的。”
  我不屑:“这没有区别。”
  “不。如果是你牵住我,只要我有任何危险,你就会毅然放手,把生的机会留给我——之前是这样,刚刚又是这样——可如果是我握紧你的,无论再发生何事,我都绝不会放手。”
  皎洁的月光披洒在他身上,闪耀着朦胧的光辉。
  他这样郑重地挽手言语,仿若教堂里那场庄严而神圣的仪式。
  他问:“幽儿小笨蛋,这次可是当真听懂了?”
  我抿住唇,撇开脸去看天。
  在心里说:馨,我听懂了…可是我不是幽儿…
  又是一阵绞痛。
  “相思入骨”,顾名思义,能唤起人心底对情人的爱意。
  只是越想越疼,越疼越想。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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