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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经变(二)

书籍名:《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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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夫看着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这幅壁画其实是我祖父从美国人手里买来的,后来我的父亲开始继续从事考古和壁画的研究工作,这副壁画成了他重点研究的目标。他发现壁画中那两幅不同的火宅有着不同的含义,但是无法得到准确的内容,他做了很多的尝试,但是都失败了。因为家道中落,他只能把壁画卖给我现在的老板,而就在壁画交易的前一个晚上,他发现壁画中那些灰褐色的图案产生了变化,这幅画在改变,那个时候怪事就缠着我的父亲,到了他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开始严重腐烂,和我的手臂很像,一开始以为是传染病,我们把他隔离在疗养院,但是医生束手无策,他越来越口渴,而且经常说胡话,开始唱着古怪的歌谣,经过我的调查,那首歌是一首西域的歌谣,用的是回鹘语唱的,而我的祖父并不会这个语言……”
白翌递给他一杯水,他一口气连喝了三杯,白翌给我递了一个眼色,我继续帮他往茶杯内倒满茶。迪特夫说了一声谢谢,忽然他猛地站了起来,我抬头问他怎么了,他说:“小女孩……听,有小孩子的笑声!”
六子吓得连忙回头,但是门口却什么也没有,他恐惧地看着周围,他舔着嘴唇说:“这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但是我觉得很冷,我觉得我的身体像是冰一样。”
白翌继续把茶递给迪特夫说:“别多想,继续喝茶吧。”
迪特夫伸手接过茶杯。他又一口喝干了所有的茶水,白翌则默默地继续给他倒茶,直到茶水干了,他对我说:“再去给他加一点水。”我接过茶壶,发现白翌给他喝的是泡着符箓的白水,白翌对我摆了摆头,意思不能让迪特夫发现。我明白白翌在利用这个防止迪特夫的忽然消失,但是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保住他。
我继续给他倒了水,迪特夫则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仿佛像是在沙漠里似地,而他手上的皮肤也非常糟糕。当我接触到他皮肤时,我觉得简直就像是摸到泥塑似地。他的身体开始越来越肿,我觉得白翌的符水也许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白翌却一直盯着电脑上那幅壁画看。我深怕他这样下去也会受到壁画的影响,他没有移开目光,他对我说:“这幅壁画给你的第一个感觉是什么?”
我看着说:“一种……落寞?”
白翌说:“壁画原本并没有留白,而它当中的内容就是整个故事的秘密,它贯穿着最开始的火宅,以及最后的空宅。这一定有它的寓意,也就是这幅壁画的秘密。”
我问道:“如果知道了秘密,是不是迪特夫就会有救?”
白翌没有回应我的回答,而迪特夫那里缺不了人,我和六子轮流烧水,而在这过程中迪特夫没有上过一次厕所,他的体内就像是戈壁滩一样,把所有的水分都吸干了。
就这样,终于到了早上,六子倒在沙发上,我则倒在了凳子上。白翌看了一晚上的壁画,而唯一幸运的是,这一晚迪特夫并没有消失。
而白翌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他看着那些壁画抽了一个晚上的烟。当我们四个人走出店铺的时候,阳光简直要把我们给融化了似地。
迪特夫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因为这次事故,公司对壁画进行了严格看护,所以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有白翌,你真的有把握么?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时候。”
白翌说:“不知道,因为很大一部分还是要看运气,汉斯最后那句话非常值得深思。这应该就是关键。”
我转头问道:“难道说你有头绪了?”
白翌摇头道:“我必须要看到真正的壁画才能够知道。我要看到当中那处留白。”
于是迪特夫一脸疲倦地带我们来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工业区,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上我们发现了六子他们说所的仓库,也就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楼房。这里简直就像是刚刚拍完恐怖片的场景地。差不多下一秒就会跳出一只僵尸。
迪特夫说:“抱歉,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六子看着这荒废的小楼说:“这地方连我都没来过,这鬼地方就是放国宝的?我怎么觉得像是演生化危机的?”
迪特夫解释道:“因为壁画面积非常大,而且对于空气和湿度都非常敏感,我们在这里可以更好的保护壁画。而且这样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迪特夫拿出磁卡,他领着我们进入这小楼,我进来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得在里面有嬉闹的声音,而声影是从楼道的深处传来的,但是再仔细听却并没有声音。
迪特夫看着四周说:“因为壁画的缘故,这里已经没有人肯守夜了。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画,两小时后我们必须要离开。”
当我们踏入仓库的时候,忽然从楼梯上露出了一张苍白而笑容诡异的脸,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张泥塑的脸。然后就听到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当迪特夫打开了灯,底层的楼面都被照亮后,我才发现从楼梯上掉落的是一尊泥塑菩萨的雕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断成了几节,那张脸正好还朝着我们不停地摇晃着。
迪特夫说:“这是复制品,但是为什么会掉落呢?上面有人?”
我看着楼梯,但是楼上的却依然一片黑暗,这让人觉得非常不安。好像黑暗中随时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这让我感觉四周越是安静,危险就越是靠近。
白翌抓住我的肩膀说:“小心一点,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我们就是真正的进入了火宅,壁画把这里变成了画中的情景,我们等于是在壁画里了。”
他看着四周说:“记住,这里就是火宅,会出现所有在火灾中出现的东西。”
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边上放着一些木制的盒子,这样的地方怎么都无法和佛教中的火宅联系起来。但是白翌这句话似乎并非是对我们说的。他放开了我的肩膀,我点了点头表示会小心,白翌看着手表他说:“我们只有两个小时,不要浪费时间,直接去看壁画吧。”
迪特夫说:“壁画在二楼,但是我们得先去拿钥匙。”
迪特夫让我们继续和他走,一路上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就只有迪特夫挠抓皮肤的刺耳声音,这让我都觉得浑身发痒,但是我只要一抓自己的皮肤就觉得会马上破裂。
迪特夫的脸色非常苍白,他的脸让我想到视频中那个汉斯的脸,又肿又白,他难受地对我们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热?”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我回答道:“不,我们倒觉得这里有些冷。”
迪特夫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他没有再说话,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视频中的那个房间,迪特夫取下了钥匙,他把钥匙交给了白翌说:“我的手……”
我们发现他的手好像腐烂的更加厉害,而且变得非常僵硬。他苦笑道:“也许这是我最后的两个小时了。”
白翌接过钥匙,说:“我会在两个小时内替你找到答案。”
迪特夫点了点头,忽然楼上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倒翻在地,我们抬头看着上面。刺耳的声音中我应约听到好像有人在低语,用一种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迪特夫说:“这声音……有点像我的父亲……”
我看着他,迪特夫说:“我父亲在消失前,一直都重复着那些歌谣,那是回鹘语。”
六子说:“你的父亲怎么会在上面?”
迪特夫摇头道:“不会,我的父亲已经死了很久了。”
迪特夫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他的脸色也开始出现了水泡和蜕皮的现象,而且皮肤显得非常的灰。
六子艰难地说:“迪特夫……你的脸……”
迪特夫干涩地开口道:“我们走吧。楼上就是仓库。”
我们跟着迪特夫上了楼,上面漆黑一片,迪特夫按了两下开关,但是依然没有亮,我们只能通过楼下暗淡的光源,四周出了一些简单的轮廓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迪特夫说:“这里只有一个仓库,整理的非常干净,不用担心被什么东西绊倒。我们就这样上去吧。”
六子紧张地问:“为什么不开灯?”
我无法看清迪特夫的脸,但是他蔚蓝的眼睛却显得非常的明亮,他说:“可能电源出现了故障,灯没有亮,等到了二楼有紧急灯。”
我们就这样抹黑跟着迪特夫往二楼,而他所谓的紧急灯源就是那种泛着绿光的指示灯,这让二楼比一楼看上去更加阴森。
六子下意识地朝我这里靠了靠,他说:“还不如没灯呢。”
我让他安静点,白翌跟着迪特夫继续走,我们两个走在最后,忽然楼梯发出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被敲碎的泥塑菩萨的雕像居然又回到了二楼的边上,那破碎的让菩萨像显得更加古怪。
六子拉着我说:“靠,不是在楼下么?这他妈的就是一栋鬼楼啊。”
我看着泥塑的菩萨说:“不,这里是火宅。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发生。”
我拉着六子继续跟上迪特夫和白翌,渐渐地我们快要走到通道的尽头,也就是放置壁画的仓库,身后微弱的紧急灯光也越来越暗,眼前连模糊的轮廓也看不太清楚了,我越走越觉得这里的空间变得非常的大,前面好像是非常空旷的空间。白翌和我并排走在一起,六子走在我的前面,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但是我没办法确定迪特夫在哪里,因为我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我悄悄地问边上的白翌道:“我觉得不对劲,迪特夫呢?”
但是前面却没有声音传来。我敲了敲走在我前面的六子,六子吓得差点喊出来,我立刻捂住他的嘴,我问道:“迪特夫是不是在你的前面带路?”
六子沿着口水,他说:“我摸摸看。”忽然六子倒吸一口气说:“迪特夫不见了!”
白翌拉住我停了下来,他喊道:“迪特夫,你在么?”
我担心地问:“不会吧……他消失了?”
忽然一直保持不敢啃声的六子叫了起来,急着后退,差一点撞到我的鼻子,我挡住他问:“怎么了?”
六子激动的说:“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像是破布似地。”
我连忙拉住他,深怕他控制不住乱跑,我说:“别慌。”
白翌对着前面低声地问道:“迪特夫,你在么?”,但是前面没有传来声音,白翌只能拿出钥匙说:“我们继续走,去看壁画。”
于是乎我们三个大男人就像是少女般牵着手往前走,六子基本上是挂在我身上的,他抖的已经和帕金森一样了。
终于我感觉走到了尽头,而在边上我也摸到了门框。忽然一双手拉住了我,那只手简直就像是泥塑一样干燥冰冷,我下意识得抬头,再一次从微弱的光线中看见迪特夫那双湛蓝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说不出的古怪。
迪特夫的声音也变了,他就像是被割断脖子的鸭子一样发出模糊的声音,他说:“这里就是仓库。”
六子呼了一口气说:“哥们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
迪特夫放开了我的手,他说:“我一直都在这里。”
白翌拿出钥匙想要打开大门,但是门却没有动。
白翌在我的边上说:“打不开。”
迪特夫沙哑地苦笑道:“是啊,现在这里就是火宅。怎么可能靠钥匙打开呢?”
就在这句话刚结束,忽然四周就变得非常的吵闹,就像是开派对,有人再吹口哨还有高声的笑声和跺脚的声音。那些笑声在里面显得非常的疯狂。就像是笑的气空力竭一样。
随后迪特夫也发出了嘶哑的笑声,他说:“里面的稚子还在嬉戏。这和壁画里是一摸一样的。”
我后退一步,白翌挡住我的后背,他说:“我们现在就像是壁画中情景,我们在火宅的外面,仓库里面就是火宅。我们得想办法打开门。”
我忽然意识道白翌说的话,我说:“佛经中火宅是不是着火的?”
白翌冒着冷汗道:“是的……所以叫做火宅……”
就在白翌说完,此时我觉得四周的温度好像的确升高了,我摸了一下门,吓得连忙放开了手,我说:“天哪,门的温度怎么那么烫。”
白翌说:“里面估计烧起来了。”
六子激动地说:“里面是国宝啊……”
白翌说:“如果打不开门,估计我们也会被烧死。”
我敲着门,但是们丝毫没有动,我问道:“怎么办?总的想办法,要不我们先撤?”
就在我要回头的时候,我发现那个迪特夫又不见了。但是我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的事情,我说:“白翌想办法逃吧。”
在昏暗的走道两边已经闪出了红色的火光,这火的温度是真实的,我无法辨别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着火了。但是这样的热度要把我烤焦估计并不困难。
白翌看着大门道:“火宅喻么?我们果然在壁画中了。”
六子惊慌地问到:“怎么办?怎么办?真的烧起来了!”
我拉住他说:“别慌,只有屋子里面烧起来,至少我们这里是安全的……”
但是我这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我们四周围的也冒出了火舌。
我冒着冷汗,说:“好吧,如果不打开门,估计咱们也会完蛋……”
六子抓住我的肩膀不肯放手,但是激动得有说不出话来,我说:“现在不是慌得时间。老白这里面是火宅,好像那幅壁画把这里变成了法华经中的场景了。”
白翌好像一直都在注视着那扇门,说:“没错,这就是关键,我们得引出火宅内的人,这就是谜题,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如何打开门。”
我忽然想到佛经中的内容,我连忙对说:“六子,你会学牛叫么?”
六子啊了一声?他说:“我怎么可能会!为什么不叫白翌叫?”
我说:“他肯定不愿意,所以只有让你来。”
六子愤怒地说:“非得学牛叫?”
白翌插嘴道:“如果你觉得鹿叫或者羊叫中那个更容易,你可以挑一个。”
六子愤恨地看了我们一眼,但是看到这火势,他也没时间再纠结。随后发出了类似疯牛病的叫声。如果在平时我估计肚子也要笑破了。但是现在我只希望能够看到大门打开。
但是门却丝毫没有打开,六子说:“怎么搞的?不是按照火宅喻是老人带着珍宝,赶着牛羊鹿车引出里面的人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低声骂道:“不会吧,这都错?坑爹啊!”
白翌也陷入了疑惑,他说:“难道哪里出错了么?对了,六子你说过它不太像是佛经内的内容”
六子说:“是啊,佛经里都是非常庄重的,它搞的有点像是什么魔幻故事的插画。啊,只有那些紧那罗王倒还是非常的美丽的……”
我拍着他的脑袋说:“这时候你还能想到美女,我操,你太有才了。”
忽然从门里面传来了迪特夫发出古怪的笑声,说:“没有用的,我们都会被壁画吞噬!”
六子流着汗说:“他怎么进去了?”
白翌却没有参与我们的话题,他只是看着那扇大门,但是他却重复着六子最后的一句话:“紧那罗王……飞天……”
接着六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打开了他所有的口技天赋的开关,三种动物轮番演绎,可惜门却丝毫没有打开。而火势却也越来越旺,里面的笑声也越来越疯狂,男的、女的像是嘶吼般的笑着。
六子说:“门还是打不开啊。难道真的要牵一头牛来?现在我们回去还来得及么?这火不会是真的吧。妈呀,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我没想到会这样,试图推开门,但是温度却高的吓人,手根本没有办法接触,我流着汗说:“里面真的不会烧起来吧,那里面可是国宝啊。我们再不跑也会被困住的。跑吧。”
六子赶紧说:“对啊,否则留下来的只有死路一条。”
白翌忽然看着我们,他说:“你说什么?”
六子被白翌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也苍白的像是泥塑,六子沿着口水说:“留下来会死啊。”
白翌忽然说:“对,就是这样的。这就是谜底,其实汉斯已经揭开了谜底,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
我看着他问道:“你知道答案了?”
白翌说:“关键在于紧那罗王以及留下的东西。”
但是时间不允许我们继续慢悠悠得解密了,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从门缝里闪出了火舌,高热炙烤着我们,我感觉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窑洞,我们快成了青花瓷了。
我满头大汗,但是却又没有办法,火势已经把我们给包围了,我们现在已经无法简单的冲出去,我们只有打开门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门就是打不开。而在里面的人的声音已经疯狂得不像是人发出的了。一切都在火势中显得异常的混乱和不正常。
我连忙说:“快走吧,再不走我们也会被烧死的,这根本不是火宅喻啊。再不走菩萨也救不了我们。”
白翌默默地说:“没错,这不是火宅喻,所以我们都错了。”
说完,他就像是一个得到高僧似地盘坐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高温他怎么做的下去,六子已经开始脱衣服扑面门缝里冒出的火舌,但是火势越来越大,现在连冲出去都不可能了,六子焦急地说:“安子怎么办呐,这火是真的啊!”
我擦着额头上的汗,说:“是真的,不对啊,这应该是幻觉……”
六子看着白翌,又看着我说:“你家老白已经入定了,估计他准备等着成佛了。我还不想死,快想想办法啊。”
我捂着头说:“别吵,我在想办法。”但是我哪里有办法啊,此时白翌居然开始念起梵语来:“多罗卑,伊卑,伊那卑,婆罗卑,呼娄, 摩呵呼娄, 呼娄呼娄,伊婆蜘, 毗婆蜘, 波囄车陀尼期那泥, 啵迦奢泥,希持希持, 生毗持,阿车,多车, 摩罗伊,呢伽睺,萨婆,提,萨婆弥利车,也呿多那,阿那忧多罗萨婆复多那罗陀跋尼多……”
六子回头看着白翌,他的衣服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他说:“老白,别念了,没用的……快逃吧!这我们应付不来!”
但是白翌依然继续念着经文,我听出来那是《大树紧那罗王所问经 》,他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从发梢上滴落了下来,但是白翌的表情非常安宁,他继续念着,好像已经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我看着他说:“难道一起念?”
六子摇着头说:“疯了,大家都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幅壁画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
就在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我感觉好像哪里传来了音乐,我想我不会真的出现幻听了吧,难道我们也要消失了?不过总比被烧死好。
六子停止了动作他说:“哪来的香味啊?”
我凑着鼻子渐渐地也问道了那股味道,那股味道是从火焰的焦味里冒出来的。六子说:“难道火把壁画给烧了?”
我说:“千年的壁画给我们做陪葬,咱们规格很高啊。”
六子哭着说:“但是我想活啊,你家老白别念了,快想办法吧。”
白翌终于停止了念经,他睁开眼睛,但是火焰并没有消失,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想我的表情估计是绝望。他看着我说:“经变的秘密,有缘者得知。现在就看我们有没有缘分了。”
我焦急地说:“难道就等死了?”
白翌说:“不,等救我们的人出现。”
六子和我同时问道:“谁?”
白翌说:“紧那罗王菩萨。”
他话音刚落,我们就感觉火势更加的猛烈,好像是回应白翌一样,不过这样估计起到了反效果,迪特夫的声音变得在仓库内不停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嘶哑,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头子的在哭喊。
他喊道:“菩萨啊……菩萨啊……哈哈哈哈,没有人能来啊。香儿啊……香儿……”
荒诞的呻吟,痛苦的嚎叫,但是就是这样的声音中我仿佛又听到了音乐。我对着白翌说:“我好像……听到了音乐声……”
白翌露出了笑容说:“你果然是有缘人。我们猜对了。”
说完,我们发现渐渐的从火光的深处的确传来了音乐的声音,声音也越来越清澈,那是击鼓的声音。
从火光中缓缓地走来一个女子,高髻如云,身带璎珞,身穿红色华服,摇曳的衣袂仿佛和四周的火融为一体,她在火中摆动着飘带,犹如盛开的红莲一般,在她的膝盖上有两只非常精美的小鼓,起舞时,她婀娜多姿地敲击着鼓,随后便响着清脆的妙音。
六子瞪着眼看着那缓缓而来的飞天,他简直忘记了呼吸:“紧那罗王菩萨……我的妈呀,不会是真的显灵了吧。她来救我们了!”
白翌默默地说:“我们到底会知道怎么样的秘密呢?”
但是我们这头的火焰并没有消失,忽然我们发现门上出现了许多的人脸,那些人脸痛苦地想要从门中钻出来。一个一个极其痛苦无奈,在那些脸中我发现了迪特夫的脸。
忽然我明白了那幅壁画的含义,原来真正要引出火宅中的世人,是紧那罗王,来自极乐世界的歌舞,才把世人从三界中脱离苦难,而非是那些珍宝啊。所以在中间那飘舞的紧那罗才是解救众生的法门。
紧那罗王来到我们的面前,她庄严安宁的眼神看着门,随后便是飞速地旋转舞蹈,就像壁画中的飞天一般。
我吃惊地道:“天哪,这是胡旋舞,真正的胡旋舞!”
紧那罗王的飘带所接触的火舌瞬间就化为了朵朵红莲,随后如花瓣般飞舞飘扬,随着她曼妙的舞姿起舞。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得让人震撼的舞蹈,这就是佛国的舞蹈,紧那罗王的胡旋舞。而大门就像是橡胶做的一般,那些痛苦而扭曲的人仿佛想要从门里冲出来。
就在音乐和嘶吼同时响彻到最高点的时候,大门发出了一声巨响,我们发现门口倒落了许许多多的泥塑像,那些泥塑的脸上都是烧糊的痕迹。
六子说:“壁画不会真的被烧糊了吧。”
白翌看着泥塑说:“进去看吧,壁画就在里面。”我和六子跟着白翌进了仓库,而我们面前的却不是仓库,也不是所谓的火宅,而是一处幽深的洞窟,在洞窟中只有一盏幽暗的油灯,昏暗的照着四周的石壁,在这样的洞窟中只有一个干瘦的人影,昏黄的灯光照着他得白发,轮廓时隐时现。这个老头的眼神显得非常虔诚,他拿着画笔在昏暗干燥的笔画下勾勒着,既虔诚又肃穆,这样的创作已经超越了艺术的本身,那是一种寄托生命的渴望。
我想到白翌说那壁画的感觉非常的落寞。
忽然我感觉送我的身后串过一个身影,再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女孩,她的容貌非常清丽,让我想起那位在火中起舞击鼓的紧那罗王菩萨。但是非常的瘦弱,又脏兮兮的。根本无法与紧那罗王菩萨相联系,但是那安详清澈的眼眸,与紧那罗王如出一辙。
少女趴在那个干瘦的画匠背后嬉戏,干瘦的画匠放下手中的笔,他擦了擦衣服,摸着孩子的脸,画匠默默地坐在地上看着少女,双手合十开始念经,而少女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舞蹈,油灯忽明忽现映照着壁画中的神像也是那样的晦涩模糊。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击鼓天女,她的眼中留下了眼泪,她低声喊道:“爹爹……香儿接你来了……”
但是那样的场景却只有一瞬,仿佛在我们眨眼的那一瞬间,画面便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仓库,以及映入我们眼中的就是那块壁画,那幅壁画残破不堪,但是流畅的线条却在这斑驳中若隐若现,色彩已经失去了原先的鲜艳,但是却有着一种格外厚重的沧桑。
我看着壁画默默地说:“这幅壁画过去一定美极了。”
六子说:“是啊……美轮美奂。看图片的时候就觉得美极了。”
白翌看着壁画当中的空白说:“消失的紧那罗无法带走留在壁画中父亲的灵魂,岁月的蚕食和颠沛流离的痛苦让这幅壁画失去了原来的安详,无法得到解脱的画匠没有等到女儿的解救,只能一直留在这空洞的火宅中,世人都得到了解脱,但只有他……还在那里,所以才会落寞啊……你要告诉我们的是这些么?”
壁画无言……
但是我却发现那些所有的灰褐色的图案开始慢慢的消退,除此之外壁画却没有其他的变化,依然是残破,我道:“这壁画寄托着太多的苦难,那些想要得到解脱的人用自己的灵魂来换取来生。”
白翌把我的手拉了回来,他说:“走吧,我们解开了谜底。”
我疑惑地问道:“这就是谜底?”
白翌回头看了一眼壁画,淡漠地说:“对,经变之秘,有缘者得知的意思就是壁画要告诉我们什么,那便是什么。我们能够得知的就是这些,对我们来说这就是谜底。”
白翌话音刚落,门口边冲入了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乱说一通,其中居然还还有刚刚消失不见的迪特夫,,我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女人冲了出来,我发现就是在医院里的那个美女,她警惕地说:“你们怎么在这里,迪特夫快报警。”
迪特夫看到白翌先是楞住了,他连忙走上前说:“等等,珍妮,白翌老朋友,你怎么在这里?”
六子说:“不是你让我们来的么?”
女人怀疑地看着迪特夫,迪特夫连忙说:“没那回事,八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白翌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从边上走来一个白人,我发现他长得很像那个死去的汉斯,但是却没有那视频中那么肿和苍白,他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但是请你们出示一下证件。”
迪特夫说:“汉斯,白翌是我的老同学,我可以保证他的人品。一定有误会。”
六子说:“什么误会,你前面还和我们在一起呢!”
那个女人说:“你的同学估计是个精神病。前面我们一直都在一楼工作室。”
迪特夫看着我们,他说:“是啊,我前面一直都在和珍妮他们工作,发现楼上有动静,才进来看的。”
那个汉斯警惕地说:“我们怀疑有人偷画。”
白翌苦笑道:“就我们三个?没有带任何工具?抱歉也许是一个误会,我们发现这里有一个仓库然后就进来了,而且门没有锁。”
我和六子都愣了一下,白翌在说什么,我们前面不是明明才和这个迪特夫进来的么?
我又看向迪特夫,发现他的手上并没有腐烂,这个迪特夫是我前面遇见的那个么?我开始怀疑之前遇到的都是自己的幻觉了。
珍妮捂着额头,她叹着气说;:“汉斯,你是负责看门的,这事你要负责人。我会向公司报答的……迪特夫你也必须要做解释,他真的是你同学么?”
迪特夫看着我们,又看了看珍妮,他说:“白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只是误闯进来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白翌说:“就是这样的,我们是三个并不知道这里有壁画,对么?”
六子看着四周的情况,已经没了主意,白翌说什么他也只会点头。
我还想要说什么,白翌却拦着我,他对了眨了眨眼睛,我回头看了一眼壁画,那壁画的黑色图案并没有完全消失,留下一个淡淡的阴影并没有消退……
我仿佛又听到壁画那头传来了一个声音:经变之谜,有缘者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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