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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虚伪的真相1

书籍名:《鬼话连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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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本来就已经浑身冰冷的我,仿佛给一万块冰砸中一般,我用眼神警告牛角让他不要瞎说,但他皱着眉头说:“不……是真的,我那个时候没有睡着,我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赵老板也走了过来,他听到了牛角的后半句话,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什么一清二楚?”
牛角对这个老头十分忌惮,他看到他走过来便不再发话,但他那种见鬼的眼神却让我浑身不舒服。赵老板瞥了我一眼,我实在想要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也追问道:“你就实话实说吧,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到底怎么回事,趁还有口气就说出来!”
我这话说得重了,可我真的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不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这句话很可能对我们是否能够活着走出阿尼玛卿山有着重大的意义。牛角盯着那刘涛的尸体看了一会儿说:“你们身后肯定跟着恶鬼。”
牛角神经质地看了看我们,以为我们会像他一样害怕,没想到我们这几个人早就对恶鬼这两个字免疫了,一个个像煞神一样盯着他,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显得平静点后开始说:“我不该带你们来这里的,昨天夜里风雪把我们困在了魔鬼的洞窟。我没有睡着,靠在雪洞的最外围守着我的马,靠外围的火堆来取暖。阿尼玛卿山什么地方都是神圣的,只有那里是神明都无法保佑的禁区。虽然害怕,但是我依然决定稍微的休息一下,我准备收拾完马粪靠着石壁去睡觉。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朵儿有些不对劲。它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头马,即使风雪再大也不会出现那种诡异的情况。朵儿扭过头,用一种马做起来十分伤胫骨的动作扭着身体围住了我,我以为他是要给我挡风雪,还欣慰地拍了拍它,但后来我发现它的行为更像是在躲着那个叫娟妹的女人。我看着那女人,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睡得已经很熟了。但是从朵儿的眼睛里居然流出了泪!我大吃一惊,连忙拍了拍马背,替它松了松鞍绳。但是朵儿像是即将要被杀的牛羊一样,不停流泪。我感觉事情不对劲了,便缩着身体靠在后面的石头凹陷处,手里拿着猎刀,以为这样就算有东西也没办法直接威胁到我。
但是随后的事情,就远不是我能想象得出来的!我发现洞里面的那个女人睡得很熟,火堆的光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她的头发蓬乱的披在肩膀上,时不时会因为寒冷而抖动自己的肩膀。火,影子,女人!渐渐地我发现火光居然冒出了蓝烟,她的影子也开始古怪的晃动起来。但是一开始也就是这样的晃动,我想那是风吹得,就准备在雪墙上堆一些雪堆。回过头来发现影子已经不动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影子和她的人有些对不上号。我脑子像被银针刺了一样,突然意识到那分明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长长的头发,双手垂在身边,样子不像是个现代的人,有些……像古代人。不过它也只是一个影子,除了黑漆漆的一团我也看不出其他细节。这个时候我的朵儿低叫了一声,我躲在朵儿的后面,看到那个影子像是动物受到了惊吓般晃了一下,而后居然动了起来,扭曲着脱离了那女人的身体,那影子还发出了一种咔咔的骨折似的声音,显得非常得刺耳。朵儿马上便无法发出喊叫,转而不停地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喘声。过了好一会,影子变得很安静,只是静止的趴着,感觉像是一堆黑色的东西。我以为恶鬼被朵儿的叫声惊走了,便想要出来叫醒你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还没有直起身体,就发现那个女人的影子里居然渐渐地浮出了一张人脸!那就像是在庙里看到的泥塑的脸一样,蜡黄蜡黄的。过去我看过报纸上,这种面具都是套在死人的脸上的,我们老祖先也有用这种面具下葬的习俗。慢慢地那怪影子从匍匐的状态站直了起来,于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就立在了那个叫娟妹的女人的面前。那个娟妹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开始往外吐着黑水。那个黑色影子一点点靠进了那个女人,女人出现了呼吸困难的表情,她突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眼眶里居然没有眼珠,而是同样的流出了大量的黑水,她颤抖着低头看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了一双同样蜡黄的枯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但是那个女人看不见那个站在她面前的黑影女人。渐渐地,从她的嘴里吐出好多灰白色的纸屑。此时娟妹本身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一开始她还能挣扎,但很快她就不在扑腾了,可想而知那个力气有多大!
我以为她被山洞里的恶鬼给掐死了,但是这种可怕邪恶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说完他僵硬地扭过了头看着我们,继续说:“我可以确定,那个叫娟妹的已经被恶鬼给掐死了。但是在那个黑影子并没有消失,她僵硬的弯曲着自己的手臂,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覆盖住了那具女尸。然后那张古怪的人脸就贴在了女人的后脑。而面具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我甚至听到了类似女人的低声吟唱的声音。此时我的朵儿已经发出了危险的呻吟声,我以为它也要被恶鬼收走了,连忙按住了朵儿的腹部。但是我估计错了朵儿的反应,它其实在警告我,那个东西已经看到了我!就在我一抬头想要再看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女……女尸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黑袍子,头发长得像是我们藏族的女人一样,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睁着本来就因为死亡而惊恐的眼睛,对,此时她的眼珠是可以看得见的,而且我感觉到她的眼珠都斜到了眼角边上!她裂开了嘴巴,吐出了一股很难形容的气味。我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到了烧死人物品才会出现的焦臭,但是这个臭味里居然混着一种非常刺鼻的香味。然后她像是动物一样爬到了安踪兄弟的身边,然后感觉仿佛很是贪婪的吸收你身体的热量一样,依偎在你的怀里。我想要喊出声音,发现你们中好多人的影子……都不再是……自己的影子了!而是都是那种黑色的古怪人影,我被这一情景吓得晕死了过去。直到安踪兄弟的大叫我才惊醒!我连忙冲到你们这里,看到你们的影子都在疯狂地扭动着,但是你们居然没有发现!”
他说完这段话,我们都不自主地看了自己的影子,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大家都陷入了恐慌的沉默之中。
我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说:“你是说……我们中有些人的影子都变成了那样的?”
牛角抚摸着嘎乌,然后点了点头说:“没错,死在冰窟里的人,和那个叫刘涛的影子都变了,还有……”
赵老板眼神越来越阴森,他暴怒地喝道:“妈的,够了!你小子不要在这里给我们瞎忽悠,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提什么恶鬼,什么影子,我马上就把你从这山崖上推下去!没有影子!没有恶鬼!听见了么?”
说完他瞅着那具依然有虫子爬出的尸体说:“这具尸体不能放在这里,光头把尸体给我踢下山去,万一我们被感染下场就是他那样!”
大家看着那具尸体浑身都不自在。不过谁都没有想过要把尸体踢下去,这个赵老板对自己人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啊,光头看了看我们,意思是让我们也出一个人来帮他。其实他只是想要找一个人陪他来推尸体,好壮壮胆。白翌站了起来,手套外再套了层塑料袋,帮着光头一人托着头,一人托着两只脚,一用力就把尸体给摔了下去,尸体像是一堆烂肉一样掉入山底。
此时一直不吭身的六子对着我们喊道:“你们看,龙头快要不见了!”
我们这才抬头望向那条赤龙,发现整条冰龙都呈现出一种圆形的状态,这和古代先秦时期的龙图腾十分接近。渐渐地龙头消失在黑暗之中,形成一个完整的圆。而太阳的位置渐渐地西落,这个圆成了一半看得见,一半完全看不见的样子,又符合了八卦两极的原理。我心中感叹道,周文王真不愧是把八卦五行之理贯彻得最彻底的帝王,连入口的标志都要以这种形式来展现。
赵老板眯着眼睛,看着龙“深入”的地方说道:“周易向来是把震位视为龙位。震乃龙足,神龙摆尾必定就是河伯殿正确的位置,这两仪图就是入口的标志。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了,曹阳、光头准备家伙,我们现在就去那个龙尾所在的地方。你们四个也跟着,别给我耍花招!”
说完他们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往上爬。我们看了看那个图腾,只出现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太阳一落山,这里就完全被黑暗所淹没。白翌塞给了我一把短刀,然后对我说:“小心点,那些东西也已经来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吞下我给你的护身符,记住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那么做,到时候……哎,到时候也许你就明白一切了!”
我大脑一下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全是共产党为了不让特务得到情报,把纸条吞进肚子的镜头。白翌没有半点和我开玩笑的意思,他自顾自地拿起了背包,跟着一起向那太极图的山壁爬去。玛沁保木拉山爬起来要比阿尼玛卿山来的吃力,所以很多人都不会去爬这座山,何况我们在太阳落山的情况下从斜坡爬山,我们爬的每一步都是在玩命。
当我们爬到太极图那里的时候,我的双腿已经和面条一样没力气了。这里只是一个斜坡,我们勉强能够站着,而且表面都已经被雪给掩盖了。地面非常滑,下面的景色可以用瑰丽来形容,但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就是尸骨无存。我们没有办法,只有把身体固定在半山腰上,开始刨雪。幸亏老头子手底下那个叫光头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力士,一铲子下去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铲得多。在这个人肉铲雪机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挖到了一块石壁。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不过天上还能看到漫天的星海。群星闪烁仿佛是一面镶满钻石的黑丝绸,能见度和前几个风雪夜比起来算好的。我们众人早已打开了头上的矿灯,赵老板摸了摸石头说:“没错,这块岩石和周围的不一样,而且有明显的赭石涂料的痕迹,这是先秦时期比较常用的颜料。你们看这上面还刻有许多甲骨文,周朝还有袭用某些固定的甲骨文的习惯,这块石头并不是原本就有的,入口就该是这下面了。”
曹阳看着那块石头然后用匕首敲了敲,石头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他泄气地说:“义父,这个非常厚啊,我们怎么挖?”
赵老板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说:“这不难,这块石头是主要成分因该是沉积岩。我过去对石头有一定的研究,如果说要用什么法子把它弄开,最好的是炸药,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们在半山腰炸山,很可能就直接被炸死了。所以最实际的法子是先用火焰喷器然后再洒上冰水。反复的加热冷却,依靠这种方式把石材脆化,接下去只要敲一敲就可以办到了。曹阳和六子轮流喷火和浇冰水,你们几个给弄防护雪墙,这活需要点耐心,我们再被冷风吹下去,早晚被吹晕。”
我没想到他们连喷火器这种家伙都带了,安检部门难道都是吃饲料的啊?这种军事化的东西居然都让这个老头子带来了,看来我趁混乱搏一下的计划是彻底搁浅了。他们手里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几把猎枪。万一掏出一把Five-seven,我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他爆的。他们轮流干活,很快我听到了石头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赵老头挥了挥手让光头去敲那石板,果然那石板就像是木板子一样一敲就掉下来一大块。六子把那些有甲骨文的碎片塞进了自己的背包,他对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些东西可是值很多钱呀,扔这里浪费了!”我们摇着头快速地扳开那些石块,很快就打通了石板后面的通道。但我惊讶地发现这并不是直通的,而是一个垂直向下的洞,而后就听到背后的赵老头开口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安踪你和我们殿后。”
我瞥了他一眼,他阴狠地对着我笑了一下。六子拿出了一个测量空气的仪器,对着老头说:“让我们做下测试,否则鬼知道下面的空气质量!”说完他吊着绳子把仪器放了下去,拉上来看着指数,点了点头说还成,下去估计有通风口。我心里有些纳闷,居然空气还成?那么说下面至少有与空气接触的地方,里面的那些东西岂不是无法真空保藏?大家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于是他们对我使了一下眼色便滑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底下发出了一声喊叫,我以为他们出事了,便赶紧问道:“下面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白翌喊道:“没事,你们也下来吧。”
赵老板示意了光头,他个子大,差点没卡在洞口。不过下面的空间要比洞口大许多,他只要蹭下去就没事了。看着这个笨蛋吸着肚子,憋着气的样子实在是窝囊,下去的时候居然还是闭着眼睛的。我嗤笑地看着他心想,你就白长了这些膘了!我是第二个下去的,我回头看了看赵老板,他扯着冷笑让我也下去。这时候我发现在赵老板的身后还有一只手垂着,来回晃动,手里还捏着前面我们吃的面条。我以为是曹阳,但曹阳是站在他的左边的,那么右边的手是哪里来的?我脑门已经被冷风吹得失去了原有的恐惧感,此时想到白翌“日落阴阳”的说法,不敢再出声,只有闷头下去,不过他那些死掉的手下,就算恨也该去恨这个没人性的死老头。
我慢慢地控制着手上绳子下滑的速度。下面的空间比洞口的要大,形成了倒着的漏斗形,所以我下去的时候感觉四周的石壁还是很空的。刚开始下去时,还是那种天然岩石的表面,但是渐渐地就能发现了一些人工挖凿的痕迹,还有一些用刀子刻的图案,不过由于太粗糙了,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想要表达什么。
我一点点往下滑,总觉得上面的人没有跟着下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黑暗的通道之中。但是地下有微弱的光线,我知道我快到底了,这让我心里还算小小的舒了一口气。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我加快了往下滑的速度的时候,突然感觉在那石壁上居然有一张人脸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滑过。那张脸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石头上的面具一样,和牛角描述的非常相似。我心里一抖,手也跟着失力,就那么顺着绳子给滑了下去,我忽然就明白了六子他们为什么会发出那种惊恐的喊声了。一瞬间,我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幸好是屁股落地,感到的只是屁股开花的疼,如果是脑袋落地估计就要脑袋开花了。
他们都很吃惊我居然是跳下来的,听到我哇哇大叫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拉我一把,我屁股估计开花了!”他们听到我的喊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石壁上的脸?”
他们点了点头说:“不只一处,越是接近这里越是多,个个面无表情,和痴呆一样。”
感谢祖宗,幸好我裤子穿得厚。我站起来抖了抖腿,拍了拍屁股,基本已经从疼痛中缓过来了。这时候赵老板和曹阳他们也下来了,他们也被那些石壁上的脸吓得不轻。我看到那个老头抖着双腿一脸的冷笑,在心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给这个老王八蛋竖起了中指来表示对他的鄙视了。
我感觉到前面的空间还要大,但是因为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什么。赵老板扔了一个冷光弹过去,四周被瞬间照亮,同时我们也为眼前的景象给怔得没法说话。我听到六子喊了一句我们当地的脏话,有些人都震惊地呻吟起来。在我们前面有一座巨大的冰雕神兽,这个神兽是马的身体,脑袋给按了一个龙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如果它不是冰雕,我们都可能以为真的有那么巨大的怪兽存在!那体积已经超乎了我能理解的范围,我被震撼得头脑空白,茫然地问道:“他们是怎么把那么大的东西移进来的?我感觉它已经顶天立地的占着洞口了,如果这个东西被发现那绝对是世界级的奇迹了!”那么大的神兽保持着一种仰天长啸的姿势,气势磅礴犹如天兽下凡。但是这样磅礴的冰雕,马的眼神却透着一股阴冷诡异,秦始皇的兵马俑那只是数量多,但是这里的“冰马佣”绝对是体积超大!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赵老头仿佛是对自己说话一样,喃喃地说道:“通天上古黄河,显神兽龙马,背布神图,伏羲神将其摹下,并仰观俯察天文地理,而得‘八卦’,我终于找到了河伯殿了!”
六子结巴地问道:“这要……这要怎么搬进来呀!那小老鼠洞怎么可能把这个东西给搬进来?”
白翌盯着冰雕龙马身上的文字说:“我们是由震卦之处下来的,所以我们下的位置是龙足,其他应该还有七个代表不同神兽的地方,至少别处也有对应的冰雕。不过这些冰雕,我觉得不是整块搬来的,他分了几个部分,然后一点点用冰水拼接而成。总之,古代人造这些玩意是不惜血本的。”
我同意他的看法,那段我们无法探知的先秦时期,是个神人共存的时代。帝王们把国库所有的钱只用在两件事上,一件打仗,一件就是修建陵墓庙堂,老百姓的死活他们根本不想管。但是也就是这样的时代,才被称为人类文明创造奇迹的时代,比如秦始皇兵马俑,这些也的确只有那个时期才会建造,舍弃一切只求留下万世长存的痕迹,这些痕迹也只是为了说明他们曾经存在过而已,古文明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微弱晦涩。
我们站在冰雕的面前,不知道后面怎么办,便问道:“接下来怎么进去?”
我们这才想到现在估计也只是在外围的祭祀带而已,先要找到通往神殿的通道。赵老板又扔了一个闪光弹,四周顿时又亮了几分,我们看到周围都是一些用朱砂和赭石描绘的祭祀场景,图案十分抽象,我只看懂了一小部分,一群人被迫去开采冰块。还有些图案是祭祀的场景,看得出这里是周朝时期人祭的地方,他们把奴隶带到这里,而后直接在龙龟的面前砍了他们的头,血就喷洒到了这冰雕上。因为时间已经太长了,有些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空鼓和龟裂的壁画损坏现象,再细节的东西我们也看不明白了。可是壁画也没有说为什么在通道处会出现人面的事情,这点难道是在这群人祭祀之后才出现的?
赵老板皱着眉头看着这里的一切说:“如果是一般的地宫,为什么人祀的地方没有人类的尸骨呢?至少也会有动物的尸骨吧。”
白翌摇了摇头说:“这里没有,那些尸骨估计直接被带了出去,你以为这里是一般的古墓么?”
赵老板被问得没办法接话,只有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他径直走到了冰雕跟前,拿手电筒一照其底座,淡然地说:“这才是真正的门,我们看到的这些是神庙最外围的祭祀台,真正的神庙,是被封存在这冰雕之后的。”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听傻了。如果照他那么说,我们只有毁掉这座珍宝才能进入真正的墓道,我惋惜地看着这国宝对着白翌说:“他们建造这样的冰雕堵大门也太显阔了,真的搞掉我们会不会是造孽啊?”
他看着那座冰雕说:“很多东西因为是人造出来的,所以执着的只有人罢了。毁了它,天地间不会缺少分毫,一切都是人类自己的执念,要进入神殿,就要把这个东西给炸了。”
赵老板只思考了几秒钟,他咬了下牙,命令曹阳和光头准备炸药,我没有想到,我们带来的炸药尽然是用来炸这样的瑰宝的。不过正像白翌所说,造它的是人,毁它的也是人,就当作它从来没有存在好了。其实除了我们几个,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见过这冰雕了,六子可惜地直摇头,但是没有人阻止,我们默不作声地开始排引线,控制火药的药量。只要把这个冰雕中心的支撑点炸了,它就会失去重心而自动倒塌。白翌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安和一种莫名的兴奋。当引线排好,我们几个人躲在了一个最不受影响的角落。就听到“嘭”的一声,随后就是哄然的倒塌。等火药的烟雾一消失,我们所有的人都围上去看,果然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墓门,长至少有二十米,宽也有十七、八米左右。大门的四周用白膏泥和兽皮封死,因为冰雕的保护,大门上的图纹依然保持着几千年前的颜色,它绘制了一种像云腾一样的图腾,然后一共有九条互相纠缠,至死不休。白翌说得没错,这不是一座坟墓,这是一处封存恶鬼的神殿,估计自从它封存之后,只有我们有机会再一次来到它的面前。
曹阳这小子很有能耐,非常精确地计算了爆破的力道和冰雕倒塌的位置,几乎没有冰挡在我们面前。我们敲开了封门的动物皮和石块,又费了很大力气才拉开了只容一个人进入的门缝,单就这门缝已经是我们所有男人联合起来的力量,如果再推不动,我们又得考虑上炸药了。白翌打了个手电首先进入了大门,我们几个人鱼贯尾随。我感觉这里的通道比外面要窄一些,四周每隔一米有一座灯台,不过里面的油都被低温给冻成了石膏状。六子想要尝试点点看,赵老板连忙制止道:“很多陵墓防盗,都在灯油里混上毒药,你点燃了,说不定我们全部都得被毒死!”六子缩回了手,只得乖乖地拿着自己的狼眼手电继续前行。
商周时期,对庙宇祭祀的建造十分重视,相比汉唐,商周的古墓就显得比较苍劲古朴。要说多奢华那,那倒是比不上后面的朝代。即便如此,我们走在那条通道里依然觉得过分古朴了居然连壁画也没留下,只有冰冷的石壁和灯座,显得有些单一。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依然没看到有什么岔道或者其他什么石室。就连古墓中常见的石兽也没有看见过,更别说什么巨大的青铜器之类的了。走着走着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里只是古代文明的一个穿山隧道,我们误打误撞来到了古代地下铁?不过这只是一种自嘲。即使没有什么随葬品,四周那些精致结实的灯台依然让我们看到了大周朝的国力昌盛,这些青铜灯如果一次都点着,那是多么震撼的场面啊!
六子自从进入了古道,他的GPS定位系统就彻底没用了。他摆弄了好几次,最后只有无奈地放弃。小时候我和他一起玩过探险游戏,不过那也就是去一些废弃工厂什么的,他都习惯性的沿途做记号。我们几个谨慎地走在通道里,生怕触动什么玄妙机关,所以走得格外慢,仿佛像是盲鹿一般。六子一直眼红曹阳背后的猎枪,瞅了半天他终于开口对赵老头商量说道:“赵老爷子,你看我们现在也进了神殿,里面的东西我们都吃不准。你好歹也给我们一把枪,让我们防身用一用,现在大家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捡你吃剩下的宝贝,也够乐呵了。万一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没有把握就三个人去探神殿吧?干脆我们现在正式合作。”
老头看着我们笑道:“呵呵,合作?告诉你们吧,这里是被封死了的神殿,就算有威胁,也不是这些火炮长枪可以对付得了的。你们不是还有一个能人么?曹阳给他们几把猎刀,别说我欺负后辈,现在你们手里也有家伙了,别废话给我耍这种心机,快走!”
曹阳从背包中掏出了几把猎刀,扔给我们。我扯开刀鞘一卡发现还是非常锋利的,钢口不错。可是和枪一比,我们直接倒退到了冷兵器时代。六子见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拉着脸收起了猎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比没强,比起那几把削苹果还嫌不够利索的登山刀,我们现在算是有了质的飞跃,先收好,见机行事。”
我们整顿了一下,又继续出发。依然是单调的走道,单调的灯台,没有一点点变化。我都有一种错觉,像是在一个固定房间的跑步机上,感觉走了那么多,实际上依然是原地踏步。我的心情越来越急躁,一转眼,发现白翌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在这样的气温下还能流出的就一定是冷汗了。大家心里越走越没底,越走越慢。这种不见尽头的焦虑,使得我们本来就不充裕的体力流失得飞快。
突然走在最后面的光头喊停了我们,我们回过头去问他干嘛,他表情有些古怪,他说:“你们前面没有觉得奇怪么?”
我们都表现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出了这里不对劲,难道他以为我们刚刚进来么?他摆了摆手看着墙壁说:“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是每过一米有一座灯台,你们没有觉得灯台之间的间隔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么?”
他那么一说,我们才觉得,两旁的灯座的距离的确逐渐变得远。这种感觉就像是这条路在自己慢慢变长了……我们都停止不再往前走,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路却又看不见底。
光头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太奇怪了,我过去是开卡车的,对距离很敏感。如果说一开始这些个灯座都是一米左右排列,那么你们现在瞧瞧,至少有两米多了吧,而你看我们身后,这些灯台的间隔也变长了。”
六子抽了一口气说:“我前面画的标记怎么不见了,我的标记是按照我能见度来画的,难道说这儿的路边长了,难道这个通道是活的?”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定住了。目测这四周的距离,果真是比前面看到的灯来的远很多,我们所有人,可能都是第一次下到这种古庙地宫来。说白了,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玄妙的机关。我记得有些传说中,有些地宫里设有类似诸葛亮的八卦迷魂阵,那些胆敢进入地宫的人,会被活活困死在阵内。如果真要是那玩意儿,要困死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和玩似的?我咽了口口水,这个时候就得指望能人白翌了,我看向他,他并没有注意着这些灯座,而是数着地上的砖块。我刚要开口,他摇了摇手让我们先安静下。
赵老板此时定了定神,咳嗽两声说:“这应该是周朝时期易数高手所设的阵法,为的就是让我们以为路变长了,渐渐从心理上打击我们,如果没有错的话,这路不是直的,而是有些弧度,所以我们才会感觉灯的距离越来越远。”
六子用眼神询问白翌,就连赵老板也停止了说话,等待着白翌的解答。可是白翌却没有开口,而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对着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突然我隐约听到从通道的天花板上传来了有人唱歌的声音,但是他唱的绝对不是流行歌曲,那调子……我听到过!玲园中听到的吼叫声和这种歌声十分相似。难道是古代的八音盒,或者是一种巧妙的机关,利用什么自然原理发出声音的?如果都不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在这个甬道之中还有其他东西存在。
大家都陷入了一种僵化的恐惧中,死死盯着后面的黑暗,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那种诡怪的调子就像是叫魂一样,显得十分尖锐。突然从黑暗中出现了一张人脸。牛角首先叫了起来,他惊恐地喊道:“影子!娟妹的影子来了!!!”
白翌喊道:“快!它们跟来了!这里的灯台是用来迷幻人的,你们跟着我走,不要往后看,跑!”
说完白翌拉着我的胳膊飞快地往前跑去。那鬼魅般的歌声中,还夹杂着低沉的男声诵读的声音,十分蛊惑,使人非常想要回头看。白翌嘴里念念有词,拉着我就径直往里走,六子和牛角跟在后面,最后是赵老板和他的两个伙计。大家其实都不知道那后面到底是什么,只是那张吓死人的脸就已经让我们心脏骤停,只顾着撒丫子狂奔了。
因为快速地奔跑,我们都无视了那些灯座,很快就看到了另一个大门。我们停了下来,身后的声音还没有消失,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那些东西还没追上来前,先躲进去!门上雕刻着许多不知名的图腾,在中央有个非常狰狞的夔龙图案。龙头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环,龙身就盘踞着这扇大门。我们被门给堵个正着,眼看前面无路可走,赵老板大吼一声:“光头!把这门给我推开!”
光头他本身就害怕这种东西,怪吼一声,连忙使出吃奶的劲,但是怎么推都推不起来。我一看急坏了,连忙大喊道:“我靠!你们没有知识也得有常识啊!这门是硬推推得开吗!找!找机关!”
我那么一说,除了还在硬撑的光头,所有人都跑来胡乱地摸着大门。大门上的龙鳞居然都是开过锋的刀口子,几千年过去了居然还那么锋利,我们的手套都被划破了。六子拉着一个铜链子说:“找到了!找到机关了!”
我一兴奋连忙说:“拉!拉一下看看!”
他点了点头,迅速地一拉,但是门没有被打开,反而拉出了一串人骨,上面还套着皮革的盔甲。没想到事情那么混乱,他又吓又怒,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靠!拉!拉你个头的拉。妈的,以后你去拉,我吓得尿都快憋出来了!”
白翌拉住我的背包阻止到我们说:“这门不是那么开的,光头你别放手,保持这个姿势,等会要靠你出力,牛角和六子在那边拉住那里的把子,小安来帮我!”
我拍了拍手,白翌走到大门的边上,找到了一个像擀面杖一样的东西,然后喊道:“往上抬!”
于是大门“哐”的一声,居然因为这样的杠杆原理一点点的抬了起来,原来这门不是推得,而是往上抬的。它当中的那个门环只是一个烟雾弹,真正开启的方式是要靠隐藏在边上的几个门起子。白翌用铁链把铜起子固定住,使它保持不落下来。六子这才想到原来链子是那麽用的,那么那个拉链子的应该就是殉葬奴了。不过既然是两边都有机关,为什么只有六子那边有人骨架子,这边却什么也没有呢?心头一阵混乱还来不及想明白,就听到白翌说:“这个铜链子时间太长,已经开始脆化了,快进去!”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了那种阴阳怪气的歌声,他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让我快点爬进去。
赵老板和曹阳早就钻了进去,而我们四个人也滚进了大门。就在此时,拴着门把手的铜链子有一条发出了咔嚓一声,断了。顿时大门一半的重量就压在了光头的身上,把他的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儿。他狂吼着想要抬起大门钻进来,可是门太重了,活活把他压着不能动。就看到远处那些鬼哭狼吼的怪物又过来了,大门还是那么半开不关的状态。
牛角喊道:“快滚进来!没有时间了!”
光头满头大汗,咬着牙说:“我……门上有东西抓住了我的手!这里闹鬼啊!”
我们咬着牙说:“别管了,快进来,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背后了!”
光头扭动了几下腰,但是好像大门上真有东西抓住他一样,他无法离开,只有这样卡在门上,看得出他用尽了力气,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再这样下去估计要爆血管了。
赵老板眼看着那些鬼怪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伸手拿过曹阳的猎枪。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又要玩弃卒保帅的戏码。
光头眼里都是眼泪,他看着赵老板,赵老板此时已经打开了猎枪的保险栓。光头疯狂地摇着头颤抖地喊道:“不要啊!老爷子!救救我啊!”
赵老板哪里还顾得上他,盯着他的身后,嘴里喊道:“对不住啦!兄弟!我也没有办法,闭眼好走吧!”说完就朝着光头的脑门来了一枪,光头瞬间就往后仰了一下,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的手一下就没有了力道,那大门就快速地往下压去,活活把他压成了两半。他的上半身还在门里,手还在不停抽搐,估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铡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迅速从他身下溢了出来。
我们此时都瞪着眼看着那滩血泊,不敢相信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这个老头那么干净利落的结果了两个自己的亲信,居然一点也不把手下人的命当人命看,看这阴狠劲儿,我确定他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个地宫。牛角忍不住低吼道:“太惨了……恶魔啊,你才是恶魔!”
我侧过脸看了看赵老板,在他眼里居然显出了一种阴冷的笑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的身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突然那个只剩一半的光头抬起了头,嘴里吐出大量的黑水和那种灰白的纸屑,他笑着说:“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我们,再也不动了。我吞了口口水,转头看着白翌,他也喘得很厉害。他用眼神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扫了赵老板一眼,表示这个老头一定要提防。白翌只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懂没懂我的意思。然后他打开手电筒,一扫四周,所见景物一改前面我们所见的古朴风格,尽显一派华丽富贵的场面。这里每一块墙壁上都是图腾和壁画,四周还散落这许多青铜古器和玉石。六子拿起一只铜罍说:“商周的东西,没错,这纹式实在太华丽了,简直都有些不太像西周的风格了。不过看这纹式,又的确是西周时期最常用的勾连雷纹,真不愧为是青铜器的巅峰王朝啊。”
我对那些瓶瓶罐罐实在所知甚少,所以干脆去看壁画。壁画是古墓、寺庙中最常见的装饰,从壁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关于陵墓的主人生平的歌颂,或其最在乎的东西。于是,这些就成了考古学者来认定墓中主人身份的一个重要依据。比如长沙马王堆,北齐高洋墓都有明显标注起墓主人身份特征、爱好特长的壁画,甚至有些就直接把墓主人生前干过的事迹也搬进来。而寺庙的壁画则主要是宗教性质,比如敦煌壁画、石头城壁画等。即使如此,这些壁画依然含有涉及世俗的描绘,可以看得出当时的经济与文化的特点。
这里的壁画颜色都保存十分完好,上面描绘着关于黄河的古老传说,而描写最多的就是大禹治水,众人同助的场面。在这个壁画中,大禹不再是我们常见的围着草裙,扛着斧头傻呵呵地对着众人挥手的样子,而是十分严肃的。他身上穿着早期夏商时期的服饰,可能很大程度都是西周人把自己的服饰套给他,显得不是那么原始。他坐在王座上,身穿冕服,头戴冕冠,双耳都垂着一颗玉珠。这是典型西周王族天子的穿戴风格。大禹指点着众人如何开河道,他座下有好几个人,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东西,青铜简,宝剑,还有的一些拿着我看不懂的东西,他们就像是王者座下的大臣,君臣共通治水。
六子摸着下巴疑问道:“奇怪,这和历史上大禹治水有些差别,不是还有上天的天神和河伯相助么,怎么这里只对大禹一个人歌功颂德啊,神仙呢?”
赵老板阴狠地笑了一声说:“神仙,哪来的神仙?那些都是人,不过这些人来头可绝对不小。”
估计这老头前面的狂奔已经让他气空力竭了,他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喘着气说:“这几个都是当时替大禹治水的能人异士。神?这个世界鬼倒是比神多!”
说完他有些忌惮地看着那半截身体的光头。六子拿出了照相机把这里的几组壁画都给拍了下来,然后伸手就去挑几样那里的玉器。他很聪明没有去拿铜器,因为这个是卖不掉的国宝,拿出去也是烫手山芋。但是玉器还是有一定市场的,说不定可以靠一块玉发家致富。”
这个时候他都不忘自己的老本行,我真是既佩服又无语。白翌看着壁画,眼神有些异样。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便问道:“老白,发现什么东西了没,上面有没有破除鬼咒的法子?”
他并没有回答我,我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这才问我,怎么了。我说上面有没有法子让我们不用受诅咒?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继续用非常迷茫的眼神看着壁画。然后他指着壁画的一角说:“到这里,这个连续的壁画就没有了,你们看完整这里所有的壁画,然后说说看你们觉得这些画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那么一说我就从门口的壁画开始看,那是一幅黄河泛滥,把人畜房屋都掀翻的画。第二幅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只龟壳来到帝王的面前,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手持宝剑的人,那个人的样子不像是威胁他,而是在保护他的安全,有很多士兵手持利矛对着那个人。第三幅帝王开始动手治理黄河,此时那个手里拿着乌龟壳的人已经站在了帝王的边上,而手持宝剑的那个人也站在了帝王的另一边,在他边上还有几个手持异物的人,他们表情十分严肃。第四幅是一个屠杀的场面,那个手持龟板的人指着天空,天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巨龙。最后是一幅,是那个手持宝剑的人提着宝剑,手里拿着一串奇怪的饰物跳河的场景,而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颜色不同的眼睛。
这让我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眼睛,我感觉自己的左眼开始非常干涩,就是想要流眼泪。
赵老板看完这些之后,露出沉思的表情,他说道:“果然和我调查的相符。那些助大禹治水的异人,最后都被大禹赐死了。就因为他们突然的出现,和突然的消失,历史上才把这些人描绘为天神天将。其实这些,才是历史背后的真相!”
六子皱着眉头说:“历史上大禹依然稳坐他的江山,直至夏商交替…我记得,商朝的开国皇帝启也得到了山河九鼎。过去在先秦时期,山河九鼎就犹如传国玺,所谓的山河九鼎所,暗喻的就是大禹心中山河九州的龙脉。”
赵老板嘿嘿地笑着说:“你比你那笨蛋老板要有能耐,你说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就是周朝历代君王想要守住的秘密和你这位朋友会被牵扯进来的原因。因为这关系到历代皇朝更新换代的根本,也就是你们说所的山河社稷最极致的问题,这里也藏着远古时期最重要的一部典籍——河图。”
我抽着眼角,心里想着:我一个小老百姓,居然牵扯到了江山社稷这样的问题,还真是把我安踪当个人物看了,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捂着脑袋问道:“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赵老板没有开口,而是甩了一眼白翌。白翌接着我的问题回答道:“秘密很晦涩,这个问题我也一时半会儿回答不出,不过如果真的按照壁画所绘,那九鼎里所封的就是那九个异人的魂魄。那九个人分别代替大禹王驻守夏朝之时九处大河龙脉,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应该就是黄河,毕竟提到大禹,就不能不说到黄河。可以说,是黄河成就了大禹的不朽神话,而他们九人应该就是最初被设下鬼咒的九个死灵。”
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我一时居然我无法说出是什么。我抬头看着画中那个端坐在高位上的大禹王,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感。
六子突然之间啊了一声,他说:“那么大禹王才是第一个设置鬼咒的人,这里应该是夏朝的古庙,为什么又牵扯到西周的周文王呢,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太匪夷所思了,这些做王的,怎么都要那么死心眼地捏着九鼎不肯放呢?”
我越听越觉得牵扯出更多的疑问来,但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去研究夏商断代史,而是要明确怎么破除那倒血霉的鬼咒。大禹王设下的鬼咒,周文王的破鼎建神庙,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会牵扯出一个十分庞大的谜团,只是没想到我们几乎被牵扯进了一段连历史学都无法全面了解的两个王朝的历史。如果说大禹和周文王之间有什么共通的话,那么只有两个,一是他们都是几乎被神化了的圣人,二是他们都是开国立邦的王。白翌按了按我的肩膀想要继续说下去,但身边的牛角突然拉住我们说:“这个光头的血怎么流到现在还没完没了啊!”
我们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光头身边的一大块地方都已经成了血河,而光头的身体下还在不停往外冒血,这架势看来还有的流。曹阳他们都连忙往我们这里靠,不大一会儿,所有人都退到了这个石室的最里面。
我们几个人看着这具一动也不动的尸体,这血都可以赶上三头牛的分量了,据说吸血鬼可以流出比本身多三倍的血液,但这光头和那些吸血鬼的外表也差太多了吧,哪有那么民工气质的吸血鬼?血越流越多,我们所有人都急着想要找出路。这个石室其实不是很小,可以说至少有半个小礼堂那么大,但是照他那样飚血下去,我们很快就要没地方站了。
六子颤抖地说:“赵,赵老板,这是你的人,最后也是给你结果掉的,现在估计他阴魂不散,你去……你去安抚安抚他!”
赵老板盯着那些血泊说:“妈的,什么我的人?现在那些尸体根本都已经不能叫做尸体了,它们都给替换了!被原先你们所触动的那八苦鬼咒中死掉的鬼替换了,成了替死鬼。”
我听到这个词突然想到白翌在洞里所写的那个字,抖了一下问道:“替?”
赵老板点了点头说:“要开启河伯殿需要人祀,这不是说我们杀的,而是由河伯殿自己决定的。杀几个留几个都不是我们所能定下的,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机会进入河伯殿的正殿。这不是现在开始计算的,而是一切与河伯殿有关系,或者接触过河伯殿物品的人都会被进行删选,这是河伯殿保证其隐秘性质的一种防御手段。其实与其说筛选,不如说是全部抹杀,到现在为止所有知道并接近神殿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你们当初在太行山下看到的那个洞穴,就记载着当初在晋国发生的鬼咒轮回事件,晋国的方士记录了下来。总之与鬼咒有关的人,最后都成了河伯殿散布在各个地方的替死恶鬼,这也就是你口里所说的八苦鬼咒所要保存藏于此处封存千年的秘密。”
牛角说:“不对,最后那个光头说还有一个……只要再死一个,我们就可以度过难关了,到时候也许这个不破之咒就给我们破了?”
大家脸上都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如果按照牛角的话,我们真的只要再死一个人,这八苦鬼咒就可以解除了。但还要死一个,那就意味着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死亡。我听到大家的呼吸都十分凝重,大量的血液流出使得这个石室充满了血腥味。这种味道闻久了居然有一种催眠的效果,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只不过对我们来说时间仿佛是停滞的,进入了这个神殿之后,我们就再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牛角哆嗦着说:“别说死不死了,你们看那些血怎么越来越浓稠了?太奇怪了……你们闻闻看,这四周怎么有股女人的香水味啊。”
牛角对香味的分别能力不是很强,所以他闻道了甜腻的味道就认为是女人的香水。但是我闻着怎么都不觉得哪个女人会在自己身上喷这玩意。大家都警惕地退后,但后面就是成堆的古器,要退也没地方让我们落脚。
白翌此时抬着头注视着天花板说:“这里好像是木质的屋顶,感觉上面还有木质房梁。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里四处都是壁画,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封闭密室。那具尸体也越来越不对劲,一时找不到出口,不如先爬上去再说。”
我们所有人都同意,再待下去不知道这血泊里会有什么。但问题是我们怎么爬上去?这个顶那么高,四周又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白翌看出了我们的顾虑,他说道:“不要紧,我们用绳子打结,绳子的每个结都套上一个环,这样可以做成简单的绳梯。总之先上去,血快也要溢过来了!”
其实大家都十分疲劳了,但是越看越觉得这血诡异。四周弥漫着的已经不是血腥味了,而是一种奇怪的香味,这种呛鼻的香味充斥着整个石室。我们帮着白翌把尼龙绳固定住,然后用登山扣做成一个一个圆形的踏脚。白翌抄起身边的一个青铜缶,拴上石头直接把它甩到空中,因为力道无法把握,青铜器一直掉下来。这个拥有千年历史的青铜古器像是摔破铁一样来回荡。要是过去我肯定心中充满了不安,可现在,这些文物在我眼里也就是个救命的东西而已,之前我们还刚刚炸了一座堪称奇迹的冰马佣。
终于“哐当”一声绳子被固定住了,他拉了一拉,觉得还算稳固,就让我们先上去。但是赵老板他们看到我们已经做好了绳梯,便恬不知耻地推开我们抢先往上爬。白翌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当他的脚刚离开地面,血水就把这里全都染成了血河。我们挤在屋顶的房梁上,都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承受我们所有人的重量。白翌一点点地爬了上来,就在他爬到一半的时候,绳子所系的那个缶不知道怎么居然松了。我一个侧身快速地压住绳子,把绳子绕在了自己腰上,对着六子和牛角喊道:“白翌要掉下去了,快拉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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