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厉虎,夺了情 > 第9页

第9页

书籍名:《厉虎,夺了情》    作者:林佩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这水好清澈乾净。」从瀑布边缘向下眺望,厉琥说。
  瀑布往下聚流成了一圆形的潭,雾气在其上蒸腾,如仙境。
  「扎营扎营!」薛曜晴兴奋大叫。
  厉琥最後选定河床边的平坦林地扎营,离瀑布边缘远些,避免水流冲击声影响夜晚的睡眠。
  薛曜晴昨天吃了太多鱼,想换口味,跑进林子里去找,没多久兴冲冲拖了条蟒蛇来,说烤蛇肉吃。
  肥滋滋的蛇肉斩头去内脏去皮,削尖的竹子将之卷绕串烤,薛曜晴猛流口水,虽没有调味料佐味,却也香气四溢,吃得两人大呼过瘾,打算明天再找条无毒的蟒蛇来烤。
  睡觉前薛曜晴脱光了下水去洗澡,注重仪容的他甚至将冒出的胡渣给刮得乾乾净净,说不想跟师兄一样像个流浪汉,厉琥摸摸自己下颏,髭须冒出头了,扎得手疼。
  本来想说身在荒郊野外一切从简,面子问题不需太在意,可是被师弟这麽一取笑,他乾脆也脱了衣服入水,虽说夜风冷凉,可两人体质扎实,内功在身体里流转,寒气立刻被驱走。
  洗澡的时候没想到什麽,因为水凉,想说早洗完上岸睡觉,可是等师弟光溜溜钻入帐篷拿毛巾擦身时,厉琥就觉得不妙了。
  「快把衣服穿上。」厉琥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薛曜晴见师兄已经规矩的换上了另一套衣服,就说:「我不知道衣服在哪哩,帮我拿。」
  明明知道师弟故意耍任性,因为背包就在他手边,不过为了避免师弟磨蹭,害自己擦枪走火,厉琥垂著眼拉过背包,翻了替换的衣服出来。
  「冷。」师弟已经抢过摊开的睡袋包著自己,只露出眼睛跟鼻子。
  「冷就穿衣服。」
  「来不及了,再打开睡袋我会更冷。」
  厉琥无奈,将帐篷拉鍊拉下挡住外头吹进来的风,然後说:「不冷了,快穿衣服。」
  「既然不冷,更不用穿衣服了啊。」淘气的声音说。
  厉琥还真有些气了,师弟不知道自己忍耐的有多辛苦吗?
  从刚刚师弟脱光开始,他就已经不知道偷看对方美丽的身体有多少遍了,看一看,觉得身体要爆炸,只好自己也泡在冷水里降温,没想到现在他还继续撩拨自己底线,不知道事态严重吗?
  为了一劳永逸,他乾脆把人抓过来,用力扯开睡袋,嘴里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替师弟套内裤套长裤套衣服,最後拿毛巾擦乾头发。
  薛曜晴好奇地问:「师兄念什麽啊?叽哩呱拉的,阿拉伯语吗?」
  「心经!」没好气的回答,转身还继续念:「……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师兄!」薛曜晴哈哈大笑,扑过去抱住师兄滚倒在窄窄的帐篷里:「真的要当和尚啊,不许,不许当和尚,我不想去庙里找你比武过招。」
  厉琥翻身将他面朝地压在身下,往後扣住他的手,说:「少林寺不错,可以明目张胆的打架。」
  薛曜晴用力挣了几下挣不脱,努力转头说:「那我天天上寺里指名跟你打,你输了就要还俗哦。」
  「到时你已经结婚了,我还俗有什麽意思?」
  「什麽?」
  厉琥霎时窘了,自知失言,放开师弟避开他的对视,小声说:「我累了,很累,睡吧。」
  他躺在帐棚另一侧,背对著,没多久师弟贴过来,睡袋将两人盖住,接著沉沉的鼻息传出,後头人已经睡著了。
  厉琥告诉自己明天要爬玉女岩,一定要早睡,才能有充沛的体力,可是经过刚刚那事,搞得他心绪紊乱,眼睛睁著,背後则是人体温热的气息,舒服,却又让他惊恐。
  他想回头去抱著那人,想将自己的欲望狠狠在那人的身上发泄,将生命的精华深深射入对方体内,好藉此昭告全世界,那人是属於他的,从很久以前就属於他,不该被夺走。
  唯一能夺走师弟的人,除了厉琥自己,别无他人……
  可是,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他还是不敢。
  懦弱的老虎。
  就这样迷迷糊糊到半夜,惊觉外头有异状,蛙鸣霎时止歇,潺潺的流水声中掺杂细碎的脚步声,大约有十几个人,从同一个方向朝帐篷快速逼近。
  厉琥立刻起身,同时间推了推薛曜晴,後者也警醒了,两人抄了现有的武器冲出帐外。
  空中传来好几道破空之声,厉琥双足一点,鹞子翻身避过,十几只短弩箭转而射穿了空空的帐篷。
  厉琥一眼就认出来,夜袭者是前天那一批。
  「怎麽找到我们的?」厉琥对这点讶异。
  「师兄小心!」薛曜晴大喊。
  跟前天一样,弩箭集中在攻击厉琥上头,第一次的攻击失效,第二批弩箭继续上膛射出,厉琥挥著他的大砍刀东挡西挡,可箭密如雨,敌人们很聪明的分三面包抄,要将两人逼到瀑布边,退无可退。
  厉琥冷静评估形势,那些人虽有强力武器在身,师兄弟两人若仗著飞鸾门的轻功来应敌,还是能够脱出生天,於是他跟师弟打个手势,说声走。
  薛曜晴会意,小时候身著铁衣穿铁鞋练习轻身跳跃,让他们的陆地飞腾之术能不藉外力即可纵上好几公尺以上,远远超乎常人所能及的范围,只几个纵跃就飞到了敌人身前,十字弓再怎麽厉害也已经无用武之地。
  敌人们临危不乱,丢掉十字弓,从背後抽出长刀,从握刀及走步的方式,厉琥认出那武器是武士刀,心中疑问更深。
  日本剑道花招不多,每一砍削都是硬功夫,厉琥为了厘清心中疑点,特意短兵与敌交手,微露破绽,其中一人持刀正面砍击,厉琥用砍刀阻隔攻势,左虎爪趁隙袭出,布料撕裂声响起,厉琥扯下了对方左衣袖,一朵淡粉色的樱花刺青在月光下显得刺眼。
  「樱兵社!」厉琥恨恨问:「为什麽?」
  他口里的樱兵社是流刀组麾下的暗杀组织,直属流刀组组长天海津,由天海惠训练管理,樱兵社成员为了辨识彼此身分,团聚向心力,都会在左手臂上刺下一朵樱花。
  厉琥一面与围攻的人纠战,砍刀横劈,一面又分心去思考,冷汗潸潸,十几把刀以训练过的阵势齐齐攻击来,他有些个穷於应付,薛曜晴这时见师兄危急,挥著小竹刀冲入刀阵,与师兄背抵著背迎敌。
  背抵背的好处是,彼此不需担心攻击自背後而来,没有了後顾之忧,可以专心对付左右前三方的敌人。
  「同为流刀组成员,为何想取我性命?」厉琥以英文吼问。
  敌人们保持沉默,刀锋闪亮,映射冷月的寒光。
  「……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了,师弟,上!」厉琥朝後头交代。
  薛曜晴没回答,竹刀两只握在手,无法与钢铁打造的武士刀正面交锋,他只能近身格斗,采取参差放剑、虚实相因的战术,凶险行招。
  以软弱的竹剑来使用这样的格斗技巧,使用者需手眼灵敏,稍有不慎反而会死在对方长刀之下,可一但刺伤敌人手腕,敌人腕痛立失其械,战力也尽失。
  无独有偶的,厉琥也采用此法,他嘴里虽说大开杀戒,其实飞鸾门有祖训,如非必要绝不置人於死地,靠著两人高明的挪移步伐,樱兵社成员在数分钟之内都失去战力,狼狈退在一旁,握住渗了血的手腕。
  师兄弟两人又回复背抵著背的姿势,厉琥微喘著气问:「你情况如何?」
  「没受伤。你呢?」同样有些喘的薛曜晴反问。
  「没事。」
  回答完後,他想再次询问那些人为何三番两次要杀了自己,突然间薛曜晴转身跟他并肩且大喊出声。
  「天海惠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师弟为什麽如此确信?难道他真的……
  厉琥觉得自己的心黑暗了起来,他必须去面对一个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的真相。
  一个女人自黑暗的林中现身,身上穿著的不再是削肩立领晚礼服,而是紧身夜行劲装,娇美的笑容不变,手上却多出一把出了鞘的长刀,漏泄出冷冽的杀气。
  在她身後还跟著两位同样剽悍的女子,师兄弟一下子就认出,那是樱兵社两位首席杀手,名为侍梅与姬竹。姬竹是日裔女子,侍梅则是中日混血,精通中日文。
  这下可真的棘手了,厉琥默默的规画著可能的逃生路线,表面却沉静,问:「你为什麽会来?又为什麽派人杀我?」
  天海惠冷笑,却看著薛曜晴:「说好了由你下手杀了厉琥,为什麽迟迟不动手?」
  薛曜晴恼怒沉声道:「师兄的事我会处理,谁让你来的?」
  「既然已经知道宝藏在何处,厉琥留著也没用了,我见你迟迟不杀了他,怕还顾念著同门情谊,乾脆由我亲自来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天海惠说。
  「你管过头了,我说过,能杀我师兄的人只有我。」薛曜晴邪魅的勾起嘴角,嘲讽溢於言表。
  厉琥终於听到师弟在自己眼下承认要杀了他,瞬间他心如止水,从来都没这样的冷静过,彷佛身处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
  不安分的灵魂正在心底深处叫嚣,准备爆发……
  却听天海惠继续说:「曜晴哥,有了富可敌国的宝藏,一定能将流刀组现有的版图给扩大一倍以上,就算想买个国家也不成问题,父亲也说了,你入赘後,极有可能在将来跟我一起接掌流刀组……」
  「宝藏连个屁影儿都没看见,流刀组就擅自要私饱中囊了,像话吗?再说,师兄是我的师兄,你凭什麽决定他生死?给我离开!」薛曜晴似乎动怒了。
  天海惠同样压低眉,从对方话里,她听出来薛曜晴依旧对厉琥有浓厚的情分在。
  虽说天海惠也相当欣赏厉琥,可是她非得铲除掉他,等薛曜晴没有了牵挂,以他精明灵活的手腕,加上宝藏的助益,一定能跟自己合力壮大流刀组,将之推向巅峰。
  低声的,她朝後头交代:「你们牵制住小的,大的我来杀。」
  侍梅与姬竹应了是,三人往前掠进,天海惠拖著剑尖在地下划出了火星,直朝厉琥前去,叱声震天杀气惊人,林中栖息的鸟类都怪叫惊飞。
  厉琥的眼里更加阴暗,却在阴暗之中亮出两丛篝火,整张严峻的脸扭曲成了凶神恶煞。
  老虎的魂魄释放出来了。
  面对著细长微弯的单刃刀身,厉琥不退,同样疾步迎敌,薛曜晴脸色都变了,往前也要挡,侍梅与姬竹两位持刀的女子却适时抢上,挥刀就将薛曜晴给逼退在河道边缘。
  薛曜晴气了,竹刀毫不留情就往围来的两位女子砍刺,看准了这两人不会杀他,他抢入刀身攻击的范围就是打,一时间虽然让侍梅与姬竹手忙脚乱,可两人毕竟临敌经验足够,也没让薛曜晴给闯了出去。
  另外一边,肃厉的气氛却冷砭入骨,天海惠一等厉琥踏入攻击范围,举刀就横劈,厉琥眉也没动一下,知道对付拿刀之人,要就进满,让刀无法施展,要就退远,让刀失去作用。
  天海惠不是省油的灯,她虽是女子,狠酷劲厉的刀招使来绝不逊於男子,更多了灵巧飘动的手法,娇叱声中混著刀刃切风之声,招招往厉琥要害斩去。
  厉琥冷静异常,眼中紧盯刀势,脑中已经没有了师弟、或是其他窥伺的敌人,他将满腔的不满全都投注到了天海惠身上,唯一的想法是:他要撕裂她。
  撕裂她,让师弟跟自己同样孤独││
  刀尖刺来,厉琥顺著本能往左闪躲,右虎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天海惠的腕脉穴、阳池穴和阳谷穴,此招让她的手背立感麻木。
  为了反击,天海惠左手从腰际翻出短刃要逼退对方,厉琥进步到她两腿之间制住下盘,抓住右掌指以及刀把,拧腕卷推,折了天海惠的手腕反折,将刀刃推向对方咽喉。
  天海惠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快而阴狠,几个动作使起来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根本防不胜防,大惊之下不及细想,为了保住项上人头,她只能矮身撤刀,狼狈往地下滚去。
  侍梅与姬竹看见天海惠吃瘪,放弃了薛曜晴,转而攻击厉琥。
  厉琥此时已经有刀在手,百无顾忌,见姬竹举刀砍来,他内劲猛发後横划,两刀硬碰硬的结果,让姬竹的虎口都震裂了,武士刀脱手,空中转了几圈後直插入地下。
  还不等另一人也进攻,厉琥转身摔出武士刀,直往侍梅脸上射去,流星一般的速度让侍梅只来得及把头给偏开,唰啦一声,她耳朵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溅出,伴随几缕黑色发丝。
  虎威一出,四周树木都飒飒而动,天海惠、姬竹、侍梅与其他人就算还待进犯,厉琥眼神一个扫射,就像在他们身上割上凌凌的冷气,就连呼吸都像被冻住。
  厉琥半转身,这次看向薛曜晴,满是威胁与挑衅,却又冷静到残酷。
  「师弟想杀我?」不屑地,他说:「好,你要杀,就给你杀。」
  他摊开双臂让全身都是空门,似乎邀请著他前来。
  薛曜晴从惊慌到面无表情,最後是眉毛动了动,懒洋洋起来,唇角微上扬,凭添一分潇洒不羁的性感。
  「师兄本来就该死……」舔舔唇,薛曜晴笑得诡谲。
  两人之间的张力危险起来,某种狂野的、发自本能的交斗一触即发。
  身後喀搭一声轻响,声音虽轻微,可在功夫高手的耳朵里,却清晰如同一颗大石投入水里所溅出的扑通声,只一声,厉琥就辨认出那是手枪击锤发出的轻音。
  他眉头一皱,移形换位,火药在空中爆开,子弹穿过厉琥原来站著的位置。
  天海惠手中有手枪,她嘶吼:「身为武术家,我很早就想跟你过过招,没想到你……早知道就拿枪做了你!」
  说话间她又击出了三发子弹,厉琥动作再快内劲再重,面对子弹也只能捉襟见肘,他仓皇左右变换位置,第三发子弹甚至擦过了他的手臂,他被逼到了瀑布悬崖边。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