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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活总要继续(1)

书籍名:《我的爱不太坏》    作者: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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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辰走后,离开学也差不了几天,马啸东返校后,知道张辰已经走了,也没怎么表示惊奇,跟茶贝一样,他也特喜欢放马后炮:“我给你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辰肯定不到三月就走。”
  我嘿嘿冷笑,懒得理睬他,关于张辰,再说些什么,都觉得很无聊的样子,那天和茶贝喝酒到几点我记不大清楚,只是后来被茶贝扶着摇摇晃晃走出去的时候,街道上路灯昏黄,那是我从来不注意的细节,结果那天看见眼里却特别末路英雄的味道,觉得自己好像很悲壮似的。
  我抓着茶贝的肩膀,冲着冷空气大声的嚎叫:“我开心,我他妈的特开心。”
  我叫的精疲力竭,汗流浃背,连眼睛里都热的冒汗,一直到茶贝上来捂住我的嘴,他拍拍我,低声安慰:“都过去了,叶飞,都过去了,真的。”
  都过去了,这话说的很好,生活总要继续。
  开学后除了要上一个月的课意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做毕业设计----别的专业大四学年几乎没有课----除了我们专业课程安排的相当之变态。
  我选的导师非常年轻,而且待人温和细心,只是课题有些老旧,都是上一届做过的课题,我和马啸东出于偷懒的心理,一起选择了这个导师。
  大学生活至此已经所剩不多,我对此也并为有太多的留恋,也只是有些麻木的按照导师布置下来的期限和作业,按时完成,然后等待下一阶段的布置----很机械化的东西,我也不过是按照程序,以及从上一届师兄那里收集来的东西,依葫芦画瓢而已。
  马啸东嘲笑我失去了对生活的激情。
  倒也并非如此,只是我不愿在停留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大学四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长了。
  大四上半期的时候,导员曾经劝导我考研,我选择了放弃,汲取知识的过程于我来说非常痛苦,我也并非真正意义上那种热爱学习之人,我没有继续读书的志向,高收入亦非我所向往。
  大四下半学期快速的滑过,顺利完成了毕业答辩的当天晚上,庞大的聚餐活动在校外展开,走到哪里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我平时于学校交际并不太广泛,只是那位在德克士打工的前男友,性格随和宽容,不计前嫌请我去吃过一次散伙饭,甚至于高卫阳都没有联系我。
  自从那天以后,我在学校里很少再碰见高卫阳,就算是无意碰见,也不过笑笑就走过而已,我跟高卫阳之间那种藕断丝连的关系,已经断了,这是一件好事,只是在马啸东和茶贝看来,我其实不必做得那么伤人。
  我只说觉得自己并没做到伤人的地步,只不过将话说的格外明白。
  茶贝冷笑:“是不伤人,上了床,第二天就把人甩了,还拜托别人转达个谢谢,用完就扔,是不伤人,可不就是不伤人嘛。”
  “人都是要面子的。”马啸东说。
  我知道,可是面子给了,里子早晚也得给足,我还不想做亏本生意。
  断了就断了,对于谁来说都少了麻烦。
  快刀斩乱麻,痛快。
  痛快,又痛又快。
  马啸东认识的人却不少,总有排不完的散伙饭,钱包里的红色大票,哗啦啦的流淌,没要三天,就面有菜色。
  吃完饭的毕业生,于深夜在校内奔跑,于女生寝室楼下狂呼呐喊,表白示爱,于学校的大理石栅栏边刻自己的名字,于深夜里被校园110开着电瓶车四处围追堵截。
  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可爱。
  对我来说,似乎太过遥远,没有什么分量。
  我不大想将自己这种激情冷却的态度,归结于张辰的作用----或许多少有那么一点原因,然而生活总要继续,总要继续的。
  联系到实际总是件痛苦的事情。
  我晚上照例还是去刹目打工,偶尔秦云实也回来看看,十八号桌已不再是保留座位,他每次都是在吧台上面坐着,从不喝酒,只要矿泉水,或其它不含酒精的饮料。
  我端盘子的空隙,偶尔跟秦云实聊聊,从来不主动提及张辰,有时是谈论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据说进展越来越坏,秦云实的父母对此反应强烈。
  更加遗憾的是,那个女人在他父母施加的压力下同意分手,没过多久,意外出车祸去世了。
  秦云实因此一直十分消沉,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那天晚上我刚进刹目的时候,秦云实主动叫我,他说:“能跟你聊聊么?”
  我跟茶贝请了假,我要了啤酒,即使悲伤至此,他依旧没有选择借酒浇愁,他要了矿泉水,冰的,半晌才开口:“她去世了。”
  那一刻,我以为他口中的“她”是“他”,我以为他说的是张辰去世了。
  但下一刻,秦云实的眼泪已经掉下来,哭的像个孩子:“苏云今天早上去世了,车祸。”
  他两手交握,将额头抵在上面,哭的非常压抑,近乎抽搐,眼泪掉在吧台的台面上,聚成小小的一滩,痛不欲生。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
  “昨天我还打电话给她,她说会坚强的活下去。”
  “她还有个八岁的孩子。”
  “她说很爱我,不能耽误我。”
  “她那么善良,我没见过比她更好的女人。”
  我坐在他身边,或许我能感同身受,毕竟我也失去了张辰,或许也是永远的失去,然而我很平静,这件事情并没能引起我的悲伤,反而让我觉得更加麻木,我终于意识到茶贝所说的那句话,究竟包含着什么样的道理。
  没有真情,因为真情无法长久。
  既然没有真的,那么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我只问了秦云实一句话:“我不明白你对我说这些事情的原因。”
  秦云实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对你说才是对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对苏云的去世也不置一词,秦云实所需要的并非安慰,他需要一个听众罢了,换成是别人,也并无所谓,只是他正好选中了我而已。
  直到我完成毕业答辩的那天,秦云实依旧沉浸在失去苏云的痛苦里,即使他强制自己向前看,但是对于一个人生中并未遇到过太多坎坷的人来说,生死的打击,是史无前例沉重的。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应该迅速的好起来,抛弃伤痛,再去选择另外一个人,我只是想说,用情太深,果然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拍毕业照的前一天,每人发了一件T恤衫,上面有印着学校和院系的名字,第二天拍完合照以后,所有人抱着T恤四处找人签名,上面五颜六色的一大片,叠起来,作为第一件行李放进去,这是是一种形式,我甚至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将这件T恤做为记忆保存下来。
  学校还提供学士服供拍照留念,五块钱一次,依然很走俏,马啸东虽然瘦,倒也不至于我这么夸张,我们两个穿着学士服好像空旷行走的麻袋,在胶片上留下傻兮兮的笑容,在多年以后,我重新拿起来看,身边的那个人,握着我的手,指着搂着我脖子的马啸东说:“你知道吗,我嫉妒这个人。”
  多年以后的我笑笑,将相片收起来,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笑的那么虚假。
  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付之一笑,不多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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