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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有些东西(2)

书籍名:《我的爱不太坏》    作者: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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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辰离开前的那两个星期,我基本上全天候泡在刹目里面,白天刹目冷冷清清的,我就在吧台上坐着跟茶贝聊天,主要说的是马啸东,他对马啸东那种跟凌迟似的爱情,我也不大能看的上,他说他受不了马啸东对他的态度跟别人差不多-----尤其是上了床以后,并且还特委屈自己总是在下面----这也是典型的太在意自己。
  我笑笑,暗示他:“说不定他跟你想到一起了,也想显的不那么在意。”
  茶贝撇嘴:“他那种猪脑子,不可能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
  我嘴里念了两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余的也不再多说,或许是因为太喜欢马啸东,他才觉不出马啸东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很迟钝----其实马啸东很聪明,只是漫不经心,放在心上仔细琢磨的事情并不多,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迟钝似的,参观实习的时候我总算是明白,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也可能马啸东还没做好准备,做好承认自己已经是个Gay的准备。
  人都是要垂死挣扎的。
  晚上的时候,就在十八号桌,跟张辰他们聊聊,很自然的聊他们出国的事情,我本来是想要张辰在国外的联系方式,也只是想想,与其被拒绝,或者他不大情愿的告诉我,闹得彼此都不愉快,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临别之前,却竟然没有什么感触,更没有什么危机感,我觉得自己特平静,心态也很好,更没再做出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麻木了似的,不痛不痒。
  离张辰离开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张研来了C市,果然找我领他逛逛母校,我什么也没说,既然张辰已经给我打过预防针,而且他就要走了,我又何必尽给些不愉快呢。
  张研还是那种仁爱慈父的样子,我总觉得那是面具,比张辰现在对我的笑还虚伪,我是不大能理解莫温特是如何能同他相处良好,或许真的是因为我上不了台面,实在不是个适合交际的人。
  张研要叫出租车,我把他的手挡下来,“不用叫,没有几步路,走着去吧。”
  既然他的目的并非是去参观母校,也就没有必要浪费钱财,说不定内容也并不丰富,还没到学校门口就能交代完毕,其实他想说些什么,我都懂,懒得跟他计较,没那份心情了。
  张研对我和蔼的笑笑:“行。”
  我跟张研并肩在人行路上走,我走靠马路那边,这是我的习惯。
  正是午饭时候,路上行人不多,太阳出来,也并不冷。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张研突然停下来,他还是风格那么慈爱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不大喜欢我?”
  我了张研一眼,反问:“你是不是也不大喜欢我?”
  他摇摇头:“不,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对于一个大我十多岁的男人,称呼我为孩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讨厌他故作长辈的样子,尽管他在张辰眼里完美的无懈可击。
  我也冲他笑,条件反射似的从裤兜里把烟摸出来,点上,烟瘾过了才张口:“就是对张辰来说不合适,是不是?”
  张研还是摇头:“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这倒稀奇了,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我耸耸肩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是想给你道个歉,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一个都没接,那时候确实对你的做法很生气,所以就没有接电话,我想可能对你也带来了伤害。”
  张研的态度很诚恳,但我仍是没法对他改观,人就是这样,对不上就是对不上,不管怎么捏在一起,都不适应----这么说我和张辰的现状也不为过,然而我说的是同张研的相处。
  张研的致歉对我来说,更像是推卸责任,正如同过去张辰对我的道歉一样,似乎致歉过后,他们就是无辜的,再不会有任何责任,那不过是个态度,其实并未受到良心的谴责。
  当然,我也并非需要张研的自我谴责,尽管我有时候也总会想,如果当时他接了我的电话,转达我的歉意,或许张辰就……
  我没有继续再想下去,因为已经不可能了。
  我笑:“其实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你接不接电话也没什么,真的。”
  或许张研那种虚伪在我这里是第一次踢到铁板,所以稍微有点不习惯,只是他的表情没有裂痕,同样也没有变化,我甚至怀疑那种虚伪已经长到他的脸上,就算是想脱下来也很难。
  张研进一步说:“我是张辰的哥哥,希望他幸福,找到个最合适的,当时没有接电话,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我觉的这个时候,我真该说些什么向他保证我没记恨他什么,也绝不会在张辰面前挑拨什么是非,这点分寸我是有的(而且张辰也不见得会接受我的挑拨),我说:“张辰对我说过,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我对这件事儿,也是这个态度。”我笑笑,“你还想去母校转转么?”
  张研自然不会真的去母校,他解决了一件威胁他在张辰心目中慈父地位的事情,自然要早脱身,免得又旁生枝节。
  走到了学校的门口,我站在镏金校名前呆了几秒钟,然后对张研说:“那么,我觉得再见这个词对谁来说都不大适合。”
  我知道,在张研心中任何人都不适合张辰,因为他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占有欲太过强烈。张研不爱张辰,却喜欢他崇拜的目光,他知道张辰爱过自己,却不肯拔除暧昧,因为他需要这种优越感。
  我不愿跟张研多做接触,无论他对我是否真有歉意。
  离张辰走,也并不远了。
  无论是否留下回忆,都不再重要。
  跟张研把话挑明以后,我在刹目上班准时下班,不再在张辰那张桌子上逗留,放弃这两个字,就这么鲜明的立在脑子里,张辰这根鸡肋,那么辛苦的保留着,最后竟然因张研一席话之后,如此轻易的将他吐出来。
  我放弃了,无论他是否还有可能回来。
  其实放弃并不辛苦,辛苦的不过是决定放弃的过程。
  直到张辰离开的前一天,十一点钟,我仍然决定按时下班,还是茶贝拉着我:“张辰明天走,你不过去道个别?”
  我笑:“总觉得太煽情。”
  我跟茶贝提过放弃的事情,茶贝开始嘲笑我不过是嘴上功夫,觉得我三天不到就得投降,并用一百块钱下注,一共赌了六天,没有一点动摇,茶贝输给我两百块钱,拒绝再继续赌下去。
  茶贝撇嘴:“煽情也比悲情好吧。”
  我靠,至于那么悲惨吗?
  我还是没有过去道别,其实我想的很明白,道别什么的,对张辰来说根本没用,若说道别,他去国外手术那年,就已算是再见,只不过是我纠缠不休,让他不胜其烦罢了。
  正式说再见,实在有些画蛇添足。
  我只往十八号桌看了一眼,张辰三人聊的很开心,场子里的人也都玩的很开心。
  这样挺好的,我不必再去添那么一脚。
  按照习惯从后门离开酒吧的时候,我面无表情,或许这么做在别人看来很酷很帅,然而也只有当事人才会觉得,有无限心酸。
  回去以后,什么都没干,蒙头就睡,正香的时候,被茶贝从床上抓起来,非说要出去玩,我迷迷糊糊的看了床头的闹钟,都已经凌晨一点了:“玩什么啊,困都困死了。”
  茶贝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我,拉开我的被子,抓起我的衣服就往头上套,这么一折腾,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被拉到大街上的时候,我呵欠连篇的问茶贝:“去哪儿玩啊?”
  茶贝抓着我的脖子,特别严肃的说:“叶飞,你听好了,我们去喝酒,有什么不开心的,喝完酒就忘掉,以后开开心心的活,别萎靡不振的。”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茶贝双目暴凸,抓着我脖子的手直接改成掐:“叶飞,张辰走了你伤心,我知道,别瞒着,我陪你去喝酒,别不识好歹!”
  我就这么被拖着去茶贝朋友的酒吧喝酒。
  其实我想说我不伤心,我还想说以后绝对会过的很开心,但是我很怀疑他是否相信。除了那种空空荡荡,无法填补的感觉以外,我并没太多痛苦的感觉。
  也可能是过去伤感的够了,把张辰的离开想的过于可怕和急促,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反而并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无力感厚重而已。
  到了茶贝朋友的吧,我还没眨眼,面前就蹲上八瓶啤酒,我等着眼前的酒瓶,咋舌的问他:“钱你掏?”
  茶贝豪气万千:“当然是你。”
  我靠,我可真他妈的贱啊。
  半夜起来,我确实也有点口渴,我先灌了一瓶下肚,冷的我直想打颤,还没等我缓缓,茶贝一巴掌使劲拍我背上,差点没把刚下肚的啤酒给喷出来。
  茶贝说:“张辰他是十二点半走的,临走前还问了一声怎么没见你过来。”
  我被啤酒冷透的胃突然翻滚起来,我不清楚这种生理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
  茶贝见我没什么反应,他继续说:“秦云实也问呢,我说你走了,他们都觉的挺不可思议的。”
  我嘿笑一下:“可不是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抓住这最后一天大闹天宫是不是?”
  “……”
  “你们肯定也没少做防范,是不是?”
  “……”
  “我他妈就是想让你们白忙乎。”
  “……”
  说话间,四瓶啤酒已经下了我的肚子,酒吧里暖气开的很足,酒从食管下去的时候,还是那么冷。
  “张辰走前有句话让我转告给你。”
  我竖起耳朵,手里的酒却没停下来。
  “他说:‘卫阳挺好的,让叶飞好好珍惜’。”
  我操他大爷!
  但我没怒出来,只是勾着嘴巴笑,酒杯放下,把烟点上,对茶贝说:“他说的可真好。”
  张辰说我总是知道怎么伤他的心,其实怎么伤我,他也挺在行的。
  我本来,确实,绝对,肯定很平静的,真的,我连回去睡觉的时候,都是麻木的,没觉得天崩地裂之类的,但这会儿……他妈的,我怎么就这么想哭啊。
  我夹着烟的那只手,差点变成了掐,但我还是忍着,没表现出来----我发现现在我的自控能力简直成呈一次函数上升。
  茶贝见我还是很平静,反而更不放心,“以后都见不到了,你什么也别想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上的烟抽完,又灌了半瓶酒,才笑着对茶贝说:“张辰是什么人?”我点着桌子说:“普通人。”
  茶贝把嘴巴闭紧,看着我。
  “他张辰有什么本事?至于我为了他寻死觅活么?不至于。张辰太看的起自己,”我笑,“我喜欢谁,珍惜谁,用得着他指点么?”
  我还想说“他张辰算个屁”,被茶贝截了话头,“叶飞,你别激动啊。”
  我激动?我不激动。
  我干嘛要激动,我挺平静的,张辰走了,我也算解脱了,高兴还来及,你要非说我激动,那我这也是高兴的激动,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新点了一根烟,冷笑:“我不激动,你放心,真的。”
  估计要不了多久,茶贝的口头禅我也该学会了。
  真的,真的,假的也可以说成真的,人嘴两张皮,超出人的想象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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