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还是那么勇敢（1）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茶贝专门在客厅等我出来，还问我昨晚上睡得好不好，我说挺好，又问我头疼不，我说我很健康。
最后我穿了鞋子，准备去上课，他才把最想问的给问出来：“你昨天都干点啥还记得不？”
我挑眉，一脸莫名其妙：“我昨天怎么啦？”
茶贝立刻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我把门打开，笑：“不就是喝多了点儿，发了发酒疯，至于这么紧张吗？”
茶贝表情立刻跨下来。
我心情特好，吹着口哨去上课。
上课的时候，Mina跟茶贝问了相同的问题，我故技重施，感觉特别好，Mina特紧张的问我：“晚上张辰他们来了，你还过不过去？”
我特正义的说：“去，怎么不去，大家都是朋友，不去多生疏啊。”
你看，我本来真没一点恶意，偏偏Mina又要觉得我居心叵测：“叶飞，你昨天晚上闹够了，今天可千万别又那么干。”
“我怎么干啦，昨天我那是喝多了，今天你们要灌我，估计还是昨天那表现。”
“……”
上午两节课上完以后，很巧，又碰见高卫阳，这回事我问他昨天的事儿还记得不，这家伙倒是挺得住，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就知道自己喝了很多（当然，划拳输了也很多），我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不知者无畏啊……”
估计高卫阳也有点被我的好态度整的毛骨悚然了。
我问高卫阳今天还去玩儿不，他连忙摆手，不停的说下次。
他跟我是玩不起的，我跟着茶贝他们那帮也玩不起，至于跟张辰玩，我压根就没敢想过这回事儿。
晚上去上班的时候，本来想着张辰可能过段时间再来，没想到他勇气可嘉，带着莫温特，正点到达。
也是，我干嘛把自己当个人物，人家来了又不是看我，人家那是来这儿消遣。
我换洗衣服的时候，茶贝都快求我了，让我一定要态度平和，别在他这儿添乱子。
我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添乱子了？”
茶贝气的说不出话来，我觉得他想辞我的心都有了，就是怕马啸东不愿意。
他今天走路，有点夹腿，我估计昨天马啸东跟他战况激烈，倒是没想到马啸东现在这么勇猛。
我照例还是在吧台上站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市场，偶尔还有些人搭讪，我要不就不理，要不就是茶贝自己上来帮我挡了，时间久了，好像我个人价值又面临了贬值的危险。
小范本来说让我跟他学学花式调酒，他说这样能吸引眼球。
我懒，我笨，我自己都把眼球粘到人家张辰身上了，我学个屁的花式调酒啊。
今天Mina没来，估计她是没勇气看我今天又是如何表现，叶子和周坊来了，马啸东是跟着我一块来的，周坊是陪衬，肯定是叶子和马啸东怕我又胡来，上场来镇着点儿。
至于嘛，我又不是恐怖分子，自杀性爆炸袭击，我想着就得一激灵，我善良着呢。
我在吧台后面无聊插花，小姜趁机问我高卫阳的电话号码，我大公无私，当即把高卫阳的电话告之，并且附送高卫阳兴趣爱好，以及喜欢去消遣的地方，把小姜高兴的说要请我喝酒。
还喝，算了吧，我笑笑，谢绝了。
我把高卫阳同学的形象塑造的既伟大又光辉，我告诉他，高卫阳是个特专情的人，看准一个就绝不撒手那类。
小姜听了有点郁闷：“那我不就没希望了，他不是喜欢你吗？”
差点没把自己给绕进去，我继续忽悠：“那是大家开玩笑的，当年可是我扒拉着他。”
于是小姜同志斗志昂扬，特有信心攻下高卫阳这座没什么立场的碉堡。
跟小范贫了会儿，我特自觉的走张辰那边去，张辰坐秦云实和莫温特中间，我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笑笑，挨着莫温特坐下，打招呼：“今天人挺全啊。”
叶子问：“林娜姐没过来？”
他叫林娜“姐”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把她叫老捏？
我接话：“她是不敢来，心脏不好。”
茶贝拿眼睛使劲瞟我，我对他笑，“干嘛，我脸上有花，笑的那么淫荡。”
茶贝双目暴凸，要不是马啸东按着他，估计就得跳起来。
张辰咳了一下，插话进来：“过两天是林娜的生日吧。”
这话明白是让我来接的，我漫不经心的啊了一声，“那丫头前几天还喳喳叫的让我给她买礼物，我没理她。”
莫温特扭头看我一眼，那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有一点特清楚，那绝对不会是崇拜。
张辰笑了一下，从莫温特身后拿了个袋子来：“本来是想请她吃饭的，可是这两天家里得来人，没机会请，就买了个东西给她，你帮我转交一下。”
说着就把那个袋子交给我了，我毫不客气，接过来往里头看了看，丝绒盒子挺漂亮，就是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我随口问了句：“我过生日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送我点什么？”
我就是没看莫温特也知道他扭头看着我呢，我就是不看莫温特，不看所有人的脸，我也知道他们现在一片沉默，草木皆兵。
茶贝坐我旁边，暗自在桌下踩了我一脚，还用力捻了捻。
我扭头对茶贝笑：“贝哥，我跟你说个事儿，这鞋夹脚不舒服，你踩……”后面话没说完，茶贝立刻高声说：“明天就给你换新的！”表情特紧张，生怕马啸东又怎么着他。
我在心里默默奸笑。
张辰把话接过来：“我不知道你的生日。”
一句话，又把我的心给说拧了，他是不知道我的生日，我没说过，我知道他的，那是过去悄悄翻他证件知道的，但我也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他，我那时候一直觉得，送生日礼物是件特腻歪特煽情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至于这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你看，茶贝已经把话插进来了，他根本没必要再回答这个问题，毫无疑问，这给我了些微希望，是的，我总是抓着蛛丝马迹，认为张辰还是喜欢我的，只不过他装的太好，装不在乎我。
但如果一切是假的，没有人能伪装如此之好，如此之久。我明白，一切不过是我的幻想，张辰已经真的离我远去。
张辰提到家里要来人，那无非就是他哥，我其实有点幸灾乐祸，不知道莫温特跟张辰他哥接触以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我心胸太过狭隘，希望别人和我一样有不爽的遭遇。
我笑：“我也不知道你生日，咱俩正好扯平了。”
这回轮到秦云实看我了。
我跟张辰永远扯不平，我欠他的。
想起张研，我正好有事儿问张辰：“你姐的手机号是不是换了？”
张辰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点不胜提防，迟疑的回答：“她手机丢了，干脆就换个号码，怎么？”
“没事儿，我给她打过电话。”
张辰表情有点变化，“你打过电话给我姐？”
“对，还给你哥打过，他从来没接。”
我知道，我给张研打电话的事儿，他是一句话也不会跟张辰提。
我不指望张辰因为这句话对我有什么改观，我就是想破坏张研在他心中的光辉形象。
张辰什么也没说，他就那么尴尬的沉默了下去，我笑。
我是要追回张辰，但绝不会毫无原则的隐忍退让，我不走苦情路线，更没有隐忍的气度和耐性，该我的我认，不该我的，我也没那个积极性去背黑锅。
周坊平常就是坐着，不怎么插话进来，今天算是张了金口，“林娜生日那天到我那儿去玩儿吧，给你们留个好点的包间。”
茶贝叫好的声音最响亮，他早就想过去洗劫一番，奈何周坊还真没给过他机会。
我听说周坊那个KTV里还有自助餐可以吃，等茶贝去了，那些东西估计不愁剩下，说不定茶贝还得拿个布袋往回抗。
聊着Mina生日的事儿，莫温特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跟张辰眼神交流几下，抓着外套先走了，我八卦本性上来，问张辰：“怎么回事儿？”
张辰也不好不回答：“温特父母就是从本市移民的，有个长辈想见见他。”
我对莫温特的私事，自然不怎么感兴趣，恩啊两下，表示听进去了，顺便又问他哥他姐情况如何。
提到张研，张辰的表情立刻变的很柔和，“他和我二姐后天来，什么时候来玩儿吧。”
张辰也不过是客套，我偏偏要顺藤往上爬：“行，你还住原来那个地方是吧。”
张辰的表情果然不大好，你看，我就是这么不懂得轻重，我知道你说的是客套话，可我就是要进去掺和掺和，不好意思。
茶贝又想踩我，被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立刻老实了。
其实我不见得真要去讨什么没趣儿，就是放个话，打个预防针，要是突然有根筋不对劲了，张辰他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莫温特不在，我觉得手脚都放的开，特主动的往张辰那边坐个位置，又叫了个大点的水果拼盘，还殷勤给张辰递，是个人都看出来我想干什么。
张辰开始还好，后来表情就有点不耐烦----他不耐烦很正常，换做是我，早就发飙了，我当作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继续大献殷勤。
秦云实看我的目光，我也一并忽略，反正他看不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
后来张辰实在受不了，起身抓着衣服要走，我也立刻起来，冲着他笑：“走，一起走。”
张辰也不好说什么，至于秦云实，他是深知我脸皮有多厚的人，冷笑一下，继续在沙发上坐着，已经放弃帮张辰把我挡掉了。
没用，真的，我就是那传闻中的蟑螂小强与麦芽糖的合体，简称蟑螂小糖，Ohyes。
跟着张辰出了酒吧，张辰也不吭声，沉默着往前走，我走他外面，边走边看他，都过了停车位，我才笑：“你有车。”
张辰扭头看我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我继续笑，特别无赖。
张辰往回走，开了车锁，我特自觉的坐进去，张辰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他没发动车子，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叶飞，我们把话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
我笑：“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追你，你就是出国，我也有办法缠着你。”
张辰捏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他笑，笑的特讽刺：“叶飞，你早干什么去了，过去你要懂点事儿，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到头来后悔有意思吗？”
张辰说的对，我早干嘛去了，现在后悔是没用。
我还是笑，我觉的我特镇定，这时候说话还是一个颤音都没有，“我知道没用，可就是没法放弃。”
“叶飞，你这样特别……特别无聊，你知道吗？你这样缠着我没意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迫没用，真的没用，你这么只会给我添麻烦，要不是温特脾气好，就你这样来添乱，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我还是笑，“我就是希望你们分手。”
啪，张辰给了我一耳光，力量不轻，左脸火辣辣的痛。
我想到他很生气，但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我条件反射的捂脸笑，然后看他，我说：“你是不是很生气？”
“是。”
我扑过去，准确找到他的嘴，用力的吮吻，并急切的把舌头伸进去，张辰是僵硬的，我的手迅速的找到他外套的扣子，很轻松的解开，伸进去，我的手很热，发着烫，很快就触摸到他胸口的皮肤，还有尚未唤醒的突触，我吻着他，挑逗他的口腔上壁，还有他毫无反应的舌头。
张辰没有反应，因为他呆住了。
我在衣服里抱着张辰，用脖子与他摩擦，我希望得到他的回应，哪怕是一点点，哪怕只是纯粹的生理反应。
张辰只愣了那么几秒钟，然后他咬了我，没有留一点情面，咸腥的血味充斥我的口腔，他推开我，出离的愤怒，伸手打开车门，甚至连衣衫也顾不得整理，就走了下去，靠着车门站立，相当有风度的等我自己离开----他已经放弃用语言说服。
我自嘲的微笑，你看，我就是这么贱。
我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对张辰说：“再见。”
再见，嘿，明天还能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