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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穗高的月亮

书籍名:《外国散文名著快读》    作者: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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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搜索]

  井上靖(1907-1991),日本小说家。井上靖的父亲是日本陆军军医。他6岁时被送到乡下庶祖母家生活了6年,使他接触了日本农村生活。20岁时,父亲让他进第四高等学校学习,他却整日迷恋柔道。大学读书期间,井上靖过着闲散自由的生活,除了读书写诗,就是结交诗友。1933年开始,井上靖为挣零用钱而写的作品连续三年在《每日周刊》征文中获奖,但他并未兴奋反而兴致索然。毕业后井上靖在每日新闻社工作。1950年,井上靖在中断十一年后重新开始创作的《斗牛》获芥川奖,从此步入专业作家生涯。1956年,他的代表作《冰壁》发表,引起文坛轰动。1957年,井上靖到中国访问。他对中国历史文化充满兴趣,此后曾多次到华探寻西域古迹,创作了大量历史小说,其中以中国历史为题材的有:《天平之甍》《敦煌》《楼兰》等,生动反映了中国的文化历史与社会风貌。1986年,井上靖做完食道癌大手术后创作出酝酿达20年的长篇小说《孔子》引起巨大反响。井上靖晚年曾任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

  [内容精要]

  井上靖是个热爱旅行并深谙旅行之趣的作家。他在《旅情·旅情·旅情》中说:“既然是旅行者,在我身边流淌的时间就与平时截然不同”,“由于把自己从刻板固定的生活中解放出来,仿佛所有的感官都是恢复原有的功能”。井上靖以这样的心境走过日本和中国的山水古迹,写下了《穗高的月亮》。沿着这些纪行文,我们走进了井上靖的“旅行世界”:一幅幅笔力苍劲意境悠远的风景画,无言地诉说着作者对于人类、历史、自然、时间的深沉探询。

  日本纪行文的创作传统悠久,俳圣芭蕉的《澳洲小道》,铃木牧之的《北越雪谱》直至川端康成的伊豆系列,都是极难逾越的高峰。井上靖的纪行文创作融汇了传统精髓与现代意识,自成一家。一方面,井上靖沉浸于自然美景,追求与自然合一的境界,再现自然之美。文集中关于穗高的游记(如《穗高的月亮》《美丽的穗高山》等)是极富特色的一类。井上靖与穗高缘起于创作《冰壁》

  体验生活期间,自此对穗高的迷恋一发不可收。穗高山千变万化,“每看皆异”

  的奇丽景色令作者感叹:“我的山只是穗高山。”于是,瑞雪初降的穗高、月色清幽的穗高、暴雨滂沱的穗高和井上靖在“相看两不厌”的默契中不分彼此。如果说川端给了伊豆新的生命,那么穗高绝对属于井上靖,井上靖风雅绝妙的文笔赋予了穗高“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美。另一方面,井上靖的纪行文流淌着浓厚的现代意识,作者清醒地看到了现代社会人与自然的抵牾。这位年近五十的“外行登山家”不仅在文中抒发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登山豪情,也在对山难事件的冷峻审视感慨人与自然搏斗的悲壮。

  此外,井上靖的中国西域之纪行文也颇有特色。他以新奇的视野,深情的神往描绘出神秘苍凉的西域风情图,在时光的流沙中去追寻久远的历史之谜:

  “沧海桑田,时代变迁,但是那里的沙漠、绿洲,草原等在自然风景依然保持着原始的风貌,变化的只是历史。大自然中如人骨一样散落着往昔人们生活的碎片。”(《向往丝绸之路的梦想》)

  [精彩片段]

  西域旅行归来

  飞越天山

  从乌鲁木齐去和田,飞机要飞越天山。无数的雪山接连不断,如同波浪一样,一浪接一浪地涌来。天山被喻为亚洲的屋脊。我想,名副其实的确是亚洲的屋脊。许许多多的层峦叠嶂造就出这雄伟的大天山山脉。

  山与山之间镶嵌着永恒的冰河和碧如翡翠的小湖。

  山与山之间还镶嵌着别的东西。这就是历史。长二千公里、宽四百公里的山脉南北两侧镶着绿洲的边带。东西方向的绿洲连接在一起,形成天山北路和天山南路的东西文化交通的道路。另外还有几条超越天山的道路把两个绿洲南北方向地连接在一起。这是古时候北方的游牧民族通往南方绿洲的远征道路。

  飞机的影子从白雪厚重的大山峰上宁静地滑过。恐怕不只是我一个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窗外的一切吧。

  和田街道

  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城镇和田是风的城镇。风一吹过,如面粉一样的细沙就飞扬起来。风一停止,沙尘中便出现身穿色彩艳丽服装的妇女。当然不仅仅这些妇女,还有与黄沙同样颜色的土屋、驴子拉着的板车、赤身露体的小男孩。驴子拉的板车上装的不是货物,而是坐着几个人。这种驴车是这里重要的交通工具。老人、妇女、小孩,甚至婴儿都坐在上面,而手握缰绳的大概是一家之主吧。看到这个情景,我觉得一家子人就这样相依为命。实际上也许就是这样的相依为命。在沙漠的绿洲里生存,大家只能如此。

  无论是站在路边的小姑娘,还是坐在板车上的小姑娘,都戴着小小的耳饰。我从来没有觉得耳饰竟是这么美丽可爱。

  (选自《穗高的月亮》,郑民钦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名言佳句]

  使自己变成单独一人最简捷的方法就是旅行,从一成不变的生活框架中摆脱出来,自己身边流淌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时间,置身于陌生的风光景物,风土人情之中,而且这样新鲜的环境从不凝固,总是不停地流动出现。(《旅行与人生》)

  [内容赏析]

  井上靖曾经十分风趣地讲述自己少年时代对中国的向往:“曾经十分认真地考虑到中国东北去当土匪,想眺望坠落在一望无际的高粱地里的火红的夕阳。”成年之后,中国西域特殊的自然环境、迷离莫测的历史则更加强烈地吸引着作者,当西域之行的梦想变成现实时,谜一样的西域和它的探寻者在一个早已注定的历史时空相遇了。

  所选的文章是井上靖西域纪行文中的一篇。游记从鸟瞰天山、和田漫步、废墟访古等不同角度描画西域的立体画卷。作为一个熟知西域历史却又初到西域的异国人,井上靖调和了对中国文化的深情,对西域之谜的新奇,对悠远时空的感慨诸种颜料为西域作画,笔力遒健、深婉雄浑地画出了西域之魂,令人掩卷神往:雪峰连绵的天山山脉,相依为命的绿洲人民以及残破荒芜的古域遗迹……在文中,井上靖略带苍凉的文笔与西域的沧桑历史相得益彰,就像打开了一条幽深无形的时空隧道,让读者在漫天黄沙的现实景观中依稀望见逶迤远去的历史的痕迹。井上靖的作品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从声名远播的历史小说到独树一帜的纪行文,都在字里行间透出悠悠古意,浸满了作者对历史的沉思。然而,井上靖对历史的追怀并非简单的思古悠情,而是出于对人类命运的深刻观照。他从西域诸国的兴衰变迁中洞察人类创造的历史与时间,他在《楼兰古国之谜》中写道:“那里沉睡着以碎片讲述人间戏剧形式的历史,那是人们一无所知、名副其实的梦幻之国、谜团之国的遗址。人的喜怒哀乐、人创造的历史、漫长的时间,一切在那里都得到升华。我想在这样的土地上思考曾经在此生活过的人们。”这样的思考就使井上靖从历史的维度走向了文学对人类的终极关怀。

  [专家建议]

  读井上靖的作品,要深入理解作品中历史意识的丰富内蕴。

  推荐版本:《穗高的月亮》,郑民钦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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