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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卡尔蒲致系勒书
我昨天收到你的可爱的优美的信。我不知道是应当对你-还是对你的坚忍，更加欢喜。两者本来就是一体。我们的爱情是属于我们心灵的本质中的-只有破坏这种心灵才能够破坏它-永远不变是它的目的！相信我们的希望是不死的。
你向世界十分谦虚地要求一点东西，世界对你还不是那样一回事，这是我从自己的经验中学来的，我也曾经受过骗！
我已经从这种幻境中回过头来了。一直到现在我对于世界真正很少关系，我生活着，别人活来死去，不措意于我的生存。
可是现在我知道，一种高度的精神于不知不觉之间支配一大群民众，是何等迅速-我差不多可以说-是何等专制；而金钱与名位尤使此举容易办到！如果是值得劳神，我一定也要出现于舞台之上-可是彼处和此处一样，是值不得劳神的。
一七八五年五月十三日于曼海姆
（Mannheim）
注：
系勒（今译约翰?克里斯托夫?弗里德里希?席勒(JohannChristophfriedrichSchiller,1759-1805)为德国诗人和戏剧家。收信人CharlotteVonKalb可译为夏洛特?卡尔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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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德]霍甫曼
谢
系勒致洛特?连格菲尔德书
一
我没有你在，独自生活着，这是第一天。昨天我还看见你的屋子，还和你在一种空气之中共同呼吸。我在你家所享的一切美丽而富于心灵的夜晚要让其消灭下去，这是我所不能想像的；我不复像今年夏季一样，抛开我的书本子，停止晚间工作，来和你共度生活，这也是我所不能想像的。否，否，我不能，并且也不可，想及你我远隔云泥之事。此处的一切对于我都是生疏的；要发生作事的兴趣，必须将心注在事上，但我的一颗心早存在你身上。我在此处表现为一种破碎的生存；我相信我前此的交游有些将复活，但恐怕我的最愉快的时刻还在回忆今年夏天甜美的梦，和筹划下届相集的计策。我恐怕是这样；因为忧愁之心总是夹杂在这种感觉中，一个人如果不能在现状中生活着，他是不能快乐的。我曾努力用诡辩去减轻我们别离之苦，但是无济于事，我觉得在我的生存上要受一种损失。我千万次祝你好，请你接受我的全部心灵。
我的一切都会生机勃勃。那种回忆我也不要苦苦地留恋。
昨天我时常回首探望你，或者你的车子跟着就来了，-但是当我经过往尔伏特（Erfurt）的路途以后，我知道你不复能跟着来了，我的心是何等难过。我很想再见着你的车子啦。
一七八八年十一月十四日于威马
（Weimar）
二
最亲爱的洛特！卡洛里对于我自己不敢承认的事件，已在你的精神中发见出来了，并且已从你的心中回答我了，这是真的么，我可以希望有此举么？啊，我对于这种秘密是何等困难，当我们彼此认识，我应秘而不宣！当我们仍是一起同住的时候，我屡次提起我的全部勇气，走到你旁边，想向你揭穿内幕——但我这种勇气总是旋即逃走了。我相信在我的志愿中发见自私自利，恐怕我的心目中只留有自己的幸福，这样一想，又把我吓转来了。你对我向来有密切关系，倘若我对你不能继续这种关系，那我的痛苦要使你受恼，我们交情中美丽的和谐因我的自白而破坏，而我曾经获得你的纯洁的姊妹般的友谊也要丧失了。然又有些时候，我的希望活跳起来了，我们所能有的幸福似乎高高在上地超过我的一切顾虑了，而我甚至于认为对于这种幸福牺牲其他一切东西是高尚的。你没有我，是能够快乐的，——可是你有了我也不会不快乐。这是我很显著地感觉到的-我于是在这种基础上建筑我的许多希望。你可以眷顾另一个人，但没有人能像我爱你一样纯洁，一样体贴。没有人能像我看你的幸福那样神圣，那样始终如一地神圣。我最亲爱的朋友，我的全部的生存，我的一切的一切，都献给你，当我努力求进步时，这是为着要更能配得你住，是为着要使你更快乐。心灵的优越是友谊与爱情一种美丽的和不能破裂的纽带。我们的友谊与爱情是不会破裂的，是和我们据以为基础的感情一样永远不变的。
凡勉强压在你的心头上的东西，现在请你一律忘记，只要让你的感觉说话，卡洛里对我所希望的事，请你予以允可。
你是否愿做我的爱人，我的快乐是否不致使你牺牲，这都要请你告诉我。啊，确切告诉我，只要用一个字就够了。我俩的心久已相近了。那一向站在我们中间的唯一外物，你也要将其去掉，于是没有东西来阻扰我们心灵的自由交接。
最亲爱的洛特，我祝你好！我很愿在一个安静的时间，向你陈述我心中的一切感情，在这长久的时期中这种唯一热烈的愿望是存在我的心灵中的，至于那些感情曾经使我快乐，又使我不快乐。还有多少话我要向你说呢？
把对我的烦恼永远丢开，你用不着拖延。我将我生命中的一切欢乐交在你的手中。唉，我在你的模样中-不是在别种形态中-思念你，为时已久。我的最亲爱的，我祝你愉快！
一七八九年八月三日于莱比锡
注：
1、系勒（今译约翰?克里斯托夫?弗里德里希?席勒(JohannChristophfriedrichSchiller,1759-1805)为德国诗人和戏剧家。
2、收信人人名外文为LotteVonLengef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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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德]霍甫曼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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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勒致洛特和卡洛里书
又过了一天，我和你们更近了。现在时间是走得怎样慢，当我和你们在一起，它又跑得何等快啊！同时我惟愿我们共同抱怨年华易逝的时期快些出现！啊，我的亲爱的卡洛里！我的亲爱的洛特！自从你们的形影跟着我的生命的每一步骤后，我四周的一切东西现在是何等的改观了。你们的爱情和一个光辉之球一样围绕着我，像一种美丽的花粉一样播满我的全部性灵。我方散步回来。在自然界自由自在的大圈中和在我的寂寞的房间，我所生息呼吸的总是同一的空气，而最美丽的山水景致只是那万古如斯的形态一种更美丽的反映。我对于这一点从来没有领略过如此之多的，我们的心灵宰制全部创造物是何等自由-然这种创造物很少是能自身呈献出来的，一切的一切都要由心灵去领略。自然只有假手于我们献给它的东西来使我们感动，使我们爽心悦目。自然之美（Anmut）只是它的观察者心灵中固有之美的反应，映出我们自己的模型，使我们惊讶不置的镜子，我们即很慷慨地抚摩它。自然现象永远一式一样，永远模仿它自身，谁又能堪此呢？只有借助于人，自然变成多样多式的，因为我们翻新，它也新了。太阳常在我头上没落，我的幻想常假它以言语和心灵，但是我从没有和现在一样，在太阳中看出我的爱情。自然既是卓绝的单纯，旋又森罗万象，无所不备，这是值得我羡慕的。
一个始终如一的唯一的火球悬在我们的头上，千百万人看它表现千百万种不同的样子，同一人看它也表现千百种不同的样子。它可以宁静着，因为人的精神代替它连动了——于是我们四周的一切东西都在死一般的宁静中，除掉我们的心灵外，没有何物是活着的。
自然这种同一，这种一式一样的恒久对于我们又是何等有益。当内外的激动使我们长久颠沛流离的时候，当我们丧失自主的时候，我们发见自然还是始终如一，我们是在自然之中。当我们在生活中奔走逃亡的时候，我们将每一种享乐的志愿，将浮生中的每种形态放在自然的忠实的手中，当我们回来再向它要求的时候，它将我们所信托的东西好好交回给我们。我们必须将过去的欢乐很经济地列入我们的财产之中，而不能将这种如过眼云烟的宝贝交给这位万古不变的朋友保管着，这是何等不幸。我们的全人格都是受它之赐；因为它明天如果在我们的面前发生变化，那么，我们要再找着我们的昨天的自我也是徒劳无功了。
可是任我的梦想将我迷着，因为我还能告诉你们以更好的事情。忆及你们复使我想到一切，想到一切，复使我忆及你们。唉，我从来未能和现在这样自由这样勇敢地在思想界中横冲直撞，因为我的心灵具有一种特质，不致再陷入自取灭亡的危险中。我知道再找着我的地方，恰在何处。
我的心灵现在常专注在将来的场面上；我们的生活业已开始，像现在一样，而我作书也许是如此；但我知道你们在我的房中，卡洛里，你是在奏琴，洛特坐在你的旁边作事，我从对着我悬挂的镜中看见你们两人。我将钢笔放下，向你们活跳的心证明我获得你们，世间没有东西能使我从你们分离出来。我醒着，在意识中看见你们，明天再看见你们，于是又微睡觉了。享乐只是由希望打消的，甜蜜的希望只是由实现打消的，而我们黄金一般的生活由天生成的这一对东西负着，便箭也似的飞过去了！
九月十日星期四晚上
注：
系勒（今译约翰?克里斯托夫?弗里德里希?席勒(JohannChristophfriedrichSchiller,1759-1805)为德国诗人和戏剧家。卡洛里外文为Kar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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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德]霍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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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致系勒书
我的亲爱的，我有许多话要向你说，也从不曾因此腾不出时间来。我们的信你现在当已考量过，我急欲和你谈谈。那种计划我们恰也想到，你既写出来了，使我十分欢喜。这是一种很显著的同情。啊，我们的确是永不分离的，我们的心灵时常息息相通！
我的心爱的，你对于我的英勇的决断所说的话，使我至为感动。你相信此举能算作一种牺牲么？啊，我对你怀抱如此深切的爱情，我有何物不能给你！我们当很美满的度日。我绝不怕我对于失去妇女们的交接而有所惋惜。这种交接未尝使我欢乐，我如不定要和她们同处，实所心愿，她们中间的最大部分是很可怜，很偏狭，很愁苦，并很小器的，和她们接近，使我感受压迫。至于我因无聊，想见她们，也是决不会有的事。因为我可以做事，并且还有些东西是可以学习的-卡洛里如果不能即刻和我们同住，只要她高兴，她可以每天来，只需八点钟；柏尔卫慈（Beulwitz）在起初几年一定会友善些，当她恢复了康健，心身更加调和些，她便可以很舒适的度日。…
十一月三十日晨
注：
系勒（今译约翰?克里斯托夫?弗里德里希?席勒(JohannChristophfriedrichSchiller,1759-1805)为德国诗人和戏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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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德]霍甫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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