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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五种剧毒

书籍名:《最难消受美人恩》    作者:千日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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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仙刚睡了许多天以来第一个好觉,半夜又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的afda332245e2af
其实鬼仙挺不高兴的。随遇宫里又不是没有大夫,大夫的水平又不是不高超,这些年瑢鸠他们也都是看自己的大夫,怎么自己来了,还得奔波劳碌?!!
唉,没办法!第一个是帝星明,那人物,鬼仙自己也想瞧瞧那人怎么能特别到那种程度;第二个是瑢鸠,这孩子,不让鬼仙帮忙,鬼仙还不干呢;现在这个,算了,这个才是瑢鸠的心肝宝贝,瑢鸠情愿自己死了也不舍得他受伤害的心尖子——不挖你鬼仙,挖谁?!!
鬼仙优哉游哉地打着呵欠,在楼底下就问:“你们看的什么结果?!……”
大夫长很是尴尬:“不可能有结果——服食过制魂丹之后,脉象都是假的……”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脉象,诊了也没用。
鬼仙看看楼上昏黄的罩灯光芒,翻翻白眼:“那叫我起来还不是一样?!我比你们还不熟悉制魂丹的药性药理,你们觉得我能看出个什么来?!”
大夫们没说话,鬼仙也知道他们的意思。
随遇宫的大夫,就像随遇宫出去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拽得很!就是那种你比我厉害一千倍我也不服你——的那种拽!被瑢鸠培养出来的极度自信和极度无所谓!用随遇宫自己人的话来形容,表现基本如下:一、你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二、只要我知道我就能做到!三、你能做到的我做不到又怎么样?!我能做到的你说不定还做不到呢!!我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绝对能做好另外某一点!我承认你这点强,但我不承认你人比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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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随遇宫的大夫们,虽然尊重鬼仙,却绝不是因为他们自认比不过鬼仙!一是尊老爱幼,基本品德;二是鬼仙经验丰富见识广泛,确实如此——可是私地下,自从鬼仙来到随遇宫的那一天起,各个大夫,都卯足了劲地用功着呢!
至于今晚,很多人直接去了药堂里,来这里的几个大夫,都是资历很深的老人,搭上鬼仙,也不过求得就是那一点对瑢鸠的影响力。
流水的事,已成定局,三日内看不出任何异像,诊不出任何不稳的脉象。三日后,在制魂丹的长久压制下的蛇液和蛇鳞之毒、爆发之际,才是关键!
但是现在,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鬼仙撇撇嘴:“你们想让我把瑢鸠弄走?!”
大夫长神情尴尬地道:“我们想,采点血……”
鬼仙冷哼:“但是,瑢鸠如果看见你们,肯定会立即追问你们结果?!”
大夫长垂头丧气:“可是,我们现在不可能确定结果啊……”
鬼仙摸摸下巴,挑起一边白眉毛:“你们既不舍得骗他,怕他事后打击太大,又不舍得现在就打击他……”

“对!就是这样!”大夫长倒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一点也不脸红:“我们也怕知道结果!”
鬼仙百万分不乐意地翻着白眼,挪——进流水的房间。
瑢鸠缓缓地缓缓地将失神的双眼移向这个闯入者——
凝神——
狂喜——
瑢鸠扑过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抓住鬼仙:“鬼……仙……”声音打颤,泪水狂流。
鬼仙郁闷,强打精神道:“瑢鸠,你先冷静一下,仔细听我说……”
“好好好……”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鬼仙就那么把大夫长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瑢鸠!
瑢鸠低头沉思片刻,深深地看了流水两眼,转身就出去了:“惊蛰!你跟我来!鬼仙,大夫,流水先拜托你们了!”根本没看门外究竟有什么人,就扬长而去。
惊蛰从暗处走出来,看了看里面的流水,握紧拳头,默默地追着瑢鸠也走了。
——那人叫得是惊蛰,不是无痕!
——那人叫得是他的手下,不是他的情人!
安儿跟着大夫们鱼贯而入,小雪和暗一等人跟着保护瑢鸠去了。
帝星明回头,看着霜降,突然笑:“刚才大家,不是看着瑢鸠,就是看着流水——为什么你,紧盯着我呢?!”二进门外,也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霜降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吗?!”
帝星明凤目流转,反问:“我该知道吗?!”
霜降冷笑:“噢?!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帝星明笑,倾国倾城:“我又不是神!更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霜降不屑,错过他,看远方瑢鸠离去的方向,本不欲回答,却下意识地低喃:“我本以为……没有了流水……你也许可以留下他……”
他却连看你都没有看一眼。
帝星明脸色一变,整个人蓦地冷气狂飙:“你好卑鄙!”
霜降冷笑,嗤之以鼻:“卑鄙?!为了我们王爷,我再卑鄙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何况我做了什么了吗?!在王爷和流水之间,你以为我会选谁?!你们谁的选择不是跟我一样?!!”
帝星明凤眼圆瞪:“你……”
霜降不屑地打断他:“我跟你们唯一不同的地方不过就是:你们都在爱屋及乌,都在希望流水也会没事,而我只不过在做‘他会出事’之后的打算罢了!”若非他是瑢鸠在乎的人,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帝星明眼皮直跳,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惊到了:“所以你本来的确是准备在城门口杀了我的——在瑢鸠还没有见到我的时候,你杀了我,死无对证,无论我想说什么都再也说不了了!可是,你临时改变主意,引瑢鸠去见我——不是因为你凡事都遵从他的意见,只是因为……”
霜降不否认:“对!你若做不了王爷的那根救命稻草,他若出事,你就等着陪葬吧!”别说解药只有一颗,就是有两颗,我也要确定王爷确实无事了,才会让流水服下另一颗!
帝星明全身一冷,蓦地苦笑——很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庭院大树下,瑢鸠盘腿坐好:“来,惊蛰,过来坐!”
然后,瑢鸠很冷静很冷静很冷静——地对小雪暗一道:“你们都离远一点,我不希望你们听见!”
小雪暗一同情地看看惊蛰,飞身到两旁树顶高枝上。
惊蛰侧转着头,避开瑢鸠的眼,默默地立在瑢鸠身旁。
瑢鸠揽他入怀,柔声问道:“你也知道对吗?!”
惊蛰点头。
瑢鸠惨笑:“原来你躲我,不是因为铖铖走了,是因为他也中毒了……”
是的。惊蛰闭上眼睛,同样的绝望。
瑢鸠把惊蛰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抚摸他的面颊,许久,柔声道:“无痕,三日后,他们才能动手治疗!我不知道结果如何……”
惊蛰把脸埋进瑢鸠胸前,带着哭腔地哽咽:“会好的……”
瑢鸠笑,温柔如水:“当然……”铖铖,不愿意陪我下地狱么?!对呵,地狱配不上你呢!不过不要紧,我愿意追你到九霄碧落——我可不止做过坏事呦!我也积过很多德的!只要能追到你,就算挟恩以报又如何?!铖铖啊……
沉默良久,瑢鸠抚摸惊蛰的脸颊,摸去泪痕:“无痕,你说,我们葬在什么地方合适?!……”
“带上我么?”惊蛰笑,朦朦胧胧。
“当然!”瑢鸠神思恍惚地笑:安儿的生存能力很强,他已经不相信爱情,滞留在我亲情的漩涡里,把随遇宫留给他,也许他有机会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爱情呢;星明和凉飔,彼此,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送他们走好了;其他,霜降清明自然会处理好的……
“那么哪里都合适。”惊蛰靠在瑢鸠怀里,闭上眼睛。
三日后。
鬼仙震怒:“制魂丹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鬼东西?!”
小寒战战兢兢地上前:“那个,是我爹留下的药方……”
鬼仙冷笑着看瑢鸠:“瑢鸠,你现在有一个绝对不会失去他的方法,你要不要试?!”
瑢鸠眼中一亮:“什么方法?!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
鬼仙笑得讽刺讥嘲:“那么好办了!你继续照这种速度,每三天给流水喂一次制魂丹!”
房中人齐齐惊愣。
鬼仙冷笑:“这样他永远不会死!——不过也永远不会醒!”说罢,怒极,拂袖而去。

瑢鸠搂着浑身滚烫的流水,惊慌失措:“制魂丹怎么了?!你们不是告诉我它无毒的吗?!……”还能更糟吗?!还能更糟吗?!……这跟一具不会腐坏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大夫长难过地看着瑢鸠:“王爷,毒性有变……”
瑢鸠用颤抖的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问:“什么变?!怎么会变?!……”
大夫长叹息:“流主子体内,似乎有五种毒素混杂着……”
“怎么会有五种毒素?!……”瑢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办法的对吗?!……”
大夫长难过极了:“只剩十六天!我们会尽力而为……”本来已经研究一段时间,现在却突然有变化,把原来的研究成果完全**!最主要是不知怎么会有五种毒素,还不知道是哪五种,连一点方向都没有……
霜降低眉:流水的宣表哥曾经用毒镖打中过他的小腿,是否因为制魂丹的缘故,所以没有及时吃解药?!然后加上两种蛇毒,可是即便算上被剧毒激化变异的制魂丹,也不过是四种毒素……怎么会有五种?!……
霜降猛然抬头:“王爷!那天,您中箭那天,流主子恐怕,也中了秀衡的毒针……”不知道,毒针有没有逼出来?!
瑢鸠一阵眩晕,抱着流水欲哭无泪:“铖铖……铖铖……这好讽刺的是不是?!早知道,早知道不帮你挡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惨了……我在掺和什么?!结果两样毒,你都中了……”可是所有人都只顾我了,没人顾得上你……
瑢鸠看看周围,突然张口就向流水脖子上咬去——
众人大骇,手忙脚乱地拦住他。
霜降劝道:“王爷您别急啊!这五种毒素我都知道,想必来的及……”
瑢鸠冷冷地推开众人,一个人抱着流水,淡淡地道:“你们不用着急!无所谓,生死不是很重要的!我能想得明白的……”
有人松口气,有人更着急。
瑢鸠继续冷淡地道:“我已经想过了!我先给铖铖推宫过血……”
“不行!”霜降和大夫长同时变色。
瑢鸠不以为然,冷冷淡淡平平静静地道:“我的毒不是解了么?!正好我的血,也可以当解药用……”
霜降脸色难看至极:“王爷!您要想清楚!流主子中的毒跟您已经不一样了!成功了也不一定能救他,但是失败了,您就自身难保了……”
瑢鸠冷哼:“我本来就打算跟铖铖同生死的!失败了就我俩一起死!”
霜降面容扭曲起来:“王爷当真不顾他人吗?!”
瑢鸠摇头:“别当我是神!我顾不上了!”
霜降握拳:“他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让随遇宫乃至天下给他陪葬?!……”
瑢鸠笑笑:“不!他没那么重要!他就值我一个而已!其实这样也好,说不定我若先死了,还不值他一个呢……”
霜降心中愤怒,冷冷地道:“王爷,手下不会阻止您!您的决定手下永远服从!手下跟秋分不同!秋分会把他触目所及的一切,都送到地下陪您!手下不会!手下只会把您所喜欢的‘一切’都送到地下陪您!”
瑢鸠怔愣,旋即勃然大怒:“你威胁我?!”
霜降愤然:“手下不敢!”
里面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突然闯进一呼啦人,伴随着一个幼儿号啕大哭的声音。
鬼仙冲在最前面,眼巴巴地望着瑢鸠:“嘿,那个,瑢鸠,能不能让我再采点这娃儿的血……”
瑢鸠抱着流水向床里缩了缩,敌意很浓地瞪着他:“干什么?!”
凉飔紧跟着从后面的人群中冒出头来,怀里还抱着他儿子:“瑢鸠对不起……琪儿不是故意的……”
瑢鸠震怒:“都给我离远点!”
众人齐齐退后几步。
瑢鸠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问:“说!咋了?!”
鬼仙嘿嘿笑了两声:“那个,你那个特华丽的老婆生闷气,你这个忒无辜的老婆抱着儿子出来躲灾,不知怎么就转到药房去了,那小孩……嘿嘿嘿……”
瑢鸠不齿:“你不要笑得这么猥亵了!有话快说有屁出去放!不要污染了铖铖的房间……”
鬼仙险些气死,颤抖地指着瑢鸠的鼻子大骂:“没良心的混蛋!要不是你家铖铖有救了,我回来对你笑个屁……”
“啥?!”瑢鸠喜极而呆,脸上又惊又喜又呆又傻的半笑不笑的样子,比鬼仙猥亵多了…>_<…
凉飔不是特别明白,还在试图跟瑢鸠解释:“琪儿只是好奇,抓了一个瓶子看看,不小心弄到那个什么闵里……那个……”回头看看,呢喃道:“那个硫酸,掉血里,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要紧的吧?!……”
瑢鸠面色一冷,整个人狰狞起来:“你们拿我开涮呢?!硫酸能治病?!你们当我傻子?!”
“醋酸……”
“醋……”
“错了醋……”
“是醋酸……”
……
跟来的一堆大夫慌慌地澄清,同时瞪了凉飔一眼,嫌他不懂乱说。
凉飔怯怯地向后靠,小声地维护儿子:“你们都没人用那瓶东西,不是很重要的吧?!……”
鬼仙摸着自己光光的下巴,笑眯眯地道:“错有错着!那小孩子,拿了个装醋酸的玻璃瓶砸东西,刚好砸进血液里……”
凉飔很尴尬地护着孩子:“他不是故意的……”其他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他是故意的!
瑢鸠不信:“醋虽然的确解毒,可是这是五种剧毒混杂的!”
鬼仙翻翻白眼:“可不是么!正好五种剧毒,大约恰属五行,这个醋一催化,五种毒凝结成小颗粒了,反而对血液没有作用了!只要人体缓慢地把那小颗粒新陈代谢出来就行了……”
瑢鸠还是不信:“铖铖这些天,肯定也吃过不少饭菜,肯定也吃过醋,怎么没见好?!”
鬼仙瘪嘴:“你说呢?!你说你一直昏迷不醒,他怎么就可以神志清明地去找解药?!刚才那么大一瓶醋酸,才解了这么个小培养皿里的毒!你……切,不信算了!……”
“来人!拿醋来……”死马也要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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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酸啊?!”流水蹙了蹙眉,黑而秀挺的睫毛闪了闪,慢慢地睁开眼睛。
瑢鸠脑袋一点一点的,猛然惊醒,看着流水正在捂鼻子,发呆,苦思……
瑢鸠狂喜地扑上去:“铖铖,你终于醒了?!……”兴奋地手舞足蹈,手里剩下的一瓶醋蓦地倒在了自己头上。
流水推开他:“唔!酸死了!走开!”
瑢鸠可不管这些,灌了好几天醋,证明确实有效后,瑢鸠可是天天伺候着流水“吃醋”啊!
流水蹙眉,认真地看看他,思考,纳闷:“你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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