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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莫惹狂人

书籍名:《最难消受美人恩》    作者:千日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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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
厅中所有人的眼球忍不住同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随遇宫二十四使中,心机最深、武功最弱、杀人最多、现身最少……的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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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莘旧帝末年,瑢鸠垄断大陆冶铁业,卖出去的兵器把把精良、锋利无比。
西莘旧帝以万匹良驹赠给瑢鸠,欲换冶铁之密,瑢鸠一笑拒之。
当时,瑢鸠还未建成随遇宫,手下的人也不是锤炼过后的精中之精,西莘使者很容易就花大价钱混进了瑢鸠的工厂之中。
瑢鸠大怒,吞了西莘万匹良驹消火(瑢鸠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贪心的商人),废了西莘使者的手脚耳目口鼻,扔回西莘草原以示警告。
那被收买的人,却是秋分处置的。据说当时,在宽阔的工厂里,淬了火烤了七七四十九日,才让那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后来被瑢鸠知道了,调了他离开刑堂,专门处理温和事务。
西莘旧帝勃然大怒,扬言要灭了瑢鸠。瑢鸠于是定了详计挑拨西莘各个部族,派了秋分做使者。
孰料,秋分中途突然抛开自己的卫队,仗剑千里,血漫虬龙戈壁,只要是活物一律不放过,却把瑢鸠吩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完全不记得——虬龙戈壁的黑洱族,据说连一只地老鼠都没逃出升天。
瑢鸠和霜降清明三人,策马奔驰近月,才把食生肉喝鲜血双目血红失了神智的秋分带回来。
也因此,错过了最佳时机,让西莘旧帝和原太子死于帝星明的算计之中。西莘动荡始起,贼性暴涨,当权者试图将国内的斗争转移到国外——瑢鸠无疑成为最倒霉的那个靶子。

后来更不得已,瑢鸠差点牺牲色相,才跟西莘最活络的战笠烨谈好合作——战笠烨其实属意瑢鸠很久,只不过瑢鸠当时还不知道罢了——赠送了数万刀剑给当时还不甚冒头的战笠烨部族,至最后答应平价出售食盐粮油给西莘,开辟丝绸之路和河西走廊,其实,都是被逼的!瑢鸠并没有多少赚头,至少当年没有什么赚头是肯定的!
——所以说,瑢鸠借题发挥地整治西莘新帝,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至于秋分,瑢鸠如是评价——这是个狂人!没事少惹他!
然后拂衣而去。
后来听说,秋分不知被谁下毒废了武功,被瑢鸠收入后宫,从此鲜少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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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却不知,如何会成为险华——亦或者是,险华怎么成了秋分?!
就在一怔愣之间,险华——哦不,是秋分——已经闪身后退避入密室,大厅门口突然落下一道石门,堪堪把敞亮厅堂变成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囚笼。
四处烟雾骤起,大厅里虽然都是高手,却到底无人能达到完全内呼吸的档次。不片刻,人便手软脚软起来。
这次的计划,从布局到动手,都是流水和秋分交流后最终决定的。
然而此两人,实际上到此时此刻,才是首次见面。
流水的头脑一阵一阵的发蒙,他握紧手中的蛇鳞,深深刺入手心,以保持清醒和冷静。
秋分含笑握着手中的长剑,袖中的青筋绷出,四立一错步,分在秋分身周四个方位站立,严阵以待,很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我知道你想杀我!”流水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道:“但是,我也不想瑢鸠受伤中毒!”流水看了看秋分,叹息:“至少,也要等找到解药吧?!”
秋分眼底有暗红血色,杀气有增无减,因为极力的忍耐,而肌肉僵硬。
流水微笑:“其实我不介意去黄泉路上,去陪瑢鸠!到那时,恩消怨散,你道我,还能容忍他去做别人的精神支柱?!他从来都容不得我离他半步,我又何尝没有雪藏他的心?!哼!地狱黄泉里,该是我们两人私事!他本来就是我的!生前我对不起他,不跟他计较也就算了!死后,我绝对不会再与任何人分享他!哪怕是你们二十四使!我保证你即使死了,也连他的影子都追不到!”
秋分眼中一片火色,杀气暴涨,只是神智明显恢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他死!”
流水闭了闭眼,缓解充血的眼球些许压力:“我也不会让他死!其他的,我不会与你计较!但,你若忘了初衷,想挡我的路,也别怪我不客气!”
立春从右后侧按住秋分的肩膀:“秋哥!你不能伤害流主子!王爷受不得这种刺激!”
秋分猛地转身,背对流水:“我知道!”
流水垂眼算了算,时间还算充裕。
秋分大跨步地向徽黄宫正厅走过去,四立同时松了口气——这个人,暴力血腥、从不讲理、残忍嗜杀,疯狂起来从来都是不顾自己地拼命,也独独,就“瑢鸠”两个字能唤回他的理智。
再一次回到厅堂时,险华已经变成了秋分。
秋分笑笑地看着一地的熟人,感慨地笑道:“人哪!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过于愚蠢!想你们八大行宫,也多少豪杰,结果呢?!只不过被我撺掇几句,只不过因为人多口杂,只不过因为想占便宜,只不过人群一起哄,只不过因为被欲望迷了双眼……呵呵呵,哈哈哈……真的很无趣呢!抢便宜抢红了眼,没了理智,结果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呵哈哈……”
老二含恨瞪着他:“我早觉得你不对劲……”
秋分冷笑:“觉得又怎样?!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你哪里比别人慢过半步?!狗抢骨头,根本顾不得骨头上有没有肉!就是你们这样的……”全都被即将到来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老大红着眼,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秋分拍手笑道:“怎么样?!被人出卖的滋味不错吧?!哈哈哈……不记得了么?!当初瑢鸠就警告过你们,他说过我很危险的——所以我才叫险华啊!……”突然从一头狼变成了一只羊,喃喃自语:“可我在他面前,明明很温顺的……”
流水径自去问秀衡:“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秀衡一直呆呆地看着秋分,听到流水的声音回过神来,猛地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怨恨:“别妄想了!让瑢鸠去死!……”
“啪!”秋分一巴掌打歪秀衡的脸,笑眯眯地讽刺地看着他:“你看!在床上交给我多好!非让我动粗!”
秀衡惊怒交加:“你一直在骗我?!……”
秋分嗤之以鼻:“你还不是一直在利用我?!”突然又暴躁起来:“雨水雨水……”
站在门口的立夏偷偷斜了斜眼,在门外躲着的雨水往墙后缩了缩,瞪了立夏一眼:不许看我!不许找我!他想打人的时候不要找我!……>_<……
流水的声音空旷宁静:“你真的不肯交出来吗?!”
秀衡愤恨地瞪着秋分:“不可能!”交出来就死定了!秀衡恨恨地想着,问道:“险华,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秋分摇头笑道:“我害你们?!我哪里有害你们?!……”
八大行宫的人险些齐齐气死。
流水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的私人恩怨,让人再次把秀衡脱光搜查。
秋分把玩着手中长剑,皱着眉回想:“我本来,是看不得你们那么对瑢鸠!你们怎么能那么对瑢鸠呢?!没有瑢鸠,你们早饿死街头了!你们怎么能那么说瑢鸠呢?!他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然后被抛弃了!你们不安慰他也罢了,为什么要落井下石?!”顺手抓过一个人,两眼通红地问:“你说为什么你说!你们这些人既下贱又该死,瑢鸠他根本就不该救你们!……”发了狠,几下把那人扎的都是窟窿——可是没有一下扎到要害的。
流水完全当那疯子不存在,细细地摸索着秀衡的每一片衣裳。
秋分长出一口气:“我当年,只是不想家产都被你们卷走了!我跟你们抢钱财分家产,其实是用来救济瑢鸠的——呵呵,瑢鸠毕竟不是神,哪里能那么容易地无中生有……”秋分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瑢鸠他根本不想跟你们反目的,哪怕做不成兄弟,他也不想跟你们做仇人——毕竟你们是第一批跟他白手起家,跟他创业的人……”
老大的脸扭曲起来:“是你!全是你!……”
秋分笑,笑得很得意,也很歹毒:“不错!当然是我!我早就想杀你们了!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留着干什么?!我留着西岳宫,我留着以前的名字,就是为了对付你们!可是瑢鸠他不想!瑢鸠他说没意思,他说无聊,他说算了——他都说算了,我还能怎么样?!……”秋分踩在几个门主的身上来回的晃悠着,闲闲地笑:“可是呢!可是呢!你们终于还是被我抓住把柄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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瑢鸠当年找弦彦小侯爷;
瑢鸠当年进南臻皇宫;
瑢鸠当年说他爱上了一个人;
瑢鸠当年说他要留在那人身边;
瑢鸠后来说,他被抛弃了……
八大行宫的人,很符合瑢鸠当初挑人的标准:能吃苦、好学上进、有商业头脑、圆滑而懂得变通!
瑢鸠当年无权无势,想从弦彦小侯爷手中救人,是何种的困难!他首先要有钱!有了财势,才能想办法去办其他!当年的瑢鸠,是那么想的!所以那批人,只是他用来发家的!至于人品,瑢鸠从来没有细查。
所以瑢鸠不会知道,他有一天会被他们“圆滑而懂的变通”这个特点所出卖!
否则安儿又如何会辗转从南臻到东淙?!
若非南臻帝和当年的险华所庇护,瑢鸠早也落到弦彦小侯爷手里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
瑢鸠不恨,怎么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恨?!
不为了他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弃他,不为了他们把他出卖给敬弦彦,不为了他们贪图随遇宫的财势一次又一次跟东淙南臻贵族勾结……单只为了他们让安儿吃那么多苦!瑢鸠就无法遏制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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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大叫一声:“都是大哥二哥的主意!我没有参与过!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秋分笑,可开心了:“当然当然!可是呢……”秋分凶狠地一剑滑下:“你这次进攻徽黄宫,又怎么说?!”用剑挑开老七的上衣,一片肉一片肉地割下来,秋分笑着道:“我最讨厌推卸责任的无耻之徒……”然后在老七的惨叫声中,欢天喜地地进行着酷刑。
四立和雨水,是早就见惯不怪了,对于流水,居然可以如此平静的坦然处之,四立心里还是挺佩服的!
流水是顾不上了,没有找到解药,他哪里还能顾上其他?!他指着其他人:“搜!不在秀衡身上,搜其他人!”瑢鸠,没关系的,反正你死了,还有我陪着你呢!其实死也没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更好?!

秋分蓦地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秀衡:“什么?!不在你身上?!”
秀衡闷哼:“险华,你答应不杀我,一生一世不伤害我,我就告诉你……”低着头,委屈地扁嘴:“险华,你明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秋分冷笑:“对我是真心的?!哼哼,你对庆世子也是真心的吧?!你对弦彦小侯爷难道不是真心的?!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南臻太子东淙左相……哈哈哈,你的真心还真廉价!”
秀衡恨道:“你既然不肯放过我!就永远也别想找到解药!”
雨水终于从外面进来了:“那么不用搜了!我想,我可能知道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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