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害羞的温存
“对不起！”
道歉不能改变事实，艾斯甚至不愿意将衣服穿好，便已经将愤怒化为实体，打在了萨兰的脸上。
萨兰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也任由艾斯生气，可是他不明白，不过是用了一点药物，彼此都得到了极高的快乐，为何艾斯会是如此的生气！
“为什麽要这样做！”
艾斯异常的气愤，他的气愤更接近义愤，承诺的话语是水中的泡影，萨兰辜负了他的信任，他是因为相信萨兰才做出那些事情的，为何萨兰要这样的伤害他，为何将他的信赖彻底的打碎，他不懂！
“因为我爱你。”
萨兰如实的回答著，喜欢一个人会做出一些超越常识的事情，萨兰喜欢艾斯，也希望将真正意义的快乐交给他，他们是也需要相伴一生的恋人，自然，在性格和性事上不存在过多的分歧才是最完美的。
“於是你就能做出那些无情的事情！只是因为爱我？”
“是的，我爱你，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爱你。你不需要思考哪些事情是正确那些事情不是正确，你只要记住我是爱你的，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我究竟有多爱你！”
蛮横地说著，萨兰也知道自己的话或许真的有些过分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事实，如果没有自己的那些残忍手段，艾斯这样的性格的人是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的。
或许生来就拥有魔力的艾斯不曾意识到力量对於弱者究竟意味著什麽，可是他能活到今天，除了好运以及与生俱来的魔力，更多的还是自己的保护！
“但是王者之道不是杀人，是仁慈！你杀的人太多了，还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艾斯感受到伤痛，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在自己和萨兰之间存在著差距，萨兰的世界不是自己的世界，萨兰不是自己，所以两个人在性格上一直都不能重合，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些差距究竟多麽的可怕！
自己或许很天真很单纯，可是真诚的相信别人，才是真正的力量！
魔法源於爱意，带著对别人的信赖，怀著相信的心，才能发动魔法。
“是的，我出尔反尔，我杀人，可是这一切也只是因为我爱你，我必须把你想要的世界守护！”
守护不是一句誓言，为了守护必须守护的东西，人往往不得不杀人，这就是萨兰想要表达的，艾斯的善良或许能够融化部分邪恶和偏见，但是那种感化太缓慢，为了确保社会秩序的存在，暴力手段是必须的！
萨兰必须使用暴力，为了守护所爱的人想要守护的世界。
“……我知道……我知道不管我说什麽，你都不会听下去，你只会觉得我太天真，太愚蠢，太……容易被人欺骗……太轻易原谅别人……可是……你还记得萨卡曾经对我们说过的话吗？”
艾斯闭上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萨卡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我们都很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而他，为了教导我们，每一次醒来，也总是将最深刻的道理用最简单的语言讲述。那时候，我们学习魔法，我们问萨卡，为什麽我能在天上飞？”
“那时候，我们问萨卡，为什麽每一只鸟儿都能在天上飞，却只有少数人能在天上飞。萨卡回答，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人能在天上飞，但是每一只鸟儿都相信它能在天上飞。”
带著怀念，萨兰也记起了往事。
“是的，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人能在天上飞，於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天上飞。因为每一只鸟都相信鸟会在天上飞，於是每一只鸟都能在天上飞。相信是魔法最原始的动力，并不是一定要长著翅膀才能在天上飞。”
这就是魔法的定义。
相信，而後诞生奇迹。
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埋葬在黑暗中的神灵最後的面容，也不会知道正是那被遗忘的神，守护了这个世界。
看不见的牺牲，看不见的流血，想要守护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但是神依旧爱著这个世界，他深深地爱恋著他的造物们。
这也是艾斯一直以来的坚持，艾斯相信爱的存在，相信爱是真实的存在的，相信只要有爱，总会融化邪恶的坚冰。
可是仅仅是爱情不能改变世界，世间有无数的邪恶，那些邪恶的事情都是艾斯这种善良的人不能想象的可怕。
若是没有尖锐的宝剑，慈善也只是一句空话，有一些事情并不是善良能够改变，恶深藏在内心。
但是艾斯不懂，他坚信每一人都会因为别人的善良而变得善良。
他没有经历过战争，他没有见过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所以他怨恨萨兰，他觉得萨兰是个暴君，是个邪恶的人。
萨兰明白了，他们的心是相通的，却有了现在的结果，因为他们站在不同的地方。
站在黑暗中的人总能看见光明，处身光明中却往往更能看见黑暗，萨兰处身黑暗的最深处，看见了全部的邪恶，在他的眼中，艾斯是最光明的存在，可是艾斯却在光明的最强处，看见了处身黑暗的萨兰……
“你觉得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悲伤地看著艾斯，萨兰已经不知道怎麽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我……”
艾斯最终还是没说话，他垂下眼睛，这份沈默变成了暗示，是寂寞的暗示，更是相信萨兰与罪恶有关系的证据。
“好吧，既然你认为我是个恶人，你相信所有的人都能用爱感化，为什麽你不试图感化我！你可是连那样伤害你的帕兰夏多都能原谅的！”
强忍住眼泪，萨兰的心如被刀割，他不愿意相信深爱的人会这样的对待自己，艾斯的沈默是最残酷的刑罚，将他的心一片片地剜下，无情地剜下。
“……因为……萨兰……他……他和你……他和你不一样……萨兰……”
张合著，却不知道怎麽表达自己的心意，如此笨拙的艾斯最终抱住萨兰的头颅。
眼泪流了下来。
萨兰听见流泪的声音。
艾斯在哭泣。
“萨兰，我不是不能原谅你，只是……只是我爱的人是你……我能原谅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也能原谅世界一切的罪恶，因为他们不是我爱的人，我对他们，除了怜悯和宽容，也没有其他的感情……可是你不一样……我……爱的人只有你……人，总是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苛刻……你是我爱著的人……我不自觉地对你苛刻……我……”
笨拙得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深情地艾斯，用他最笨拙的手指，演奏了最优美的爱情的旋律……
萨卡站在他们身後，静静地看著他的孩子们。
──没有人知道他和帕兰夏多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帕兰夏多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走出无忧宫，只有萨卡，带著不能看穿的淡雅笑容，走出来了。
意识到艾斯的衣服已经不能御寒，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为一向善良得足以成为萨兰的烦恼的孩子披上。
觉察到身後有人，又感受到一双手温暖地落在自己的肩上，带著丝绸的顺滑，艾斯回了头。
“萨卡？”
萨卡点点头，双手绕到艾斯的胸前，将衣服扣好。
“没想到你们都已经长那麽大了。”
带著怀念的笑容，萨卡亲吻了艾斯的头发，艾斯意识到自己的丑态也被父亲看见了，本想避开，却不能逃避。
萨卡的手指滑到他的脸上，缓慢地擦拭著眼泪，而萨兰，也抬起头。
“萨卡，你没事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帕兰夏多将他拥有的最後的部分给了我，我……已经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可始终还是带著不能说出的哀伤，即使他从一开始就认可了这样的计划，却又不能接受残酷的真实。
萨兰却抓住他的手，亲吻之时，也说出誓言。
“……萨卡，杀死帕兰夏多的罪孽由我背负，不论前面等待我的是什麽，我都不会害怕。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你们，只要你们能……我什麽都不在乎！”
“……萨兰……”
艾斯不敢再说什麽，在萨兰的执著前，艾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麽，又不应该说什麽。
萨卡看穿了他们。
他轻轻地拍著艾斯的肩膀。
“我们已经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能和我好好交流一下吗？我……虽然我们的精神体不止一次见过面，可是像这样的实体接触……还是第一次，我想用我的手确认你的真实……”
这是不能推脱的请求。
艾斯不会拒绝萨卡的要求，即使他知道萨卡的要求另有用处。
他点了头。
萨卡笑著拉住他的手，同时也看了眼萨兰。
“萨兰，你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为什麽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趣的地方？”
“……可是──”
萨兰想要争辩，却因为萨卡的眼神不得不吞下。
“快去处理吧，某些事情如果没有你的处理，一定会出问题的！”
萨兰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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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维亚紧张地走在无人的长廊中，她竭力保持镇定，但是恐惧还是抓住了她。
脚步声令她心惊胆战，她不能被伊莎贝尔抓住！
伊莎贝尔一定不会放过她！
前方有石子，处於高度紧张的她却看不见，她全部的心思都被刚刚得知的秘密抓住了，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她只想逃走，只想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
这里是罪恶的滋生地，原本繁花似锦的美色已经异化为怪物森林的邪恶风景，那些制造黑暗的魔女不会放过她，若是被她们抓住了，自己一定会被杀死的！
啊──
摔倒在地，却痛得不敢发出声音，手掌有火辣辣的痛，脚也无法站立。
本能中，她抬起头，发现自己果然撞到了柔软的身体。
竟然是──
周身飘荡著清淡的香味的皇帝还是一贯的优雅与风度，他温柔地低下身，扶起惊慌失措的奥莉维亚。
被他温暖的怀抱抱住时，女人总会生出满足和贪婪，可是这一次，奥莉维亚的表情却仿佛见到了死神。
“……求你……不要杀我……我什麽也没有看见……”
牙齿颤抖著，刚刚看见的血腥令她甚至不能言语，伊莎贝尔杀死了米尔德丽勒，带著得意的笑容，杀死了米尔德丽勒。
而且，指使她这麽做的人是──皇帝！
有著令人迷惑的美貌的君主也是邪恶和杀戮的指派者，她知道自己逃不出皇帝的控制，可是她也不想死，她不想失去生命！
“为什麽如此紧张？”
温和地安慰著，指间蕴含冰的热度，萨兰的温柔令人疯狂，令处於极度紧张的奥莉维亚疯狂。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只是反复重复著这句话，她喃喃地说著，不想死亡的心占据了上风，哀求著，痛苦地哀求著。
“我怎麽会杀死如此美丽的女人？”
捏起奥莉维亚的下巴，刚刚在艾斯处遭遇极致的挫败的萨兰邪恶的笑著，那笑容豔丽而冷酷，奥莉维亚的心也沈入冰底。
“……不──我不想死──”
疯狂地尖叫著，却不能阻止暴力的降临，萨兰以一贯的冷静和冷笑，惩罚著奥莉维亚。
“你最美丽的地方就是你的楚楚可人，此刻，流著眼泪的你，比任何时刻更让我心动。我是个温柔的男人，看见你如此美丽的眼神，我的心被醉倒了，我的心狂乱了，我的心……需要鲜血安抚……”
“……啊──”
手骨被捏碎了，不能发泄在艾斯身上的暴力得到扭曲的满足，奥莉维亚痛苦地惨叫著，却不会有人上前阻止。
因为，这里是皇宫，对她使用暴力的是国家独一无二的权力所有人。
脚步声近了。
忍受著痛苦的煎熬的奥莉维亚回头，看见伊莎贝尔。
可惜伊莎贝尔根本不看她，直接向皇帝下跪。
“陛下，请原谅我的失误！”
她穿著女人的裙子，使用的却是武将的礼节，动作中蕴含的冷静也是武将独有的冷静。
奥莉维亚想起来了，伊莎贝尔并不是作为宠妾成为帕兰夏多的情人的，她出生於武将世家，血统也是可以追溯上千年的高贵，只是伊莎贝尔的父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族才不能继续往昔的荣光。
但伊莎贝尔始终是武将的後代，即使成为了别人的女人，武将的血也不会改变。
在她面前，奥莉维亚是脆弱得可笑的。
“你太不小心了，竟会被人看见！”
“请陛下责罚。”
诚惶诚恐的低头，带著冷静的点头，伊莎贝尔是如此的残酷，令奥莉维亚的心也浸入冬日的寒冰之中。
“……还好事情没有闹大。”
嘟囔了一句，萨兰将一切交给了伊莎贝尔。
“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就可以，我不想责罚你，因为不想被一个人怨恨了！”
想到艾斯还是会有些生气的萨兰静静地抛下一句话，伊莎贝尔不需要过多的指导，她知道应该怎麽做。
只是，想到艾斯没有遇见这一场面，萨兰又觉得有些许欣慰。
若是被他看见现在的事情，那善良过分的人一定又会喋喋不休了。
好在现在有萨卡陪在艾斯的身边，艾斯是不会违抗萨卡的，他一定会被萨卡说服。
只是，萨卡又会用什麽办法说服他？
想著也许的事情，他竟有些兴致高扬，和颜悦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