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爱抚（H）
身体的贴近，让心再一次的矛盾，艾斯感受到他的温暖，也听见了他的期待，但真的能接受吗？自己真的应该接受吗？
他注视著萨兰，在萨兰的敌人的心中，他是以美貌和冷酷著称的蓝血天使，但此刻，流淌在他们之间的也只是爱情和温柔。
在萨兰的敌人的眼中，此刻的萨兰应该是不真实的吧。
艾斯思考著，看著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面容。
如果不是那双注视的和生硬的眼睛，萨兰微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是女人。无论眼睛还是眉毛──尽管浅淡而细长──都无法使人觉得纯洁。皮肤透亮，显得过於美丽，使人心生此人身体是否健康的疑问。
但艾斯不曾怀疑过他的力量，在萨兰的心中有深藏不露的冷酷的情感。从他的言辞、整个身躯和含杀伤力的严酷目光里，无人不感到一种钢铁般的寒冷。
萨兰不仅仅是他的萨兰，更是这个国家不可或缺的力量，所以一百五十年的他才选择了离开，那时世界呼唤著变革，能将变革带给世界的人只能是萨兰，能将萨卡的梦变成现实的也只能是萨兰。
他们是为了实现萨卡的梦才存在的，那时候的艾斯，选择将萨兰交给世界，独抱著寒冷沈睡。
此刻，萨卡的梦已经成为现实，艾斯也能真正的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人，萨兰的温柔是专属於他的宝物，看著那双燃烧著坚毅的眼睛，他的心不能不动摇，眼睛更不想移开。
萨兰的眼睛是深深地湖水，让他的心甘愿沈沦的湖水。
“……为什麽看著我，艾斯，你……该不会怪我吧？”
略带怯意的问著，即使是王者，他在面对爱人的时候也只是个孩子。
艾斯笑了，他伸出手，摸著於自己一摸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脸，当手指和脸颊接触时，心中的忧伤也点燃了手指的温度。
一直都在期待的接触发生了，生痛之时更是激动，心的酸痛与欲望的炙烤，哽咽中只能吐出单纯的问候。
“为什麽责怪你，是我主动离开你，也是我主动切断了心的联系，让你不能找到我。”
“但我还是感受到你的痛，你的手……”
萨兰抓住了艾斯的手，手腕上的伤痕已经不再流血，却凝结为诡异的花纹，惨淡的白色花纹缠著乳色的手，令深爱他的人心痛不已。
“……究竟发生了什麽？”
他亲吻著艾斯的伤口，是虔诚的信徒亲吻圣痕的温柔，小心翼翼地，仿佛握在手心的不单单是所爱之人的手，更是世间最轻柔、最脆弱、只是些许的不慎就会毁坏的宝物，他将倾注爱意的细吻落在伤口处，缓慢地，一寸寸的亲吻著。
“……都结束了，萨兰，一切都结束了，所以……不要再追究，好吗？”
艾斯轻轻地安慰著，但萨兰的吻也炽热得不能接受。
“不，不是结束。艾斯，我爱著你，我不能接受你遭到任何伤害，任何……任何的伤害……即使只是……只是……你的皮肤你的血你的骨头你的每一根头发都是我的，都已经刻上了我的名字，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的亵渎……”
这是爱情的誓言，是独占的欲望，也是王者对自己最爱的一切的所有权的宣布。
活过，爱过，疯狂过，此生在追求的唯一能够让心不在空洞的也只是彼此，他们是同源而生的光与暗的两极，是永远不能分开的两个人。
“……但是……没有必要过分的在意……我……”
艾斯轻声的劝解著，萨兰也只是用温情的手与吻舔舐伤痕，他们温暖地靠近著彼此的身体，不需要任何热烈的交流，只是这样静静地靠著，却已经比任何相爱的人都更加的了解对方了。
“……好……不要再说话了，我们……我们就这样看著彼此，好吗？”
此时，语言也到达了尽头，究竟要怎麽深情的语言才能表达彼此的温情，他们相爱著，渴求著，那份深情，浓烈得超越了语言，任何情话与此刻弥漫心头的温情相比，总还是太单薄了。
心中，名为爱情的东西在疯狂地蔓延，这份感情是生命的轮回到了终点也不想放弃的爱情，此时的激动是超越了无数的时空的激动，一直都在渴望一直都在追寻，最终到达世界的尽头，在最後的最後，两个人的身体终於能够碰触了。
一时的碰触胜过一生的追寻，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东西在此刻得到了，生命划上完整的句号，也开始了新的路程。
“我爱著你，我永远都爱著你，只有你能让我的灵魂感受到最原始的欢愉。”
很久很久以前，已经明了的誓言，这是他们的索求，是爱的不知足。
“但仅仅是爱情也是不够的。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我要你的口中说出爱我，我更想要和你融为一体。我希望你的每一根头发每一个呼吸都和我结为一体，成为永远不能被斩断的联系。我要得到胜过血缘的牵绊，我要我只属於你，我要你只属於我。我寻求著永恒，即使以肉体的消亡为代价。”
不曾畏惧任何痛苦，也只是希望能和他结合，身体的结合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只是原本一体的灵魂已经分开，唯有身体的结合才能够带给相爱的两个人安慰。
艾斯也不再沈默，他静静地说著。
“我要和你的灵魂结为一体，是神也不能分开的深深纠缠。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灵魂已经分成两个，被放在两个身体里面，是……不可能真的永远都结合在一起的……”
已经不可能回到原始的一体了，他们是两个身体，事实就是这样，不论……怎样的不满，事实已经不能够改变。
“所以我憎恨这样的命运！为什麽我们必须被分开，为什麽我们的灵魂是一体的，却不允许我们使用同一个身体！我们在世界尚未形成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已经相守著，在最早的时间遇上对方，却……不得不在最远的地方看著彼此。”
有少许的呜咽，萨兰的呜咽是冷寂的冰水，滴在艾斯的心中，让他忍不住的抱住所爱之人寒冷的身体。
萨兰的手抱紧了他，那是爱的怀抱。
寒冷，却又炽热，爱欲与心愿於碰触时融为一体。
“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是已经被分为两个身体的双胞胎，我们承担著世界的命运，像天和地永不能结合一样，只能相守著，却不能更进一步。我──”
艾斯也不能再忍住自己的眼泪，一直以来都不能被理解的眼泪，一直以来都被世界放逐的眼泪，流了出来。
相爱，却必须分开，这是神的爱，还是神的诅咒？
萨兰的话带著少许的抱怨，落在他的心间。
“那你为什麽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麽要告诉我你爱著我！如果你真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存在，你能告诉我，分裂为两个人这样的存在的意义是什麽吗？”
身体紧抱著，将面容埋在彼此的长发中，他们不敢直视彼此的面容，生怕注视的时刻失去了理智。
艾斯违心地回答著，他以高尚却不真挚的言语回答著，回答著萨兰的质问。
“……因为，我们是神的孩子。神虽然是我们的父亲，世界却是神的守护物。爱……不是守护……爱一个人会变得自私自利，守护却是张开双臂拥抱。神爱著他的孩子，但神也守护著世界。他最爱的是我们，所以，在他消失的时候才会把世界交给我们。我们永远是他深爱的孩子，因为足够的爱，他相信我们能──”
“不要再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我们……我不想要这样的高尚的爱情，我爱你，想要得到你，世界会怎麽样，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萨兰切断了艾斯的话语，那不是艾斯的真心话。
“萨兰！”
艾斯的手指抚摸著双生者的嘴唇，试图让他将憎恨的言语咽下。
“我接受守护的命运，不是因为我真心爱著这个世界，我守护的只是你的世界，有你的世界！我……我只是想要守护著你的世界，我……我没有那麽伟大，我做不到守护破碎的世界……”
即使有为世界放弃一起的觉悟，艾斯的心中最重要的也不是世界，是萨兰。守护世界，因为这是由萨兰缔造的世界，因为这是有萨兰的世界。
“……艾斯……”
萨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手落在艾斯的衣领处，指尖能感受到他的喉结的喘动，隔著衣服，感受到他的喘息。
艾斯的手覆在了他的手指之上。
“……”
“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好……我……”
婉转的说著，帕兰夏多给身体带来的伤害是不能跨越的阴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在和萨兰亲昵的时候想起那时候的痛苦，而後……做出伤害萨拉的事情。
“……但是……”
萨兰的手指伸进扣子里，解开了一粒，艾斯的手却以无比的坚决又将那扣子系好。
“……我……我害怕我会……我会伤害你……我……”
长长的睫毛沾有泪水，在月光下，晶莹的泪珠是胜过珍珠的光滑与善良，在睫毛上颤颤巍巍，随时可能落下。
萨兰明白了。
他低吻著艾斯，吻著睫毛上的泪水，入口的液体是寒冷的潮湿的，那些眼泪滑过咽喉流到心底，让萨兰的心泛起酸楚。
“……是因为帕兰夏多……对吗？我……”
“……不，不要责怪任何人……是我……是我还没有觉悟，还没有做那种事情的觉悟……帕兰夏多确实让我……让我受了伤害，但是……我……萨兰，请你……请你等等我……”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萨兰知道艾斯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他此刻的惊慌失措已经证明了他在说谎。
“你在说谎，但……我尊重你……我等你……”
因为是真心的爱著他，所以才能如此的温柔，艾斯感受到萨兰的温暖，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的无礼，可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受，他不害怕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只担心与萨兰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因为一时的失控……伤害了萨兰……
“……只是，不要让我离开你……至少今天晚上，不要让我离开……”
温情的话语流淌於耳垂，萨兰的柔情能将世间最寒冷的冰融化。
艾斯不能拒绝他，也不想拒绝，萨兰的温情令他动容，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艾斯也不愿意拒绝。
他闭上眼睛，两个人的身体依偎著，这是与性无关的交流，只是两个人的身体紧贴著，紧紧地贴著，感受那份安详，以及宁静……
月光下，无数的精灵闪著荧光纠缠著他们，在他们的头发间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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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动了一下身体，阳光让身体暖洋洋，虽然两个人靠在一起在地板上躺了一晚上，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只是，身体微动时，头发有些痛，也不能做起。
他不悦地看著那些调皮的精灵，昨夜，在他们依靠著彼此入睡时，这些调皮的小精灵也把他们的头发当做自己的游乐场，将头发缠在一起，缠出各种精致而细腻的花纹。
於是，坐起来以前，必须把头发的结一点点的打开。
艾斯知道那些结并不是不能解开，但是精灵们的结打得繁复细小，想要解开结却又不惊醒萨兰，需要无数的小心和谨慎，以及──时间。
他瞪了一眼精灵，那些调皮的孩子似乎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许在它们眼中艾斯是无比的温柔的，根本不可能对它们的恶作剧有任何的不满，於是无视了艾斯的瞪视，甚至飞到萨兰的脸上，试图把萨兰的头发挂在艾斯的衣扣之上。
（“……你们太过分了！”）
异常的不满，却又不敢出声，生怕惊醒萨兰，艾斯生气地看著精灵们，它们只是用屁股和鬼脸回敬他。
於是，艾斯放弃了。
他不再寄希望於精灵们主动帮他们把结打开，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扣子上，捻起萨兰的头发，将那些头发解开。
但为何总觉得有人在注视著自己？
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怪异感觉，他抬起头，却被那深情的注视夺走了意识。
在萨兰的眼中，爱情静静的燃烧著，温情於此刻凝为注视，溶化著理智。
“……我……”
艾斯试图解释，但萨兰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叠在衣领处，交叠著，温度是融化世界的温度，也是凝结一切温情的温度。
“……不要说话，好吗？”
萨兰细心地亲吻著，舌头舔过了艾斯的喉结，隔著衣服的舔舐，因为衣料而有些粗糙的舔舐让艾斯的喉口发出“咕咕”的呜咽声。
艾斯明白了，萨兰已经误会了自己，可是自己还能推开那双手吗？
他不敢抬头看萨兰的眼睛，那渴求了自己无数的岁月的眼睛让他心痛，他不能推开萨兰索求的手，萨兰的手让他明白，何为爱情，何为欲望。
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不希望再一次看见萨兰失望的眼神，他违心地点点头。
而後，提出了一个要求。
“能把我的眼睛蒙起来吗？外面太闪亮了，我……”
羞涩的请求获得了萨兰温和的响应，丝带将眼睛蒙起，黑暗降临的瞬间，潮湿的吻隔著丝带落在眼皮之上，官能的欲望由此开始……
不需要思考，也不必要思考，只是将自己完全交给萨兰，由他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