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求婚的背面
帕兰夏多没有强行要求艾斯留下，最主要的目的没有达成，但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他原谅了艾斯的冒犯，并允许他带著戒指离开。
看著那清高的身影消失，他忍不住地笑了。
这让一直在树丛中看著一切的发生的玛格丽特疑惑不解，柔软的身体缠住了公爵。
“公爵大人到底在计划什麽美味的事情？我从没有见过公爵大人笑得那麽开心。”
若是在往日，这种问题是不会的到任何的回复，可惜今天的帕兰夏多，心情确实很好，竟然笑著回答了。
“最美味的食物马上就会属於我，我当然很开心了。等我把美味的食物吃下去，我亲爱的陛下又会是怎麽的表情呢？”
“……一定会很生气吧？”
“那是自然的。”
帕兰夏多越加的得意了。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品尝过艾斯的味道，可看艾斯的表现，分明还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的身体。我也很久没有碰到这麽有趣的事情了，即使第一次很麻烦，能抢在他的前面尝到他最珍贵的人的滋味，那种感觉确实胜过品尝他已经品尝过的东西……只是还有一点美中不足……”
“公爵殿下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哪一点？”
这一次，帕兰夏多没有回答，只是看著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露珠若有所思。
幽蓝的湖水之中，被月光镀上了青铜颜色的睡莲正静静的开放，花感受到主人的邪恶之心，忍不住的颤抖著，精灵们被禁锢，不能将危险的信息传递给它们认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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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馆，大家都没有睡，看他平静地回来，也不敢多问，纷纷回房了。
艾斯知道他们担心自己，也明白帕兰夏多并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他将萨拉斯兰家族的戒指给自己的时候，到底有些感动了。
倒是达尼，还在他的房间里面等著他，小小的身体坐在床边，双腿不能够到地面，不停地晃悠著。
“艾斯，你什麽事情都没发生真是太好了！”
一见他进入，达尼便迫不及待地跳下床，跳进他的怀抱。
“我当然没有事情。我一直受到精灵们的庇护，如果他试图伤害我，全世界的精灵都会与他为敌的。”
说著安慰的话，艾斯的心中却没有那麽的平静。
帕兰夏多的花园里几乎没有精灵的声音，可是世界的每一种生物都存在著精灵，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竟会让精灵们不敢做声！
他知道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会让达尼担忧，於是微笑著，摸了摸小小的脑袋。
“你是不是又为了我的事情去为难雷恩了？”
“是呀，我已经决定如果再等不到你回来，我就冒充他的样子，强行从帕兰夏多的公馆里面把你带出来。大家都知道帕兰夏多公爵和雷蒙格首相不和，为了这种事情闹翻了也不奇怪。如果引发外交上的问题，就交给那个最喜欢压迫部下的家夥解决吧。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可以了。”
说到後面，他的言语带著撒娇的韵脚，贴著喜欢的人的身体，他显得无比的安心。
清楚达尼和雷恩的关系一直处於紧张状态的艾斯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回来，达尼确实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更期待见到的人是萨兰，他想见萨兰，即使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要求他不能主动去见萨兰。
我不能主动去见萨兰，那麽，让萨兰主动见我呢？
这是小小的私心，艾斯为自己有这样的邪恶之心而羞愧，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种自私便是名为爱情的私愿。
爱情不仅仅是一句誓言，更多的时候，它是卑微得甚至有些邪恶的愿望。
“艾斯，你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
倒是达尼，再一次地跳起，抓住他紧闭的手。
戒指露了出来。
“……你怎麽会有这枚戒指！”
他惊叫了，艾斯想到的依旧是另一件事情。
“达尼，你见过这枚戒指？”
“嗯，这是萨拉斯兰家族的继承人的戒指，只有得到家族认可的人才能得到。萨卡的手上也就只有一枚戒指，他把那枚戒指交给了萨兰，所以大家都认可了萨兰的继承权。”
达尼抓起戒指，认真地看著。
这是一枚装饰精致古典的戒指，贵重的金属缠生精美的花枝，反复的纠缠著，中央是以秘术刻入家徽的宝石。
“奇怪，这不是萨兰的戒指！”
萨兰的戒指？
艾斯不明白达尼的意思。
“……什麽意思？”
“萨兰的手上只有两枚戒指是一定不会摘下的，一枚是和你一样的戒指，一枚就是这个家族的戒指。我见过萨兰的戒指，确实也是这样的，但是在萨兰的戒指的中央，家徽的中央还刻著萨卡的名字。那是专为萨卡制作的戒指，萨兰将萨卡的戒指戴在指上，并没有任何政治意义，单纯的为了纪念父亲。”
艾斯再仔细看戒指，果然，家徽的中心，没有刻著萨卡的名字。
“这枚戒指是帕兰夏多给你的，对吗？”
艾斯点点头。
“那就不奇怪了。萨卡说过，他和帕兰夏多存在一个无法履行的婚约，在订立婚约的时候，也为了确定继承权，当时做了两枚刻了家徽的戒指，一枚是萨卡，一个给了帕兰夏多。也就是说，萨拉斯兰家族从一开始就认可了他们的共同继承权，具体的实现形式是婚姻。萨卡正式继承萨拉斯兰家族与公国之日，便是和帕兰夏多结婚的时刻。”
难怪──
当时处於内忧外困的时期，为了孩子能顺利长大成人，不至於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甚至剥夺了活下去的资格，莉莉丝公主不得不牺牲了孩子的婚姻，换得以帕兰夏多的母亲（帕兰夏多的母亲是大公的姐姐）为首的公国贵族势力的支持。
从小就明白政治争斗的残酷的莉莉丝公主非常清楚，若是不能给孩子一个稳固的依靠，只怕萨卡还没有长大，已经被看不见的剑刺死，可惜自己只能是孩子的阻碍。毕竟也只是希望孩子能顺利长大，完全没想到以後的事情的莉莉丝公主以女人的自私和母亲的无私，将自己的孩子献出了。
帕兰夏多将这枚戒指给自己，又是什麽意思？
艾斯不会想到很多，他想到的却是萨兰的手指也有这样的一枚戒指，一枚作为婚约的证据的戒指。
这是否就是两个人注定会在一起的证据？
“艾斯？”
艾斯出神了，达尼的呼唤竟没有听到，达尼只好叹口气，爬到看著戒指发呆的人身边。
“是不是想知道这枚戒指传达的含义？”
艾斯点点头。
达尼叹了口气，手指按在艾斯的掌心，缓慢上划，落在他的中指的指根。
“不要再去想帕兰夏多的心思了，这枚戒指才是萨卡留给你们的遗物，是你们的爱情的证明。”
这是一枚最平凡的戒指，也是最不平凡的戒指，没有人知道它源於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为何只存在一枚的戒指会分裂为两个，这或许就是神的旨意吧，相爱的心，相合的灵魂，让戒指变成了两个。
“你们本是一个人，所以不管隔了多远，都将彼此联系。你们的心连在一起，於是，永远都在一起。”
这是达尼的安慰，还是祝福？
艾斯陷入了沈思。
这枚戒指是从什麽时候就属於自己的，他也记不清，只知道自记忆开始的时候，他和萨兰就拥有了这枚戒指，父亲的模样总有些模糊，为了将他们带到世间消耗太多的力量的萨卡总是处於昏睡的状态，一年也只有几天是清醒的。
雷恩和达尼都是很懂事很早熟的存在，因为有了他们的照顾，以不自然的姿态生下的两个人才能顺利长为身体年龄和精神年龄接近的状况。
一生下来就有接近成人的形体的他们不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偏偏父亲从那时候就进入了沈睡，有著成人的身体的婴儿只能看著安睡的父亲，想象他身体的温暖。
但那也是最好的时间。
萨卡是最珍贵的公主，总是沈睡的微笑之後是无尽的背叛和悲伤，继承了父亲的记忆的他们，真切地感受到那份悲哀，甚至觉得能用沈睡遗忘真实，对萨卡而言也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将空有成人的体型的他们变成真正的成人的是雷恩和达尼，他们是萨卡捡回来的孤儿，担心生下孩子以後的自己不能保持清醒的萨卡将孩子托付给雷恩与达尼，而他们也继承了萨卡对孩子的爱，虽然这份感情已经有了少许的偏执。
“艾斯是不是又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
艾斯点点头，达尼也笑了。
“确实，已经一百多年了，那时候的你们，真的很可爱。”
他闭上眼，描述著逝去的时间。
“那时候的你们虽然因为魔法，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大人的身体，可是性格和孩子没有什麽区别。代替已经陷入沈睡的萨卡照顾你们的时候也很辛苦，谁让我们都是正常的孩子，个子还没有你们高。不过那时候真的很快乐。”
“尤其是萨兰，年幼时的他真的异常的可爱。一点也没有现在的严肃样子，只有喜欢粘著你这一点不会改变。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手指戳他的脸，他呆呆地看了我很久，还是没有反应。”
说到开心的事情，达尼笑了，当然，这些事情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已经是帝国最高的存在的萨兰，即使曾经是个天真的孩子，他曾经的天真模样也必须被遗忘。
只是，纵然刻意遗忘了，在熟悉他的人看来，现在的萨兰在某些时候也像个孩子。
“那时候的我最喜欢揉萨兰的脸，虽然每一次都会被雷恩瞪很久。可是萨兰的脸好软还没有表情，好可爱。”
说到此时，达尼贴著艾斯的耳朵，吹了口气。
“艾斯小时候的脸也很可爱，萨兰晚上一定要抱著你才能入睡。他最喜欢贴著你，还把头枕在你的身上，要是谁敢碰你，他就会露出很凶很凶的表情。”
“达尼，你──”
艾斯因为他的话语而不安，年幼时的记忆是模糊的，曾经担负照顾自己的重任的人以玩笑的心态将那些生活琐事说出时，除了少许的不安，他更能感受到爱情的存在。
“小时候的你们，身体很软很软，没有骨头一样。每次给你们洗澡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刻，身体已经是个大人了，却还是孩子一样软绵绵的。”
陶醉地神色露出，达尼的手也不安分地搭在了艾斯的身上，可惜艾斯已经成为成年人，他却依旧是个孩子，於是这动作暗示的性的意味也变成了孩子的撒娇表现。
“真的非常柔软，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被我怎麽摸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被亲脸的时候特别的可爱，睁大了眼睛看著我。”
带著好色的笑容，身体是个孩子，心却早就是成人的达尼蹭著艾斯，好像宠物向主人撒娇一般。
“可惜……你们都已经成为大人了，只有我……只有我还是个孩子……”
达尼露出悲伤的神情。
“……达尼……”
艾斯抱住他小小的身体，生怕自己再一次伤害这敏感的心。
达尼却笑了。
“艾斯，早点睡吧。其实不能长大也是一种幸福。有些人，即使长大也还是个孩子，呵呵。”
但真的一点也不悲伤吗？
艾斯不敢再问，达尼已经闭上眼睛，他也只能闭上眼，握紧掌心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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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著艾斯的睡颜，那心中毫无污秽的人即使入睡了也是平静得令人无法生气，此刻，盛开在他梦中的花也一定是纯洁无暇的颜色吧。
可是萨兰为何一直拒绝和他见面？
达尼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萨兰也知道雷蒙格意图对艾斯不利，为了让艾斯能够万事顺利，决定先冷落艾斯，等雷蒙格和帕兰夏多两败俱伤，不能再对艾斯造成任何威胁的时候，把艾斯带走？
如果是萨兰，确实也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雷恩，应该在最初的时候就有了被抛弃的觉悟了。
达尼不会为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感到不平，他们是双胞胎，他们比世间任何一人更了解对方，也比世间任何人更怨恨彼此，雷恩选择了和达尼敌对的道路，那麽，即使有一天，从天空中的跌落，也是他选择的命运！
唯一担心的却是，若是雷蒙格拼却性命不要，一定要阻止艾斯和萨兰在一起，甚至在自己死之前把艾斯杀死……
不，雷蒙格没有能力杀死艾斯，达尼清楚艾斯的能力，更了解自己的哥哥，如果只依靠暗杀就能解决问题，那麽，他早就派了无数的刺客！
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他给艾斯带来伤害，艾斯的心思是无比纤细，假如被他弄伤，弄成永远也不能消除的伤痛，萨兰只怕确实要痛苦一生了。
所以，自己必须去见雷蒙格，阻止那个疯狂的家夥。
──虽然身体是孩子的身体，但是心机并不属於孩子的达尼，甚至是比首相更加执著的人，为了让艾斯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愿意做一切的事情！
因为，他是萨卡的孩子，是将他们养大的萨卡的孩子，也是达尼的最重要的人。
雷蒙格以自己的心爱护著萨卡的孩子，达尼也以自己的形式爱著萨卡的孩子，只是一个人的爱是保护，一个人的爱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