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阴影来袭
但还是不能睁开眼，直到数到一百，佛莱说：“好了，睁开眼吧”，她们才睁开眼。
看见不敢相信的一幕，从佛莱的指尖飞出几个光点，照亮昏暗的房间，被他打倒的正是老婆婆的两个儿子，正是壮汉的他们怀中有粗绳和匕首，如果是他们攻击，女孩们确实没有任何生路。
而且，他们的怀中还有一些被褥，显然他们也考虑到女孩们会有些戒备，於是原计划借口送些被褥过来，骗得她们开门，而後迅速闯入，制住他们！
“好了，去看一下我的房间吧。他们已经在我的房间里面搜查了。”
佛莱轻松地说著，带著女孩们走进狼藉的房间。
床褥被尖刀扎得支离破碎，放在枕头下的装宝石的小袋子也不见了，事实上贪婪的他们连佛莱解下的绷带也收刮了。
“对不起，因为我们，你的宝石……”
“那不是真正的宝石，只是魔法。我使用魔法将石头变成宝石，明天日出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上当了。”
佛莱的手挥了一下，黑暗中出现一辆马车。
“快上马车，在黑夜结束以前我的魔法都是有效的。”
“可是……他们那麽可恶，你就这样算了？”
回答女孩们的疑问的是佛莱的微笑。
“我只是保护人类的精灵，人类的罪恶不受我的惩罚。他们做过的全部的事情都会被神灵知晓，神灵会把他们应得的裁判赐下。”
这就是人和精灵的区别？
人是贪婪的，精灵却对自己的职责以外的事情漠不关心，或许他们并不是不关心职责以外的事情，只是人的罪孽太多太深，精灵有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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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是不是能活很久？”
昨夜发生的事情让她们不再怀疑佛莱是个精灵的事实，可好奇的心也因此泛起。
“精灵究竟是什麽，为什麽你们能拥有人类的形体却很多地方都和人类不一样？”
“……”
问题一个接著一个，佛莱却什麽都没有回答，和来自不同世界的人解释这个世界的平衡理念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鱼不能理解鸟为何会在天上飞，鸟也不明白鱼怎麽可以在水中游，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对於常识的定义，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精灵的存在，不会思考精灵为什麽而存在！
“我和你们讲一下血森林的形成吧，这是我们的世界最大的禁忌，任何人都不愿意去这个地方，即使它曾经是人类的乐土。”
“和我们的世界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故事一样，曾经是我们的文明的源头的地方，现在却被战乱和贫瘠包围，还有非洲，那是我们的世界的生命的起源，可那里至今还很贫穷，我的同胞们被流行病、暴力、战乱统治。”
芭芭拉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触动了洛佩珍的心弦：种族歧视，不知感恩，忘记了曾经哺育自己的甘美乳汁的人们，看见母亲已经干瘪的乳房，嗤笑著，不屑一顾。
但她什麽也没说，只是沈默。
只能静静的聆听，这和身处哪一个世界无关，不论哪一片土地都存在著不知道感恩的生命们，
“在大约两千年前，浮游沙漠还没有形成，这里有一个湖泊，被後世称为圣湖的地方就是这里。那时候，圣湖物产丰富，有无数的精灵居住，犯下罪孽的人只要在圣湖清洗身体就能获得重生，精灵们将洗下来的罪孽转化为泥沙，沈淀於湖底。那时候，这里是世界的中心，人们在圣湖边建造城镇，在这里安居乐业。它是人类的宗教中心，在一千多年前，它没落以後，神圣之塔才开始建造。”
人类的信仰都是从自然崇拜进化为偶像崇拜，作为孕育人类文明的水，永远都是最被膜拜的对象，直到政治力量取代了自然力量，对水的膜拜心里也不会消失。
“於是，繁华开始了，越来越多的人搬迁到圣湖边生活，这里一度成为世界的中心，人们在这里安居乐业，做著各种营生，但邪恶的心也因此膨胀了，尤其是知道只要用圣湖的水洗涤身体，罪孽就会被净化以後，人的欲望便再也不能压制了！”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最大的罪孽！
“圣湖拥有的只是神灵的爱护，精灵们宽容的保护著居住此地的人们，但它们的善良不能改变堕落的灵魂，无节制的索取让土地开始贫瘠，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不论种下什麽都能得到十倍的收成。可是圣湖的城市却又来了更多的居住者。这些人有了邪恶的念头，他们诱捕纯洁的小精灵，用魔法笼子关住，卖给需要它们的旅客！”
这真的是不能被原谅的罪行！
精灵是守护大地的力量，为了眼前的利益，他们却丝毫不顾念过去的恩情，将纯洁的精灵们欺骗，可怜的精灵直到因为失去力量而消亡也依旧相信那些人类，相信他们的心是善良的。
“大地失去了精灵，就失去了自我净化的能力，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麽，金币的响声让他们忘记一切。没有了精灵的力量，他们的罪行污染大地，原本就被无止尽的索取的大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不过是一百年的时间，土地的产出缩减了三分之二，湖水面积更是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甘甜的水变得苦涩再也不能饮用，不再生产的土地变成了荒漠。”
“但即使这样的现实放在面前，他们也不思悔改，他们变得更加狡猾和贪婪，欺骗变成了美德，伤害被誉为英雄，被欺骗和被伤害的人不能得到应有的帮助和同情。於是，善良消失了，这里只余下邪恶的心，这里是邪恶的乐园，任何正义的感情和真挚的心灵都不能在这里获得应有的地位。於是，不再被道德和人性的善良束缚的城市迅速跌进地狱，这里已经是堕落之城，连精灵也不得不做出悲壮的选择！”
佛莱的声音带著不安的前奏，想到圣湖边曾经发生过和索多玛一样的故事，女孩们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的不知感恩和索取无度才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自然都是宽容的，在它的忍受范围内的破坏，它会用温柔的手安抚，可是有些伤害根本不能消除，於是人类最终遭到了自然的报复！
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是自然的主宰者，忘记自己的地位，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在最後的两百年中，最後的精灵们选择了悲壮的未来。它们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能改变人类邪恶的心，可是依旧期待他们能听见自己的呻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於是，它们和大地同化，用凝结身体的自然之力净化被污染的土地，但再多的牺牲也不能唤起人的良知，当他们发现精灵拥有净化土地的力量的时候，他们竟狂妄地抓住幼小的精灵们，研究它们，试图找到它们的秘密……最终，自然崩溃了，大地到底不能承受如此深重的罪恶，化为黑洞，开始吞噬人类的灵魂──它已经到了极点，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圣湖消失，圣湖湖底积累著人的罪恶的泥沙变成有自我意识的浮游沙漠。最可悲的是，当大地向人类报复的时候，当人类不得不逃离这片土地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恶，他们憎恨这片土地，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土地的错，他们的恨意化为诅咒，诅咒了城市，徘徊在天空的诅咒让城市陷入疯狂，转化为血森林！”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欲望与不知悔改的开始，邪恶的心催生了绝望，对人类绝望的圣湖变成了沙漠，孕育丰厚物产的城市成为沁出毒汁的血森林！
“那麽，您……”
“我也是当年的一个小精灵，我的同伴们纷纷死去，我留下来，为了等待重生的机会。我们虽然憎恨人类的不知悔改，但如有机会，能够纠正过去的错误，我们也依旧愿意再一次的献出一切。”
“我的使命是等待，等待与圣湖定下契约的神的再一次降临，不论被人类背叛多少次，我们这些精灵依旧相信未来，相信有一天人类会重新开始。”
这些话让身为人类的女孩们羞愧，她们也知道人类对自然的索求已经超负荷，可是从未想到未来的危机，更没有想到精灵们还有著如此的悲愿。
或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的缘故，接下来的几天，佛莱总是沈默不语，女孩们也不能厚颜的表示自己希望能够为他做点什麽，他们沈默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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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森林已经变成了光森林。
因为光芒太盛，已经不能通过水晶球观察血森林的萨兰不满的抱怨著。
“他就不知道节制吗！这样乱来，自己的身体也会弄坏的！”
“可即使他是个不可药救的笨蛋，你也还是喜欢著他，比喜欢世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深更重？对吗？”
莎拉微笑著，手指快要碰到水晶球的时候，因为主人的不悦，不得不收回手。
“在你们之间存在著不能切断的联系，相爱是痛苦，也是甜蜜。你们的爱情不仅仅是兄弟的感情，也不是男人和女人的感情，那种感情──”
“莎拉，如果你最近很空闲，我会马上给你安排一点事情的！”
有些孩子气的打断了莎拉的话，萨兰到底还是不能不关心帝国的事情。
“你让我调查的关於苏珊娜的问题，我已经弄好了。”
女人接过文官递来的卷轴，一边递给皇帝，一边说著。
“苏珊娜，生於大陆历三七五年，死於大陆历三九七年，母亲是一名交际名媛，曾在大陆历三七一年与一位没有透露姓名的流浪骑士生下一个孩子，取名洛伦佐，後在大陆历三七三年再一次遇到化名为兰洛的骑士，相恋後生下女儿苏珊娜。洛伦佐七岁时，父亲失踪母亲去世，从此兄妹生活。按照帝国法律，他们的情况是可以申请得到国家救助，但由於至今不明的原因，他们没有机会得到。因为生活艰难，洛伦佐对自己的妹妹有过度的保护欲望。五年後，洛伦佐十二岁，苏珊娜八岁，已经成为帕兰夏多的家臣的兰卡斯，也就是苏珊娜的生父兰洛出现，带走了女儿，洛伦佐拒绝和兰卡斯生活，留在了帝都。”
“兰卡斯於大陆历三九一年去世，帕兰夏多成为苏珊娜的保护人，不久，十六岁的苏珊娜成为陛下的侍女之一。在此期间，洛伦佐因为表现出色成为基卡夫人的心腹，但苏珊娜再回到帝都并没有和哥哥有过多的联系，有证据表明，在成为陛下的侍女的同时，她也成为了帕兰夏多殿下的眼线。但是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何兰卡斯必须化名兰洛出入帝都，出於好奇，我调查了二十四年中兰卡斯的行踪，他确实多次以兰洛或是流浪骑士的身份出入各个领地，或许俘获帕丝丽的爱情也只是他计划的一环，作为帝都著名的交际女子，帕丝丽确实为他介绍了不少被雷蒙格阁下列入黑名单的人物！”
“那就不奇怪了！帕兰夏多的重臣怎麽可能会和一个交际女子生活数年！”
萨兰对帕兰夏多太多熟悉，有时候甚至觉得有些无奈了，他的心思不能逃出自己的预料，同样自己的大部分行动也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但是洛伦佐确实是个人才。如果当初是我遇上了他，也许会让他成为陛下的心腹。他是个忠诚、执著的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尊重女人。他对自己的妹妹有近乎近亲相奸的心思，这或许也是苏珊娜和他保持距离的另一个原因。”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洛伦佐消失了！他在这关键的时刻消失，怎麽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转向帕兰夏多殿下的一边。”
说著敬语，却是冰冷的口气，向来都是不需要通报就能进入的男人傲慢地看著侍卫，走上前。
“帕兰夏多不会对洛伦佐委以重任，他是个多疑的男人，不会对流有人类的血液的部下付出完全的信赖。我了解他，他一定会欺骗那个单纯的男人，让那个男人相信他可怜的妹妹是因为我才死去。而後，故意给洛伦佐机会，让洛伦佐有机会刺杀我！”
“我会在他行动以前把他从地下挖出来了！即使洛伦佐是一个浪费了可惜的人才，但我们的陛下也只有一个！”
难得认真的莎拉的眼睛有了淡淡的红色，这是即将使用魔力的征兆。
“你认为我会那麽容易就被刺客杀掉吗！区区刺客也想逆转历史，真是不自量力！”
萨兰的手收紧，已经被光充溢的水晶球有了裂缝。
水晶球中的身影才是他唯一的执著，世界的命运从来都是握在帕兰夏多不曾看见的人的手中。
“但是，陛下亲自涉险，对我们的心脏而言也是一次重大的考验。”
说这话的时候，莎拉瞟了雷蒙格一眼。
“我不会有危险的，帕兰夏多没有恋尸癖，他无法做到对著一具冰冷的尸体发情。而且──他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谋求皇位，还是光明正大的得到皇位，有什麽办法是比和皇位的所有人结婚更加正直的？”
冷笑之余，萨兰也看了雷蒙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