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爱的真谛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意识到，爱上只是爱上，与任何原因都没有关系。在最纯真的爱情降临的时刻，每一个人都会被俘虏，他（她）根本不会有时间思考这样的爱情是不是值得！
爱是毒酒，却也是最甜蜜的毒药。
为了追求自由的爱情，无数人献出生命，他们的爱情或许不能感动任何人，但是他们确实已经得到了，於是再也不需要了。
得到了，於是，生命也不需要了。
被这样的爱情震撼过，却也被这样的冷酷绝望过，叶月雪问出了疑问。
“为什麽会有这种奇怪的认识？难道你们这里的神不是同一个神？”
“非常好的问题。小姐，我们的世界是同一个神创造的，不同的种族也流传著相似的创世神话，只是，细节完全不同。”
非常难得，这个问题是梅亚兹予以解答。
“创始神话的开始都是神创造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被创造的男人觊觎这个世界，试图窃走神的创造。但是，结局完全不同。人类版本的结局是，神驱走了觊觎者，创造了人类。而被驱走的觊觎者也带走了女人，在被诅咒的土地上创造新的王国。”
“魔族和蛮族的版本呢？”
叶月雪期待地看著。
“创始神将世界留给了觊觎者，因为他是创始神，即使一切都失去，他也能再创造一个世界。据说，创世神长久的流浪著，最终创造了魔族，而後永远的消失了。另一边，觊觎者得到了女人。觊觎者试图与女人在神创造的王国繁衍後代。但是，女人心中向往的是神，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爱上男人，於是，她离开了男人，成为蛮族的母亲神。”
“也就是说，男人偷窃了神的创造物？”
“是的。”
“奇怪的故事，完全不能理解的故事。”
叶月雪笑著，她并不想思考这麽深奥的问题。
“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创世神话完全是错误的。”
艾斯突然冒出这句话。
所有的人都看著他。
他有些为难。
因为艾斯实际也不知道为什麽刚刚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仿佛本能般，他本能的知道真实！
（“所有的神话都是谎言，我们的任务是修正一个错误，一次在神创造世界的时候就留下的错误。”）
是萨卡的声音，萨卡告诉他真相。
空气开始变化了，凌厉的杀气将艾斯的身体包裹，异常的寒冷。
梅亚兹和里德隆都将手放在武器上，武将的本能让他们感到厚重的杀气，战士嗜血的本性被这股杀气唤醒。
全身都在沸腾，我要战斗！
全身的神经都因为强大的敌人即将来临而兴奋。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亢奋了。
梅亚兹和里德隆期待著，视线追逐著艾斯。
但是──
艾斯突然昏倒了。
也是同时，那股杀气消失了。
和他的到来一样突然的消失了。
艾斯无力地倒下了。
空气中徘旋著凄迷。
可怕的变化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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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色的大理石宫殿，周围都是蔓生植物，花枝开满鲜花，香气四溢。
皇帝的春之城依旧是最美的春天，可是里面的人未必如此轻松。
至少跪下的安琪薇娅并不轻松。
她跪下，向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
“针对塔的余孽的围剿，竟会有逃脱者，这是我的失误。请陛下责罚！”
但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麽糟糕。
“这不是你的失误，确切地说，我要嘉奖你。安琪薇娅，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皇帝敲打著扶手，微笑著。
“恕我愚钝，我实在是不明白。”
安琪薇娅冷静的询问著。
皇帝也不生气，他饶有兴致的说下去。
“我在考验一个人的忠诚。”
温和的说著，这奇怪的回答吐出的同时，萨兰的笑容也让人寒冷。
“他逃脱了，进入莎拉的领地，途经亚加达的统治域，而後转向拉杰尔的土地。也就是说，他试图和一位帝国贵族联络。你觉得和他勾结的那个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
即使是知道也不能说出那个名字。
每个人都知道那位高贵的人对皇位的觊觎之心，所以皇帝才会一直压制著那位贵人，给予他高贵的封号，以及足够的荣耀，却也处处防备他。
安琪薇娅谦卑地低下头，她虽然是孩子的身体，心中的算计却胜过任何一个成人。
因为，也只是身体是孩子。
只是──
“雷蒙格的调查报告送上来了吗？”
突然问出这句话，安琪薇娅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便释然了。
“如果您指的是关於那位大人的报告书，雷蒙格昨天便已经送给我了。非常奇怪的是，公爵大人这一年都没有什麽大动作。”
“一年都没有任何大动作？虽然他一直都不安分守己，但这一次竟会一年时间都不动作，确实是个奇怪的状况。难道他──”
皇帝露出沈思的表情。
“而且，我将任命阿克尼特斯为这一次祭典的全权负责人的公文明天才会向全国公布，他却已经知道，甚至开始有些动作！你去告诉雷蒙格，盯紧他！我不想这种时刻再生出枝节！”
国家作为一部过分庞大的机器，运作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问题。那些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在暗夜中飞翔的阴谋家，永不会停止活动。
皇帝小心地驱使著他们的野心，让他们的能力为帝国所用，但这样的平衡是危险的，是深渊的危险，皇帝这样小心地驱使著他们的野心，却也不能忘记偶尔的打压他们的欲望。
但是，权力机构太大了，於是，并不是每一个角落都能被看见。
於是那些阴谋家的蠢动，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第一时间就被发现！
作为帝国的重臣，同时也是守护皇帝的祭师，安琪薇娅明白这一切的重要性。
“陛下，您希望雷蒙格注意的，除了那位公爵殿下，真得不包括任何人？”
仿佛天真的问著，她虽然是孩子的身体，精神体却早已经是个大人。
“是的，阿克尼特斯和亚加达都在被监视的范围内。”
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皇帝却随口将安琪薇娅猜测中的答案肯定，这让一向自诩了解皇帝的安琪薇娅有了更深的疑惑。
“为什麽？”
她必须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即使全部来自前魔法公国的贵族都背叛了皇帝，阿克尼特斯和亚加达也不可能成为叛逆者！
对他们的忠诚，安琪薇娅有自信。
拥有相对於人类更加漫长的生命和力量，魔族对情感的关注胜过繁衍後代。他们天性散漫，对大部分事情都没有太多的执著。又因为特别的繁衍方式，在选择伴侣的时候更是不曾在意过性别的问题。
他们并不是不喜欢人类这种脆弱而活力旺盛的生物，只是有时会觉得人类的生活方式很可笑。
人类因为生命短暂和脆弱，为了种族的延续，总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能得到最多的後代，这是人类的天性，也正是这种天性让人类在魔族看来显得异常可笑。
身体的结合是精神的结合的一种体现，但是身体的结合绝对不是感情的全部。
即使没有身体的接触，纯粹的精神交流也能得到完全的满足。
持有这种观点的魔族并不在少数。所以，对魔族而言，寻找一个精神和身体都完全契合的伴侣，是最重要的事情，一旦找到，便会一生守在一起。
并不是完全没有留下後代的欲望，只是生命太过漫长，而且自身能力的强大也让他们不用担心危机引发的意外死亡。所以，总是等到很久很久的以後，他们才会想起生育的事情。
所以，他们虽然也会有情侣间的亲昵的行为，可大部分时候，这种行为都和生育无关。
他们用温情交流著身体，身体的接触是精神的接触的延伸，他们不会对自己的伴侣做出为了得到後代而进行的野蛮行径。
阿克尼特斯和亚加达就是这样的情况。
两个优秀的人因为相互吸引而结为超越一般的好友关系，在长久的生命中相互扶持，一起分担人生路上的血雨腥风，彼此鼓励彼此安慰，生命因为那个人的陪伴而有了特别的光彩。
他们是最忠诚的骑士，他们追随著皇帝，从未做过任何让皇帝不悦的事情。
但是，为何皇帝会指派首相监视这样忠诚的他们？
任何一个了解阿克尼特斯和亚加达的人都会有疑问。
“我从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忠诚，只是，他们的忠诚建立在绝对的信仰之上。如果有一天，他们一直相信的一切被证实只是个谎言，他们会不会崩溃，是不是会因此做出背叛的事情？”
皇帝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暗示著什麽。
安琪薇娅不明白，她只知道，皇帝要求雷蒙格调查阿克尼特斯和亚加达，甚至监视他们！
“但是，不管发生什麽事情，他们都不会背叛您！”
“心是会变的，你能为他们的未来保证吗？”
或许是看见安琪薇娅语塞的表情，萨兰又笑了。
“我只是不想最终看见悲伤，所以，做好一切的准备，我不想再遇上悲伤了，那曾经的悲剧，我已经不想再一次品尝。安琪薇娅，我想得到的东西，也只有那麽一点点。”
这只是借口！
安琪薇娅明白这不过是借口。
任性的借口。
“可是你用整个帝国、甚至是世界的命运做一场赌博！只为得到那一点点的东西，你……用世界的未来做赌注……你真的很自私……”
“因为，生命中只有一件东西能让他永不寂寞，为了得到唯一的东西，不管是什麽都能作为牺牲。安琪薇娅，你没有资格批评我。你的自私，并不比我少。”
他冰冷的指出这一点。
魔族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为了唯一的东西，将全世界作为祭品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不仅萨兰是这种性格，安琪薇娅以及所有的魔族都是这样的。
只是萨兰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他能做出的事情也更可怕，将会造成的伤害也更恐怖。
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是的，陛下，为了我唯一需要的东西，全世界都可以变成牺牲品！因为，没有他的世界是寂寞的，没有那个人的陪伴，什麽都不复存在。虽然世界并不是只有我和他一个人，我也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了我或是他，也依旧存在。可是，我的世界以他为中心转动，他不在了，我的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於是有了绝望。
因为爱的人不在了，因他而存在的世界也不在了。
只有强烈的感受到痛苦的存在，才能真正的明白爱的含义。
“安琪薇娅，虽然你的身体是永恒的孩子，可是你的心已经长大，你比任何人都敏感，也更明白痛苦的本质是什麽，所以，你注定不会快乐。”
果然，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让他不愉快了。
一直以来抑制的感情爆发了。
“不会快乐也不要紧！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臣子对主人的感情！更不是孩子的感情！你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是什麽。我……我不想被你当成孩子……”
哭出来了。
安琪薇娅为自己感到可笑，竟真的把那些话都说出来了。
萨兰看了她很久，看得她觉得脸有了痛意，甚至不能再正对萨兰的视线的时候，她听到了回答。
“你是可以长大的，为什麽不愿意长大？”
“因为长大以後就不能长久的留在你的身边。我好怕，害怕长大以後就必须离开你，在得到的同时，也永久的失去你。我……我愿意保持现在的状态……即使被你当做孩子也不要紧……我……”
我只想永远在你的身边。
如此痛苦的希望著，知道这是痛苦的开始，可是不能抛弃执著，因为这只是命运。
安琪薇娅痛心的想著，脸颊感受到淡淡的暖意。
是萨兰的手指。
“十几岁的身体，封印了两百岁的心，你就这样的拒绝成人的世界，或者说，你拒绝承认过去的自己？”
因为……
“陛下，我……长大，变成女人，对我并不难，可是变成女人以後，你就会离开我。我能长久的留在你的身边，只是因为我是个孩子，我的身体是个孩子，於是你容许我留在你的身边，我……”
“将身体的时间流动封印，你真是执著。”
苦笑著，萨兰的手指缠绕了安琪薇娅的丝发。
“可是即使身体不能长大，我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比那些成人少，只是陛下一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所以才直到今天都是这样的关系。”
女孩微笑著，在她稚嫩的脸上绽开的笑容是数百年的成熟与风情。
身体使用魔法限制了生长，只是阅历也还在增长，她的笑容写满成熟的魅力，让人迷惑。
“你是诱惑我？”
“不，我只是向您微笑。”
可是，孩子会露出如此风韵的微笑吗？
萨兰露出苦笑，安琪薇娅明白他的苦笑背後的含义。
“安琪薇娅，你希望接下来发生一些什麽？”
“虽然我的心中有期待，但我也知道，什麽都不会发生。所以，我也该退下了。”
空有女孩的身体，心却早已经是个女人的安琪薇娅跪下，行礼，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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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时候，萨卡看见了乌克兰多。
满是歉意。
“……我……”
“不用道歉了。”
因为做下错事的并不是乌克兰多。
“可是──”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