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变态老师
萨卡的房间依照他的喜好布置著，熏有淡雅的香气，所有的装饰品不论是款式或是花纹，都符合萨卡的喜好，以金色和白色为主的房间，高雅，同时也是拒绝。
刻意营造的高雅与冷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黄金的发色、湛蓝的眼睛，在阳光下眼睛略带银色，这样的利多，在满是美貌的学院，依旧是特别的。
即使学院里都是美貌的学生，他的美貌也特别得出色，因为他是特别的存在。
皮肤是乳白色的，滑腻的色泽，略带芬芳，引诱他人的亲吻。
因为他的能力太过突出，入学後，竟无法决定退学的对象，於是，有了暂时的四十一名学生的情况。
谁会成为被退学的那个人？
人们揣测著，不友好萦绕著陌生而美丽的入学者。
自然，他的老师也是特别指派的。
──是对美丽的皮肤有特别的嗜好的希斯。
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萨卡便感受到了他的恶毒。
贪婪地注视著属於自己的学生，希斯的赞美更像诅咒。
“难得一见的乳白色肌肤，顺滑柔腻的肌肤，充满了生命的气息。我甚至已经嗅到你那粉红色的肌肉和鲜红的血的香味了。啊，我被你的香味迷倒了，最高等级的美酒，与最精致的杯子，太美味了。”
这样的发言，让负责将希斯介绍给新生的学院负责人阿努克很是难堪。
──阿努克是帕尼德最喜欢的弟子，也是神圣学院的管理者。
“利多，希斯将成为你的教育负责人，以後如果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向他求助。”
所谓教育负责人，便是老师的意思。
在神圣学院，很少会有老师发自内心的关爱学生，学生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在魔法图书馆借阅魔法书，在分配给自己的实验室做试验，只有遇上自己的能力无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他们才会向老师求助。
帮助不是无偿给予的。
学生和老师发生超越师生关系的行为并不罕见，虽然偶尔有真心相爱的情况，但大部分时候，他们的行为只是交易！
帕尼德的强权只能将贤者之塔从恶劣的名声中暂时解救，精神世界已经颓废不堪的魔法师们，用身体的接触解读神灵的圣意。
萨卡明白，但是接近帕尼德是他的目的，即使必须和讨厌自己的希斯打交道，他也不害怕。
这时，阿努克开始向萨卡介绍学院的规矩了。
“学院的规矩只有两条，第一，不得做出伤害塔和学院的利益的事情，更不能背叛塔或是学院！第二，不可以有贪欲，不能追求自己的能力不能得到的东西，更不能伤害同学和老师。但是，如果是为了捍卫第一条，杀死背叛者的你，将得到奖励。”
杀人是被允许的，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这就是阿努克的意思！
“剩下的细节就交给我吧。”
欢乐的笑著，细长的舌头舔著过薄的嘴唇，这样的希斯，是接近肉食动物的可怕。
“这个学生的保护者是马洛的家主，希望你能给予更多的关照。”
这是威胁，还是暗示？
尚不知道希斯是朋友还是敌人的萨卡，只能小心翼翼的解读阿努克的每一句话。
而希斯的回答，更像是变态的宣言。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即使他真得犯下了大罪，我也会建议帕尼德阁下给他特别的优待。毕竟，拥有如此美丽的皮肤的身体并不常见，我一定要得到这美丽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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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宽的河。”
横梗於前的是一条数十米宽的大河，水流湍急，波涛彭湃，女孩们不免发出叹息。
“这里没有渡船，也没有桥，所有的人都是用魔法，不需要渡船或是桥。”
解释的时候，里德隆看了艾斯一眼。
“没有能力渡过河，自然没有资格留在学院。因为这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学校，能力不足的人，只有死亡。”
也许是越来越接近学院的遗址的缘故，艾斯周身的空气开始犀利。
有些冰冷得不能忍受。
“是的，在这所学校，杀人也是被允许的，只要行凶者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这是世间最黑暗的学校，但这里曾经负责培养世界的统治者。
“不仅是河，还有一条大峡谷，这都是入学资格评定的时候的一部分，同是也将学校和外面隔离，保全它独立而卓然的地位。即使是六位选帝候，想要在非会议期间进入贤者之塔，也不是那麽容易。”
因为塔是特别的。
不论多麽显赫，贵族也不能和塔平起平坐。
塔不仅是帝国的象征，更是人类世界信仰的中心。
贵族的所有的权力都是神赐予的，没有神的庇护，他们将会失去一切。
所以，贵族必须向塔臣服。
现在，塔已经废弃了。
但只是看见它的遗址，也能想象塔曾经的辉潢。
永远散发圣洁光芒的尖塔，无数信使在空中飞翔，神圣不可侵犯的塔，遥远的塔。
“这是通天塔。”
佩洛珍感慨著。
“通天塔？”
梅亚兹和里德隆都不懂女孩们的话。
“是的，通天塔，注定倒下的通天塔，它是人类的自私、傲慢与贪婪的象征。”
“自私？傲慢？贪婪？小姐，你不小心说出真相了。塔在长久的放纵与奢靡之後，经历了三个白天与三个夜晚的灾难，几乎所有的人都死去了，少数活下来的人，拒绝向任何人坦白这灾难的三个白天与三个夜晚发生的事情。”
历史上关於塔的毁灭的记录只有一段话：经历了三个白天与三个夜晚的神罚之後，塔毁灭了。
而且，没有尸体留下。
一百多年以後，奉命进入神圣学院的地下图书馆搬运书册的人惊讶地发现，曾经发生地狱般可怕的事情的塔，没有任何尸体的遗留。
地上有白色的沙砾。
所有的死者，都便成了沙砾！
没有尸体的废弃之城。
“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罗德的妻子在後边回头一看，就变成了一根盐柱，”
《圣经．创世记》中关於神罚的句子不自觉得吐出，神圣学院所经历的，正是神罚！
身体因此冰冷了。
原本以为《圣经》中关於神罚的部分不过是恐吓，现在，真的要进入与传说中一样，曾经被神罚的地方，女孩们都有些毛骨悚然。
干脆借口自己不会魔法，不能过河！
可是，艾斯的温柔打碎了她们的梦。
他站在河边，伸出手，指间有淡雅的光发出。
他颂念著无人能听懂的咒语，人们可以看见无数水精灵的飞来。
水，被分开了！
河水分开了，河底升上来，是神迹！
“摩西向海伸杖，耶和华便用大东风，使海水一夜退去，水便分开，海就成了干地。以色列人下海中走干地，水在他们的左右作了墙垣。”
将红海分开的是神。
而此刻，将眼前的河流分开的是艾斯的手指。
河水，当中分开了，两边的水仿佛被两堵透明的墙壁拦住一般，河床缓慢上升，与河岸持平，人们可以轻松过河！
“做得真不错。”
梅亚兹赞美著，同时也解释著。
“请求水精灵分开了水，又要求土精灵将地面提升，还不忘使用风将地面吹干。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达成。”
赞美，同时也是戒备。
艾斯是皇帝的同盟，还是皇帝的敌人？
如果是後者，梅亚兹和里德隆有把握对付这个强大的敌人吗？
人类不应该拥有的力量，这股力量在不久的将来，对皇帝而言，将成为助力还是阻力？
女孩们已经过河，梅亚兹和里德隆也走了，独留在河边的艾斯，有些问题需要向萨卡求证。
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的萨卡，是否也承受过这样的压力，被世界排挤著，被孤立著，最终走向寂寞？
将萨卡的灵魂逼迫，甚至走向毁灭，这股力量又为什麽而存在？
低声询问著，只是，停留於他心灵深处的萨卡，会给他答案吗？
（“你还没有能力完全使用力量，但是在你的力量完全觉醒前，意识到力量的可怕，确实是一件好事。那时的我，得到了神的力量，却不知道这力量的可怕，险些因此毁灭了世界。”）
温和的声音，不管何时，停留在艾斯心中的萨卡总是那样的温柔，美丽而忧郁。
（“我们可以不使用咒语便发动大魔法，思想直接转化为力量。甚至，除去让死者复生，将时间倒流，我们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为什麽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存在？”
（“为了回到过去，回到神的时代。但是这种力量的可怕也不是人力能抵抗的。使用者的心便是这股力量的善恶主宰，你的心中，即使只是瞬间的不快，也会将世界引向毁灭。”）
心就是力量，心终所想，都会便成现实，可怕的力量，拥有它的人，注定会比任何人都痛苦。
（“所以，找出这种力量存在的原因，找出你和他为何会降生，在你寻找问题的答案之前，需要学会接受，接受你和他的存在，接受这股力量的存在，接受你们的降生。因为，你们的降生并不是普通形式的降生，你们是得到了全世界的爱以後，才降临。”）
“他，又是什麽？”
艾斯感受到萨卡的悲伤，萨兰和自己都是萨卡的孩子，命运的双胞胎却不得不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你是幸福的，再一次回到这世界的时候，你不用背负任何过去。所以，拥抱你的兄弟，拥抱他因为背负而变得黑暗痛苦的心，即使被他伤痛，也不要松开。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接受命运。”）
“那麽，为什麽我会被来自异世界的少女唤醒？”
（“世间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来自异世界的女孩们，心中没有阴暗，被她们的光明感染的你，也将得到抵挡黑暗的勇气。”）
是吗？
为何自己的心依旧满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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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进办公室，文官们已经等待很久了。
“陛下。”
文官们行礼，同时将准备好的文件按照预定的顺序向皇帝报告。
“两位将军在谒见厅等候召见。”
“华兹华尔公爵、帕兰夏多公爵以及柯林克侯爵送来礼物。”
“尹拉肯大人、梵洛格大人、阿克尼特斯大人、亚加达大人提交申请，希望能成为皇帝巡游时的陪同者。”
再过半个月，就是皇帝为告慰逝去的生命而在前魔法公国的首府萨兰城举行祭典仪式的日子了。
这是地方诸候向皇帝表达自己的忠诚的机会，能成为皇帝的陪同者，是无上的荣耀。
“今年的巡礼，我不想参加。让阿克尼特斯代理吧。”
因为，比起一年一次的仪式性的巡礼和祭典，皇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简短的指令将会通过文官们的整理和修饰，变成长达数十页的公函。
没有人知道为什麽文官必须找那麽多华丽而复杂的字句修饰皇帝的言语，或许是因为他们对皇帝存在一定的膜拜吧。
但是，复杂的公文也将皇帝本就不多的时间变得更加紧张，於是，皇帝对复杂的公文有著本能的厌恶。
一张纸就可以交代的事情，偏偏要用数十张说明！
文官们是能干的，每天抱著山一样多的文书，进出他的房间。每一份文书都有数十页之厚，有时甚至出现上百页的厚度。可是，除少数文书确实需要那麽多的纸张的解释，大部分的文书，都没有必要弄得那麽复杂。
例如诸候的谒见名单，本就只需要一张纸，可是每一次都会变成累赘的厚厚一叠！
好在首相是全能而任劳任怨的，皇帝将并不是很重要的文件都交给首相处理，一丝不苟的首相，将所有的事情都完美的处理了。
如果首相有那一天不能工作，皇帝也会困扰。
皇帝是离不开首相的，私下，女人们欣喜的留传著这样的言语。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没有首相近乎不眠不休的努力，帝国的运作也不会如此顺利。
这样想著，皇帝走进专门接见武官的谒见厅。
不同的身分使用不同的谒见厅，武官、文官以及地方诸候，都有专门的谒见厅。当然，最受宠的人将会在私密的房间得到接见，可惜能得到如此重视的也只是少数。
谒见厅是皇帝和臣子的地位差别的再一次确定，皇帝的御坐在层层台阶之上，金色与白色的厚重幔帷阻隔了谒见者们的视线，直到幔帷後发出声响，人们才能确定皇帝已经来了。
陛下不喜欢被人过分关注自己的容貌，所以，在谒见厅接受臣子们的谒见的时候，也很少允许侍从们将豪奢的幔帷打开，只有少数人能看见他们的陛下那近乎神宠的华丽资容。
很多人都知道皇帝有不亚於任何一位美女的面容，也知道皇帝的眼睛和头发都是圣洁的色彩，但是除去侍奉他的近臣和得宠的侍女，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五官的具体形象。
因为，皇帝和臣子间的鸿沟一直存在。
武将的谒见厅以红色和金色为主，不同深浅的红色是武将们在战场上斩杀的敌人的血，金色是皇帝赐与他们的勋章，谒见厅使用的香料也是接近皮革的香气。
等皇帝进入谒见厅的时候，等待他的人已经不止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