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困惑篇 第二十八章 为何生气
梁霓将头垂得低低的，身体向后靠去，甩了甩栗色的潮湿头发，他微眯着深蓝的眼眸，不满地抱怨着，“小爹爹，你干什么啊？我自己可以洗澡，你快出去吧。”
梁楠不理会对方，继续调试着水温，继续将热水喷洒在少年的身上。
“……嗯……我都睁不开眼睛了……”梁霓试图扬起头，奈何急速的热水猛烈地喷洒在身体上，也会不时地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你有力气可以自己洗澡吗？都说了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你最好乖乖地让我帮你洗澡，别给我制造阻碍。”男人沉声道，他说着靠近少年，蹲在浴缸旁边，大手朝着少年伸了过去。
“……小爹爹……你干什么……很……冷……很冷唉，别脱我的衣服啊……”梁霓的气力显然已经没有刚刚好了，头昏昏沉沉，冷得彻骨，虽然有热冲刷着身体，但却不如小爹爹那温暖的怀抱，他其实更希望小爹爹抱着他。
男人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似的，脱掉了鞋子和衣服，高大的身体迈进了浴缸里，原本还显得很宽敞的浴缸，顿时变得狭小起来。
“别动，快把湿衣服脱下来，不XX才冷呢，脱下来洗个澡到床上就不冷了。”梁楠语气很严厉，再这样磨磨蹭蹭恐怕少年会病的更严重，他不能再和他这样耗下去了。
“你……小爹爹…………你不是又要欺负我吧。你知道人家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燥的，你就出去吧。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你就别在跟我闹了，明天……明天等我好点了再被你欺负好不好？”梁霓有气无力的哀求着，身体无法支撑地靠在了身后的男人身上。让他和小爹爹一起洗澡，那还不如杀了他。
在自已还不明了对小爹爹的感情时，他只是觉得和小爹爹一起洗澡有点怪，有点尴尬。此刻他明白了那种感情，再让他和小爹爹一起裸呈相见，这让他如何自处，万一那不听话的地方产生了反应，那叫他情何以堪。
“你这个小东西……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小爹爹对你这么好，你还瞎指控我，真该狠狠地打你的小屁股。”梁楠瞪了少年一眼，不顾他的反抗，动作利落地将他剥了个光。和自己一样，只剩下一条遮挡重要部位的小内裤还留在身上，并在他的屁股上响响地抽打了两下。
清脆的声音显得很刺耳，就仿佛对方真的打了很重似的，事实上男人根本就没有用力。
“啊——小爹爹，还不承认欺负人，你看现在不就是在欺负我吗？你把我的屁股打得疼死了。”梁霓抱怨着，伸手朝着男人的身体挥打过去。
梁楠不理会少年的控诉，他将热水贮满浴缸，让两人的身体沉浸在温度适宜的热水里。少年觉得很舒服的缩在里面，刚刚还在一直抗拒着男人，此刻他也开始享受起小爹爹向来的温柔了。
“嗯……小爹爹……赵芳芳……”梁霓混乱的大脑里残留着那个深爱着小爹爹的女人——赵芳芳。他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小爹爹，那女人的境况，是否该让小爹爹去看看她，毕竟她也很可怜。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很不希望小爹爹去看那女人，他怕小爹爹会突然改变心意，会突然的再与那女人藕断丝连。
男人的手指滑过少年的肩膀来到手臂，带着滑滑的泡沫触感，让他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心里和身体都逐渐地温暖起来。
似乎是在听了少年的话后，梁楠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一把抬起怀中人的脖子，在那仔细的端详着什么。
少年感觉到脖颈处火辣辣的一丝痛感，马上意识到了那里还有着伤，他本能地伸手去遮挡，却被男人一把扯下手臂。男人紧锁眉头，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他说着，手指触上了少年的伤痕。
“……嗯……疼……轻点嘛……”梁霓拉下小爹爹的手指，低声抱怨着，“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嘛。我受伤了，而且还是个病人，你不但不怜惜，还虐待我，故意的戳我的伤口，小爹爹的心也太狠了吧。”少年哭丧着一张脸，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人的手指再度滑上少年的脖颈，流连在伤口的周围，他的眼睛仔细地看了再看，“我是问你怎么弄伤的，不要跟我在这打马虎眼。”
“怎么弄伤的……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我自已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忘了，难怪觉得有点疼。”梁霓笑着说，然后拿起沐浴露的瓶子，倒了些沐浴乳在手掌心上，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涂抹。他试图表现的不在意，希望小爹爹也不要太在乎。
“忘记了是吗？那我告诉你是怎么划伤的吧，这显然是被手指甲划伤的。”男人很确定地说着，看着少年的目光很是犀利。
“嗯……，可能，也许吧，我想应该是我不小心自己划伤的，你知道我向来粗心大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弄伤的。”梁霓避开男人那逼视着自已的眼神，将脖子缩起来，仿佛如此就可以不再让小爹爹追问这样的问题了。
“……哦，原来是你自己弄的啊……”梁楠的目光放柔了，好像真的相信了对方的话，可是他却出其不意地握住少年的手，猛地推到梁霓的面前，将那秃秃地指甲亮在了他的眼前。
“你向来有咬指甲的习惯，说过你很多次了，你都改不掉，还是会把指甲咬得如此，你觉得你的手指甲可以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吗？你觉得它们可能让你的脖子上留下那么长那么深的伤痕吗？你是把小爹爹看得太笨了，太好骗了？还是你真的笨到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呢？”男人的声音变得阴冷，看着少年时的眼神相当锐利，“……你碰到赵芳芳了？”
“……嗯……那个……其实也不是很严重，这只是个意外，小爹爹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你这样会吓到我的。”梁霓悄悄地向水里滑去，垂下头，下意识的玩弄着手中的泡沫，他的大脑已经开始混沌了。再这样和小爹爹耗下去，恐怕他就什么都说出来了，他此刻思维如此的迟钝，是骗不过小爹爹的。
他最担心的就是，在小爹爹的追问下，自己会不会笨得脱口说出来自己对小爹爹那不该有的特殊感情。
“为什么要帮她隐瞒？”梁楠的手指重新又回到少年的身上，他在心中轻轻地叹息，这个小家伙是受害者，他也不好再多加责备他。
只是他这总是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笨模样，让他又气又怜，心疼不已。
手指小心地避开那道伤痕，想着一会儿帮少年擦点药才行，万一伤口发炎就麻烦了。手指带着滑腻的沐浴乳，在少年的手臂上来回的揉擦着。
“不是帮她隐瞒，只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是不小心弄到我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啊。可是小爹爹是怎么知道是她的呢？”梁霓将头靠在小爹爹的肩头，后背贴上小爹爹的胸膛，感受着身后的温暖，享受着小爹爹为自己的服务。
也许抱有着对小爹爹不该有的感情的自己，已经没有再如此惬意的享受两人在一起时光的权利了，但在这个秘密没有被揭穿前，就让他小小的纵容一下自己吧。
“是你自己说的，你刚刚提到了她的名字，你忘了吗？”男人在梁霓的头上轻拍了一下，“你果然烧得有点笨了，你刚刚是想和我说她什么？还是你想告诉我她弄伤了你。”
梁霓眨巴了几下眼睛，慢慢地露出明了的表情，“哦，我是在医院的门口碰到了她，她似乎很不开心，她还是为小爹爹伤心着。小爹爹你……你真的……真的不喜欢她吗？”
男人的手指从少年的胸口向下滑去，在少年的腰际用力的拧了一把。
“啊——”梁霓完全没有心里准备，他的身体整个的向上弹了起来，又被男人那圈住他胸前的手按回了浴缸里。
梁霓的手掌拍打了一下身后男人的XX，嘟着嘴娇声抱怨着，“小爹爹你干什么啊？你弄得人家又痒又疼的，难受死了。”
“你也知道难受吗？我都不知道你一个男孩子，还是个只有十四岁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吗？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范围吧。”男人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少年的问题。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孩子会懂这些，别说是十四岁的梁霓，就是有些刚刚上学的小孩子，也朦朦胧胧的了解这类的问题。
“我不该懂吗？这样的事情我可以不要懂，但是我一直依赖的小爹爹，终有一天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事情我难道也不需要懂吗？”梁霓有些哀怨地说着，心中很不甘。
在没有明白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只以为那是对小爹爹的依赖，是一种每个孩子都会对父母的独占欲。
就像小孩子都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抱别的孩子一样，他们都希望只有自己被父母棒在手掌心上。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很清楚他对小爹爹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希望小爹爹结婚，他不希望小爹爹有自己的家庭，更不希望小爹爹有自己的孩子。
他希望和小爹爹过一辈子的人是自己，他希望他的存在足以填补小爹爹所缺少的一切，为此让他做任何事，他都心甘情愿。
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小爹爹是不可能像自己那么XX的，他是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抱有那种不该有的情感的。
如果自己够聪明就不该奢求太多，有小爹爹这样的父亲就已经该很满足了。可是他显然不够聪明，因为他对小爹爹的独占欲还在不断的膨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