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困惑篇 第二十四章 雨夜加班
梁霓被袁嘉的话说得思绪有点混乱，心里莫名的慌乱了起来，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有一丝不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想一味的否认这种可能性，“……这……不可能，你们女生就是想的太多了，这种事……不会的……”
梁霓的脑中不断的闪过小爹爹的脸，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多想一次，他心中的不安也就会更多一些。
“怎么不可能，你又不是小宗的继父，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袁嘉不服气的说着，她现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个男人曾经问过他们的有关小宗的问题，怎么都觉得有问题，怎么都觉得他喜欢上了小宗。
“可是你也不是他啊，你怎么知道你说的酒没有错呢？”梁霓很固执的要和女孩争辩着，声音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就是旁观者清嘛，当局者迷，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呢。”袁嘉向来是很傲慢的，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话一定是对的，因此根本不容许别人否定她的猜测，自然也要和少年一争到底。
“不会的……反正我不相信你的话，小宗一直都说了他的继父对他如何如何的苛刻与不好，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那太可怕了。”梁霓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轻颤，那在脑中呼之欲出的一个念头，让他觉得恐怖。
他似乎隐隐约约的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于小爹爹那么的依赖，那么的重视，那么的离不开，但他心中的答案越是明朗，他就越觉得惶恐。
这种感情是不对的，即使不介意两个男人产生那种悖德的感情，也不可能不介意父子关系生成出这种离经叛道的情感，这是一种乱伦，一种**。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
自己究竟对于小爹爹是什么样的感情？梁霓不敢再想下去。
“可怕吗？恐怕更可怕的事情是小宗也喜欢他的继父吧。现在我回想一下小宗每次说到他的继父时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着厌恶、痛恨、讨厌，可是他却每天都还要说上几十次。
他几乎是除了他继父的话题外，就很少会主动提起其他的事情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吗？”袁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线。
梁霓觉得袁嘉太恐怖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巫婆，她的几句话不但毁掉看小宗的清白，甚至连他的清净也被彻底的破坏了。
“大小姐，这种事情可不是凭直觉的，你才多大啊，又没有谈过恋爱，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就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小宗的头上呢？”梁霓一再否认，那坚持的架势，仿佛是在替小宗说话，而是在替自己讨公道一般。
“我是没有恋爱过，可是我看过很多书啊，书上都是这么说的，你没恋爱过，你当然也不知道那种感觉了。
那种感觉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吗？嘴上越是说讨厌，心里其实越是喜欢。反正随便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要不咱们打个赌，看他们日后的发展如何？”袁嘉挑衅的扬着脖子，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梁霓静默不语，脑中突然闪过的一个问题，竟然是如果小爹爹知道了自己对他抱持着这样一种**心态，他会作何反应。
为什么脑中会闪过这样的念头，难道他在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对小爹爹有着不该的感情吗？
傍晚十分，天际越来越阴沉，昏暗无边的天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五点多的下半时间，而更像是夜晚七、八点钟的一样。
梁楠走在医院被灯光照得通亮的走廊里，不时的朝着下班的同事们打着招呼，在平时他也该下班了。
可是今天因为章医生有事情，他不得不帮忙，因此要加班到晚上十二点，事情其实并不多，只是值班而已，但他却打心里感到很不情愿。
如果不是家里有了等他的梁霓，梁楠是不介意在院里多工作些时间的，甚至就是住在医院了他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是有孩子的人，他会担心小霓霓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担心他会不会寂寞无聊，担心他夜晚没有自己的陪伴会不会睡不着觉。
担心……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是院里已经十分的照顾自己了。几乎从他收养了梁霓后，他就不曾上过晚班，也很少加班了。因此有了这样的临时状况，他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梁医生……梁医生……”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梁楠回头，看到是汪医生笑着追上了自己，他朝对方微笑起来，“怎么了汪医生，有什么急事吗？”
汪医生被梁楠如此问道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识的拂了拂头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梁医生吃饭了吗？如果没有就一起吧，我请您吃饭。其实是想要趁着吃饭的时候，问你一些有关手术技术方面的问题。毕竟您是有名的心脏手术的高手，我一直都很想找时间和您聊聊。”
“汪医生客气了，咱们是同一个时间进院里来的，我们说话就不用您来您去的吧。请客这种事情就算了，真的不用那么客气。”梁楠微笑着，对方那拘束的样子有些好笑，两人平时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不过梁楠对他的印象不坏。
“这……”梁楠的话让汪医生踌躇了起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并不十分清楚对方话里的意思。
梁楠的笑容扩大，伸手拉了一下汪医生的白大褂，朝他晃了一下头，“如果想要一起吃饭，就快点吧，现在食堂的人肯定很多，我可是饿坏了。”
汪医生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立即眉开眼笑地跟在了梁楠的身后。
两人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转弯时，正好碰到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赵护士长。向来开朗乐观的赵护士长是见人就笑，逢人就聊的那种性格。
可是当她看到梁楠时却立即沉下脸，连汪医生也同时被殃及到了，她也只是对着汪医生点点头，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临走前她狠狠地瞪了梁楠一眼。
梁楠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赵护士长的敌意，似乎是从他和赵芳芳分手开始，这位护士长就一直这样给他脸色看了。
其实也不应该算是分手，他和赵芳芳基本上就没有真正的开始恋爱过，他理解找护士长的心情，只是他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又何必计较到现在呢。也许女人的心眼就是小一些吧。
“这个赵护士长也真是的，其实赵芳芳每天这样闹，也不能全怪梁医生你啊。干嘛看到你就像是见到仇人似的呢，”汪医生摇着头说道，并安慰着梁楠，“梁医生，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女人是这样的，能作又能闹的，不过过一段时日就好了。”
梁楠困惑的望着汪医生，显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听说为了和你……呃……反正就是你不喜欢赵芳芳的这件事在院里已经传开了，大家说道很难听，说她上赶着追你，你不愿意。
所以她一直都在找她姑妈，也就是赵护士长的麻烦，听说三天两头的到赵护士长的家里哭诉，弄得赵护士长也是心力交瘁。所以也难免她看到你，不给你好脸色看，她自己的正常生活也都被赵芳芳搅得一团糟了。
她又拿她没办法，自然是有气向你出了。”汪医生的表情说不出是同情还是热闹，说不定两者都有，这就是一般正常人的心态吧。
“哦……原来是这样……”梁楠的心里不免有一点不舒服，他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和赵芳芳的关系，也许事情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但此刻事已至此，他也别无他法了，只希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终能有个较好的结果。
夜幕低垂，暗沉的苍穹广漠而无边，天空中没有一丝亮光，只有灯光下能够看到那泛着晶莹的绵密的细雨。
梁楠给梁霓打了电话，问了对方的状况，知道了他有好好吃饭，没有自己在身边也同样过的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可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他在这里时刻的想着少年，那小东西却自己在家里看电视、上网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有没有他这个小爹爹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男人坐在桌案前，手托着腮，把自己的脸挤得都有点变型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外飘散的朦胧细雨，绵绵密密的在路灯下，像是一串串的小碎珠子。
刚刚在电话里他听得出梁霓的声音还是很开心的，也许这么大的孩子，其实都更喜欢家长在家的时候，自己可以有更多的自由。
可是他和一般的父母不同啊，他们的年龄差距不大，他自认为小霓霓应该会更希望有他这个小爹爹的陪伴。
可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太自作多情了，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有些郁闷，胡乱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梁楠埋首在桌案上。
时间为什么过的这么慢，直到现在也还是八点刚过，也许他的小霓霓并不想他，可是他现在好像小霓霓，好像抱着他那略微显瘦的身体，一起安然的入睡。
梁霓最后一次检查了家里，所有的门窗都关好，所有的灯也都熄灭，他在玄关处穿好鞋子，拿了两把伞走出门去。
梁楠在病房里巡视了一遍，将病房的窗户都关小，防止外面的雨水打进来，雨已经越下越大了，风在窗外咆哮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吓人。
他开始有点担心，梁霓那小家伙，在这种风雨交加的夜晚真的不害怕吗？想到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自己无法入睡的，更不要说是像现在这样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