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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书籍名:《玄龙玦》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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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漱过後用了些吃食,再沐浴一遍,换了一身常服便去见他。其实龙王平时的衣裳轻便舒适,大多只是普通的丝绸所裁,只有玄龙王天性爱美,虽是黑色衣裳,却在衣襟袖口处多了许多龙纹绣花。这套衣裳更是新制的,一则在中原盘桓已久,二是因为玄情、墨语来伺候他,令他很是欢愉,便让两人给府上的弟子都做了新裳。
才到客房门外,他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在床边坐着的男子穿着一身紫缎做的衣裳,腰间一条银色腰带,两枚墨玉雕成的蛟形环扣垂在腰间,更显得腰身极细,外袍又罩着一层半透明紫纱,竟有种如烟似雾的感觉。而他的容貌更让玄龙王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子鼻如悬胆,人中极深,使得上唇既薄且翘,这是慕天恩最美的地方,他又神情静好,仿佛处子,这是那个叫绿罗的侍从最令他欣赏之处,他面如鹅蛋,耳垂小巧玲珑,这是橙琅的优点,即使不用上前拥抱,他便知道他身段纤秾合度,是他首要的选择,那个任性骄傲的玄龙岛新进弟子,他虽然忘了他的名字,但还记得那人生嫩青涩的身体,腰比女子更细。唯一可惜的是他双目又被黑布蒙住,不知是不是他上次看到仿佛晨星的眸光。
玄龙珠的毒性果然可怖,刚嫌弃过他相貌欠佳,便在他面前呈现出自己最喜欢的模样。
他停顿的时间稍长了些,伺候的弟子看他脸上尽是惊艳的表情,知趣地道:「墨蛟大人这身衣裳是两江最好的衣行春晓居所制的呢,大人觉得好不好看?」
「最好的不应该是白龙岛的绣坊么?春晓居算什么破玩意儿?」
他神色很是嘲讽,那弟子便知拍错了马屁,战战兢兢地道:「春晓居幕後的老板,正是白龙王和慕二公子。」
老三怎地跟一个世家子弟来往?玄龙王皱了皱眉,也不介意,五位龙王平时在龙宫岛风流,但无聊时经常去中原,这也不足为奇。便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只是看着,都已让他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以前很是讨厌玄龙珠的功效,因为玄龙珠并不能真正改变宠姬的容貌,只是让他自欺欺人,如今经得多了,竟然觉得不似自己想的那么恶心,甚至发现,世上根本没有十全十美之人,就是当真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儿,那个人又怎能长了一双自己喜欢的柳眉後,又长一双自己也喜欢的剑眉?
静坐的紫衫男子听到他的脚步声,便要下床给他见礼。「龙王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请龙王恕罪。」
玄龙王只觉得心都要软成了一滩糖水,又滑又甜,竟是有些懊悔自己一直不肯接受玄龙珠的存在,否则的话,自己就能早一点体会这种未饮先醉的感觉了。而且如果不是让他服下玄龙珠,而是让一个美人吃了,岂不是避免了他的墨蛟遭罪,又不至于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么?
他还没跪下去,玄龙王就扶住了他,让他坐到床榻上:「你身上的伤还没愈,不必行此大礼。」
他的手碰到墨寒微冷的身躯,不由吃了一惊,原先欣赏的表情变得慎重,其实他对病美人没什么兴趣,总觉得要他格外小心,拥抱时很是不爽利,但如今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怜惜。
他还记得昨天下午看到他毫无生气的模样,如今坐起,想必脸色也很是不好吧,可惜却是看不到。
「龙王不去找慕公子吗?」墨寒没什么特别激动的表情,十分平静地道。
玄龙王皱起眉头,没料到他会将自己赶走:「你都病成这样了,还逞强什么?本来眼睛就盲了,又失血过多,怎么挺得住玄龙珠的毒性?」
这张俊俏绝伦的面容露出震惊之色:「谁说我瞎了的?是谁在造谣?」
玄龙王看他的表情,也不由很是迟疑:「黄先生说的,他怎么可能骗我……」
墨寒将自己眼睛上蒙着的布扯了下来,目光看着他,淡淡地道:「看到了么,我没瞎,不劳龙王操心了。龙王若是觉得为难的话,就请回罢。这玄龙珠的毒性也没那么厉害,我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活着么?只怕是黄老先生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龙王大人若是无事的话,便请回罢。」
玄龙王震惊得没有回过神,并不只是因为被他拒绝,还因他莹莹的双目仿佛承载星河中的所有幽光,令人屏息凝神,唯恐错过。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被他注视时,仍然心中狂跳,难以遏止。
他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眼睛,却见他站起身来,往前行去,像是要送客一般。
任谁也无法相信,拥有这双眼睛的人竟会是瞎子,更何况他毫无阻碍地绕过了身前的屏风,在门口站定了脚步,拨开门闩,打开门,随即站在门边,一副给他送行的模样。
玄龙王几时受过这等侮辱,主动求欢竟然还被人不软不硬地赶出去,一张雪白的脸登时黑得彻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朝门外而去。
走到十余丈外时,总觉得有些可疑,旋即转身,却见他仍然倚门而望,脸上的神情仍然十分平静,像是根本没看到自己回头。
他心下更是疑心,站了片刻,看到他转过身回去,便轻轻一掠,仿佛灵猿一般,轻盈无声地急掠数丈,揉身进了门,看到他一步步往床边走去,终于明白了奇怪之处。
他每一步都是一样距离,半丝不差,目光迷离,并不像在视物,倒像是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什么,可是整个房间,除了自己之外,再无旁人。
若是别人看到这般奇怪景象,恐怕要吓得惊叫起来。
玄龙王抓起身旁的一张椅子,平平一掷,那椅子便飞起,轻盈无声地落在墨寒身前三步外。
果然他走了三步,仍然像没看到椅子一般,往前迈去。撞到椅子後,他重心不稳,立时被绊倒,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玄龙王急行几步,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
他左手使不出劲,只用右手推拒,脸上竟是惊讶恐惧之色。
玄龙王只当他看不到自己,忙道:「别怕,是我!」
谁知他的挣扎完全没有放弃,反而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起来:「龙王何故去而复返?」
玄龙王心痛得说不出话,紧紧抱着他,堵住了他的唇。
唇瓣看起来鲜美红润之极,吻起来时却是干裂的,甚至还隐隐有血腥气。他甚至怀疑,这个人在焦虑时是不是一直咬着唇瓣,才将唇瓣咬破。
尽管如此,吻的滋味并没有减弱稍许,反而更快地挑起了他的欲望,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冲动,像是初尝情欲般,急不可待地想着直接撕开他的衣裳,让他的柔软小穴紧紧包裹着自己。
在撕裂了外层的纱质衣裳後,墨寒惊叫了起来,以前不是没有接受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性事,这种暴行让他完全没有快感,但又不敢反抗玄龙主,唯恐他被自己拒绝後多心,只能勉强忍着,尽力调整自己的身体使得尽快适应他的入侵。
可是如今双目失明,其余的感官更为敏锐,让他对一切未知有了更深的惧怕,即使明知不该挣扎,仍然下意识地推拒着,被玄龙王吻住时,他甚至觉得难以呼吸,惊恐得浑身发抖。
玄龙王的热情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紧紧地抓着衣襟,却被他双手一扯,登时连腰带都要脱了。
玄龙王这才发现连环扣还没解,当下才匆匆忙忙地解了环扣,又剥了他的中衣。
鞭伤结了痂,在光滑的肌肤上斑驳地横着印子,玄龙王还记得他当时发出的令人着迷的呻吟。
身下的男子仍然徒劳地用仅能动的右手挣扎着,玄龙王只得扣紧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腕拉到高处,皱着眉头低声警告:「别乱动,今天要是不做,你是想死么?」
狂躁的欲火燃烧了玄龙王的所有神智,他从未觉得像今天一样快活,绝顶美貌的容颜,不盈一握的细腰,纤细笔直的腿,甚至是令他喜悦的欲迎还拒,这一切都让他觉得,以前的所有快感加起来都不如此时的一瞬。
他终于明白为何先祖们寻遍天下丹方奇珍,也要炼制五色龙珠的原因。
唯一令他有点不太开心的是,墨寒并不像以前一样乖巧,虽然挣扎起来也是一种情趣,可是不断的拒绝只会让人败兴。
被玄龙王强行扒开衣裳的墨寒很是慌乱,但当粗大的性器贯穿身体时,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身体却仍然无法克制地轻颤着。
玄龙王只得用手顺着他的脊背,轻吻着他的身体,但身下的躯体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尝试地用手去挑逗他的性器,垂软粉嫩的玉茎仍然软趴趴的,完全没有勃起。
「别碰那里……」他虚弱无力地哀求,右手抓住了玄龙王不断套弄他性器的手腕,「滴精十血,我身体受不住的……」
玄龙王看他苍白的脸色,慢慢松开了手,他忽然明白,这一场性事注定要短暂地结束,否则任何的过度刺激,都会让他失血过多的身体因为无法承受而暴病身亡。
他心中尽是苦涩,想要他忍一忍,但却是说不出口。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么长时间,只怕他都是忍着的。
他抽动了几下,就逼着自己到了高潮。元阳对玄龙王来说,其实已收发由心,但这么快就泄出元阳,实是玄龙王从未做过的事。龙性本淫,向来就不喜早泄,即使整日翻云覆雨,也未必能泄元精。
看到他疲惫的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玄龙王只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他自觉能取悦到这个人,谁知是徒劳无功,反而累得这人四肢无力,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散布必究
玄龙王想抱着他,才靠近他身旁,就听到他冷淡地道:「你走罢。」
墨寒对他向来极为恭敬,他从未记得他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此时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很是不安,想要抱一抱他,却见他闭上眼睛,似乎不愿理会自己。
玄龙王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苦,然而身为龙王的尊严,让他说不出低声下气的话,默然看了他良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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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听到脚步声远去,仍然很是不放心,玄龙王虽然年轻识浅,但过于聪明。他甚至怀疑玄龙王如今变得如此难缠,是不是因为在中原认识了不少纨绔子弟的缘故。慕天恩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多半是别的什么人将他带得更坏了。
可惜他是跟随不了他多久了,本来以为服了玄龙珠後,能诱导他弃恶从善,可惜事情仍然朝坏得不能更坏的方向发展。本来他已打算破罐子破摔,却不料玄龙王仍然如期出现。他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知道玄龙王出现的原因了,绝对是黄衍在他面前说了自己双目已盲。
这场情事虽然很是短暂,但对他来说身体负荷仍然极大,玄龙王走了很远他都还感到臀部发酸,双腿还在发抖。在玄龙王看来,自己绝对和个傻子没什么两样,想必还要嘲笑他自作多情。
他实在不愿和玄龙王相处太久,只因眼泪已将蒙眼的布条打湿,他担心玄龙王看出,又要笑他和女子一样多愁善感。
他刚才在玄龙王面前泄露了内心太多的柔弱,的确是和女子没什么不同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扬声召了门外侍从,让人去请黄先生。经了方才的情事,承受恩露的身体却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差,他急需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久,能否如墨玉衡一般,顺利地找一个继任者。
黄衍来时,身後似乎还跟了一个人。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只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至于是不是一个人还难说。
「大人召老朽前来,不知有何事?」
「龙王出门了么?」
黄衍似乎呆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旋即道:「回大人,玄龙王在正房歇着,看起来心情似乎有些不悦。」
「你知道我叫你来何事罢?」
「恕老朽愚钝,委实不知。」
「愚钝又嘴碎的人,岂能这般长寿?」墨寒说了太多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大人恕罪,是龙王逼老朽说的,龙王之命,老朽岂敢不尊?」
「你没对他说,我只剩四个月的时间了罢?」
「老朽就是再多一个胆子,也不敢对龙王提起。至于大人的眼疾,自然是瞒不过去的,龙王问起,老朽也不敢不答。听大人咳嗽之声,像是玄龙珠毒性蔓延至五脏六腑,恐怕……」
「恐怕什么?」
「若是毒性留得久了,只怕五脏六腑受损,不用两个月就咳血而亡了。」
墨寒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惊讶神色,反而轻笑了一声:「两个月么……」似是沉吟了片刻,他问道:「你身後那人是谁?」
黄衍顿了一顿,说道:「是前几日照顾大人的,大人不记得了么?」
那人上前行了一礼,哑声道:「拜见大人。」
墨寒听得出是那个叫「水霁」的男子,微微颔首。水霁必然不是他在岛上的名字,但在此时询问,只怕不妥。
一阵倦意袭来,他想叫他两人退下,但立时感到晕眩,往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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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在床上坐着,就是晕倒也没什么危险,但在昏倒之前,却感到有一双手抱住了他。
来不及多做反应,他就已人事不省。
墨寒昏昏沉沉,只觉得似乎被人搬动,他含含糊糊地问了几句,只感到有人抓住他的手细声细语地安慰他,便觉得安心了几分,便又睡了过去。
只听雨声不断,冷风入体,令他打了个寒噤,随即便有一床被褥裹住了自己。像是上了一辆马车,车声辚辚,一路而去。
「这是去往何方?」他醒了一些,说话也清楚了许多,只是眼前蒙着黑布,连阴影也看不到。黑布摘下後眼睛很是不适,他便仍然留着。
「名山大川,无处不可去,不知大人想去何处?」是那个叫水霁的男子。这男子听声音很是苍老,仿佛久经世事,看惯风雨。
墨寒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强,能够随心所欲,维护玄龙王一生,如今目盲身残,才知在龙宫岛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明知会被高阶弟子随意拆散,仍然私下里结为爱侣。
困顿时的确是最脆弱的时候,当他被眼前这个人抱住时,心里竟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阁下是玄姓还是墨姓?」若是姓玄,在没有玄蛟的时候便由玄字最高阶的弟子居首,若是姓墨,他便应该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此人说话时,无意间泄露过多的张狂,也该由人管教了。
水霁像是愣了一会儿,才道:「在下一直在中原做事,所以大人不识,在中原用惯了这个身分,还没有被赐名。」
墨寒沉默一阵,他自然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龙宫岛买卖货物多年,在中原岂能没有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为眼线?这人能自由出入府中,恐怕是大家族的弟子,并且和玄龙王的关系不远。「你既然没有赐名,便不能算龙宫岛弟子,不应叫我大人。」
「在下听龙王提起阁下时,便是这么称呼的,还以为这是龙宫岛的风俗习惯。」
龙王和紫蛟之间到底是有多生分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时以「大人」相称。「原来是水公子。」他默然片刻,说道,「水公子可以不必把在下抱得那么紧。」
这人沉默了片刻,说道:「如果我是玄龙王,是不是就可以抱了?」
墨寒的声音却是平平地道:「在下身为龙王下属,不能和外人接触过密,还请水公子见谅。」
水霁冷哼了一声,却还是依言将他放了下来。
墨寒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疑惑:「阁下的脾气似乎不小,能和龙王相处得来么?」
「为何不能?」
「龙王心眼小,不会喜欢别人和他斗气。」
「哼。」
「你冒雨将我带出来,却不知带我去何处?」
「我说过了,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这墨寒当面说他心眼小,他心里很是不舒服,但又无法反驳。玄龙天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
墨寒听得出他声音里有些不耐烦,顿了片刻,才小声道:「我想回玄龙岛。」
他从小就在玄龙岛长大,很少离开,这两个月在中原,已让他很是不惯。何况狐死首丘,死前总要回到最初的地方去。
玄龙王一听,不由怔住,过了许久才道:「龙宫岛暂且不能去,现在海上风浪大,很是危险。我们沿着海岸一路向北,到港口就停下来补充粮食和水。」
「我们?」墨寒有些奇怪,「龙王和慕公子也在船上么?」
听他提到慕天恩,玄龙王这才发现,那心心念念惦记的世家公子竟被自己忘到了脑後,不由很是汗颜。
他实在没多余的精力顾及两个人,可是让他抛下这个男子,让他自生自灭,他又做不到。
对慕天恩费了这么多苦心,临到嘴里了却又不吃,怎么说都觉得不值,甚至这个人还因此付出了一双眼睛。想到这一点,他就想直接质问他怎么这么蠢,简直蠢得无可救药,若是他瞎掉了,慕天恩也救不回来,岂不是枉费?
龙宫岛上待他好的不是没有,可是几乎每个人都只是想在他身上索取身分、地位、钱财,有的还愚不可及地想得到他的感情。他连他自己怎么来的都懵懵懂懂,哪里知道什么感情?
不过都是风月而已。
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留连花丛,遇到喜欢的多留几天,而慕天恩的美好让他几乎忘了自己的身分,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富家子弟,能和慕天恩过一辈子。
知道他眼睛受伤时还觉得这个人是多事,想不顾一切地摆脱他,但那个扶着门扉的身影注视着自己,那么安静而寂寞的表情,却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如果自己远走天涯的话,他也不会出声挽留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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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的事,我怎么知道。」他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见他神色黯然,便忍不住想将他抱在怀中,只可惜自己此时的身分实在不宜。
原本是想着更亲近他一些,没想到却是把自己推得更远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表明身分。
他思量再三,决定先行告辞,换个身分回来,却见他舔了舔唇,便问道:「你饿么?我让人带了些吃食,有红烧排骨,盐件儿,小笼包子,还有糖炒栗子,热气腾腾的,现在吃正好。」
墨寒原本只是有些口渴,但被他说得食指大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盐件儿是什么?」
玄龙王便从马车中下来,到後面一辆载物的马车中拿了个包裹过来,里面尽是吃食。他翻了翻,挑出一个纸包,说道:「是苏杭一带有名的美食,肉色鲜红,看起来也不油腻,你尝一块罢,我喂你。」他用手捻起一块。
墨寒身上没力气,又看不到,很是不便,只好让他喂自己。
一张口含住菜时,却发现自己含住的不是筷尖,反而像是对方的指尖,而且被含住时,对方的反应不是收回去,而是想要探入得更深一些。
饶是食物精美,远胜于龙宫岛上长年累月的鱼肉,他也索然无味,只觉这人很是孟浪,实是令人不快,皱眉说道:「水公子,你若是要将在下当成猫狗一般逗弄,便请离开。」
玄龙王被他含住指尖时,只觉得指尖酥麻,令他色魂授与,无法回转心神,听得他怒斥自己,不由顿住,过了半晌才道:「筷子没找着,雨又下得大了些,不好回去拿,有所唐突之处,还请勿怪罪。」
刚才他是下意识的动作,只觉得舌尖被他舔到时,情欲被他挑起,只想更深入他一些,甚至想狠狠地进入他,让他的身体在自己身下呻吟婉转。
墨寒听到他诚心诚意的回答,便以为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些,便沉默不答。
玄龙王看他生气的样子,竟是说不出的心动,只想在他鼻尖吻上一吻,低下头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拢心神。
随即玄龙王又喂他吃了两块排骨,看着他舌尖小心地舔着嘴唇上的酱汁,像是意犹未尽,心中便如同猫爪似的痒痒,只愿化身为一块排骨,被他舌尖舔过一遍。
「好好吃。」他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低声道,「有水么?」
玄龙王拿了水囊,喂他喝了些水,发现他不再进食後,不由很是失望。
他吃饭的样子完全不如慕天恩优雅斯文,可是那种谨慎对待,仿佛世上最後一块肉的神情,令玄龙王也起了食欲,只想将他推倒在马车里,扒光衣服,将他从头到尾地吃一遍。
墨寒发现对方很是安静,还以为是自己的怒斥让他受到了打击,便道:「水公子如此温柔体贴,令在下不胜感激。」
「怎么?」
「若不是水公子带了吃食,只怕在下要挨饿了。」
这两个月在龙江口,玄龙王带着慕天恩和不少三阶弟子去酒楼吃饭,对龙江口的各处的美食早已了若指掌,却从没带过他去。
墨蛟的身分其实是他另一层含义上的侍妾,唯一和别的侍妾不同的是,这个侍妾手握大权,并且还要做事。然而……来中原一趟,别的弟子都满载而归,他却几乎连门也没出过。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一身衣裳,还是别的弟子顺道帮他带的,而且略大了些,不太合身。
他哑着嗓子道:「你若喜欢,我以後带你到苏杭去吃。」
墨寒轻笑道:「多谢水公子好意,水公子也知道,在下这次离开,想必不能再入中原。」
玄龙王一怔之下,才知他说的是仅剩不到两个月的命。那天他跟随黄先生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脑海中立时一片空白,出了门就逼问黄衍,才知自己的精液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他等死。
当时他劈头盖脸骂了黄衍一顿,黄衍便建议他去求黄龙王,黄龙王用药如神,这玄龙珠又是他亲自炼制,想必会想得出解救之法。
玄龙王当下再不迟疑,立时便要带人出门。雨虽然下个不停,但总不至于没完没了下去,趁着风浪小时开船,总有到的一天。
墨寒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又昏睡过去,玄龙王心中更是难过,看他甚是疲倦,也不敢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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