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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玄龙玦》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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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衍以试毒为借口,轻易取到了慕天恩的鲜血为药引,据说当时玄龙王心痛莫名,恨不能以身取代。
墨寒一笑置之,让黄衍务必保守这个秘密,以免玄龙王多疑,黄衍只顾着证那替命蛊的猜测,自然满口答应。
这世上俊美出尘的人物并不多,慕天恩无疑算是其中一个,他毫不怀疑慕天恩能牢牢吸引玄龙王的目光。玄龙王会在他身上这么有耐心,自然会呵护备至。
他担心自己失明後许多事不能做了,于是写了一封书信,随船送去黄龙岛,说是自己重病在身,无法处理玄龙岛上的事,还请黄龙王另作安排。
服下药汁後,便觉得昏昏沉沉的,很是困倦,于是闭上眼睛,渐渐不省人事。
醒过来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他心下一惊,强忍着没有让人掌灯,慢慢扶着坐了起来。
「大人,还能看得到么?」是黄衍的声音。
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发现眼前并不是完全一片黑暗,有些微的亮光,像是一点红色的星芒,在眼前飘浮。
「是点了蜡烛么?能看到一点光。」
「是,老朽是点了蜡烛。」黄衍叹了一口气,「还想用了这么多药,至少不会让毒性入眼,以为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些,看来终究是不成。」
他看向黄衍说话的方向,依稀能凭借天光在眼前勾勒出他的影子,却终究是模模糊糊的,看久了还觉得眼睛酸涩,双目不断地涌出眼泪。
「大人不可费力视物,先敷一些药缓解疼痛罢。」黄衍说完,让他闭上眼睛,在他眼帘上敷上药膏,蒙上黑布。
「以後还会好转么?」他尽力让声音显得轻快一些。
「大人好好养病,总有一天会好转的。」黄衍柔声说道。
墨寒微微一笑:「看来眼睛一瞎,果然是什么都做不成了,连先生也来骗我。」
「大人双目中的光华,比以往更甚,想必是药物和毒性剌激之故,以後一定要万分注意,若是流泪过多,只怕连这一点影子也看不到了。」黄衍终究是说了实话。
墨寒却有些漫不经心,他只不过剩下四个月的「以後」了,实在不必如此紧张。
眼睛上的药膏很是清凉,让他缓解了稍许干涩的痛楚,又躺了不知多久,却被人推醒过来。
「你蒙着眼睛作甚?难道还想假扮慕天恩么?」
玄龙王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眼前仍然一片漆黑,但眼睛上的布已被人摘下。
「人家慕天恩都没蒙着布,你蒙什么?是想故意剌激我他是残疾么?你放心,他就是个残疾也好过你万倍!」
玄龙王似乎忘记了,若是想假扮成慕天恩,自然是不想被他看出来,又怎么能剌激到他?
玄龙王向来如此多疑,也实是令他无可奈何。
没看到有烛火光芒,想必此时是白天,便朝着玄龙王的方向道:「大白天的,龙王来此何事?不会是找属下翻云覆雨罢?」
玄龙王只觉得今天的「慕天恩」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他看来,这两人是极为相似的,在抱着墨寒时,他
甚至要自己不断地在心里重复「这个人不是慕天恩」这句话,才能忍住不对他产生过多的怜惜。
即便如此,在和慕天恩在一起时,他仍然会有些错觉,想着颠龙倒凤时对方娇喘在自己怀中的样子,脑海中便会出现拥抱墨寒时的情景,令他几乎错乱,几次对着慕天恩都险些发作。
唯一的不同想必就是慕天恩盲了双目,而墨寒并没有。
他的双目还有神釆,他方才目光流转,缓慢而迷离,竟像是流情万种,让他心中一悸。
不错,就是眼睛。
玄龙王出神地看着墨寒,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将头转过了一旁:「你少蹬鼻子上脸了,我是来找黄先生的,他怎么不在你这里?」
「你找他作甚?」墨寒笑吟吟地,将下巴微微抬起,仰视着看向玄龙王,浑然不知这般的目光和这样的微笑会是怎样地傲然,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诱惑。
「我听说,黄先生在给慕公子治病,想必他现在在慕公子那里罢。」
「他看了好几天了,每次问他都说也许可以治,也许不可以,也不知是真会治还是假的。」玄龙王皱紧眉心,不经意地泄露了自己的焦急,「小慕不像你这么随便,他一直不许我碰他,还说想亲眼看看我的样子,我实在等不及想要他早点看到我……」
墨寒只觉得两耳轰鸣,呆滞在当地,半晌作不得声。
他早知玄龙王对慕天恩情深一片,却没想到竟会情深到舍不得碰他……自己从一开始假扮成不同的人,却从未得到这种待遇,反而被他说成是随便的人。童子之身坏在他手上,却被他当成是风月场的熟手。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来寻自己的原因——他并不是担忧自己毒发身亡才抱自己,只不过在慕天恩身上起了欲火,而自己却慕天恩如此相像罢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朦胧的影子,只觉得眼睛酸涩,恍惚中泪下如雨。
「哭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玄龙王嘲笑。
「这两天患了眼疾,会迎风流泪。找了黄先生看过,给我用了药的,对了,我那布条上有药膏,不知在何处?」
玄龙王看到他双目紧闭,朝着自己伸手讨要布条,原本还想嘲讽几句,但是看到他面颊上的泪痕,心中便有几分不忍,低头一看,黑布被自己扔在地上,沾了药膏的地方落了灰,已是脏了。
他微一犹豫,将黑布捡起,迟疑地放到他手心里,却见他紧闭双目,似乎是不想流下更多的眼泪,只是用手触摸着布条的正反面,慢慢蒙到了眼睛上,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上面的灰。
玄龙王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但他既然蒙上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想提醒他那是脏的,但又说不出口,只想着他刚才目光莹莹地看着他,几乎让他感到瞬间的窒息。
不愧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即使是讨厌的人顶着他的相貌,自己也会感到心动。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吻上了他的唇。
对方像是碰到了毒蛇一般,往後缩了回去,用手背捂住了嘴唇。
玄龙王强行按下心中的酥麻感觉,冷笑道:「又抱又亲这么多次了,现在才装处子是不是太晚了?算起来毒发的时间要到了罢,反正都要应付,早点做了早点结束,我还要回去看慕公子的。」
墨寒听他说得无情,下意识地抗拒起来,但他目不能视物,很快被玄龙王按倒在褥子上,脚踝被握住,往自己胸口压来。
他不断地用脚去踢他,却觉得脚踝忽然之间疼痛之极,像是被玄龙王用分筋错骨的手法拧了一下,登时浑身都是冷汗,下体猛然一阵剧痛,已被他硕大的性器捅了进来。
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场性事,却是不知玄龙王怎么会硬得这么快。以前还会无聊地调几句情,胡乱伸手摸了他的身子几下就当是爱抚,现在都用不着了。
失明过後身体的感觉更是明显,痛觉的神经便如绷紧的琴弦,稍稍一拨动就会震颤不止。
那么喜欢……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带给他的痛楚竟会这么深。
他无助地往後移动着,但下体被进入的地方却是无法从他的性器中脱出,每一次往後的移动,就像要被他的分身带出穴壁紧紧包裹的媚肉。
仿佛中箭的野兽,拖着箭伤,在泥地里一步步的爬行。
很快就感觉到手指触摸到了木板墙,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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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柴房很是简陋,只用木板钉成,再用草垛子盖在屋顶上,若是用力过猛,只怕连墙都要被推倒一片。
他登时不敢再动,只能仰着脸朝着玄龙王的方向,喘息着哀求:「属下……属下今日身体不适,能不能等明天再说?好像明天才毒发吧?」
「今天都十月十九了,再拖你是想死吗?」玄龙王很是不耐,开始抽动起下体那硕大的肉棒。
因不能碰慕天恩,他便只好找别的弟子发泄,可是一直在慕天恩身旁,他也不好意思当着慕天恩的面和别的弟子拉拉扯扯,倒是忍了很久。
发现私下和墨寒做的时候才能尽兴,他就常常来寻找他了,没想到让他的下体成了习惯,一看到他就有点情不自禁,下体胀大得隐隐作痛,迫不及待地就要挤了进来。
看到墨寒痛苦的表情,玄龙王嘟哝了一声,动作变得小心了些,双手托起他的腰时,似乎感到这个躯体轻得像是一根飘浮的羽毛,没有半点重量,和慕天恩几乎一模一样的俊美面孔上留着的泪痕不停地剌激他的罪恶感。
「怎么不出声了,你以前不是骚得够劲的吗?」玄龙王很是不满。
「属下……放荡不堪,让龙王见笑了。」他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强忍着疼痛,说完後紧闭嘴巴,再也不吭一声,只有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
他以前听说作为主动的一方很是喜欢被动的那方呻吟,那是对对方最好的赞美,特别是假扮过的人当中不是内媚的青龙王妾侍,妖媚的黄龙主婢女,就是刚烈的新进弟子,实在没有一个在房事上会害羞带怯的,谁知竟会因此被玄龙王嫌弃。
「看不出你这么小气,说你几句你就记仇。」玄龙王不喜欢他这种表情,只想着再听听他的声音,就算只是喘息也好,但看他的态度是断然不会答应的了,自然也不会求他,便也不发一言,只管抱着他抽送着自己的欲望。
彼此间性事的静默早在半个月前就已开始,但玄龙王却觉得很是不惯,总觉得蒙着双目的墨寒又不说话,心思早就不知放到何处了,心下很是不忿,想将他的蒙住双眼的黑巾摘下,让他好好看着这场性事,看着他是怎么被自己操弄的,但想到他刚才不断流泪的场景,竟有些不忍心。
也不知是何时结束的这场云雨,玄龙王将自己的性器从他的身体里拔出,带出一阵热流。身下的男子仍然保持着双腿大张的姿势,将自己的下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
柔软的粉色小穴仍然在蠕动着,像是舍不得和粗大的性器分离,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摸一摸。
粉嫩的地方禁受了长时间的摧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像是轻轻用指甲一划就能划破,让玄龙王有些惭愧。
「龙王若是没什么事,属下要歇息了。」他的声音很是破碎,像是情绪不稳。
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敢给他下逐客令,这个下属当真胆子太大,但是看到他下体被蹂躏过後的样子凄惨得令人不忍直视,玄龙王决定好心地暂时放过他,但还是要警告几句:「无论什么人做错了事,都要受到惩罚,这也是你触犯了我的下场。既然敢冒认,就要做好准备承担。」
墨寒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但双唇紧抿,显然不打算再理他。他哼了一声,整了衣裳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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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愤出了门,弟子只在远远的地方守卫,不敢近前。他才想起来是说找墨蛟大人有要事商议的,此时自然没人敢来,但自己离开後若是有人进柴房一看,自然看到了墨寒的样子。到时自然有人猜到了是龙王临幸了墨蛟大人。
十二紫蛟承欢雨露乃是寻常事,除了年纪太大或是相貌寻常的例外。若是被人知道玄龙王竟然三番四次地找了墨蛟来泄欲,怕是要笑掉那帮长虫的大牙。
可若是去而复返,多半又要看到墨蛟那张拉长的脸。从来都是被这人侍奉尊崇,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人竟然会给他气受,这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体验,让他气恼之下又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拂之不去。
门还半开着没有合拢,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却见他靠着墙坐着,下半身用褥子盖住,仿佛很是疲倦,但下巴微微抬起,神情很是迷惘,可惜眼睛蒙住,看不到他所有的表情。
多半是自己想要慕天恩复明想得快失心疯了,所以才让自己在他身上看到那双恍如波光眼睛罢,毕竟玄龙珠的功效是让自己看到心中爱恋的人。
但若是爱恋的是一个凭空捏造的人呢?只怕也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罢?
玄龙王胡思乱想了一阵,自己也觉得很是可笑。从未见过的人,要让自己掏心掏肺地深情厚爱,自然也是空谈。他心爱的人必然是世上绝伦的美貌动人,让人爱怜不已,绝不会是一个臆想出来的人儿。
站得久了,怕是会被他看到,何况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寻人,并不是为了多生事端。他到此时才想起慕天恩,不由怔了一怔。二哥、三哥向来笑他没有定力,朝三暮四,他又何尝不想寻一个知心的伴侣过此一生?只是相处得久了,总是忍不住疑心,想要认真对待的这个人并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
如今总算遇到慕天恩了,慕天恩也对他有心动的意思,甚至主动提出,若是能看到他的脸就好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因为相貌俊美而沾沾自喜,他若是能看到自己时,必然会死心塌地的了。
他越想越是心怀激荡,离开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墨寒松了一口气。方才玄龙王去而复返,让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惹恼了他。都说五位龙王喜怒无常,又以玄龙王为甚,他也深以为然。自己瞎了的事万万不可让他知道,否则他又要以为自己使了苦肉计,想让他临幸自己。
龙宫岛上争权夺势的比比皆是,故意摔倒受伤以求别人怜惜的,并不少见。虽然没有像他这样拿命来折腾的,但在玄龙王看来,这两者之间想必也差不多,估计还要骂他一句「丑人多作怪」吧。
其实经历了这一次,他的心更冷了些,反正都是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何必还要求他垂怜,在死之前让他更厌恶自己?
能坚持到哪一天就哪一天罢,实在不成,也没有办法。只是在此之前,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盲了双目,还是为了他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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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後,黄衍来看他时,在他手腕处割了一刀,取走他身上的一杯血,拿去救治慕天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中毒只是刹那,但要治伤却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听黄衍回来说,血和汤药熬成了一碗,让慕天恩服下,片刻後,他疼得大叫,汗如雨下,也亏得玄龙王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柔声安慰,这才熬得过来。
然而眼睛仍然不能视物。黄衍也是没什么把握,只说要连续服药三天,再切脉换药,才能断言恢复到几成。
玄龙王大为生气,摔了不少东西。
墨寒听後,便知玄龙王是忧虑于心,让弟子们多宽慰他一些,有烦心事不要闹到他那里去。谁知还是有意外发生了。
龙江口是中原出海的港口之一,从各地运往龙宫岛的「货物」有很大一部分会经行此地,便有新到的一队蟒部弟子带着去往龙宫岛,谁知正好遇到了玄龙王,玄龙王嫌这批货物过于粗劣,大发了一顿脾气,迁怒到审视的弟子身上。
玄情、墨语这两人年岁尚小,被他一吓登时哭了出来,便说是因为墨蛟大人在,按照岛规是由墨蛟大人选人,谁知墨蛟大人这段时间什么也不管了,还让他们俩看着办。
这两人还没被人仔细调教过,还以为当真出了错,不知是玄龙王找的借口迁怒,当下便推脱到墨蛟大人身上。
玄龙王怒气盛极,当下直往柴房而来,一脚便踹开了大门,冷冷地道:「墨蛟,你好大的胆子!随口说自己病了,就可以不用做事了么?玄龙岛白养你这么多年吗?」
黑衣的男子跪坐在床上,仍然蒙着双目,听着附近极大的动静,他却仍然安静地坐着,只缓缓道:「龙王恕罪,在下身体不适,所以才让两位弟子代劳……」
「你不必再推诿了,岛规说了高阶弟子可以将事情交给低阶弟子,但若办错了事,却由自身承担,你自己说,是也不是?」
墨寒苦笑了一下:「不知他们做错了什么事?」那两个小弟子他是见过的,胆子不大,绝不敢冒犯玄龙王,实在冒犯了,也只能算自己倒霉。
「那么丑的人,你都敢让他们往岛上送?你是瞎了吗,难道看不到?」
虽然玄龙王知道他是犯了迎风流泪的眼疾,但他却不可在此时提醒玄龙王,只得小心翼翼地道:「缧绒之人,难免狼狈一些,上了岛後调教一番就会好了。这几年送上岛的货物比往年是差一些,可是世上的美人总不能是年年都有的,过个几年或许能发掘到一些美人胚子……」
「放屁!你的意思是中原的美人都被岛上搜罗干净了?那慕家长公子呢,他长了二十五年,你们怎么没发现他?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照岛规应该怎么处理,你说!」
「……应罚二十鞭。」
玄龙王冷笑一声,当下让人取了一支黑色皮鞭来,看到他跪坐的姿态不如刚才那么平静淡定,像是颇为畏惧,当下手轻轻一抖,鞭子就打到了他胸口处,玄色衣裳登时开裂,在双乳之间划过了一道红痕。
他手势看着很轻,其实下了毒手,一鞭过去,皮肤都裂了开来,渗出鲜红的血,自然是疼痛异常,只听到他喘息似地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猝不及防,立时由高转低,压了下去,只听得到喘息声也低了,但这一声是如此的妖媚,几乎让他立时就有了感觉。
他身体蜷缩了一些,甚至微微颤抖,裂开的衣裳毫不掩饰地露出胸口上粉色的两点,娇嫩得让人忍不住想揉捏一番。
随玄龙王前来的还有别的弟子,然而别人都没什么异样神情,只道是墨蛟故意勾引自己,当下毫不迟疑,刷刷几鞭抽完,冷冷地道:「我若是你,早就自惭而死了,还忍辱偷生作甚?」
他随手将鞭子扔到地上,对其余弟子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让墨蛟大人在这里好好反省几天,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当了个墨蛟就真以为自己有了化龙的能耐,殊不知凡夫俗物,登不了大雅之堂,徒然惹人发笑罢了!」
他冷冷说完,当即摔门而去。
众弟子看到玄龙王发作,自然是不敢上前扶墨寒,唯恐又激怒了玄龙王,当下纷纷出了门。
墨寒躺在地上,身上内外都疼得令他抽搐,他猛然将面上的黑巾扯下,眼前仍是漆黑一团,心中混乱,更感觉眼前的黑影仿佛恶鬼飘浮在眼前,耳中不断地轰鸣作响,尽是玄龙王方才的话语。
「我若是你,早就自惭死了……」
对主上竭尽忠诚,却只能换来这一句话,当真不如死了的好。何况苟延残喘,也只是浪费别人的光阴。
这一生的悲剧只因一厢情愿的欺骗而起,自然由自己亲手了结。他卑劣的爱恋,从未出口却已被主上悉然而知,更显得自己可笑可怜。
这世上爱恋他的人想必如恒河沙数,又怎知不会另有一个人,比自己更爱他?
比自己更爱他的人,定然会有的,只是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了罢。只希望慕天恩成为那个人,可以更长时间地留在他身边,那么自己就可以当成是,仍然在用同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即使……再也不能看到。
他的右手颤抖地抚摸上了左手手腕,慕天恩的左手想必也有同一道伤痕,只是是在三天前割的,想必早已愈合。
他摸索着解开了绑住伤口的布条,去掉上面的药膏,扒挖着伤口,试图枢断自己手腕上的血管——身上没有兵刃,他也摸索不到可以自戕的器物,这的确是最快的方法。
手腕的疼痛完全及不上身上的鞭伤,甚至因为流血而缓解了疼痛。
听到血流的声音在黑暗中潺潺地流着,他忽然想到了玄龙岛上的寒潭。
潭水终年冰冷,上面氤氲着一层水雾。他从前没有资格见得龙王天颜,又听说龙王喜欢游水,所以时常路过寒潭,想着那在传闻中俊美更胜女子的玄龙王出现在满是云雾的寒潭时,必然如仙子降世一般,令人心折,可惜一直没有见过。
後来在海上见到了,却是战战兢兢地,唯恐被他看出。终于被他识破身分时,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再也不必骗他了,也不必假冒他人,用别人的身分来爱他。
只是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感受是忧惧多于快活,并没有好好体会过被他怜惜的感觉。
即使那是偷来的怜惜,他也想紧握在掌中,就此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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