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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书籍名:《锁情牵》    作者: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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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服侍北堂曜日躺好,司耀辉也将自己收拾干净,匆匆熄了灯火,爬上榻在他身边躺下。
  他心里有些奇怪。下午时给北堂曜日把脉,发觉他的锁情牵好像有发作过的迹象,但自己明明给了他压制情丝牵绊的解药,为何还会有药性残余的迹象?
  司耀辉心下担忧,本想晚上问问他,谁知还没来得及说,北堂曜日便睡了过去。此时也不舍得唤醒他,只好将问题压在心底。
  不过这个问题他并没有疑惑很久,很快便有了答案。
  半夜他是被北堂曜日粗重的喘息声惊醒的。睁眼一看,发觉北堂曜日浑身是汗,紧闭双眼,面色潮红,在床上不安地来回扭动。
  司耀辉骇了一跳,慌忙唤道:「曜日!曜日,你怎麽了?」说著伸手去探他的脉,谁知指尖刚刚碰触到他的肌肤,便被他反手用力握住。
  司耀辉吃了一惊,抬眼便看见北堂曜日的双眸在黑暗中幽亮得犹如一汪深泉,又好似隐藏在深泉底处的妖兽,闪烁著骇人的光芒。
  他心中一个哆嗦,只觉好似什麽时候见过他这个神情,但是记忆太过久远,一时想不起来。
  「曜日你放手,让我给你诊……」
  他话还没说完,北堂曜日忽然猛地扑了过来,压在他身上,好像野兽一样用力而疯狂地噬吻著他的双唇。
  司耀辉被他蹂躏得一时脑袋发懵,还没明白过来怎麽回事,就听见「嘶──」的一声,身上一凉,已被扯碎了衣衫。
  「唔……曜日?」
  司耀辉躲开他的双唇,低声惊叫:「你在做什麽?住手!住手!小心伤到孩子!」黑暗中他都可以感觉到曜日隆起的腹部压在自己身上,吓得他心惊胆跳。
  北堂曜日听到「孩子」二字,猛然浑身一震,似乎恢复些神智,紧紧压著他僵而不动,大口大口地喘息。
  「曜日……你怎麽了?我、我帮你诊诊脉。」司耀辉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地道。
  他终於想起北堂曜日刚才的眼神是什麽时候见过了。正是十年前他第一次给北堂曜日下春药诱惑他与自己欢好时,北堂曜日被药性所迷而露出的癫狂神态。
  司耀辉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因为是他初次动手,没有经验,心里又十分忐忑,结果药量没有把握好,下得过量,差点没让北堂曜日与自己一起被欲火燃烧殆尽。
  当时北堂曜日便是刚才那副神情,眼睛明明幽黑如深泉,却又在深泉底处燃烧著火种。
  「曜日,你没有服我给你的解药麽?」
  司耀辉趁著他与药性抵抗时,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脉,发现他此时气血翻涌情欲高涨,正是情丝牵绊发动的症状。
  他居然没服解药?难怪脉象那麽奇怪,原来他确实已经发作过了。也不知前几日那次是怎麽熬过来的。
  司耀辉不禁又气又急,质问道:「为什麽不服解药?」
  北堂曜日趴在他身上,艰难地抵抗著体内翻涌的气息和身上燥热的情欲,闻言喘著粗气吃力地道:「那药……对孩子……不好。」
  「你、你好胡涂!」司耀辉气得推开他,在黑暗中摸索道:「你把解药放哪儿了?快!快服一粒!」
  北堂曜日难受的蜷缩起身体,神智半昏半醒:「药我已经扔了……我不会服的……」
  「什麽?」司耀辉大惊:「你扔了?你、你……」
  他急得团团转。即使他的制药之术名闻天下,但此时没有解药,也是束手无策。
  「咳咳……噗──」
  忽然北堂曜日低咳几声,喷出一口鲜血。
  气血翻涌不是常人可以抵抗的,即使北堂曜日明月神功极为深厚,也仍然让他难以忍受。且身下勃发的欲望,对身怀六甲的人来说异常敏感,简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只片刻工夫,他已全身湿透了两层汗。
  司耀辉见他竟然咳血,只觉心脏一紧,几乎爆裂了。
  他苍白著脸,想到不用解药的那个办法。可是……曜日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啊!
  他急得满头大汗,却见北堂曜日脸涨得通红,再次气息不稳起来。
  这样硬熬下去,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司耀辉下定决心,扑过去边动手边道:「曜日,不要忍著,我来帮你。」
  脱衣服也许不是司耀辉最擅长的。但是脱北堂曜日的衣服,他一定是最擅长的。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将北堂曜日身上碍事的层层衣服扒了下来,又快速地褪下自己的裤子,爬到他身上。
  「曜日……曜日……」
  司耀辉一边低声唤著,一边从衣服里胡乱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些液体抹到自己後穴。
  「辉儿、辉儿……」
  北堂曜日已经意乱情迷,燥热紊乱的身体渐渐控制不住,而他心爱的辉儿正坐在他身上,做著煽情的动作,再也忍耐不住,急切地按住他的臀部想要挺进去。
  「慢点!我来,小心你的肚子。」司耀辉吓了一跳,匆匆开拓自己的後穴,分开双腿跪在北堂曜日身上,想对著他挺立的分身坐下去。然而脱了衣服才发觉,北堂曜日八个月的肚子其实已经很大了。如果这个姿势做爱,激烈起来只怕会撞到他腹中的胎儿。
  「呃……」北堂曜日难以忍受地皱紧眉头,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住床头的立柱。
  上次锁情牵发作时,他便是这样强迫自己,将真气全部护住腹中的胎儿,硬熬了一夜过去的。第二天天亮时他浑身虚脱,因为担心自己昏迷後真气会散开,让药性伤到孩子,所以一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这种气血翻涌且情欲大动的滋味,实非常人所能忍。北堂曜日本以为那次过去便不会再发作了,谁知今夜竟再次来袭。他不知与司耀辉欢好也能解锁情之困,刚才被药性所迷差点情不自禁,现在醒悟过来,反不敢再有所动作。
  「曜日,可以了,来吧。」司耀辉掰开他的手,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嘴。
  北堂曜日神智有些昏聩,喃喃道:「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抱我……曜日,快抱我……」
  司耀辉向後仰起,双手在两侧支撑住自己,采取了一个对北堂曜日来说最省力的姿势,扶著他的分身缓缓坐了下去。
  北堂曜日理智终於崩溃,再也克制不住,钳制住他的纤腰,抬起粗重的腰肢律动起来。
  司耀辉按住他,主动摆动著自己的腰肢:「你别动,我来!」
  他向後仰跪著,大力律动,急切地收缩著自己的後穴,希望尽快为北堂曜日解开药性。
  司耀辉在性欲方面其实有些障碍,很难冲动起来,何况眼前的情形让他满心都担忧著曜日的情形,也无暇顾及自己的欲望。但北堂曜日似乎还觉得有些不满足,双手隔著肚子扶著他的腰,随著他的每次下坐而抬起自己粗重的身子。
  胎儿初时受到药性惊扰,似乎有些不悦,後来北堂曜日用全部真气护住了它,小东西就安静了下去,对父亲忍受的巨大折磨没有丝毫察觉,但此时又被两位父亲的「运动」惊醒,在里面动了动。
  司耀辉一直密切地注意著北堂曜日的反应,忽然见他的肚子极为明显地蠕动了两下,不由微微一惊:「曜日,你有没有觉得怎麽样?」
  谁知北堂曜日却充耳不闻,突然大力一翻身,竟将司耀辉掀倒,按在了身下。
  司耀辉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北堂曜日已经坐了起来,钳住他的臀部猛力冲击。
  「嗯、啊……慢、慢点……小心孩子……」
  司耀辉四肢著床趴在那里,被突然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狼狈地用手支撑住自己,头顶几次撞到床头。
  北堂曜日扶著肚子,根本不顾自己笨拙的身体。
  粗鲁的对待和激烈的欢爱让司耀辉的情欲渐渐高涨起来,慢慢忘了反抗,陷入了情欲的泥沼。
  「哈、哈……」
  「曜日……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曜日终於低吼了一声,射了出来。
  司耀辉也低叫一声。二人皆无力地侧倒在床上,身上一阵虚脱。
  司耀辉自己还没释放,这时空出手来抚慰自己,脑子还有些昏沈,隐隐觉得好像忘了什麽。
  他刚将自己弄得出来,摸索著床头有没有什麽帕子之物擦拭一下,突然背後一沈,身後之人竟又翻身而起,再次将灼热胀大的分身插进他尚未完全收拢的後穴里。
  司耀辉心中一惊,没想到锁情牵的药性这麽大。他回头想看一眼北堂曜日,可又被他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曜、曜日……你、你……孩子……」司耀辉终於想起刚才忘记什麽事了。
  曜日的肚子那麽大了,一定很沈重,这麽激烈的动作,孩子……
  可是北堂曜日情欲高涨,一旦冲破禁制的关头,药性泛滥,便难以控制,只是粗重地喘著气不停地律动。
  白色的液体沿著司耀辉白皙的大腿缓缓溢出,随著二人的动作,结合之处发出「啪啪」之声,内帐里弥漫著浓重的淫靡气氛。
  司耀辉一边享受著这久违的欢好,一边心中暗暗叫苦,祈祷孩子不要出什麽意外。
  他下意识地呻吟著,身体已经被情欲征服。身上的内衣被汗渍湿透,裸露的肌肤在昏暗的夜里竟荧出一抹皙白的微光。
  北堂曜日的药性还未完全解除,意识被最原始的欲望掳获。只是这原始的律动对他现在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一手无意识地扶著自己的後腰,支撑腹部的重量,一手揉捏著司耀辉圆翘的臀部。
  感觉到手中肌肤的柔腻,他又不满足地撩开对方的上衣,露出背脊上那隐藏的狰狞的伤疤。
  那疤痕让北堂曜日略略清醒了一瞬。他心中微痛,眸中闪过怜惜的光芒,想要俯身吻吻那优美却丑陋的背脊,却被自己隆起的腹部所阻。
  他皱了皱眉,放弃弯腰的冲动,继续从後面抱著司耀辉运动。
  当第二次释放之後,体内的气血翻涌压了下去,北堂曜日扶著肚子慢慢倒回床上,这次终於略略恢复了神智。
  「曜日,你有没有好点?」
  司耀辉歇了一会儿,艰难地翻过身,双腿间随著北堂曜日刚才的撤出慢慢涌出黏稠微腥的液体,弄得他十分不舒服。
  北堂曜日闭著眼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腹部来回揉抚。
  司耀辉心中大是担忧,拉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好在欢好了两次,药性终於解得差不多了。
  他又往下爬了爬,贴到北堂曜日的肚子上,在黑暗中听了听胎儿的动静。
  许是今夜动作大了,胎儿在两位父亲狂热欢爱的後半程便闹了起来,不停地顶著北堂曜日的肚子。当时北堂曜日情欲高涨,意识被药性所迷,也不觉得多难受,现在消停下来,身体被情欲後的疲倦所笼罩,孩子的不安便分外明显起来。
  司耀辉顾不得自己被折腾了一夜的身体,赤裸著爬下床,在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摸出一瓶安胎药。
  这是他特意给北堂曜日准备的,连忙喂他服下一粒,心里安心了些。见二人身上都是情欲後的痕迹,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司耀辉甚是洁癖,这种情形也不好唤小厮进来服侍,便胡乱抹了抹身後溢出的液体,自己穿上衣服,偷偷摸摸出了帐,让人弄来盆热水,自己端了回来。
  北堂曜日正微微蜷缩地躺在榻上,还是司耀辉刚才离开时的姿势。因为药性刚解,且胎动过大,让他耗费了许多体力,此时竟难得的展现出几分虚弱。
  「曜日,我帮你擦擦。」
  「……不要点灯。」
  司耀辉动作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烛火。
  他知道曜日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此刻狼狈虚弱的模样,便听话地摸黑帮他擦拭干净。
  虽然屋内黑漆漆的一团,但司耀辉的动作却温柔仔细,事後又抽出床下脏污的床单藏了起来。
  他自己也收拾干净,终於清清爽爽地再度爬上床,蜷进北堂曜日的怀里。
  北堂曜日药性已解,服了安胎药後沈沈睡了过去。感觉一个体温微凉的身体缩进自己怀里,熟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轻轻抱住,抵著对方的头颅陷入梦乡。
  第二天他睁开眼时,竟已快到晌午。明媚的阳光撒进内帐,让他一时有些胡涂。
  帐内只有他一个人,撑著身子坐起来,看见身上新换的干净里衣,屋子里早已没有昨夜癫狂淫靡的痕迹。
  北堂曜日呆了片刻,赶紧起身换上戎装。
  弯腰套靴子的时候,感觉比往日吃力许多。不仅是昨夜的癫狂和日渐沈重的腹部阻碍了他的动作,连脚背也浮肿起来,靴子竟然感觉挤脚了。
  明明前几日还没有这麽厉害……
  北堂曜日心下叹息,孩子是越长越快了。只怕再有半个月就瞒不住了。
  他趁司耀辉此时不在,翻出秋叶原给他准备的那瓶延胎药。
  现在已经八个月了,可以服用了。
  北堂曜日望著那粒白色的药丸,心下有丝迟疑。他最近一直在考虑是否服用此药,原本打算如果能尽快攻下灵州的话就不需要了,但是现在的情形却似乎容不得他选择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北堂曜日没有时间再考虑,连忙仰头将药丸吞了下去。
  「啊,你起来了。」司耀辉喜孜孜地走进大帐,见北堂曜日正坐在桌边喝茶,道:「早上空腹喝茶不好,马上就用午膳了,等等再喝。」
  北堂曜日见他一身云绣腾龙袍,头束金冠,脚踩金靴,身披玄色镶红披风,问道:「你这是……」
  「刚才大队人马到了,我偷偷溜回去让郁将军他们迎了一趟。」
  北堂曜日注意到司耀辉从昨天开始一直自称「我」,而没用「朕」。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情计较这个,皱眉道:「御驾到了,你怎麽也不叫我一声?我身为主将竟然没有出去迎驾,这是多大的罪过。」
  「我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放心,郁将军精通为官之道,在那些官员面前为你遮掩好了。再说你昨日药性刚解,我还想你多休息两天呢。」
  北堂曜日想起那锁情的副作用,不由面目一黑:「这锁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司耀辉闻言一窒,呐呐道:「其实这锁情的全名应该叫﹃锁情牵﹄……」说著有些心虚地将那残留地药性解释了一遍。
  北堂曜日越听越是气恼,只觉火气大得控制不住,也忘了眼前人是皇帝,指著他怒道:「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原来还给我留了这麽一手!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锁在你身边一辈子才甘心?你当我是什麽!」
  司耀辉慌得连连道:「我不是有意的。谁知道你会将我给你准备的临时解药扔了呢。」
  「那解药对孩子不好,我怎麽会服用!」北堂曜日气结。
  司耀辉也知错:「曜日,我错了。我一定会制出完全的解药的,你放心。」
  他抓住北堂曜日的手,哀声道:「下次再发作,你千万别再硬忍了,这对身体不好。我真的很担心……」
  北堂曜日甩开他的手:「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司耀辉知他现在孕夫心情不佳,不敢惹他,乖乖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不放心,让人送来丰富的午膳讨他欢心。
  北堂曜日昨夜折腾了一夜,又累又饿,好在腹内的孩子安然无恙,用过午膳後心情平复了许多,便套上盔甲,持剑出了营帐。
  司耀辉听说他又去了前线,不由气得跳脚。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昨天刚刚解开药性,今日也不好好休养一下便又跑去战场。
  他气怒交集,可又没有办法,心知只有早日解决灵州之事,才能让北堂曜日安心回遥京去。
  他不再迟疑,立即命人找来郁将军,商议那日定下的计策。只是北堂曜日带兵多年,军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心腹,要背著他做这件事十分困难。
  司耀辉也知不可能完全瞒住北堂曜日,因此只求速决,先斩後奏!他的脾气一向任性,下定决心谁也阻止不住。
  半个月後,北堂曜日事先派出的部队已经绕过长堑,抵达了灵州侧後方的山谷,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以两面夹击,从前後方同时攻击,拿下灵州。
  这个计划虽然胜算大,但也极为冒险。可是北堂曜日拖不起,只有放手一搏。
  不过就在他准备进攻的这一天,灵州竟然打开城门,主动出兵了。
  这个浑蛋!
  北堂曜日领兵追入深山,心里大骂司耀辉。
  原来他竟以自己的帝王之尊做诱饵,亲自诱李参率兵出城,於长堑外十里处的山林中相遇,终於重击灵州主力。
  只是司耀辉小瞧了李参这名老谋深算的老将。李参在发现中计後立即领兵回城,却与郁飞卿布下的兵马相遇,再发现灵州後山的山谷又有人马与前方明军夹击攻城,顿时改变主意,决心背水一战,调转部队再次向司耀辉的方向冲来。
  司耀辉当时正在禁卫军的守护下立在山林峰顶,看著李参的人马在下方人仰马翻,心里正高兴一举攻破灵州城,谁知顷刻便见李参率领残余部队气势汹汹地向山顶扑来。
  禁卫军有五千,人数不少,对面又有郁将军的人马牵制。司耀辉本来十分有把握,可是他低估了李参的魄力和恨意,也低估了背水一战的士兵们的决绝战气。
  「陛下,叛军攻近,我们需立即撤离此处。」
  此处离主战场太远,司耀辉不清楚北堂曜日那边的情形,眼见叛军疯狗一样冲了过来,心知如果自己真被李参抓住了才得不偿失,为了别给曜日拖後腿,便道:「好,撤吧。」
  禁卫军护著司耀辉从山坡那边撤下,想绕过山林与郁将军会合。谁知突然从斜後方插入一队轻骑,迅如闪电般杀了过来。
  禁卫军长萧莫大惊:「是西厥骑兵!」
  司耀辉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山林里竟潜伏著这样一支人马,探子竟没有发现。
  「不要硬拼!撤!」司耀辉不与对方纠缠,只求最快冲出去。
  可是那队西厥骑兵人数不多,却十分剽悍,大约五百来人,竟生生将禁卫军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皇帝而来。
  为了吸引灵州的注意,司耀辉今日特别张扬地穿著明黄皇袍,真是想掩都掩不住。山林里山路复杂,人多马乱,最後他被心腹护著冲出重围,却被逼到了另一边方向,远离主战场,别无选择地扎进了山林小道。
  他这一被逼进山路,便和近卫与大队人马隔离开来。
  灵州被围困了近半年都没有攻下来,但一旦打破缺口,只用了两日工夫便被攻破。只是司简见大事不妙,带著心腹从密道逃跑了。
  北堂曜日攻破灵州,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得到皇上亲自诱敌却被西厥突兵逼散的消息,不由又惊又怒,又气又忧。
  他将灵州交给郁飞卿安抚,自己立即马不停蹄地带人去接应司耀辉。恰好此时他陆续得到两个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北堂曜月找到了,还顺利地产下了一对双胞胎,现在已随东方昊晔回到德云关,安全无忧。
  坏消息是拓跋真跑了。
  北堂曜日其实对此人颇有几分欣赏。他年纪轻轻,又是庶出,却能在一向重视血统的西厥族里获得一席之位,确是十分有才干。
  但是将来若由他继承西厥大汗之位,此人野心勃勃,日後定是明国的大患。
  北堂曜日已下定决心,拓跋真此人不能不除!
  还有一个消息让北堂曜日意外,便是他的父王与爹爹也来到灵州。
  北堂曜日想到两位父亲,不由暗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眉宇微蹙。
  不知两位父亲知道他现在的模样,会是什麽反应。
  他这边骂著司耀辉任性,却不知自己也是和他一样的家夥。连续作战这麽多天,又劳心劳力地奔波不停,纵使服食再怎样的灵药,也安不了胎了。
  北堂曜日此时已经九个多月的身孕。若是常人早已大腹便便,别说骑马,便是行走行动都十分吃力了。
  但北堂曜日天赋异禀,身材出众,兼之服用了延胎药,胎儿发育缓慢,再用长长的布条束住腰腹,裹上厚重的盔甲披风,竟轻易看不出来。
  但是这些掩盖的只是外在的表象,内里北堂曜日早已撑得疲惫不堪,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行动早不如往日那般自如。只是他掩饰得巧妙,军中又都是粗人,无人发觉。
  司耀辉此时已经逃脱西厥人的追击,与禁卫军一起避退岩城。北堂曜日得到这个消息却并不开心。
  岩城距离灵州将近三百里,临近草原,是边境一处重要的军事重镇。西厥人能区区几百人将皇上的五千禁卫军冲散,且被逼至岩城附近,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难道西厥人还有接应?
  北堂曜日心中一跳,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以拓跋真的为人,率大军进入明境协助司简谋反,不可能不留後著。万一他有内奸呢?
  想到此处,北堂曜日出了一身冷汗。连夜兼程,赶至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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