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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流 言

书籍名:《十佳女》    作者:花朵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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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慈嫡王不好惹,京城人人都知道。

传说他当年还未出嫁时,看上荣睿公的妹妹颜成知,得知她心有所属,妒恨之下便将她的心上人打到了吐血。

又有人说他的妻主,国子监祭酒容继轩有一次多看了府里貌美的小厮一眼,那小厮第二日便被他卖到了下等的勾栏院里。

还有,据说他的女儿御品郡主早年去边关打仗遇了险,他跑去宫里哭闹了好几日,要女帝严惩带兵将领,结果那将领全家被流放三千里。

……

总之,关于这位嫡王的蛮短流长,京城有无数个段子,但每个段子无不是将矛头指向他心狠手辣。

但凡嫡王出行,路上的人无不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冒犯了没好果子吃。

据说连现在京城百姓家里孩子晚上哭闹不肯睡,是要骂上一声“再不睡,就让公老虎来把你叼了去!”孩子便会吓得乖乖闭上眼。

而那公老虎便是平慈嫡王。

听过了他这样赫赫的“威名”,我心里自然十分紧张。

可能是刚刚联想到了“公老虎”,当我看到他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虎虎生威这个词。

他穿着绣蟠龙的宝蓝色锦袍,外罩黑貂皮斗篷,头戴雍容的东珠祖母绿宝石金冠。一双含霜的吊稍杏眼,面色阴沉,配上嘴边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果然令人不敢直视。

他进门便一言未发,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视了一边,片刻对瑟瑟发抖的小厮道声,下去。然后向我和容锦走了过来。

我的心正扑通乱跳,半弯着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容锦见了伸手过来,将我按在了椅子上。

嫡王见了拧着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将斗篷脱了,丢给了身后的中年仆人,那仆人接过斗篷行了个宫礼便退了出去。

这屋里便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他眼睛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像是要将我看出个洞来,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父亲……”容锦扬声道。

嫡王听了一挑眉,嘴边扯出一丝冷笑道:“哦?你还当我是你父亲?!”

容锦咬了咬嘴唇,蹙着眉低下头去。

嫡王转而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嘲讽道:“听说颜世女最近与礼部尚书的公子走得挺近?”

这句话看似对我说,事实上却是讲给容锦听。

身边的容锦面色发白,双手牢牢攒紧,微微发颤。

我见了心里不由生出几分酸涩来。

嫡王却依旧不肯罢休,瞟了一眼容锦继续嘲弄道:“你颜世女可真是手腕了得,一边是重臣之子,一边是皇室子孙,玩弄起来倒是易如反掌,怎么?还想两个都收了去?就你一个末代一等公?你担不起!”

我心里一惊,辩道:“小女从未想过!”

“没想过?”他怒极反笑,冷声道,“你以为现在外面风言风语怎么传?!”

我闻言一愣,他黑着脸,扯着冷笑道:“你们颜家真是有能耐,弄得家里两个痴子个个神魂颠倒,一个人死了还巴巴地守着,一个成天在屋里瞎画瞎琢磨!你们颜家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弄得本王家散了才舒心!”

“父亲!”容锦忽然涨红了脸喊了一声,“儿子的事都是自愿的,没所谓玩弄,颜玉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我猛然一阵揪心地疼,却又偏头了不敢看他。

我心底有惧意,我怕我伤了他的心,却没办法赔他。

嫡王横眉怒目地上前一步,指着容锦的脑门骂道:“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我心里不舍,便试探着开口:“嫡王……”

“颜世女,这事本王的家务事,轮不到你管!”我还未说完,他依旧怒目圆睁地对着容锦,嘴里却对我喝道。

“我原以为你转了性,安安稳稳地跑来别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面上发黑,冷笑道,“你们真是个个好本事,上上下下地瞒着我,要不是今天听人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和荣睿公府的世女鬼混到了一起!”

我听了一惊,身子一歪险些滑了下去。我竟不知京城竟然传出了这么不堪的流言。

“怎么,现在怕苏家知道了?”他睚了我一眼,字字含讥带讽,“怕是晚了,恐怕现在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继而他又看向容锦,面色已经黑若锅底,咬牙切齿道:“你看看你,从前那些捕风捉影的不和你计较,现在你倒是越发地变本加厉。一个未出阁的男儿,被传成这般不知检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说着拿起桌上的玉碗,狠狠朝地上砸去,哐啷一声,碎玉酒水溅落了一地。

容锦面色发白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的失落浓得让我呼吸一滞。

他一咬牙,扯开了胸口的衣襟,露出了凝白如玉的肌肤,那里有一颗嫣红似血的守砂,刺目得如同窗外的傲雪红梅。

我赶忙偏头回避,心下一紧,热血便直冲到了脑门。

“父亲,”他声音微颤,却又冷若寒霜,“我和颜世女是清白的!”

嫡王一愣,随即骂道:“竖子!快把衣服穿好!”虽是责怪,这声音却软上了三分。

他怒气弱了些,面色也好看了不少:“本王也知道,那些谣言是好事之人捏造出来的,可你毕竟是个男子,声誉要紧,还是注意些得好。”

容锦听了面无表情地侧着脸,眼神空洞,仿佛心如死灰。

之后,嫡王又教训了几句,便唤了先前那名中年仆人进来,为他穿戴整齐,临走前来到我跟前,寒声道:“颜世女,本王劝你最好早些回府的好,免得时间越久越说不清楚!”

眼看着他离开,我转眼再去看着容锦,他却偏头不再看我,叫了门外的欢喜进来,将我扶回房。

出门前我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窗外,端着玉碗一口一口喝着酒,脸上无悲无喜。

我正想要回去,身边扶着的欢喜却冷冷对我道:“世女今日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我一愣,发现自己回头也不知对他说些什么是好,便也默默地任她将我扶走。

回了房间,却瞧见墨砚正急得团团转,见我来了,便急忙上前对我道:“世女,你可算回来了!”

我坐到椅子上,看她如此担心,以为是因为嫡王的来过的缘故,便道:“大惊小怪些什么!嫡王难道还能把我给吃了!”

“不是,”墨砚皱着眉头,焦急地对我道,“是苏公子出事了!”

我闻言一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往日未卿巳时未至便到了,眼下已过了午时,却至今还未见人影。

墨砚见了我这般神色,有几分埋怨道:“世女只知道和郡君胡…呃,风月,全然忘了苏公子!”

我被她一言戳破了心思,有些羞恼道:“未卿到底怎么了?还不快说!”

未卿的小厮樱草在我走后便过来禀告,未卿得了重病。

我心下一颤,怎么昨日还好好的今天便病了呢。

樱草说,前些日子天忽然冷了下来,未卿便染上了风寒。他不敢告诉家里,怕他们知道便不许他出府看我,便瞒着府里,只是让樱草熬些姜汤来饮。

那姜汤虽说有些作用,但这风寒之症却依旧反反复复,一直拖到今日。

今日一早,樱草便觉得未卿脸色发青,再三阻止,未卿却坚持要冒雪上山。结果还未上车便昏倒在地,上前去扶身上却已烫得吓人。

这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了。

找了苏未央看过,却说是伤寒拖了太久,已是久病成疾,再加上太过忧思,生生弄成了肺热。

他浑浑噩噩地烧着,还不忘嘱咐樱草过来知会一声,却要他决口不提得病的事。

樱草心中替他不值,到底还是说了。他来了,在我屋里等了大半个时辰,却见我还未回来,便去请,却被欢喜拦在了门外,不做通报,只说郡君和世女有要事相商,让他改天再来。

樱草听到屋里阵阵欢声笑语,只得恨恨了回府。

我听得心中又惊又愧,惊的是这肺热可是危及性命的大病,愧的是天天见他却连他生了病都看不出来。转念之间却又恼恨起欢喜来,若不是他不肯通报,我又岂会现在才知晓,连樱草面都未见上。

这时欢喜端着午饭进来了,我见了她心里便有怒气,冷声道:“快去安排马车,我要回去!”

她闻言一愣,随即心虚地低头道:“小人做不得主……”

“哦,”我冷哼一声,咬牙道,“我看你挺会替我做主的!”

说罢,便唤了墨砚扶我,寒声对她道:“我们这就去找做得了主的!”

容锦这时已经回房,我带着墨砚匆匆赶去,到了门口便被容锦的小厮冷霜挡住,说容锦正里面在休息。

我心里着急,免不了和他争吵了几句。这时,屋里容锦的声音慵懒地响起:“让她进来!”

墨砚将我扶进了屋,便被冷霜请了出去。墨砚一出门,他便跟着也一起出去了。

我自进门便没见他,只是瞧见通往里间的纱帐盖得严实,料想他正在里间穿戴,便坐在外间窗前的软榻等他上。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抬头一看,见他撩起绣着翩飞彩蝶的白纱帐,扶着柱子,从里间走了出。

他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丝质亵衣,领口敞开,露出莹白胸口上的那点胭脂红色,绿云扰扰,如水倾泄,泼散在肩头。

我惊诧地瞪大了眼,一时间居然忘了回避。

他却步履蹒跚地越走越近,脸上已是双颊染晕,妖媚的凤目挑起,嘴边挂着一抹蛊惑的笑容,柔声道:“你来啦?”

我赶忙低头,他却勾起我的下巴,口中一阵酒香迎面冲来,几分娇蛮道:“为什么不看我!”

他的指尖轻抚我的下巴,抚的我心擂若鼓,只得撇开看眼道:“容锦,你醉了…”

他嗔怒地轻哼一声,却勾得人心底一阵酥麻,撅着嘴争辩道:“我清醒的很!”

还未等我开口,他便坐到我身边,一手轻抚上我腰间的衣带,嘴角却贴在我的耳边,用勾魂夺魄地声音道:“你若让我得尝所愿,我以后便再也不会打搅你和苏未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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