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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书籍名:《黄龙劫》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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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了望仙宫,想到御花园散散心,一个宫女看到他来,慌慌张张地就要离开。
  他看了小德子一眼,
  小德子知道他的心意,疾步上前,扣住了宫女的肩膀:「鬼鬼祟祟的,在作甚?」
  那宫女看到李玄,吓得瑟瑟发抖,慌忙跪了下来:「陛下饶命!」
  他没理会这宫女,对小德子道:「让她闭嘴。」
  便按照宫女闪躲的方向走了过去,只不过走了片刻,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笑道:「梅妃雍容华贵,一笑起来当真是让我心都要醉了。」
  「你这一张嘴真会哄人。」梅妃的声音居然不是在生气。
  「哪里,贫道说的是实话。许多人容貌出色,可是气度不够,纵然锦衣华服,也难掩出身不足的小家子气。」
  李玄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总觉得慕容必谦像在说他,既然看到这一幕,便走了出去:「嫔妃不可与外男有私交,梅妃身为后宫四妃之一,掌管凤印,难道不知?」
  梅妃看到是他,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跪伏在地:「陛下,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李玄心知慕容必谦生性风流,前朝发生了混淆皇室血脉的丑事,他却还敢留着慕容必谦在宫中,实是十分危险。可是慕容必谦无孔不入,整个皇宫的守卫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想到此处,李玄不山得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好在梅妃生了大皇子后一直无所出,可是又怎知慕容必谦没有染指别的殡妃?
  他罚了梅妃禁闭,梅妃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中无限怜惜,被后来的小德子和宫女们扶着离开。
  慕容必谦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像是与他无关。
  「不要和后宫殡妃走得太近。」只剩两人时,他再一次警告。
  「我明白,李家的江山最重要」。慕容必谦笑了笑。
  李玄皱了皱眉。到了他这个位置,身家姓名和许多人都系到一处,已容不得他倒退半步。换了一个人即位,不可能放过他今天视为心腹的人。这天下若说是他一个人的,未免过于武断。
  还没等他说话,慕容必谦已抱住了他,笑吟吟地道:「你脸色好差,谁惹了你生气了?」
  李玄心中奇怪,略一沉吟,便知他是担心自己会去为难梅妃,所以才曲意讨好自己,心中不知怎地,竟似针刺到。
  「你莫要生气了,我和她说着玩的,连她手都没碰一下。」慕容必谦在他嘴角上亲了一亲。
  李玄道:「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第二次看这种事,不然,我也不能留你。」
  慕容必谦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又怎么会对她们出手?说起来你做梦好像就是这几天了吧?该是我们缠绵的时候了。」
  毒发早就过了好儿天。他竟连这个日子也不记得,任由他夜夜独做春梦。
  李玄不由心底发凉。这人看似多情,其实最是无情,但他既然答允,那就再信他一次也无妨。
  辗转过去七年。
  在这七年当中,李玄和慕容必谦总共相聚的时间总共也没有几个月,两人表面上维持着君臣相得的关系,但私下相处时扔如当初那般火热淫靡。李玄也心知无法要求慕容必谦留在深宫,从不出言挽留。
  只要慕容必谦记得当初的约定,不在自己后宫中搞七捻三,李玄即使明白他会在外面胡作非为,也从不多提。
  由于必谦每年都会回家,他习惯了发作时每夜的春梦,甚至隐约觉得,慕容必谦不回来也没有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面对梦中的那个人。
  可惜的是,他对于慕容必谦了解得不多,为人又过于呆板,所做的春梦大部分是两人交媾时的重现。唯一的好处是,他在梦中可以一直看着那个人,也不必顾着自己的表情是否会泄漏自己的内心。
  这一年慕容必谦仍然是孟兰节离开。李玄心知他年后才回来,也不去管他,照例在他临行前送了许多礼物,虽然慕容必谦从来不多看一眼。
  快近年时,各地的官员回京叙职,于是李玄宴请了群臣。
  这一批年轻的官员大多是他当年选派的,如今看到他们都有所作为,政绩斐然,李玄不由很是欢喜,于是多喝了几杯。
  席上自有歌舞助兴,李玄心知自己在场,不免会让群臣无法尽兴,于是中途离席去更衣。
  才到后院时,便听到黑暗处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还请天师自重,本官要回去了。」
  「回去这么早做什么?难道你就不体恤我心中爱慕你的一片真情?」
  这声音如此熟悉,赫然竟是本应外出未归的慕容必谦!
  李玄只觉得手足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却听先前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天师,本官已有了妻子。」
  「贫道并不在乎你是否有妻子。七年前我一见到你,你就在我心里生了根……」
  慕容必谦越说越不成话。李玄看到身边的太监露出古怪神色,便知葵容必谦这七年必定不安分,只因自己的宠爱,太监才没敢在他面前嚼舌。李玄面色登时沉了下去。
  他让身边的太监先行离开,提着灯笼一步步走过去,照见两人立在回廊之下,梅花映着林世安的官袍,显得他的面容越发的温润如玉,一旁握着他的手的慕容必谦,容颜俊美慑人。
  和他相识十年了,如今李玄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岁月将他的面容雕琢得更为深刻,颇有不怒自威之感。而对于慕容必谦,上苍明显是有偏爱的。此人似乎停留在青年,不再发生变化,只除了他的眼神,不是年轻人所能拥有。
  林世安一看到他,就慌忙挣脱了慕容必谦的手,跪了下来:「参见陛下!」
  李玄温言说道:「林爱卿怎地留连外面许久,快些回去吧。」
  林世安知道皇帝在给他解围,登时不敢多留,连忙谢罪离去。
  「又是你?」
  皇宫就这么点地方,皇帝又是众星捧月,几乎整个王朝最有智慧最有美貌的人都云集在他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慕容必谦晃来晃去,都会遇到李玄。他而色不由得冷淡下来。
  李玄极缓道:「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
  「家中无聊,就回来了。」他语气有些羞恼,被正室抓到在通奸似的。
  「你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你后宫中的女子我不是没碰么?」慕容必谦冷冷地道,「连臣子你也不许我碰,你未免管得太宽。」
  「当初的约定是不可在后宫淫乱,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你记得倒是清楚,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绝不会喜欢我?」慕容必谦的笑容在夜风之中,更显得有些妖媚,「你现在吃醋的样子,和妒妇有什么两样?」
  李玄脑子一片空白,声音却还能勉强维持冷静:「当年你看着林爱卿时,我就知道你动了心思,所以他本可以在京畿为官的,被我外派了出去。你若是再不收敛,我只好将他派到穷山恶水为官了。到时候他受尽苦楚,恐怕未必如今日一般君子如玉。」
  慕容必谦一腔怜香惜玉之心,惨遭焚琴煮鹤。早在七年前他就想将林世安带回龙宫岛,无奈林世安先一步辞了帝京。七年已过,林世安虽然仍然俊美温润,但已明显不如当初。
  龙宫五主寻访美人都是打了记号别人就不会争抢,这人竟敢与他为敌,明显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一怒之下,反手打了李玄一记耳光。
  「你好大的胆子!」
  李玄竟然闪避不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唇角都破了,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口中也是一股血腥味。
  「朕是皇帝,有何不敢?」他被打得脸歪到一边,慢慢转回来,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必谦,眼睛里现出血丝。
  从没想到过,两人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不知是他一直忍耐导致的后果,还是慕容必谦从未看重过彼此之间的这段感情。
  慕容必谦浑然不顾他面烦肿起,凑到他另外半张完好无损的面容旁,轻道:「我只不过敬你是一朝天子,给你几分面子,其实就你那两子,连做娼妓也嫌沉闷。」顿了一顿,又道,「都不知你练的是什么武艺,这么多年了,连这一掌都避不过。教你的人真是个庸才。」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谈论起李玄所学的武艺。可是一开口,也只有嘲弄罢了。
  李玄也不知道自己怎地身体竟会虚弱至此,明明感觉到了掌风,却是躲不过,此时耳朵轰鸣,半边耳朵再也听不到声音。
  慕容必谦着他扭曲的表情,冷然一笑,拂袖而去。
  李玄忽觉左耳有些湿意,滑到了后颈,一阵冰凉。他伸指一摸,手指上竟沾了血。
  难怪他左边耳朵轰鸣作响,怕是这一耳光已打破了他的鼓膜。
  从暗处走来一个黑衣男子,走到了他身后,躬身道:「微臣救驾来迟……」
  「他武功极高,你们对付不了。跟着他时,小心被他发现了。」
  「是。」男子停了一下,问道:「那攻打龙宫岛的事,是否即刻开始?」
  「暂且先按下吧,还不能十章九稳,等岛上传来确切位置再说。」
  「是。」
  李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用帕子擦干了耳畔血迹,还自行回了宴席,让群臣自行饮宴,这才离去。
  回到寝宫后,召了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给他看脉。太医对于他的外伤十分震惊,但也没敢多问,很快开了药方。
  「朕的听力还能恢复么?」
  太医温言道:「陛下好好调养身体,定然是能好转的,不过要小心些,不可碰水,否则流出脓血,便可能会失聪。」
  他应了一声:「这件事别传出去,否则……」
  「微臣明白。」
  若是他聋了,旁人必定会迫究原因,让他在史上留下不那么光彩的一笔。
  若是这人对他有丝毫爱意,他也不会介意别人怎么说,可是绝情至斯,他也只好将所有的感悄埋藏。
  这七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的势力也扩张得极快。为了远航到南洋才修建的船坞,后来因为龙宫岛这淫窟,开始修建战般。
  有探子看到龙宫岛弟子在京城乱坟岗走动,而混入龙宫岛参加每年一次的海市的人也说,岛上有些人似乎出自宫中,连梳发的式样也和宫中一般无二。他便让人般死潜入龙宫岛,再设法把消息传回中原。
  传回来的密信中有五位龙主的绘像,送给皇帝过目,李玄看到时,几乎大吃一惊,黄龙主竟然和慕容必谦有七八分相似。
  慕容必谦虽说他家在北地,但他出手尽是海中异宝,又岂能掩藏他的身份?
  李玄以为慕容必谦是无辜的,那黄龙主必定是和他相像的另一个人,孪生兄弟也不稀奇,想过要把他搞出来,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摆明了慕容必谦不冤枉。他俊美的容貌,豪阔的出手,风流好色的作风,就连他如今的态度,也都证明了慕容必谦喜新厌旧的本性。
  面颊上敷了药,红肿消散了许多,但左耳疼痛至极,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裂开,不断地有风声,耳鸣声在他左耳响起,更加酷刑折磨。
  慕容必谦打了人后,心中颇有些悔意。
  一夜夫妻百夜恩,在龙宫岛能被龙主看上的人,到最后都不会过得太惨,其中更有以他为首。他自命风流,岛上美人无数,有些甚至是惹恼了别的龙主,送到他岛上来的,他也舍不得苛责。
  想到刚才他震惊的表情,慕容必谦有心回去问问,又担心被对方认为自己是余情未了。会龙宫岛和帝京来回跑,不辞辛苦地跑了七年,总不能只为了一个男人。想想有时还为他求雨,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虽然真正求降雨的那人不是他,可是他也付出了辛劳,比如说动现在越来越难糊弄的玄龙主来中原多苦几场,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差事。
  身为龙王,就应该努力追逐更多的美人。虽然林世安如今不再年轻,都二十六、七岁了,勉强还算有些姿色,七年前,皇帝正是二十七岁左右……屈指一算,皇帝如今三十五,又没有养在龙宫岛,已经老得略牙。他竟然还能坚持不懈地为了给他解黄龙珠的毒,和个中年男人断断续续地上了七年的床,真是一身冷汗。
  可见他还是有责任感的一个龙王,为了一个黄龙珠,竟然连三十五的男人也上。不行,回去赶紧要对四个兄弟说,龙珠不能乱用,省的浪费了。
  如今又打了皇帝一掌,惹得龙颜大怒,恐怕皇帝生吞活剥他的心都有。他越想越是冷汗,索性不去多想,径直去寻林世安。
  林世安在京城没有家室,于是住在城内的客舍。看他来访,林世安并没有吃惊,请他入内相谈,并让书童烧茶。
  慕容必谦这次倒是十分恭敬,和林世安闲聊了片刻。林世安似乎有些紧张,端着茶的手都在颤抖。
  慕容必谦忍不住笑道:「看你紧张的样子,还以为你给我下了毒。」
  林世安手一抖,茶杯掉落,登时摔得粉碎,慌忙道:「本官失态,还请天师不要介意。」
  慕容必谦炼丹技艺登峰造极,身上带有无数解毒灵丹,纵是林世安给他下药他也不惧,更何况林世安回京叙职,正是一举一动都受御史注意的时候,又和他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对他下手。于是笑吟吟地道:「难不成你还真给我下毒?我喝喝看,你下的什么毒?是迷魂药还是春药?」
  林世安紧抿着嘴唇,又从壶中倒了一杯,神色平静了许多:「天师若是怀疑,本官可与天师换一杯茶水。」
  慕容必谦忽地一笑:「怎么换?是交杯酒么?」
  林世安面色登时惨白。
  慕容必谦心知他满腹经纶,但却胆子甚小,便不再逗弄他,端起杯子微啜了一口,竟觉得清香扑鼻,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欢愉,于是又饮了一大口,气息轻吐,方道:「好茶!此茶有芝兰气,不知叫做什么?」
  林世安面上有些古怪:「本官也不知是什么茶。天师若是喜欢,就多喝几杯。」
  慕容必谦赞不绝口,满饮了一杯,又执壶倒满,忽觉手酸无力,连壶也拿不稳,不由得脸上变色:「这……茶里有什么?」
  早在喝茶之前,他就趁着林世安不注意,吃了颗解毒丸,没想到竟然还是着了道。
  他正要站起,竟是浑身无力,只能扶着椅子的扶手。
  林世安吓了一跳,不由地倒退数步,口中结结巴巴地道:「这是田公公说给天师喝的,说天师必定十分喜欢。」
  「是什么?」
  「好像是,是醉龙草。」
  慕容必谦不由得瞳孔微缩。
  醉龙草乃是传说中蛟龙甚至是蛇最爱之物,一吃就会上瘾,忍不住多吃。所以此草的周围经常会有剧毒的蛇出没。可是蛟龙服食之后,就会如同酒醉一般,昏睡过去几天不醒。
  以他见闻之广,却从来没见过醉龙草,只当是志异,一笑了之。何况他身上只有龙族血脉而已。当年的仙龙和人族后代,百世之后,早已不能化为龙形,只是即为为龙主后,会有非凡的能力。
  没想到此物当真存在,并且还有人想到用来对付他,想来他在中原的身份,早已暴露了。
  他看向林世安,林世安又退后了几步,连架子上的花盆都撞到在地上。
  这人如此胆小,却还能害到他。想来下毒的人必定是熟悉他一遇到美色就没了神智的本性。
  他不由苦笑,想从林世安空中问话已经不太可能了。睡意不断涌上,催促他闭上眼睛。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他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进来,每一步都和着他的心跳。
  没想到竟然死得这么糊涂,还以为会死在美人怀中。
  他忽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知觉。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于是没有睁开眼睛,听着周围动静。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床上却熏了香,身下是锦缎,倒像是躺在大家闺秀的闺房中。只可惜他双手被拉到头顶,手腕上还有凉意,显然是锁了镣铐。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风过的声音,想必附近并没有人。
  他睁开眼睛,试着慢慢坐了起来。
  手腕间金石声作响,他靠坐在床头,偏了头看去,两边铁链穿过床头,另一端绞在了一只磨盘粗大的铁柱上。铁柱绞到了极紧,并且已被锁死,铁链基本没有余地,他只能困在床上。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得罪了谁,那就太愚蠢了。
  此时他正在一个阁楼里,阁楼的栏杆旁有个男子背向着他,负手而立。他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一根腰带系着,越发显得肩宽腰窄,身段不错。
  慕容必谦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痒。
  看到美人就会有生理反应,这几乎是龙主的本能。只可惜在帝京游玩了多年,他似乎对美人有了新的看法。以前总觉得外貌至关重要,可是见多了林世安那样的人,又觉得举止仪态更为重要。
  这个权势最集中的地方,能始终不卑不亢的人实在太少。想来也是,既然帝京是权柄所在,若是无意权势的人,又怎么会游走其间?
  他叹了一口气。
  生死关头走了一圈,醒过来脑子里仍然还是美人,真是没救了。
  似乎惊动了栏杆旁的那人,他转过身来,眉眼间稍有老态,但眼角的细纹恰好显得他眼睛极长,竟似比年轻时更俊了一些。
  这也并不奇怪,他面骨生得好,颧骨适中,所以三十五了面部还没有松弛。可惜的是嘴唇紧抿着,让人感觉他是一个严肃刻板的人,目光扫过时,像是瞬间能让人窒息。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看过皇帝了。每次都是匆匆来去,就连说的话都像是嫖妓时的应付。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即使是龙主,路过青楼时也忍不住去打打野食,他每年从龙宫岛来中原,就是一路的寻欢作乐,对他来说,整个皇宫就是个大青楼,其他人不好嫖到手,花魁也老了,这家青楼以后也可以不来了。
  不过发生了这件事,却让他莫名地有种刺激感。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不计其数,敢对他下毒的人,却只有这么一个。物以稀为贵,他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
  「陛下能这么快就动手,看来是早就准备了?」他动了动手腕间的铁链,语气仍然十分轻松。醉龙草毒性过后,他要挣脱这么粗的链子不难。
  李玄慢慢走了过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试图挣脱铁链的动作,缓缓道:「你醒得倒快。」
  慕容必谦面上虽然从容,实则早就一肚子气,此时看到皇帝,仍不住刺他几句:「陛下让人用醉龙草绑了我,难不成是春心大动,想要我多嫖你几回?」
  李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看了他许久,才道:「若是你嘴巴放干净些,朕还能给你松一松链子,现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罢。」
  锁链一时无法挣脱,他只道是自己情急之下没用对真气,也不担心,反而笑道:「你又何必生气?难不成是我说中了?其实你要我上你的话容易地很,只要学娼妓那般多学学怎么哄人,怎么叫床,或许我会对你多有垂青。可惜的是你的年纪也大了,床上功夫再好,也没人多看你一眼。」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竟然转过身,往门外而去。
  看他的样子竟是要离开,慕容必谦吃了一惊,急道:「等等,你在哪里找到的醉龙草?」
  李玄停下脚步,却是没有转过身来,缓缓道:「世上之物,有人穷其一生之力不可寻,可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寻常至极。有人向朕毛遂自荐,自称习得屠龙之技,朕便与他攀谈了一番……朕曾经在你喝的茶水里放过醉龙草的粉末,发现你会不自觉地多喝几杯。这醉龙草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手段,除此之外,还有囚龙索——你手上那根就是了。」
  看到皇帝头也不回地走了,慕容必谦才感列一盆凉水从头到脚。
  难怪他身上武功未失,却是无法挣脱这铁链,原来这竟然是囚龙索。而皇帝竟然面无表情地看他挣扎了那么久。
  看来单凭他自己的能力是难以离开这里的了,唯一的办法想必就是向皇帝求情。
  可是才说过那么难听的话,皇帝定是在气头上,不会再理他。
  好在没几天就到黄龙珠毒发之期,他曾经表示过不想花太多时间在春梦上,定是还会来找自己。
  就是他不来找,每天晚上梦到白己对他这样再那样,难保不会心软。

  <待续>

  黄龙劫(下)
  若对他动了情,注定性命不保。
  这擅自强占他身子的男人,
  从一开始就言明了他俩的未来。
  若他能从开始就掌握帝王心术,
  也许不至于走到穷途末路。
  可笑他原以为他俩曾经有情,
  事实却是让人痛彻心扉——
  江山从未属于他,社稷也不曾拥有他,
  求而不可得的,唯独那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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