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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书籍名:《白龙刺》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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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龙主爱极美人,因此黄龙岛上很多心灵手巧的美人,黄龙宫的景象自然与别处不同,金碧辉煌地贴着许多鎏金饰物,令人目眩。
  黄龙主这次回岛没在炼丹,看到玉秋离抱了萧泽进黄龙宫时,脸上故作诧异:「这个又不要了,准备送给我吗?」
  玉秋离没理会他的调侃,急急地道:「你帮我看看他,怎么会晕过去的?」
  黄龙主医术甚是高明,手指搭在萧泽手腕一会儿,便道:「寒气入体,被你吓晕了。怎么,你刚才强迫了他?」
  玉秋离满心都是悔意,他也不知自己怎地竟然耐不住性子,但被黄龙主挖苦,也只有忍着。
  「咦,他身上的毒还没消除……」
  「什么毒?」
  「白龙珠的毒啊!」黄龙主倒是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地将白龙珠的毒性告诉了他,如今萧泽身上毒性未消,自然是因为玄龙主没出力,或是玄龙主也无可奈何的缘故。
  玉秋离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必然玄龙主不肯为萧泽疗毒,对萧泽百般刁难,寒冬腊月让人跳进寒潭为他找东西,冷冷道:「好个四弟,从今日起,我与他势不两立!」
  黄龙主吓了一跳,忙道:「想必是一场误会,问问四弟便知,你向来冷静,更不可冲动误事。」
  「是不是向来冷静的人,就没有冲动的资格?」
  这话已有些无理取闹了,黄龙主只得说道:「若是解毒的话,你自己也可办到……」
  「怎么办到?」
  从未见到白龙主如此急躁,黄龙主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若是再调侃他,想必会激起他的憎恨之心,只好勉强忍住了,道:「你都强迫他了,怎地不多强迫他几次?强得多了,再多说几句甜言蜜语,人也就好了。只是轻怜蜜爱总要有些,不然也只是徒劳无功。」他顿了顿,看到玉秋离茫然无措,忍不住推了萧泽一把。
  「我说你,既然都醒了,还装睡的话就太不够意思了吧?」
  萧泽是在玉秋离询问他身上伤势时醒的,听到玉秋离如此紧张,他便忍不住想多听一听他的声音,谁知却被黄龙主叫破,于是呻吟了一声,装作刚刚醒转。
  黄龙主挑了挑眉:「没事吧,怎么叫那么惨?」
  玉秋离看他醒过来,正要出口询问,黄龙主却已开口问了,便静静等他回答。
  萧泽也不敢和玉秋离目光相对,只对黄龙主道:「本来还有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到你这张脸,还不如断气了。」
  「老三,看来他精神得很,你可以再把他打一顿。」
  他们互相抬杠,显得十分亲密,玉秋离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黄龙主,看得他身上冷气直冒,便道:「你既然醒了就回白龙岛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萧泽想到黄龙主适才对玉秋离的建议就有点不寒而栗,连忙道:「黄龙岛美人如云,白龙岛却是荒凉了些,好不容易到黄龙岛一趟,阿黄就不留我们多住些日子么?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玉秋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白龙岛荒凉?黄龙岛美人多?」
  萧泽干笑一声:「当然,白龙岛也不会一直沉寂下去,依我看那片沙滩完全可以拿来烤烤肉,放放焰火,一定有趣得很。」
  黄龙主发现玉秋离冷冽的目光,而萧泽还在不知死活地大放厥词,赶紧道:「这个想法不错,那我就敬候佳音了。二位,我不送了。」
  萧泽忙道:「这件大事怎可能一蹴而就?我还要休息几天再好好商议一番,你借个地方给我住住会怎样嘛?」
  玉秋离打断他的话:「我背你回去吧。」
  萧泽微微一怔,反应过来玉秋离在和他说话,不由有些心神荡漾,在黄龙主面前更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几乎能感到黄龙主戏谑的目光:「那怎么好劳你大驾?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你如果不要背的话,那我就抱你回去。」玉秋离说话的声音平平,像是不带什么感情,但眼底闪烁的威胁意味却是十足。
  萧泽只得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背我。」
  玉秋离将他负在身后,一言不发往门外走去。
  黄龙主早就受够了他沉闷的性子,忍不住喃喃道:「连句谢也不说。」
  玉秋离脚步停下,面无表情地道:「多谢你的白龙珠。」
  「喂,你这是记仇吧?白龙珠还不是你师父给你的,关我什么事?」
  玉秋离没管黄龙主的话,背着萧泽出了门。
  一出一入不过一盏茶时分,但心境已大不相同。
  玉秋离能感觉到萧泽的心跳很快,没再贴近他,甚至是故意往后一些,想来是不想他发觉。
  玉秋离的紧张登时消散一空,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你再往后靠就掉下来了。」
  感觉到对方迟疑地环住自己肩膀,玉秋离笑意更深了些,还以为他皮厚得和城墙一般,却原来也会害羞。
  快到岸边时,萧泽压低声音求玉秋离放他下来,免得看到熟识的弟子很不妥当,玉秋离轻描淡写地道:「反正生米总要煮成熟饭,被人看到又有什么打紧?」
  萧泽被他噎个半死:「黄龙主说什么你都信?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若是被陆……玉夫人知道,怕是有些不妥吧。」
  玉秋离轻笑了一声:「你一直扭扭捏捏的,原来是为了她吗?」
  萧泽被他说中心事,很不痛快地道:「谁扭扭捏捏了?」
  玉秋离此时已到岸边,上了船,让舟子往白龙岛划去,带他进了船舱,才浑然无事地道:「其实,我没有成亲。」
  萧泽震惊了许久,仍然没回过神来。玉秋离便将自己后来在中原做过的事告诉他。
  原来是陆蕙先负了他,他才心灰意冷,寻到自己身上。在这种时候,他必然是想要一个爱着他的人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吧。
  萧泽勉强一笑:「无妨,爱你的人多不胜数,总会遇到一个可心的。」
  玉秋离轻声道:「我和原来相比,是不是变了很多?」
  萧泽没想到他忽然跳到这个话题,微感愕然:「的确是有些差别。」
  「那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面对玉秋离的质问,萧泽沉默了许久。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他却不明白,玉秋离问这句话有什么用意。
  「你其实一直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玉秋离吧?」
  萧泽皱眉道:「你胡说什么,谁喜欢你了?」耳廓不由得发热,只得将脸转过一旁,不去理他。
  还以为玉秋离向来冷漠,说话却恁地大声,怕是撑船的弟子都要听到了。
  「你以前就喜欢我,是不是?」玉秋离恨恨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记得,以前我就和小师妹要成亲的,都是你,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所以对我死死纠缠,是不是?」
  萧泽张口结舌半晌,才气道:「谁喜欢你了?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我每天就一个念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早点长大,不再缠着我就好了!」
  「我缠着你?」玉秋离很是不信,「白龙血脉都是冷静自持的,怎么可能会缠着别人?该不会是你故意想要引我注意,所以才吃了白龙珠,勾引我吧?」
  萧泽正要再说,操舟的弟子已在外面说道:「启禀龙主,白龙岛到了。」
  萧泽这才反应到两人的争吵不知多少人听到,不由有些尴尬,玉秋离却是没动,扬声道:「你们先上岸吧。」
  众弟子早就习惯了龙主们就地行房,自然不敢打扰,当即系缆在岸边,纷纷下船去,不但没有人上前探视,还会有弟子远远守卫。
  萧泽听到小船外确实无人,松了一口气:「你是白龙血脉,难道我就不是?」
  「所以其实你是想要我服下白龙珠,结果无意中自己服下了?」
  「你记不起来就别瞎猜!」
  萧泽恨不得将玉秋离再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只可惜刚刚抬起手,便不由得脸上一白,右臂疼得无法动弹。
  「这么痛么?」玉秋离连忙道。
  「没事。」他正要将伤处遮掩住,却被玉秋离扣住手腕,低下头,轻轻舔着那里。
  萧泽哆嗦了一下,却觉得玉秋离的舌尖十分温暖,只想被他再舔一下,却是挣脱了他,口中却道:「别舔了,脏得很。」
  「那我舔别的地方。」玉秋离低下头,将他的双唇掠入口中。
  萧泽没想到他说来就来,吓了一跳,只觉得口中血腥之气传来,勉强将他推开时,却觉得自己浑身虚软,还主动夹住了玉秋离的腰。
  连衣服都没脱,要不要这么丢脸……
  萧泽郁闷地道:「还以为你修身养性,不再用白龙珠了,谁知还是这么胡来。」
  玉秋离原本想说,师兄夹得我脱不了裤子了,却听萧泽说了这话,立时醒悟:「原来这就是白龙珠的能力?」
  发现自己透露了最不该透露的秘密,萧泽也不知怪谁好了。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白龙珠的用处,却没想到玉秋离也只是刚刚从他口中知道。
  他十分沮丧:「把我当个木偶似的,很好玩么?」
  玉秋离细细看了他脸上的表情,发现他并无愠怒,便知他其实早就认命,心里有些感动,但又有些惭愧。
  他现在无比希望能找回失去的记忆,至少不会在面对对方的深情时手足无措。
  「那……现在是不是不可以?」
  萧泽看到玉秋离十分慎重的模样,不由失笑。箭在弦上,却还问可不可以,岂不是太晚了?
  他依稀能感到玉秋离慢慢和以前熟悉的那个师弟重合,亦不由得生出几分旖旎心思,慢慢凑上前去,在他光滑白皙的面颊上轻轻一吻。
  这种禁忌的感情令他有些不适,在亲吻玉秋离时仍会感到不自然。
  若是他和玉秋离易地而处,不知是多么美妙。玉秋离也比他俊美得多,软玉温香在怀,任他施为,岂不是人间极乐?
  他心神荡漾,玉秋离低头回吻了他,一时之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此时细浪轻拍,船身摇晃,更有种说不出的快活。
  玉秋离几乎是立时脱了自己的衣裳,随后将他身体也剥了个干净,他按住了玉秋离的手:「师弟,你每次都上我,总不能给你占尽便宜吧?」
  「师兄也想试试么?」玉秋离闻弦歌而知雅意,却是颇有些踌躇,「大哥说要体液进入方可,你上我的话怕是不成吧?」
  「享受鱼水之欢,不能总是为了解毒吧?那多没意思。」萧泽怅然一叹。
  玉秋离看他黯然的神情,不由有些心疼,只好道:「那好吧,你来。」
  萧泽脸上的落寞表情登时一扫而空:「多谢师弟!」
  看他笑眼弯弯,玉秋离才知他骗了自己,只得叹了一口气,论机谋狡诈的话,萧泽的确胜过他一些。
  既然答应,他也不会反悔。随即慢慢仰躺下去,双目看着萧泽。
  在他的记忆里,从未有人胆敢提出这个要求,不过要救他性命的话,总免不了以后要多次进入他的身体,他不服气的话,倒是一桩难事,还不如顺顺他罢了。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比起自己被压,他更希望抱萧泽一点,除了男人的自尊心外,还出于习惯。
  玉秋离皱紧眉头,等着萧泽进入,无奈萧泽的欲望抬了头,顶在玉秋离穴口,却是怎么也进不去。
  玉秋离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不够硬?」
  「你才不够硬。」
  「不行就让我来吧。」玉秋离起身将他抱住,一个侧身就将他压到身下。船身晃了一下,另一侧高高翘起。这小船只是便于在五座岛屿之间航行,只能乘坐五、六人而已。
  萧泽吓了一跳:「你做甚么,船都要翻了。」
  感觉玉秋离十分麻利地寻到他下体的密穴处,稍稍扩张就挺身而入,他只能勉强容纳对方的巨大,抽着凉气时,感到玉秋离的性器摩擦到了自己的敏感处,下体的欲望更是肿胀得难受。
  这种程度还说不够硬,自然是毫无可能,萧泽郁闷之下捶了玉秋离一拳:「说!你刚才是不是想着不许我进?」
  玉秋离被他捶得肩窝生疼,于是将他那只揍人的手压在了他的脸侧:「我没想过。」
  「你身体都绷紧了,显然就……嗯……是在排斥。」感到玉秋离的抽动,刺激得他内穴收缩,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连带得他的指责都显得没那么理直气壮。
  他皱紧了眉头。想再揍他一拳,可惜左手被压住,右手还是僵硬得难以做出大的动作。
  「这是直觉的反应,除非等我睡熟了,要不然岂能不想?」玉秋离只是不喜多言,其实词锋甚锐。
  萧泽一时气结:「习武之人哪有熟睡的?何况强迫这种事,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我不是没做到最后么?难道我以前做过?」玉秋离听他话都说得不平稳了,却还能和自己理论,也不由佩服他精力旺盛。不过没精力的人,也不能天天跳到寒潭去帮人找东西吧。
  萧泽被他猛烈地顶了几下,几乎瘫软在床上,口中大声喘着粗气,避开他直视的目光,自然是想到当年玉秋离听说他要和惜真私奔时,暴怒之下将自己掳到白沙地上的情形。
  看到他神色尴尬,露出又气又恼的表情,却是没有再指责他,玉秋离自然是猜得出当年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
  他默默地抱紧萧泽的腰,让他贴近自己:「当初发生什么,告诉我。」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说来作甚?忘记了就罢了。」
  「告诉我。」他看着萧泽没有想说的样子,便慢慢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萧泽咬牙不答,但口中忍不住想说,身下又被他进攻,实是左支右绌,早知道一颗忘情丹自己解脱了算了,气道:「有什么可说?无非是你强迫我,又逼我杀你这种破事!」
  玉秋离无言地抱紧了他,他能感受到萧泽说这些话时的无奈,没想到自己当初会这么疯狂。
  就连他现在也会忍不住用到白龙珠的力量,又何况当年?
  他自以为性情冷漠平淡,没想到也能把萧泽逼到这个地步。
  其实现在已是极好了,他又何必多问以前的事,来证明萧泽爱上他是多么艰难?到最后,也只会造成彼此之间更深刻的裂痕而已。
  玉秋离将他的腰抬到一个适当的角度,抽插的动作快了不少。萧泽听他没继续问,心下一松,他可不想再和玉秋离再剖析一遍自己宁可自划一剑也不肯伤他时,究竟那时心底想的是什么。
  心中混乱时,口中的呻吟更是没遮没拦,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秋离射到他身体里,又用柔软的手掌包住他的欲望,为他排泄。
  萧泽闷哼一声,攀到了欲望的顶峰。
  随即身上软绵绵地没了力气,玉秋离便将他抱在了怀里。
  他自认堂堂男儿,从不肯雌伏,若是像墨寒那样的人,他自然会温言抚慰,但玉秋离此时无欲则刚,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萧泽口中知道的,要萧泽怜悯他,根本就是休想。
  他正要推开玉秋离的拥抱,却见玉秋离低下头去,轻啜他手臂那处还在渗着乌血的伤口。
  他心里微微一颤,不由怔怔看着玉秋离发丝如乌檀,垂在自己手臂上,麻木冰冷的右臂竟感到微痒,却是强忍住了。
  以他龙主之尊,要接受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师兄就已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缠上来让他用身体救命的师兄。
  他低声道:「你不必如此尽力。」
  玉秋离顿了一顿,才道:「我不知会伤得这般重,不然当时不会对你动手,我……」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作甚?」他微微一笑,发现玉秋离目光深邃,看不出深意,连忙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们是兄弟嘛。」
  玉秋离却没再接他话语。
  此时天色昏暗,太阳已落下山,海天相接处云霞数抹,仿佛轻烟,慢慢变得暗淡。
  冬天的晚上天黑得很快,玉秋离点了船头的油灯,将自己的衣裳也披到萧泽身上。
  萧泽略一犹豫,便将衣裳穿上了,只是右手十分不便,行止便十分缓慢。
  玉秋离为他穿好,系上腰带:「我背你上山去吧,山下终究不便。」
  「我只是手没力气,又不是腿残废了。」萧泽轻声一笑,「你也不必这么听黄龙主的话,我看我现在就好得很,以后最多再劳烦你两三次就够了,我以后还要回黄龙岛去的。」
  玉秋离听到他要走,心里的酸楚和难过几乎是瞬间满溢到心口,他茫然了半晌,才低声道:「不是听他的话。」
  「什么?」
  「我要救你,不是因为听他的话。你不肯留在白龙岛上,是不是怪我当初将你驱逐去黄龙岛?」
  萧泽呆愣半晌,才道:「没有怪过你,我是觉得黄龙岛住得比较习惯……」
  「因为黄龙岛美人多?」
  萧泽苦笑:「说得我像个色胚似的。」
  「你不色胚?」
  萧泽有些讪讪:「你我同为白龙血脉,有些话不必那么直接……」
  玉秋离哼了一声,表面上没说什么,心中却很是不愉,不过有白龙珠在,倒不必怎么担心。
  萧泽叹了口气:「在龙主心中,陆姑娘怕是比我更重要些,我移情别恋,对龙主来说,不是更好么?」
  玉秋离沉默许久,萧泽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时,他才慢慢道:「你更重要。」
  萧泽本来准备出船舱,听到他这句话,不由怔住,随后便是无奈一笑,他都不和陆蕙成亲了,就算比陆蕙更重要,那也没有多重要吧。
  ◇ ◇
  回到白龙宫后,玉秋离便将萧泽安排在了偏殿里,又将一堆伤药给他。看他挑挑拣拣洒了药粉,却是十分不便地包扎,便帮了他缠住伤口。
  穿臂而过的伤势只留了两个血孔,但半年未曾愈合,手臂也似乎有了乌黑发紫的迹象,好在血液像是十分冰冷,没有蔓延全身。
  每当玉秋离的目光移到他的伤口时,便会觉得呼吸困难,几乎难以喘息,层层白布包裹,才让他放松了几分。
  此时已是深夜,厨房赶做了些饭菜来,玉秋离便让人送到偏殿,看到萧泽用左手吃饭十分熟练,便又问他这半年在玄龙岛是不是受了虐待。
  萧泽对玉秋离心平气和了许多,自然不会故意隐瞒,便说了玄龙主身体不好,不能为他运功疗伤,他看那寒潭对他伤势有好处,便借着为他们打捞东西为名,下水浸泡伤处。
  玉秋离冷哼一声:「他会身体不好?多半是作戏!」
  「我去玄龙岛,自然也不是为了他。」萧泽笑了笑,「其实我来寒潭,不只是因为五行相生相克,主要还是因为此处灵气十足,我怀疑会有元凤现身。」
  「元凤?」
  「五龙岛的灵气孕育出一只元凤,元凤者,五龙妻。无论哪位龙主寻到元凤作为龙后,都是天生道侣。」
  「你是想找它双修?」
  看到玉秋离目光深沉,萧泽不由心下一寒,连忙道:「我又不是龙主,又有何用。传言它已在岛上千年,若是能寻到它的话,或许能得它指点。少受些苦楚。」
  「若是真有这只凤凰,又怎藏得了那么久?多半是谣传。」玉秋离自然十分不信,听到他最后一句时,眼神不由得黯了一黯。
  萧泽是整个人跳进寒潭的,却只有右臂渐渐僵硬,显然不是寒潭造成,他所说的苦楚,自然指的是右臂的疼痛,而不是寒潭的冰冷。
  萧泽心想也是,若是真有元凤在岛上,墨蛟大人也不至于毒瞎了一双眼睛却救不回来。自己的人缘可比墨蛟大人差多了,那更是无望得很。
  ◇ ◇
  「萧、萧公子,你怎么会在偏殿里?」云柒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对萧泽道。
  他听说白龙主回岛时到处寻人,又穿着单衣将一个人连夜负进白龙宫,便知这人十分重要。翡蛟和雪蛟都有爱侣,又攀到极顶之位,再高也不过如此,自然不像他这种人这么汲汲营营,努力想往上爬。
  他一听有人进了离寝宫不远的偏殿,便急急忙忙地赶来朝见,却没想到又遇到了这个前任主人。
  萧泽奇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不是说……龙主的心爱之人在偏殿里么?萧公子难道是把她……」云柒脸色惨白,眼神却是左顾右盼,像是在寻那位佳人踪迹。
  这萧泽出现在这里,定是报当年的夺位大仇来了,只怕那佳人早就被他砍杀了。自己怎地如此没眼色,竟然还撞进来,偷偷溜到龙主面前报讯岂不是好?
  「什么心爱之人?」
  云柒硬着头皮道:「萧公子,你赶紧走吧,若是龙主回来可不得了了。听说他最近吃住都在这里,显然是对那位十分宠幸,那位做不了龙后,也是做爱妾的,萧公子行行好,把那姑娘交出来吧?属下实在不想得罪萧公子。」
  萧泽已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气又好笑,玉秋离最近是吃住都在这里,那也是为了用那些难以启齿的体液为他疗伤,两人都是淫龙之欲,互相厮磨片刻便意乱情迷,忍耐不住,更何况萧泽十分想染指玉秋离,自然不愿克制。
  「什么姑娘,我把她扔到后山去了。」萧泽指了指面对后山的窗户,窗外就是陡峭的山崖,只有一条山路直通禁地铸剑台。
  云柒脸色大变,冲到窗边,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他咬了咬牙,拔剑而出,指着萧泽:「萧公子,虽然你当日对我恩重如山,但现在我是龙主的人了,我只能和你势不两立!」
  萧泽叹了口气,早在玉秋离当年即位,他便知道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如今这人又提醒了他一次。
  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
  云柒错愕地转头,却见一个白衣白袍的年轻男子,神色冷漠肃然,不是玉秋离是谁?
  他连忙将自己刚才作为想了一遍,自认忠贞护主,没什么做错的地方,但那句的确是口误,脸红脖子粗地道:「龙主,我、我……」
  「还不快滚!」玉秋离斥了他一句,提着食盒到萧泽面前,将饭菜在桌上一一摆开,柔声道:「近日没船从中原回来,所以菜式简单了些,你多多担待。来,先尝尝我煲的汤。」
  云柒伺候白龙主多年,几时看他柔声细语地说话,更别提好像听到了龙主亲自下厨?当即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好在知道这里不是晕倒的地方,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却听得萧泽笑着回道:「你我之间,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客气?说罢,你是要我做侍妾呢还是龙后?」
  云柒一听,当即魂飞天外,被门槛绊了一下,竟然摔晕在地。
  萧泽摇了摇头,他那话只不过是狐假虎威,免得受这些小人的气,正要向玉秋离解释,却听玉秋离道:「龙后。」
  他再是调笑不羁,也不由浑身一震,连手里的汤勺都险些拿不稳,随即嘿然一笑:「莫要吓掉我这碗汤。」
  玉秋离便上前静静地盛了汤,还想喂他时,却被他扣住碗边,只得松开手,看他一手端着碗,一口饮尽,才道:「在这世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们成亲吧,这样你就可以喝一辈子我做的汤了。」
  萧泽差点没把汤碗给丢了,咳嗽了半晌才叹气道:「终身大事岂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定了?你总是这样,定了亲又要毁约。还是再……」
  「昨天晚上我作了梦。」玉秋离打断了他的话,脸上仍旧是淡漠,只有眼里跳动的光芒泄露他的情绪,「我梦到你舍身救我,重伤躺在我怀里,我紧紧抱着你,怎么叫你你都没回应……」
  这种丢脸的事,萧泽发誓从没对别人说过,当即脸色一变,气结道:「黄龙主炼的假药!这还叫什么忘情丹?赶紧扔海里算了!」
  他声音很是愤怒,却也掩饰不去他的羞恼,连耳根都红透了。
  玉秋离看他的表情,不由有些好笑,但终究不敢露出半分笑意,低声道:「怜君之意,此时与彼时都是一般无二。就算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我也会牢牢抓着你,再也不放开的。」
  萧泽一怔,便觉得双腕都被他牢牢握住,用力之大,脉门都被他扣得麻了,忍不住微微一笑,反握住了他的双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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