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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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众议院议员金城来说,这件事非常麻烦。
警察向金城提出了协助调查须藤宽治失踪事件相关情况的要求,金城虽应警察的要求去了警察局,但始终情绪不佳。
'金城先生,请您不要那么感情用事。我们只不过是单纯的事件调查罢了,您只要协助回答我们的提问就可以了。调查马上就能结束。'
值勤刑警龟和田向金城询问了几个问题:
'咱们按顺序来吧。首先,须藤宽治是您的前任秘书吧?'
'是的。'
'他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根据我们调查得知,应该是今年的三月二十一日……'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是这个时间没错吧。'
'我不记得了。不过,嗯,是那个时间。'
'他辞职的理由是什么?'
'那家伙随随便便地就提出了辞职。要走的人,我才不会去过问他的事情。'
'从那以后,您又见过须藤吗?'
'没有。'
'那么,您是否知道最近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
'什么都没听说?'
'听手下人提起过一些,不过都是谣言罢了。'
'是怎样的谣言?'
'谣言也要做记录吗?'
'不妨听一下……'
'会记录下来吗?'
'嗯,怎么说呢,您不必在意这些……'
'你们会写下来的吧?'
'啊?'
'那你们就写吧!'
金城突然变得高兴起来。
'据说那家伙辞职以后一直窝在家里自慰。快,快做记录!喂,快写!'
龟和田张口结舌,负责记录的警员也不由得停下了笔。
'怎么啦?为什么不写啦?呃?难道你们还要筛选我的陈述不成?喂,快写!'
记录的警员看了看龟和田,龟和田暗示他记录下来。金城故意大声地反复嚷着:
'须藤宽治从金城辉的事务所辞职以后,就自己在家自慰……你们在文件上会怎么写呢?
手淫?自慰?'
'金城先生……'
'啊啊,对了,写成自慰行为怎么样?是否要写出用哪只手?用右手吗,那家伙?'
'金城先生……'
'那家伙非常喜欢女人。说不定他现在在某个女人那儿干得正欢呢!'
龟和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金城先生,您能否更加认真一些以便协助我们?'
'我不是正在协助你们吗?'
'现在的情况是,您认识的人失踪了。'
'说不定是那女人出现腔痉挛,须藤那家伙拔不出来了呢!'
一直到最后,金城都是这种腔调。
送走金城之后,龟和田气得一脚把椅子踢飞了。
'他妈的!那家伙竟敢戏弄警察!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抓进来!'
部下小山不断地劝龟和田冷静下来。
'别连龟和田队长您也兴奋起来了,这只不过是那家伙的计谋罢了。'
'我知道!'
'那么是否意味着金城是嫌疑犯?'
'那当然!除了那家伙还有谁?须藤被迫辞职,为了出气,他一定拿了有关金城收受贿赂的资料跑了。而金城发现之后,由于担心资料被公开,因此杀了须藤灭口。你等着瞧吧!'
龟和田把文件摊开放在桌子上。
'须藤这几天一直在闹市区周边闲逛,没回自己的家。这是为什么呢?'
'他一定是在躲避什么?'
'再说得详细一点!'
'他在躲避金城的追击。'
'就是这样。只要躲在闹市区,就很难被人发现。这种方法谁都会想到,而且这也是事实,的确很难在闹市区找到一个人。看上去简单,却是个很聪明的方法。可结果他还是被抓住了。那么,他又怎样了呢?'
'也许……'
'说得确切一点!'
'他被杀了……'
'是的。他被人杀了!什么腔痉挛!他妈的!自己杀了人却还在胡扯!'
警察完全将须藤的失踪归结到金城身上。对金城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出乎意料的冤枉指证。其实真正的杀人犯是亚伦。
从那个晚上以后,亚伦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里整天传出投接球游戏的声音。
'如果投接球的声音停下来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担心亚伦可能会自杀。'
固力果半开玩笑地跟我说。
在杀过人的房间里吃饭,让人感觉格外难吃。固力果似乎也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提早收摊的日子越来越多了。
富士藏依旧继续着墓地保安的工作,实际上他特别想辞掉这份工作。韦迪的墓里埋进了尸体,这种噩梦每晚都纠缠着他,而白天他却不得不和噩梦的元凶面对面。这一切,都让神经纤细的富士藏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自从那个晚上以来,固力果每天都搜罗许多报纸来看,而且收音机一直开着。
'金城辉的前任秘书,迷一般地失踪'。
各报纷纷以此为标题大肆报道。
甚至有杂志推测,金城存在收受政治献金等嫌疑,在此关键时刻,须藤的失踪是否他的一种策略。这么一想,须藤的死不正是如愿以偿吗?不过,他从妓女的窗口坠下而亡,这种可怜的死法却是无法告诉别人的。
火和林把从须藤肚子中取出的磁带修复,之后听了一下,不过是普通的音乐磁带。
'为什么他们会故意将这种玩意塞进肚子里?'
火会产生疑问也是自然的。可是,林却说了句奇怪的话:
'也许其中藏着某种暗号。'
'呃?'
第二天,趁着火不在家的时候,林搬来一些奇怪的机器放进卡车里。火回来后看到这些东西,吓了一跳。
林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从打印机里打印出的长长数据。
'这些是啥玩意?'
'这些东西能够解读那盘磁带。'
'……怎么解读?'
林一边播放昨天的磁带,一边操作他带来的机器。音色在不停地变化、整理,不一会儿,只剩下一种奇怪的信号声。
'再把这些打印出来就行了,很简单的操作。'
'……我根本看不出它哪儿简单了。对了,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账本的复印件。'
说着,林将有关须藤新闻的报纸递给火。
'啊啊,这条新闻我看过了。'
'你明白了吗?'
'呃?'
火开始思考。
'……这么说,这就是金城事务所的账本?'
'是的,这是内部账本。'
'为什么?为什么这账本会在那家伙的肚子里?'
林无法回答火的提问。
犯罪者的心理是相当恐怖的。
每天的压力让人无法再忍受下去。为了掩饰这种痛苦,大家渐渐地聚集到了火的空地上。
甚至连一向和空地绝缘的亚伦都出现在空地上。不知何时,几个共犯之间产生了奇妙的连带感。
为了打发时间,林开始教我格斗术,我也以此来消磨时间。过了一阵子,闲得无聊的火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正当我们三人进行格斗练习时,亚伦来了,看到我们的格斗训练,他惊讶得目瞪口呆。
可是,不一会儿,他也来了兴致,开始教我们拳击。我嚷着让亚伦和林对打,但亚伦没有答应。
'我再也不会向人挥拳头了。'
亚伦说着,神色为之一黯,他甚至后悔教我拳击了。我劝慰亚伦,并泡茶给他喝。
有一天,大家都聚在火这儿,那个爱唠叨的警察又来了。他很好奇地盯着亚伦抽筋的脸部,和往常一样唠叨了一些无聊的废话,之后,走了。
'他在说什么?他到底来这儿说什么?'
亚伦忧心忡忡地问固力果。
'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事,需要我帮你翻译吗?'
到了傍晚时分,大家相约一起去钓鱼。
在海风吹拂下,仿佛治愈了胆怯的心灵,我们的心情大为舒畅。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
有一天,林随便出门晃悠,却一直没回来。
'那家伙老是这个样子,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火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一想到自己并不清楚林的真实身份,他的心里不是没犯过嘀咕。
亚伦离开公寓,他说要到碧莉家去待一阵子。
'接下来,我们也该离开这个房间了。'
我也十分讨厌继续待在这个阴郁的房间里。正在这个时候,幸运降临到了我们头上。出乎大家的意料,带来幸运的是富士藏。
有一天深夜,富士藏将火叫出房间,把一颗宝石给他看。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来的?'
'你还记得那个印度人的墓吗?那个和父亲断绝关系的儿子……'
'呃?啊啊,后来那老头来了。'
'没错,没错。我就是在那儿捡到的。'
'捡到的?你把墓打开了?'
'没有。第二天早晨,我又去那儿一看,发现墓前放了一束鲜花,可能是那父亲放的。
但是,我再仔细一看,发现花束里面塞了这样的宝石。'
'就是这个?'
火拿起一颗宝石,目不转睛地看着。富士藏摇摇头。
'不……是这些。'
富士藏从口袋里掏出手掌大小的茶巾袋①,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从袋子中哗啦哗啦滚出相同的宝石。
火屏住了呼吸。
'这些是真货吗?'
'怎么说呢?它们是花束上面的装饰。有可能是仿制品,因为它们只是用来装饰,放在那儿罢了。'
'可是,那老头是印度的大富豪啊。'
'就是这么说啊!'
富士藏大声说着,用力点头。
'你觉得会有人把真的宝石搁那儿就走吗?'
'说的是啊……'
火把宝石放在手心上,迎着灯光仔细端详,突然看了看富士藏。
'为什么你一直没告诉我们?'
'……'
'……'
'……我忘了。'
火拍了拍富士藏的脑袋。
两个人立刻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鉴定宝石。由于担心引起鉴定人员怀疑,他们决定带固力果一起去。
三个人好久没有上街接触城市的气息了。
不知道宝石来由,单纯的固力果高兴得欢蹦乱跳。
火和富士藏在珠宝店前停下脚步,两人凑在一起悄悄嘀咕。固力果不禁挤了过去,问他们:
'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马上停止交谈,故意岔开话题。看他俩形迹如此可疑,固力果恍然大悟:
'你们要在这儿做?'
'呃?做什么?'
火反问她。
'抢劫珠宝。'
'笨蛋!'
火拍了一下固力果的脑袋。
'你这家伙,你进去把这个让他们鉴定一下。'
说着,火把手伸到富士藏的口袋里,掏出一颗宝石,放在固力果的手心中。固力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你快去让他们鉴定。'
固力果勉勉强强答应了,走进了珠宝店。
过了一会儿,固力果把宝石换成现金走了出来。她目光呆滞。
'喂!到底多少钱?'
火迫不及待地抓住固力果的肩膀晃了晃,他发现固力果的手里紧紧捏着一沓钞票,立刻夺了过来。
'多少?'
富士藏也急匆匆地凑了过来。
在回去的车中,火一直瞅着换来的钞票。他们四处转悠,把剩余的宝石全部换成了现金。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一共有一百张,火的声音都颤抖了,他慢慢地将这些钱用橡皮筋扎成一捆,然后放进膝盖上的皮包中。
接下来是固力果,她伸手抓住皮包,取出一百张一捆的钞票数着:
'一……'
然后,'二……'
对应着计算器上的数字,她又取出一捆钱。这样就有两百万了。固力果的统计在缓慢地持续着。随着她的统计,一百万日圆一捆的钞票被陆续从皮包中取出来。
'三,四,五,六……'
火也被吸引过来一起计算。
在旁边开车的富士藏也一起数着数。三个人的统计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达到了高声尖叫的地步。
'七十八!'
这就是最后一捆钱。
三个人发疯似的狂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十八捆也就意味着……?'固力果问。
'哈哈,不就是有七千八百万吗?'富士藏说。
'七千八百万?喂,富士藏,我糊涂了。我完全弄不清楚了!'火大叫着。
'那就是说咱们能盖几幢房子?'
'房子?房子……在这一带的话……一幢总能盖起来吧?'
'……就这点?'
'就这点,你这家伙,这已经够了不起了!'火说。
'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富士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耶,Go Go Go!'固力果大声嚷着。
不用说,这么一大笔钱自然使我们的生活改变了许多。
我们买了一家店铺。
经玛丽琳妈妈介绍,一个姓陈的做中间商的中国人为我们买下了那家店铺。虽然听说他也偷运毒品、枪支等,是个危险人物,不过从表面上看,他是个喜欢帮助人的好好先生。
陈帮忙找到的店铺,我们大家全满意。
我们立刻开始和陈讨论复杂的合约。
'……然后为了签订合约,必须要有一个日本人做替身当你们的业主。这人我已经帮你们物色妥当了,你们每个月只要付给他三十万就可以了。'
'这也太贵了吧。'
'这是没办法的。如果没有日本人做业主,你们的店就不能开张。'
'……明白了。'
陈微微一笑,仿佛在暗示我们: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就行了。每谈妥一个问题,陈都露出这种表情。
'然后是店里的小姐……'
陈递给富士藏满满一袋菲律宾小姐的照片。
'想要合适的小姐,我这儿有很多。她们都没有工作,正发愁呢。'
富士藏和固力果想开的店是和玛丽琳妈妈开的店一样的,是那种以酒吧为幌子的卖春店,但火却有不同的想法。
火把箱子放在店中一角,爬了上去,环顾整个店铺。
'固力果,你过来站在这儿试试看。'
'呃?'
固力果站在箱子上,其实她根本不明白火在干什么。火跑到最远处看着她。
'不错,简直就像一幅画。'
'你又在盘算什么呀?'
火满意地独自点点头。
'什么呀?莫非你要找人跳脱衣舞?'
'现场演唱屋。'
'呃?'
全体人员一致发出疑惑的'呃?'形成了奇妙的合音。我们面面相觑。
'我打算开一家现场演唱屋。'
'……'
'固力果来唱。'
'……我不喜欢。'
固力果的表情,表明她真的不喜欢这个主意。
火不顾富士藏和固力果的强烈反对,一意推行他的现场演唱屋计划。远远在旁边看热闹的陈投了赞成票。
'如果有钱的话,最好尽量在表面上经营正当的业务。瞒过警察的耳目不就完了。'
这就是陈的意见。
'不是做表面上的工作,我是想认真地去做。'
'哈哈,难得你们弄到了钱,就打算这么花光吗?'
固力果他们同意陈的意见,最后双方达成折中的方案:火经营现场演唱屋,富士藏在店
后面经营卖春中介业。固力果和玛丽琳妈妈一般到店里上班,帮忙照看店里的小姐,可以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
'你们弄到了这么一大笔钱,难道没有梦想吗?'
火恶狠狠地骂他俩。
'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家自己的店。'
'我……',富士藏说,'我只要固力果不再出卖她的身体,能够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我的梦想。'
听到富士藏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固力果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她的表情在告诉我们,别在人前讨论这种令人羞耻的事情了。
'太小了,啊,你们的梦想太微小了。'
火叹了口气。
'梦想这种东西,当然得是很大很大的才能称作是梦想。'
不管怎样,大致方针算是确定下来了。
接下来几天,火带领日语流利的固力果去市内各家现场演唱屋参观,寻找合适的伴奏乐队。原来还以为日本人不会在东洋人开的不三不四的店里演奏,出乎意料地,有许多家现场
演唱屋竟然有日本人的乐队。是否因为音乐无国界?
由于应聘者太多,最后我们决定进行试听。
第一个来面试的日本人是个长发的吉他手。火根本听不出他弹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暂时聘请了他。
接下来的这位是个光头的鼓手。刚才那个长发的吉他手已经坐到了主考官的坐位上,火征求他的意见。
'这才头一个嘛。'
光头被刷下了。接着,长发吉他手掌握了选拔主动权。多亏有了他,面试才得以顺利进行。
第一天的面试后,能初步组成一个乐队了。虽然预定的面试还有两天,但长发吉他手建议,如果能够全部定下来的话,那么今天就可以结束了。他已经完全是一副队长的姿态了。
火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回答说,既然你这样说了,就这么办吧。
面试中,店里来了一位公司职员模样的男子。
'你叫什么?'
长发吉他手已经结束了一个阶段的面试。
'嗯……我叫浅川。'
'乐器呢?'
'啊?'
'你的乐器,你擅长的乐器是什么?'
'呃?'
那男子非常困惑。
'什么?你不是来面试的?'
'不是,那个……我是这里的业主。'
听固力果翻译出来后,火和富士藏惊讶得站了起来。
'那么说,你是陈介绍来的?'
'是,是的。'
固力果和火将浅川带到后台。富士藏跟在后面磨磨蹭蹭,心想自己最好也去吧。长发吉他手斜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始下一轮面试。
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浅川眼睛滴溜溜地四下张望,仿佛害怕什么东西。通过固力果的翻译,火介绍了店里的情况,可是浅川一直心不在焉。
'请问,假如这家店倒闭了,我必须承担多少债务?'
浅川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他似乎害怕某件事情发生。
'债务?你指的是什么?'
'嗯,我刚刚入了一个最高金额为一亿日圆的生命保险,这样子够了吗?'
两个人根本听不懂浅川在说什么。
'那个,根据状况,其中三千万日圆可能会在近期还清我以前的欠债,那么我能支付的金额可能只有七千万日圆。'
'你是保险公司的人?'
固力果不由得产生了这种错觉。
'不,不是。我只是个普通的职员。'
浅川说着拿出名片来。
'虽说我是业主,可是我只能帮你们做到这个地步,真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呀。你只要把你的名字借给我们用就可以了。每月要付给你多少,借用你的名字的费用?'
'三十万。'
'就是。我们会照付的,虽说有点贵。'
'所以说……我就是这里的业主了,对吧。'
'表面上是这样的。你不必付什么钱,为什么你要付钱呢?这是我们的店。'
'不……可是……如果倒闭了……'
固力果发火了。
'不要张口闭口就是倒闭倒闭的!我们还没开业呢。'
'啊……实在是对不起。'
浅川弯腰致歉,头几乎触到了膝盖。
'可是,就算我死了,也只能够拿出这些钱了。'
这个业主死气沉沉的,似乎已经在死神那儿挂上号了。
面试那儿,几乎由长发吉他手一手包办了乐队的其他成员。
'尤其是吹萨克斯管的那家伙太棒了,那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啊!'长发吉他手得意地说。
录用的乐队成员乘兴开始即兴演奏。
感觉相当不错。
听着听着,固力果的心情不禁黯淡下来。在这么棒的乐队的伴奏下,自己根本无法演唱。
'喂,火,顺便面试一下歌手。我是不能唱的。'
'你说什么呀?这是你的乐队。'
这种东西我不需要,固力果拼命地压抑心中的呐喊,心情越发恶劣。
不知不觉中,乐队成员之间起了争执。有人说,长发吉他手弹得实在糟。长发队长的气焰不知不觉地弱了下来,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
幸好我们决定明天继续面试,只要明天再筛选一位吉他手换上就行了。第二天结束后,乐队成员终于凑齐了,大家在一起干杯庆祝。但是,到了晚上,各个成员就偷偷地来到店里,开始一系列的检举行动:这家伙水平不行;那家伙性格不好;我认识一个更好的人,要不把他介绍到店里来,等等。
没办法,我们又进行了一天的面试。昨天刚刚握手相约一起合作的伙伴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仇敌。渐渐地,他们抛开新人的演奏不去理会,彼此开始对骂,指责对方的水平太糟了。
这么一来,火和固力果再也忍受不了了。
面试结束后一看,昨天的面孔一个也没有,完全是新的成员,于是我们再次举杯进行庆祝。幸运的是,这次的成员间彼此满意。
火向乐队成员提出要求,希望让固力果作为歌手,大家为她伴奏,为他演奏一首曲子。
队员们都很高兴,大家各就各位。
固力果脸色苍白。
不久,乐队自然而然地开始呼唤固力果,他们演奏轻快的曲子召唤着她,仿佛在逗小孩子玩。害羞的固力果顺利地加入他们的节奏中,成功地站到了麦克风前。
火激动万分。
'有这样的成员,一定没问题。'
富士藏也十分满意。
'你有没有什么保留曲目?'
吉他手问。固力果犹豫了一会儿,向火求助。
'My Way!'
似乎火相当喜欢这首歌,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哈哈大笑起来。
'那么,就演奏名曲My Way?'
钢琴手边说边弹起了前奏,鼓手和贝斯手紧跟其后。固力果漏唱了最初的一段,不禁双颊绯红,但她没有气馁,在第二段的时候和着节奏唱了起来。
吃惊的是乐队成员。
即使固力果害羞地唱着,她的音色也是如此出类拔萃。对身为业余乐队成员的他们来说,这种刺激可能太强烈了。
不知不觉,大家停止了演奏。
乐队成员都给固力果手势,让她继续唱下去。固力果一个人继续无伴奏地演唱,大家陶醉在她的歌声中。
固力果演唱结束后,全场一片沉默,她环顾四周,不知如何是好。富士藏和火高举双手正要鼓掌。就在此时,萨克斯手更快一步地吹奏出下一首曲子的前奏。
史蒂夫旺达(Stevie Wonder)的那首《我生命中的爱》。
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快唱给我们听吧'的表情。即兴表演拉开了序幕,任何人都无法终止它。
'还是血统不一样啊。'
吉他手轻声跟贝斯手说:'不知怎的,我觉得连自己的演奏都变得好听了。'
深入灵魂的音乐自然而然地带动了大家的情绪,火不由自主地嘟囔起来。
'完美无瑕!'
突然,火激动得眼泪汪汪,忙捂住鼻子。他往边上一看,富士藏正感动得抽抽搭搭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