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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书籍名:《最后的预言 T∶圣印复活》    作者:西蒙·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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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没有承担教廷里更为复杂责任的肚量,主教对此一直深感遗憾。因此阿萨拿修斯依然穿着代表低层的棕色僧袍,而不是穿着受命圣徒的深绿色僧袍。

  “上一次圣体受到威胁是在‘一战’期间。”主教说,低头盯着火炉里冷灰色的灰烬,好像里面写着过去,“一个初级僧侣从窗户跳出去,游过了护城河。自此河水就被抽干了。幸运的是,他还没有完全受命,因此还不知道教廷的秘密。他一直跑到了法国占领区,我们才把他抓住。上帝保佑我们。当我们找到他时,战场已经帮我们完成了任务。”

  他回头看了看阿萨拿修斯。

  “但是那时的情况不一样,那时教廷有很多同盟,在网络还没有将讯息传给成千上万的人时,我们很容易让人销声匿迹,让秘密保持下去。现在我们没办法封锁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保证这种事不再发生。”

  他朝上看了看窗户,窗口已经被晨曦完全照亮了。蓝绿色的孔雀图案闪闪发光——这是基督和永生的古老象征。

  “萨缪尔知道我们的秘密,”主教坦言道,“他绝不能离开这座山!”

  11

  丽芙按了门铃等着。

  房子是纽瓦克新建的建筑,离贝克公园几个街区,靠近州立大学,房主人麦隆是这所大学实验室的技术员。低矮的尖桩篱笆画出与相邻房屋的界限,沿着石板路延伸到每家每户的门口。一片草地将它们和街道隔开。它看起来像是美国梦的缩影。如果她正在写一个与众不同的报道,她一定会用这个图片,写出些尖刻的评论来,但这不是她来这里的原因。

  她听见屋子里有了动静,沉重的脚步蹭着光滑的地板渐渐靠近。她试着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孤独,这种孤独从中午就一直挂在脸上。门开了,一位漂亮的孕妇几乎塞满了狭窄的门厅。

  “你一定是邦妮吧?”丽芙高兴地说,声音像是另外一个人发出来的,“我叫丽芙·安德门森,《询问报》的记者。”

  邦妮扬起脸,“婴儿写手!”她把门打开,请她进到一尘不染的米色门厅里。

  丽芙从来没写过关于婴儿的新闻,但是她没说什么。她始终微笑着,走到邦妮家装修精美的厨房里,有个男人正在泡咖啡。

  “麦隆,亲爱的,这是要来记录宝宝出生的记者……”

  丽芙摆摆手,强颜欢笑让她的脸开始酸痛。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回家,钻到羽绒被窝里大哭一场。她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精心搭配的乳脂色组合件——混合着咖啡玫瑰香的芳香灯,空空的柳条盒——这些在宜家都是三个一套出售的。

  “很可爱的家……”她知道主人一定喜欢这样的赞美。她想起自己的公寓,塞满了各种植物,散发着土壤的气息,她的一位前男友称之为“带床位的盆栽棚”。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个普通人那样快乐知足地生活呢?她看到外面简朴的院落,莱兰柏树围绕的绿色草地,如果不经常修剪,过不了两个夏天,柏树就会超过房屋。有两棵树已经开始变黄。也许大自然可以帮他们的忙。她了解植物,尤其是它们具有的治愈特性,这也是最初将她置于这种境地的原因。

  “安德门森,听说你懂植物和肥料。”一周前罗尔斯·贝克,这位新泽西州《询问报》的资深编辑兼所有者在电梯里困住她。接下来她知道自己从犯罪案例编辑部除名了,她之前一直在挖掘新闻界的黑暗面。现在却被要求以“自然分娩——母性使然”为题,给星期天的健康插页写一篇2 000字的报道。之前她偶尔兼职写过园艺的文章,但是她还从没有涉足过医学。

  “别写成医学报告。”罗尔斯走出电梯时说,“去给我找一个基本正常、愿意在水塘或森林沼泽地里分娩的人。不用任何止疼药物,给我写出有事实、有意思的报道来。最好是市民。别给我看那些该死的嬉皮士的故事。”

  丽芙从经常联络的人中找到了邦妮。她是新泽西州警察局的交通警察,这可以完全排除她是嬉皮士的可能。在新泽西州收费公路上处理白天的噩梦时,你没法实践“和平与爱情”。现在她就在这里,躺在L型的沙发上,拉着她那务实的实验室科学家丈夫的手,激动地谈论着自然分娩,就像一个满足的地球母亲。

  是的——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准确地说是孩子们,她要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不——她还不知道它们的性别呢,它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是的——在科学领域工作的麦隆有些保守,是的——她也考虑过常规的产科,但是千百年来妇女分娩时都没有借助现代医药,她觉得自然的方式对孩子来说更好一些。

  “她有了孩子。”麦隆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满脸疼爱地微笑着,温柔而孩子般地说:“她不需要我告诉她什么是最好的。”

  此刻,感人的亲密和无私冲破了丽芙假装好心情的防线,她有些吃惊地感到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她听见自己在说抱歉,邦妮和麦隆跑过来安慰她,鼓励她振作起来完成采访。她感到自责,她觉得自己的不幸让他们简单的生活蒙上了阴影。

  她径直回了家,没脱衣服就倒在了没有整理的床上,听着灌溉系统浇灌植物的滴答声。满屋子的植物让她感到安全,她和其他生物分享着自己的生活。脑海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将自己紧紧地裹在棉被里,全身颤抖着,好像内心孤寂的冰冻永远也不会融化。也许她永远也不会拥有像邦妮和麦隆那种温馨的生活。

  12

  凯瑟琳·曼恩将面包车开进了一个小院子,扬起一阵灰尘。城市东部的这片区域又叫公园区,虽然因此得名的那片绿地早就消失了。即使从后面看,房子依然透着淡淡的庄严,污染得发黑的墙面东一块西一块地露出干净的浅黄色石头。

  凯瑟琳从坐椅上滑下来,走过架在水井上的抽水架,他们曾经靠这口井喝水。她摸出了叮叮当当的钥匙串,她的心怦怦地跳着。一路上她心神不宁地穿过早晨拥挤的车流,有好几次心就好像停止跳动了一样。她找到钥匙,塞进钥匙孔,拧开了后门。

  屋内,经过晨曦照耀的房间还是又冷又黑。她按了密码,警报铃停住了,门在身后关上。她匆匆地沿着暗淡的走廊走下去,来到房屋前面明亮的接待区。

  挂在前台桌后面墙上的一排钟告诉她现在里约、纽约、伦敦、德黑兰和雅加达的时间,慈善机构在这些地方都有办事处。现在废墟城是早上7点45分,离大多数人上班的时间还早。精致的办公区一片寂静,让她确信只有她一个人。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走。

  这是一座5层楼的建筑,台阶是中世纪风格,当她穿过楼下办公室装了半幅玻璃的门时,楼梯嘎吱作响。在楼梯井的最上面,另一扇用厚厚的钢铁加固的门板挂在铰链上。她推开它,走进属于她个人的房间里。跨过门槛就像回到古代。贴了木板的墙壁刷成了柔和的灰色,起居室里摆满了精致的古典家具。唯一代表这个世纪的,就是角落里中国风格的电视柜上摆放的那台平板电视机。

  凯瑟琳往嵌在墙壁内的书架走过去,顺路从无背软椅上拿起遥控板,朝着电视机的方向按下去。书架从地板一直伸到房顶,摆满了19世纪最杰出的著作。她压住一本黑色小牛皮装的《简·爱》,轻轻地按着下面四分之一处,露出了一个很深的壁橱。里面放着一个保险箱、一台扫描仪和一台打印机——都是现代生活的设备。在最下面的架子上,一堆室内装潢设计的杂志上面放着一架望远镜,那是13岁生日的时候,父亲第一次带她去非洲时送她的礼物。她抓起望远镜,匆匆地穿过那片漆过的地板,往倾斜的房顶上的天窗爬去。当她打开天窗伸出脑袋时,一群鸽子四处飞去。

  然后她看到了他。

  双臂张开、头部斜垂。

  她很熟悉这种图案,但都是刻在石头上的,矗立在世界另外一端的一座山顶上。从儿时起就有人教她这个图案代表的意思。多少代群体的自发奋斗,试图用行动改变人类的命运。现在这一切将由一个人来完成,这个人就在她的眼前。她尽力稳住颤抖的手,听见新闻播报员正在播报新闻提要。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将为您带来更多气候变化世界峰会的报道;世界货币市场的综合消息;我们也将为您报道今天早晨废墟城的古老城防被突破的事件——新闻之后……”

  凯瑟琳最后看了看远处非凡的景象,然后从天窗钻下来,看看世界其他地区的人们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13

  凯瑟琳坐到沙发上时,电视上正播放一段精美的汽车广告。她看了看电视屏幕上的时间;8点28分,里约时间是凌晨4点28分。她按下快速拨号键,听着一串数字滴滴答答快速地按着,广告结束了,在世界的另一端,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平静但警觉。她舒了一口气,那是刚刚起床的声音。

  “马里利亚,是我,凯瑟琳。很抱歉这么晚……或这么早还给您打电话。我想他也许醒了。”

  她知道父亲的作息时间和别人越来越不一样了。

  “是的,小姐。”马里利亚答道,“他已经起来一阵儿了。我在书房里烧了火。今晚可真冷。他在看书……

  “我能和他说几句话吗?”

  “当然。”马里利亚说。

  电话里传来裙子的沙沙声和轻柔的脚步声,凯瑟琳想象着父亲的女管家沿着漆黑的镶着木地板的走廊,朝房屋尽头闪着火光的书房走去。脚步停下了,她听见含糊的葡萄牙语对话,然后电话被递了过去。

  “凯瑟琳……”父亲温暖的声音从大陆彼岸飘过来,顿时让她平静下来。从他的声调听得出来,父亲正微笑着。

  “父亲……”她也笑着说,虽然她带来的消息是如此沉重。

  “今天早上废墟城的天气怎么样?”

  “是晴天。”

  “这里很冷。”父亲说,“都要烤火了。”

  “我知道,父亲,马里利亚告诉我了。父亲,这里发生了一件事情。您现在打开电视,调到CNN。”

  她听见父亲叫马里利亚打开了书房角落里的电视机,她的眼睛也转向了自己的电视机。她将声音调大了些。她听见电视里正在播报比赛节目、电视剧和一些广告——全部是葡萄牙语——然后这个全球新闻频道里传出了最激情的声音。

  凯瑟琳盯着播报员后面的图片,那个站在山顶的绿色身影。

  她听见父亲的喘息。“天哪!”父亲喃喃地说,“是圣徒。”

  “到目前为止,”播报员继续说道,“圣堡没有对此事作出任何回应,没有肯定或否认这个人和圣堡的关系。今天来到现场的是米利亚姆·阿娜塔博士,废墟城学家,编著了许多有关圣堡的书籍。她将和我们一起来揭开谜底。”

  新闻主持人侧过身来,对面坐着一位50岁出头的女人,身材宽阔,长相威严,留着不对称的银灰色短发,藏青色的细条纹西装里穿了白色的T恤衫。

  “阿娜塔博士,您对今天早晨的事件有何看法?”

  “我认为我们看到的这件事非同凡响。”她说,头往前伸了伸,冷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看着他。“这个人不像我们有时能看到的那些维修城垛或窗户的僧侣。他的僧袍是绿色的,而不是棕色的,这一点很重要。只有一个教团穿这种颜色,但他们约900年前就消失了。”

  “他们是谁呢?”

  “因为他们生活在圣堡里,外界对他们的了解很少,但是由于人们只在高山的顶峰见过他们,我们猜测他们应该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教团,也许是保护圣体的教团。”

  新闻主持人拿起话筒,“我想我们现在可以看看圣堡现场。”

  电视切换成更新、更清晰的现场画面,他的僧袍在晨风中轻轻地翻飞,双臂依然张开着,一动也不动。

  “是的。”新闻主持人说,“在圣堡的顶峰,就是他,正在用身体摆出十字架的形状。”

  “不是十字架,”当画面慢慢地移到令人畏惧的高山时,奥斯卡对着电话轻声说:“他摆出的符号是希腊字母T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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