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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书籍名:《诡闻录》    作者:李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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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芽

  淮南一地某男,一日因故去岳母家。到后天已过午。岳母来不及买菜,就把已放了很长时间的几个土豆拿出来。土豆已生芽,她把芽削掉,切成丝,掺几个鸡蛋炒了。时家只有岳母一人,这鸡蛋炒土豆菜,全让某一个吃了。某吃过饭,说好了事,告辞回家。行至半道,呕吐不止。勉强强行,倒地身亡。到了晚上,某当归不归,其父担心出事,就沿路来找。偶听行人议论前面路死一人,问其情状,很像是某。匆匆赶过去看,果是己子。大恸。前往质问亲家。岳母备述经过,坚词说走时是好好的。某父不信,向公安机关报案。尸检后,见胃中土豆尚未消化。又验土豆,知都是生过芽的,断死因为食物中毒。有关部门根据这一案例,广告百姓:生了芽的土豆不能吃,多吃可致死。

  私了

  皖北一地,有矿工郑某,妻在农村。时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矿上生活条件尚差。妻来时,矿有关部门只能临时腾出一间集体宿舍给他们住。一天,郑某上中班,与他同班的一男先他于晚九点上井。上井后路过郑某门前,见门没关;借助路灯的灯光,又见郑某妻裸体面壁而卧,顿生淫心,止行悄然入室。至床前,将阴茎从女臀部插入私处。女似睡似醒,以为是丈夫下班来,不疑,欢昵如常。事毕,男又悄悄出。两小时后,郑某下班归来,要行房事。妻说:“才做过,怎么又做?”郑某大愤哗:“我才刚下班,这是谁干的?”立报警。公安部门对当日中班提前上井的十几人,逐一排查问话。至男时,战栗供招,因以强奸罪被捕。将判刑前,男在看守所,不甘心过铁窗生活,晓示家人,不计条件,谋与郑某私了。家人从其意,托人说合,同郑某订立了条件苛刻的私了密约。约定:男在每年的罪日——即强奸日,送郑某家一猪一羊,其妻亦随礼至郑某家一天,任由其奸,若此者连续三年,郑某则撤诉不告。郑某履约撤诉后,男获释。后三年,男守诺不二,遂相安无事。

  兔揖

  一九七六年六月的一天,丰县一村来某在棉花地里打猎。觅见一兔时举枪瞄准。兔不逃,转身向他作揖态。某不怜,仍扣动扳机。枪响后,火药后坐,反向将扳机冲掉。被冲掉的扳机打着他脖颈右侧的动脉,立血流不止。过几日死。

  变脸

  五河一村王某,十岁时八十八岁的姥姥死了。因为上学,她和弟弟在赶到姥姥的灵棚祭奠时,已经是最晚的了。他们按风俗,先掀开姥姥的盖面纸,看看她的遗容,再跪下磕两个头,就待到灵棚的一边去了。

  他们离开不一会儿,守在姥姥遗体边的母亲,听到盖面纸下,连续一阵叭叭叭的响声。怪其有异,就把盖面纸掀开,原是老人的脸瘫塌得已不成人形,像是骨骼全都断碎了。

  数日后,其母在向他们缅述此事时,这样解释:这是姥姥用这种方法来和他们说话,表明她一直在等着她所最疼爱的人来。

  姥姥

  淮北姜某十八九岁的时候,最疼爱她的姥姥死了。死后三四天的一晚,她父母按家乡的风俗,商量着怎样进行祭祀活动,一直到深夜。开始她也在一边听。但听一会儿,最能熬夜的她,不知怎么却头发蒙,就到房间睡。她住的房间,因为窗户连着厅,能清楚地听到父母的谈话。出于对姥姥的怀念,她虽是在床上躺着,也睡不着,始终听着父母说。约二十四时,她先是感到从阳台上吹来一阵风,接着见过来一道白光,随之逆着月光,看到了姥姥的上半身。上半身全黑,就如同逆光照,看不清鼻子眼,清晰的只是边上的轮廓,在床前离她半米的地方,俯对着她,一股股地发送着凉气。凉气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面对刚打开门的冰箱。她想喊,但身上像是被重重地压着,只能“哦!哦!”地叫。叫了几声,被她母亲听到了,她母亲就推开门进来,开开灯问:“怎么老喊?”被这一问,她立时感到身上轻松了,姥姥的影像也没了。她把发生的情况讲给母亲听,她母亲说:“你是做梦呗?”为证明自己醒着,她把父母什么时候说的什么话,一一讲出来,她母亲才信以为真。

  救女

  阜阳化庄李连玉夫妇,一日下田干活时,把五岁的女儿玉环锁在家中。女儿自个儿玩,口渴时,拿碗到水缸里舀水喝。因缸大水又只剩缸底,她就趴在缸沿上,把身子探进去舀。探进去还没够到水,尽力往下再探时,身体下重上轻失去平衡,一头栽了进去,头和脖子都漫没水中。这时李连玉夫妇已经收工,正在回来的路上。快进村时,李恍惚见一老妇人迎面走来,与他擦肩而过时对他说:“你家孩子掉水里了,还没死,快点回去看看。”他听了没当回事,心想:“我就怕她出事,才把她锁在屋里的,怎么能掉水里呢?”因此当他到家开开房门,见女儿倒立水缸里,起初还以为她是玩,竟说:“别玩了,快起来吧。”及至缸前,见女儿头插入水,动都不动,才意识到出了大事,伸手把她从缸里拽出来。拽出来看已没了呼吸,即让妻子赶快叫人。邻人闻讯纷纷奔至。有经验者立去牵来了牛,把孩子仰面横搭在牛背上,意在控出她肚子里的水。控了好一阵没控出来,都以为是不行的了。他妻子吓得再也忍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他却依然很镇静,对妻说:“别哭,有人给我说没死。”妻止住哭问:“谁?”他说:“一个老奶奶。”妻子不相信:“我怎么没听见?”他说:“刚才在村头间,你脸朝一边转没在意。”这么说着,他已把孩子从牛背上抱下来。抱下来后他蹲在地上,用右手捧着孩子的脖,平搁在右腿上;用左手捧着孩子的臀,把肘支在左腿上,使孩子的整个身体头朝下成倾斜状。他保持着这种姿态,不变亦不动,雕塑般定格在人们焦虑的目光中。时间一分一秒地向前熬着。他们村子附近有家工厂的汽笛,每隔一小时鸣放一次。人们凭着汽笛声,很容易地就知道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有人看他太累,想帮帮他,他却谁都不让着。当汽笛再次响起时,他抱着孩子已整整地蹲了三个小时。而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孩子开始往外吐肚里的水,在人们的喜庆声中活了过来。

  孩子得救了,夫妇俩在庆幸的同时,自然忘不了在村头和他们说话的老妇人,不是她,救女儿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信心。然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女儿是锁在屋里的,她怎么知道她掉到水里了?对这些,他们至今都不清楚。

  女怨

  淮南一村某夫妇,在婚姻问题上硬逼女儿。女儿受逼不过,服毒自尽。夫妇痛悔欲死。入夜,他们熄灯要就寝时,不经意间,见女儿站在窗外,面展怨色,不动亦不语。夫妇心悸胆栗,求她走开。可其形同雕塑,就是不走,到第二天凌晨方失。本以为偶一而已,不想整整的一个星期,都接连夜夜如是。

  马灯

  太和旧县人张某,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从六安回家探亲期间,一天晚上其堂兄弟们请他吃饭,至午夜十二时许方结束。因离家有一里多路,还要经过一个被视为很“乱”的五岔路口,几个堂兄弟都要送他。他说:“我不是小孩子了,都工作了,不怕。”就坚持独自走了。走有半里路的光景,见从右后面走过一个人来。人左手提盏马灯。灯很亮。借着灯光,见他身穿白土布面料的唐装裤褂,连褂子上的纽扣,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不见他有头。血气方刚的他没多想,反觉有了伴,就去口袋里掏烟,想招呼他和他一起走。但那人不停,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去了。他加快步子想赶上他,那人也加快步子,并故意给他照亮似的,把马灯提得高一些。这其间,他掏烟的手始终没离开口袋。走有半里路,他见赶不上,干脆停下不走了,看着那人走。此时离他家还有半里之遥。那人一直向着他家的方向去,走到他家院门口后,绕圈摇着马灯向他示意。他就走过去。可他到了家门口没见那人,缘着院子转了一圈找,还是没见那人。

  他把遇见的情况讲给妻子听,妻子说,从穿着看,像是他已过世几年的父亲。

  巨手臂

  淮北人宋某刚参加工作时,其所在厂的职工住地在一处深山里。一天夜间十二时许,他起来上厕所,值班的提醒说:“怎么不找个伴?”一向不信邪的他说:“不怕。”他上了厕所后,并未见有异常。过段时间,约是凌晨两三点钟,他又去上厕所。时月白风轻,万籁俱寂。他正小便着,感到背后有股飕飕的凉气袭入,就回头去瞧,一条有水桶粗的长约两米的黑色巨臂,正向他爬来。手臂的臂似熊臂,手如人手,爬动用手指。大悸,立即止住小便,狂奔出厕,到厂部把情况向厂长作了汇报。厂长怕影响其他职工的情绪,不让声张。

  乐声

  濉溪孙疃李某,十多岁时一日上午独行村巷,突闻笙箫喇叭唢呐齐作。似是演奏着的乐队从身边经过,声音由小至大,又由大至小。大时盈耳。驻足四视无人。约三分钟声消。

  亡人踱步

  淮北石台矿张某说:一九九九年的一天,他在殡仪馆参加了甲的遗体告别仪式,就往矿上赶,去值中午十二点的班。甲和他是同事又是朋友。甲触电死后,从事故现场到医院,再从医院到殡仪馆,都是他操办。到了矿办公楼,由于是双休日,除门岗外,整栋楼空荡无人。他和甲的办公室都在二楼,只是他在西,甲在东。他上到二楼,习惯地要左拐时,似觉右方有物。转脸看去,遗体刚火化的甲背对着他,正在其生前办公室门前,背着手踱来踱去。衣着行为,然若生时。他骇恐奔避入室,立打电话叫一同事来陪他。同事到后再窥,已杳。

  狗夺

  涡阳董鸽庄一男,襁褓中时,一日父母下田,将其带至田头,睡在树荫下的小软床上。适有本村两狗路过,欺其幼,一狗先嗅,另一狗随之亦嗅,继而争相食,把他从床上衔到地下。睹者惊呼,父闻声奔至,对狗拳脚相加。可狗嗜欲正浓,置之不理,各衔男一腿不丢。情急之下,父抱住男身与狗争夺。狗终惧,松开口去。男耳、腿等处虽受伤,然无大碍。时男尚无乳名,村人戏贺其脱险,共议名曰“狗夺”。狗夺至今健在,已八十有余。

  洗手

  宿县冲疃庄李姓两十四五岁少年,一日晚看完电影回家,沿村西牛梭汪的南岸,自东北往西南行。至汪的东南角,见一男子面西背对他们蹲在汪边洗手。洗时是只有动作,没有水响。待他们离那人不远时,那人起身上岸,还是背对着他们,顺着紧靠汪的斜坡,由低自高向南走。这时他们看他,觉得就像影子。那人走有一二十米,到了一堵矮墙前失没。

  争床

  太和旧县人张某,二○○六年在淮北中医院心血管科住院时,一天夜做一梦。梦见一方脸,黝黑,虚胖,留有齐脖短发,穿着花格子西装褂的三十多岁女子,持根刚剥皮的鲜树枝做的二三尺长大棒,气汹汹地对他说:“这是我的床,你不能在这儿睡,你走!”他不予理睬。女子怒,抡棒向他头上打。他手一挡,又转而啪地打在他身上。他惊而醒觉,搜侦眼前,什么也没见,以为响声是自己的心跳,就又去睡。然刚一睡着,又梦那女子持棒撵他走,弄得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晨,头昏脑涨的他一见一小护士来,就悉述所梦,提出要换床。护士色变,答应他查过房,吊好水就换。护士走没多时,护士长等几个医生护士,都神神秘秘地来看他,问他做梦啦。他把梦到的又讲一遍,并说什么都能看到,就是看不见她的眼。护士长说,他梦的人,容貌衣着,都像是她科姓邵的护士。邵是癌症,不久前就死在他这张病床上。她活着的时候,因脸肿得厉害,也是看不见她的眼。他换了病房后,就没再这样梦过。

  夜读

  云南一地张某,夏日一晚到单位值夜班。因热,他打开门窗,伏案读书。夜中,住附近一男偶醒外望,见一妙龄女子,伏其背,双臂环搂其脖,十分的温柔亲热。历时约八九分钟,女突失所在,而某仍专心阅读,似无有觉。

  无头照

  阜阳圆寨人岳翁,年逾七旬时的一天,集镇上照相馆的人扛着木制折叠照相机,遛乡到他们村。他家人觉得他年岁大了,就和他一起照了张合影照。照时人分两排,他坐在前排正中,后面还站着一排人。可照片出来后,大家都好,只有他有身子而无头。本该是头的地方,现着后排人的胸。闻见者都大愕怪。

  过了几天,他去赶集洗澡。洗过澡回到家,见有挑剃头挑的,又剃了头。剃了头后吃午饭,饭后他说有点难受。他儿子说难受你就去睡会儿。他睡了老是不起,去看时,不知啥时已过世。

  连环套

  商某,川人。性阴险狡狯,绰号笑面虎。妻美而轻佻,风闻与当地保长有染,无以据。一日自远归,夜泊舟登岸。至家,为验妻贞,越垣入院中。潜至妻宿处窗下,闻内有男女狎昵声。伏听,知女为妻,男不知何人。欲暴怒,转而隐忍细思。待计出,方轻叩门环。门环一响,语声顿寂。再扣,遽起慌乱声。未几声又息,听妇问:“谁?”商答:“我。”妇说:“没听门响,你怎么进来的?我来点灯。”灯亮,妇披衣开门。商入问:“屋里还有谁?”妇色变若土,说:“没人。”商四面环视,又持灯烛床下,一男团缩于隅,厉声喝问:“何人?”妇看瞒不过,扑通跪下,对着床下说:“别藏了,出来吧。”男子匍匐出,亦战惕跪。商审视,不识,问妇:“不是和保长通嘛,怎么换了角?他是谁?”妇嗫嚅着说:“是我表弟,叫刘二。这一阵子家里的活多,叫他来帮忙的,天黑没走掉,住了下来,并未做什么越轨的事。”刘二也哀乞有加,顺着话茬说:“我只是来干活,绝不敢有非分之想,求姐夫开恩饶命。”商反怒为喜,哈哈大笑着说:“我是和你们闹着玩哪,谁说你们有什么来?一个是姐,一个是弟嘛;话说回来,即使有,也不必惊慌。我常常一出数月,拈花惹草的事也不能说没有。男人嘛都是这样。将心比心,我不计较。既是亲戚,今后常来不妨,也好帮我收收种种的。”刘二闻言,感激涕零,连连捣地叩头:“姐夫如此大度,小弟没齿不忘。今后若不为姐夫效犬马之劳,天诛地灭!”商说:“能这样就好,出力的活少不得用你。现天色已亮,咱兄弟俩初次见面,得好好喝几盅。吃好,喝好,你回家歇着,后天早来会儿,帮我去装货。你们都起来吧。”妇和刘二给商又磕几个头,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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