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舆论曝光 (1)
大华酒店是董涛一手经营起来的，是S市数一数二的大酒店。这里离火车站很近，坐出租车只要3分钟就到，又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上，所以天时、地利、人和之便都占了。但明白人都知道，董涛这个董事长所占股份51%，其实是靠贷款控股的，仅仅大华楼房承建的过程，董涛就吃了股东的红利。但是由于董涛有政法战线作后盾，也就没有谁跟他过意不去了。而很多能够卡住大华酒店脖子的单位一把手，都在大华酒店开有长期的免费住房。所以大华日进万金的神话，并非空穴来风。
崔达坐电梯到了五楼，径直进了二号厅，顾辉、董涛、庄生吉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已经等在里面了。顾辉见了崔达，就说：“总算把你给等来了。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新华社驻S市记者陈东。”崔达连忙伸出手来握：“久仰久仰！”陈东也说：“有幸有幸！”于是两人坐了下来。
“我们还是先轻松轻松再说吧。”董涛招呼一声，就进来了5个小姐。他又说：“先给大家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你们跟小姐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桑拿，有保健，你们自己挑。”
庄生吉走在前面，顾辉和陈东、崔达跟在后面，一齐来到了桑拿浴池。水是刚刚换好的，清澈透明，泛着涟漪。每个人都挽着自己的小姐下了池里，顿时，嬉笑声便如水花飞溅开来。之后，大家又回到了二号厅，水果、咖啡、烟、茶都一并上好了。
董涛说：“松了皮还是松了骨头啊？去了这么久，都快120分钟了，我可是要按点加倍收费的。”几个人坐下来，说笑了一阵。陈东对顾辉说：“老同学，你现在可是官场中人了，把跑官谱说说，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嘛！”
“我可算不得什么官，不过像皇宫里跑跑腿的太监，跑跑龙套而已。”顾辉笑道，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陈东就说：“还是言归正传，让我们的顾大秘书讲几条官场秘籍，我们也开开眼界嘛！”大家一致赞成。
“其实，也不是我的亲身体验，我也是隔着板壁听新娘搞事——纯粹听来的。”顾辉吐了一口烟雾说，“一开始，我公安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县政法委坐办公室，没想到忘了老本行，之后竟然当了七八年秘书。一开始，自然是到县里当秘书，然后到地区行署当秘书，当来当去当到了省里，还是当秘书。可就是这秘书，我却感到一天比一天当得不同：越是到下面给那些小官们当，就越是难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的官越小，就把官位看得越重，时时刻刻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个官儿。而官当得越大的，当到了正厅级，甚至省级，他们就随和了，而且越来越老成。他使一个眼色，打一个喷嚏，其实都是语言。上上下下不说，就是左左右右，你都得招呼到点，一点没注意，就会失控。说白了，我们当秘书的，就是要做领导肚子里的蛔虫。你要把领导的心肝胃肠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透彻彻的，不然，你就成了聋子的耳朵——纯粹一个摆设。”
“深刻深刻！”庄生吉说，“我们就只知道金砖是敲开天堂大门的钥匙，就是不会使眼色。”这么多年，他的确是这么做的，每年就是拜年他就得打点几百万。
“不错，”顾辉又滔滔不绝地说，“官场就有这么三大秘籍：一是官做到了正厅级，也就练就了‘不败之身’。说白了，官做到了正厅级，就好比身上有了一道光环，有了一层保护色——‘刑不上大夫’嘛。这时候，就是招财进宝的好时候了，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了。用揶揄的话说，就是水涨船高，可以捞浮柴了。秘籍之二就是：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我的一位老师，人称吴善人，别看他性格内向，然而城府极深，从不显山露水。他用的就是这第二招，如今已做到副厅级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天下没有办不了的事。秘籍之三就是：行贿方程式=（烧冷灶+趋热门+挠痒痒）×钱。这些都是技术性专业用语。烧冷灶是指要有投入产出性思维，相当于长线投资。也就是说，投资者选定的是一个有一定地位和资历而尚未得势的官员。要殷勤接纳，时时探望，小恩小惠，解其急难，使之心中感动，结下雪中送炭之谊。一旦冷灶变热，投资者可获大利。趋热门就是短线投资，对权重势高的官烧香拜佛，以钱开路，立竿见影。挠痒痒就是投其所好。这三样，都是上头乐意笑纳的。”
“妙，妙！”陈东者笑道，“我向来只干些为别人吹牛拍马的事，倒还没想到官场这么有意思的。”
“你什么不知道？天上的事晓得一半，地上的事你全晓得的嘛。”崔达笑着说。
“其实还有一条小秘籍，就是老公台上唱戏，老婆幕后经纪。”顾辉又笑道，“你们别看这些官太太有的没读过几天书，她们的数学算式那是比谁都列得好、列得妙！X、Y、Z、L、M、G……充当密码，表示存款的数量、时间、地点、存期……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董涛被说得脸有些辣辣的，就把小姐们都叫出去了，然后听崔达介绍情况。于是几个人都严肃起来，不再说笑了。
崔达咳嗽一声，便说：“据我所知，目前李碧、林枫、罗封尘三人已经结成统一战线，还在暗中调查。关键人物就是李碧，她的外号叫‘疯女人’。他们掌握了多少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要是陈忠敏和童雪的防线破了，我们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阻止他们继续调查。对于林枫，我已经报请市政法委，不久就要调他去外地，已经不成什么问题了。罗封尘是个不好对付的、大名鼎鼎的律师，只有从内部瓦解，给他老婆再施加施加压力，有可能阻止他。至于李碧，只有彻底搞臭她，使她没有接触案子的机会，才有可能阻止她。目前，她是最难对付的。因为贺再宇是她大学时期的恋人，现在她这么投入，我想不会没有个人目的。”
“有没有个人目的怕什么，难道我的笔下就不能生花吗？”陈东不无得意地说，“我可以让死的活，活的死嘛！”
崔达又接着说：“前几天，他们非法拘留陈忠敏过了48小时才补办《逮捕证》，违反了执法程序。她父亲生病住进了高干病房，不知是谁结的账。他们没有得到指示，就擅自打开了龙华公司的保险柜，私自扣留公司账目。他们第一次拘留陈忠敏时，也超过了24小时……”
董涛打断他又说道：“你再说说谢宏的情况吧。”
“好，”崔达继续说道，“谢宏我们已经基本搞定了。这是我们整个战略的一部分。目前，我们手上掌握有谢宏****的录像和照片，在专案组里，谢宏身为副组长，现在应该是条翻不起什么大浪的泥鳅了。本来，我们只是想瓦解谢宏做内应的，但通过窃听器我们已经知道另外几本账本的下落了，目前危机算是过去了。所以在谢宏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大文章可做了。关键是李碧，她与谢宏有一腿，照片我已经带来了。”
几人接过照片一一传过去，最后落在了陈东手上，只见谢宏和李碧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每一张都突出了面部表情。董涛没有看照片，也没有一点反应，这些都是他一手策划搞定的。
庄生吉说：“我看，我们还是来他个釜底抽薪算了。打蚊子还用什么大炮？”这话自然是想奉承陈东。
“事态还没闹大吗？简直是乱弹琴！一件小事都办不了，就知道用武力！武力是随便可以解决问题的吗？”顾辉吼道，这一阵子龙江山在大发脾气，顾辉知道这么做是黔驴技穷的表现。
“我……”庄生吉支吾着，他是第一次看见顾辉发火。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是请我们的名记者摆平才是。”董涛摆摆手说，“这才是舆论喉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