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暗花明 (2)
“保险柜又在哪里呢？”林枫又问。
童雪又不做声了。林枫回头看看，只见那个女警官正站在他们身后，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林枫已经知道那个女警官叫石艳红了，林枫就对她笑了笑，脸不觉红了。石艳红也不自然地笑笑，打量了罗封尘一眼，就转头出门去了。
林枫马上回过头来，说：“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童雪小声说，“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我保证！”
“就不能现在说吗？”罗封尘问道。
“我只会对一个人说，那个人我要绝对信任。”童雪这样说，是因为她受过太多人的骗，也骗过太多的人，现在她谁也不敢相信了。
“你是怕那东西落入他们的手中吗？”林枫小心翼翼地问。
“如今，谁能相信谁呀？”童雪冷笑道，“你以为你们政法机关就干净了？”
林枫知道这些死牛任剥的犯罪分子说起歪理来都一套一套的。他们因为内心的黑暗而看不到光明，毕竟那些腐朽的、黑暗的东西他们见得太多太多了，所以大道理对他们来说不起任何作用。但只要他们的良心还没有泯灭，就有突破口。一旦他们负隅顽抗，就是用钢钎也一时半会儿撬不开他们的嘴巴。林枫只好带着童雪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童雪见看守她的石艳红没有跟上来，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了。这些天，童雪都在注意观察石艳红，终于发现石艳红是崔达安排进来的卧底，所以，她就特别多了一个心眼。她知道，像石艳红这样的美女都是披着美丽外衣的美女蛇，干着秘密的勾当。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男人的更为准确。这时，她感到自己安全了，于是告诉了林枫，说那个光盘她藏在了省委副书记龙江山家里，是在为龙文明办丧事的时候藏的。
“你这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吗？”罗封尘一听就头大了。
“你怎么把光盘藏在那里了？”林枫慎重地问道。
“不是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童雪轻蔑地说道，“我想，再没有什么地方比龙江山家里更安全、更保险的了。”
这时，林枫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因为接童雪出来是崔达一手交办的，他们是不是已经行动在先了？会不会又出现陈忠敏遇险的一幕？刚好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车本来不要转弯的，他突然发现有两辆大卡车从相对的方向猛撞过来，如果直线行驶，那么他的小车就将被两辆大卡车夹在中间，他于是急忙旋转方向盘，照着左边的红灯撞去。正在这时，两辆闯红灯的大卡车在路中间撞在了一起，要是他不及时转向，他们就被大卡车卡住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杀人灭口！林枫再一次意识到了危险，于是开足马力逃走了。进了看守所，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如今面临的危险越来越多了，弄不好真会引来杀身之祸。下了车，他便把童雪交给了看守所所长，要他务必小心。
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林枫带着罗封尘又来到贺再宇的房间。看守人员开了门，罗封尘走了进去。贺再宇说：“你可来了，找到什么新线索没有？真是急死我了！”
罗封尘摇了摇头，说：“照此发展下去，你是永远不会再见天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贺再宇急忙追问，“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希望了？你可是个大律师呀！”这些天他苦苦等待的就是罗封尘的好消息。
罗封尘便把外面的情形告诉了他。贺再宇这才知道，那些人要舍车保帅了。因为，他们要想保住他们的地位，要想挽回他们的面子，就只能将自己置于死地了。他感到只有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才有可能求得自保。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
“你和龙文明到底有什么过节儿？我只有知道了你真实的想法，才能推断出他自杀的动机。”罗封尘说。
“这对破案很重要吗？”贺再宇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罗封尘说，“因为光我相信你毕竟是没用的”
贺再宇垂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是的，我应该对你说出我们的一切。我与龙文明有过节，主要是出在争斗的问题上。也就是说，他虽然比我出身高贵，但他没有我的傲骨。如果撇开出身，他什么都比不上我。从个人条件来说，我比他长得高大，比他英俊，比他懂得女人，比他有责任心……总之，我胜过他百倍。可是他不服气，他要与我争个高低。首先是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他输了。我和刘智慧亲热的事让他知道了，他虽然没有对我说什么，但是却告诉了龙静。龙静是个很有涵养的女人，她没有和我吵闹，只是很委婉地对我说，‘我们是不是生活得不如意？如果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你可以明确地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我觉得，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已经有了感情，你不该把我总是当你的小妹妹看，你应该把我当你的妻子来对待。智慧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你想好了，再对我说不迟。’我被她这一席话感动了。所以，从此我就离开了智慧，完完全全地洗心革面了。而在此之前，龙文明借用我的名义挪用了希望工程款项500多万，我没有办法，直到一年之后才追回来。那次要不是我岳父从中保我，我早就出问题了。可我没有理由去杀人，请你相信我！”
罗封尘又问：“龙文明和陈忠敏、庄生吉的关系你知道吗？这一点很重要。”
“我是有所耳闻的。”贺再宇点头说，“你要了解他们的关系，除非去找董涛。”
“就是市政法委书记董敬道的儿子董涛？”罗封尘恍然大悟。他是龙文明的小舅子，还是大华酒店的董事长，也是省财政厅副厅长的女婿。原来如此！
“对！”贺再宇打了一个喷嚏，“龙文明死的那天，就是在大华酒店喝的酒。他们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罗封尘盯着贺再宇的眼睛，目光一动不动。贺再宇以为罗封尘不相信自己的话，就发誓道：“我一点假话也没有说。我可以对天发誓！”他举起了手。
罗封尘依旧目不转晴地望着他，贺再宇就急了：“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跟以前那个贺再宇没什么两样。”
“不！”罗封尘说，“为了你，我和李碧受了多少委屈，你是不知道的。这辈子你也无法还清这笔情债。我告诉你，你要是能够活着出去，就是你的造化了。要是不能活着出去，你也不要怨我和李碧，我们已尽了力了。如果你出去了，我和李碧谁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其他没有什么可求你的了。”
贺再宇听明白了，罗封尘是在告诉他，外面其实比里面更加危险。也许，他们——罗封尘和李碧，会为他作出牺牲。他们也是在告诉他，他们救他，其实为的只是维护法律的尊严。但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相信自己的。于是贺再宇紧紧握了握罗封尘的手，说是：“我一定要活着出去！”泪水便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罗封尘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