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引蛇出洞 (2)
林枫说：“撬开陈忠敏的嘴巴又谈何容易？这只老狐狸，比童雪更狡猾！”
“请示不行，那只有硬搞了！”罗封尘突然间想到了用特殊手段。这虽是下下之策，但只要弄到了真凭实据，下下之策也能转化为上上之策。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林枫又问。他已摩拳擦掌了，生怕又失去一次绝好的机会。
“万一没成功，我倒无所谓，只是你们两人要受处分了。”罗封尘叹息一声说。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只是林枫还年轻，我怕毁了他的前程。”李碧苦笑着说，“我一直没开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反正我是个要家没家的人，我现在只把国当家。”
“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林枫也憋出劲来了。但为了打破这凝重的气氛，他说了一句玩笑话，“不过说句题外话，不破了此案，就是到了黄泉路上，我也不甘心啊。”
“你个乌鸦嘴！”罗封尘笑道，“真要去黄泉路上，有严革做向导，我们也不枉此一行。”
“我真是怕他还在等着我呀！”林枫伤感地说，“近来我总是梦见他，他在奈何桥上，怎么也不肯进地狱去。我问他，‘你还在等谁呀，该过去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呀，‘我怎么过得去呢，龙文明比我先死，在奈何桥上拦着路，不肯让呢，他还要等好些人呢。’如此看来，地狱也不是随便好进的呢。”
“你个小顽童！”罗封尘擂了林枫一拳说，“你把生死看得如此深刻，说明你也开悟了。不过，小心到时你一想不开就出家了。”罗封尘故意将话题转移到一边去了。
从林枫的一席话里，李碧悟出了点儿什么，也许，地狱的大门对任何人随时都是敞开着的。可是，阴间的判官会是公平的吗？虽然那些鬼把戏只是在影射人间，但也说明，维护正义、公平和法律，是多么不容易呀！而自己不就是一个人间的判官吗？可是，那些阴魂为什么在奈何桥上又不肯过去呢？难道真的还在等人吗？想不到，人间孤独，阴间也孤独呀！
面对罗封尘的戏谑，林枫却正色道：“好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捉陈忠敏吧。”于是几个人又密谋起来。
一场特殊的行动就此开始了。
最后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深秋的痕迹被冷雨渐渐地洗去了。挂在梧桐树上的几片叶子，已经感受到了冬日北风的萧瑟，孤零零地悬挂在枝头，开始了最后的呻吟。
建行门口的几棵梧桐树下停泊了三辆小轿车。这次行动由林枫亲自指挥，而配合他行动的便是李碧和几位检察官。他们等在建行门口为的是等陈忠敏出来，伺机而动，将他“劫”走。
行动是秘密的，走漏不得半点风声。
另一个行动小组，在公用电话亭给陈忠敏一连打了几个匿名电话，终于使陈忠敏坐卧不宁了。陈忠敏望着窗外的梧桐和打在梧桐上的秋雨，内心里起了莫名的变化。他知道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一定就在附近的某个电话亭里，可是，他却不知道是谁。于是他抽了一支又一支烟，想了一会儿，他越想越觉得可疑，觉得这是谁的阴谋！他想到了董涛、庄生吉，也想到了李碧……究竟是谁在幕后指挥呢？
陈忠敏越想越觉得害怕，于是把烟蒂一扔，就立即出门下楼来了。刚走到奔驰车旁，几名检察官就拥上前来，出示了《逮捕证》，将铐子落在了他手上。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被推上警车。他见李碧在车上，就说：“李检察官，你这是唱的哪出戏？怎么总是与我作对？我可不是好惹的，你得小心你的乌纱帽！”
“我没有乌纱帽啊？”李碧笑了，说，“开车！”
三辆小轿车就朝大街上驶去了。这时，陈忠敏的手机响了，他想掏出来，却被一名检察官摘走了。几分钟后，一辆车朝市公安局开去，一辆朝检察院开去，李碧他们则朝武警宾馆开去。而一辆跟踪的车一时不知跟踪哪辆车好，就慢了下来，最后跟着那辆回检察院的车去了。李碧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雨也开始下得缠绵而意味深长起来。几乎没有出现什么插曲，完全符合他们的预想。一下车，检察官们就把陈忠敏推进了电梯，带上了二十八层楼。陈忠敏一进房间，就嚷道：“你们逮捕我，有谁的指示？你们是谁指使的？你们……”
走到窗边，李碧拉开窗帘，朝楼下望了一眼，她看见滚动的车流，心里禁不住一阵喜悦。办案这么多年来，只有这次最为刺激、最为惊险。她感到，目前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只要熬过了这段最黑暗的日子，就会迎来曙光。而曙光在前，她感到自己再也不能犹豫，再也不能趴下了。见陈忠敏口气强硬，她说：“你死到临头了，我们救了你，你还在嚷！没有问题别人会杀你灭口吗？要不是我们今天得到了消息，说不定你现在已是一个屈死鬼了！”
“你们从哪知道的？我不相信！”陈忠敏颤抖起来，想揩额上的汗珠，却分不开手。李碧示意下属给他揩了揩汗，陈忠敏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碧又说：“别人都交代了，还要把你置于死地，你还有什么可以包庇他们的？你做了替罪羊，还想做替死鬼吗？”
陈忠敏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了。他不时地看看李碧，想摸透她的心思。李碧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拿着陈忠敏的手机把玩起来。来了电话，她就把电话记录下来，也不给他关机。这样一来，陈忠敏就更紧张了，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冒出来了。他再也不敢看李碧得意洋洋的神情了。只是，他还是什么也不肯交代。
这样熬了三个多小时，李碧把他的手机关了，问：“你想好了吗？刚才是平均每五分钟一个电话打给你，我们的时间都让你给占了。现在我要去休息了，你想好了就叫我。我们是三班轮流看着你。”
陈忠敏说：“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李碧说：“要水要烟我们都给你提供，只要你坦白交代。”
陈忠敏喝了水，抽着烟，但是还是不肯开口。这样熬了一天半宿了，眼睛也熬红了，他还没有吐出半句真言。李碧感到再这样拖下去，对自己不利，就给林枫打了电话。林枫立即赶了过来。他们在房间外制造了一个假象——几名刑警闹闹腾腾的像在抓刺客。陈忠敏在房间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吓得两腿筛糠，大气也不敢出了。林枫说了一声“带走”，然后推门进来，对李碧说这里危险！陈忠敏一额头的冷汗，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林枫说：“他们要杀你灭口，是我获得了情报，不然你死定了！”
几个人就上前夹着陈忠敏往外走。下了楼，几个人将他拖进警车，三辆车便朝看守所方向开去。刚到一个路口就遇上了红灯，车只好停了下来。正在这时，林枫发现路旁一辆奔驰车快速启动朝这边直冲而来，他感到危险，也快速启动、提速，就朝红灯猛闯过去。一辆正常行驶的轿车几乎撞到了他的车尾，只听见刹车嘎的一声尖叫，路中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辙痕。随后传来了几句叫骂声……。
与此同时，后面追车也跟上来了，紧接着，一辆大卡车拦在了路口，将李碧他们的两辆车全拦住了。情况十分紧急！林枫从反光镜里看见了这一切，知道是劫持“人质”来了，他就把车速提高到了最高档，加到最大油门，穿梭而去。这正是他们预计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震慑陈忠敏，才能撬开他的嘴巴。
可是，他们还是小看对手了。
后面追车紧追不舍，大有同归于尽的势头。林枫骂了一句“******”，就见缝插针，拼命开去。林枫连连闯了两次红灯，居然也没有将追车甩下。眼看前面就是铁道线了，如果有火车通过，后面的车就追上来了。正在这时，红灯亮了，火车刚好过来，林枫顾不得这么多就闯了过去。追车正要跟上来，火车已经驶过来了。林枫见把追车甩掉了，就吹起了口哨，一溜烟驶进了看守所。
这真是一次生与死的较量啊！
这时，陈忠敏已被吓得屁滚尿流，待他回过神来，己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了。但是，他已经感到自己凶多吉少了。林枫于是趁热打铁，亲自来审。在他宣布了政策之后，就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一些证据，龙文明的死与你有关。”
陈忠敏还以为自己被抓是因为经济问题，没有思想准备，见林枫这么说，反倒泰然了，于是冷笑起来。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林枫敲了敲桌子，说“你想想，你一个行长，哪来那么多钱？你是怎么敲诈龙文明的？你又是怎么从龙文明手中夺走童雪的？你又是和谁一起谋杀龙文明的？你现在的身份就是犯罪嫌疑人！老实交代吧！”
陈忠敏要了一支烟，大口大口地抽起来。想了一个多小时，他觉得没收财产、关几年禁闭，总比做个屈死鬼强。于是他将烟一扔，说道：“好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