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怪的兼职(2)
“你放心好了，不论什么‘生意’我都绝对不会和你去抢的！”游少菁十分肯定地在她身后自言自语。
不过黄明怎么会知道凌岩不是普通人呢？她又有什么事要委托凌岩？她既然知道凌岩的秘密，该不会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吧？种种的问题冒上了心头，游少菁的好奇心在不知不觉之间又蠢蠢欲动起来，抬头正好看见黄明走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黄明心中有事，根本没有看见游少菁走来，直到被拍了一下肩膀才回过神来：“啊……游少菁，你吓到我了！”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游少菁若无其事地问。
“没，我在想别的事……啊？你看见凌岩了吗？我在找她。”
“她下楼了……哎，你别去了，马上上课了，她一定很快上来的。”见黄明要下楼去找，游少菁忙提醒她。
“对，快上课了，那我先回去了。”黄明说完匆匆走了，明显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游少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过……闲事还是少管，反正有凌岩抢着出头呢……游少菁想想好奇心有可能带来的麻烦，几经权衡还是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也跟着黄明的步子，向教室中走去。
“你们知道一种叫做灵异事件受理人的奇怪职业吗？”晚饭之后游少菁一边削苹果一边问。
“就是捉鬼除妖的法师嘛，现在的人啊，什么东西都喜欢按上一个新潮的称呼。”钟学馗的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头也不抬的说。说起来在几年前，还有鬼提议把鬼差改叫“地狱警察”，把判官改叫“地狱大法官”什么的呢，幸亏后来被阎王们开会否决掉了。
看来自己的分析能力还是可以的，一点也没有猜错。游少菁把手中那个削好的苹果扔给早就眼巴巴的等着的波波，又拿起一个来：“那个凌岩好像就在做这个职业，今天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在委托她事情呢。”
“你们班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啊……”钟学馗感叹一声。
“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社会，那种职业已经不能正大光明的作了啊，想要找到他们可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那倒是，要是在闹市区租上一间门面正大光明的挂出“灵异事件受理人公司”的牌子来，然后在旁边再写上“专司：捉鬼、除妖、净宅、托梦……”等等，保证不等生意上门，工商局的管理人员就找来了。有没有本事捉鬼不说，能把这些工商管理人员打发走，也就差不多修成正果了。不过游少菁还是问：“不是也有很多打着算命什么的招牌的人吗？”
“你敢找他们帮你处理灵异事件吗？”钟学馗反问。
也是，找那些一看就是江湖骗子的家伙，还不如自己出马安全系数大些。
“所以说能正确的找到他们，也是一种本事，至少得有一定的信息来源才行。”
想不到啊，黄明平时看起来挺平凡的女孩子，原来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呢。游少菁在心里感叹着，却没想到她自己在班里不也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女孩子，不是一样在家里养着鬼差。
不知道黄明遇上了什么事，她这次的考试成绩下滑这么多，一定和这件事有关吧？但愿凌岩能快点帮她把事情解决了，好让黄明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游少菁忽然想到了什么，向钟学馗问：“对乐，那个灵异事件受理人既然是一种职业，就是要收费的吧？”
“那当然，这种职业从古至今也没有白干的啊。”钟学馗理所当然地说。捉鬼除妖可是比缉毒警察还要高危的职业，白干谁愿意啊。就算是正义感再强的人，总也得吃饭不是。
“什么收费标准？”
“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她不是想以后遇上什么事就出钱去雇人来解决吧？“你可是出不起的，你想想这个职业的危险性就知道它的收费情况不会低了。”
“需要很多钱？”
“对，很多！”钟学馗自己也不清楚这个职业的收费情况，可是为了打消游少菁的念头，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夸张一些。
很多钱，黄明怎么出得起？
虽然黄明平时不愿意提起家里的情况，可是在小道消息当作课余消遣的班级里，谁的情况能瞒过别人呢？黄明的情况游少菁也是知道一些的。
黄明的家庭情况挺复杂的，好像是她的父母都是再婚，每人都带来一个前一段婚姻留下的孩子，然后又有了黄明这个他们共同的孩子。由于她的父母都对于对方对自己的专署的那个孩子不太好而生气，所以家庭里总是硝烟弥漫的。觉得自己专署的那个孩子吃了亏的父母就加倍的对各自的孩子好，不知不觉中就冷落了黄明这个他们共同的孩子……
黄明小的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现在回到父母身边，父母又双双下了岗，家境有些艰难的情况下据说连学费都是黄明自己在打工凑足的。要是雇凌岩需要很多钱的话，她怎么拿得出来呢？不知道凌岩会不会看在同学的份上少要一点？不过看她的那种性格，似乎不太可能的样子……
“对了，钟学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
“我‘帮你’抓了好几次鬼了吧？你是不是也应该支付一点报酬？”
咳咳咳咳……钟学馗被刚咬下的一大块苹果卡得直翻白眼。
黄明总是跟在凌岩身后，只要一下课，她就会走到凌岩身边看着她，要是凌岩走出去她也会跟上，可是凌岩对她却是爱搭不理的。看这个样子，凌岩没有答应她的委托是吗？是因为钱的缘故吗？
游少菁一直在为黄明担心着，她真切地希望凌岩能看着同学的份上答应下来。看看黄明的样子，几天下来已经憔悴了许多，而且应为上课的时候总不能集中精力，已经被老师叫去谈了好几次了，而且今天老师还特别安排游少菁这个学习委员跟她谈一谈。
游少菁感到有些尴尬。
学习委员这个职务从高一入学开始，原本是黄明在一直担任的，就是因为在王心强的那次事件中，黄明与实习老师陈君乐的恋情曝光了，老师才让游少菁“暂时代替”黄明担任学习委员，而且这一暂时就暂时到了现在，老师不再提这件事，黄明也不再提，游少菁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去找老师说说这件事，不过她自己猜测，老师是故意要忘记这件事的，要是自己主动去提，只会被抢白几句怕苦怕累，光知道学习不知道为班级出力之类的赶出来。
可是现在要自己用学习委员的身份去和黄明谈话，这也太过分了。
游少菁从老师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在心里对老师的这个要求不断的腹诽，可是像她这样的好学生，是不可能公然地违背老师的安排的，于是她打定主意，去跟黄明聊两句，不需要什么实际内容，只要让班里那几个老师的“密探”都看见就行了。
游少菁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黄明也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于是拦住了她。
黄明一反往常对别人很热情的样子，显得心不在焉和不耐烦。
“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你最近好像有点……心情不好。”游少菁小心的措辞。
黄明苦笑了一下：“没设么，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可能不是心情不好那么简单吧，至少心情不好不用去找法师处理啊。游少菁在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却不能流露出来，黄明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吧？“那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黄明是个不错的同学，这几天游少菁心里老是因为自己不能帮助她感到挺内疚的。
黄明没有说话，看着她似乎在发呆，忽然却说：“游少菁，你跟凌岩很好是不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跟凌岩很要好？游少菁完全被这个认定打败了。当然，由于游少菁在班级里面是和凌岩说话最多的人，别人在不知道她们谈话内容的情况下会有这样的观点并不奇怪。
看到游少菁没有否认，黄明又说：“我想要求她帮我办一件事，可是她怎么都不肯答应。你能不能帮我说服她？你跟她是最要好的，你说的话她一定会考虑得是不是？”
才怪。
游少菁不知道怎么回答黄明才好，毕竟她和凌岩之间的关系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楚的。而且要是她真得去找凌岩说情，凌岩说不定会回她一句：你自己怎么不管。
对啊，我自己……不是，是钟学馗或者可以帮她一下啊。
游少菁想到这里向黄明问：“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跟我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事情不太棘手可怕，游少菁可以去找钟学馗来处理，要是十分的棘手可怕的话，可以去找凌晶说服她堂姐。对了，就这么定了。
黄明看看周围没有人，于是向游少菁苦笑了一下：“其实，其实……是君乐他的事……”
君乐？陈君乐陈老师。对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所以黄明也能这么亲热地称呼他的名字。“陈老师……他出什么事了吗？”
“我觉得他好像被鬼缠上了……”黄明担忧地说。
游少菁呈现一种痴呆的状态。被鬼缠上，这是什么情况啊。恶鬼附身的话别说身边的人，就算是本人都很难察觉得到，要是能让别人都觉得他是被鬼缠了，在游少菁的概念中有三种可能，一是精神不正常，让人看了像中邪一样。二是装疯卖傻表演出来的，总是因为有什么目的才这么做吧？三就是真的被鬼缠上了。毕竟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那么就可能有比较倒霉的人会成为它们的目标。
“这种事……你怎么能确定呢？”游少菁向黄明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知道，他的样子变了多少……他现在和以前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你没有看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黄明捂着自己的脸，似乎不想去回忆什么事，“游少菁，我和他认识了两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现在那个样子很不正常，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凌岩她能帮我们的，你去跟凌岩说说行吗？”
至少应该先去精神病医院排除一下吧？游少菁在心里这么想，可是面对那么伤心的黄明，这样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
“我开始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哄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可是医生说他一切正常。”黄明看出了游少菁的顾虑，于是解释说。
“所以你想找凌岩，可是凌岩她……”
“你也知道的是吧，凌岩她在做捉鬼除怪的兼职，可是我求了她好几次，她都不肯答应……”
“因为你付不出她要钱吗？”游少菁假设。
黄明摇摇头：“因为她说不会为来历不明的人工作，她要我先说出是怎么知道她在做这样的兼职的。”
“那就告诉她啊！你怎么知道的？”游少菁对这一点也很好奇，该不会是凌晶说的吧？
黄明用力摇着头：“不行，我不能说的……我不能说……我答应过告诉我的那个人，绝对不说出来……人家已经给我指点了一条路了，我怎么能随便违背自己的诺言。”看她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可见心里也是十分的焦急，但是还是走到了信守诺言，一直没有对凌岩说出那个人来。
“不是凌晶吧？”游少菁问。要是凌晶的话就没关系，大不了让黄明去和凌岩说，是游少菁告诉她的好了，反正自己也受了她一次冤枉了。
黄明摇摇头。
游少菁无语。凌岩既然坚持要知道那个人是谁，里面一定有她的道理，游少菁不能在这件事上捣乱，可是就因为黄明不肯说出那个人就不帮她，也太说不过去了。“黄明，你说说陈老师的症状给我听，也许我可以找到别人帮你呢？”
黄明的眼中闪出了光芒。游少菁既然和凌岩这样的人是朋友，说不定她真的还认识别的奇人异士呢。既然得到了希望，她立刻把陈君乐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陈君乐离开学校之后，也离开了老师这个行当，而是进了一家企业工作。虽然只是一个小职员，而且薪水也刚够生活的，可是他和黄明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的。他每天努力工作，而黄明则努力学习，希望能够在黄明考上大学，到了结婚的年龄之后结合。
黄明开始觉察陈君乐的不对劲，是从他得到了升职之后开始的。
本来他这样一个专业不对口，有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新员工能够得到破格的提拔，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黄明从陈君了那里根本感受不到高兴，那种敷衍的态度怎么可能瞒得过黄明？
怪事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先是陈君乐变得不爱出门，整天躲在家里，也不接电话，不开灯，就坐在黑暗中发呆。后来黄明还在他的纸篓中发现了一些写着“杀”“剁碎”“安眠药”“内脏”之类令人不安的字眼的碎纸屑。再接下来，黄明发现陈君乐时常会对着房间的某一个角落发呆，并且一个人喃喃自语，说着一些似乎是在于什么人商量什么事情的话。
黄明真的害怕了，她开始认为是陈君乐因为升职之后的工作压力和同事们的排挤造成了什么精神问题，于是哄劝着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医生的结论是一切都很正常。黄明为了排解陈君乐心中的不快，尽量的多拿出一些时间陪伴他，可是在她的眼中，陈君乐的怪异行为也多了起来，有的时候甚至忽然会看着黄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可是一转眼，他又在温柔体贴的说着情话。黄明有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影子类的东西在家里漂浮，凭且都围绕着陈君乐，她就算是想告诉自己这些都是错觉也办不到，因为陈君乐总是兴高采烈的和那些影子说话，甚至边说边用一种很奇特的目光看着黄明。
黄明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亲人又都不能依靠，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陈君乐在变成这样的话，她真的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了。
就在黄明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有个人告诉她陈君乐那是被鬼缠上了，并且告诉了她，她的班级里就有一个捉鬼的法师——凌岩。
除了那个告诉她关于凌岩的事情的人含糊带过之外，其他的事情黄明都说得很仔细，尤其是陈君乐的那些异常的表现，听得游少菁的汗都下来了。
“能说得我都说了，你帮帮我吧！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黄明死死抓住了游少菁的手。
游少菁从她的描述中根本听不出那究竟是不是被鬼附身的症状，她本来没有想要把这件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只打算回去找钟学馗商量之后再决定，可是黄明的眼神让她失去了拒绝的勇气，点头说：“我尽量试试看，你等我的消息。”
得到这个承诺的一瞬间，黄明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光辉。
看着黄明充满希望的走开，游少菁站在那里，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要是自己不能帮助她，该给她多么大的打击啊。
“你真能多管闲事！”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岩？她一直在偷听自己和黄明说话吗？游少菁心里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坏主意。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用一种带着恶作剧后的得意的笑容对着凌岩说：“我可不是在和你抢生意啊，我不收钱的！”
“什么？你是想……”
“你的收费太高了，雇主不喜欢找你可不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啊，让你的兼职受到损失了……嘻嘻，我走了啊……”说着向凌岩挥挥手，然后用一种难掩高兴的步伐走向了教室。
凌岩看着游少菁走开，皱着得眉头越拧越紧，拳头也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