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的兼职(1)
“不管你们怎么说，由凌岩去捉鬼总比我去好吧？还是你们就是喜欢看到我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游少菁义正词严地说。
斑斓冲她摇摇头写：“你知道为什么阳间修炼的人类那么多，有法和捉鬼降妖的也是大有人在，可是恶鬼依旧越来越多吗？”
斑澜平时谨守自己宠物的身份，虽然游少菁和钟学馗对它都很尊敬，特别是钟学馗，简直把它当作老师看待，可是斑澜自己却时时记得自己应该是一条狗，对游少菁这个主人听话而忠诚，平时它说话十分客气，可是是一旦它用说教的口气十分严肃的“说话”的时间，就代表游少菁要听一通长篇大论了。
看了它的问话，游少菁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刘汉是什么身份？凭他的学识和它的经验，地府不知有多少大人物想听他“讲课”还听不上呢，如今他要讲，游少菁哪里敢说不老老实实地听——不然还不被钟学馗唠叨死。
“因为恶鬼和一般的鬼怪不同，人类的修行者并不适合对付它们。”
几个月训练下来，斑澜用嘴写字的速度快了很多，几乎到了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的地步，不一会便写了一大片关于恶鬼与人类修道者之间的事。
原来，一般的人类修道者对付鬼怪，都是先从对方的察觉的阴气开始，然后一步一步找到本体，再用适当的法术之类的将其消灭，虽然具体实行各有不同，可是大致就是这样的流程没错。可是恶鬼与别的鬼怪有很大的不同，恶鬼它们的本身的实力可以说很弱，单纯的鬼体出现并不可怕，一般的修行者就可以手到擒来，可是恶鬼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会躲藏在人类的身体之中的。它们控制人的思想，隐藏在人的意识深处，很多时间连被附身的人都分不清楚自己和恶鬼是不是就是同体，那些恶念是不是本来就是出自己的内心。
在就连被附身者都会混淆的情况下，更何况那些修行者？而且人间的罪恶行径这么多，修行者也没有办法分辨这个行恶的人是自己的意图，还是被恶鬼控制，往往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也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惨剧。而在大部分修行者处理的事件之中，那个恶鬼常常可以顺利脱身，又附上了它早已特色好的下一个目标，而承受了事件全部惩罚的，仅仅是那个被附身的人。
游少菁看完了斑澜的话，皱起眉头说：“你是说凌岩水平虽然不低，可是对付恶鬼却反而不在行？可是我都可以看出来恶附身在人身上时的样子，难道她这种高手反而不行？”连半瓶水都算不上的自己反而比自幼修炼的凌岩强（游少菁认为自己也就能算是有半瓶子水，那内容还是属于纯知识类别的——被钟学馗和斑斓强行灌输的）？这是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能的事吧。
“你忘了自己的阴阳眼？象你这样的天赋可是十万人中才出一个，比起她那种后天开天眼的，从理论上说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钟学馗用一种混合了自豪与庆幸的口吻兴奋地替斑斓解说。
“真的吗？”游少菁对自己这种天生的阴阳眼的倒霉体质在暗中已经诅咒了不下一百万次了，每次听到钟学馗夸奖她这种体制多么多么优质、好用、珍罕，她就会习惯性的出现哀叹的冲动。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看得出来被恶鬼附身的人，可是别人不一定能啊，即使那些开了天眼的人也不一定能啊。”
“那你还真是幸运啊，正好出现在我的家里……十万人中出一个，呵呵，跟汉奸差不多珍惜的比例……”游少菁面无表情地说。这样的事情正好让自己的赶上，只能说是钟学馗这个家伙的运气太好了，换句话说，也就是自己的运气太差？
“所以，你不能放任那个凌岩自己去对付恶鬼。”斑斓又写。
这才是它的真实目的，游少菁耸耸肩：“就算有些人不行，你们也不能说人家凌岩不行啊，说不定她最擅长的就是抓恶鬼呢，也许她遇见恶鬼之后会处理得很好呢！”没见过怎么可以随便说人家凌岩不行，这样私下对人家这么多年的辛苦修炼下不行的定义，太不尊重人家的努力了。现在的游少菁完全站在凌岩这边。
斑澜摇摇头又写：“那个孩子心高气傲，不吃几次挫折，怕是不能平静地处事。如果遇到恶鬼，怕只怕她会连被附身的人一起处置了，徒增冤魂。”
它的经验丰富，几千年下来什么事情没有见过？那天晚上看见凌岩对那个女鬼的处置，就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女孩心中没有什么仁慈的念头，让她遇见被恶鬼附身的人，恐怕会不问原由一视同仁，象一些罪孽不重的被附身者，便也会被她的处理方法导致无法回头，后半生也就毁了。
游少菁不同，她有种天生的同情心，对于被恶鬼附身的人，她总是会想着怎么给对方一条出路，这简直就是斑澜以前最欣赏的鬼差拥有的思考方式一样，或许钟学馗说的很对，她将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鬼差。
斑斓的这个设想游少菁不能反驳，毕竟她和凌岩的冲突起因，就是因为那天晚上凌岩对待那个女鬼的方式。可是她也不愿意就这样接受斑斓他们的观点，于是强辩说：“反正我觉得凌岩不会象你们说的那么糟，凌晶说她很出色呢。”游少菁现在对凌岩的印像产生了九十度的大转变，所以总觉得她应该是那种侠女似的人物了。
“也许吧……”斑澜含糊地写，“我们可以等等看……”
“什么意思啊……你也不能对别人这么没信心啊，我觉得凌岩……”游少菁看着转向走向餐桌的斑澜咕哝说。
反正就是它对凌岩的第一印像不好就是了，自己对凌岩的印象也不好啊，不过也不能因此否定人家的能力吧……
可是，它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生活还在继续，每天上学放学，这样的日子平静的让游少菁都快要忘掉班级里还有凌岩这样一号人物存在了。
转眼又过了一周，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游少菁惊讶的发现这一次的考试成绩中，很有些令人可以跌破眼睛的东西。
第一，游少菁考得很好。虽然她一向成绩不错，在班级里总是前三名，可是这一次她居然考了级部第一，让她自己也很意外——难道有了钟学馗他们的干扰，自己的学习成绩反而上升了？这就是传说中逆境中的爆发？
第二，凌岩的成绩很糟糕。看着她平时学习很认真的样子，游少菁觉得她应该是学习很好才对。就算不是很好，至少也应该差不多。可是班级里一共五十几个人，凌岩就生生的考了正正第五十名，这令一直很注意她的游少菁心理几乎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也许所谓的天才，就是找到了自己适合做的那件事的人而已，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又或者，她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捉鬼什么的上面了，根本没有时间和正常的学生一样学习，所以不管她多认真成绩都不能提高。看到凌岩这种成绩之后，游少菁对她到是多了些好感。至少说明凌岩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象游少菁他们一样的女学生，而不仅仅是那个骄傲、不讲理的一代天才什么的。
第三，黄明这次考得十分得不好。黄明是班上的前任学习委员，她的学习成绩向来很好，跟游少菁一样，也是从来没有考过全班前五名之外。可是这一次，她的成绩竟然滑落到了二十几名，这是游少菁完全想不到的。
游少菁拿着卷子给同学们发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凌岩正在看着她，目光中尽是一种难以置信，似乎是因为刚才老师大肆的表扬了游少菁考了级部第一为班级争光的事情吧。
游少菁躲开她的目光自己坐下来。
在可能的情况下，游少菁都会尽量避免和凌岩有所接触——虽然这比较困难，因为毕竟凌岩就坐在她后面。武有树和肖怜怜与游少菁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即使游少菁不说他们当然已经察觉了，游少菁对凌岩有那种带有防范和疏远的情绪，可以说，游少菁这种比较不注意周围的人，会这样对待一个刚刚认识的转校生，已经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了。
游少菁不说，他们当然也不会主动问，不过是很有默契地选择了和游少菁同样的态度对待凌岩，就连原本对凌岩不错的肖怜怜也开始和凌岩疏远了起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转校生们会莫名其妙地受到新的班级的“奇怪”待遇，大概因为坐在身边的同学的态度影响了全斑，加上苏芸对凌岩表现出的明显敌意，班上大多数的同学对凌岩都是那一一副视而不见的冷淡态度，当然，也有一些男生出于对她的容貌的原因大献殷勤，或者象黄明那种对谁都很热情的人才会和凌岩有交往。
有的时候游少菁挺不喜欢自己造成的这种影响的，她觉得自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凌岩就像在欺负转校生一样，可是凌岩的危险性摆在那里，她可不想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好朋友们过于接近这种危险。
不过凌岩显然自己并不在乎班级中同学们对她的态度，对于没人理她，她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反而是那些对她很热情的同学出现她都会表现的比较厌烦，刚才黄明趁着下课过来找她不知说着什么，凌岩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磨蹭了一会才和黄明一起离开了教室。
等到游少菁与肖怜怜一起从洗手间回来，她们还在走廊的拐角处谈话。从她们附近经过，只听见黄明在说：“……可是他说……你也不能这样……”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凌岩的口气生硬，声音也高一些，“我没那些闲功夫！”
黄明似乎是在恳求她，可是见游少菁她们走过来便收住了口，讪讪地站旁边。
游少菁可不想让她们以为自己在偷听什么的，拉着肖怜怜匆匆回到座位。
“黄明很奇怪啊，她在跟凌岩说什么？”肖怜怜满心的好奇。这次黄明的考试成绩已经成了班级里的热点新闻了，所以她的一切举动也受到了大家的热切关注，“你说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考得那么不好的？记得原来她和陈君乐老师‘那个’的，不知道现在陈老师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还在一起？”
游少菁摇摇头：“反正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呢。”肖怜怜抱怨。要是刚才游少菁没有那样匆匆拉她走开的话，她一定就可以多听到几句她们的对话了——这可不是偷听，只是正好从旁边经过而已。
游少菁叹息。和凌岩有关的事情，她确实一丁点的探索欲望都没有。
不过游少菁自己的意志并不能改变事态的发展。
不一会，黄明走进了教室，默默地在她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趴着。
凌岩紧跟着也走了进来也，却是直接走向游少菁。
游少菁看到她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并且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由皱皱眉头，却一点也不退缩地盯回去。凌岩这个人真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得罪过她，从另一方面来说，还算是帮助过她的堂妹凌晶，她对自己的不满到底来自哪里？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怨，也没有什么过节，不过是她一心想比任何人都出色，可自己也没说过自己比她强啊，她干嘛总用这么一种有仇的目光看着自己？该不会就象钟学馗和斑澜这几天总在唠叨的，她这个人心态不太好吧？
“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凌岩居高临下地看着游少菁说。
游少菁真的很想回她一句“你谁呀，叫我出去我就去！”不过鉴于对自己多年来的淑女形象的维护，以及对凌岩的一点小小图谋（指望她以后在学校中降妖除鬼呢），并且还考虑到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她终于还是站了起来，随着凌岩走了出去。
“喂，大树，你快偷偷跟着，我总觉得这个人象和少菁有什么仇似的，不是想动武吧？”肖怜怜马上向武有树下了指令。不得不说，她的观察力还是很强的。
武有树咕哝一句：“她也不敢在学校里打少菁吧。”一边也跟了上去。不过要这个一米九几的大块头“悄悄”跟上就太难为他了，所以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她们后面远远晃着，不外乎在告诉凌岩，游少菁有我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朋友跟着呢，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哼哼哼哼……
游少菁和凌岩当然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武有树，不过凌岩倒不在乎，依旧往前走，游少菁回头看了几次，反而不太愿意他跟来——毕竟她有不少事瞒着自己的好朋友们，如果凌岩一时口快说出什么来被武有树听去可就糟了。再说了，万一凌岩真的想干什么不好的事，游少菁觉得武有树可能不会比一个厉鬼更有威慑力，她可不愿意武有树因为自己的关系受到什么伤害。
凌岩带着游少菁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走廊拐角，看看武有树已经远远地停下了才向游少菁问：“你和黄明说的我会法术，让她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
“什么？”游少菁一时没听明白，下意识地反问。
“你对黄明说了我什么？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凌岩有些生气。
他们这些修行者向来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尽量的不让普通人知道他们的身份。除非通过特殊的通道，否则这些“特殊”行业的人一般不会与普通人亲自见面接洽业务。象黄明这样一个普通人刚才竟找上自己说有“业务”要“委托”自己，这让凌岩惊讶之余感到很气愤——这个班里除了游少菁没人知道自己是个修行者，那么也就可以推论，一定是游少菁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两个人即使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她也不应该用这种破坏规矩的办法啊！
面对凌岩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游少菁只是觉得很奇怪，自己跟黄明说过“凌岩这个人有些奇怪”“不好相处”之类的话，游少菁承认，这样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不过这都是事实，不值得她这样冲来兴师问罪吧？或者说，游少菁认为她应该不会为了别人在背后的言论在意才对。
“你说，你到底对黄明说了我什么？”凌岩不肯罢休地问。
游少菁一扬头：“是，我承认我对她说过你这个人看起来不好相处，不过我不打算向你道歉，因为这是事实，我说的是我的真心话，所以也不应该算是在背后给你造谣吧？”
“我好不好相处关你什么事！”凌岩高傲昂着头，“你说，你为什么告诉黄明我是个灵异事件受理人，难道你就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
“什么叫灵民事件受理人？”游少菁傻呼呼地问。这听起来有点象律师似的，虽然她明白凌岩所指的意思和这个职业的大概工作，应该就是那种专门抓鬼除妖的职业，漫画小说什么的里面挺多的，可是还是决定问的清楚一点。
“你……”凌岩因为她的装傻气地瞪眼睛。
游少菁连忙一摊手：“好了好了，算我没问。我声明，我可没向黄明说过什么不符合正常人逻辑的东西，连你说的那个职业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
“真的？”
游少菁耸耸肩：“我干嘛骗你？有什么好处？”
也对，把凌岩的特殊身份暴露了，她自己的也不隐瞒不住，除非她自己喜欢让人知道这样的能力，否则不应该这么作——说真的，凌岩认识的修行者，出家人，灵能人士之中，脾气古怪的大有人在，有让普通人知道自己的不普通这样的特殊爱好的可一个也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所以，如果黄明知道了你的特殊职业，那绝对绝对与我没有关系！”游少菁对凌岩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