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侦探惊魂夜(2)
吴用看看身边恐怖的环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也没想就抓住身边狄小杰的胳膊不撒手：“我……我和他一组！”
“死开！我不是gay啊！！”狄小杰再次确认小个子吴用是个“同志”，拼命地甩着手上的狗皮膏药。
“那么，我们就作为一组了。”高俊拿着烟斗指指眼睛男邓子伟，优雅的样子就像是再说“女士优先”一样。
邓子伟看看已经孤身一人的竹光，连忙点点头。
“喂，这样不太好吧……”狄小杰看着那个称得上帅气的竹光，心中不忍地说道。
“那么你让你手上的那个吴用和竹光一组？”邓子伟的语气中充满了嘲笑。
狄小杰顿时一火，脱口而出：“我就……”
“我一个人一组。我去三楼。”竹光突然一步上前按住了狄小杰的肩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狄小杰和剩下的三人愣愣地看着竹光走上楼梯，然后消失在了楼道里……
“你纯粹是多此一举，如果凶手在三楼，那么凶手就死定了。因为，那可是竹光啊。”邓子伟看着竹光的背影笑道。
“好帅的背影啊！”狄小杰完全没听到邓子伟的话，心中不禁地感叹。
（四）
“求求你了！不要抓着我好吗？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狄小杰哭丧着脸，不断地挣脱着同伴的“纠缠”。
“我不是……我只是害怕而已……”吴用已经抱着狄小杰的胳膊，任由他武力威胁也寸步不离。
“你害怕你就直接出去啊！干嘛还死赖着我不放！”
吴用全身一震，终于慢慢地放下了双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小雅说，只有我加入了这个推理社团，才考虑和我交往……”
“呼——”狄小杰长舒一口气，看着他认真又害怕的样子，语气也终于缓和了下来，“还好，你对女人还感兴趣。我没危险了。不过，你别拖我后腿，看到凶手也给我冲！”
吴用一听凶手二字，一阵心悸，还本能地看看四周。
现在狄小杰一组是在二楼，这里有很多办公室，幽幽的门板后面是一个个黑暗的房间，天知道凶手会不会藏在里面！
“我想……有一种可能……我们一开始就被骗了。”吴用弱气地说。
“被骗？”狄小杰不以为然地随口一问。
“嗯，是的。你看过电影《八面埋伏》没有？”吴用急忙解释道，“美国FBI测试探员，也是和我们现在这样在一个封闭小岛上模拟场景，本来以为是绝对安全的测试却完全失控，模拟的凶手一个一个杀掉探员，连主考官都杀了。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凶手竟然就是被测试的几个探员中的一个！”
“哎——”狄小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电影看多了吧？”
“我就是电影专业的！虽然不会像他们那样推理，但是也知道一些凶手惯用的手段。”
没想到这个胆小鬼居然还会抢白，狄小杰微微一惊，继续问道：“你觉得我们这里的凶手也会突然狂性大发，杀光我们，顺便再去杀掉那个腹黑的社长？”
“极有可能！”
“洗洗睡吧……”狄小杰懒得和他继续YY，开始查看现场，但几秒之后，又突然喃喃自语，“不过，凶手在我们之中……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吧是吧！我说的没错吧！我觉得那个一个人在3楼上的竹光就可能是凶手！”
“竹光……”狄小杰说着，脑子里突然浮现那个高挑男生的模样，“他到底是谁啊？很有名的样子。”
“你连他都不认识？”这次轮到吴用震惊，那表情就像是狄小杰不认识奥巴马是谁一样。“竹光可是清华大学点名要的保送生！但不知为什么最后报考了我们无神论学院。虽然一直很低调，但那家伙智商和成绩可是鬼神级别的！全校超过一半的女生都给他写过情书啊！”
狄小杰想象着某人被一堆情书活埋的情景，在回想自己迄今一封情书都没收到（小凤的不算），不禁惨然一笑。
“没想到啊……”狄小杰开始认真地审慎竹光了。
“谁都可能是凶手，包括我身边的这个看似胆小的家伙。”狄小杰此刻也多了几分防备，不再多话，开始走向二楼的大厅。
厂房的二楼东西各分部着八间办公室，而中间是一处大厅，幽暗的拐角处就是两侧的楼梯，还有男女厕所。
“这些办公室内部居然还是联通的！八间办公室就是一个小迷宫！”狄小杰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板，感叹道，“就这二楼，我们五个人一起搜索都可能让凶手逃掉。这凶手的地利优势也太恐怖了吧？”
说着，狄小杰的眼睛突然变直了。
“哈哈，我终于发现凶案现场啦！”
在这个废旧的工厂里，狄小杰夸张的笑声反而让人感到了一丝诡异。吴用浑身一颤，连忙跑了过来。
“地上……地上有好多血！”
“凶案现场怎么可能没有血呢？大惊小怪。”狄小杰白了同伴一眼，大大咧咧地就往前走去。
黑暗的工厂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废弃的文件件，本来已经沉寂了的铁锈和灰尘的味道随着不速之客的闯入而沉渣泛起，狄小杰连忙捂住了鼻子，闭着眼小心地跨过一地的各种垃圾，走到凶案现场。
“死者是一个女性，目测身高170左右，20岁不到，打扮上看……是个学生。”
狄小杰本来有些觉得刺激，但看到地上倒着的人偶，心中莫名产生了恐惧和悲哀。
地上，一个年轻的女子安静地躺在血泊中，她身穿时尚靓丽的休闲服，脚上一双洁白的运动鞋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匀称又不失丰满的身材远远地就能让男人直咽口水。可是，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插着一柄匕首，匕首的刀锋已经完全没入腹腔，鲜血从伤口缓缓地流下，而流出的血液已经将女孩的尸体包围。
死得好惨啊，不过身材真不错……狄小杰心中一阵可惜，深呼吸了一口，俯下身，凑近女孩的脸庞，仔细开始检查。
这——真的是个模拟的人偶吗？
清秀的脸庞此刻却是一脸的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狄小杰知道，这是失血而死的人才有的现象。然后再看她的眼睛，没有死不瞑目，只是微微合上，无邪的睡容就像婴儿一样。哦？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孩在死的时候回露出笑容呢？”
狄小杰不解，但随着眼睛更加适应黑暗的光线，狄小杰全身突然一震，他的手立刻颤抖起来。
不可能！怎么会是她？这不是个模拟的人偶吗？不可能，绝不会是她！
吴用眼中，本来镇定自若的狄小杰竟然在看完“尸体”后本能地后退，但是不料踩到了一支笔，狄小杰颓然地跌倒，猛然坐在了一对废纸之中。
为什么，死者，会是你？
艾嘉莎？
（五）
毫无疑问，眼前的那个死掉的女孩就是艾嘉莎！
“这还是一个测试吗？为什么我的朋友会在凶案现场！”
狄小杰少有的怒吼起来，叫声中尽是绝望的愤怒，让一旁的吴用都忍不住害怕起来。
狄小杰马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灰尘，又跑到了艾嘉莎身边，不顾地上各种尖锐的杂物，整个人跪在地上，不死心地抓起艾嘉莎的手腕摸起脉搏。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不可能！我认识的艾嘉莎不可能就这么死掉的！”狄小杰看着毫无生机的艾嘉莎，嘴里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慌乱地放下女孩的手臂，“心脏起搏！对！心脏起搏！可以让她活过来！一定能让她活过来！”
“等等，狄小杰，冷静一点！她不是……”吴用跑过来，刚抓住狄小杰的手，却被狠狠地推到在地上。
“不要烦我！”狄小杰也不顾同伴，马上横过身体蹲下，眼睛找到了艾嘉莎丰腴的左胸，那正是她心脏的地方。
“不要死啊！艾嘉莎，比目鱼！我还欠你好多钱没还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狄小杰心中又惊又急，毫无预兆地就叠起双手，向艾嘉莎的左胸按去……
“敢骂我？去死吧！”狄小杰的双手正要挨到艾嘉莎，可哪知熟悉的娇呼想起，狄小杰只觉得胸口一麻，整个人竟然飞了出去！
“狄小杰——你刚才说谁是比目鱼啊——”
腹部还插着滴血匕首，艾嘉莎慢慢起身，面目狰狞地看着狄小杰，然一步一步缓缓地走来。
来不及感觉胸口的疼痛，狄小杰看到眼前的情景脑袋一阵短路，呆呆地坐了三秒钟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
“粽子呀！诈尸了！”
吴用此刻居然还算冷静，刚爬起来就朝着狄小杰说道：“别号了，她是活人。模拟死尸而已。”
五分钟后。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艾嘉莎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傻掉的狄小杰，继续说道，“樱花推理社的社长和我们老子学院记者协会的会长是好朋友，会长让我友情客串，但没想到一来就被那腹黑的社长骗了，我不是来演女警或者记者，反而是来演死尸……”
“那你为什么没有脉搏？我明明检查过了！”狄小杰不相信地大叫道。
艾嘉莎叹口气，伸出手，摊出手掌上一颗核桃大的健身球。
“你们的社长要求的，把这个东西紧夹在胳肢窝里，就能暂时摸不到脉搏。”
“神奇……”狄小杰流着鼻涕，接过铁球看了看，然后下意识地自己夹着，摸着自己的手腕，“果然没有了……”
“这是对你们测试的一环，高仿真模拟现场，包括尸体。是为了观察你们在突发情况下的反应力。”艾嘉莎甩甩因为铁球而已经麻痹的胳膊，说道，“说是为了最后的评分。”
吴用听完艾嘉莎的话语，心里也是一阵哆嗦：“没想到我们社长那么狠啊。这么细微的地方都算计到了。不过他对你尸体的处理还是存在破绽。”
狄小杰呆呆地将脑袋转向吴用。
“第一，地上那摊血还没有凝固。人死后暴露在空气中的血液不到几分钟就会凝固。而地上那么一大滩血绝不止几分钟能流完，所以血液是假的。第二，你在检查她脉搏的时候她的手臂还是柔软的。尸体在死后十几分钟就开始局部僵硬，30个小时内会全身持续僵硬，过了70个小时之后才会软化。她的手臂是软的，证明她的死亡时间要么是在十几分钟之前，要么是70个小时以上。无论哪种情况，地上没有凝固的鲜血都证明其矛盾性。”
艾嘉莎冲着吴用点点头：“恭喜你，加十分。”然后又回头看看狄小杰：“你，倒扣十分。”
好半天，狄小杰才从短路的思路中缓过神来，看着活蹦乱跳神采依旧的艾嘉莎，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浊气。
“我只是个四处打工的屌丝，来这里也只是为了0.4个学分。这侦探游戏，我不玩了。”
狄小杰颓然地站起身，无力地冲着正在嘲笑他的艾嘉莎笑笑，然后回头就要离开。
“你不是自诩是个无所不能的侦探吗？”艾嘉莎朝着狄小杰的背影轻声一唤，“你刚才的气势跑哪去了？”
狄小杰幽然一停，头低了下去，方才的恐惧到现在化成了一股堵在胸口的情感，让他的眼眶里偷偷湿润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艾嘉莎走上来，一记手刀轻轻劈在狄小杰的后脑上，然后趁势凑近他的耳边说道：“这可不像你哦。我认识的狄小杰是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会鼻子朝天，自夸自擂。哪有现在这幅摸样？”
一股幽香传进狄小杰的鼻子，狄小杰擦擦鼻子，也偷偷擦擦眼角的水渍。
“测试还没结束呢。你还有机会。”艾嘉莎收起手刀，转身离去时最后加上了轻声的一句，“还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啊啊啊！”狄小杰突然神经质地大叫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发誓道，“可恶的社长，这次我一定要完成测试，然后把你狠狠地揍一顿！”
吴用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然后看看艾嘉莎。
这个美丽的女孩此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眼光中全是期待的目光。
“阿嚏！”厂房外，某个穿风衣的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六）
“别动！别动！”狄小杰朝着艾嘉莎不断抱怨道，“我要看你的伤口，你站着别动！”
“狄小杰，如果你确定是在看伤口，而不是别的地方？”艾嘉莎捂着自己小腹衣服上有些破损的地方，脸微微红了红。
“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找死，踢死你！”
吴用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脸上尽是羡慕的神色。
“匕首是从左侧插入，是面对面近距离行凶。捅人的这个动作，受害人的伤口一般与凶手的肚脐处齐平，从伤口高度上可以用公式推算出凶手的身高在170到180之间。”狄小杰拿着随手工具包中的皮尺，仔细地测量着，“凶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和死者的关系很亲密。”
“哦？”艾嘉莎看着狄小杰认真的神情，竟有了一丝“他长得还不错”的错觉，连忙摇摇头，问道，“就从这个伤口看出凶手的身份？”
狄小杰认真地思考着，全然进入了最佳的状态：“不错，刀口从下而上，一刀没入，伤口整齐，上宽下窄，没有因为手抖动而产生的不规则伤口。近距离正面攻击时，人们握刀是刃口向下，从下往上捅，而背后偷袭时，一般是反握匕首，从上往下挥下。而这种伤口正是第一种手法才能造成的。伤口整齐，也证明了死者在被袭时没有挣扎。正面一刀，如果不是距离极近，是不可能全部没入腹腔的。综上，可以模拟为这样的情景。”
狄小杰说着，突然将一边的吴用拉进怀里抱住，然后手持一根木棍从下捅在吴用的左腹部。
“果然，伤口形状，高度，还有深度都很一致。”艾嘉莎看着，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声明一下，我不是gay。”狄小杰马上一把推开吴用，继续严肃地看着艾嘉莎刚才躺过的现场。
“对了，那是受害人的包包！”狄小杰突然看到地上的一个精品皮包，连忙捡起打开来看。
唇膏，镜子，眉笔，还有纸巾。都是一些女孩子日常所带的东西。
“等等！”艾嘉莎说着，抢过皮包说道，“我还没有注意，这是Gucci前几年款的包包。很贵的啊。还有里面的这些化妆品，都是名牌。”
“看来社长还是舍得花血本啊。”吴用看着摊开在地面上的东西，感叹道，“不过这也说明被害人的家境不错。”
“到底是男孩子，你们忽视了这个东西。”艾嘉莎冲着狄小杰笑笑，从一包纸巾中抽出了一张，上面居然还写着几行小字。
“明晚12点，学校后的工厂。”
纸巾上写着很清秀的字，一看就是女孩子才有的笔迹。
“女孩子出门有时会需要记些东西，所以有的会写在纸巾上。”艾嘉莎解释道。
“你是‘死人’耶。不要妨碍侦探查案。”狄小杰嘴上说着，顿时把艾嘉莎气得半死，“但这也反方向证明了我的推测。对了，你把肚子上的刀拔下来吧，看起来怪恶心的。”
“我不管你了！”艾嘉莎气嘟嘟地别过脸。
狄小杰和吴用开始地毯式搜索，很快，吴用抢先叫起来：“我发现线索了！”
其余两人闻讯凑过来一看，果然，地上有一行清晰的鞋印，从现场绵延而出，朝着东楼道方向走去。
“他上楼去了！凶手在三楼！”吴用捂着嘴，差点大叫出来。
“竹光在楼上，可能有危险。”狄小杰拉起艾嘉莎，就往东楼道的方向跑去。
“不要拉我！”艾嘉莎一脸不悦地嘴上说着，可人还是乖乖地跟着男孩往楼上跑去。
三楼是危险化学品仓库，也是分东西两个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四个小型仓库。
鞋印转了一圈，一直绵延到东边的一个仓库门前。
“凶手可能就在里面！”吴用既激动又害怕，指着紧闭的库门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
“没事。我们有女侠做保镖。”狄小杰拍拍吴用的肩膀，“我特意把她拉上的。她和叶问一样，一个打十个。”
“我真想先把你打死……”艾嘉莎在一旁开始捏紧咔咔作响的拳头。
“我打头阵，艾嘉莎做中间策应前后，吴用断后。”狄小杰的手已经按到了门板上，回头对两人说，“一定要小心。”
吴用紧张地点点头，连艾嘉莎脸上也有了几分惧色。
“咯吱——”常年不用的库门密封性依旧很好，但扭动起来还是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迎面扑来刺鼻的化学品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