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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七日之约

书籍名:《驯兽传》    作者:烙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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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被关在房间里很多天了,除了送饭的人就再没见过其他人,提出问题后回给他的永远是死一般的寂静,更别说想要离开,那个门,永远是锁着的。
出不去,自然也见不到绝染,从那天起,他们就再没见过。不懂水族的用意,要把他们囚禁起来吗?理由是什么呢?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什么叫镀金鸟笼,困在偌大的宫殿中,除了对着那些毫无意义的雕塑,就是那张大的吓人的床,衣食无忧的日子,让生活充满发霉的味道。
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他希望苍魁陪伴左右,这样就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觉得这种生活是煎熬,就算苍魁不在,绝染也好啊……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无所事事的每一天,除了做思念苍魁的必修课外,绝染也在不知不觉中占了一席之地,在他脑里,心里……
正想着,久未开启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侍女带了出去,和平时一样,他问话没人答,索性闭上嘴,跟着她们走。
她们没带他去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上次的浴室,唯一不同的是,服侍的侍女全换了一遍,这几个比外面的那些人还要冷,别说问话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无言的沐浴后,又是一套新衣服。莫尘这才想起,从来到这里,自己的衣服就不见了,包括那个书包。每天都是新衣服,款式相同,样子稍有差池,但能看得出,这属同一系列。
为什么他的衣服变了,而绝染还穿他自己的呢?绝染在哪?他好不好,水族没有伤害他吧?
无数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没人愿意为他解答。
最后的目的地,是一个奢华殿厅,傻傻看着那不算大却异常华丽的圆桌,莫尘连坐下的勇气都没有,仿佛那不是一张桌子,而是一件艺术品。
他没坐,也没人让他坐,好象他理所当然应当站在那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殿中的仆人全都向一个方向行礼,莫尘回头,看到了只见过一次的龙王。
似乎没想到莫尘会站在那,傲叱眼底闪过一抹愕然,转瞬即逝。走到桌边,立即有侍女拉开椅子。优雅落座,男人单手托腮,笑看莫尘,“坐吧。”
得到王的命令,一旁的侍女才用刚才的方式服侍莫尘坐下。
看来,他的人很聪明,没得到允许,他们不曾将这人类当做客人。通过侍女的举动,傲叱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的龙王与那天所见相差甚多。褪去严苛的外衣,此时的男人开起来很温柔,身上骇人的威严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易近人的和蔼,用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无论他看起来多么和善,那抹王者之息也不会消除,现在的他,用亲民的王来比拟再恰当不过。
因此,莫尘的胆子大了些。
桌子不算大,焦急的他几乎趴在上面,没人能答的问题,傲叱这水族之王应该可以吧?“龙王,绝在哪?你为什么要吧我们关起来?请我们来水族到底目的为何?我的……”
面对焦躁的莫尘,傲叱淡然一笑,依然保持托腮的动作,另外一只手冲身后摆了摆。在莫尘以为他也不会回答的时候,傲叱说了句:“稍安勿躁。”
奇怪的龙王,奇怪的水族。莫尘还想问,但男人似乎没有开口的意识,被绝染警告不许看他眼睛,所以他也不敢多看,只能默默的等待,直至这不大的桌上摆满各式餐点。
看情况,龙王是要与他共餐?
他只说过一次,他吃素,以后的饭菜就全换成了素的,但今天,与龙王共进晚餐,繁多的种类,他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素的,水族的食物是他从未见过的。还有,心事太多,他哪吃的进去。盯着一桌子菜,半天不见动作。
“随便用,都是素菜。”见他不动,傲叱懒懒开口,而后附加一句,“吃饱了,给你特权,回答你提出的全部问题。”
真的吗?双眼放光看向傲叱,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族之首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捧起碗筷,胡乱的扒了一些菜,尽管今天的晚餐是经过特别烹饪,但心急如焚的莫尘如同嚼蜡,根本品不出味道。
“这种吃法,还真是暴殄天物。”莫尘急匆匆的扔掉碗筷,看看那他塞满的嘴及突出的腮帮,又看看这一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傲叱忍不住摇头叹息,亏他吩咐下人如此精心的准备,这人类就这么草草应付了。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莫尘的眼睛紧盯住男人的嘴,示意他已经听话的吃完了,他该回答他的问题了。
“好吧,言而有信。”傲叱向后一靠,慵懒的倚上椅背,手自然的甩到后面,另一只扔在腿上。“第一个问题,那头豹子,毫发无伤的在连天殿其中一个寝殿内。第二个,本王并没有关押二位的意思,只是最近事情繁重,稍有怠慢,还请原谅。至于不让你们踏出房间,是为了安全着想,毕竟本王不能时刻陪在你们身边,若有差池,水族可承担不起。第三个,来水族的目的。首次见面时,本王就说过,想请阁下到此一叙,我与狼王也算有些交集,他的雌性过我连天海,水族没有任何表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傲叱的每句话好象都很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觉得哪不对劲,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莫尘问:“那,龙王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水族的好意莫尘心领了,但时间紧迫,已经不容莫尘再做耽搁了,还请龙王通融。”
就差像古人一样抱拳行礼了,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现在只要让他们走,他就谢天谢地了。
傲叱点点头,算是赞同莫尘的想法,沉吟片刻,皱眉开口:“七日,再留七日如何?最后的期限,让本王在这七日之内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待时间一到,本王自是不会再留,下次见面,就等上天的意思了。这么安排,你还满意?”
“好,七天。”都已经困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星期了,莫尘干脆的点点头,他相信龙王不是说谎之人。“最后的请求,龙王,可不可以让我见见绝?”
“当然可以,本王说过,二位是水族贵宾。”傲叱也毫不迟疑的点头,但又飞快加了个但是,“不过今天太晚了,明日,本王亲自陪你去见,并对这几日的不礼貌当面道歉。”
“好,一言为定。”话一说完,莫尘便起身准备告退,待看到傲叱点头后,侍女就将他送回原先的房间。
七天,咬咬牙就过去了。莫尘单纯的想,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短短七天,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变化。
无法预知的未来,他与傲叱都不曾想过的结果。
……
莫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男人的脸在同一时间起了变化。褪去和善的外衣,冰冷的视线扫过莫尘刚刚待过的地方。
人类,有了防备吗?那豹子说的?告诉他不要看自己的眼睛?
轻触眼睑,傲叱很想放声大笑,豹子,你太小看本王的能力了,你以为不与我对视,我就碰不得他吗?
你以为,本王费了这么大劲,准备的这顿晚餐只是为了讨好他?
我不过是要他放松警惕罢了。
复仇已经开始,白狼,我等着看你,见到他时错愕的表情,以及,杀人的冲动。
拂袖,傲叱潇洒站起,冷冷吩咐:“倒掉。”
与那人类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想见到,因为他是白狼的雌性,白狼碰过的东西,他都觉得恶心。
但,他要忍住呕吐的欲望,将自己的味道留在人类的身体里。之所以选择七日,是因为这段时间可以让计划进行的万无一失,太短味道存不了多久,而太长有没有那个必要。
不多不少,七日刚好。
“沐浴。”
……
睡不着,这寝殿再大,也只是一个房间,他早走腻了,剩下的时间都在那张大床上度过。倦了便睡,醒了只能回忆,想以前的事,和苍魁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和绝染的一路艰难。
也许是白天睡多了,也许是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反正他一点都不困。从回来到现在,他连衣服都没脱,就在床上打滚。
“叩叩!”门板传来敲打的声音,狐疑看去,这个时间,会是谁?他的房间除了饭点什么时候还有人来过,而且,还是这么礼貌的敲门?
理理压乱的衣服,莫尘奇怪的走向门边,当他将门拉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压在胸口,他的心跳的很奇怪,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也像是随时都会停掉般……
眼睛被泪水弥漫,双膝发软,他当着他的面,跪了下去,但是目光始终停在他身上,不愿也不舍离去。
声音沙哑,还是从喉咙里酸涩的挤出一个字:“魁……”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催眠

  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面前,莫尘从未想到他与苍魁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幸福失去的如此仓促,找回时又是这么简单……
  跪在地上,除了前面发出的那个单音外,莫尘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盯着苍魁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身体,像筛子一样抖着,剧烈到能轻易的看出他身体的晃动……
  他知道莫尘现在看到的,是他的男人苍魁,但他却没想到,他见到苍魁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有一刹的错愕,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看到这样的他,男人的心头,有一点迟疑。
  傲叱承认,他的计策很卑鄙。利用人类的无知与单纯,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献身与他,待事情结束后,莫尘不会记得和他发生过关系,只以为,那一切都在梦中,是他与苍魁纠缠的梦罢了。
  所以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使用幻术。虽被绝染破坏,但刚才的晚餐使他的计划顺利完成。被困几日的焦躁,让人类原本就不坚固的以防更加脆弱,只是短暂的聊天,他便侵入他的脑中,成功的催眠了。
  莫尘是无辜的,只可惜他跟错了人,成了妖兽间的报仇工具。
  想及此,傲叱走了进来,关上门,蹲到莫尘面前,轻抚面颊。
  “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温柔的笑,他与人类间只有一拳之隔。指下所触及的皮肤是热的,与自己的冰冷截然不同的感觉,热到心也跟着暖了起来。傲叱眯起眼睛,既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可避免,那不如全身心的投入,免得觉得无聊中途放弃。
  想说话,也想抱住他,但是他连牵动小指的力气都没有。印在眼底的是苍魁特别的银发与那每次见到都想赞叹的红瞳,他是他的狼,他想的撕心裂肺的人……
  “瞧你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凑近,傲叱将他一把抱起,向床走去,沿途,人类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不像他会突然消失一样,恋恋不舍。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苍魁让他睡觉吗?不,他不能睡,睡着了就像上次一样,再睁开眼睛,他就不见了。
  不要再抛下我,无论你去哪,带着莫尘,是生是死,都让莫尘陪在你身边……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莫尘突然环住傲叱的脖子,力道之大,让男人整个身体都跌向床去,撞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自然知道自己砸向他的力度有多大,连他都感觉到疼,别说那脆弱的人类了。傲叱挣扎着要起身,可莫尘死死抱着他,不管疼痛也不顾他们的姿势有多别扭,他只要他。
  “乖,松开,我不会走的。”傲叱终于明白,莫尘是怕他离开。他一直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却从没想过白狼的雌性为什么要独自上路,去那么遥远的狼族。
  他与白狼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在这种情况下,傲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还是不肯松开,轻叹,他只能将他抱到怀里,安抚的顺着他的背。这与计划的差太多了,本以为把控制了,草草做上一次就算完了,可现在这样的状况,还能他机会做下去吗?时间有限,他不能学浪费,但是……
  懊恼的抚慰着人类,傲叱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想尽快找出应对的办法。
  怀里的人还在抖着,紧揪住他的衣服不放,不管今天做没做完,他都得离开这房间,因为怕莫尘起疑,这催眠只在夜中有效,明天太阳升起时,他就会发现他不是苍魁。
  若一直这么抱着,怕是想不被发现都难。
  “你在怕吗?我不会走的,别这么紧张,嗯?乖,莫尘听话。”试探着开口,傲叱在莫尘的鬓角吻了一下,他惊异的发现,他的吻让人类的身体一僵……
  难道这个可行?
  一边安慰,一边在他脸上落下琐碎细密的吻,果不其然,人类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颤抖也没开始时剧烈。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达到了目的。傲叱露出嘲讽的笑,亲吻的同时,原本单纯安抚的手也变了性质。
  抚摸的力度变大了,大掌紧贴在他的身上,恣意游走,揉搓。他的吻也一路向前,慢慢的移向莫尘的嘴角。人类的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却没拒绝他任何动作,放任一切。
  他说不出话,身体也不受支配,他只能在苍魁的怀里,让身体的契合来告诉他他的想念。他渴望被苍魁拥抱,用那种方式让他们融为一体,虽然是短暂的,但那一刻他们彼此拥有。
  在第一个吻落下时,他就想被他拥抱。
  揪着他衣服的手放开了,傲叱放心的吐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
  盘腿坐在床上,莫尘依然在他怀里,只是这次是面对面的。
  抬起手,傲叱慢慢的解开莫尘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将对襟的扣子全数解开,然后,他看到人类清瘦的胸膛。轻轻碰触,莫尘的身体明显一抖,掌下的身体是火热的,傲叱突然想起,自己的血是冷的,第一次被这么冷的手碰到,吓了一跳吧?
  他一直以为只有水族冰冷的肌肤才是最完美的,让人留恋的温度,可人类这温暖的感觉也不错。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傲叱发现他的脖子很细,好象一只手就能握住,轻易便可折断。掌下,是清晰的脉搏,证明眼前的人是鲜明的活着的,贴着他的身体手向下移,像粽子皮一样繁琐的衣服只一下就被拨了个干净。
  宽大的衣料从莫尘身上滑下,堆在腰臀间,形成一个白色的圈。整个水族都知道这衣服所代表的意义,寝妃,不配拥有任何身份,属于王单纯的发泄工具。傲叱让他穿这个,无言的向族人宣示着,白狼的雌性不过是他卑微的寝妃,也让所有人知道,白狼的雌性,被他傲叱碰过了。
  傲叱认真的剥掉他身上每一块衣料,双臂展开,一把将他搂入怀中,而后,吻若狂风骤雨般袭来。热烈的吻与他冰冷的血大不相同,寻找着人类的敏感处啃咬吸吮,傲叱拿捏的很准,会挑起欲望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碰过的地方只有淡淡的红色,很快便会消失。
  是很久没做忘了苍魁拥抱的方式吗?尽管沉静已久的欲望很快被挑起,混乱的脑中最后清晰的就是这个问题。为什么觉得苍魁的拥抱与以往相差许多呢?
  可不管怎样,现在抱着他的,是苍魁。
  放纵身体再不强加控制,莫尘让自己尽情的陷入略显陌生的情欲中。攀着男人的背,他将自己献了出去,渴望得到更多的爱抚。
  感觉到人类身体的明显变化,他的体温又高了些,腿间的欲望也在他的撩拨下亢奋起来。傲叱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很久都没碰过雌性了,也根本从未与雄性发生过关系。
  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慢慢摸索,回忆自己做时,怎么样才会更有快感。
  冰冷的手握住人类昂扬的欲望,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埋在莫尘胸口的头疑惑抬起,傲叱看到他可爱的脸颊上那抹勾人的红。雄性的身体虽然没什么手感,但那特别的感觉是雌性所没有的,麝香之气伴着特别的媚惑,柔媚中带着几分强硬,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
  还有将同类压在身下那种强烈的满足感,征服,挑战,及最后完美的胜利。
  傲叱第一次抱雄性,不懂得太多爱抚,急躁的从怀里掏出事前准备好的润滑物,托在掌中。
  贝壳样的容器,里面盛的是乳白色的膏状物,傲叱挖了一些在手上,送入人类的股间。
  许久未做的身体抗拒着男人的指,润滑膏抹的到处都是,就是无法进入那紧窒的洞穴,傲叱烦躁的钳制住莫尘的腰,将剩下的一股脑倒在他的尾椎处,待它们缓慢的流到股缝中时,用指截住,按在凹陷处,等那里完全湿润后,冰冷的手指终于破门而入。
  他的里面,更热。
  温暖的肉壁包裹着手指,像在吸吮一般蠕动着,指根被夹的很紧,像要被咬断了,这是快让人抓狂了的感觉,只是一根手指,就让他冰冷的血沸腾了。
  忘了亲吻,傲叱痴痴的看着莫尘的表情,搂紧他,手指缓慢的抽动起来。
  他看到他的眉头紧锁,无力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揪着上面的衣服,脸很红,身上的皮肤也跟着红了,浅浅的哼声从他的口鼻间喷出,模糊却又那么惹人疯狂。
  在做之前,他问过巫医,怎么做才不会受伤,他记得他得到的答案是要让雄性特殊的接纳处做好充分的准备。想及此,傲叱又探入一指。
  两根手指已不像刚才那样进入顺畅,被卡的很紧,人类的身体也开始莫名的颤抖起来,但是却没有推开他,他可以放心的继续了。
  过多的润滑膏弄的男人整个手都是,他屁股也没能幸免,傲叱很快找到了技巧,当两根手指抽动也变得顺畅时,第三根如期进入。
  瘫软在傲叱身上,他已经没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靠着他,让他的手指在身体里随意抽插,大幅度的动作,声音因此变大,淫靡的水声刺进耳膜,挑战着男人的极限。
  “……嗯……嗯魁……嗯……魁……”
  忍不住,呻吟倾泄而出,搂着男人的身体,他忘情呼喊着苍魁的名字。
  当头棒喝,白狼的名字唤回了男人的理智。他在干什么?怎么享受起来了?他在复仇,怎么可以反被他蛊惑……
  痛恨自己的失态。
  粗暴的推开莫尘,手指也在一瞬间抽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莫尘沉闷的哼了一声,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自己就被扔到床上,双腿高架。
  傲叱没脱衣服,解开裤子,勃起的欲望顶在人类的凹陷处。现在他看莫尘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冰冷。
  刚才没发现,人类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即使被挡住,他也知道,那是他们水族的夜光珠,是苍魁从他们这夺去,让水族就此蒙羞的起始……
  愤恨袭上心头,压着人类的腿,狠狠的撞了进去。
  “啊——魁——”
  莫尘的声音更像是惨叫,苍魁从没如此粗暴过,凶器埋入身体的瞬间,他好象被撕开了。从见到他就梗在眼中的泪水,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疼痛是第一感觉,然后就是冷,好冷。男人的分身比他的皮肤还冷,不带任何温度,像冰块一样,痛苦的揪着床单,莫尘咬紧牙关,期望这痛苦早些过去。
  为什么这么冷,苍魁的温度呢?他那烫人的,将理智焚烧的热度哪去了……
  这人类,果然和豹子发生了什么。
  他能感觉到豹子的气,还有狼的气,若再加上他的,那会是什么场面呢?
  想到苍魁愤怒的样子,傲叱忍不住笑了,对男人的羞辱不过于此吧……
  那头豹子,在无意中,也算帮了他一把呢……
  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心情愉悦的傲叱抓紧莫尘的腰,不顾他难过的神情心情的驰骋起来。
  将长时间禁闭的欲望发泄出来,将对白狼的恨如数送出。
 



第二十八章 梦与现实

魁……
果然是梦吗?看到明显只有一人睡过的床铺,莫尘呆呆的坐了很长时间。
那么真实的拥抱,那么清楚的感觉,原来,都是南柯一梦,醒来,徒留空洞。
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莫尘将脸埋在里面。
梦到了就比没有强,从苍魁离开,他不止一次梦过他,可哪次都不像昨夜那样清晰,逼真到和真的一样。
知道那是假的以后,心情有点低落,不过也知道,就算是梦也来之不易……
所以,还失落及奢求什么呢?能让他这么梦上一次,与苍魁在梦里纠缠,这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恩赐了。
这,就是春梦吧?
少年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身子一歪羞涩的钻进被里。
想到梦中交叠的身体,纠缠的四肢,还有苍魁疯狂的律动,每一个湿凉的吻,每一次令他发狂的爱抚,那些都是苍魁给他的。
早知是梦,就该多要一些,好让日后的回忆变得丰富……
天啊,他怎么会有这么羞人的想法?!
把头蒙得死死的,被子堵嘴闷闷的叫了几声,然后就一直保持那个动作,直到憋的难受才好心的放过自己。
嗅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像重新活了一般,可这也没有梦到苍魁的感觉好。
将右手举高,他看着它,昨天,它摸到苍魁了,幸福的快要溢出泪水了。
不过,苍魁的身体为什么变得那么冰冷?
沉浸在甜蜜中的少年重新爬了起来,绕了一圈又开始发愣。
皮肤是冷的,就连进入身体的东西也冷的冻人,而且还异常粗暴,与那个温柔的苍魁相差太多。
是因为梦的原因吗?让某些本该正常的事情变得不自然?算了,不想了,不管怎样抱他的人是苍魁,管他温柔不温柔,管他冷不冷呢,他还是他的狼,他最爱的狼……
魁,好想你,希望这个夜,也能梦见你。
忽然发现,原来夜晚这么可爱。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莫尘淡淡的笑着。
傲叱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大床中央那满脸幸福的小人儿,坐在宽大的床上,仿佛初醒的精灵般,甜美可爱……
傲叱失神了,在看到少年脸上漾出的那抹笑容后。
阳光照射不进来的深海中,两个人,在华美的宫殿内,各怀心事,出神久久。
从记忆里抽出身,莫尘一抬头,门边的龙王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刚才他的样子一定很花痴吧?把龙王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真丢脸,想去撞墙。
“醒了?睡得可好?”目光与莫尘的相撞,男人才猛然惊醒,心里有片刻慌乱,但身为王者的他很快便能控制住情绪。找回平时的自己,傲叱对莫尘礼貌的问候。
“很好。”提到睡就又想到苍魁,莫尘羞赧的低下头,轻轻点头。
“那就好,今天本王抽出所有时间陪客人,收拾一下,我们到殿里逛逛吧。”他知道莫尘此时在想的是什么,定力超强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娇羞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莫尘心里所念,梦中与他缠绵的人,是自己。
许是贪恋首次尝试拥抱雌性的快感,他一直抱着他要到快天亮,临走前帮他穿好衣服,整理好一切,让这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然后他回到自己寝殿,匆匆收拾一番便又来找他,傲叱也不知他这般焦急是为何原因。想见他就来了,忠实于自己的想法,他不会找理由骗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傲叱更多的是找出因由。
“好啊,我们走吧。”出去总比闷在这里强,莫尘爽快的答应了,说完就从床上跳下来,要随傲叱出去。
“你换身衣服吧。”傲叱没动,指了指他身上压皱的衣服说。
“哦,好。”
这衣服好像是有点皱,低头看看,莫尘便向里间走去,他才进去,服侍的侍女就出现在门口,可傲叱却将其拦在外面,示意这里不需要她们。
做完了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无聊,没人帮他,那么麻烦的衣服他穿的上吗?可是,忽然不想让他被人看到。只是抱了一次,怎么他对他产生了占有欲,别忘了,他是他仇人的雌性,而他在做的是报复及伤害他的事……
看着虚掩的门,傲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
他不是习惯被人伺候,而是不知道要怎么穿这堆衣服。往常的时候时间一到她们便出现在这里,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帮他换起衣服,可今天一个也没来。
脱的干干净净,摆弄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些衣服要怎么穿,莫尘累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坐下休息一会。
捧着衣服仔细的研究,不经意的抬头间,看到了镜中倒映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走过去,站在整面墙那么大的镜子面前,莫尘怔怔望向那悄然成长的身体。十六岁了,好像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是因为旅途的原因吗?现在的他在家时要壮多了,虽然更瘦却能看到皮肤下正日趋结实的肌肉。
他长大了,不知苍魁见到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脸,他还真蠢,身体在变,他的脸不还是那张嘛……
头无力的靠向镜子,两个身体,其中一个是虚幻,是冰冷的,就像夜晚的拥抱一般。
那个,真的是梦。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腿间虽然有点怪,莫尘把它归结为被那破衣服绊的,因为昨天出了房间,走了些路。
……
磨蹭了很长时间,莫尘才勉强把那衣服穿上,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他知道一定哪个环节错了,因为这衣服穿的怎么动怎么别扭,难受死了。
千呼万唤莫尘终于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傲叱没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礼貌的带他出去了。傲叱很讲信用,他们的第一站,就是绝染的房间。
莫尘今天的心情岂止能用快乐来形容,先是梦到苍魁,现在又见到了绝染,他是容易满足的人,仅这样,就有种幸福的要死掉的感觉。
傲叱说不能带他们出殿,但可以在花园里走走,本以为龙王口中的花园和院子差不多,但到真正站在那时,莫尘是又一次傻了眼。先不说里面的景象如何,他根本就看不到边……
“这,是花园?我们要进去吗?”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目光停在那特别的花园里,莫尘问傲叱。
“嗯,直接进去就可以了。”这人类还真是喜形于色,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单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傲叱刚想笑就接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属于豹子的满是警告的目光。啐了一口,将情绪敛住,傲叱善变的脸下一刻又恢复严肃。
“但是,没有潜水衣,我们要怎么进去?”没发现身后的暗潮汹涌,莫尘全身心的投入在那道水壁上。他们站的地方是有空气的正常房间,而外面就是汪洋大海,深蓝色的海水,还有几尾鱼儿慢悠悠的摆动着身体。
这里没有门,水像经过切割一般整齐的与门框分离,他现在就像站在海洋馆里欣赏那偌大的鱼缸一样。
“潜水衣?”这个词汇对傲叱来说太过陌生,但依稀猜到那是可以入水的工具,男人走到水壁边,把手伸了出去。
很神奇的景色,傲叱的身体在里面,手却像穿过玻璃板一样进到水里,再一次被水族的鬼斧神工及独特所震撼。
“在来这里前,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另一了避水珠,连天殿在深海,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的空气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空气,只不过是水进不来罢了,若是没吃避水珠,强行来到这里,也只有窒息而亡一条路。”傲叱说完,将手抽回,明明伸到水里的手却一点都不湿。
原来如此,他就觉得奇怪,以他的水性怎么可能在深海生活这么长时间,看来这龙王并没有害他们的意思,可绝染仍然怀疑他的动机。
毕竟是冲着苍魁来的,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在连天殿的这几天,他暂时摸清了侍女守卫的时间规律,再实验几天,夜里他便可以摸出房间,一探究竟了。
绝染正在思索,莫尘那边已经按耐不住,想立即体验一下在水里呼吸的感觉,试探着伸出手,水的感觉没变,还是一样,冰冷的包间住手掌,如高等绸缎般润滑如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莫尘迈进了水之花园。





第二十九章 水之花园


奇妙的感觉。
知道自己是站在水中,却又与以往的水不同,有着淡淡的浮力,但不影响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使劲一跳,就能游的起来。
周身被水环绕,冰凉细腻,却没有湿的感觉,仿佛与水融为一体,成为其一部分。好象生在水中一般,一切是那么自然。
繁重的衣服在水中似变轻不少,走起路来没有之前那么费劲了,莫尘不禁心里嘀咕,以后就住在水里吧,凉凉快快的,又不会因泡太久让皮肤变的皱巴巴的。
没看园中景色,莫尘光顾着享受水带来的不同乐趣,也忘了后面的两个男人,径自在花园里走来走去,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卸掉所有负担,心情愉快身体似乎也跟着快乐起来了。
不去打扰莫尘,紧随其后的两个男人皆以沉默相对,绝染守着莫尘,傲叱则是觉得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如果那两人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那现在又会是什么场景呢?如果苍魁也在,那又会如何呢?
莫尘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味道,虽然很浅,但在未来的几天,他会让它在人类的身体中扎下根去。
野兽系的嗅觉灵敏,但是傲叱仍不畏惧的让绝染与莫尘见面,一是怕分开太久豹子会起疑,二是味道淡自己又陪在身边,即使豹子嗅出什么也会觉得是他身上的味道,傲叱不是挺而走险,而是明白暗度陈仓的道理。
越是危险,越是安全嘛。
像妖兽大陆有普通的动物般,连天海中也有正常的鱼类。
深海中的鱼与他见过的河鱼相差太多,它们有鲜亮的外衣,丰富的色彩,莫尘盯着花园中缓慢行进的鱼儿,心中冒出想碰触它们的想法。
就像在公园里看到遍野白鸽,离的那么近,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它们洁白的羽毛般。
不知道看到他鱼儿会不全被吓跑,蹑手蹑脚的凑过去,没想到那小鱼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急窜逃去,也许是见惯了行走的人类,它们已懒的被吓的四处乱窜。
伸手,莫尘轻轻碰了下它的身体,被惊吓,小鱼向后退了退,但看人类再没做其他动作,便又仗着胆子游了回来。水族经常用手喂食鱼类,它自然的以为莫尘也要喂它吃东西,小小的嘴轻轻啄了几下人类的指,然后就放心的向他手掌拱去。
他被鱼亲近了!莫尘惊喜的看着手边那小小的黄色影子,不敢大口喘气,也不敢说话,盯着它看了有一会儿,才想起陪他来的人,于是他小心的转过头,献宝一样挪挪身子,让他们看清他手里的鱼。
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无非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少年转身,嫣然一笑,那一刹那,日月生辉,山河失色,可撼天地……
一个简单的笑容,让两个男人忘记了呼吸,全神贯注的陶醉在那抹笑靥中……
而笑容的主人却不知他的魅力有多大,他的衣服穿错了,笨拙的转身,踩住了过长的衣摆,企图调整自己失横的身体,可在一堆夸张华丽的气泡后,少年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没有找到食物,又被人类吓了跳,鱼儿懒的再看,摆摆尾巴悠哉的离开 了。
“莫尘!”急忙跑过去拽起地上的人,皱眉检查他是否摔伤,哪有人光看前面不注意脚下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冲绝染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拉拉自己略皱的衣服,莫尘遗憾的说:“鱼游走了,你刚才看到没有,他在我的手里啄来啄去的,多可爱。”
“看到了。”无法责备那张笑脸,绝染浅笑着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几天不见,他没变太多了,气色似乎也好了不少,也许是不用再走辛苦的路途,和被人服待的吧。对莫尘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更合适些吧,他不该去吃那些苦,受那些罪的。
男人的温暖的大掌在头上**着,忽然有种安心的感觉,在绝染身边,他可以暂时卸下负担,放心的将一切交给他。
绝染是茶,让人安神的茶。
雀跃的心在绝染的动作逐渐平复了,灿烂的笑容也被恬静取代,男人冷冰冰的脸上微扬的嘴角是那么迷人,像醇香美酒,单看着就醉了。
“是近好不好?”有着距离,却像已经把他拥在怀里了,绝染的手轻轻落下,拇指在少年红润的脸上轻柔摩挲。
“很好。”一动不动,任男人的手在脸上游移,像有许多话要说,可看到绝染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这么看着,就抹去了几日来的挂念。“龙王答应我说,七天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不算今天,还有六天了。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说到龙王,男人的脸上立即涌现出担心,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他完好如初,才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
不过绝染怎么会想到傲叱做的事,如果他脱掉莫尘的衣服就看出些端倪,但他没有,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昨夜那震惊一幕。
“放心吧,我很好。绝,只剩六天了。”又一次提醒,不知他想说六天之后就可以重新踏上寻找苍魁的旅程,还是六天过后,他又可以与他不受约束的在一起了。莫尘没有表达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只想告诉绝染,还剩六天。
“我知道了。”宠溺的拍拍莫尘的脸,男人一一如既往的强硬命令,“回去吧,你的身体不能在水里待太久。”
“可是我还想再玩会儿。”才出来这么一会就要回去,莫尘可怜兮兮的看着绝染,希望他能让他再留一会。
对莫尘的乞求视而不见,男人直接拉起他就向宫殿走去,尽管心还在花园里,但他不敢反抗绝染的命令,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就被男人霸道的拖了回去。
他们已经走了,这花园里只剩他自己了,傲叱看向自己握拳的手,天知道人类跌倒的瞬间他也伸出了手,可绝染快他一步,微微探出的手就这样在水中划了个圈,收拢成拳。
他不是白狼的雌性吗?为什么和豹子这样亲密?好象他们才是恋人一般。可他抱他的时候人类明明喊的狼的名字……
傲叱不懂,看着水的衬托下略显模糊的宫殿。
……
傲叱又带他们去了几个地方,但整个路程里,他都像陪衬杵在一旁,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他插入的余地,龙王的心情在这次游玩中跌落谷底。
本来他是想看蒙在鼓里的两人的笑话,可去接莫尘的时候这想法早被他抛到脑后,甚至觉得,这场报复可笑的人是他。
三人其进晚餐,绝染的话不多,可两人之间的气氛没受到任何影响,一样是那么融洽。莫尘在他身边吃的也比上回多了,而那豹子,明明肉食物种,也在少年的央求下试了几口素食。
有种煎熬,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绝染与莫尘还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连天殿中看不到日出日落,妖兽却能准确的感觉出时间。待天完全黑了以后,傲叱如约来到莫尘的房间,这一次他直接推门而入。
也许是走累了,也许是想早点睡去好在梦中见到思念的人,他来时莫尘已经睡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中央,脸上还挂着一抹残笑。
傲叱无言的在旁边坐了一会,贴着他,摆弄少年的短发。
无论多俊美的妖兽他都见过,可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张皮囊,而眼前这个没有勾魂摄魄却有一张让人留恋的脸的人类,居然让他有种难以取舍的感觉。
想独占他,即使不复仇也可以,不想把他还给狼,就这样一直留在连天殿内也不错。身为龙王,一言九鼎,可傲叱却想食言了……
最了解自己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可傲叱却不懂他的心思了,只抱过一次,还是在催眠的状态下,为什么产生了贪恋?
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仇人的雌性,他是报复的工具,可是,他对他,真的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不想放开,哪怕不折手段,哪怕就这么催眠一辈子……
脸上的瘙痒让少年的觉不再安稳,迷糊的抓了抓,莫尘睁开迷茫的双眼。
“魁,你来啦。”看清来人是谁后,璀璨的笑,少年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贴着他冰冷的肌肤慢慢磨蹭。
“嗯,我来了。”知道他投怀送抱的人不是自己,可这一刻,傲叱却想欺骗自己……





第三十章 复杂的心情


“你与白狼,发生了什么吗?”第三天的傍晚,用餐时傲叱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一直梗在胸口,他看的出人类的期望,莫尘已经将每天夜里的“梦”当成最重要的事情。他在期望着,甚至说,用强烈的渴望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因此他得出一个结论,莫尘的心情是一种思念,侵蚀骨髓让人欲罢不能的能思念。
也是带着痛苦的痴恋。
他不是要去找白狼吗?为什么还会如此表现?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他用的着拿所谓的梦来慰藉自己吗?
莫尘贪恋梦中的一切,不想醒来,也害怕这梦不会再做。种种可能都证实着,他来妖兽大陆,也许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想知道原因。
“诚如龙王所知,莫尘来妖兽大陆只为陪伴白狼。如果他做了什么让龙王误会的事的话,那绝染可以代他解释,那些不过是他对白狼的想念,归心似箭罢了。”绝染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推了回去,既然龙王不肯将他知道的告诉他们,那就没必要让他知道莫尘太多事情,多泄露一分,对莫尘来说,也许就是致命的危险。
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傲叱心里冷哼一声,这该死的豹子每次都坏他事,又不能问被催眠的莫尘,那样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这真相怕是很难知道了。
在莫尘心里,早把绝染的话封为圣旨,既然绝染拒绝回答,那私下里,傲叱不管怎么问他都会选择和绝染一样答案。
绝染不会害他, 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他好,这点莫尘再清楚不过。
“那一路上,还真是辛苦了。”在任何时候,傲叱都不会失去王者风范,举起酒杯浅抿一口似乎很满意绝染的回答,客套说道。
“辛苦的是绝,我一直是累赘。”信任的瞄了绝染一眼,莫尘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他绝染吃了不少苦,还差点把命丢了,他欠他很多,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这辈子啊,对了,还有那个咒……
绝染没说话,倒是露出宽容的笑。
又来了,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傲叱不知他和白狼的过往,更不知他与这豹子有何纠葛,若没有绝染他不可能走到这,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是长时间的相互扶持让他们产生了感情吗?可是他不是爱着白狼吗?怎么爱,可以分割吗?如果可以,那他愿不愿意……
傲叱没往下想,露水姻缘罢了,再过几天他们便再无关系,虽然这短暂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算了,他还是抓紧时间享受,然后让一切归于初始吧。
莫尘对苍魁永远是那么温驯,予取予求,而面对傲叱时就会垒起一道高高的防线,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但他也想让莫尘对他的态度能好些,虽不至像苍魁那样,至少别像现在那么疏远。
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叠,傲叱对着莫尘提了个任谁也没有想到的建议,“离开连天海,后一半的路程就要坎坷的多,最凶残的族部都在其中,包括野兽系的天敌狮鹫,再没有以往那般轻松,单凭豹子的能力,好象有些勉强。不如这样,本王随你们一同前往狼族可好?对你们来说,该是个得力的帮手。”
龙王要陪他们去狼族?!莫尘的直接反应是掉了手里的筷子,震惊的看着傲叱,后者则回给他一个真诚的笑容。
这龙王搞什么鬼?水族从不离开连天海这是所有妖兽都知道的,他要陪他们走?怕是其中有什么阴谋吧?
“怎么?i 不欢迎?本王不过是想帮帮你们罢了,毕竟命是最重要的,没了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傲叱是天下间能面不改色说着谎话的第一人,他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很诚恳,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不过是做做样子,为的是除去人类的心防,好达成他的目的。
会是真的吗?如果龙王加入,对莫尘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其他族部先不说,若到了狮鹫领地躲开便算,若是撞上他根本没能力保护他,面对成群结队的天敌,怎么可能有胜算?
绝染转而看向莫尘,决定权在他手里,毕竟当初他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保护,才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如今有个自愿的还比他强上那么多倍的龙王,怕是他求之不得吧。
想到这,男人的心里遍布阴霾。
“龙王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下,有他在你会更安全些。”而我,就没什么用了。中肯的说,他考虑事情都以莫尘为前提。有了龙王,他就没有再利用价值,莫尘不需要他,让他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没说要龙王一起去啊,绝染的口气虽和平时一样,他却能听出其细微的变化,只有两个人没人打扰的路他走的很开心,就算以后有谁要一起,那绝染也势必要在其中。
“那你呢?若我同意,你要怎么选择?”不好的念头萌发前就要把它掐灭在摇篮中,这个道理他懂,所以在绝染产生什么负面想法前,他就要打消他的念头,话不说不开,让对方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想,才不会因误会而错过什么。
“也许会离开吧,反正也派不上用场,若遇到危险,龙王可以全身心的保护你,省得我在身边还要他分神。”轻描淡写的说,明知道咒期一到不与莫尘缠绵他便会死,但他要说让他走,绝染不会迟疑,尽管心是前所未有的难受。
“别忘了,没人能解的咒还在,你准备去哪?绝,我怎么可能放你去死?再说,没有你在,这路我走的下去吗?”毫无掩饰的将心声吐露,却没注意自己这话所代表的意义,他还是那个率真的有点迟钝的小和尚,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永远是后知后觉。
在他心里,绝染早不是守护者那样简单了,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龙王,谢谢你的好意,莫尘心领了,七日之限也将结束,水族的盛情款待,莫尘没齿难忘,待日后有机会,再对龙王对水族表达这无法言表的谢意吧。”在绝染面前婉转的拒绝了龙王的建议,他在无声的告诉他,我有你就够了,不过其他人怎么强悍,只要绝染守着他就够了。
他为自己铺的路却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不甘心的拿起酒杯,火大的男人将瓷器捏的滋滋做响,可没人注意到他,餐桌上安静了,那两个人又陷入了他们的世界,还真是讽刺……
傲叱发现自己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了,全是因为看到人类与豹子间的默契,他想要的从没得到过,人类全不吝的给了豹子。
……
夜,是他变换身份的时候。
傲叱今天的拥抱格外粗暴,野蛮的占有着,看到人类流出眼泪也不罢休。
他跪着,架高他的双腿,他的整个身子只有肩部还留在床上,猛烈的撞击让他的身体都跟着大幅度摆动,呻吟也因此变的破碎凌乱。
“魁……饶了我……求你了……饶了我……”
人类在求饶,可对象却不是他, 白天他与豹子眉目传情,晚上又在他怀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傲叱愤怒,尽管知道今天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这场报复中,苍魁还没尝到痛苦,他却先领教了。
捏着莫尘大腿的手狠狠用力,皮肉凹陷,被他抓出许多褶皱,这一次的拥抱他没得到多少快感,只是想泄掉心头热烈燃烧的火苗。
“叫我傲叱。”不想再听,傲叱突然说道,可已经陷入混乱的人类根本分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口中呢喃的名字,还是让他恨之入骨的白狼。
“叫我傲叱!”
男人大吼,动作也愈加粗鲁,人类的眼泪弄湿了被褥,痛苦的表情印在那变成淀紫色的瞳中,龙王具有强大法力的眼睛里波光浮动,那是他情绪不稳的表现。
残酷的夜就在男人疯狂的索取中度过,这一夜,傲叱不停的重复着,让他唤他名字,而莫尘也固执的呼喊着苍魁。
善恶有报,短短三日,龙王便尝到了报应的滋味,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错还要继续下去,也不知他能否抗的住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第三十一章 接近


浸泡在温暖的浴池中,莫尘没有发现,今天待女似乎给了他很多自由,没像平时一样,一进来就把他脱个干净,按进池内淋浴。
再次惊叹水族的特殊,外面是不会弄湿身体的海水,而他现在洗澡用的则是正常的温水,不知他们是怎么将一样的水分成不同的两种,绝染说这是一个神秘的种族,莫尘不得不承认,水族就像是一个尚未开发的宝藏,每次揭开一点秘密,都会得到莫大的惊喜。
还有一点让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每次来淋浴待女都不是同一批。
他与绝染见面时,龙王时时刻刻都陪在身边,当着他的面他也不好问绝染,是不是他和自己的待遇一样,还有这是不是水族特别的礼节。
船破时濒临死亡的感觉他还记忆犹新,本以为会对产生恐惧,不过现在看来,那是多虑了。
掬起一棒水,看它们穿过指缝,缠着手臂入水中的样子,看来,他还是很喜欢水。
四天了,约定之日就要到来,离开水族的时间一点点逼近,有点不舍,对这里产生了眷恋,忽然不想离开了,因为在这里,可以清楚的梦见苍魁……
应该是被水族的生活环境所影响才会做那些梦,若离开,怕是梦便将尽,与其说留恋水族,不如说他陷入美梦不相自拨。
那是梦,梦中的苍魁那么冷,疯狂到失去了他往日的风度,梦是他自己的,难道是他想让苍魁那么对他?
摸摸发烫的脸,在相思的困苦下,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在想自己的事情,莫尘没发现身边的待女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偌大的浴室里只留下他一人,与哗啦流淌的水声。
……
一个人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迷失自我吗?这可笑的问题在傲叱身上印证了,每个罪恶的夜过后,男人没有得到报复后的快感,反而被那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压的喘不过气,与日俱增。
他想摆脱那该死的负罪感,可最后的结果是越陷越深。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缠绵几夜,他变的不像自己,想要更多,也更贪婪,不想再做替身,想让莫尘知道,拥抱他的人是他。
就像现在,夜还没来到,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或者说,他想在莫尘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他是傲叱。
这些想法,只能在他心里,他不可能对莫尘说出来,多么可笑,他把自己逼上绝境了。
傲叱知道这种感觉叫喜欢,世事多变,谁会料想到他会喜欢上他,沉睡的心苏醒的这么快,也没想到,喜欢上谁会是这么轻易的事,还是别人的东西。
他是骄傲的龙王,怎么可能与人分享?不说白狼,莫尘还与他头豹子纠缠不清,这淌浑水他也跟着搅合起来,还搅的津津乐道,没有悔意。
他控制过,可还是没管住自己,到发生了,他该悬崖勒马,可是他又做不到。
傲叱深陷矛盾,复仇对他来说越来越模糊了,他悔,也许当初不该将报复的魔爪伸向莫尘,那他就不会陷入如此境地,没碰过他,没有任何交集……
他喜欢的,是他的人,还是那个身体?
他喜欢,是异于水族的触感,还是迷恋他的一切?
他知道他喜欢,却不知喜欢什么。
只想一味亲近,得到更多。
秉退待女,傲叱的身影出现在氤氲弥漫的空间里。
在莫尘眼中,这里也许是他见过最奢华的淋浴之所,但傲叱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寝妃伺寝前必经之地,在他没做王前,这里有许多雌性来过,后来因为操劳族中事宜,就一直空闲着,但并不代表可以抹掉过去的一切,脏了,就干净不了。
般低等的地方,傲叱还是第一次来。
黑色的头颅贴进浴池内壁,由此可见莫尘并不是什么贪心之人,容他一寸栖身之地便已满足。他没有和那些雌性一般,占据中心,高调宣示自己的特别。
傲叱的瞳孔地黑色的,只有运用能力的时候才会透出好看的紫,半眯双眼,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移动脚步。
手探进水中,轻轻拨了一下,傲叱笑着开口,“水温还可以吗?”
眼角的余光瞄到不同以往纤细的手,莫尘还以为是待女,可看到那绣着华贵图腾的袖子,心里咯噔一下。顺着衣料望去,他果然看到了连天殿中唯一穿着这种服饰的人——龙王。
手忙脚乱的向后移去,又不敢离的太远,墙壁是最好的遮挡物,若跑到全是水的池中,那他的身体便是一览无疑了。估算这个距离龙王够不到他,莫尘才如受惊的兔子蹲到水里,只把颈部以外的地方露出水面,手早在第一时间护住重点部位。
“龙王,您,您怎么来了?”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维持平日的礼貌,水中的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那样干涩。
“闲来无事,本王就来看看下人伺候的是否周到,没想到你正在淋浴,故本王便不请自来。”人类的脸呈粉红色,柔软的发,梢部拧成一绺绺,正向下滴水,那模样煞是好看。
可傲叱却没太多时间欣赏。
看到他就是这种防备吗?他在莫尘眼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不芶言笑的王?还是不值得留在记忆里,没有任何评价的路人呢?
为什么在他面前和面对苍魁时相差那么多呢?
他又生气了,最近一点小事就能燃起愤怒之火,身边伺候的人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些傲叱都知道,可就是无法自由收控自己的情绪。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说完,傲叱就去解自己的衣服。
莫尘不善于察言观色,他没听出傲叱的话里隐约透露的不满与酸涩,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如此轻浮的话会从龙王口中说出,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在脱衣服。
“我洗好了,龙王慢慢享用吧,告辞。”乱诌一通,莫尘便向池边爬去,那里有一条给他出水时擦身的浴巾,衣服挂在傲叱身后,远水不解近渴,他只有拿到浴巾才不至于让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傲叱面前。
早料到他的动作,在莫尘去抓浴巾的瞬间,傲叱擒住了他的手臂,带着水珠软滑细腻的肌肤触到拿中,男人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龙、龙王……”奋力挣扎,在傲叱分神的瞬间把自己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莫尘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恐惧的看着傲叱。男人所透露出的神情让他害怕,若不赶快离开这危险之地,恐怕便要陷入万劫不复。
手里再一次变的空荡,傲叱冷冷的瞥了莫尘一眼,薄唇浅抿,在下一瞬,合衣跳入水中。
没有溅起多大水花,高贵的衣物被温暖的水浸透,傲叱才解一半的衣襟里露出结实的胸膛,盯着莫尘他一点点靠过去,水中的步伐缓慢,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步步紧逼,慌乱后移,两人之间的气氛绷的很紧,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般。
无路可退,他又一次靠在池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恐惧从那处传遍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来了。
“为何要怕我?”傲叱问,称呼由“本王”变成“我。”
“龙王,请您放尊重些。”牙关打颤,抓着肩膀的手指甲深陷,不一会儿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难看的青色,但他却浑然不知,没觉得疼,因为眼前的傲叱要可怕的多。
“叫我傲叱。”他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到水面上,因人类颤抖而起的波纹。
“莫尘不敢。”不想与他将距离缩近,哪怕一点都不行,他要龙王知道,他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他现在做,是错的。
“我让你叫!”咆哮,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中回荡。他不清醒时不肯叫,现在还是一样,他的名字就那么难以启齿吗?从他嘴里说出,就那么难吗?
“您该冷静。”怒吼后,男人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强壮的身体看起来那么勾人,可莫尘却一点都没注意,他只知道他要碰到他了。贴着墙壁莫尘慢慢的向侧边移动,趁男人眨眼的瞬间爬出浴池。
“你要去哪?”洞悉他一切想法,傲叱大步向前,一把把他揪回水中,颤抖的身体被他夹在手臂之间,撑着壁沿,傲叱垂首,与水中那若惊弓之鸟的人类对视。
“龙王,请您自重。”被禁锢在窄小的空间里,莫尘仍不死心的劝说着,不敢想象若是无法阻止,未来会变成何许模样。
“若不自重,又会怎样?”手臂收紧,傲叱如愿的抱到了温暖的身体,可……
他抱住他的瞬间,莫尘的身体立即僵硬,而后便是疯狂的抵抗,绝染给他的匕首被他们搜走了,他没有东西保护自己,只能用缠瘦臂膀微弱的反抗。
虽然无力,也是竭尽全力,水被他扑腾的哗哗做响,男人华丽的衣服也被他扯出几个口子,莫尘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若你执意要碰我,我不惜用命来挡。
就这么讨厌,就这么嫌恶吗?
他轻易就能把他制服,可是他却不会屈服。如此下去,人类一定会受伤,他的指甲已经开始渗血了……
他想为自己做些努力,可莫尘不给他机会。
傲叱首次尝试,就这么以狼狈的方式告终。
狭攻的眸,黑色的瞳变成绚丽的紫色,发出夺目且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光芒,傲叱的脸在一瞬间变的邪魅,充满诱惑。
莫尘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睛,表情逐渐呆滞,眼神空洞。
待紫光结束,少年的脸又恢复以往的表情,看着傲叱甜美一笑,主动攀上他的肩膀。
“魁,你来啦。”
傲叱好半天都没动作,痛苦的看向天棚,男人的心里,被酸楚占据。
真是,讽刺啊。





第三十二章 暴露

  他还是做了,在浴池里,又一次疯狂的占有了莫尘。这回是彻底的失控,最后的理智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当时他的脑中空白一片,只想借此发泄烦闷的情绪。
  事事小心、严谨的傲叱,百密一疏,在心烦意乱,情绪不稳的情况下,为自己留了把柄,一个不留心不会发现的细小的印记。
  ……
  傲叱的心,乱动彻底,今天的陪伴完全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词不达意还总接错话,后来他们干脆就不再交谈,说话的只有莫尘与绝染。
  之前游玩,他都事前计划好,现在则是没有母的的闲晃。有时候一个地方走了几次他也没发现,男人的的脑里所有的神经线都聚到一起,拧成团了,怎么也解不开。
  看出龙王的心不在焉,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就跟在后面走,这样也不错,像散步一样,安静的度过应该算是只有两人的时光,因为龙王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
  莫尘是会让人上瘾的毒,他吸食了,还放得了手吗?
  人类与豹子愉快的交谈在耳边不时响起,可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像塞了一团东西,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听觉,视觉,还有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大,日趋严重。第一次碰他时,他还能告诉自己他只是报复的工具,找回冷静让计划顺利进行,可,这一秒过去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在他掌控中了,一切都在脱轨。他的谋划被自己打乱,且损兵折将,把那个善于攻心,永远理智的他输了进去。
  若脱缰野马,跑出的东西无法收回,那东西,便是龙王的感情。
  他让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处在水深火热中。
  ……
  既是闲逛,就不太在意周遭的景色,像这样能边走边聊的日子,仿佛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情了。当然,绝染的话依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在讲话,偶尔收到零碎的单音,或是男人表示赞同的点头。
  看似一个人聊天,莫尘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如果话多了,那就不是绝染了,能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人类手舞足蹈的讲述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绝染的嘴角一直处在微微上扬的状态,不过那张冰冷的脸唱着主角,这细微的变化根本不易察觉。
  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话说,连侍女的衣服换了颜色都能让他讲上半天,也许是心情愉快吧,所以眼里看到的一切都那么可亲。与他结伴旅行开始,已没见过如此快乐的莫尘,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吧?没有忧愁与哀伤,幸福的品味着生活。
  所以白狼才愿意舍弃狼族,放弃永恒的生命,与他白头偕老,共度生死。换做是他,也会同样选择吧,这么可爱的人,谁忍放手呢……
  不过白狼错了一点,那就是把他留下,一个人接受洗礼。难道他不了解莫尘吗?不知道他把他看的比命还重,怎会让他为自己牺牲呢?
  爱的太深,才会如此武断吧。如果是他,不管去哪都要牢牢牵着他的手不放开,疾病痛苦也好,幸福甜蜜也罢,都要与他在一起,绝不离开。
  他怎么拿自己和白狼比起来了?
  视线平移,头微侧,望向深蓝色海水。
  莫尘是白狼的,他怎么比也没用。
  这个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绝染不是强求之人,有些事情即使会让自己难过,他也会做出最果断的决定,不畏伤痛。
  收敛飘走的思绪,绝染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莫尘身上,这时人类的双臂高举,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他不知那动作代表什么,却在莫尘身上发现了一个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的东西……
  两只手臂都举了起来,领子就自然的凹向后面,后颈处,少年光滑的皮肤上,有一个扎眼的东西。
  青紫色,还透着细小的红点的印记。
  绝染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做过什么才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杀人的视线仿佛洞穿黄袍下的身体,压抑愤怒,绝染勉强闭上眼睛,漂亮的睫毛剧烈的抖动着,诚如他现在的心。
  深吸口气,绝染对莫尘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拉起他便闪入廊内某一个房间。
  阳光无法射入深海,连天殿内24小时都亮着灯,日间明亮,夜晚微暗。
  这个房间应该是鲜少使用,里面堆满了杂物,只有微弱的灯光,这地方刚好合适。
  “绝?”龙王还在外面,他怎么突然拉他进这里,不打声招呼不礼貌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他不能说话,怕一开口恶毒的诅咒会倾巢而出,推开桌上堆放的东西,绝染把莫尘抱到上面。
  在少年疑惑的眼神里,拉开了他的衣服。
  那个强壮的男人,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勇士,在脱解衣服的时候,手,是抖的。
  “绝?!”怎么突然脱他衣服?咒期到了?时间也不对啊,难道是,这么长时间没有……
  羞红着脸,莫尘试图推开男人的身体,他以为绝染想要,殊不知男人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那个该死的混蛋碰了他!
  虽然身上没有其他的痕迹,但他也知道,龙王对莫尘做了龌龊的事。
  想必是在莫尘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然不懂得隐藏心事的他早就暴露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抱他的那个夜里,少年悲怆的哭声,及绝望的表情。
  是咒,龙王对他施了咒!
  凭他的能力,根本解不开龙王那么高端的法术。男人攥着衣服的手握称拳,狠狠的捏在一起,条条青筋在上面盘踞着,指节早在握紧的瞬间惨白。
  “绝……你怎么了?”绝染的表情不对,以往要与他欢爱时,冷漠的脸上会带着一点邪恶,而现在,那阴冷的表情像镀了层霜,温度也随着他的变化骤然降低,冷到狰狞。
  人类的眼中写满担忧,温暖的小手覆住了他的脸颊,试图安慰那狂躁的心。
  看他这样,绝染更恨不得杀了自己。他还是没把他保护好,还是让他……
  如果莫尘知道了,会多痛苦啊……
  有力的臂膀突然将他勒在怀里,他们的身体狠狠撞到一起,莫尘闷哼一声,默默将其承受。
  莫尘的味道,淡淡的青草香,现在却夹杂着属于别人的味道,那个该死的混蛋的味道。
  野兽系灵敏度嗅觉,在抱住莫尘的瞬间,他便嗅到了龙王的味道,在莫尘的身体里,生出了根。
  他该杀了他,不管是不是他的对手,傲叱都该死!
  愤恨的咒骂着,绝染想与傲叱拼命,可他又知道,若龙王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企图伤害于他,他与莫尘就都无法走出这连天殿,永远葬身于汪洋之中。
  这就是他强拉他们来的目的吧,要玷污莫尘,想借此侮辱白狼。
  真他妈的混蛋,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他牵扯进来?!
  抱着莫尘,他什么也做不了,连最起码的安慰都不行,这些痛苦只能一个人承受,如果可以,他会选择瞒他一辈子。
  什么也不知道的莫尘,笑着顺男人的背,苍魁喜欢被这么抚摸,说是有种安心的感觉,绝染应该也喜欢吧。
  虽不知他怎么了,但他需要自己的安慰,那他就无私的奉献出来。
  ……
  好像安静了?转身看去,空荡的走廊上只剩他一人了,摆设用的烛台上,摇曳的烛火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
  已经忘了来时的路,傲叱敛住心神,感应豹子的妖力。
  蹙眉寻去,傲叱满腹疑惑,当他站在那扇门前,用力推开时,他不愿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门板向两边急驰飞去,撞在软软的墙面上,发出沉闷声音。
  因他的闯入,屋中之人皆是一愣,同时向他看来。
  在豹子侧身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人类凌乱的衣衫,及裸露的身体。
  傲叱的第一反应不是豹子是不是发现了他做过的事,而是感觉到了锥心之痛,他猜出他们之间的非同寻常,但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码事。
  男人依旧高傲的站着,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长袍下的腿在发软,轻轻一推便会跌倒。
  面对折返的龙王,绝染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他们都是收控情绪的高手,但在傲叱处在下风的时候,绝染赢了。
  当着龙王的面,他托起莫尘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虽是背对着他,但他相信凭龙王的视力不会看不清楚,让他看着他们的吻,狠狠的警告……
  莫尘,不属于你。
  

  
  
第三十三章 咒止

  当天夜里,绝染趁守卫换班的空隙摸了出来,为了这一天,之前已经做了万全准备。知道水族的夜视能力不强,因此便说自己不习惯在有灯的环境里,看守没说什么,就将他房间所有可能照明的东西撤掉。
  起初的几天,还有侍女跑进房间确认他的存在,绝染一直躺在床上,给他们养成以为只要走到床边便能发现他的错觉。后来侍女推门看到床上凸起的那团后,就不再上前打探,绝染偷偷试了几次,用枕头垫成和自己差不多的形状,自己藏在暗处,实验的结果是,没一次发现,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今天他才可以放心的溜出来,不过就算没成功他也必须得出去,因为莫尘需要他。
  之所以费尽心机做那个实验,是怕他这边才出去,那边立即就有人发现,到时别说事情打探不着,他反而会被更加严密的看守起来,以龙王的性格,拴上手铐脚镣都不是不可能的。
  夜晚的连天殿灯光昏暗,男人幻化兽态,黑色的身体在阴影中穿梭,那身毛皮便是他天然的保护屏障,即使遇到人,他躲在角落里也很难被发现,因为他的对手是视力相对较差的水族。
  这几天参观连天殿,早将莫尘房间的位置摸清楚,毫不迟疑,绝染飞速向那处赶去,如果没猜错,晚上便是龙王兽行的开始。
  莫尘的味道越来越近,绝染的心跳的夜愈加剧烈,多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房间里的莫尘其实在睡觉,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都是他多心罢了……
  门虚掩着,不知是傲叱太过心急还是恍惚一天的他忘了,绝染轻易就进到屋中,看到预料之中却始终不肯相信的一幕,男人几乎昏厥。
  幻回人型,面若寒霜的男人一点点向床畔逼去,手中的雪蚕似感应到主人的愤怒,绿色的气聚成雾,将绝染的身体包裹。没有太大动作,脚重复着迈开,落地,再抬起,完美的若机器般整齐,只是他走过的华美的地毯上留下了一窜深深的脚印。
  咬碎银牙心穿箭,双瞳喷火发冲冠。
  绝染若死神般矗立在男人身后,他却浑然不知,还在享受着身体交合的快感。倒是身下的莫尘看到床上突然印出的黑影,狐疑看去,才发现了绝染的存在。
  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一种绝望又羞耻的神情,好像伤疤被人一把掀起,鲜血淋漓……
  从莫尘的脸上看到这般痛苦的表情,傲叱才发现床上那道不属于他们的影子,刚要回头,一把环绕绿雾的爪刺便横在脖间,抵在他的喉咙处。
  “离开他。”绝染冷冷命令,右手恨不得立即去了他命的雪蚕向上冰冷一抬,生出利爪的左手,染着死亡气息的尖爪压在傲叱后背,轻易便可将其穿透,那里,是龙王心脏的位置。
  也许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傲叱突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再面对内心的煎熬了。
  慢慢退出莫尘的身体,安静的房间里立即响起一个不大的声音,啵的一声,暧昧之音。
  声音刺进耳膜,听在三人耳里,引起不同情绪。
  是悔,是恨,还有难堪。
  “绝,别伤害魁,求你了。”随便扯过一件东西缠在腰间,莫尘没注意那是什么,他全部精力都在那两个男人身上。
  他从没想过,苍魁和绝染见面会是什么情况,那两个人,他谁都不想伤害,不想看他们任何一个受伤。
  跪在床沿,莫尘哀求的看着绝染,哆嗦的手紧拽住他的衣服,却又不敢做太大动作,无情的雪蚕已经在男人脖子上勒出个凹痕,绝染只要轻轻一动,男人的喉咙便会划出一条整齐的口子。
  “莫尘,到里面把衣服穿上。”给他时间,让他和龙王将事情解决。
  “不!绝!你不能伤害魁,我求求你,别伤他,我求你……”清澈的,泪水从少年眼角滑落,顺着他光滑的脖颈,淌至胸口。他可怜的,卑微的乞求着,只消片刻身上便到处都是交错的水痕,痛苦的眼泪走过的轨迹。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伤害魁,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绝,我求你……”
  “莫尘你……”拥抱他时,他喊的是白狼的名字,生死攸关之刻,他喊的依然是他的名字,对傲叱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魁,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为了……”
  “闭嘴!”绝染怒吼,打破了少年的诚实相告,他知道明天一到莫尘就不会记得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若说了什么,唯一的收益者便是眼前的男人,他知道的越多,对付莫尘的方法就会随之增加。他也知道,只要将龙王处理好,就是对莫尘最大的保护,所以他想在莫尘不知道的情况下让这件事过去。可是看到那一幕,听到莫尘为他求饶,男人的愤怒,还是无法抑制了。
  “你看清楚!他根本不是白狼!你给我看清楚!”
  绝染的咆哮响彻云霄,冰冷的脸上那猩红的双眼,无言的叙述死亡将近。
  “不是……魁……”莫尘被他的吼叫吓的一个激灵,泪水落后,视线不再模糊,茫然的望向傲叱,那张脸,明明还是他的狼的,为什么绝染要说,他不是苍魁?
  “你不能……”
  “闭嘴!”傲叱才开口,喉间的雪蚕便又向后一勒,锋利的爪刺还是割伤了龙王,血从肉体与武器间的缝隙流出,刃不粘血,它们便一点点滴到床上,开出无数个鲜红的花朵。
  头晕,雪蚕划开的伤口离大脑很近,毒立即通过血液占据男人的脑及心脏,傲叱只觉得一阵眩晕,他只得咬牙忍耐,身体若支撑不住,微微一晃,那伤口便会越来越大。
  绝染不该伤他的,他是施咒者,他的状态不稳咒的力就会随之减弱,更何况刚才他还让莫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要知道,他施咒时本就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若咒起时受到太大的刺激也会导致咒的失败。
  两种情况现在都有了,也就意味着,莫尘随时会醒来。
  血落在布帛之上,发出滴答声响,莫尘望向床尾那朵绽放红花,再抬头时,赫然发现男人的瞳孔似乎变了颜色,不是记忆中的红,而是……
  少年的手抵在太阳穴上,他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却发现苍魁的脸越来越模糊,使劲眨眨也没有任何效果,还是看不清楚,那张脸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脑子里好像被塞了东西,轻轻摇晃没有效果,少年便大力的晃起头来,速度愈加变快。
  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绝染这才稍缓些力道,冷言问傲叱:“他怎么了?”
  “要醒了,咒失效,催眠将停止。”傲叱回答,声音略显沙哑,他想逃开这里,可脖子上的武器不会允许,他也脱了力,有虚脱的感觉。
  “不能让他醒!继续施咒!一定不能让他醒!”雪蚕又一次狠狠勒去,傲叱的脖子上又多出一条整齐的伤口,比之前那个要深也长上许多的伤。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莫尘,淡淡的说了句——
  “晚了。”
  绝染不想让他醒来,怕他知道后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傲叱也不想让他醒,他不想被他厌恶,不想从人类的眼中看到对他卑鄙行径的痛恨……
  与此同时,少年仰首,待看到床尾的两人时,按在头上的手啪的一下摔了下来……
  这个场景在刚才的梦里也有,不过绝染手里威胁的人不是傲叱,是苍魁。而现在,一切都没有变,唯独雪蚕下的人变了模样……
  他与那人都是赤裸的,身上也带着欢爱后的感觉,莫尘摸摸自己的腿,凄凉一笑,原来,那些都不是梦,那么多天,都不是梦啊……
  凄美的笑,刺痛了男人的心,他们都想上前安抚,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抬起点头一点点垂下,莫尘这时才发现他挡着腰身的东西是男人的黄袍,刺目的黄印在眼里,如此讽刺,莫尘恨不得他现在就瞎掉。
  没有太大动作,他拿开男人的衣服,缩向床头,动作间,股缝内涌出一股热流,狐疑下望,待看到腿间那两条乳白色的线条后,脸上的笑容更绚烂了。
  已经感觉不到羞耻心了,赤裸的靠在床上,少年蜷起双腿,危危环#,暴露在外漂亮的穴口缓缓的流出男人的热液,片刻便将那一片床褥打湿。
  这一幕,也忠实的呈现在两个男人眼里。
  他的求欢,他的放浪,他的讨好,及他的献媚都不是给苍魁的……
  他连他的狼都忘记了,居然把别人当成是他,在别人身下承欢……
  为什么会以为那是梦呢,哪个梦,会那么清晰啊?他还真是蠢……
  怎么,只要是男人就能把他压在身下吗?
  他就那么贱,人尽可夫吗?
  贱,是啊,当初绝染也这么说过他,为了目的,不惜用身体当筹码……
  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苍魁,他已经脏成这样……
  绝染一定又瞧不起他了吧?呵呵,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少年脸上的笑容愈加绚丽,没有眼泪,也没有痛苦,一味的笑。
  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像苍魁给他的红果的味道,莫尘吞吞口水,想将那甜味吞掉,可没想到,却是越来越浓,甜味不见,只剩腥涩……
  少年的眉字间突地闪出一抹红光,从额头到眉间,像一簇火苗妖媚的闪动着,并发出诡异的光芒,照在那苍白的脸上,看的人胆战心惊。
  突然……
  “哇!”的一声,猛喷口血,随后便昏倒在床上。
  “莫尘!”
  “莫尘!”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可他们谁都无法再将人类唤醒。
  少年头下,那一小片天地都被血染个透彻,昏睡后的脸庞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妖艳……
  

  
  
第三十四章 不治之症

  龙王发疯一般传召响彻整个连天殿,凡是生活在殿内的无一不是诚惶诚恐的聚在莫尘的房间外,他们想来稳重,阴冷的王此时衣不蔽体,双目赤红的站在门边,身体微斜,男人青筋突起的拳柱在门框上,支撑那庞大的身躯。
  紫色的发四处散落,凌乱的披在男人身上,再无往昔的高贵,仿若一个落魄的酒鬼,狼狈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黑色的瞳不时闪着紫光,被发遮住的眼睛向上挑起,看着门外某个方向。
  他那个不是呼吸,是粗暴的喷气,围来的人像雕塑一般,安静到鸦雀无声,只有男人呼哧呼哧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回响着。
  突然,一个眼尖的侍女看到男人胸口那几条血迹,掩唇惊呼。她的举动也引来其他人侧目,当看到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开始躁动……
  他们的王受伤了,是谁伤了他,伤他的人都该死,诸如此类的声讨响起。
  环境变得嘈杂了,傲叱的脾气有人跟着浮躁起来,雪蚕虽毒,却无法真正的伤害到他,傲叱体内的妖力正在慢慢将其吞食,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异常虚弱,因为大部分精力都在分解蚕毒之上。
  该死的巫医怎么还不来?!还有,你们,能不能滚开,别在我面前吵的我心烦意乱!
  用力一砸门框,男人站直身体,长发遮挡的眼冒着骇人寒光,冷冷从众人身上扫过,傲叱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声音浑厚,却不是很大,掷地有声,足够所有人听的清楚。
  没有警告,没有威胁,软绵绵的一个单字,也完全可以让那些下人双腿打颤,逃也似的离开了……
  连该有的礼节都忘了,没人想起与他们的王告安,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的离开了。
  空气又变的清新,耳根也终于清净了,这时,他要等到人来了,水族巫医。
  傲叱几乎是用拖的,把父辈的巫医拖到莫尘床前,一把扔了上去,“把他救醒,本王要他,毫发无损,若有意外,水族将换一个新的巫医。”
  这小子平时对他还毕恭毕敬的,怎么现在拿出王的身份压他?男人是傲叱父亲做王时的巫医,在水族也算是有崇高地位的,平日里傲叱对他如长辈般恭敬,没有在父母面前的没大没小,唯一一个让他放下身段,严肃以待的人。
  也许是真的急了吧。
  男人摇头淡笑,他怎么会与一个小辈斤斤计较,身为医者,待看到床上的人类时,立刻抛掉脑中所有的杂念,专心的面对他的病人。
  外表上得不出什么结论,看来得做体内检查才能得知人类的病因。
  双目微敛,男人双手托至胸口,臂稍弯,掌平摊,一窜不明所以的咒语自口间呢喃而出。渐渐,他的手臂开始泛出光芒,自上而下,向手移去,那光像从血管中燃出,男人的手很快便比灯还耀眼,掌中结构一目了然,连毛细血管都看的十分清楚。
  光像流淌的水,涌到手上,臂上的光逐渐淡去,眨眼间他刺眼的手也没了光亮,倒是中间托起了一个发光的圆球。
  像有实体般,男人将那球送至莫尘胸口,转向下压,只见那光球一点点没入莫尘的身体,照亮了周围景色。
  当他们以为会像平常一样,顺利的进行医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进入一半的球突然像遇到什么阻力般拒绝前行,男人眉头微敛,想用力将它推进去,可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球在两股力道的挤压下,从侧面飞出,砸在墙壁上,瞬间消失。
  怎们会这样?三个男人在心里同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拒绝检查吗?他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医者的身份不容他慌张,男人摸着下巴,绕着莫尘转起圈来。
  “赶紧治啊!你看什么看!”从昏过去莫尘再没有醒来,沉不住气的傲叱烦躁的命令,倒是一旁的绝染,一直都没曾开口,面无表情的静待着。
  白了傲叱一眼,男人没说话,也亏他刚才那一声怪叫,突然让他找到了灵感。改变策略,男人一手握住莫尘的右腕,另一只手压在他胸口,屏息凝视的感觉着什么。
  不消片刻,他松开了手,扯掉染血的床单,让人类躺在干净的床褥上,掩好被子后就再没做治疗动作。
  “什么情况?这样就可以了?”看出男人的治疗结束,傲叱问道。
  “抱歉,我无能为力。”无奈的耸动肩膀,男人惋惜的说。
  “你说什么?!”又一次怒吼,傲叱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给我治,治不好你就陪他去死!”
  “那你直接杀了我吧,我治不好。”男人无关痛痒的说,当他宣布无法治疗的时候,空气中顿时涌出两股杀机,一个是他自家的王的,另一个,是那个不曾开口的豹子的。一个人类,居然让他们紧张成这样。
  “你说什么?!”他是真的救不了,不是不想救,傲叱明白,可巫医要是放弃了,那莫尘岂不是无力回天了……
  拔开傲叱的手,男人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扔到他手里,“弄弄你的伤,你是王,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去他妈的体统吧!”男人手猛握紧,小巧的瓷瓶顷刻间变成粉末,他悔了,从几天前就开始悔,可是现在,悔之晚矣……
  为什么不肯给他个机会……
  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没见过傲叱如此疯狂又这般颓然的模样,血止住,凝在伤口上,身上的血也干了,几条血痕在那强壮的胸口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他知道,如果不想办法救这人类,水族也许会失去他们的王。
  “王,您该知道若用雄性取代雌性,那雄性要付出的是什么吗?”内敛的声音,男人严肃的看着傲叱。
  “我,知道……”这个问题让傲叱足足愣了几分钟,包括绝染也是,他们的表情何止能用吃惊来形容。
  雌**配,会产下雄性子嗣,这是自然界正常的规律,妖兽界亦是如此。但他们对雄性却有个苛刻的要求。雄性无法产子,便没有贞操可言,因此一旦与雄*配,那代替雌性那只的身体便会自动记忆,牢记着首次进入他身体的雄性的味道。
  而妖兽的精华与人类有所差别,除了能诞衍子孙,还有一股强占的力量,它会在雄性的体内扎根,若有除他以外的雄性与其交配,那他的力量便会与后来者抗争,在位于下位的雄性体内分出胜负。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那那只雄性不死也会被剥去半条命。
  莫尘是人类,因此属于他那半的记忆没有,只有进入者的记号,所以他才侥幸留了一条命,如若不然,当初他与绝染缠绵过后,苍魁的力量与绝染的就会在他身体理打起仗,而他,也会丢掉性命。
  这件事绝染忘了,傲叱也根本就没想起来,如今被巫医一提,两个男人的心里都嘶嘶的冒着凉风,莫尘变成现在这样,与他们,包括苍魁都有直接关系。
  看来他们是想起了,那他也不便多说。看着床榻上昏迷的人类,男人不由得再次叹息,他的身体里,狼与豹的力本就在抗争,没想到他家王又掺上一脚,人类异常的身体勉强可以抗住这些,但是……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王又对他施了咒术,再加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解除咒术,还有,他身上有狼族的血咒,几种都会夺命的力量混到一起,在身体里撕打着,像被烈酒浸湿的棉布,遇到明火便瞬间燎起,之前该是受到过什么惊吓或者打击,那便是那把火。所以不仅是我,哪族巫医都无法救他,我们都没有那个能力。”男人毫不留情的宣判着,另外的两个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想卖什么关子,更不想失去他们的王,于是在他们没做出其他反应之前立即加了一个但是,“不过王,有个一人可以。”
  两道充满希望的视线扫来,男人随即说道:“翠环山,花朦。”
  ……
  “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会知道莫尘的存在了吧?”对傲叱已没什么客气可言,当巫医离开后,绝染冷冷开口。
  早没了王的架子,衣衫凌乱的男人跌坐在椅间,黯然开口:“我收到一封匿名之信,上面只写着白狼的雌性近日内会独身前往妖兽大陆,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他让人去海边把手,等到人类的气息出现在海上时,开始他的复仇计划……
  这种时候,傲叱不会说谎。
  连深海中的他都收到了那封信,就被说其他族部的首领,在莫尘来妖兽大陆前,已经有人为他铺好了路,满是陷阱杀戮及血腥的路。
  会是给他地图那个人吗?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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