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驯兽传 > 第十九章 周期

第十九章 周期

书籍名:《驯兽传》    作者:烙胤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来去自由时,他最常想的是如何报复,他深陷仇恨无法自拔,期盼早日从囚牢中解脱,手刃仇人。
  也许是关的太久,也许是失败次数太多,当自由真正来临时,尽管依然憎恨,绝染却想远离豹族,远离尘嚣。已经做过一次笑柄,他不想再一次成为妖兽大陆茶余饭后的话题,吝惜自己的愤怒,他们不值得再占用他一点情绪,除非他们再来惹他。
  他恶心那个地方,不想在与其有任何瓜葛,可机缘巧合,他还是回到了豹族。
  很快要再与他们见面,他不知,届时自己能不能敛住情绪,是否会将压抑多年的仇恨放出,在豹族掀起血雨腥风。
  ……
  “我讲完了。”受伤的感觉真不好,虚弱的身体,只多说一点头就有些晕,略显无力的靠在墙上,绝染的脸上仍没太多表情。这件事是心头永久的痛,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的说出来,讲述时,情绪也如水般平静,再没有以往一想到便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的感觉。
  “你累了吧?”看到绝染露出疲态,莫尘连忙从他身上下来,也许是真的累了,绝染没做阻止。
  “怎么,没话说?”他说的平静,怎么他听的也这么平静?因为和他无关,所以不在乎吗?
  “你想听什么?”听到绝染的问题,少年清澈的眼眸转向他,认真,又很坚定的眼神。“我在寺院中长大,从小与佛为伴,没骂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话骂起来才恶毒。我只能保持沉默,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述才恰当。”
  赤玄告诉他那个人是绝染的儿子后,他被深深震撼。乌啼杀他是因为他差点害死他的父亲吗?可是,那日他看绝染眼中的冰冷怎么也挥之不去,他以为他看错了,今天听到真正的原因后,莫尘不知要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愤怒到顶点后,是出奇的冷静。
  只能说,他们不懂绝染。他们的名字以及一切,都不配与绝染相提并论。
  想骂人吗?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呢。没看到预期中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却从莫尘身上读到安慰,仿佛能看穿他的心,听到他在说,绝染,把那些过去,真正的变成过去吧,他们不配印在你的记忆中。
  “你睡觉吧。”对绝染来说,安慰是对他的侮辱吧?相信他已经从那段不堪的回忆中走出,不忍他不会这么冷静的讲出来,而他只要做一个少言的倾听对象,陪他分担便好。
  他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吧,这就够了。
  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说出来觉得轻松不少,可一放松倦意跟着就来了,他还不想睡,晃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想再撑一会。
  “睡吧,赤玄说你需要休息。”不知是不是他的故事让他触动,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绝染看起来很没威胁性,忘记他过去的冰冷,莫尘抚着他,有点强迫的把他按在床上。
  胆子大了呢!以前都是尽量远离他,现在敢主动接近他了?知道自己伤着布恩那个对他做什么吗?
  盯着莫尘的动作,看他小心的帮自己整理好枕头的位置,压上被子。男人突然动了坏心思,拉住正欲离开的手,看着他问:“我问你,我在床上真的那么无趣吗?”
  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绝染,那张万年不变的脸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该像以前那样认真回答他所有问题吗?
  快速的眨着眼睛,男人还抓着他的手,好象听不到答案不会放开。轻咳两声,莫尘只能尴尬的说:“还,还好。”
  “你有舒服到吗?”
  脸刷的红了,绝染在调侃他!
  虽然还是一本正经的,但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挪揄,甩开拉着自己的手,自感无地自容的莫尘跑了出去,被绝染捉弄,是天底下最丢人的事了。
  听到大力的关门声,绝染浅笑着闭上眼睛,欺负他真的很好玩。
  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他不想被莫尘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
  绝染醒了,消息传遍豹族,谁都不敢来探望他,甚至绕远路也不在赤玄家旁边走过。他们害怕他的报复,毕竟当时没人阻止,眼睁睁的看他被冤枉,放任豹王的自私。
  迷月一直没出现,乌啼也如人间蒸发一样。
  莫尘守在绝染身边尽心的伺候着,唯一能收到最新消息的赤玄对外面的事也是绝口不提,那对恶心的男女,不值得他们关心。
  配合治疗,绝染恢复的很快,看到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男人,让他们都欣慰不少。
  等身体完全恢复,就是他离开并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时候。他放开了,不再活在痛苦的记忆里无法释怀,即使面对他们,他也会淡然转身,不屑与他们纠缠。
  在恢复治疗的某个夜里,莫尘接过喝干净的药碗,准备伺候绝染睡下。
  “怎么了?”平时这时候他早躺下了,为什么今天一直精神的看着他?“哪不舒服吗?我去叫赤玄。”
  “不用。”突然抱住莫尘,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你、怎么了?”熟悉的慌乱又找上他,感觉到绝染的目光,他很想遮住自己的眼睛,空气,似乎稀薄了。
  “咒期到了。”绝染的手撑在莫尘身体两侧,腹部以下都压在他身上。“你的咒,到时间发作了。”
  什么?!
  绝染告诉过他,情咒每到一定周期就会发作,如果不和他发生关系,那绝染就会死,难道说……
  “感觉到了吗?”男人的欲望已经悄然勃起,紧贴在莫尘身上,单薄的意料,热感清楚的传到他身上。
  没有理由拒绝,莫尘的脸歪到一边,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的很快,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他却没有以往的恶心与厌恶,只是莫名的燥热。
  “我要开始了,咒的力量很强,我尽量不伤到你。”像吃了催情药,他亢奋的浑身颤抖,看着别过脸的人类,绝染轻轻的吻上他的脸颊,他第一次亲吻他的脸。
  不想伤害他,想认真的抱他一次,温柔小心的。
  轻柔攫起人类下颚,让他看向自己,室内的灯火昏暗,他却清楚的看到少年脸上的羞涩。
  暗淡的光烘显暧昧,被强迫的转头,男人一直冰冷的表情中掺杂了其他,他所未见过的情愫,一种很迷人,如罂粟般会让人上瘾的味道。
  绝染的脸一点点放大,最后将他的视线完全掩盖,少年圆睁的眼中,瞳孔遽然放大,他,在吻他……
  第一个吻。
  他的唇不像他的脸那样冰冷,灼热的烫人。男人的舌头闯进他的口腔,遽然的味道,如阳光一般。
  有哭的冲动,他的舌在他口中搅动的时候,他很想哭,无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轻吟。
  只是一个吻而已,却比得到世界还来的满足。
  深吻着,他脱掉彼此的衣服,看到少年娇羞的样子,浅笑。
  “莫尘,我抱你,你会觉得恶心吗?会觉得无趣的难以忍耐吗?”微微拉开距离,绝染认真的问身下的人,迷月的话侮辱了他,也伤到了他男性的尊严。
  “你很好,不要想她所过的话,她不懂珍惜,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还浑然不知,你的离去,是她最大的损失。她愚蠢,所以绝,不要介意愚蠢的人说过的话,把那些都忘了,好吗?”手指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划过,停在鼻尖。
  想哭啊,那么坚强的绝染会问如此可怜的问题,那两个无情的人,究竟把他伤的多深啊……
  “嗯,忘了。”重新含住他的唇,绝染闭上了眼睛,我听你的,忘了疲惫的过去。
  想安慰他,这一次,对他的所求不做任何反抗,全力的配合。
  他像易碎的玻璃,受过那么多次伤,他不想在伤他。
  绝染吻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撩拨所有敏感处,他在他身下难耐的呻吟着,直至他看着他,被他填满。
  绝染满足的哼了声,手拄在床上带着技巧挺腰。
  不知是不是咒的原因,身体里的东西好象比平时粗大的多,涨的他几乎窒息。 
  男人的动作很快,每次都撞在体内最深的敏感处,无力的呻吟,带这哭音的恳求。
  粗重的喘息在头顶连绵的响着,他混乱了,所有感官都失去作用,只能感觉到身体中烫人的凶器,在不停撑开内壁,带给他近乎疯狂的快感。
  沉沦了,在男人高超的技巧下。
  失去自我,他放声尖叫。
  他在他身上驰骋,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送进他的最深处。
  疯狂的夜,墙上的影子紧贴在一起,印证他们完美的契合。
  豹子特殊的能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埋在身体里,喷射出灼人的液体后,连抽离都不用,直接在里面恢复硬度,继续下一轮的冲击。
  他们狂欢了一夜,绝染一直没从他的身体中退出,在里面,整整留恋到天亮。





驯兽传 第二十章 遇见


  赤玄知道这次走后,绝染永远不会再回到豹族,虽然不舍,但对绝染来说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只能默默陪着好友,等待康复后的离别。
  在迷月与乌啼的眼中,曾经的家是噩梦所在,绝染被囚禁后,他们谁都没再踏入一步,包括不想靠近的族人,就这样,那里一直荒废着。
  重新回到代表讽刺意味所谓的家,脚下是厚厚的灰尘,以及铺天盖地的蛛网,任谁看到这些心里都不会是滋味吧?莫尘意味会在绝染脸上看到哀伤或者愤怒,可他什么没看到。男人扫了一眼屋里现状,径自走入,面无表情的收拾起来。
  绝染在他眼里一直是身披戎装,披荆斩棘的战士,任何困难都不会将其打倒,既是死,都会是站着。若钢铁般强壮的男人,却被软刀子伤的那么深,不敢想象绝染的过去,更希望那些都是黄粱一梦,不复存在。
  男人在灰尘中穿梭的身体是那样强壮,他是强者,不需要别人安慰也不需要谁来同情的强者,可,他却给人拥抱的冲动,很想跑过去紧抱住他。
  酸楚的笑,走进混乱的房间,收拾起来。
  “你干什么?”笑的那么难看还笑什么?冷冷一瞥,绝染问。
  “帮你打扫啊,一个人忙到天黑也弄不完。”抹掉家具上的蜘蛛网,将歪掉的东西扶正,认真工作的他连回头的时间都省了。
  “谁说我要收拾?”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绝染一把拎起地上的人,不悦的看着。
  “不整理干净怎么住啊?”不想一直在赤玄那打扰,才回到这里的吧。“这种活我会干,放心吧。”
  “站这等着。”懒的废话,绝染牵牵嘴角,直接把他丢到门口,“不许跨进一步。”
  很想帮忙,但绝染的命令永远没有驳回余地,他只能听话的站在门口,目送他走回屋里,不敢多言。
  绝染真的不是在收拾屋子,看了一会莫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有目的的翻找,每到一个地方就从里面拿出些什么,不一会,铺在地上的那块布已经被不同种类的东西沾满了。
  他要干什么?搬家吗?可大东西都没动啊。
  莫尘正猜测这,绝染似乎已完成任务,拎着大的夸张的包袱走了过来,“走吧。”
  他的疑问持续到到豹族集市才算结束,看到绝染把那堆东西扔进某个商店,换出一大袋金币后,莫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变卖家当。
  “绝,你家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被你卖干净了?”那么大一堆东西,如果没猜错绝染应该是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连他看的都有点心疼,毕竟都是他以前一点点积累的家当。
  “不是有金币。”这些金币足够让他们的旅途衣食无忧,接下来会从族部密集的路上经过,届时只要用金币换食物便可,不用再到山上找那千篇一律的东西,莫尘可以脱离那没营养又单调的伙食了。
  “可是那些都是你辛苦攒下的,这一路又没有赚钱的地方,花光了以后你回来要怎么生活?”等将来绝染回到豹族,等待他的会是一个一贫如洗的家。
  “回来?”绝染瞥了他一眼,戏谑的说:“我还能回来吗?你那个咒把我缚在你身边,若离开就等于自杀。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到这里,否则你在哪我在哪,这地方,估计一辈子都会不来了。”
  对啊,那个咒……
  猛的咳了几声,莫尘突然想到咒期到的那个疯狂的夜,第二天起来,赤玄看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奇怪,瘪着嘴,视线稍一接触,他的脸红的就跟什么似的,赤玄应该是听到了吧,那天夜里,他好象叫的很……呃……激烈。
  莫尘的脸红了,男人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没说什么。他知道他想起了那夜的事情,这小东西还真容易害羞啊。
  没有鹿族繁华,市集上的人不是很多,好容易从那张该死的床上下来,难得自由就多走一会。豹族以肉食为主,也有少部分雌性喜欢吃的水果或者特殊的零食,每样东西都给莫尘买了些,一边享受和熙的阳光一边闲逛。
  难得的放松,也算是一次特别的约会,几天过后,他们将离开这里。
  一路上,接受到不少偷偷的窥望,不管他们想什么,看到自己后要说什么,绝染都无所谓了,干脆大方的供他们参观。这若放在从前,以绝染的性格,敢那么看他,不瞎也会留下半条命。
  ……
  这世界上有一个词汇叫做巧合。
  谁也没料到,他们逛够了,准备回去的时候,会在路上遇到迷月和乌啼。
  这种场面,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一触即发的形式引来许多人围观,甚至已经有人跑去通知豹王了。所有人的心里似乎都在嘀咕通一句话,那就是,这时刻终于来了。
  赤玄接到消息连忙赶来,绝染没提报仇,本以为他们会安然无恙的离开,那场战争既然没人愿意引发,自然是散去的好。可谁曾想天不随人愿,让他们在街上撞见了。不管绝染的决定是什么,若要动手,他定会助他一臂之力,要知道赤玄早就撑不住气了。
  不同于紧张的观众,当事人倒是都没什么表情,似乎与对方毫不相识。
  不过对望的四人里,有一个是坐立难安,那人就是莫尘。
  吃了一半的东西被吓的掉到地上,虽不认识迷月,但看到乌啼心里也有了大概,紧张的看着绝染,生怕他一冲动杀过去,不担心他的能力,而是怕刚刚恢复的他再次受伤。
  “不吃了?”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绝染才从迷月的脸上错开视线,拍拍莫尘的头说:“吃饱了就回去吧。”
  那张脸上还是他们司空见惯的表情,可所有人能都能看出,绝染说这话时掩饰不住的宠溺。有点吃惊,毕竟当初他和迷月热恋的时候也没表现出这种温情。
  他说过,不去在意就会不会在意。搭在莫尘僵硬的肩上,他与他们,擦身而过。
  连赤玄都没想到,绝染会这么冷静。
  绝染擦过时,熟悉的味道传进迷月的鼻中,那是属于她曾经的男人的特殊气味。她不懂,凭她对绝染的了解,这是他该扑过来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可他什么也没做,搂着那个人类把他们当空气一样抛在脑后。
  今天绝不是偶遇,是与乌啼商量过,刻意为之的。怕绝染暗中报复,他们决定做这个战火的点燃人。
  可事情的发展真的出乎意料。
  绝染走了,他也没必要留下,狠狠的瞪了迷月一眼,赤玄跟了过去。走了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笑眯眯的来到迷月的面前。
  绝染被关起后,迷月是如何在族中造谣,她说的每句话都牢牢印在赤玄的脑中,既然绝染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那他就没必要继续受这窝囊气,多年来的新仇旧恨,用那女人喜欢的恶毒的言语攻击一并发泄出来。
  “迷月啊,你说,绝染在床上真的不行吗?”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族人,在这种热闹的场合,来对迷月还击在合适不过了。赤玄微微弯着腰,手背身后,歪着的头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我看未必尽然,几天前的那个夜里,绝染的勇猛传进了每个族人的耳里,我很怀疑,当年你说他无法满足你因为,你的木讷使绝染提不起兴致,顾及你的面子他还不好直说,只得草草了事,勉强的应付无趣的你。可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啧啧,失去绝染这么优秀的伴侣,还真是遗憾啊!”
  赤玄的话引起一片哗然,而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嘲笑,正如他说,那天夜里,人类带这无比满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豹族,谜语不止一次说过,绝染在床上无趣到她只能咬牙硬撑,怕伤到他男性的自尊,忍着昏睡的欲望陪他欢爱。
  本身豹王的错判就有许多人不满,但惧于王的威严,谁都不敢反抗,只能任其发生。他们害怕绝染,大多是因愧疚无法面对,在今天,赤玄毫不顾忌的当众羞辱,对有的人来说,也算一解心头之恨。書香門第論壇
  顿时,迷月与乌啼成了跳梁小丑,本来他们之间的恶心勾当就够领人不齿了,还拿绝染床递之事当作他们乱伦的接口,终于,不满的潮水决堤,很快将他们淹在其中。
  耳边都是族人嘲讽的笑,蔑视的眼神,没有豹王的镇压,他们看起来那么渺小。
  归来的绝染什么也没做,没有致命的报复,也没有暗中偷袭,但他却给了他们莫大的羞辱,无形的重击。
  看着男人的背影,迷月的手紧握成拳,顾不得太多的她大声喊道——
  “别人的东西,白狼的雌性,你用他来炫耀不觉得丢人吗?”
  莫尘的背瞬间僵直,绝染站住了,慢慢回头……





第二十一章 胜者

为什么,迷月会知道莫尘的事?
绝染耳里,听到的不是女人的嘲讽,而是那没人知道的秘密。狮子知道,连久居豹族,从不轻易离开的迷月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起步就向迷月走去,准备一探究竟,既然她知道,就把他心头的疑虑解除吧。
绝染走了几步突然觉察到有什么不对,转过身去,看到人类还保持刚才的动作,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像是让人封了穴道,脸被刘海覆着,谁都看不到莫尘的表情,可他却能透过他的身体,感受到他心里流出的那股酸涩。
想到白狼了吗?还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莫尘经常露出这种神情,在安静的角落,一脸落寞,无神的看着天空,绝染知道,那是他在舔食伤口,思念白狼的伤。
这一次,那抹哀伤来的要更强烈些。
因为莫尘想到的,不仅是对苍魁的思念,他的心里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迷月用这件事来嘲笑绝染,他不想听到,也不想看让自己成为伤害绝染的工具。
走回莫尘身边,当着所有族人,包括刚刚赶到的豹王的面,绝染从后面拥住莫尘,然后一弓身,把他抱了起来。
他把他抱的很高,绝染的手臂穿过他的膝弯,莫尘几乎是坐在上面,身边传来惊呼,莫尘还没弄懂怎么回事,绝染就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
热烈的吻,与绝染冰冷的样貌截然不同的火热。
这是妖兽间对伴侣最尊重的接吻方式,虔诚的吻,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让他高过自己,地位以及一切。
绝染用无言的方式证明了莫尘的身份,落日的余辉打在紧密相拥的两人身上,渡上一抹高贵的金。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谁都不曾想过,那个绝染居然愿意用这种方式亲吻,甘愿将自己放在第二位。
震惊的人中,也有迷月。他们成婚那么久,绝染从没这样吻过自己。她知道,大部分雄性不会这么做,在妖兽中,雄性有至关重要的地位,他们绝不会轻易将其让出。
她一直以为,绝染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甚至说,这种关乎到颜面的事比其他雄性要更加在意。
可是,他却做了。
目睹绝染热烈的吻,也看到他松开他时,人类脸上羞涩地红晕,长长的指甲穿透掌心,迷月的恨愈加浓郁。
这是对她的羞辱,印证赤玄的话,是她提不起绝染的兴趣……
忘了要问白狼的事,温柔的将莫尘放下,拥在怀里。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了激情亲吻的莫尘,此时已是抬不起头,涨红的脸几乎要埋进胸口。
“走吧。”绝染说,对莫尘也是对赤玄。他已经懒的与那对男女纠缠,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已和他没任何关系。
可是,转身后却看到了豹族首领,那个让他含冤入狱的人。
“谁允许你在这儿来造次?!”怒斥,男人看绝染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吞入腹中,绝染刚才所做尽收眼底,那是对迷月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冷冷的看着豹王,绝染什么也没说,倒是怀里的人又一次紧张起来,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还真是容易受惊的小东西呢。
“既然从牢中逃脱,我便不想再计较你过去的错误,安生的待着不就好了,居然又一次大胆挑衅,你是自由够了,还想再回去?”
绝染的眼中渲上警告的色彩,懒的理他们,不代表他们可以一再对自己出言不逊。觉得他好欺负吗?嘲讽一笑,绝染真想说,你们似乎找错了对象。
把莫尘推给赤玄,豹子踩着优雅地步伐,来到昔日他崇敬的王面前。
豹王一愣,下意识的挪了挪位置,警惕的盯着绝染。
距离缩短,他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远。绝染抬起右臂,泛着绿雾的爪刺指向天际,高傲的雪蚕盘踞在上,栩栩如生。
这是雪蚕力量提升到最强的状态。绝染的手慢慢落下,横在空中,臂上的武器在豹王的左肩轻点。
围观的族人再次发出惊呼,这是决斗的邀请,是豹族特有的方式,绝染要与王决斗吗?
苍魁是妖兽间难得一见的猛士,并非所有族部的首领都像他一样,用实力坐在那个位置。若你有能力,皆可与其挑战,战争者将成为新王。
豹王之所以一直稳稳坐在王座上,不是因为没人可以悍动他,而是豹子的习性使然,习惯自由与享受安静,在他们眼里,王位是负担,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将其扛在肩上,对他们来说,成为勇士要比做王来的骄傲的多。
他的分量,他自然清楚,即使绝染受过重创,他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当年之所以能把他擒下,是因为人多所占优势。绝染再勇猛,也不是族中所有勇士的对手,所以他赢了。
但现在,这个决斗的邀请时只针对于他,一对一,没人会帮他,那,他会是绝染的对手吗?
怯懦的后退,他并没有按正常的步骤,拿起武器接受挑战。
他们的王,最高统领,代表豹族的男人,面对决斗的邀请,胆怯了。
不满地议论,不屑的冷哼,负面声音接连响起,若惊雷一般,砸在狼狈为奸的三人身上。
右手高抬,收起雪蚕走回莫尘身边,绝染是无冕之王,这场比试,他胜了。
“为何你那么宝贝你的女儿?宁可让豹族颜面丢尽也要保她周全?王,绝染有个问题,一直梗在心头,今天,再见到您,不吐不快。”沉吟,看着相反方向的绝染幽幽开口。“既然她能与自己的儿子做出有违常理的事,而你做的这一切难免让人生出疑惑,王是否也与自己的女儿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才……”
绝染的话,到此为止,点到即可,他所要表达的,已经清晰了。
不软不硬的问题,犹如重磅炸弹扔在众人头顶,愤恨的讨伐声响起,绝染嘲讽的笑,拉起莫尘,远离那片喧哗。
这次归来,他什么也没做,却也将仇酣畅淋漓的报了,用最残酷的方式。
由这一刻起,那对男女成为妖兽大陆上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对象,而豹族,新的首领也将诞生。
一个可以主持公道,坚持正义的王,但那人不会是绝染,他将永不回到这片土地。
……
离别之日。
赤玄送他们到领地入口,本以为是孤单凄凉的告别,却没想到哪里都是久侯的族人,看到绝染的出现,人群自动让出条路。对这里已毫无留恋,目不斜视的从中走过,绝染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偷偷瞄了他们一眼,与赤玄礼貌地告别后,莫尘跟上了男人的步伐,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绝染走出豹族地界的瞬间,他的族人全数单膝跪地,压低上身,头颅低垂。
恢弘的场面,若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的跪拜,纹丝不动的身体,还有充满愧疚的表情,若一个模子里刻来般。
心,被深深震撼。
震慑,莫尘呆愣的站在原地,他看到唯一站着的赤玄在抹眼泪。
他哭了,自己也很想哭,咬着嘴唇,当眼睛被雾气覆盖时,男人的手横在他胸前。
绝染一直是背对着的,扳过莫尘的身体,让他与自己保持同一个方向,人类抬手似乎想说些什么,男人大手一抬,阻断了他的视线,也阻止他继续抬头。
他的表情,如最初般冰冷。
“走吧。”绝染说。
他没回头,但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这就够了。
他是绝染,是豹族第一勇士,即使曾经被人嗤笑,但这一刻,他是昂首拓步,高傲的离开的。
多少年后,这个故事也许会被人再次提起,其中那令人敬佩的英雄与丑陋的家族都会让听者津津乐道。
不会褪色的神话,属于一个叫绝染的男人。
……
离开豹族,等待他们的是全新的旅程,悄然变化的关系,暗中滋长的情愫,在不远的未来,又会有何发展……




第二十二章 水路

旅程不再平静。
穿过其他族部领地的过程中,他们遭遇了几次有目的的袭击,而那目的,就是莫尘。虽然险情都被绝染化解,但也让狼狈不少。
怀揣忐忑来到獒族,却没想到会受到盛情款待,王族的仪仗队在几里外恭候,以贵客的身份直入王殿。沿途,夹道欢迎,场面好不热烈。
起先绝染对獒族热情到过分的态度十分怀疑,待看到王殿中招待贵宾的盛宴,那抹疑虑就消除了。绝非虚情假意,席间热络的问候,慷慨的承诺都将獒族的真诚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越是热情,绝染越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类会被獒族这般重视?
这个问题,在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得到答案。
饮掉杯中残酒,獒王长叹,不管狼族的首领现为何人,他所认可的只有苍魁一人。即使已过千年,他的勇猛仍叫他无法忘怀,前无来者,后更无越者。
他与苍魁只有一面之缘,以后该是不可能再见。只有利用这次机会,尽我所能帮助他独闯妖兽大陆的雌性,也算对仰慕的狼王一点表示。
獒王是因为对白狼的崇敬才如此盛情,这点他能理解。可是,那个迷团却越来越大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莫尘的事几乎闹到人尽皆知,消息的源头在哪?
最近经过的族部,不是要杀莫尘就是想把他掠去,就算没有,也会送给他们过多的注视,其理由无非是,对白狼雌性的好奇。
真的很奇怪呢。
……………
夜晚,獒族的王殿。
躺了有一会儿,仍没困意,翻了个身看到莫尘的睫毛也是微微颤抖,撑起上身,单手支头,绝染开口:“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你的事。”
“嗯?”甫一抬头便看到男人英俊面容的特写,莫尘向后挪挪,枕着胳膊与他对视,“好象最近有很多人因为魁而找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与魁关系好的,就对我很礼貌,而那些要伤我的人……像是来寻仇,应该是,魁的仇家吧?”
“分析的还算精准。”原来这人类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遇到问题时懂得推理。
男人轻笑出声,细微的晃动,让散落的发随之轻动,没有光的环境里,绝染的黑发如最初见到般,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睡觉的时候不再束发,莫尘比较喜欢这样,因为发丝凌乱的绝染看起来没那么严肃,也没那么冷,随和多了。
而且,也更好看。
“绝,我们要想出应对的方法吗?总觉得,以后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男人的脸上仿佛带着咒术,吸引目光让他不忍别开眼,就这么一直看着,逐渐被旋涡拉入,属于绝染特别的阳刚之息汇聚的旋涡。
“随遇而安,在没弄清楚原因前,我们都是被动的。等一切水落石出后,所想之策才是万无一失。暂且按兵不动,不可打草惊蛇。”床就那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多远,绝染的头稍微向下,就会亲到莫尘。仿若无心,男人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最后放在莫尘胸前,捏住了他的耳垂。
带着热度的摩擦,莫尘有一刻失神,他以为绝染还会做什么,没想到只是把玩着自己的耳垂,好象多心的人是他。
轻咳两声,想敛住心猿意马的思绪,可那只一味摆弄的手怎么也让他静不下心。
“我今天想问獒王来的,但是宴上那么多人,怕节外生枝,就忍住了,看明天有机会,我悄悄询问下,究竟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绝染玩的很专心,完全没注意莫尘的表情,也没察觉他的呼吸似乎越来越紊乱了。
“哦,好。”完全没注意绝染在说什么,心绪全被耳畔的手吸引,这几天一直都是,与绝染相处的奇怪了,他不经意的动作总会让他浮想联翩,可绝染却像什么没发生一般,奇怪的人,只有他自己。
“对了,明天我们要渡海。那片海将整个妖兽大陆一分为二,唯一的无法绕开的海,我们只能渡船横穿。海路不算短,你不晕船或者对水有什么顾忌吧?”说到海,绝染有点担心。海中生活的是妖兽大陆上能力最强的水族,神秘的水族,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样貌,因为他们不与其他族类来往,是个孤僻的种族。希望是杞人忧天,他们可以安全渡过,那与世无争的水族,应该不会从中作梗。
“海啊,”生长在山中的莫尘还没见过海的模样,只是通过电视上小有了解,一片片湛蓝的水,气势磅礴,震撼人心。他早想领略下身临其境的感觉,站在广阔的海中,与其相融,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我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晕船, 不过你说的顾忌应该没有,我喜欢水,应该也会喜欢那浩瀚的汪洋吧。”
想到明日的旅程,即将见到的海,莫尘突然兴奋起来,真希望黎明快点到,让他早点见识到海的辽阔与壮观。
“早些睡吧。”不能再聊下去了,莫尘听到海眼前一亮,知道若继续说下去,他应该兴奋的整夜都无法入睡吧。晕船是很痛苦的事,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这毛病,要是有的话,那几日水路够他受的,就现在来说,还是养精蓄锐做好万全准备的好。
“哦,好。”
绝染的手干脆的手了回去,躺下便睡。莫尘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听到男人的鼾声才算知道,绝染是真的睡了。
在他躺下的一瞬间,他终于想到了自己变的怪异的原因,那就是,从离开豹族,绝染再没抱过他,一次都没有。
但他却总做那让人遐想的动作,像是故意撩拨他,到达某个点后就立即收手,就像刚才,他以为绝染会抱他……..
明明离的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暧昧的举动却又什么都不做,绝染,是故意的吧?
莫尘没有因海而兴奋一夜,倒是因为将海说出的人,疑惑了一夜。
他,越来越不懂了。
……………………
海比想象中还要雄伟,站在岸边,莫尘心中油然而升的,是敬佩是情。
海纳百川无非就是眼前的景色吧。
还陶醉在海恢弘的气势中,绝染那边便挥手催促,他已经买好了渡海的船,接下来几日,他们会在没人打扰的船上,单独相处。
有点紧张。
跨上船去,发现细心的绝染已在船底储备了许多食物,船不算大,每一个被占用的地方都是物尽其用,不得不佩服他缜密的心思,以及处理事情的井井有条,好象他从没见过慌乱的绝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镇定,在需要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决定。
绝染跳上船后,短暂的海上之旅便拉开序幕。
莫尘的适应力很强,没有晕船,也没有任何不适,可以说他很快融进入海上的生活。
风平浪静,好天气让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没用几日,他们的船工便驶到海中央,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结束 上之旅。
就在这时,以为不会出现的变化来了。
海面狂风骤起,卷起浪花,咂向海面孤单的船只,小船一会被海水吞到腹,一会又顽强的浮出水面,似乎在做着垂死挣扎。桅杆及船舷等暴露在外的突出物都被大浪卷了去,留下的只有光秃的船体,在飓风无情的吹打下,舱顶似乎也要掀开,将最后一处安全之所奉献给海。
船舱里到处乱飞的是绝染捆扎结实的粮食,在海的作用下绳索早就挣断,成了一件件危险的暗器。
把莫尘护在怀中,一边抓着床柱防止两人的身体被船甩出去,同时还要拨开飞来的东西。这风起的很怪,之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突然间就乌云密布,没有雷也没落雨,只有狂风席卷着海面好象专门和他们的船叫劲一般。
“绝……..怎么会这样?”紧张的揪着绝染的衣服,他们的船好象要被海水打烂了,在这么可怕的天气里,他们若离开这唯一的保护屏障,落入海中就是必死无疑。
“别怕,我在这,你只管抱紧我,害怕就闭上眼睛。”蹙眉安慰,他也不敢保证他们可以逃离这夺命的鬼天气,水对野兽系来说虽没太大威胁,但在海的正中,又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毫无能力的人类,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他相信绝染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从不曾骗他,这次应该也是。
但,船骨那咯嚓一声,将他的幻想打破。
船被拦腰斩断,绝染虽紧抱着他,他们的身体还是被扔进了浩瀚的海中,很快被其吞没。






第二十三章 连天殿

  到处都是水,咸涩的海水填满口鼻,呼吸道,就连肺仿佛也被水淹没,凡是能纳水的地方无一幸免。手下意识做着划水的动作,可大浪之中显得那样微薄。
  生死关头绝染仍死命抱着他,即使知道放手后自己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说过要保护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包括现在。
  呼吸是那么困难,想浮出水面,可强大的水流就是抓着他们不肯放手,向深海中一点点拖去……
  ……
  昏迷的人类手舞足蹈,在床上不停换着位置,时而缩成一团揪住胸口,时而又四肢大敞乱摆一番,不过不管哪个姿势他的脸色都是一样难看,眉头紧锁,含糊的呢喃,苍白肌肤透出深深的恐惧,可见他正做的不是什么美梦。
  再乱动就有掉下床了,守在一旁的侍女掩唇而笑。看着人类的身体离床边越来越近,悬空,挣扎几下扑通一声掉到地上。
  谁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侍女们伸头看去,只见那人类晃晃脑袋,稍后抬起的脸上写满茫然。
  “这是……哪?”这话更多像在问自己。
  华美到头晕目眩的建筑,与他在獒族所见简直是天壤之别,被壮观景色震慑,莫尘完全没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像乡下来的土包子,张着嘴巴观望四周。
  苍穹之顶,中央是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琉璃顶,透明的材质却在灯光照耀下闪出七色之光,最特别的不是它独特的造型,而是顶外景色。
  收入眼底的不是想象中的天,却是深蓝色海,偶尔有色彩斑斓的鱼儿懒懒游过,让人眼前一亮,精神随之一振。
  再向下看,是清一色的银。银色的相框,银色的摆设,就连墙纸也是淡淡的银色。本该冰冷的颜色融在墙中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可见这个银的特殊,该是少有的宝物吧。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就连角落里的浮雕都生动的像活的一般,不难猜测,这个建筑的主人是极其讲究与懂得享受的人,如此奢华的设计没让人感觉到一点土气,反而被其深深震慑。
  这才是宫殿,真正的宫殿。
  看到最后,莫尘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您醒了?”人类被殿中景色所吸,似乎没发现她们的存在,侍女们笑着靠近,在莫尘身边围成一圈。
  “呃……”这时候问‘我没死?’应该很傻吧?莫尘聪明的闭上嘴,换了个问题,“这是哪?”
  “水族连天殿。”其中一个侍女答道,在莫尘提出第二个问题前,女人又说:“王命我们守候在此,若您醒来,沐浴更衣后去殿中朝见。”
  “王?”水族的首领吗?落水后被他水族救了吗?绝染呢?他也被救了吗?“抱歉,请问和我一起的……”
  “您请。”硬生打断,侍女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她们不会再回答莫尘提出的任何问题,王没赋予她们多言的权利,一切答案只有见到王才会揭晓。
  “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再和你们走。”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莫尘不知道他并没有被水族封予上宾,侍女只是单纯的服从王命,公事公办,没有尊敬与礼貌可言。
  “您请。”强硬的态度,似乎没把莫尘的话看着眼里,保持引路姿势重复一次。
  “告诉我他在哪。”
  “请不要为难我们,想知道什么一会自然会有人告诉您,若您还是不肯配合,就只有得罪了。”女人说完,身后窜出两个侍女,作势就要架住莫尘。巫医早就给出人类苏醒的时间,她们要在这个时间范围内将人类送到王面前,王命如天,若遭到反抗,不吝使用强制手段。
  “我知道了。”被一群女人威胁的滋味可不怎么好,但莫尘也清楚,毕竟她们说了,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他绝染的情况,他只能安慰自己服从安排是不想浪费时间。
  被侍女簇拥着来到一个同样堂皇的房间,如出一辙的建筑风格,华美到夺人呼吸,这里是一间大到夸张的浴室。
  或者说是可以与游泳池媲美的浴池。
  长过百米的池内,是泛着白烟的热水,池壁上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一米高的龟形雕塑,微张的龟口中缓缓的吐出水流,落在宽大的池水中,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每隔雕塑左侧都站着一个穿着不同服饰的侍女,她们的衣服照比带他来女人要单薄的多,莫尘还在四处打量,身后的侍女就都退了去,将他一个人留在那。
  厚重门板合拢的瞬间,雕塑旁的女人便向他走来,有条不紊的扒起他的衣服。
  难不成他洗澡的时候她们还要在一旁候着?想到电视里帝王入浴时身旁那堆服侍的人莫尘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他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可享受不起皇室这种讲究。
  更何况在寺院中长大的他从未与女人接触过,要在她们面前宽衣解带,毫不在意的沐浴净身,他根本做不到。
  眼前的女人成了洪水猛兽,拼命拽着自己的衣服,莫尘狼狈的向后躲去,“各位姐姐,洗澡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人类在害羞吗?尴尬的笑脸,紧张的神情证实了她们的猜测,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我们服侍您会快些,王恼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抓回逃跑的人类,侍女脸上僵硬的表情看到他天真的举动后缓和不少,从到这工作起,她们所见的人都是傲慢无礼的,羞涩在这是稀罕物。
  “我会很快洗好的,麻烦你们出去好不好?”欲哭无泪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可他一拳难敌四手,护住这边那边又失守了,眼看自己的衣服越来越少,莫尘羞得要哭出来了。
  “您不用紧张,闭上眼睛很快就会结束的。”没强制攻破他的最后防线,尽管时间紧迫,她还是耐心的劝说着,只因为这少年太可爱,不忍为难。
  “您别为难我们了,若不快些,王怪罪下来,我们姐妹几个都会被责罚。”
  容易心软的莫尘,在侍女们左一言右一语的游说下,还是折服了。
  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身上四处游走,莫尘强忍逃跑的冲动,站在水里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不敢睁眼,听到身边不时响起的安慰也不敢搭话,权当这是一场梦。
  艰难的沐浴结束,重新穿到身上的已不是自己的衣服。
  侍女们仔细的将繁琐的衣料套在莫尘身上,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
  当一切都结束后,站在镜前灯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身嵌着金线的象牙白衫罩在他略显瘦弱的身上,没有腰带,对称的衣襟自然垂落,宽大袖摆几乎将他整个手掌吞没,能看到的只有露在外面的那一点点指尖。
  古朴华丽的衣衫,极像古时权贵之家的公子,刚及弱冠,赵凡脱俗。要不是那一头短发,他真怀疑镜中印出来的人是否还是那个莫尘。
  微笑着将他送出门外,过于繁重的衣服绊在腿间,阻碍了行进的速度,无奈莫尘只能托起下摆,才勉强跟上引路侍女的步伐。
  去王殿的路上,他遇到了早等候在那的绝染,看到他莫尘的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有很多问题想问绝染,可侍女催促着没给他们谈话的机会。
  甚至连靠近点机会都不给。
  这一次,应该也与白狼有关吧。本想与獒王打听消息的由来,却没成想离开前他们再没见过獒王,就这么开始了水上之旅。
  那个白狼,究竟惹了多少麻烦,连这远居深海的水族都找上门来。
  没见过水族之王,有关他的一切也鲜少有人知道,未知的会面,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由人安排,因为连天殿,在深海之中,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海底。
  通过层层通报,他们终于来到那扇瑰丽的门前,大门轻启,水族之首高傲的坐在王座之上,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第二十四章 傲叱

座上的男人才是真正王者吧。
与以往见过的王不同,他的气场强劲,周身围绕的都是威严之息,好像眉头轻敛就会将人吓的魂飞魄散。
在他面前无法昂首挺胸,永远都要保持谦卑之姿。不敢直视却要时刻保持警惕,每个神经每个线条都牵系在他身上,不是强迫而是自然做出的,被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震撼,想分神都无法办到。
黄袍加身,坐在真正的帝王宝殿之中,男人每个动作都带着不小的威慑力。
发挽成髻,罩于妆金嵌宝紫金冠内,余下的披在身后,捏在指间。
男人垂首,专心的摆弄那小绺发,他不开口,殿内所有侍卫更无一敢扰,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走过,在莫尘以为这种气氛一直会持续下去的时候,男人动了。
绣着奇怪图腾的袖摆突然一甩,男人猛然抬头,阴影中的脸再无遮挡,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毫无思想准备,当男人的脸清晰的印在瞳孔中时,犹如一记重击狠狠砸在胸口,呼吸有片刻停滞。
一张即使挂着笑容也让人觉得胆寒的脸,他的笑与常人不同,寻不到温暖的感觉,反而觉得无比阴冷。笑容背后似乎隐藏了更多深奥的东西,让本该简单的情绪看起来复杂万分,不得不去揣测他的真实的想法。
这个人,就是水族之王吗?好可怕的人。
同样都是王,仓魁身上也有相同的王者之风,但却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一热一冷,一暖一寒,属于完全对立。
手肘横金色王椅的扶手上,半握的拳撑在脸侧,男人颇有兴致的看向莫尘。一张与他气质十分吻合的脸,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明唇皓齿,面如冠玉,典型的帝王之相。发呈紫色,衬在锦衣之上,庄严肃穆中又透着放浪不拘。
他身上最特别的要属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瞳孔中有一抹微波在轻轻荡漾,禁不住被其吸引,莫尘眯起眼睛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他的瞳孔该是黑色的吧,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隐隐透出紫色?那颜色和他的头发如此相似,皱着眉头,对上男人的眸子,莫尘认真的探索起来。
紫瞳仿若漩涡,将他慢慢吸入……
“龙王。”绝染突然出声,挡在莫尘面前,阻断了他们交汇的视线。“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类,如此高端的幻术不值得用在他身上。”
一唤一拉间,犹如一盆自天而降的冷水泼在身上,如梦初醒般,莫尘惊诧呃看着绝染的背,刚才不过是多看了一会儿男人的眼睛,怎么好像睡着了般。
对水族完全不了解,但他曾听说过水族世代的首领乃为真龙,他称他为龙王,应该没错。而妖兽之中唯有水族的法术最为强悍,他的幻拿到他们面前绝对是班门弄斧,连最低等的族人都比他强,更别说那个统领水族的男人了。
龙王的幻术用在莫尘身上,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他只能任其操控。
施法被打断,男人悻悻啐了一口,转而坐直身子再无一丝慵懒。气场刹那间变了,他变回了不苟言笑的王,吝惜笑容。
“本王乃水族之首,傲叱。”他的眼睛从莫尘身上移开后就再没回去,倒像是突然对绝染起了兴趣,盯着他看个不停,“豹子,你猜的不错。”
放眼望去,他相信妖兽大陆上没人对水族有了解,也没人能一眼看出他的本体,绝染那声龙王,无非是猜测而已,不过他猜的很准,值得赞许。
“本王本想请白狼的雌性前来水族一叙,却没想到……”龙王别有深意的瞥了绝染一眼,人类身上有豹子的味道,这是他没想过的。不过想来,单凭人类的力量是不可能走到连天海的,是这豹子一直保护他吗?那么,条件就是……
这人类背叛了白狼吗?
比料想中有趣多了,接下来的游戏会更好玩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莫尘的事?”连深居海中的龙王都知道了?绝染的吃惊不占小数,面对高深莫测的龙王,心中的不安徒增几分。
“本王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傲叱高傲一笑,随即起身,手缚于身后,说道:“本王只能说,祝你们在水族玩的愉快。”
傲叱说完,就向王座右侧的门走去,一旁等候的侍者恭敬的将门打开,傲叱走了进去,在身体完全消失在门里前,他又丢下一句:本王知道你们要赶去狼族,但也不差这些许时日。就请安心的在水族休息几日,让傲叱携水族向伟大的狼王了表心意。“
傲叱走了,如此匆匆的会面,留下了无数个疑问,客套的话中带着无法参透的玄机,龙王,究竟要做什么?
随从随着傲叱离去,留下的都是殿中看守侍卫,他们两个就那样被仍在大殿只上,无人理会。
龙王的下马威吗?匆忙召见,只有短短数分钟的交谈,从最开始就让他们明白,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吗?
兴师动众把他们弄到这来,真的只是想尽地主之谊?他说要对白狼了表心意,这话听起来尤为刺耳。
可若是白狼的仇家,那让他们直接淹死在海里不就得了?何必还费此周章?要说他没有加害之心吧,心里总是毛毛的,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龙王的心思,无法吹侧。
“莫尘,凡是要以小心为上,切记,千万别看龙王的眼睛。”第一次见面就对莫尘用幻术,不管他动机是什么,这点先要做好预防准备,龙王的眼睛就是武器,看似无害,却杀人于无形间。
“嗯,我知道了。”顺从的点头,他也觉得那龙王怪怪的。“绝,你说他真的是请我们来做客吗?”
用那么极端的方式请客?若他想请他们来水族,在上船时或者随便什么时间,用和平的方式不是一样可以邀请吗?这是他们的待客之道?来到这先要丢掉半条命。
“我也不清楚,很被动。记得小心就好,不要轻易惹怒谁,这是海底,想取我们的命再轻松不过。”即使是绝染在连天殿内也无法发挥作用,龙王若只把这当成游戏,那希望他玩够了早点放他们离开,一想到要在这生活就是折磨,他成了毫无用处的废物。
“二位请随我来。”带他们来这的侍女不知从哪冒出,横在两人之间,将话打断。
“去那?”绝染问。
“寝殿。”女人回答,而后像之前一样拒绝开口。
引路的侍女很多,又一次将他们隔开,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很像是看守犯人的做法。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男人的眼里却渗出寒霜。
醒来后他就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后来被侍女带出,说是王要召见,半路遇到了莫尘,焕然一新的莫尘。他的样子明显是经过梳洗及精心打扮后,为什么要给他特别的待遇?他身上所着装束又代表什么呢?
龙王的目标是莫尘,这点毋庸置疑了,那他要莫尘做什么呢?
一路上,绝染都在思考,却没找到合适的答案。直至来到一条分岔的走廊前,侍女要带他们走不同方向的路。
“我们不住在一起?”拒绝前行,绝染冷冷的问那女人。
“请不要小觑我水族之富饶,让客人在同一寝殿休息,是对我们的羞辱。”侍女的回答合情合理,找不到毛病,没有反驳的余地。
“没有羞辱可谈,我们只是习惯住在一起,不用麻烦了,我随他一起便好。”说完。绝染就向莫尘走去,可才走一步,他面前就多出一条纤细的手臂。
“王的命令。”不容反抗的说。
“那我一定要去呢。”一再忍让,绝染似乎也将到达极限。命对您来说无关紧要,但请不要连累别人。”女人看了莫尘一眼,就不再说话。
用莫尘来威胁他吗?是龙王的意思,还是这女人的想法?
半眯双眼,绝染突然转身,向她们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还有很多话没对莫尘说,但又不知都要说什么,翻来覆去还是那句小心。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和他们做无谓抗争,不如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龙王的想法,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第二十五章 龙王的心思

“父皇,母后。”手臂横在腹间,傲叱礼貌弓身,对房间内的男女行了一个水族问候时标准大礼。
他那对明明在一个宫殿却销声匿迹许久的父母今天不知怎的,突然心血来潮差人召他,傲叱已经不记得上次见面时什么时候了,自从父皇把水族仍给他后,他们就鲜少见面。
“傲叱你来了啊。”看到久未谋面的儿子,男人显得十分热诺,愉快的跑过去,作势就要送出个大大的拥抱。
“有话就说,你别碰我,我不想你老婆把醋吃到我身上。”看准时机向旁边一侧,漂亮的躲开了扑过来的男人,听到脚步慌乱的声音,知道他在勉强稳住身体,傲叱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傲叱,别总欺负你父皇。”看到自家男人险些摔倒的狼狈动作,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蹙着美图不知是在责备傲叱还是对男人头疼。
“难道我说的不对?”桌前的女人优雅的抿着茶,举止头足间端庄,娴熟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只有傲叱才知道,他这看起来大方得体的贵妇老妈遇到某些事情后就会变成泼妇,比如说,他老爹和其他女人接触过多。
该走的礼节也走过了,首期谦卑,傲叱径自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难道当初你们仓促的将皇位丢给我,不是因为你每天看到他和一群女人在一起受不了了?”
听到傲叱的话,地中间的男人窘困的抓了抓头,可那对母子似乎把他忘记了,自顾自的边喝茶边聊天,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好意思。
“傲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到了合适的年纪,我们理所当然要将皇位传给你,免得传出去,说你爹霸着位置不给年轻人机会。”对傲叱的话,女人倒是不以为意,喝着茶优雅还击。
“那傲叱要多谢母后的好意了,既然母后如此贤惠,那刚好,前儿刚进殿一批伺妃,我还没去挑,一会我让他们直接给送到这来,也算傲叱对父皇的一点心意。”话落,对面立刻响起一阵瓷器碰撞的声音,傲叱也不抬头,心情大好的继续品茗,这种斗嘴在他们之间是常有的事,每次赢的筹码都是他老爹与女人,尽管他老妈还在忍耐,但他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那是给皇儿的伺妃,做父皇的怎可横刀夺爱,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傲叱的心意,母后替你父皇领了。”压住心中浮躁,女人反唇相讥。
“有好东西独自享受不知孝顺父亲,传出去名声才不好,那就这样了,傲叱即刻差人把人送来。”说完,傲叱起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回来!”这臭小子从来都不让着她占到一点便宜,明知道她忌讳,还用这个来气她,要不是他老爹看她生孩子太痛苦,她真该多生几个,看傲叱还敢不敢嚣张跋扈。
胜之不武,傲叱耸耸肩重新坐回去,“说吧,找我来到底为何事?”
“听说,你掳了外族来连天殿?”说道正是,女人收起玩闹嘴脸,长辈之威显露无疑。
“傲。”叱也不否认,直接回答,“是白狼的雌性,只是没想到,多了个累赘。”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两人皆是一惊,狼王,那个很久没被人提起的名字,傲叱为何会抓到他的雌性?看来,这问题让他们想简单了。
“你抓他的人干什么?”坐回桌上,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乍听到狼王的名字,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着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男人不禁感叹,傲叱长大了,他的心思他这做爹的越来越不懂了。不知是不是这王位压身,让他变化这么大,他还是比较喜欢曾经拿开朗阳光的儿子,现在这个阴森森的,满腹心事的他看着就不舒服。
“当年,你的无用让水族成了笑柄。”冷冷瞥了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男人一眼,傲叱摆弄着薄如蝉翼的茶杯淡淡说道,“我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水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苍魁夺水族夜光珠时还没有他,后从人口中得知这是水族有史以来第一个污点,当时他就将苍魁的名字记在心里,等待时机报这侮辱之仇。
“傲叱,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别参与进来。而且都过了那么久,大家早都忘了,你还何必耿耿于怀。”有扶额的冲动,他这儿子哪都好,就是太喜欢计较。身为当事人的他都不在乎了,傲叱就更没有必要在意。
“傲叱,我不问你要做什么,即使问了得到的也未必是真正的答案。母后只说一句,听与不听,你自己权衡。狼王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时过境迁,水族揪着事情不放,说出去别人嘲笑的使我们。不管你打什么主意,还是尽快将事情了解吧,切勿节外生枝,扰了水族一直以来的安宁。”言尽于此,女人也不再想多说什么,傲叱的脾气没人比她更了解了,若给他太多压力,一定会适得其反,他们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但这些必要的警告是不得不说。
“是啊,只不过是一些夜光珠,不值一提的东西,因它挑起事端,只能用荒谬来形容。傲叱,身为水族之首,这点道理你应该明白。”虽然整日嘻嘻哈哈的,但他毕竟是上任龙王,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板起脸的时候,就连傲叱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我明白了,傲叱会尽快解决。”心中啐了一口,白狼的雌性,一个人类而已,用得着他的父母都这么担心吗?这么强悍的水族为什么要怕一匹狼?傲叱答应了,但心中不满时愈加强烈,他将这个愤怒都牵系在莫尘身上,若不是他,若不是白狼,水族也不必背着耻辱,他的父母也不至于懦弱到这种程度。
“还有,傲叱,你给他穿寑妃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室内的温度在这个问题提出后骤降几度,傲叱冷冷的看向女人,眯眼问道:“有人嘴巴不老实?”
他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从把皇位传于他后,他的父母就很少露面,对水族的事向来不闻不问,躲在安静的角落大秀恩爱。他就奇怪,为什么不理世事他们会突然找上他,开口便询问人类的事情,想来,是有人说了什么吧。
那个多事的人,该死。
“傲叱啊,你真的以为我们只顾自己从不关心你吗?”女人幽幽叹了口气,看着杯中荡起的圈圈涟漪,轻柔说道,“将水族这个重担交到你的肩上,我们的心里也过意不去,但看到你并没排斥,反而乐在其中,将水族打理的井然有序,对我们来说也算一点欣慰。可是傲叱,你将水族看的太重,以至于忽略了自己。你为了让自己便的更像一族之首而变化太多,是否将自己迷失,也只有你才知道。
傲叱,如果水族成了你的负担,妈妈宁可你撒手不顾。”
走到妻子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抚的拍拍。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热度,她抬头,轻叹一声靠在身后所立男人腹侧,继续说着,“这么多年,你不碰任何雌性,伺妃进殿一批又一批,离开的亦是如此。傲叱,你早该成婚了,可却一拖再拖,你为水族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呢?好容易,锈殿传来你缝制寑妃衣服的消息,我和你爹高兴的不得了,打听之下才知道,那是外族,还是雄性,听到这我们不得不多问了些,才知道你做出这么荒唐的事,现在你告诉我,他还是狼王的雌性,你让我们怎么放的下心啊。”
话落,是一窜长长的寂静,他们担心的看着傲叱,等他表态。
“父皇,母后,勿要挂念,傲叱会将事情处理妥当的。”傲叱说完,起身便走,留下他满怀焦虑的父母,连让他们开口唤他的时间都不给。
……
走在长廊之上,看着那一处处精美浮雕,男人百感交集。他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下,却惹得父母操心,那,计划是否要继续下去?
惹恼狼王,他会来水族复仇吗?来了又如何?他傲叱不怕,他会迎接他的挑战,也可以说,梦寐以求与白狼决斗,届时,他便可将水族失去的颜面夺回来,可是,他的父母却……
当得知白狼的雌性来到妖兽大陆的消息,就在酝酿这个计划,要到狼族必先经过连天海,而那时,就是报复的最好时机,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真要功亏一篑吗?
就这么便宜白狼,他不甘心!
就算白狼知道他做过什么,也无法迁怒水族吧,毕竟那时有损男性尊严的事,更何况,他的雌性身上早染了别人的味道,白狼若想算账,第一个找的,还轮不到他。
就算是他,那又能怎样?
冷笑,既然父母担心,那就尽快解决,放他们离开吧。
这个计划是不会中途夭折的,只不过,提前些罢了。
“宣,沐浴,衍菹阁侯。”对着空气,傲叱淡淡吩咐。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