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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书籍名:《屠城令之除魔前传》    作者:蛇蝎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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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浑身颤抖地抵死地抱着,季逸林有些微寒的掌心抚在他脑后。良久才渐渐平复了呼吸,混沌癫狂的意识慢慢回复。
  
  于是这才察觉到,自己贴在对方胸口的脸上似乎沾惹了温热黏湿的液体,眼睛一瞪,整个人都给吓清醒了,迅速分开距离。
  
  “你的伤!”
  
  那场面真是血肉模糊四个字不能形容,隐约的突起像是外露的骨头,碗口大的伤口翻卷凝结着黑褐的血块,甚至还在往外不断渗着血。
  
  我伤的我伤的我开的枪啊啊啊——!!随便这才真是要疯了。
  
  季逸林虚弱地苦笑,拉住揪着头发一脸抓狂的他道,“没事,不要慌,撕点衣服给我止血。”
  
  他只匆匆止了血,便要随便去将小六扶过来,示意虚姬的尸体。
  
  “咳,取心脏喂给他……”捂着肩上伤口喘息道。
  
  随便竭尽全力忍住在喉口翻涌的胃液,从那腥臭又恶心的身体刨出了那颗血淋淋软乎乎的东西,刚要递到小六嘴边,远处一个惊惶的声音。
  
  “六!!”
  
  随便眼角一抽,这家伙来得倒真是时候——太他妈是时候了!早你他妈干嘛去了?
  
  早还在从山脚下一路往上挣扎的乘尧一身都是被荆棘木石划破的伤口,狼狈不堪地一瘸一拐奔了过来,扑到小六身上。
  
  小六被他大力摇醒,咳着血有些恍惚,“少主,您怎么回来了……咳……虚姬呢……”
  
  “管她去死!”乘尧咆哮,“我怎么不能回来?!你不要想丢开我!”
  
  “少主……”
  
  随便抽搐着嘴角想你们在这里情深意重个什么劲,重头戏都不是你们演的好吧,打完了才出来捡便宜,魔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顺手把那恶心巴拉的心脏丢给乘尧自己喂去,蹲边上呕了几口,狠狠地用袖子擦擦嘴,回去扶季逸林。
  
  赶紧去找医生要紧,看他那一身的伤,随便小心肝颤得都快跳不动了。
  
  季逸林却制住他动作,看着一直蜷在虚姬尸体边一动不动的藤蔓——她从那声凄厉的尖叫之后一直趴在这里再无动作——“她怎么了?”
  
  随便也有些紧张,蹲下去抓住藤蔓的枝条摇了几下,怕是她也耗尽了力气,于是回头冲乘尧道,“喂,省着点,分一些给她。”
  
  乘尧一脸的不情愿,被小六轻推了几下,这才撕了几块那血糊糊的东西,过来翻找到藤蔓长嘴的那根枝条,强行塞进去。
  
  ……
  
  荒郊野岭找不到交通工具,随便脖子上挂着藤蔓——怕丢下她会被乘尧那小子吃回去,扶着季逸林,下到半山腰的别墅区,寻着停在外头建筑工地的一辆老式汽车。
  
  季逸林指挥着随便开车门,拆电线,接线打火,俨然是一副因为职业特殊性而“借”车借惯了的样子。
  
  等发动机隆隆地响起来了,虚弱地靠在副驾驶座的季逸林才想起问了句,“你会开车?”
  
  随便陡然囧了。“呃……看过……”
  
  季逸林牵唇苦笑,软□子靠在车座上,声音越来越低,“总要学会的……哪,我的命交给你了……”居然就闭了眼。
  
  “喂?喂!林林?!”
  
  不要睡啊啊啊振作点喂喂喂这现在是要怎么办啊啊啊你怎么就能对我这么放心啊喂……
  
  于是在青年慌乱的呼唤声中,在被惊醒的建筑工人的奔跑追逐下,沾满水泥尘土的小汽车轰隆隆地,东拐西歪地,惊险万分地,沿着山路一路开了下去。
  
  ……
  
  “嘶……你们可真能折腾。”半夜被强行弄醒的医生一边揉眼屎一边端详着季逸林的伤。
  
  “外面那赃车不要停我门口呀,”他一边剪着季逸林的衣服一边郑重警告,“开镇口去呀,别被人看见呀,血迹指纹头发丝什么的都赶快弄干净的呀!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高智商犯罪的意识都没有!幸好今晚收费站轮班的是我们的人……”
  
  “大哥你别跟我说话了你先看看他……”随便那个心急如焚。
  
  医生一瞪眼,“我正看着的呀,急什么呀?死不了,最多也就把这只手给卸了,你让他给他上司打个报告,就在我这里装义肢,我给他打个八折,不要太便宜……”
  
  随便一边眼角直抽地想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一边挽袖子。
  
  医生一看他要揍人了,非常识时务地撇撇嘴转了话题,“啧,开个玩笑嘛。小蔡?去办公室把我大衣拿来,突然冷起来了,哎……”
  
  连带着后面这句都这么耳熟……
  
  难道当初淡定如季逸林也被对方急得想揍人……
  
  随便也是怕自己一发飙把人家诊所又给炸了,不想多跟那医生待一起,又被医生催了俩催,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门去处理那辆赃车。
  
  刚一拉开车门,眼睛猛地瞪得圆溜溜的!
  
  裸裸裸裸裸——
  
  有个性感裸女横躺在驾驶室!
  
  丰胸窄臀,白花花的皮肉几乎亮瞎了随便的眼,这年头是个心理健康(?)的孩子谁不曾鉴赏过X片里波涛汹涌的巨峰,奈何等真见了那架势,随便只给吓得瞪大眼睛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栽坐地上。
  
  什,什么状况??
  
  他摇晃着站稳了,冒着冷汗重新凑回去,俩手遮着眼睛从隙缝里偷偷瞄她,心里默念着没什么没什么,我就看看她有没有事,我前不久才发现自己很悲摧地喜欢男人,我对这个没兴趣……
  
  正凑近了要去探对方是死是活,女人嘤了一声,悠悠醒转。
  
  她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同她的头发一样都是诡异的青绿色——定定地看着车顶板,仿佛一具死不瞑目的艳尸。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好似活了一般,眼眸流转,看向随便。
  
  她眨了眨眼,突然开了口,声音尖尖细细,“雷雷?”
  
  随便额头上一滴冷汗下来了。藤蔓??
  
  ……
  
  “医生,他怎样了?”收拾完车,寻了个安全角落安置了藤蔓的随便匆匆又赶回诊所。
  
  打着哈欠的医生已经换了一身睡衣,懒洋洋地往里屋走,“急什么呀,挪后面病房了,等他睡几天,别开灯,别拉窗帘,最重要别放电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唉,俩个字,浮躁!三个字,太浮……小蔡?蹲这里干什么想吓死人呀?我刚叫你拿大衣你没听见的呀?唔……别闹了外面有俩孩子……唔唔……嗯……”
  
  “……”随便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人间仿佛处处有jian情……
  
  他不敢想象那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事,黑线满额地溜进了病房。
  
  孩子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小心肝噗哒噗哒都快不知道怎么跳才合适,只想着赶快去寻着季逸林待在他身边,仿佛这样才安心些。
  
  屋里面漆黑一片,随便关了门,努力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走到床边。
  
  季逸林就像要被献给黑暗之神的祭品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床薄被,露出赤luo的左肩和手臂。
  
  随便摸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右手——感觉到那上面也缠满了绷带,禁不住鼻头一酸。
  
  他握紧了对方的手,趴在床头,将脸贴在对方右肩上。
  
  鼻子里满满的消毒水味、奇怪的药味、淡淡的血腥气。
  
  突然间惊了一惊,仓皇直起身。
  
  季逸林扑哧笑了,晶亮的眼睛在黑暗里眨了一眨,“怕什么?”
  
  “你,你醒着……”随便结巴着。
  
  “吓到你了?”季逸林笑,接着又带着点鼻音低声解释道,“他给我用的药太疼,睡不着。”
  
  这软软的调子算是撒娇么,随便的心也软软的了,只觉得肝都颤了,就差没搂着人家柔情似水地说出点诸如“你抱着我就不会疼了”之类八点档的台词。
  
  季逸林见他闷着头不说话,知道他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觉得有趣地捏了捏他的手,“在想什么?”
  
  “没什么,”随便支吾着,重又趴下去将脸贴在他肩边,“你醒了就好。”
  
  他将脸埋在季逸林的肩头与底下被子之间,闷闷地道,“对不起。”
  
  “嗯?”
  
  “我打伤你,还坏了事。”
  
  “可是你最后杀了虚姬,救了我。” 季逸林道。
  
  “我要没出现,你老早就杀了她了,也不会受伤了。”笨归笨老子还是有自知之明……
  
  季逸林静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不,是我的错,没有及早发现你中了蛊,还丢下你在宾馆。”
  
  “明知道你怕一个人……”他交叉摩挲着彼此的指尖,说。
  
  “……谁怕一个人了!我这么大个男人!”谁料随便突然激动起来。
  
  “呃……好好,你不怕。”季逸林赶紧安抚道。
  
  “我那是中了蛊,我才不怕!一个人又怎样!”
  
  “嗯,好,我明白的。”继续安抚。
  
  声音突然更低更闷下去,“一个人又怎样……反正你也说,没有什么永远在一起,总是要一个人……”
  
  季逸林愣了愣,“……你听到了?”
  
  “嗯……”不知为什么,虽然被蛊控制,但其实当时还是有意识的。
  
  开枪的时候,摁住季逸林扭打的时候,他痛得撕心裂肺,每一拳都像打在自己身上,竭尽全力地想控制回身体,但口中正说出的话又让他觉得真的像是自己要说的,甚至心寒地猜想会不会正在进行的一切动作都正是自己心底最深的潜意识。
  
  直到季逸林说出那句话,他和他的潜意识,都一起愣住了。
  
  “……”季逸林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心脏紧缩,挤压得好痛,随便将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只觉得很冷。他其实不想回忆起那句话。只因为那句话是事实。
  
  永远什么,那是只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才会相信的粉红色泡沫。生命终究是孤独的个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完全的拥有,没有谁能陪谁到所谓天长地久。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也许虚姬是对的,唯有死亡才是永恒,那是能和另一人在一起的,最长远的途径。
  
  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她也错了,唯有生命的鲜活才能使一切的情感存在,让一切的幸福快乐忧伤痛苦延续。如果俩个人都死了,不过是永恒的静止与终结。
  
  怎样也好,都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他放不开手了,他不知道怎样才好,只有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手。有没有中蛊都罢,一想到终有一天对方会离开,甚至可能就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他就恐惧得心乱如麻,难以呼吸。
  
  “随便……你抬头,看着我。”季逸林突然道。
  
  纠结痛楚的思绪被打断,随便迟疑地抬起头。黑暗里其实并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好亮,在修长眼睫的阴影下隐隐泛着光。
  
  “我那句话没有说完……”季逸林低低地道。
  
  近在咫尺的薄唇,他温热的呼吸暖着随便的额。
  
  随便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膛里那颗东西一下一下激烈凶猛地跳动。对方要说什么,就像是给他最后的判决。
  
  “总有些路你要一个人走……但我不会丢下你,不会放开你。”
  
  对方柔着声,一字一顿,“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会陪你,到我能陪你的最后一刻。我答应你,好吗?”
  
  “……”随便颤了指尖。
  
  “但我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保重好你自己,不要冲动,不要乱来,平平安安的,好吗?”
  
  “……好吗?”
  
  “……随便?”
  
  “呃……”
  
  “你……别哭啊……”
  
  季逸林犯难地皱了眉,一只手被对方死死握着,另一只手受伤动不了,都没办法给对方擦眼泪。
  
  只能低低地说话哄着,“随便……”
  
  “别哭了……”
  
  “……”
  
  “你再哭我就吻你了……”
  
  “滋啦啦——!!!轰!!卡!哐当!邦!!”
  

作者有话要说:祸从口出啊小林子。。祸从口出啊。。啧啧。。。

咦?不要看偶,不是偶不给肉,这不是心急会被雷劈么~

下章考虑要不要加个番外,补充补充剧情。。这样看来离完结还有好几章啊。。。真是平淡无奇的故事,啧啧。。

偶喜欢医生跟小蔡。。

下章预告是在明天Or后天,视留言而定(偶就是话痨偶就是话痨偶就是那属性奇特的话痨攻~!)




36

番外 医生的烦恼1 ...


  医生最近很忧愁。
  
  虽然从旁人来看他实在是没什么忧愁的理由。
  
  俩个月前,他申了三年的调职报告总算获通过了,几乎是片刻没停留地立刻收拾打包奔赴总部上任。开玩笑,虽然夙城与海城只隔了半小时高速铁路的距离,但从地级市的朴实小镇到国际化大都市,更别提编制从东二区调到东区总部,工资那是蹭蹭上了三个台阶!并且还进的是工作相对较轻松的养疗科室。有什么理由他不上赶子一路狂奔而去?
  
  科室里都是些年轻漂亮的护士妹妹,总觉得无时不刻不有某些个妹妹含情脉脉地在角落里偷窥他——他觉得那是因为他实在长得太过英俊潇洒,浑身上下洋溢着成熟男士风流倜傥的迷人气息的缘故。
  
  不管怎样,怎么看都是事业与生活的巨大飞跃,照理说他应该感到非常高兴才是。
  
  可是足足过了俩月,一切交接程序结束,眼看工作生活都渐渐走上正轨了,医生还是很愁。
  
  他趴在办公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聊地回过头,见几个护士妹妹正在挤在窗前指指点点。
  
  “哎?哎?看什么哪!到点儿了呀,还不快去给十三床的炉子降点温,要烤死人家呀?”
  
  护士妹妹们吐吐舌头,满面兴奋地、哒哒哒一群人跑走了,挤在走廊上还在围成一团唧唧喳喳。
  
  他隐约听到有人叫,“阿JO,阿JO快出来,楼下送来了俩个帅哥!”
  
  “什么呀,正打针呀,没养疗科新来的大叔好看就不看了。”
  
  “哎哟大叔那是不同款的!人家俩个又年轻又帅啦!出来啦!快快他们进来了,去门口看去……”
  
  大叔……
  
  医生抽搐着眼角,面无表情地把桌面上新抠出的五道指痕用病历卡盖了。
  
  淡定,淡定,咱不和小孩子计较……
  
  一边咬牙默念着,一边起身去给十三床调温。年轻人做事太浮躁,正事不做,居然丢下病人去看帅哥。又年轻又帅?口胡!能有我家小蔡帅?!
  
  十三床那倒霉催的孩子果然被火烤得翻来滚去的,调了温度,寻了冰毛巾给人擦擦汗,看看对方昏睡中呢喃得实在可怜,又去寻了剪刀,帮对方把烧焦的发角给剪了。
  
  这家伙大约是一周前送来,跟自己一样才从别的区调来东区总部,据说第一天执行任务就遇到魔物变异,给冻掉了半条胳膊。不过没关系,等后天新研发的机械手从大中华区总部调下来就能给他动手术装上去。
  
  总部就仗着这点资源优先,什么好东西都要揽去,害得他以前无论怎么努力推销也没人肯在夙城小诊所里卸胳膊卸腿。医生忿忿不平地撇撇嘴。
  
  一边上上下下摸手机一边回了办公室,正想着要不要给小蔡打个电话安抚下自己受了极大创伤的小心肝——“哟?!”
  
  走廊凳子上坐了俩高高大大的男生。一个穿着皱巴巴的T袖休闲衫、牛仔裤,染了半身的污迹,脸色苍白,看上去疲惫至极。另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一脸冰寒,把肩膀借给前者靠着,手里抱着对方同样脏兮兮的外套,丝毫不在意自己原本白净的衬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几个护士围在他们身边问长问短,关怀备至,温柔可人。
  
  “你不就是……”医生看着穿T袖的那个说。
  
  “医生医生,”一小护士兴奋地凑上来悄悄话,“你也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的押送魔物的直升机事故?他就是那个的超——英勇的驾驶员!就是他控制了变异的岩浆兽,救了另外俩个除魔师,还把被融了三分之一、燃料耗尽的直升机硬给开回来了!”
  
  “你不就是当年轰了你旁边那家伙一枪,还……”医生说。
  
  穿T袖的英雄绿着脸扑上去把他嘴捂了。
  
  医生抵死挣扎,“唔唔唔!”还在我诊所里炸了俩次电先是毁了地下室最后毁了半间房并且搞得你旁边那家伙多躺了半个月的菜鸟……
  
  “你别乱动了!坐下休息会儿,”白衬衫的那个在后头哄,冰山一般的脸因紧张担忧而有些松动,“好了好了我帮你捂他,你坐下,先坐下……”
  
  “唔唔唔……”还有你!什么编号零一灵力多得没处塞了似的乱送人还总搞得那菜鸟拼命炸电的装模作样的家伙……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俩个呆毛!
  
  他挣扎得再厉害,还是被那白衬衫的一脸淡定地、轻而易举地捂安静了,“护士小姐,他灵力耗尽,麻烦你们去开下电疗室。”
  
  “呀,那个要医生开单子签字。”
  
  “医生在哪儿?”
  
  “被你捂着……”已经翻白眼了……
  
  究竟你们俩是有多少秘密被医生知道,要这样杀人灭口……她们汗涔涔地想。
  
  ……
  
  白衬衫的那个似乎还有任务要执行,送同伴过来、把他安置好后,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又离开。
  
  医生一边深呼吸一边阴笑,摩拳擦掌,一边用橡皮装备武装自己一边去摸手术刀。
  
  “我想他不需要动手术吧?”穿白衬衫的那个及时地绕回来,又补充了句,“医生,辛苦了。他就麻烦你了,我晚上再过来。”
  
  声音清冷,语气谦恭有礼,听得趴门口里偷听的小护士们酥了纤腰。只有医生看到那刻意打磨过的目光寒上加寒,比碎冰渣还糁人。
  
  最后一句还故意顿了顿,怎么听都是少了一根寒毛唯你是问的意思。
  
  “……急什么呀,我给他刮胡子。”医生举着手术刀憋屈地说。
  
  白衬衫的牵了唇,露出一个仿佛是笑(请原谅医生对此的判断能力实在不佳)的表情,冰雪雕琢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微红,略微羞涩地说,“不用了,今早出门的时候我才刮过。”
  
  今早出门“你”才……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医生抽搐着嘴角,“……那我给他刮脚毛。”
  
  白衬衫的又笑了笑,“那就谢谢了,不过别刮太多,太滑了手感会有点奇怪。”
  
  门外此起彼伏的喷鼻血声。
  
  “林林……”躺电疗台上正被滋啦滋啦灌电的青年忍无可忍地呻吟,“你是伪冰山,不是人(和谐)妻,也不是腹黑!不要再看蝎子塞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
  
  “呃……好。”
  
  医生蹲在厕所里憋屈地跟小蔡打电话,“……就是这样的呀,我他妈越活越过去了,居然被俩小孩子威胁……除魔师都不是好东西的呀,都是流氓,尽会欺负我们这些做文职的。你说我要不要给他电疗里加点料,几微克就能致癌……当然是开玩笑的呀,我是谁呀?我多有职业道德呀,最多也就往他开水里吐吐痰……”
  
  “你要是在就好了呀,”他忧愁地说,“什么?打不过?我知道呀,你也是文职的呀,我们哪有他们那么暴力。不过打不过你至少可以开小绵羊(电瓶车)载我跑了呀,你知道不,这边地铁三块钱坐四站路,三块钱,太过分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我的小绵羊知道吗?传家之宝呀……”
  
  又唧唧歪歪说了几句,“什么?不说了?你要陪女朋友去买东西?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前天?……啧啧,人家追你倒贴货你也要的呀……我?我哪吃醋了,我们不是早分手了嘛。我那不是走了东二区缺人不肯放你也走嘛,再说你资历不够没个三五年也调不来东总(东区总部)的呀,异地恋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我一把年纪的干嘛要等你那么多年?啧,没了你,我在海城海阔天空,我美男如云,我……总之你爱陪谁买东西跟谁去!!”
  
  挂了电话莫名其妙就气急败坏了。
  
  狠踹了马桶一脚,瘸着腿单脚跳出来看着镜子。
  
  很好,淡定,我要淡定,别跟小蔡一般见识,他也是个小破孩,淡定,淡定,不淡定会……妈的!这是什么这是神马?!
  
  小蔡你个混球气得老子长了他妈一根皱——纹——?!!
  

作者有话要说:在结局之前插入番外的好处是。。可以防止提前盗文。。。

偶已经悲摧地不奢望没人盗文了。。只祈求能不能不要盗最丑陋的未修改版。。

另外要不盘算盘算在完结之前偶自己去百度文库贴个下载?居然发现有屠城令的下载收丫一次10积分呢,他奶奶的,真是丧尽天良啊。。给别人赚了不如给偶自己赚了。。

下章有肉。

预告下章时间明天OR后天,继续视留言而定(谁陪偶唠嗑谁陪偶唠嗑偶要唠嗑偶要唠嗑)。。

倒数第三句话有一半是真的哟,真的哟~




37

番外 医生的烦恼2 ...


  “至于么,”穿T袖的小伙子闲闲地抠着插电板,看着医生悲愤欲绝地在他病房里走来走去,“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皱纹啊?”时间是把杀猪刀,正太总要磨成叔。实在是没什么好忧愁的。
  
  医生是先前看了对方填的病历卡才想起来,这穿T袖的家伙名字叫随便。据说当年大学毕业以后才申请入东区总部,因为接受正规训练的时间太晚,资质虽不算差却长废了筋骨,只被分配到后勤部做驾驶员。
  
  “你知道个屁!”医生瞪他,“等你被人叫大叔的时候你就知道哭了!”
  
  “我就算是大叔,那也会是很帅的大叔!”随便翘着鼻子道,手上仍漫不经心地扒拉着插电板。
  
  “别灌多了呀!”医生看不下去地道,“多了你又得炸,这里器材可比我诊所贵几十倍的呀。你们现在年轻人,啧啧,俩个字,浮躁!三个字,太浮躁!你说你们……”
  
  “大叔你真是个话痨,”已经被他念得耳朵起老茧的随便摇头感叹道,“不会再炸了。我去年专门去受了缚咒,已经不能靠身体直接放电了,必须经由法器才行。””
  
  “干嘛要去做那个?”医生奇道,“那法器要是不在手边你就不就危险了?”
  
  随便脸上不知为何跟先前那冰山青年一样泛了微红,支吾了半晌说,“反正就……不关大叔你的事。”
  
  “本来就不干我事!”医生一脚蹬在隔壁病床架上。把随便吓了一大跳。
  
  我记得他以前脾气没这么差啊,随便想,莫不是到了更年期。男人也有更年期?
  
  “你……那个助理怎样了?”看他心情不好,随便没话找话道。
  
  虽然他其实是想问你“跟”你那个助理怎样了……
  
  当年季逸林伤势因来自,咳,方面的原因加重之后他们不得不在医生的小诊所里多待了半个月,地下室还没来得及重新装修,又新塌了半间房,活动范围就显得尤其窄小。外间躺了季逸林,里间就是医生的卧室。每天晚上随便就只能一边塞着满耳朵棉球竭力抵抗隔壁传来的和谐声音一边帮季逸林手心画防电的符咒……
  
  对于刚刚两情相悦且又年轻气盛但一方又身受重伤只能有心无力的孩子们来说简直是无间地狱一般的折磨……
  
  “别提他!”医生火大地又踹了一脚。
  
  “我问你,你跟刚才那个,现在是搭档?”他没好气地问随便。
  
  “呃……”随便苦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他在专案部,我在后勤部,我们俩编号差了那么多,能接的任务层次差太远了,做不了搭档。”
  
  “不是你搭档他专门送你过来?”医生眯缝着眼睛,果然他当年就看出点问题了,“你们俩,嗯?”
  
  随便很坦然的,“嗯!”
  
  医生皱了眉,“听说你大学毕业才入总部,就大概一年前的事?”
  
  “是啊。”
  
  “那之前一年多你在夙城,他回海城,你们怎么过的呀?”
  
  “呃,就……”随便说,“花了不少电话费呗。周末什么的过来过去也就几个小时的事。不过他经常出去执行任务,一俩个月才回来。”
  
  “这样也行?憋着不难受的呀?”
  
  “呃,什么憋……”青年脸登时粉红粉红的,“也,也还好吧。那时候他也要读书,又要执行任务,本来也蛮忙,也没那么多时间见面。不过现在蛮不错啊,至少是在一个城市了。”
  
  “所以你也觉得分居两地不好对不对?”医生说。
  
  “呃,当然不太好。”
  
  “那就是了!”医生一锤掌。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小孩都懂!所以我甩了小蔡不要太正确!这下俩个人多自由呀!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呀!陪完了女朋友他还不是得乖乖接电话听我唠叨!这个分手的决定不要太好!
  
  我愁个屁!
  
  医生在短暂的愉悦中一边哼着曲,一边翻着病历本准备去看隔壁病房还在烤炉子的可怜孩子,“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
  
  “没个为欢处……”随便在后头接。
  
  医生回头一瞪眼,“哟,你还会唱的呀!”
  
  “昆曲是我们以前必修的选修课……”随便摆出副囧脸,虽然他几乎就睡过去了。
  
  这牡丹亭的开场接下来怎么唱他倒忘了,但这一段完了以后、后面还有句念词倒是让他记忆深刻,摇头晃脑地就开始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打住打住,没完没了还,”医生道,“等我看了隔壁回来我们慢慢唱!”
  
  当天晚上轮医生值夜班。深夜十一点了才见下午那白衬衫的青年完成了任务姗姗来迟。换了件干净的一模一样款式的衬衫,拎着个保温桶还有一袋换洗的衣物,径直进了病房。
  
  医生哼了声,继续他咿里呀呀,正对着走廊里一片愈远愈深邃的黑。
  
  “世间何物似情浓?整一片断魂心痛……”
  
  渐渐有些困顿,趴在办公桌上只觉得自己也要似杜丽娘般死过去了,没病都要给莫名地愁死了。
  
  都是浮云,都是浮云……
  
  小蔡你这混球!!老子的皱纹!!啊呀呀可愁死老子了!
  
  死气沉沉地趴了良久,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
  
  什么声音?
  
  唔……嗯……等……唔唔!……呜……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医生悲愤地跳起来,蹬蹬蹬跑去敲病房门,“喂!你们俩个,悠着点!这里的多功能病床一架要十几万的呀!隔壁还睡着其他病人,别打扰其他人休息呀!”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医生心满意足地走回去往座椅上一仰,叫你们刺激老男人寂寞凄苦的心!
  
  谁料过了一会儿,嗯嗯声倒是没再起来,只听见多功能病床隐约叮了一声——那是抬起靠背部分的按钮声——然后继续吱呀吱呀吱呀吱呀吱呀,间歇着拼命忍耐的喘息声……
  
  多功能病床的用途的确很多,功能的确很齐全。
  
  医生悲摧扶额。
  
  “……就是这样的呀,”医生蹲厕所里悲愤地打电话,“太过分了,这里是医院的呀,太不注意影响了呀,怎么能这样的呀,报复!他们俩完全是在报复的呀,就是报复当初我们俩当着他们在外间的时候……等一下,你那边谁在说话?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什么?你女朋友?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她怎么还待诊所里?!……什么?要挂了?什么听不清?你现在信号不好?你耍我是吧我以前在诊所的时候信号天天满格,我这边是总部医院,信号也不可能不好,你……喂?喂!你……喂!”
  
  “……”
  
  深夜,身为中青年骨干精英、正值事业上升期的医生,一边用马桶刷奋力戳打被丢入厕所洞里、浮浮沉沉的手机,一边咬牙切齿地诅咒,“你去屎!你去屎!你给老子去屎!!”
  
  “哗啦!哗啦!”
  
  听到外间的水声,他愤恨地丢下马桶刷走出隔间,正好和正低头扑水洗脸白衬衫青年打了个照面。
  
  青年衣衫不整,满面潮红,抬头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像是没发现原来有人在厕所里一般——果然是刚做过那种事,脑子还不清醒。
  
  医生立马实施迁怒行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爽完了?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还有力气出来,应该是上面那个吧?”
  
  青年霎时脸更红了一重,低垂下长睫去,不说话。默默地拿起放在水池边的保温桶开始洗。
  
  医生八卦地咂咂嘴,“不对,这倒不一定,做你们这行的都跟怪物一样有精力。啧啧,看你脖子上那些小草莓……啧啧,还给人家煲汤带来,真贤惠呀,其实是下面的吧?”
  
  青年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把脖子上的吻痕给遮进衬领里,低垂着头,脸仍是那么红,眼睛一眨都不眨。无论他怎么说都一副默默无声羞涩腼腆的样子,饶是医生身经百战也没看出来到底谁上谁下。
  
  只能继续旁敲侧击,“手里那毛巾做什么的?打水回去给人家擦身?”
  
  青年无言地将水温调热,弄湿毛巾开始搓保温桶。医生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洗碗用的抹布……
  
  咳……
  
  “……不用毛巾,你们那个过了不清洁?”医生挑了眉。
  
  “……”青年继续沉默。
  
  “啧啧,我那床单给我弄够呛了吧?干洗费一次五十四块钱,记得明天去找护士长填单子,看他上司给不给他报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浮躁,这在医院里弄脏了,明天给那些小护士看到会怎么想呀,都是些纯洁无知的小女生……”
  
  他唠叨个没完,青年关了水擦干净保温桶,终于被逼得无奈地回答了句,“……没有弄脏。”
  
  医生算是看清楚了也回忆起当年来了,这家伙看着冰冻冻的很恐怖,其实是个性格温良的主,只要没像下午那样牵扯到另外一个家伙就完全不会带攻击性。正好了医生现在心情极差,逮着谁倒霉就没完没了,“怎么没弄脏?你们在被子下面那么搞能不弄脏的呀?”
  
  青年红着脸解释说,“没有弄在外面。”
  
  咳……
  
  医生彻底被年轻人的大胆折服了,“那个内‘啥’吧……爽是爽吧,咳,其实久了对身体不怎么好的呀。而且怎么会没弄在外面呢?一个人的没有弄在外面,另一个人的总要……咳!”
  
  难道另一个人的……
  
  他终于想通了,感慨的说,“难怪你要赶快出来洗脸,啧啧,漱口一定要漱干净点!”
  
  青年显然已经囧得完全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只不过是随身备了套子跟湿巾而已。再待下去越描越黑,怕是龙阳十八式什么的都要被对方想像出来,赶紧收拾了东西就往回躲。
  
  “记得把病床靠背给我调回去呀,没被你们压折吧?”医生不依不饶地跟后面补充,一边睁大眼睛观察对方的背影。
  
  没驼背,脚步好像也不太凌乱,腿也没抖,似乎真不是被怎么着的那个。
  
  ——也不对,前面说了除魔师都是体能超常的怪物,也不代表什么……啧!
  
  难道我真是老了,退化到连上下都分不出来?
  
  医生顿时更愁了……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的人和早起的鸟儿,都有肉吃。

虾米?偶骗人?肉为何这么含蓄?

咳,和谐大风呼啦啦地刮,所谓心中有肉,所见皆肉。。。乃们可以和医生一起,尽情滴想像。。。。纵情滴想像。。。全方位滴想象。。

下一章预告,明天更。。




38

番外 医生的烦恼 3END ...


  趴在办公桌上继续忧愁了小半夜,想到半小时高铁的那一头,该死的小兔崽子正在原本属于自己的诊所里跟一个刚认识俩个月的女人颠龙倒凤,说不定也压着病床发出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淡定,淡定,不淡定会长皱纹,淡定,淡定……
  
  ——淡定个屁!我他妈的长一脸菊花褶都要回去掐死那小王八蛋!!!才他妈分手俩个月就给老子爬墙!爬墙!!
  
  赶紧按住抽搐的眼角,不行,淡定,淡定……
  
  正在竭力抵制即将崩出的第二根皱纹,突然听到一声压抑的呻吟。
  
  不是吧……都大半夜过去了你们还能搞……年轻人都这么有体力的么……
  
  医生有气无力又跑去敲病房门,“喂,消停点呀,其他人还要睡觉。”
  
  不多时房门轻轻开了,白衬衫的青年清亮的眼睛映着走廊里昏暗的光,清冷的神情里露出丝疑惑。
  
  “不是你们发出的?”医生奇道。
  
  “呜……”“哐当!碰!”
  
  遭了!医生扭头就走。
  
  隔壁病房烤炉子的可怜孩子起了抗体反应,昏睡挣扎间蹬翻了几乎周围所有器材。医生扑进去开了灯,动作娴熟地扣着关节把人摁回病床上,“小蔡!把炉子抱走,我工具箱拿过来!”
  
  单手拎走炉子的手臂却明显比小蔡要更白皙,也更有力,青年关了炉温,“工具箱在哪儿?”
  
  医生愣了一下,“……门右手边,还有麻烦把室温调高五度。”
  
  ……
  
  一番手忙脚乱下来,总算控制了情况。病房里温度太高,给俩人都折腾出了一身汗。回到办公室,医生给对方冲了杯蜂蜜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刚才谢谢了啊!其实咖啡这东西吧,喝多了不好,可是我们这工作性质吧,总是要喝的呀。以前我那个助手小蔡吧,就老劝我不要喝不要喝,都喝成习惯了,能怎么样的呀?他就给我冲龙井,说什么他老家自己产的,狮子驼峰……”习惯性地又开始唠叨。
  
  青年轻微地皱了眉,并没有认真听他讲话,而是在兀自思索着什么,抿了口水,突然问,“刚才那个病人我没有见过,最近才调来总部?”
  
  “从西南区调过来的。啧,倒霉的呀,才调来一个月,就遇上变异魔物,西南区那种偏远地方的除魔师哪里受过什么好培训呀,第一次出任务就搞成现在这样了,唉……”医生感慨着。
  
  医者父母心,他嘴是贫了点,关怀心还是有的。
  
  季逸林皱眉,“为什么会从西南调人来?我们区并不缺人。”特别是最近一年来,部门冗杂,人满为患,像随便都只能被挤去后勤部。
  
  亲身经历竞争艰辛的医生倒是觉得这种事情好理解,“一年几十封申请调职报告、推荐转职信,没办法也总得收一俩个意思意思吧?”
  
  谁都知道东区待遇好,设备齐,发展好。削尖了脑袋谁不想来,能进东区总部那就是最最好的运气了。
  
  “其实我听说西南才真的缺人,”医生搓着下巴道,“魔物袭击又不会挑人有钱没钱,小城市治安不好,更方便它们作案的呀。再者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西南区的除魔学院一旦培养出一俩个好苗子,都来申请调职东总(东区总部)和中总(大中华区总部),没几个能接高级任务的还留在那边,出了大事都只能从其他区临时借人过去。”
  
  “缺人么……”青年沉吟,低声自语,“这样也好,他在那边长大……”
  
  “怎?”医生一挑眉毛,“你对西南区有兴趣??啧,你怎么想的呀!谁从东总往那穷地方跑,你不是编号零一么?前途无量呀!不想待东总了,那怎样也是往中总去呀!”
  
  青年摇摇头,“总部的人够多了,少一俩个也没关系。你说的对,西南区确实很缺人……也许其实那边更需要我。”
  
  他垂下睫,眼中浮出一丝暖色,“而且在那边的话,可以做搭档,可以待在他身边……”
  
  “你要带他一起?”医生更不可思议地示意病房,“啧,你也替他想想……他好不容易进了东总,入门虽然晚,实力也不算差。今天的事儿一出,怎样都能记个大功,再混个两年,说不定也能调专案部。你何必拽着他非往穷乡僻壤跑?”
  
  “我就是替他想,”青年微皱了眉,按着额头道,“我不敢再等两年,一天都等不了。我不能放开他一个人,他太善良,太热心,胆子太大,太不要命了……”
  
  啧,那么多太,至于么……
  
  医生狐疑地看着对方,总觉得情人眼里出西施,形容未免太夸张。
  
  青年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天我收到直升机出事的消息,赶回总部等降落伞信号定位,等了许久也只有另外俩人……最后他开着直升机回了降落场。”
  
  “我看到那架直升机的时候,起落架没了,机身就剩一半空架子,他的降落伞原来被他拆了,用去绑岩浆兽。燃料箱也脱落了,他是靠自己放电回来的,但是他受过缚咒,只能开枪引电,出事的地方距降落场一百多公里,他连续放了半小时……”
  
  “我抱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唯一还有热度的地方就是紧握着不放的那把枪……虚弱得都快动不了,还跟我逞能,说他没事,要先例行汇报再来医院……”
  
  明明这里的温度已比方才的病房低了很多,低声叙述着的青年额上,却隐约渗着细密的汗。
  
  “他原本可以直接跳降落伞逃生,他只是驾驶员,押送的魔物就算逃脱也不干他的事。可是连其他俩名负责押送的除魔师都跳了,他还留到最后……”
  
  青年将指尖深深陷入太阳穴里,用力地揉捏着,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噬脑的虫子,令他痛苦不堪,“等不到他降落伞的时候,我以为他跟直升机一起毁了……我以为他没了……”
  
  “咳!”医生看不下去地拍拍对方的肩,试图安抚这个看似高挑冰冷的青年,“你就不要再想了,这不是人还好好的?快四点了,来来把这杯水喝完,镇定一下,进去陪他再睡会儿,反正我们这里病床够大——咳,我想你们刚才已经了解过了。”
  
  青年听话地把水喝了,微偏着头似乎仍在思考的样子,有些恍惚地起身回房。
  
  医生突然又叫住他,“哎?”
  
  “嗯?”
  
  “在一起这么烦恼,就没有想过分开过?”医生用指甲敲了敲桌面,“不知道对方发生什么,彼此间又没有关系,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青年摇头道,“在一起怎么会烦恼,烦的只是怎样才能继续在一起。人一辈子这么短,被迫要分开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少了,怎么还会自找分开?”
  
  医生愣在后面。
  
  ……
  
  带着橡胶手套把手机捡了回来,借着病人的炉子烤干,回办公室关了门,小心翼翼地开了机。
  
  无可避免地出了些故障,屏幕花得看不清楚。刚一开机竟就有人打了进来,五彩缤纷的屏幕根本看不清是谁。
  
  医生抬头看看指向五点的钟,莫名咽了口口水。
  
  “喂?”
  
  “……小蔡?”
  
  “你一直在给我打电话?从十二点到五点?!
  
  “……唉,我手机不小心掉厕所里了。扔?我怎么会故意扔?就算是你送的,不值钱了点,好歹也能用的呀,我怎么会那么浪费的呀……”
  
  “……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乱讲的呀,我猜她就是来看夜间急症的病人,我谁呀我?我能听不出来那是大妈的声音?”
  
  “……没有女朋友?哼哼,我就知道没有女的会追你,人家都嫁有车有房的富二代的呀!你诊所是我的,车(小绵羊电瓶车)是我的,你一个贫穷乡镇青年,你拿什么娶人家?”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啧啧,我这么帅,你能不爱我?”
  
  “……喂……我说……如果,只是如果啊!我要是辞职了回来,你养不养得起我?”
  
  “……真的?”
  
  “那先说好呀,我每周至少要去城里看一场电影,至少一周一次法国菜,半年出国旅游一次,四十岁之前要有一辆法拉利,五十岁之前要在书读湖边有至少一栋别墅,还有我每天都要喝养乐多酸奶我在这边喝惯了,镇上没有,你让人每周从海城给我快递过来,还有……嗯?你要说什么?我听着,你说吧……”
  
  “……神马?!你叫我去找富二代算了?!”
  
  ……
  
  凌晨六点过来换班的护士妹妹们悉悉索索地趴在男厕外面,听见她们养疗科新调来的医生在里面一边捣鼓着什么发出哗哗的水声一边愤怒狂吼,“你去屎!你给我去屎!混球!你怎么还不去屎!!”
  
  “看吧看吧,我说他是傲娇大叔受,你们还不信!”
  
  “是话痨受吧……”
  
  “总之就是受了呗……”
  
  “哎别看了别看了!快点去十四号房,昨天那俩个帅哥好像在睡一张床!太美好了!激萌!参天啊,我的小心肝……”
  
  ……
  
  医生的烦恼,完。
  

作者有话要说:澄清之一,番外到这里才没了。。为何看完肉就有亲觉得完了呢ORZ乃们这些光注意肉的家伙。。明明番外就是补充剧情的。。难道没人觉得正传发生在西南角落而前传里俩人还在东边这一变化里边有点故事么。。人俩朴实滴孩子那是去支援西部大开放啊啊啊啊!!太感人了。。特别是林林,那简直就是从中(和谐)央空降滴人才啊,浇灌了多少当地少女少妇大妈大婶大叔,咳,的芳心。。。

澄清之二,正文并没有完,难道乃们觉得偶是会给如此仓促结局滴人么。。。。偶桑心了。。

下一章无预告,maybe在明天,仅Maybe。。。今晚有课。。偶尽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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