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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

书籍名:《蔷薇花枝与灰烬》    作者: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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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
  
  S市,下了高速便看到路边是大片大片无人搭理却极茂盛的野花,花开得很大,灿灿烂烂地堆挤在一起,阳光之下令人觉得心都是明亮的。风随意地吹上一吹,便东跌西倒地摇晃起来,一波一波地漾着颜色,直要把人的融进这色彩里一样。
  
  这样的地方,是S市,却不像能托付齐爷的嘱托的S市。
  
  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没有听错记错位置,因为这样的炫目的色彩之中迎面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了他的车前挡住去路。
  
  陆以华坐在车里没动,他在等,等有人说点什么。只见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嘴唇动了几动似乎在和谁报告些什么,之后便摘下耳机下了车,敲陆以华的车窗。
  
  “请问,先生是N市来的?”黑衣男子看起来便像是被极讲究的人调教出来的,语言动作都很有礼。
  
  “是。”难道这些人奉命在这里专等有N市牌照的车辆进入?
  
  “先生是为谁而来?”
  
  “齐爷。”陆以华想了想,将那金箔牌子拿了出来。
  
  “失礼了,请。”男子连忙深深鞠躬,请他上车。
  
  一路无话,车开得很稳,陆以华将目光投注在车窗外的美好景色上,却看不进去一二。他心中只觉蹊跷,看来人的态度并无恶意,但也不急切,丝毫不像是急着去营救谁的样子,难道是关系不近?但如果关系不近,齐爷又怎么会让自己到这来。
  
  很快就会有结论吧。车已开入一处庄园,满目的白色,是欧式的典型建筑风格,虽然经典,但庄园本身看得出已有一小段时间的历史,墙面隐隐有些斑驳,却并没有太过掩饰和打理。然而令陆以华惊诧的并非其他,而是爬满了围墙的藤木蔷薇和开满花坛甚至小径边的灌木蔷薇。除了高大的树木之外,蔷薇是这里唯一的植物,四处恣意开放,极是放肆,就连来往的佣人也都小心躲着,并不对花木有任何的碰触或改变位置。
  
  一簇或单生,堆在一起的花瓣,层层叠叠互相拖着,偶有一两株高出其他的,就直直地立着,失去遮掩而露出其下刺来。
  
  这样轰烈的花开得陆以华有些回不得神,不知何时被引行的人带到了会客的小厅都不知道。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屏后,直转而入了。
  
  “齐爷,人已经到了。”黑衣男子这样说。
  
  尚随在他身后的陆以华闻言便是一僵,恍恍惚惚地怔了一怔,才侧过身进了厅,见到那人。
  
  也是,齐爷说的S市的齐家掌权人,被称为“齐爷”也并不奇怪吧……可是……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却并不能在他之前修饰一个“老”字,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得到时间的痕迹,却看不出时间流逝造成的遗憾。这个男人长得和齐爷很像,只是更生硬些,下巴有些尖刻,微眯起来的眼是一种时刻都不懈怠的冷厉,并不像齐爷一样日常生活中总带着点慵懒的意思。
  
  “坐。”老人用手指指对面的椅子。
  
  陆以华坐下后,对如何称呼这个人产生了一些矛盾感,最终他还是说:“齐先生,齐爷……”他无端觉得别扭且尴尬,发现无法用语言有礼貌地指代这两个齐家人,他们看起来一样地不好对付且沉默,无从揣测。
  
  “你可以叫我齐老爷。”另一个“齐爷”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很相似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就有些冰冷而毫无缓和之意的感觉了,“我是齐厉的父亲。”
  
  陆以华瞬时紧张得更厉害了。
  
  “不必紧张,你为何来找我?”
  
  “齐爷遇到了危险,齐家内部有内奸,他现在被徐家带到T城去了。他说如果出现问题,让我来S市找您。”终于到了正题,陆以华立即按捺下方才的紧张,急切地想将事情说个清楚。既然是齐爷的父亲,那想必会尽全力地帮助他吧。
  
  “齐厉遇到了危险?”齐老爷子看了身后随立的几个男人,随便点了一个:“你说说。”
  
  “齐爷,您忘了,是您要沈家两兄弟考考少爷的。”被点到的人躬□来,回答道。原来在这里人的心目中,齐爷依然是齐厉的父亲,而齐厉也相应变成了少爷。
  
  “哦,这我倒是忘了。还有呢?”无视了陆以华一脸惊诧的表情,齐老爷子继续问。
  
  “正好少爷与徐家因为K城乃至于那片势力的事发生了点小冲突,就顺便去T市处理了一下。是昨晚得到的消息,消息和资料一起交给过您,您看了两眼丢掉了。”
  
  “啊,是有那么回事。”齐老爷子冷淡地点了点头。
  
  “齐老爷,您已经知道了?”陆以华感觉事情的发展与自己的认识完全无法结合到一起去,混杂在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内奸是齐老爷的考验?齐爷是有意去T城的?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厉要你带什么来?”齐老爷避而不谈,换了个话题。
  
  陆以华将金箔交了上去。齐老爷见了金箔又是充满凉意地一笑,道:“没想到竟是个男人带着祖传信物回来的。他给你时可曾说了什么?”
  
  “他说……要保齐家不亡。”
  
  “……”齐老爷闻言冷了脸。他脸这一冷下去,所有人都闭紧嘴惴惴不安起来,过了那么一两分钟,老爷子才嗤笑一声再次开口道:“这是告诉我,想要本支的继承人就要再给他生个弟弟了。”
  
  陆以华彻底怔住了,他抿了抿唇,强稳住心神道:“您的意思是?”
  
  “他要了你,这一代本支的继承人自然没有了。”齐老爷不甚耐烦地道,但除了这点无奈的意思外,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既无愤怒也无反感,就像接受了任何一个容易接受的事实一样,只表达了一个“已经知道了”的态度。
  
  相反受到震撼的是陆以华。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十几个小时的驾驶令他脱离了原本的世界损失了一部分的记忆?不然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和齐爷的父亲讨论这种默认了他和齐爷在一起的事情?
  
  “昨天手下已经报上来了,你虽然没有受过训练,不算身手矫健,但能从几人手下脱逃而出就已算是不错了。齐厉在乎的人也不需要有多少能力自保,如果需要你自保,只能证明他无能罢了。你能逃出来,就愿意为他担负风险忍受疲惫到这里来,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就这样吧。”齐老爷一挥手,示意佣人带陆以华到准备好的房间去休息。
  
  “等等,”陆以华站起身来,表情有一丝倔强,“这算是您和齐爷对我的考验?”
  
  “姚四,给他解释下,我去睡午觉。”齐老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弯出了小厅。方才引着陆以华一路进来的黑衣男人止住想阻拦齐老爷的他,将这件事彻头彻尾解释了一遍。
  
  原来齐老爷早知道齐爷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有野心不代表有能力。甚至,如果一个人空有野心而没有能力,只会把齐家的家业毁尽。基于这一点,齐老爷想给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儿子设个坎,这个坎,就是K城。因为若要扩大势力,K城是最好的起点。
  
  所以齐老爷暗中交代了负责情报和人员调度的沈严沈乾两位元老在K城相关的事件上卡一卡野心勃勃的齐厉,甚至还将使计将相关的情报送到老对头徐家去。一来二去,徐家见情报属实,竟信了,也因此而对K城乃至于N市更加上心,颇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了。而齐厉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私下买通了情报贩子,又对自家进行了一次比较大的清洗,试了一次两次,试着找出来往外漏情报的人,挑挑拣拣,也就找到了最关键的两个人身上,干脆先隐下不发,打算一网打尽。
  
  知道了内奸的事后便有底气得多了,先在T市丢了些散兵准备造势,再使计把徐立先诓到N市来,K城的大小头目借徐立先解决掉,直接跟着姓徐的回他老窝谈判去。到那时,T城一片突然闹事的小罗喽,把分出去的徐家的人手闹个人仰马翻找不到目标又满心惶然,本家空虚了,再调些人手来一围,便什么都好谈了。
  
  同时N城里面以为齐家出现大问题的人也都会耐不住冒出头来,郭贺开始带人进行正式的内部大清洗,把所有罪证确实的和蠢蠢欲动的全都诱出来,排查好了再等着齐爷回去坐镇。狂风暴雨般一夜把事做尽做绝,算得上当时正是时也利也。
  
  “齐爷要我来,只是为了跑腿交代句话?”陆以华听了许久,内心也澎湃起来,猜想得到齐爷计划时踩得极准的时机与机会,难免心驰神往。然而这样的大事却把自己排斥出来,这……
  
  “去T城一行危险,陆先生自然不愿意少爷分心照顾。”姚四解释道,“至于N城之事,您资历尚浅,此时就介入,只会影响之后的发展。”
  
  是啊,才入主宅便面临内部清洗,若在这风尖浪口还留在那里,只怕反而引起许多人无端忖测,不如避嫌。
  
  “我到底思量得太浅了。”陆以华苦笑。
  
  “您能脱逃而来,已是不负少爷的期待了。一路辛苦,请先到客房休息。”
  
  这之后,陆以华一直住在这庄园里耐心等待。一周时间过去,终于有人叩门请他到会客室去。
  
  他整理好衣服到达时,正看见齐家父子在谈话,生硬程度,竟超过那日他与齐老爷的交谈。
  
  “事情已经差不多,也借机清出几个有反心的。沈严和沈乾调回您身边伺候吧,情报和人事方面我会安排其他人。”
  
  “可以。”
  
  “K城已经占下了,徐立先还答应划出偏南的那片新地,临着两个码头,以后可以慢慢谈。”
  
  “好。”
  
  “我回N城去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偶尔带着小陆回来看看,花开得很好。”
  
  “是。”
  
  就这样,齐爷点了点头示意陆以华跟自己一起回去。路上,侧过脸能看到身边的这个人,陆以华终于觉得连日来的压力从胸腔处消散开,积郁于心的那些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也许有些时候有些人也需要矫情一些,或者说坦诚。
  
  “齐爷。”
  
  “嗯。”
  
  “齐老爷说那个金箔……”到底还是忐忑。
  
  “它是你的了。”另外一个人倒是理直气壮地直接这样回答,淡定得很。
  
  ……也许这样就够了吧,就像很久之前齐爷曾经对他说过,成与败,利益这些东西,有得必有失,但是有时候并不一定要说得到越多就会失去越多,也可以说失去之后才能开始得到。
  
  陆以华想了想,没想出其中的道理来。后来他想,也许齐爷说的并不是生意或者物质上的事,而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在失去得彻底之后开始得到。
  
  一如我遇到你,在学会坚强学会成熟的之中与之后,这样恰当的时机。
  




24

番外之二十词微小说 ...


  Adventure(冒險)
  
  深而又深的夜里,陆以华偷偷逼近沉睡中的齐爷。
  
  Angst(焦慮)
  
  ——糟糕,藏起来的礼物怎么不见了?
  ——你是指这个?
  
  Crime(背德)
  
  ——为什么花园里种满了猩红色的蔷薇?
  ——蔷薇花枝下埋着尸体。
  
  Death(死亡)
  
  齐厉合上眼,身边的人在细碎地说着什么。
  他想,就连废话都是那家伙说得好听一些。
  
  Episode Related(劇情透露)
  
  幸福是必须的。
  
  Fantasy(幻想)
  
  如果齐爷能变成女人……
  如果陆以华会苦着脸撒娇……
  
  Fetish(戀物癖)
  
  陆以华站在一边,小心地将桌上碟中的点心按颜色排好。
  
  First Time(第一次)
  
  他救了他,因为他触动了他。
  
  Fluff(輕鬆)
  
  ——徐予怎么样了?
  ——跟罗煜去了很远的地方。
  
  Hurt/Comfort(傷害/慰藉)
  
  齐厉重重给了他一拳,然后又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陆以华怔了怔,终于开始诉说。
  
  Horror(驚慄)
  
  齐爷给了陆以华一把金钥匙。
  “好孩子,不要打开那扇门哦。”
  
  Kinky(變態/怪癖)
  
  齐爷命人给他量体裁衣,之后送来的成品中有两件女性晚礼服。
  
  Parody(仿效)
  
  陆以华尝试性地吃了一块,立刻被甜得脸都皱了起来。
  
  Poetry(詩歌/韻文)
  
  我愿以燃尽的血肉,在骨缝处为您开出一朵花来。
  
  Romance(浪漫)
  
  郭:这片新划出来的地,您打算……?
  齐:建高档住宅小区。
  陆:真怀念啊,我小时候喜欢在这玩。
  齐:建大型游乐场。
  
  Smut(情.色)
  
  齐爷眯了眯眼,命令道:“点烟。”
  
  Suspense(懸念)
  
  齐老爷子为什么会住在S市呢?
  
  Time Travel(時空旅行)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我送给你。
  ——不,我没有想要的东西。
  
  Tragedy(悲劇)
  
  陆以华在齐家门堂被殴打至重伤昏迷,醒时已是二十年后。
  
  OOC(Out of Character,角色個性偏差)
  
  ——齐厉,过来。
  ——陆哥哥,找我什么事?
  
  PWP(Plot, What Plot? 無劇情。在此狹義為"上.床")
  
  好孩子们总是准时上床。
  不过为什么第二天又总会起晚呢……
  




25

番外:关键词--主卧+情趣+吃醋(疑似) ...


  陆以华最近很忙,忙得有些过分,忙得……让齐爷很不满,甚至不满到了后悔将某些任务交给他的地步。
  
  这对齐爷来说已经是相当严重的程度了,毕竟作为一个工作至上的领导型人物,是很少对属下的忙碌持反感态度的,更何况这个属下辛辛苦苦加班加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在于想为他做些有用的事。
  
  本着成熟冷静不随意发飙的原则,齐爷决定先采取旁观态度,视目标的自觉程度决定相应措施。然而事实证明,目标毫无过度疲劳的自觉,甚至在某人的默认态度下忙得更是天昏地暗一塌糊涂。
  
  齐爷觉得有必要采取措施了。
  
  这个时候其他属下的作用就充分地体现了出来——
  
  “郭贺,这个月底的报表审核是陆以华在管吧。找小韩利用心理和视觉盲点动点手脚……对,我要他的工作汇报上出现一些小小的……纰漏。”
  
  放下电话,齐爷微微一笑,暗色的眸子里沉着的些许恼意已经化作另一种情绪。此时若有旁人看到,只怕是逃不过吓得腿脚发软这个后果了。
  
  三天后的例会上,被家主一手保举上来的陆先生握着一叠报告侃侃而谈,身体虽因连日的操劳而显得有些虚弱,精神却分外的好。从月初的码头事件到月中的多家酒吧发生冲突,一路说到近期多笔交易导致的资金流转,正到关键时,末座上一个青年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陆先生,你做的关于十三日那批货的统计和我们报账之后单独做的统计结果不大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各位都提起了点精神来,纷纷看向这个家主面前的红人。
  
  财务统计出问题,这其中的牵涉可就说不清了,贪外人不算贪,但要是算计到自己家的账上来,太不地道。
  
  陆以华闻言一怔,账都是他自己核对的,不应该出问题啊。取出那页纸来细细地扫了两眼,只觉越看眼越花,向身边的人借了尺子来一行行比对,才发现不知为何总是漏了其中一行数字没看到,这样一来……
  
  “很抱歉,是我疏忽了。”暗暗咬着牙,陆以华向在座的人解释道。
  
  坐着的人闻言也窃窃私语起来,眼神偶尔扫过站着的陆以华又移开:谁都知道这陆以华是齐爷面前最得信任的人,靠这一点点根本算不上事儿的错误来针对他只会得罪齐爷。可是这人最近这也管那也管,锋芒太露,瞧他不顺眼的也不止一个两个,有心教训教训,又怕过了分,于是都悉悉索索地说上两句含含糊糊的,说放不甘心,说罚又不敢,都没个主意了。
  
  “相关的账务我会转给钱堂主重做,至于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求助的眼神不由转向位首,然而例会齐爷向来是懒得参加的,这次也只有郭贺在空着的座位旁代替齐爷主持大局。
  
  郭贺提前早得了齐爷提点,略一思索,说:“小陆你写份检查给齐爷送去,看齐爷怎么罚,就是怎么罚了。”
  
  众人一听,知道这事轮不上自己插嘴了,又都没了兴致,待沉静下来之后,陆以华继续将手上完成的工作报告了一番,会后急忙拿起外套赶回主宅去了。
  
  郭贺目送他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聊表一下同情之心。
  
  被算计了的可怜人还道自己做事不够认真犯了错误,回了主宅连晚饭也不敢到餐厅去吃,窝在自己卧室里一边写检查一边自责——本以为努力做事能发挥所长替齐爷省些心,没想到出了这么不该出的错误。
  
  低叹了口气,捏着写了五六页的检查坐了一阵,终于还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去向齐爷请罪。谁知乍一起身眼前便有些发昏,知道是这个月忙得身体负荷不住了,才警醒到自己身体状态不大好。
  
  不及多休息几分钟,推门向书房走去。没走几步,迎面看到陈管家,笑眯眯地告诉他“找齐爷啊?齐爷用完晚餐就回卧室去了。”
  
  谢过陈管家之后便折身往卧室方向走,走着走着心里也忐忑起来,不知道这种算错帐的事情按惯例是怎么罚的。刑堂那一套他心里早有些阴影,上次还没进去就丢了半条命,这要真是罚个什么有讲究的,只怕就要交代在里面了。
  
  想着想着也就到了,知道到底是自己失误做错了事,罚了也只能认下,立在门前轻叩两下,听到招呼便低了头自己开门进去。
  
  看来齐爷今日是打算提早休息,已换了睡衣,正坐在天鹅绒帘幕前的椅子上,身边的矮几是玻璃制的,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正如流水般洒着光华。
  
  “齐爷。”走上前去倾了身双手将纸张递上去,不知怎地有些紧张。齐爷应该早得到郭贺递的消息了吧,不然也不至神色比平日还要冷淡上两分,甚至从他进屋到现在也没看他一眼。
  
  连个“嗯”也没应一声,齐爷抽走那些纸随便看了两眼便摔在矮几上,道:“把灯调亮。”
  
  陆以华忍着不安回到门边去找按钮,一直把灯调到最亮,整个房间亮得能刺伤人眼那般白后才走回那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的男人面前——齐爷今天真的有些奇怪,虽然只是自然而然地坐在那里,但是那种冷硬的感觉却在身边设置着无数冰壁。
  
  他猜得不错,齐爷心情确实更糟了。虽恼他自己不把身体当回事地过度使用,但也不过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没想到这人到了自己眼前也还是一副 “很抱歉,我做得不够好”的样子,甚至回了家之后连衣服都没有换身舒服些的,衬衣领带西装长裤……嗯,衬衣口袋上还别了一支钢笔。
  
  齐爷觉得自己内心的恶意越来越强烈,他在努力遏制的同时,也有放纵那恶意出笼一次的冲动,让眼前这个人好好记住代价。
  
  陆以华站在齐爷身前,只觉得齐爷的神色越来越阴沉,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想来是被自己激怒了,压力之下不得不表明一句:“齐爷,您想罚就罚吧。”
  
  大不了就是多少棍子多少鞭,总好过看齐爷失望的眼神。让他知道自己是有担当的,做错了事,自然可以承受代价。
  
  这句话一出口,陆以华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齐爷闻言终于正眼看他了,唇角边那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形容不出的恶质,夹带着极细微且不易辨别的愤怒,“哦,你认罚?”
  
  陆以华没见过齐爷真正生气的样子,此时此刻只觉得压力像黑色的一些什么迫了过来,直教他嗓子发紧。然而话说出口了就要负责,他点点头,坦然地看回去。
  
  齐爷唇角的那抹笑意于是愈发扩大,他从头到脚以极缓的速度开始大量陆以华的身体,一寸一寸不留余地,在某些微妙而难以启齿的部位亦不忘稍作停留,极耐心而有节奏,用最平静的表情和最易引起人遐思的视线。
  
  这样的组合令人疯狂,任是谁被这样英俊而富有魅力的人士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示出兴趣来都会心跳加速,何况是与他早已有了某种感情之人。陆以华明晓自己可能会接受的惩罚内容后不由有些释怀,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另一种意味的紧张。
  
  早有极亲近的肢体上的联系,近日来又一直忙碌着不曾有过适当的接触,陆以华承认此刻颇有些期待,但是……
  
  “认罚就过来。”食指指了指自己身前极近的地方,示意接受惩罚的人主动过来。陆以华接受暗示,顺从地走到他身前来,与此同时,也意识到这次注定不能同原来一般轻易地过关了。果然,才站稳便被人拉着领带强迫着倾□来,彼此的呼吸已近,却没有亲吻。
  
  相反,齐爷只是要他保持着这样有些勉强的姿势,转而去开解他做工考究的衣扣。灵敏的手指微动,最上端衣领处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修长的脖颈,之后是下一枚,再下一枚。不急不缓地、好整以暇地,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立刻因正执行着折磨的人过于接近的气息而起了颤栗,敏感地向内收紧了。
  
  不敢出声,似乎出声就破坏了某种默契或者气氛,陆以华意识到自己在接受某种意义上来说令人羞耻的“欺负”,然而这样的齐爷他向来无力抗拒,就让他借着这是“惩罚”的理由放纵一次吧。这一个月来神经绷得太紧,又强求寡欲,天知道他早已处在了岌岌可危的边缘不知如何自解。
  
  齐爷在将那衣扣解尽后饶有兴味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鼻梁正擦过他的下颔,而后笑问——“累么?”
  
  长时间弯着腰不得起身,同时又忍受着那样带着引诱意味的折磨,陆以华察觉得到额发之间有冷汗在静静地往下淌,喉咙一阵发痒回不出话来。
  
  “看来是不累了。”眼前这人分明是铁打的,早起晚归地折腾了这么久尚不觉得疲惫,多站一会想来也是难不住的。冷冷地这么忖着,才软了一点的心又归了原位。细心地取下别在衬衣上的钢笔,冰凉的触感让人觉得舒服,齐爷随手将它放到矮几上,双手各拉住那白色衬衣的一侧,向后褪去。
  
  肩膀、腰侧、上臂、小臂,一一袒露出来,衬衣顺利地被褪到手腕的位置,才卡住。这是当然的了,腕上的扣子没有解开,衣服哪里扯得下去。陆以华不安地动了动,等着齐爷令他背过身去解那腕扣,却迟迟没有听到他发话。
  
  衣服脱不下,尽数堆在了腕上,更将那双手卡在了背后,拉拉扯扯没有多少动作的余地。做到了这地步,齐爷才向后倚在椅背上,示意眼前的人站直。
  
  陆以华勉强抬起已经酸麻了的腰,才发觉这个姿势比方才更尴尬了。被束在身后的双手令他的身体自觉地向前挺,像要把自己送到齐爷眼前那样。这样的错觉令人难以忍耐,连呼吸都快了几分,更引得上身也随着呼吸起伏明显了起来——“齐爷……”
  
  他不行,他做不得这个,他现在恨不得是被丢进刑堂里了,真实的疼痛总好过这样的、这样的……
  
  齐爷彻底无视了他略带请求意味的声音,静静地欣赏了一阵,才指指矮几上放着的香烟盒和打火机吐出了两个字:“点烟。”
  
  往日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此时做来却是万分艰辛。别在身后的双手好不容易抓紧了打火机,他却发现仅仅靠背过身去这个方法是不能完成这个任务的:齐爷坐着,他的手若想够到齐爷唇边的烟,必须踮起脚来向后倚,也就是说把自己的身体向齐爷的怀里贴过去。
  
  这又与长久以来被动地由着齐爷对待大不相同了。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陆以华踮了脚摇摇晃晃地背对着齐爷蹭过去,只求速战速决,手指却几次从打火机的滑盖上移开。一是怕稍不注意烫伤了谁,二来,正有人顺着他的姿势将手环在他腰腹间,解他的皮带。
  
  金属声响了两下,皮带被丢在地上;又是一声,拉链也被拉下。长裤滑跌在脚面上,已近完全□的状态让陆以华觉得尴尬非常,同时这种被作弄的气氛、脊背上从上而下一路被啃噬着留下的痕迹,直要把他逼疯,连耳根都火热地烫了起来。
  
  若有不明所以的人撞上这一幕,定以为他陆以华在往齐爷身上靠,而齐爷则是顺势表示了一下欢迎……天知道他只是想遵从命令为齐爷点烟——“咚”,闷闷的一声,是金属制的打火机掉在地毯上的声音。哦——好吧、好吧,他快要疯了,点烟或者惩罚,无论什么,都明显只是齐爷在暗示自己处于消极情绪之中的表现,那么原谅他吧,他只是算错了一个数字,为什么齐爷要做得这么狠?
  
  懒于再给他自己反省的时间,齐爷继续在某人苍白的脊背上留着□痕迹,同时一手直接选择了重要位置,扯下内裤的布料给予最彻底的刺激。
  
  “啊——”隐忍地将声音咽回喉咙深处,陆以华决定放弃这个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得如此不留余地的姿势,想要站直身体,却又被重重地捏了一把表示不允许,只得强忍着喘息问上一句:“齐爷,为什么?”
  
  “很好,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一点什么了。”嘲讽似地这样说着,齐厉一伸手,便把站立不稳的人推到了椅边的矮几上。写满了字迹的纸散落一地,齐厉随便捡了一张起来,连同刚才扯下来的钢笔一同丢到他脸边。
  
  腰撞在桌沿上,眼前一阵发黑,陆以华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吃力,以前虽然算不上太健康,倒也未虚弱到这个地步……
  
  随意地拨弄了一番这具躯体,将之改变为伏在矮几上的姿势,齐爷的手掌在那因姿势的改变而上抬的窄臀上重重拍了几拍,冷声道:“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突如其来的疼痛和屈辱感,陆以华咬咬牙忍下来,回了一声是。
  
  “月初一零三号码头出现了斗殴事件,影响了我们与洪门正在进行的交易。这件事是你负责的?”
  
  “是。”他之前没接触过相关的事件,本着学习一下的想法找郭贺接下这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难道惹了什么祸?
  
  “很好。”背对着的陆以华看不到齐爷的表情,忐忑中只听到这么两个字的评价,随即便是一腿被按住,另一腿被拉开几乎成了一个平角的对待。不敢并拢腿,已感觉一根手指摸索着在某处按揉了几下,便直接而强硬地挤了进来。
  
  陆以华一哆嗦,觉得全身发麻。
  
  “李宏管的那两条街上多家酒吧被砸,是你把人找出来教训了的?”不给他适应的时间,齐爷紧接着问。
  
  “是。”这件事定不可能出问题,李宏事后向自己道过谢,说齐爷对此很满意的。
  
  不予以评价,叠着方才挤入的食指,将最修长的中指一并压了进去,另只手按住了他微微一跳的
番外:关键词--主卧+情趣+吃醋(疑似) ...


  腰身,继续问:“T市那边弹药的接洽事宜也是你在负责。”
  
  “是……”他已隐隐察觉出什么,然而嗓内发痒,觉得自己除了这一个字再吐不出别的来。
  
  “你做得很好。”齐爷如此说道的同时,前两指极力向两边分开,拓出丝缝隙来,不顾手下这人的大力挣动,将无名指也硬压了进去。三指并着静置于其中不动,然而根末处也过于粗了,陆以华不断喘着气,感觉得到自己被硬撑开的穴口在抗拒性地向内收缩,这情景说不出的淫靡却冰凉。
  
  □早已被疼痛剥离于体外,这样大张着双腿如同在手术台上无从反抗的折磨方式,让人害怕。
  
  “十三日购入那批货的账……”
  
  “齐爷,不行……”那笔帐确实是自己做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敢再应那一个“是”字了,几乎是带着点哭腔地求了一句,猛然一动,却也只是把体内的异物含得更紧了而已。在齐爷面前失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慢慢地也可以放纵自己这样袒露出来不够坚强的表情,可是至少给他一个理由,他相信齐爷还未无聊到这样的地步来。
  
  “放不下了,嗯?”唇角一撇,抓住左脚的脚踝不让他逃脱,原本只是静止不动的手指突然抽动了起来,直要把他从内部破坏掉一样全部撤出又不留余地地全部挤入,有技巧地进行着对脆弱而经不起折磨的部位的肆意侵犯。
  
  陆以华回不上话来,双手束着用不上力气,任人宰割而已。被摩擦着灼痛了一样摆了摆腰想要躲开,又哪里有成功的可能。身体弓起来也不过是对自己的抵抗而已,冷汗滴在桌面上,鲜明而火热的生理反应却只集中于被蹂躏的那一处而已。
  
  “既然放不下又何必要逞能做这么多,我以为你懂得规则。”齐爷耐心地将行刑时间缩短,待得那人连挣动的力气都没了后停止了动作,改为小规模地在其身体内曲张摩挲。
  
  “规则……”含含糊糊地重复着句尾的话语,陆以华的意识尚算得上清醒。
  
  “人事都是一样的,我以为你懂得分寸。”觉得差不多了,终于抽身出来,有些湿意的手指点点放在陆以华脸边的纸张,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取来匕首割破了束缚着手腕的衬衣。
  
  “告诉我你错在哪。”
  
  “我算错了……”陆以华不是傻子,到口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的不适感仍在,他不想找死。
  
  “这倒不是你的错,是我嘱意的,要误导你算错。”坐在他身边,齐爷不介意告诉他事实。
  
  陆以华这才强行将前因后果串了一遍,联合起周围人的态度,有些不成形的想法越来越明晰起来,他垂了垂眼,试探性地问:“齐爷是有意要我出错,找机会罚我,折我一些锐气。”
  
  “让最近看我越来越不顺眼的人心里平衡一些,免得再对我暗中下手。”
  
  “您是觉得,我锋芒太露了。”越想越觉得背后泛凉。
  
  终于点到了重点,齐爷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我以为你能意识到。”
  
  “是我太急于求成了。”齐爷上个月才准了自己正式参与到这些正事中来,他一时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这才急着学东学西,想着多办些事才算不辜负齐爷这般信任。
  
  竟忘了,无论是在公司中又或是这样的组织中,初来乍到便顶着个勤劳认真的大帽子,岂不是给前辈们难堪。可笑他初识郭贺时还知道装上一装,被齐爷看顾了一阵,竟多少年的表面功夫都忘了如何粉饰,做起这四处惹人嫌还不自知的角色来。
  
  “我错了,齐爷,我认罚。”要自己进刑堂也认了,陆以华心里清楚齐爷是为了自己好。平了民愤,这之后才好继续留在那里做事。不然只怕将人得罪尽了,处处受限,一分机会也得不到。
  
  “真认罚?”齐爷笑,心道罚都罚完了,哪有罚两次这一说。
  
  “是。”
  
  “这份检讨要重写。”指指纸张,齐爷微微一笑,“重点问题有三个,都要反省。”
  
  取下钢笔帽,陆以华在纸的背面点了个“一”。
  
  “第一,急于表现,疏于人事,影响内部团结;第二,态度不端,近期没有尽到照顾家主的义务。第三,”声音越往后越低,齐爷倾□看着这人随着自己的贴近越写越急,在他耳畔道,“早出晚归,亏待自己的身体。”
  
  陆以华僵硬地将这三条列在纸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刚才齐爷还是那样冰冷的表情做着那样的事,这会儿却又像那一切都过去了一样露出和平日一般的神色来,是不是代表,已经不生气了?
  
  齐爷确实不生气了,惩罚就要罚到位,罚到他牢牢记住不敢再犯为止。罚完了之后,一点甜头倒也不该吝啬,何况这些日子,那人也确实累到不行了。
  
  一个安抚性质的吻。
  
  陆以华合上眼睛叹了口气,任齐爷将自己拉扯到床上去。陌生的墨蓝色是齐爷的床具,沾染着惯常的烟草气味,依然令人心安。他回应着那个吻,慢慢调整着感觉,方才冰冷下去的身体回了温,甚至有着向更不稳定的高温发展而去的趋向。
  
  齐爷审视着这才被自己一寸寸抚过的身体,重新再一次地去确认去温存,唇齿在胸前战栗着微硬起来的敏感部位留恋不去,轻轻的啮咬,激起身下之人含糊的低叹。然而这低叹过于平缓与矜持,未免令人不满。于是手一路下潜至胯部,威胁性地游移一阵之后,将两人的□紧凑于一处,立即便得到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喘,荡在空气中暧昧了气氛。
  
  同时自己也因这样的刺激而更冲动了些,齐爷重重地咬下拿抹用唇舌戏弄了一阵的艳色,手加大动作一阵摩擦,指腹在那顶端打着圈按揉起来,很快便觉那火热颤抖着泛起了湿来,当下咬着那可怜的□抬眼对陆以华一笑。
  
  被不断刺激着的欢愉感令陆以华一阵激灵,隐忍着的低吟已经无法控制,发麻的胸口,昂扬着不甘寂寞的欲望像要被另一人的烫伤,他发出抽泣似的声音随着齐爷手掌包裹揉弄的频率摆动着腰,示意之前已被迫着做好了大半准备的自己没有太多的精力来支持他一次又一次恶趣味地折磨。
  
  “这就不行了?”齐爷笑,沾染了些两人因摩擦而渗出的欲液向陆以华身后探去。轻柔地戳弄,进入一个指节又退开,浅尝辄止,如此戏弄了七八次,边听到耳边的呻吟声已变了调子,“齐……唔……”
  
  “嗯?”故作不解,反复徘徊在入口处试探着。直待身下这人满面潮红打算启口说点什么了,才乍然将手指捅了进去。
  
  “啊啊!”字句被打散化成无意义的呻吟,性与惩罚的不同或许正在于此,他能感受得到也猜测得出自己现在的样子,定是他打趣过的紧紧含着不肯放,越咬越紧的那幅沉迷的样子……算了,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是这个人,什么样的表情和状况被看到都无所谓了。
  
  “看来适应得很好。”那就不多欺负了。之前的扩张显然还有效,并没有遭到什么太大的抵抗令齐爷很满意。托起他的腰将腿分至两边,齐爷抽出手指俯□将欲望埋入其中。窄而湿热的内在将他牢牢包裹住,他叹息似地说了句什么,轻轻揉了揉身下这颤抖着的情人的头发,之后不待他反应的大力冲撞了起来。
  
  “呃……唔!轻……”还未听清什么,已被深深贯穿。手无处安置,只得挂在面前这人的肩上。抛开一切,任由另一个人的律动彻底带动自己的,被进入、再一次,被摩擦着从同一角度反复顶入的身体感染了灭顶般的致命快感,酥麻从不可言说之处一路上窜到脊骨中爆出一串火花,他喘息,与这个短暂攀附着的人四肢交缠无从解脱,完全地打开自己任由侵犯。
  
  齐爷也为这进犯的冲动所驱使,快速地撞击打入这具身体的最深处。技巧性地直抵着一处反复摩挲,感受身下这个正在承受着一切的男人突发性地由于被命中某一点而引发的痉 挛,被那样的紧紧纠缠和吸引,令人难以抗拒。
  
  肢体的碰撞只会加剧空气中的热度,陆以华仰起头来,汗湿了的发梢贴在脸颊,带有一种不和谐的狂热感。这个男人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放得开些吧……齐厉了解地笑了笑,将他的身体拉低吻了上去。
  
  这样的吻轻柔却又像要焚化一切,如此矛盾。然而在这样的时刻,矛盾与失了调的节奏一样,都有一种意外的美感。
  
  墨蓝色深深地陷下去,凹陷随着重压的转移变换着形状,亮如白昼的室内,有人疲惫至了尽处早早入睡。
  
  清晨六点,有人准时清醒,拍了拍身边同时迷迷糊糊睁了眼、有些反应不出自己置身何处的某人,顺带是一个极轻的吻。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有些威胁意味地暗示着。好好睡一觉,洗个澡,吃早餐,调整好身体。
  
  “是的。”顿了一顿,应了一声。
  
  于是齐爷放心地去用早餐,外加找某些觉得“陆先生”锋芒太露的人谈谈。
  
  然而等他回来时,在房间里等他的却不是某个该乖乖休息的人,而是一摞纸张——重新写好的检讨。
  
  齐爷脸色不变,轻轻撇了撇唇角——“很好。”
  
  这话说得很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啊,啧。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看来END标得太早了




26

相性一百问 ...


  其实小幺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八卦。
  
  但是偶尔也是有例外的,例如在自己的文里客串一下小报记者XD好吧我知道你们想看见的不是我,所以我们还是换人吧,欢迎徐予和罗煜!
  
  徐予(微笑):叫我仇宇就好。
  罗煜(同微笑):下次把我的名字放前面吧,你要记得是“煜宇”。
  小幺:……(换话题)你们谁负责前五十?
  罗煜(指指身边的人):他负责,后五十我来。
  小幺:OK
  
  01.あなたの名前を教えてください.[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齐爷:齐厉。
  小陆:陆以华。
  
  02.年齢は?[年龄是?]
  
  齐爷:三四十。
  小陆:二三十。
  徐予:能详细点么,稍微。
  齐爷(沉吟):三十六。
  小陆:二十七。
  徐予(下意识地):年龄差好大。
  齐爷:嗯?
  小陆(微笑):他的意思是我太小了。
  徐予(滴着冷汗点头):确实是这样。
  
  03.性别は?[性别是?]
  
  齐爷(无视)
  小陆:男。
  
  04.贵方の性格は?[你的性格怎样?]
  
  齐爷:能忍耐,比较冷。
  小陆:比较认真、成熟,有时候可能过于习惯掩饰。
  齐爷(对前半不置可否,听到后面皱了皱眉)
  
  05.相手の性格は?[对方的性格呢?]
  
  小陆(没听到齐爷说话,于是先行开口):很包容、温柔,做事的时候就很冷静地去决断了。
  徐予(听前半段不由忍笑):看不出来啊,齐爷您呢,怎么想?
  小陆(竖起耳朵)
  齐爷(淡定):很懂事。
  冷场半分钟
  徐予:还有呢……
  齐爷(仍然淡定):不错。
  徐予同情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另一个人,却发现对方的神情疑似于……感动?
  
  06.二人の出会いはいつ?どこで?[两人何时相遇的?在哪裏?]
  
  齐爷(微皱眉):一年前,在赵五那边的门堂。
  小陆(点头)
  
  07.相手の第一印象は?[对于对方的第一印象如何?]
  
  齐爷(冷):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小陆(低头):救命恩人。
  齐爷(若有所思,脸色难看起来)
  
  08.相手のどんなところが好き?[喜欢对方哪裏?]
  
  齐爷(脸色继续难看):努力,有一点天真。(回忆)装成熟很有一套,在我面前却行不通。重感情,傻。
  小陆(看出某人的不爽,说话有些斟酌):齐爷很强大,内里十分温柔,教会我很多东西,各方面都很成熟。
  徐予:哦,各方面……
  
  09.相手のどんなところが嫌い?[讨厌对方哪裏?]
  
  齐爷:重感情,傻。不过已经知道不在我面前强装了,算是有进步。
  小陆(认真):没有。
  
  10.贵方と相手の相性はいいと思う?[你觉得和对方相处的好吗?]
  
  齐爷:可以。
  小陆:有时候经常体会不到齐爷的用意,感到很歉疚。
  齐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拍了拍某人手背安抚)
  
  11.相手のことを何で呼んでる?[如何称呼对方?]
  
  齐爷:陆以华、以华。
  小陆:齐爷。
  徐予:嗯,很正常也很官方啊,没有所谓“独一无二的称呼”吗?
  小陆:独一无二?
  徐予:就是类似于“厉”之类的(说出口后自己也觉得十分别扭)
  小陆:……没有,感觉很不尊重。
  徐予:……(看BOSS)
  齐爷(十分坦然)
  
  12.相手に何て呼ばれたい?[希望对方如何称呼你?]
  
  小陆:这样就好。
  齐爷(继续坦然):嗯。
  徐予(暗暗唾弃)
  
  13.相手を动物に例えたら何?[比喻的话,对方像什么动物?]
  
  齐爷(思考到结论后,露出一丝笑意)
  徐予(被“阴沉沉”的笑吓到)
  齐爷:要哭不哭的时候像兔子。
  徐予:我倒是觉得像被欺负得死死的犬类(自动消音)
  小陆(自然而然地):狮子。
  
  14.相手にプレゼントをあげるとしたら何をあげる?[送礼物的话,会给对方什么?]
  
  齐爷:领带夹。
  小陆(怔):没想过……齐爷好像什么都不缺。
  
  15.プレゼントをもらうとしたら何がほしい?[想收到什么礼物?]
  
  齐爷(意带安抚地):没想过,没有缺少的东西。
  小陆(消沉+自责ing):我应该种一些蔷薇吧,不知道为什么齐爷对这种植物执念很深。
  
  16.相手に対して不満はある?それはどんなこと?[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哪裏呢?]
  
  齐爷(皱眉)
  徐予:这道问题好像重复了,换一个我私人感兴趣的吧,齐爷最喜欢吃什么颜色的点心?
  小陆(再次竖起耳朵)
  齐爷:深红色的。
  徐予:为什么?
  齐爷(淡定):比较甜。
  
  17.贵方の癖って何?[你有什么癖好码?]
  
  齐爷:嗜甜食。
  小陆:好像没有什么癖好。
  徐予:为什么?
  小陆(淡然状,官方微笑状态开启):一直很忙,没顾得上注意。
  齐爷(看)
  小陆(认真状):没关系的,没什么不好。
  
  18.相手の癖って何?[对方有什么癖好吗?]
  
  小陆:就是上一题说的那样。
  
  19.相手のすること(癖など)でされて嫌なことは?[对方做了什么会讨厌?]
  
  小陆:没有。
  齐爷:暂时还没有发现。
  
  20.贵方のすること(癖など)で相手が怒ることは何?[你做了什么对方会讨厌?]
  
  徐予:Pass(OS:闪光弹什么的卖温馨什么的快滚。)
  
  21.二人はどこまでの関系?[两人的关系进展到哪裏?]
  
  小陆:……基本上没有再可以进展的了。
  齐爷(淡定面瘫貌):还没结婚。
  徐予、小陆:=口=!!!!
  
  22.二人の初デートはどこ?[初次约会是在哪?]
  
  小陆:约会?
  齐爷:射击场。
  小陆(黑线)
  
  23.その时の二人の雰囲気は?[那时候的气氛是?]
  
  小陆(难得的怨念脸):点二二。
  徐予:什么?
  齐爷(但笑不语)
  
  24.その时どこまで进んだ?[那时进展到哪?]
  
  齐爷(万年淡定面瘫貌):要他带着东西去S市找老爷子。
  小陆(点头)
  
  25.よく行くデートスポットは?[经常约会的地点是哪裏?]
  
  齐爷:射击场。
  小陆(黑线):点二二。
  
  26.相手の诞生日、どう演出する?[对方生日时,会做什么?]
  
  小陆:齐爷的生日……
  齐爷:十一月三日。
  小陆(点头记下)
  徐予:请回答问题。
  小陆:应该会有庆祝的宴会吧。
  齐爷:一切如常。
  徐予:你们两个有浪漫细胞么??
  
  27.告白はどちらから?[最先告白的是谁?]
  
  齐爷:没有这回事。
  
  28.相手のことを、どれくらい好き?[喜欢对方到什么程度?]
  
  齐爷:信任他。
  小陆:为他卖命。
  
  29.では、爱してる?[啊,是爱吗?]
  
  小陆(有些犹豫地看了齐爷一眼,垂眼平静貌):这些东西男人不需要说得太清……
  齐爷(淡定打断):嗯。
  徐予(=口=):你这个“嗯”是回答问题还是附和他的想法???
  齐爷(淡定不予回答)
  
  30.言われると弱い相手の一言は?[对方说了什么就没办法了?]
  
  小陆:没有“没有办法了”这个说法,直接下命令就可以了。
  齐爷:坦诚地讨饶或者说“对不起”,就会放他一马。
  
  31.相手に浮気の疑惑が!どうする?[怀疑对方见异思迁的话,怎么办?]
  
  小陆:那就专心地做一名手下。
  齐爷(皱眉):嗯?
  小陆(过于急促地反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齐爷(冷笑):嗯?
  徐予(小声):刚才还说只要说了“对不起”就会放过人家一马的,还不是咄咄逼人地甩脸色。
  小陆(脸色发白)
  齐爷(低斥):没长进。
  
  32.浮気を许せる?[允许见异思迁吗?]
  
  小陆(勉强地):不……
  徐予(=口=)
  齐爷(微笑,点头示意继续)
  小陆:不允许。
  徐予:啧,这两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33.相手がデートに1时间遅れた!どうする?[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的话,怎么办?]
  
  小陆:不会发生这种事。
  徐予:是啊,都住在一起了。
  
  34.相手の身体の一部で一番好きなのはどこ?[最喜欢对方的哪个部位?]
  
  齐爷:只有嘴长得比较出色。
  徐予:齐爷你很刻薄。
  小陆:齐爷长相和身材都很好。
  徐予:你们有感性一点的答案吗??
  
  35.相手の色っぽい仕种ってどんなの?[对方何种举止最祅媚?]
  
  小陆:洗过澡之后穿着浴袍很懒散的坐着。
  齐爷:要哭不哭的表情。
  徐予:恶趣味。
  
  36.二人でいてドキっとするのはどんな时?[什么时候两人会觉得紧张?]
  
  小陆:做错事的时候。(思考一番,补充道)很多时候知道自己不够成熟,尽了力依然做不好,但习惯去逞强,让齐爷觉得很麻烦和困扰吧。
  齐爷(揉揉小陆的头发,肯定的语气):你已经做得很好。
  小陆(转头看过去):谢谢。
  齐爷(面瘫着撩起对方落在额前的发,吻额头):继续努力。
  徐予(扭脸):我收回刚才说你们不够感性的那句评价。
  
  37.相手に嘘をつける? 嘘はうまい?[对对方撒过谎吗?擅长撒谎吗?]
  
  小陆:从不。
  齐爷:经常。
  徐予:鄙视。
  小陆:都是为了我好的。
  徐予(翻白眼)
  
  38.何をしている时が一番幸せ?[做什么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小陆:能够成功地做到一些事,帮得到齐爷就已经很高兴了。
  齐爷(决定给某人点甜头):他犯傻的时候,例如现在。
  徐予(再次扭脸):妈的,眼要被闪瞎了,恶不恶心。
  
  39.ケンカをしたことがある?[有吵过架吗?]
  
  小陆:没有。
  齐爷:只是单方面的教训。
  
  40.どんなケンカをするの?[是怎样的吵架呢?]
  
  齐爷:像上题回答的那样。
  
  41.どうやって仲直りするの?[如何和好的?]
  
  小陆:齐爷说完之后不会再继续追究。
  齐爷:做得不好稍微惩罚一下,他记得很牢。
  小陆(抖):……
  徐予:我怎么觉得气氛诡异……这种阴森又暧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42.生まれ変わっても恋人になりたい?[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小陆:没想过。但如果真的有转世的话,这一世早死,下一世就能照顾齐爷了。
  齐爷(认真思考了一下某人的回答,顿时充满了微妙的危机感)
  
  43.「爱されているなすと感じるのはどんな时?[感到「被爱着」是什么时候?]
  
  齐爷(不屑地):想要有这样的感受就自己去确认。
  小陆(点头):不用胡思乱想地等待暗示,不确定或者痛苦的话,就坦诚地问吧。
  徐予(怔忪许久)
  小陆:怎么了?
  徐予(回神,勉强打趣):齐爷调教得不错嘛。
  
  44.「もしかして爱されていないんじゃ???」と感じるのはどんな时?[感到「难道不爱我了吗???」是什么时候?]
  
  齐爷:没有这样的感觉。
  小陆:不需要患得患失。
  
  45.贵方の爱の表现方法はどんなの?[你是如何表现爱的?]
  
  齐爷:对他好,照顾他,信任他。给他机会实现自己的价值,让他更坚强。
  小陆:努力做到他交代的事,不辜负他的信任,学会真正的坚强和成熟,不做他的负累。
  齐爷:你做得很好。
  小陆(鼓起勇气):可以要奖励?
  齐爷(笑):当然。
  
  46.もし死ぬなら相手より先がいい? 后がいい?[如果死的话,是比对方先死?还是后死?]
  
  小陆:刚才一想,还是早死比较好。
  齐爷:无所谓。
  
  47.二人の间に隠し事はある?[两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齐爷:没有刻意隐瞒的事。
  小陆(点头)
  
  48.贵方のコンプレックスは何?[你的情节是什么?]
  
  齐爷、小陆:没有。
  
  49.二人の仲は周りの人に公认? 极秘?[两人的关系是周围人公认的?还是保密的?]
  
  齐爷:没必要保密。
  小陆(苦笑)
  徐予:齐爷你位高权重当然不介意,陆先生的话会很为难吧。
  小陆:没有人刁难我。
  齐爷(笑):有兴趣的可以试试看。
  徐予(挑衅):例如说陆先生勾搭男人往上爬呢?
  齐爷(打量):等你勾搭得上再这样说吧。
  徐予:……妈的谁要勾搭你啊!!
  
  50.二人の爱は永远だと思う?[觉得两人的爱会永远吗?]
  
  齐爷(懒懒地):我死前应该还想看见他。
  小陆:会的,我希望。
  
  小幺:“好了,前五十结束,有请罗煜。”
  罗煜:“
相性一百问 ...


  小宇辛苦了。”
  徐予(爆):“禁止在外面这么叫我!”
  罗煜(微笑):“下去滴眼药吧,听话。”
  
  51.贵方は受け? 攻め?[你是受?还是攻?]
  
  齐爷:攻。
  小陆:受。
  罗煜:都很坦然嘛。
  
  52.どうしてそう决まったの?[为什么这么决定?]
  
  齐爷:你说呢?
  罗煜(果断换个人调侃):陆先生觉得呢?
  小陆:呃……也许是气势吧。
  罗煜:不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吗?
  小陆(肯定地):不是。
  
  53.その状态に満足してる?[对于这种状态满足吗?]
  
  齐爷(无视)
  小陆:很满意了已经。
  
  54.初エッチはどこで?[初次H是在哪裏?]
  
  小陆:客房。
  罗煜:啊,不是齐爷的床呀。
  小陆:当时还……
  齐爷(打断):不用理他。
  罗煜(轻笑)
  
  55.その时の感想を????[那时的感想是????]
  
  齐爷:很好用。
  小陆:有点痛。
  罗煜(摇头,同情地):真可怜啊,真可怜。
  
  56.その时、相手はどんな様子でした?[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齐爷:一开始以为是很坚强的那种,不声不响的,也没有什么反抗动作。
  小陆:趴着的,看不到。
  
  57.初夜の朝、最初の言叶は?[之后的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齐爷:完事就离开了。
  罗煜(第N次对某人投以同情的目光)
  
  58.エッチは周に何回くらいする?[一周做几囬?]
  
  小陆:诶?
  齐爷:不一定。
  
  59.理想は周に何回?[理想中一周做几囬?]
  
  小陆:看齐爷的需要。
  齐爷(侧脸看过去):不要勉强。
  罗煜(笑):齐爷需求量很大么?
  小陆(摇头):齐爷生活方式很健康。
  
  60.どんなエッチなの?[是怎样的H?]
  
  小陆:越来越温柔,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后又……激烈了一些。
  齐爷:那是因为他一开始太僵硬,放得开之后会好些。
  罗煜:开始往温情方向发展了。
  
  61.自分が一番感じるのはどこ?[自己最有感觉的是哪裏?]
  
  齐爷:男人还能是哪里?
  罗煜:其实看了那么多相性一百问,还真没有人说是“那里”。
  齐爷:哦?
  罗煜:一般都是耳根啊,腰侧啊,大腿内侧啊,脚心啊……怎么感觉越说越奇怪。
  小陆(默默地):好像没有特别有感觉的地方。
  罗煜(阴笑):是你太冷感还是你家齐爷技术不到家?
  
  62.相手が一番感じているのはどこ?[对方最有感觉的是哪裏?]
  
  小陆:齐爷没有表现得很冲动的时候。
  齐爷(点烟):尽兴就好。
  罗煜:齐爷不要逃避问题啊。
  齐爷:应该是锁骨、脊骨和肩胛骨,因为体型比较瘦,骨骼很明显,用力捻的话反应很明显。
  小陆(低头)
  罗煜:哦哦哦哦哦~
  
  63.エッチの时の相手を一言で言うと?[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
  
  齐爷(吸烟):身体反应很敏感,强行压抑之后反而更敏感了。
  小陆:气势很强,但动作还是比较温柔。
  
  64.エッチははっきり言って好き? 嫌い?[对于H是喜欢?还是讨厌?]
  
  齐爷:当然是喜欢。
  小陆:不讨厌。
  
  65.普段どんなシチュエーションでエッチするの?[一般是什么体位?]
  
  小陆:就是很正常的那种。
  齐爷:偏好后入,有征服的快感,但他不太受得了。
  
  66.やってみたいシチュエーションは?(场所、时间、コスチューム等)[想尝试什么样的做法?(场所,时间,服装等)]
  
  小陆:没有什么想尝试的(看齐爷一眼)
  齐爷:很多,不过不强求。
  罗煜:很会宠人啊。
  
  67.シャワーはエッチの前? 后?[淋浴是在H前?还是后?]
  
  齐爷:之前。
  
  68.エッチの时の二人の约束ってある?[做时,两人有做过约定吗?]
  
  齐爷:一般比较沉默。
  
  69.相手以外とエッチしたことはある?[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齐爷(懒得回想):有。
  小陆:没有。
  
  70.「心が得られないなら身体だけでも」という考えについて。賛成?反対?[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赞成?反对?]
  
  齐爷:只是想要身体的话就不择手段地留住,想要人的话就多一些耐心,要尊重。
  小陆(果断):反对。
  罗煜: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71.相手が悪者に□されてしまいました!どうする?[对方被坏人□暸,怎么办?]
  
  齐爷:你觉得我会让这种事发生?
  罗煜(摇头摇头)
  小陆:不会有人敢这样做的。
  罗煜(点头点头):对齐爷的身体动心思的人,早就死绝了吧。
  小陆(惊):真的有这样的人?
  罗煜(挑眉):你不知道?齐爷可不是一般的有魅力,当年……
  齐爷(把烟掐灭)
  罗煜(果断闭嘴,但笑不语)
  
  72.エッチの前と后、より耻ずかしいのはどっち?[H前和后,哪个更觉得害羞?]
  
  小陆:之前,之后一般直接睡过去了。
  
  73.亲友が「今夜だけ、寂しいから???」とエッチを求めてきました。どうする?[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齐爷:带他去夜总会挑人。
  小陆:拒绝。
  
  74.自分はエッチが巧いと思う?[觉得自己的技术好吗?]
  
  齐爷:当然。
  小陆:看过很多,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勉强。
  
  75.相手はエッチが巧い?[对方的呢?]
  
  齐爷:很糟糕,但是幸好身体条件不错。
  罗煜(心领神会):也就是说可以慢慢调教了,想必很有乐趣。
  小陆(僵):应该很好。
  
  76.エッチ中に相手に言ってほしい言叶は?[做的时候希望对方说什么?]
  
  齐爷(淡定):呻吟或者求饶就可以了。
  小陆:……齐爷很偶尔的情况下会在我耳边说些安抚性质的话。(此情况一般发生在齐爷又做得比较过火或者尝试新手段过程中)
  罗煜:哦~?
  齐爷(仍然淡定)
  
  77.エッチ中に相手が见せる颜で好きな颜はどんなの?[H时最喜欢看到对方的脸是什么表情?]
  
  小陆:认真。
  齐爷:要哭出来的样子,眼角是红的。
  
  78.恋人以外ともエッチしてもいいと思う?[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小陆:不可以。
  齐爷:看情况,不会主动去这样做,也会尽量避免。
  
  79.S Mとかに兴味はある?[对S M之类的有兴趣吗?]
  
  小陆:……没有。
  齐爷:情趣性质的。
  罗煜(看小陆)
  小陆:会尽力配合。
  
  80.突然相手が身体を求めてこなくなったらどうする?[突然对方变得不寻求身体需要暸,怎么办?]
  
  齐爷:应该是工作太累,要他休息。
  小陆:应该是工作太累,齐爷不想打扰我休息。
  
  81.□をどう思いますか?[对□有何感想?]
  
  齐爷:没有这么感兴趣的身体。
  小陆:犯罪。
  罗煜(笑):这个答案很正常且可爱。
  
  82.エッチでツライのは何?[H最棘手的是什么?]
  
  齐爷:他放不开,但又不拒绝,就是自己忍着。
  小陆:做不到齐爷的要求。
  
  83.今までエッチした场所で一番スリリングだったのはどこ?[目前为止觉得最惊险的H地点是哪裏?]
  
  小陆:没有。
  齐爷:做之前清场。
  罗煜:有权有势就是好。
  
  84.受けの侧からエッチに诱ったことはある?[受方有主动要求过H吗?]
  
  罗煜(期待)
  齐爷:有。
  
  85.その时の攻めの反応は?[那时攻方的反应呢?]
  
  罗煜(期待期待)
  齐爷(冷瞥):做掉。
  罗煜(扮恐惧状,轻笑):好吧,我知道是那个“做掉”而不是宰掉的做掉。
  
  86.攻めが□したことはある?[攻方有□过吗?]
  
  齐爷:没有。
  
  87.その时の受けの反応は?[那时受方的反应呢?]
  
  罗煜:Pass
  
  88.「エッチの相手にするなら???」という理想像はある?[有理想中的「H的对象」吗?]
  
  齐爷:没有硬性追求。
  小陆(坦诚):之前对某人有过性幻想。
  罗煜:哦?齐爷不介意吗?
  齐爷:不会,是之前的经历。
  
  89.相手は理想にかなってる?[对方符合理想吗?]
  
  齐爷:已经越来越符合。
  小陆:……
  罗煜(故意怂恿):不满意就说,没关系的!
  小陆(试探性地抓住齐爷的手,认真地)齐爷就是我的理想。
  罗煜(=口=)
  齐爷(反握)
  
  90.エッチに小道具を使う?[H时使用道具吗?]
  
  齐爷:偶尔。
  罗煜:可怜的陆先生。都用过什么?
  齐爷:只是钢笔一类的。
  罗煜(目光扫向陆以华衬衣上别着的银色钢笔,笑容暧昧)
  
  91.贵方の「はじめて」は何歳の时?[你的「初次」是几岁?]
  
  齐爷:十五六岁。
  小陆:二十六……
  罗煜:我还是不发表意见了。
  
  92.それは今の相手?[那,是现在的对方吗?]
  
  齐爷:不是。
  小陆:是的。
  
  93.どこにキスされるのが一番好き?[最喜欢被亲吻哪裏?]
  
  齐爷:嘴唇,他也只敢亲这里。
  小陆:肩膀。
  
  94.どこにキスするのが一番好き?[最喜欢亲吻哪裏?]
  
  齐爷:骨骼形状美好的地方。
  小陆:嘴唇和眼睛。
  
  95.エッチ中に相手が一番喜ぶことは何?[H中对方做什么最高兴?]
  
  齐爷:坦然一些就可以了。
  小陆:亲吻。
  
  96.エッチの时、何を考えてる?[H时会想什么?]
  
  齐爷、小陆:什么也不想。
  
  97.一晩に何回くらいやる?[一个晚上做几次?]
  
  齐爷:看第二天的安排,不会超过三次。
  小陆:点头,一般是两次。
  
  98.エッチの时、服は自分で脱ぐ? 脱がせてもらう?[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被脱?]
  
  齐爷:都是我脱。
  罗煜:很容易猜到的答案。
  
  99.贵方にとってエッチとは?[对你来说H是什么?]
  
  齐爷:生理需要,当然要看与另一方的契合度。
  小陆:相爱的人做的事。
  
  100.相手に一言どうぞ.[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小陆:请多关照。
  齐爷:继续努力。
  罗煜:……………………
  
  小幺:本来我有很多话要说。
  罗煜:于是?
  小幺:……但是时间不够了,我说今天下午或者晚上完成的,现在是23:58,你们懂的。
  齐爷(不耐烦):以华,走了。
  小陆:下次见。
  小幺:时间真是让人忧伤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对不上是因为粉晋江首发……




27

番外:关键词——炫耀 ...


  又是一月过去,又是华夫人的请帖递了上来。
  
  齐爷随意地翻看了几张筛选过后到了自己手上的请帖,便全部丢给站在身后的陆以华,示意他去挑:“你看看谁家的宴会有去的必要。”
  
  陆以华一张张翻开,细细思考,没有注意到齐爷已经回了身正在看着自己。不过无论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都不会不知道齐爷此举的用意。齐爷是在问他,是否已经调整好心态去面对故人了。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一时兴起想到让他来挑?明明这五六张请帖中,只有华夫人的一张有请得动齐爷大驾的分量,尚可一去。剩下的,只怕还要顾及齐爷用不用得惯食物。可是……回想起上次的尴尬与失态,仍令人有些却步。
  
  “齐爷,还是应华夫人的约吧。”只要还在N市,还要和这些公司打交道,就注定避不开那二人。既然如此,再试一试又何妨?再悲剧,估计也是悲剧不过上次的了。
  
  这边齐爷看着某人递来的请帖微微一笑,心道,莫令我失望。
  
  华灯初上,这个社会的上层来来往往的似乎总是这些人,偶尔有新面孔出现,偶尔有卸了担子的归隐,不变的是这流水一样的酒,花瓣一般的裙,还有那一代又一代的华夫人。
  
  正是时候了,华夫人步到门廊处,正看到那两人进来,一前一后,都是男性。
  
  “齐爷,您总算来了。”迎上去寒暄两句,仍是难免多看了那站得略靠后一些的男人,不是陆以华又能是谁?最近风言风语传得厉害,都说这个男人手腕活心思重,齐爷不但给他职权办事,还送了一块不知什么宝贝,一路领到了齐老爷子面前。
  
  这可是不得了了,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权利的中心,这个男人却不声不响地便站了进去。无论到底凭依的是什么,他能站的稳,想来也不是齐爷随便护着就能出的效果。
  
  “陆先生,当真是好气质。”看人两眼再不打招呼也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陆先生在齐爷身边是很得力的,不得不多关注些。近日来他手下过的几件事处理得也极漂亮,不由人不服。
  
  “华夫人。”陆以华照旧一身浅灰,与宴会主人才打了招呼,便看到齐爷一个眼神示意,似是要他在宴会中多走动的意思,便干脆地致了歉先行退开,留下齐爷与华夫人避到一处细细谈些什么。
  
  上次来时纯粹是随着齐爷打探消息的,这次却大不一样。一些事情关系得到的人物,都要一一招呼过才好,不然少顾了人家一点面子,人家之后也不会轻易放你过关。于是打起精神来,微笑着取过服务生手上的香槟,向近日多有牵涉的王先生走去。
  
  轻巧地碰杯,几个诚挚的笑容,客套中带几分心照不宣的暗语,陆以华找回了之前的状态,推杯送盏你来我往,好不得心应手。前后移了几个地方,一面结交不相识的人物,一面温言应对着前来攀谈的,得很热闹。
  
  齐爷与华夫人谈了几句,这时直往他那处看过去,正看见他抬了抬酒杯,不知说着什么,一派斯文内敛的样子,却也有着令人信服的魅力。华夫人打趣了两句,齐爷又道了句什么,便往暗处去了,身影一闪,便寻不到踪迹。
  
  这边陆以华动着脑子将眼前的人物和脑海中的资料一一对应起来,知道对方偏好些什么,话也更易投机。说了几句正随口约定什么时候一起去打高尔夫,一侧脸便看到那边有人向自己招了招手,面容虽没僵,心跳却不为人知地顿了一顿。
  
  再次举杯表示一下需要先行离开的歉意,陆以华向何煦走去:“好久不见。”
  
  这次轮到他先开口,一样的话语,总让人错觉时间已然交叉。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再在这些事上多想,只怕无需齐爷来罚,他自己就要狠狠唾弃自己一顿了。
  
  “以华你精神好很多。”何煦说这话发自真心,眼前的人面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眉眼处也远比之前放松,不再有那种紧紧绷着,一触碰便要崩溃的感觉了。
  
  “是啊,稍微忙了一些,有事可做精神就自然好起来了,”陆以华一笑,虽然感觉此情景略有些尴尬,但这也算是自己认识的故人了,一切都已过去,一笑泯尽恩怨有何不好,“想来天生就是劳碌命,无事可做反而觉得闲。”
  
  “怎么这么说,以华你一直都是很有能力的,应当好好发展啊。”何煦说了两句,也觉得不大说得下去了。明明是有些积怨与嫌隙的两个人,站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关心,总觉得虚伪非常。而两个人唯一的相交之处,那个人此刻偏偏又不在……
  
  陆以华看出一向直性子的何煦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随口找了个理由,说要和那边某人去打个招呼,转身已经打算离开,却不想见华夫人急急忙忙赶到两人身前,气喘吁吁、妆容微乱,只一句话,就惹得两人齐齐色变——“齐爷和方少董在暗场的隔间发生了争执。”
  
  言毕,何煦已经立即反应过来,向暗场方向闯了过去,陆以华站在原地,面色凝重。
  
  同时,暗场A1179
  
  灯光略暗,小小的隔间中两个男人相对而立,手中各一把枪,正互相指着。
  
  “齐爷,晚辈不懂您的意思。”说是有投资相关的问题要谈,自己便来了,谁知两人才坐定,对方却拿出把枪来直指着自己。最奇怪的是,明明可以在自己反应不及时直接将自己击毙或者重伤,他却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也取出枪来,形成这样诡异且胶着的局面。
  
  “你不必懂,”齐爷懒得说,“只是想让你看一些事情。”
  
  方此辰不是傻瓜,闻言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不由问道:“您打算将谁引来?”
  
  齐爷并没有直接回答,然而他的新问题也算是给了答案:“你猜谁会出现?”
  
  方此辰笑了,直至此时他才确定齐爷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问题的答案。同时,他也确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局里面最终胜利的必定是自己。即便齐爷权势通天,也是改变不了人性。何煦是个性子急的,与自己感情早已不渝生死,收到消息定然直接冲进来不会有任何犹豫;相反,陆以华天生谨慎内敛,若是要他不顾自己安危地闯入险地,只怕难之又难。
  
  由此可见,自己此刻唯一需要担忧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位得罪不起的人物恼怒之下会不会迁怒于自己和爱人而已。
  
  果然,走廊中隐隐传来喧闹声,即便是隔音做得相当不错的贵宾房间,也能听到是何煦在一边喊着什么一边拼命冲进来,并且声音越来越近,显然那两名引路的少女是拦他不住的。
  
  ——“此辰!”有人撞门进来,手中握着宴会上用来进食的刀子,直接抵上了齐爷的背。
  
  方此辰意带安抚地一笑,也没能制止住何煦解下来的动作——他威胁性地向前递了递刀子,声音虽有些颤抖,却也坚定非常:“放下你的枪,不然你肯定会死!”
  
  齐爷挑了挑眉,表情有些微妙。而方此辰,即便有意强忍,也难免露出些微带着得意的笑容来。
  
  然而就在这时,方此辰的手机响了。
  
  齐爷示意他去接,而基本上占据了优势的方此辰也一边警惕地端着枪,一边小心地将电话放到耳边。
  
  ——“你的父母度假之后正在回程的路上,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会下飞机,机场这里已经有人准备接机了。”
  
  方此辰脸色一变。
  
  ——“何煦的妹妹在学生宿舍的四楼407对吗?四楼并不太高。”
  
  方此辰的手心有汗渗出,所持的枪有些不稳。
  
  ——“齐爷的保镖已经无声地埋伏在房间四周,包括通风口处,你看到何煦脖子上的红点了吗?”
  
  方此辰的目光扫过去,那是瞄准的准星,殷红的一点锁在何煦的脖颈处。
  
  “陆以华……”
  
  “你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方此辰感觉得到浓重的危机正在迫近,他咬了咬牙,道:“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游戏,大家无需这么大动干戈。”
  
  “此辰,出了什么事?”何煦见他面色发白,连忙问道。
  
  “没事……游戏而已。”到这时,连他自己都不敢确信这一点了。
  
  这时,门发出声响,有人拉开门站在入口处,手机握在左手,枪握在右手,他身后,是齐爷随身的保镖。
  
  “无论是什么,你的枪指错了人。”没有人可以威胁齐爷的安全,无论这是齐爷自己无聊时拿来消遣的游戏或者其他什么——陆以华注意到自己有着严重的偏向性,例如即便是游戏,也只允许齐爷的枪指着旁人,却不许旁人的枪指向他。
  
  自始至终,齐爷冷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随着通话时间的延长,神色越来越难看的方此辰。直到此刻最后一个人来齐了,他才缓缓地现出一点笑意来。
  
  “好了,我们走吧。”他随便的挥挥手,打消这空气中浓重的硝烟气息,完全无视了指着自己的枪与刀子,握了陆以华的手臂向外面走去。
  
  “齐爷……”陆以华松了一口气。
  
  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除了紧张感之外,不是想不到齐爷是在设计什么的。然而仍然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只因为无法忍受他有一丝一毫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嗯。”齐爷心情很不错。
  
  “为什么要这么做?”陆以华垂了下眼,他确信齐爷已经充分地信任他了,那么刚才那场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哦,”齐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让有些人知道,他错过了一个多么有能力的人而已。”
  
  即便他不是你所爱的类型,也要你承认他有值得爱的价值——这才是齐爷想对方此辰宣告的,而不是测试什么见鬼的谁的情人会最先冲动地跑出来送死。
  




28

番外:关键词——吃醋 ...


  
  一开始的时候陆以华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对的地方,即便齐爷带着他亲自去机场接Dick,邀请他住在主宅的客房多加照顾,表现出种种算得上过于重视的行为。
  
  直到等那个人休息了几天调整好时差,齐爷要求他“多指点指点Dick关于齐家的事情”时,他才隐约有了一种微妙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促使他忙完手上的工作之后,抽出空余时间稍微回想了一下这个之前没有引起自己太多注意的男人。
  
  这个举动令他发现自己的危机感并非凭空而来。
  
  Dick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褐发黑眼,英俊而年轻,带有一种特别的高贵气质。衣着得体,举止有礼,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他产生好感,却也隐隐产生一种不易亲近的下意识的距离感。除了齐爷外,主宅里的人都是毕恭毕敬地待他,很少有亲近的行为。
  
  初见时陆以华以为这不过是某个家族代表来N市做客,却没想到他才搬进来,客房的整体布局便有所改动,用品也大多换成了私人的,看样子竟是要常住下来。
  
  现如今,齐爷又要自己指点他齐家相关的事宜,难道……
  
  这样的开始,总令他不可自抑地想到自己才搬来时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齐爷没有对Dick有什么特殊的情感表示,而Dick也不亏欠齐爷任何。
  
  应该放心的,不过是多了一个年轻的住客而已。陆以华这样想着,抽出刚才完成的工作重新核对了起来,不让自己有空闲去胡思乱想。要冷静处事,想得太多只会有碍于对事物本身的认识。虽然“怀疑”是人生来就有的软弱内在,但对齐爷那种内心强势到一定地步的人来说,这样游移不定忐忑不安的情绪一定是很可笑的吧。那个人对于这种代表了“软弱”的情绪,一向只会给予怜悯,而不是理解。
  
  所以不要去问,就这样静观事态的发展吧。尽管他相信齐爷,齐爷也给了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感情本身是不可由自己操纵的,但愿齐爷那边……罢了,不再想了。
  
  即便内心混乱成一团,外表看起来,陆以华也不过是有些倦意地垂了下眼罢了。
  
  若表现出来这种担心,只会影响工作效率。若再夸张一些直接去找齐爷质问求一个心安,自己却也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的。如此看来,除了旁观事态发展,他也别无选择。
  
  偏偏齐爷不许他只是旁观。
  
  书房里,齐爷正给Dick讲解与缅甸越南之间的交易情况,陆以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书。环境很是安静,齐爷低沉的声音和Dick偶尔的回应那么清晰,字句像微尘一样粘在陆以华的心上,让他有种莫名的类似于痒的感觉。
  
  已经不是那种折磨人的怀疑感觉了,他现在有一些烦躁。这样的情绪已经很久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事实上大多时候他的负面情绪都是针对自己,而非像现在一样具有攻击性。
  
  看来就连勉强可以算得上好脾气这个优点都被改变了,难以压抑的负面情绪令他对那个无辜的青年有些抵触。明明人家小了自己十岁,还算得上是个小孩子,自己闹什么脾气呢。陆以华一边这样说服着自己,一边继续随便翻看着手上的书籍。
  
  “这条路线和这处关系都很重要,无法弄明白的话下次有机会让王成带你走一趟。”齐爷指着地图吩咐着,又道:“这些东西你要抓紧时间了解,以后都要你自己去决断。”
  
  “好,我会注意的。”
  
  决断……?齐爷给他这么大的权力,是要将他提携到管理层的意思吗?
  
  “郭贺那边我会要他全力配合你,争取在这段时期让你彻底明白这边的办事方式,我相信你的能力,务必要做到最好,这样才能服众。”
  
  “我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陆以华正在翻页的手有点抖。耳边切实地听到这些话语,他便知道之前那种感觉不再是未经证实的“错觉”了。齐爷正是在提携这个刚刚成年的Dick,并且给予了充分地信任,要将一部分权力转给他。
  
  为什么?
  
  他做得不够好吗?还是在他专注于那些纷繁的事物之时,已有什么在他不经意间改变了?他并不追求权利,但他需要肯定,尤其是来自这个人的肯定。可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Dick将一切搅得一团乱,他察觉自己内心的酸涩感在不断地涨起,无法控制一般。
  
  嫉妒,陆以华有点悲哀地想。
  
  “齐爷,西边这条运输线的速度和负重量都不大跟得上了,为什么宁可维持偏低的收益也不下点赌注整改一番呢?”
  
  思维活跃的年轻人,永远比他们这种只知道埋头辛苦的人能够提供更多的新鲜感。Dick之于齐爷,会不会像何煦之于方此辰一样?
  
  如果是的,那么他的选择还是只有一途吧。那就是后退再后退,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做自己该做的事。之前那种因嫉生恨而做出来的蠢事再不要了,他定不忍心见齐爷如方此辰当初那般焦急憔悴。
  
  为什么只是这样的假想,就连呼吸都艰难起来了。如果失去齐爷所独予的那种信任与关怀,他真的能默默地在齐爷身后几步的地方活下去,看着他身后紧随着的是其他人么?
  
  他善于忍受也善于退让。
  
  他天生不懂得强求也没有勇气强求。
  
  他知道感情不是有所付出便有所得到,也不是得到了便不会再失去。
  
  他……
  
  他什么都清楚通透得很,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做不到!
  
  连想象都无法忍受,他觉得自己无处宣泄这种冲破了压制正翻腾而起的痛楚,正缓缓翻着书页的手蓦地一紧——纸张被扯破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这样的突兀和尴尬。
  
  正在交谈的两人看了过来。陆以华面对自己的失控也是一怔,下意识地有些慌乱地看了过去,没曾想视线撞个正着,连忙将眼垂下说了句“抱歉”。
  
  就是那一眼,让齐爷看出了些端倪。这几天来忙着指导Dick的事,没太顾得上这家伙的心情,但并不代表他没发现陆以华一直在躲避他、从没正眼看过他这件事。
  
  原本想着过几天与他谈谈,倒没想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竟然失态至此。真是……齐爷想数落他两句,不知怎地又心软。想他这几日必定莫名地自己给自己找了许多不痛快,也就不忍心再严厉地教训他了。
  
  算了,他是个想得多的典型,自己难道还要陪他一起别扭?
  
  “齐爷……?”Dick看齐爷半晌没说话,有些疑惑地问道。
  
  “何必叫得这么生疏。”齐爷恶意地对着垂头看不见自己神色的某人一笑。
  
  听了这句话,某人果然手上又发紧,好好一本书就这么要遭了秧。
  
  “六叔。”Dick似乎也悟到了什么,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配合道。
  
  “咔嚓”一声,书还是没逃过一劫。陆以华抬头看过去,僵住的表情正被那两人带着笑意的眼神扫个正着,表情不由又是一僵——之前没在两人凑得这么近的时候仔细看过,眉目之间果然是有些相像的,怎么就没注意……
  
  Dick闷声一笑,说是先下楼吃些水果,开门便逃了。剩下某个比自家子侄更沉得住气的,只把笑意硬压下去,板着脸问:“Dick是家族里年轻一代中比较有天分的,一直在英国留学,趁这次假期回来我打算多教他一些东西。以后齐家的家业有可能交付在他的身上,自然要多费些心。你在乱想什么?”
  
  陆以华惭愧。
  
  “齐爷……”发现是误会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最遭齐爷鄙视的那种毛病,不由得便心虚。
  
  “嗯?”齐爷声音还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说吧,怎么罚。”
  
  “……”陆以华从沙发上下来,老老实实地迎了上去,“您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齐爷险些就笑出来。
  
  这人倒真是一直这么奇怪,明明是自己忘了说清楚,闹得他心里起疑,他却偏偏只会怪他自己胡思乱想。现在自己说要罚,他竟也真的乖乖来领罚了,怎么就有这么样子的人呢,闹得人……到底竟有些心疼。
  
  “吃醋了?”
  
  “嗯。”
  
  “我如果不解释清楚,你打算如何?”要是敢回答落跑,就打断腿;要是敢回答放弃,就按在书桌上抽;要是……
  
  “我本来想等手上的工作完了先告个假调整一下心态……”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面前人的神色,连忙加快语速说下去,“后来想还是更想留在您身边帮点忙。”
  
  “哦,这样。”可以先打断腿再抽一顿么?
  
  “可是……”陆以华迟疑地顿了一顿,咬了咬牙抬头直视齐爷,下了狠心道:“我最后还是舍不得。齐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争的。”再难看再不堪也一样,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不仅是用得力的手下这样的身份。哪怕感情这种东西争也不是争得来的,至少也要倾尽全力地试一次。
  
  齐爷的面上还是那么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冷静地扫了眼前刚刚鼓起勇气表白了些什么的陆以华,又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哦”字。
  
  陆以华这次觉得脸有点发烫。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似乎谁也没打算说点什么。齐爷眼睁睁地看着陆某表情越来越僵脸越来越红,终于做了个动作。
  
  “这是惩罚。”他说。
  
  手向后一搭拉开抽屉,摸出不知什么来直接塞进了陆以华的嘴里。
  
  陆以华脸色一变痛苦地蹲□去,表情万分纠结,却也不敢把东西再吐出来。
  
  是啊,给这么怕甜的人喂巧克力,真是好严重的惩罚啊,摇头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Dick是齐爷从年轻一代中选出的继承人啊远目,因为两个男人不可能有孩子的嘛远目。小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老退休之后你还要靠这只小狐狸养,现在就这么炸毛不好吧不好吧~

番外快比正文的1/2长了……剁手!


29、番外:关键词——要你就说啊=-= ...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停电了,躺床上脑补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刚才无聊,打鸡血一般地写出来了。没有仔细检查也没有什么推敲,而且写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寝室的室友们都回来了,带肉沫写得压力好大,于是欢迎挑虫子和bug

这个不是圣诞番外哈,只是一个有点……奇诡?的东西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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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GN指出的bug,顺便小小修改了一下,算是对烂尾的弥补,现在看起来应该通顺一些了XD

  齐爷要出国,官面上说是旅游散心,实质上大家都很清楚,就是跑业务。
  
  为何?
  
  因为齐爷决定把贴身助理陆先生留在主宅看顾着,独自带着几个得力手下过去。再加上目的地有些不可告人,计划着结交的几位也都是黑榜红榜上挂着名的人物,大家也便了解了,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扩大一下市场,和某些同道中人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一起商量一下合作事宜。
  
  陆先生对此没有任何表示,除了认真认真再认真地投身于工作之外。
  
  这让齐爷有些忧虑,毕竟他是很清楚这位陆先生的性格的,只怕这次他一走,陆先生就有点……寂寞?寂寞了也肯定不说,肯定不主动联系以防打扰到他工作,所以……
  
  齐爷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这天陆先生又是忙到晚上七八点才回来,心里清楚齐爷一定在等着自己吃晚饭,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就往大门蹿,只怕再多耽误一分钟。没想到半黑不黑的天幕下,有个黑影与他相对着蹿了过来,险些撞在一处。
  
  陆先生连忙止了步子,没想到黑影还是撞在了自己腰上……腰?他有些心惊,有些胆颤地将视线往下移,果然,黑影正是一只到他腰那么高的大型犬。
  
  陆先生瞬间有些崩溃,他与这只大犬对视了两秒之后,转身拔腿跑回了车上死死锁住车门,任由反应过来的大犬扑在车门上嗷嗷狂叫。
  
  陆先生内心在咆哮——这是哪儿来的狗?天知道他这几年胆子越来越大,面对枪械都能坦然以对,可是狗……
  
  司机很尽职地沉默着。
  
  陆先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想,齐家主宅突然出现的东西,无论是死物活物,肯定都要经过一个人的同意,恰好自己认为没有必要让那个人知道自己连犬类都害怕这个悲剧的事实,所以没有告知。也就是说……
  
  是齐爷养的。
  
  陆先生瞬间变回了陆以华,低着头用手机联系那个人:“……”
  
  “……”
  
  “……齐爷。”手机瞬间就被接通,那边却没有人说话。陆以华知道齐爷一定在等着自己吃饭,心下一愧疚,说话声音更小。
  
  “什么?”齐爷倒是不着急,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来。
  
  “狗……”
  
  “嗯?”齐爷没听清那个吓得有点走音的音节。
  
  “麻烦您,把那只狗弄走。”陆以华继续垂头,虽然明知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还是习惯性地低眉顺眼。
  
  那边直接把电话挂了,没过会儿大门处出现个人影,不知招呼了句什么,一直守着车门不放的大犬转身跑了回去,绕着人影欢快地摇着尾巴。
  
  “出来吧。”人影走近,不是齐爷又是谁?
  
  陆以华开了车门道歉:“抱歉,又让您等。”
  
  齐爷心里略微有点不适,这是很少出现的状况。陆以华很少让他等,经过某次教训之后也不再这么连续且高强度地工作过,真的是因为他要离开半个月的原因才这么拼命的吗?
  
  “用过饭再说。”齐爷倾身抚了抚大型犬的颈侧,返身往宅内走,陆以华连忙跟了上去。
  
  吃饭时齐爷告诉他这只狗叫桀,却没说它为何来,也没说何时走。陆以华埋头吃着饭,应着齐爷的话,腿偷偷地往桀所在位置的反方向移。
  
  “本来是怕你过一阵寂寞,想给你找个伴,倒没想到你怕狗。”齐爷喝了勺汤,很有兴致地说。
  
  “嗯?您说什么?”全部精力都用于防范那偶尔就过来他腿边转两圈的桀了,陆以华一时漏听了齐爷的话,明显没有反应到齐爷在说什么。
  
  齐爷没再说话,很快吃完饭去了书房。
  
  陆以华坐在桌边,连桀也懒得管了,偷偷叹了口气,一抬眼正看见陈管家在看着自己。
  
  “你再这样大厨就要恨死你,今天这餐饭他做了三次,你居然敢要齐爷等这么久。”
  
  “抱歉,我实在是……”陆以华苦笑着道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是想把所有的工作都赶出来,让齐爷对这边放心,也免得在南美时还要牵挂这里,这样发生危险的可能性还小一些。虽然这个逻辑关系稍微远了点,却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你在担心齐爷吧。”陈主管说得很肯定。
  
  “是。”陆以华一怔。
  
  “我都看得出,更何况是齐爷。”与这个总是习惯性隐藏情绪的陆先生相处了一阵,虽然没有齐爷那么了解,但是约莫也能摸出他的一点性格来。
  
  “齐爷看得出为什么……”为什么不问他不“罚”他甚至就这么纵容地等着他?
  
  “齐爷在等你说,希望你能主动地对他更坦诚一点。”陈管家叹气,心道齐爷这次又算是失败了,毕竟自己还出言挑明了一下,“担心的话不如要求和齐爷一起去,什么都不作要求的话本身也是过于拘谨的表现吧?”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陆以华叹了口气,决定先回寝室洗澡换衣理清头绪,总不能就这样一身公事化地去见齐爷。
  
  “充满善意地提醒一句,我之所以忍不住和你说,是因为齐爷的忍耐限度已经快到了。他很生气……你知道什么意思?”陈管家笑着看他。
  
  陆以华扶着额头顺着楼梯往上走,心道,意味着我最好把自己洗干净再送到卧室去……对吧。
  
  陈管家一边招呼佣人把餐桌收拾干净,一边默默地舒了口气,心道,这几天齐爷身边有些吓人的气压总该收敛一下了吧?小陆啊,牺牲你一个,幸福全齐家啊。
  
  当晚,齐家主宅卧室。
  
  双手被领带缚在身后,跪伏在齐爷身上的陆以华有些意乱情迷地摇着头,半是讨饶半是呻吟地:“不……不敢了……”
  
  齐爷微微眯了眼,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身上这人的身体,才不过动了动腰,立即感受到被夹得更紧,低吟声压得更低,模糊氤氲成一片几乎听不清晰。
  
  “什么?”将他的双腿扳开向两边展开,齐爷撑起身体凑近他耳边问。
  
  体位的变动使陆以华更觉得岌岌可危,无奈之下依向靠过来的肩头,闭上眼不知第几次解释:“我……我怕您出现危……啊!”
  
  “继续。”丝毫不觉自己恶质地在关键时刻更深地抵入这具无从抵抗也无心抵抗的躯体,齐爷轻啮他耳垂。
  
  “我不放心,也不想独自留在N市。”只想用手来遮盖这一切,然而身后的束缚仍然牢牢的,令他无法挣脱。只得飞速地将这句话吐露,他知道自己说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不可能更近一步了。
  
  “那你想怎么样?嗯?……说出来。”齐爷今天却打定主意不饶他,定要他说出自己的要求来。
  
  两人在一起也算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不知哪日齐爷一回想,却发现这个人从来没有对自己提出过任何请求或要求。什么都没有,除了主动的付出和被动的获得,从来没有真正地提出什么来。
  
  很多事情,齐爷虽然猜得到,但并不代表他打算纵着这个家伙一辈子,任由他就这么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
  
  其实说到底……齐爷是看不得他那副隐忍得有些委屈的样子。
  
  他知道他是习惯了,饭菜不合口味可以忍耐便无心抱怨,被人针对觉得可以自己解决便闭口不提,心中担忧怕耽误正事便隐忍不发……哦,今天还多知道一条,明明怕狗却不提,对着自己也要装坚强。
  
  齐爷越想越不爽,一手按在他腰上,紧紧捏着迫他上下动了起来:“你要什么,不要什么,说。”
  
  重心根本不由自己支撑,陆以华在齐爷的操纵下被彻底卷入漩涡之中不得解脱,然而长久以来的习惯又哪是一时破得掉的,情绪的迷乱与身体的痉挛之中他呜咽两声几乎就要哭出来,虽然他也清楚这样一来齐爷大概也不再忍心迫他,但是——
  
  脚心好热,湿湿的,是什么?陆以华的身体被迫不断摇摆起伏着,被彻底贯穿再撤离与侵犯的过程中突然被撤回一点神思。他侧了侧头往床下看去,身体蓦地一僵——“啊啊!”
  
  是不知何时潜在床底的桀探出头来,正在舔他的脚。
  
  随着一声近似于惨叫的声响,陆以华收紧身体拼命地抬起腿想收回到床上,不想这样剧烈的挣动带动得齐爷也有些忍耐不得,被紧紧夹住的炙热感与略嫌暴躁的心情归于一处,令他失去往日的耐心,竟直接按着身上这人的大腿根部不让他动作。
  
  “说吧,”齐爷声音依然那么冷,混乱成一团的环境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我想和您一起去,我想亲自保护您。”陆以华崩溃一样呜呜咽咽地说着,心灵上的冲击甚至一度超越了恐惧令他不再顾得上退缩,用力闭上眼睛把早该说出的话语吐露出来。与此同时,这个微妙至极地时刻,他也终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是有私心的。
  
  他只想对齐爷好,却不想对齐爷要求什么。这样,齐爷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的人?这种卑微的想法,会不会让齐爷看穿他内心最深处,关于感情的这一部分仍然并未如何坚强起来?爱情从来令人坚强也令人软弱。他开始懂得如何对待旁人也懂得如何对待自己,可是最亲近那个人,始终无法明确地去依赖。
  
  只怕依赖,是另一种的软弱。却未想这种恐惧本身,已在侵蚀着自己所相信的。
  
  齐爷终于等到这句话,却只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发,而后——将他的双腿向内拉压在他胸前,而后抬起身体直接将原本处于上方的陆以华直接就着原本的姿势按在了底下剧烈冲撞起来。
  
  既然彼此都牵扯不休,那就带在身边好了。齐爷这样想着,顺便给了他一个亲吻。
  




30

30、番外:关键词——冬至/圣诞(上) ...


  时光平淡如水,就那样不做声响地过了,谁也不曾惊动般。当初再忐忑再不安地一切,如今都可以这般平静接受,且习以为常。
  
  当陆以华已经可以在任何紧张的局势下独当一面,齐爷也就很少再费心指点他什么,偶尔敲打,也不过点到为止。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丝毫问题,陆以华是个经得起雕琢的人物,三年来,平平稳稳,鲜少出纰漏,越发显出内在的那一种安定气质来。偶尔发生了突然的事件,即便齐爷不在,有他坐镇亦能使人心安定下来。
  
  齐爷表面上也便不再多过问运作中某些部分的具体细节,然而实质上一切究竟如何,心中还是掌握得很清楚的。
  
  已是十二月中旬,天气不肯如人意,一径地冰冷彻骨。齐爷坐在老爷椅上小憩,手工精致花纹繁复的毛毯铺在地上,轻薄的软毯垫在身下和膝上,壁炉中烧得正旺的燃碳爆出“噼啪”声响,室内一片暖意。
  
  这时门被轻轻推出一道小缝,一个人影闪身进来,夹着点室外的冰冷气息,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他进来后重新掩上了门,呵了呵气试图让自己适应温暖的环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红着鼻尖和耳朵。
  
  这个举动很明显是无效的。
  
  轻手轻脚地走近那个睡得很是安稳的男人,才进门的陆以华翻了翻做好后带回来给齐爷过目的资料,又复合上,不愿为这些打扰他,只好转身退出去。
  
  不过也不知为何,或许是滞留的这一阵,温暖的空气成功引出了他体内的疲乏感;又或许是怕再弄出声响来会吵醒齐爷,陆以华最终还是没有退出房间,而是靠着椅子坐在了旁边,想等齐爷醒了再报告工作上的事宜。
  
  酒红色的天鹅绒窗帘优雅地垂在地上,一切寒冷与喧闹都与这个房间绝缘,温暖的静谧之中,似乎连时间都要行得缓慢些,不愿惊动谁。
  
  齐爷不知何时醒了,身体仍有些倦怠和麻木,却又分明感到有什么靠在自己膝上。低头一看,陆以华头略微低垂,正倚着自己,睡得很安静,一点声息也没有。他手中的文件已经滑落跌在地毯上,白底黑字大概是下一周的工作计划。
  
  齐爷尽量避免惊动他,取了地上的文件认真翻阅着,将列表上的名目一一扫过评估之后,又重新整理好。
  
  “齐爷,有什么问题吗?”三年来,两人的默契正如水到渠成般自然。从需要齐爷解释,到只需齐爷下命令,再到自觉解读齐爷的表情,陆以华早便可以从齐爷极其微小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他的态度。
  
  “醒了?”齐爷相当顺手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一不注意就睡着了。”陆以华一边站起来一边解释着,看表情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感觉。虽然这已比最初——也就是齐爷一说话就迅速地站起来认真回答——好上许多,但很明显仍是有些拘谨的。
  
  不过齐爷也不介意,原因在于他既不愿勉强陆以华,也知晓这个男人的本性大概是变不得了.始终都守着那份认真——也正是这样才可爱,不是么?
  
  “嗯,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年底确实比较忙。”将文件交回陆以华手上,齐爷这样劝道。
  
  “我知道的,不会勉强。”也不敢勉强,陆以华这样想着,怕自己又想起些什么不该想的事来,连忙将话题转回正事上:“齐爷,您看年底这些事应该怎么办?我问过郭贺和陈管家了,说冬至那天放假,圣诞和年总结办在一起。”
  
  “列出冬至那天要联系和来往的名单来,下面各堂和公司放假一天。圣诞让各公司内部自由选择庆祝方式,各堂都没有过这些节日的习惯,一切如常。年总结全部在年底最后一天进行,要他们提前总结和上交材料。”
  
  “好的,我会分别联系他们,”陆以华取下钢笔在纸上记录着齐爷的要求,略一迟疑还是问出了口,“陈管家想问一下主宅的事,说是按惯例冬至那天应该是……”
  
  “冬至那天吃汤圆,圣诞……随你们的意思吧,年轻人愿意热闹一下也可以。”齐爷说这话时带着点笑意。
  
  “圣诞……是要送礼物的。”陆以华过了很久才这样回答,言语中带点小心翼翼。
  
  “你有东西想送给我?”齐爷挑了挑眉,算是被引起了点兴趣的意思。
  
  陆以华点了点头,侧了侧身体躲过齐爷的视线,似乎心事重重。
  
  “那也好,圣诞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不管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其实齐爷不是没有发现的,眼前这个男人最近似乎有心事,不知道是不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反而显出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来。
  
  “所有?”陆以华确认到。
  
  “所有。”无论他做出什么样奇怪的事情来,齐爷都有自信可以帮他圆满,更何况陆以华这个人,也不像能做出什么奇怪事情的人。
  
  “齐爷……”
  
  “不要着急,还有一个‘但’字。”看出他的不确定来,齐爷不慌不忙地继续道。
  
  “但?”
  
  “不要改变,无论你想要借圣诞节的机会表达的是什么,都要坚持现在的想法,不要临时退缩或改变。”齐爷已经确定了,陆以华心中存在的问题是什么。虽然略微有些无稽,但也不难理解,既然他难得打算坦诚地对自己表达出来,那就不允许再退缩回去。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
  
  陆以华垂眼道:“圣诞的事还远,不如先说冬至……”
  
  提出来之后又后悔了吧……齐爷拿起椅边桌上的烟点起一支来,轻易地想出断掉他逃避意图的办法:“齐家冬至有个习惯,是用来诱哄小辈的。”
  
  “什么?”陆以华有些反应不及。
  
  “一碗汤圆,家主用勺来盛出其中之一,让小辈猜它的馅料,猜对了就有奖励。”这还是幼时的记忆,他当时看得清楚父亲盛出的应该是没有馅的实心汤圆,却仍是猜了枣泥,只为了给家族中人留一个不够聪慧的印象。现在想来,也仍然记得那种感觉。
  
  “那齐爷的意思是?”
  
  “冬至那天我盛一勺汤圆,如果你猜得出那是什么馅的,就允许你放弃刚才的想法。如果猜不出,就必须坚持。”
  
  其实陆以华之前话说出口后便立即后悔了,一点无关紧要的担忧却硬要拿来为难齐爷,未免太过难堪,但是太直白地去要求答案也不是他自己能做到的,他问不出口。左右为难之下,愈觉生涩。
  
  既然齐爷肯给他机会反悔,那也好……
  
  “好吧。”
  
  齐爷眯了眯眼没再说话,该入圈套的已经入了,没什么好再说的。
  
  冬至日当天。
  
  陆以华看着白瓷碗上架着的白瓷勺静静思索,内馅的颜色已经从煮得半透明的白色外皮中透露出来,定然是深色的……枣泥还是豆沙呢?或者芝麻?
  
  他决定从齐爷偏好的口味入手,甜,什么最甜呢?
  
  “枣泥。”当机立断。
  
  齐爷笑笑,用筷子将汤圆挑开,果然一股甜腻的味道透了出来。
  
  妈的……他还要在巧克力上栽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仔细写一写的,结果寝室里出了点问题,要练习元旦的表演节目= =于是抽空写很纠结……上半是冬至,下半是圣诞.

喵的,本来汤圆这个梗想好好写写的嘤嘤嘤嘤嘤




31

31、番外:关键词——冬至/圣诞(下) ...


  齐爷交予陆以华的,是决定齐家全部势力和上下相关公司圣诞当天布置的权力。陆以华却吩咐一切按照齐爷之前的旧例办。这样一来,十二月二十五日当天,主宅一片平静,就和往日一般,波澜不兴。
  
  因为往年的圣诞节,在齐家主宅都只是一个平常日子而已。
  
  花园、前厅、连廊、书房、卧室,每个地方都没有什么特别,只有一个地方传出了与往日不同的声响,是厨房。
  
  陆以华站在他最讨厌的食物旁边发呆。
  
  陆以华最讨厌的食物是巧克力,极其讨厌。黑巧克力、白巧克力、牛奶巧克力,薄荷巧克力、樱桃巧克力、蜂蜜巧克力,微甜的、甜的、很甜的、非常甜的……甜腻得过分,味道浓郁,化开之后会将味蕾都蒙蔽住,里面还可能包裹着各种奇怪的东西,杏仁、核桃、葡萄干,甚至是白兰地。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他不愿意回想被齐爷强迫着吃下去了多少这种东西……不过没有办法,他现在还是只能和这些东西呆在一起。
  
  因为他想和齐爷过一个圣诞节,送齐爷一件礼物,然后再问齐爷一个问题。
  
  是的,他想要的并不是决定所有人节日计划的权力。他只是想要齐爷这一天的时间而已,借这一天的时间,借这一件努力亲手做出的礼物,来问齐爷一个问题……好吧,看来他只能承认,前两者都只是为最后一件事创造机会。
  
  令他最近一直惴惴不安的问题,只有齐爷能给答案。
  
  为了获得将那个问题询问出口的契机,他就只能此时此刻和最讨厌的食物站在一起了……因为这就是他为齐爷准备礼物的材料之一。
  
  是了是了,所有人都猜得出,巧克力蛋糕。纯西式的食物,只适合在圣诞节这个奇怪的日子送出来的东西。
  
  陆以华把专门从比利时购入的粗加工后的可可粉和朱古力加入之前搅拌好的忌廉中,小心地注意着比例和力度,直至调和到满意的程度为止——不用担心他会做错,他已经在厨房里做了整整一天,柜橱和桌子上堆满了比例调配失败的半成品和烘烤得不适当的蛋糕坯,现在他确定练习已经完成,到了出成品的时候了。
  
  于是,圣诞节当天的下午,按照陆以华要求在小厅中独自等待着礼物的齐爷,听到了预料中的敲门声。
  
  “进来。”齐爷放下报纸应了一声。
  
  “齐爷,麻烦您帮忙开下门。”门后传来陆以华的声音。
  
  齐爷起身去开门的瞬间——饶是他早从某些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人在准备什么——也不由略略一怔。
  
  陆以华居然做了一个足足有四层的巧克力蛋糕,用架子支撑着,显得略有些危险,也难怪他不敢自己开门。
  
  “做得不是很精细。”陆以华将蛋糕推到桌边,小声说。
  
  “确实。”齐爷点头表示赞同。
  
  并非他太过挑剔,不过……这蛋糕做得当真简洁大方,竟丝毫装饰也没有,平平的一层,像半成品。
  
  “我不知道应该写什么。”陆以华解释道。
  
  “没关系,这样很好,”齐爷坐在位子上看他,饶有兴致地,“你打算怎么样?今天全部的决定权都在你手上。”
  
  “齐爷想尝尝吗?”他试探性地这样问,站得笔直,却不知怎的仍显得局促。大概他这一生也不过就是这样子了,在齐爷面前从未能自得什么。
  
  “切吧。”支架边放着银刀银叉和小巧的碟子,想来准备都早已妥当了。
  
  陆以华开始切,从最高的一层,切割下细细的一角,递给齐爷。
  
  是微微的苦涩,齐爷表情不变。
  
  重新拿了一个碟子,第二层。
  
  是浓重的苦涩,齐爷细细尝了,眉也未皱地吃了下去。
  
  第三层,陆以华略倾着身子切,动作并不吃力,不过是站得不大直了。
  
  是浓郁的甜腻,齐爷挑了挑眉。
  
  第四层,倾了身也够不到,陆以华单膝跪在地上,小心地切下。
  
  尝不出味道,齐爷看着陆以华,静静地等着他解释。
  
  “齐爷……”
  
  齐爷于是笑了,只是这笑容不大令人舒服,直把陆以华看得冷汗都要冒了出来。
  
  “以华,你想问什么?”
  
  陆以华看了齐爷一阵,垂下眼:“没什么,就是想给您做个蛋糕吃而已。”
  
  “有人曾经保证过,当时计划做什么,就坚持下来。陆以华,你当初问我的时候,是想借这个机会问我什么?”齐爷不温不火地又问了一遍。
  
  陆以华于是久久沉默:“我想问您,最后一层是什么味道的。”
  
  “你自己尝尝看。”
  
  他于是再次跪□去,切下一小块放在口中。
  
  “是甜的,我猜得对不对?”齐爷用了一个“猜”字。
  
  “对……”
  
  微苦、极苦、极甜、微甜。
  
  陆以华是按照这样的顺序安排的。当前三种尝过,尤其是第三种尝过之后,任何人的味蕾,都已经不会再被第四种触动。
  
  齐爷也是常人,他也尝不出。
  
  但他猜得出。
  
  他猜得出味道,自然也猜得出陆以华的用意。
  
  ——齐爷,如果我能给您的也不过是最后奉上的这一种,您是否会被触动?我愿意跪□来给予的东西,您会不会不想要?
  
  有一个词,四个字,叫予取予求。
  
  是“我的东西,任由你索取”的意思。
  
  齐爷没再看陆以华,从他手上取下了银刀子,在四层蛋糕上各划出一个字来。
  
  汝取汝求。
  
  齐爷用这四个字来回答陆以华的问题,然后端起放置在一边的茶慢条斯理地饮下。
  
  “……”陆以华于是也学会在恰当的时候沉默,静静地等待这样的时刻这样地度过,长久以来滋长于心,毒草般蔓延着的疑惑被那把银色的小刀割断,划成尘埃随风散了。
  
  是了,这就是结论,他早该知道的,竟又这般折腾许多。这样想着,陆以华不知道第几次因为齐爷的完美应答而觉得自己的疑惑是应当羞愧的。
  
  但事实上,这样充满了美感的疑惑,又有什么不对呢?
  
  当时,当时他是怎么就想到这些问题了的?是了,好像是这样的——
  
  他听到旁人感叹,说昔日的朋友也会反目成仇,初恋的情人也会互揭其短,没有什么人,什么感情是永远不变的。那时候他就想,并非如此。至少齐爷是不变的,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能改变,也可以改变,只有齐爷不会。
  
  齐爷理性地进行选择,选择之后就再不会后悔也不存犹疑,他坚定得像平静的海——又或者是天空。海水也会枯竭,齐爷却不变,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更知道如何守住自己已拥有了的一切。
  
  所以,这次陆以华真的不是在怀疑什么、试探什么。他早已不再去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一个男人应该关注的,并非另一个人待自己如何。而是,如何让自己所……的人,因自己的存在而得到什么。
  
  无论是物质上或是精神上。
  
  他忽然想到,便不由悚然一惊,自己能给齐爷什么?除却忠诚、信任与那些夜晚的纠缠,他是否能给齐爷一些不可替代的存在?
  
  正是这一点,让陆以华深深地陷入某种致命的困惑与自我怀疑之中: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给予了太多太多之后,他能回报给齐爷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只是极寡淡的那一点点味道,既不太甜,也不黏腻。
  
  所以他做了那一个蛋糕。
  
  所以他问出了口。
  
  所以他得到了答案——齐爷说,汝取汝求。
  
  其实就是……亲爱的,所有你的,你给的,无论是什么,我都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它终于彻底完结了,我的第一篇“完结”耽美原创。

正文完结时不过7w字,现在却已经有了10w,各种各样的番外是大功臣,乐~

正文它确实是该在那个地方截止的,阴谋已经结束,故人已经谢幕,还得到了齐老爷子的祝福(?)……感情也是如此,说到那个地方为止,其实已经够了。

但还是想再写些其他的短小故事作为补充,又有姑娘们的点播,于是番外们出现了。本着番外就是福利,番外就是要甜的原则,我在番外里拼命放糖,偶尔倒一点小醋,写得十分开心,希望姑娘们也看得开心^^

动笔之前我曾想过,成熟男人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呢?理想化了之后,就是这对CP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互相扶持,彼此信任;接受对方的一切优点与缺陷;付出,以付出为快乐而并非获得;也许会纠结,但不为同一个问题反复纠结;很难改变本性,但乐于互相理解,等等等等。

直到最后似乎也没有一句像样的告白,事实上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想象不出。齐爷或者小陆认认真真地描摹着对方的面容说我爱你我好爱你这样抒情文艺得可怕的字句我怕是写不出来的了T T但是我们作为围观者知道事实就可以了XD

其实还是过于理想了吧,但是没关系,他们也是常人,例如……例如小陆怕狗?啊哈哈哈什么的= =咳,卖萌而已。

今天是平安夜,早上被风吹得头疼,疼到现在还没消停。写文的时候还能集中一下精神,写到这堆废话的时候就开始颠三倒四起来了T T我拖到现在,就是想要00:00的时候正好发出去,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成功呢~好吧,不管怎么样,祝大家圣诞快乐,天天开心,最主要是身体健康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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