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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劲敌

书籍名:《盛宫舞》    作者: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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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春意,东风无力,袭扰心头。湖畔岸,斜阳下,弱柳迎风。春色之中平白生了几分秋意的寂寥。

凉亭下,舞夜长身而立,面无表情。云清摇首,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远远地见一个白衣少年踏光而来。

少年走近,因是逆着光,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身段和姿势来看也猜出了这人是西楼——大盛王朝的四殿下。

西楼上前,笑着朝两人颔首,随即又看向舞夜,漫不经心道,“好多天没来了。雅风还派人找过你,本来是要报官的,不过这事已被我拦下了。”说着,一顿,微微抬起头,似是有些期待地问道,“你还回来吗?”

很简单,很干净的一句问话。舞夜听着身形一顿,竟然有些鼻头发酸,眼眶发热,但依旧含着些怒意地看向西楼,却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戏虐。

一阵风飘过,虽是临近初夏了,可是还是有些微凉,似是又有些彻骨的凉。两人对视,许久,只听西楼一声重重叹息。

云清看了两人一眼,识趣地离开了。西楼也没有要踏上台阶,走上凉亭的意思,只是视线穿过站在亭中的舞夜,看到了湖对岸那抹矗立的熟悉身影,以及那身影旁的另一人。眼神一棱,随即低垂下了眼帘。

“怕是不会回去了吧。”许久,听到舞夜波澜不禁的一句话,却是也隐着太多的压抑。很多苦楚伴着此情此景,突然想宣泄出口。

可舞夜还在挣扎之中,却听西楼道,“这个世界似乎无论怎么变,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从古自今,永无改变。这大概就是定数。你说对吗?”说这话的时候,舞夜在西楼的眼中看到一抹落寂。

挣扎的心突然就因为这句话慢慢平静了。随后又听西楼说道,“从小看尽明争暗斗。强者狂,弱者悲。人,其实生来就很无奈,你说对吗?”

“很多事,无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命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根本无法改变,亦或者无力反抗。你说对吗?”

一连三问,舞夜眸中风云变幻,口气却是淡淡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何必问我这些呢?”

西楼淡然一笑,却透着一丝凄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大概是这夕阳太凄凉了吧。夕阳虽美,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夕阳虽美,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舞夜喃喃,蓦然回首,湖畔对岸,那人依旧长身而立。这一幕落进西楼眼中,亦是一阵无奈地叹息。

“你在执念什么,舞夜?”

这回舞夜却是不答反问,“那么西楼呢?西楼为何来这里和我说这番话呢?”

“因为你帮我治过伤,你也曾喂过我饭。我知道你心思不坏,所以我劝你如果还有回旋的余地,就悬崖勒马吧。否则,你如何走下去?”

“西楼是来感恩的吗?”西楼但笑不语,舞夜却有些惆怅道,“可是若是心都丢了,你说我该如何悬崖勒马呢?”

闻言,西楼又是一声叹息,无奈道,“执迷不悟的从来都是人心。如果心丢了,那么就选择离开吧。否则,就跟着心一起葬送吧。”

许久,风过,夕阳依旧,却染红了湖面。原本干净的一池湖水,也似染了这尘世的浊色,变得有些晃眼。

轻轻一声叹息,舞夜抬眸看着西楼,却又好似没有看着西楼,朱唇微启,声如微风。“从有记忆起,就记得是吃百家饭的。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说他会照顾我,于是我就跟着他走了,后来就那么傻傻地被卖了。卖到妓馆后,其实也很好,至少衣食无忧了。再后来,有位爷替我赎身了,他说他会照顾我。可是没多久,就被冷落了,无意中听到要被转让了。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得是什么,然后就逃出来了。身后是漫天的火光,身前是无尽的黑暗,便是在黑暗里,我看到主上的。他说要想不被欺负就要学着强大。”说着,回眸又看向湖畔边的那人。

西楼感慨。世间悲苦数不胜数。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很多事不是简简单单几句安慰就能了的。有时候说还不如听。

“暗庄里的训练其实很苦,不过想起主上的怀抱,却觉得一切也无所谓了。”说着,又看向了西楼,凄凉地一笑,“西楼,我这人命贱,可这心更贱。谁对我好,这心便跟着谁了。”西楼不语,眼中只是有些淡淡的愁绪。

“可是花无百日开,再说我又怎能奢望主上单恋我这只穴呢。到底是痴人说梦。我都不知我这一生究竟在做什么。”说完,舞夜低垂着头苦涩地笑。

西楼看着舞夜,眼中没有怜悯,只是有些惆怅,却是一语点破,“其实你还是不死心的,对吗?至少你还想着能陪在锦宵身边也好。”话落,舞夜猛然抬头,有些呆愣地看着西楼。

西楼淡淡地笑,最后清风般落下一句话,“留在身边也好,至少给自己存着丝希望。死了到底是什么也没了。”

音落,人已经走远。舞夜却是依旧呆愣地站在那里,似是还在回忆西楼那句话,许久淡淡地笑了。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也闪过了一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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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敏此刻正守在离湖畔不远的廊下,不过因为是在拐角处,所以从湖畔那边倒是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而此刻回廊的另一边,西楼正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朝卫敏走来。卫敏突然脊背发凉,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惜却迫于无奈,只能依旧站立着,还得向靠近的西楼行礼,“四殿下。”

“卫公公。”这一声叫得异常甜腻,也叫得卫敏心里打了个突。

“不知四殿下有何吩咐?”卫敏只得僵着身子问道。西楼却是不语,伸手点头,一副甚是苦恼的样子。

“卫公公,你跟在父皇身边那么久。你说什么事能耽搁父皇一盏茶的功夫呢?”见西楼问得认真,可卫敏却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摇了摇头。

“哎,你不知道啊?”西楼失望,然后眼底精光一闪,笑道,“那麻烦你去问问父皇,我很迫切的想知道。”

卫敏几乎要翻白眼,却又迫于西楼那异常期待的眼睛,只能硬着头皮,朝湖畔那边走去了。

见到卫敏走来,锦宵依旧侧首看着月重天,月重天微微皱眉,问道,“何事?”

卫敏来到月重天近前,踌躇了下,上前耳语道,“皇上,四殿下问您如何才能耽误您一盏茶的功夫。”说完,卫敏退后一步,垂下了眼帘。

月重天挑眉,却回首对锦宵言道,“我有些事得处理,你…”

话未说完,锦宵却是打断,“你去吧。我随意。”月重天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让卫敏领着自己朝刚才他来时的回廊走去。

待月重天消失在回廊一处转角时,西楼却从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见到来人,锦宵邪肆一笑,未置一词,却是目光犀利地看着他。

西楼却很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石桌边,然后撩起下摆,风雅落坐,挑眉看向锦宵,“你是打算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锦宵似笑非笑,却也没再执意站着,索性坐到了西楼的对面,依旧眼神锐利,似是要把西楼看出个洞一般。

如此灼热的目光洗礼下,西楼却是依旧神色自如,泰然自若,对着眼前的锦宵展颜一笑,天地生辉,可吐出的话语,却是不合这友善的表情,“我第一次见你,就看着不顺眼啊。”

“是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着怎么把你眼中的那抹傲气磨平。”锦宵恶意地笑,玩味地用手比了个手势。

“呵呵,看得出来,你这人有多恶劣。所以让人升不起好感。而且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说是吗?”西楼漫不经心地道,伸手把玩着手中的烟杆。

锦宵眯起了眼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当真敢独自一人来见自己?心念一闪间,锦宵已经伸手掐住了西楼的脖子。

阴冷的笑挂上嘴角,睥睨苍生般说道,“你一人来这里见我,就不怕我把你杀了,然后再抛尸荒野吗?”

西楼挑眉,依旧神色正常,慵懒道,“也许你可以试试。不过我敢保证,你会后悔的。你觉得呢?”

看见他挑衅的笑,锦宵却松了手上的力道,撤回了手,负在身后,嘲讽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斗得过我?”

“武力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当然了,如果有枪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西楼郁结,这古代果然不够发达。

“不用武力,莫非你能以智取胜?”锦宵脸上的笑意更深,却是笑得嘲讽。

西楼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比如下棋,我们未必要急着去杀帅,也许我们可以先除了卒,然后再杀了炮…等到剩下光杆司令时,再左右围攻,慢慢逗弄一番。常言道欲速则不达。你说是吗?”

锦宵微微皱眉,看着西楼眼底毫不掩饰的一抹杀意,不禁想起月重天刚才说过的话‘莫要去惹恼他’。短短几句话,锦宵却知道他并非是开玩笑的。

“猫抓老鼠的把戏。玩得无非是耐心,要得也就是时间。而我也许什么都不如你,但是我还年轻。你说是吗?”西楼歪着脑袋,很是纯良的一笑。

心思一凝,锦宵却是难得回答了这个问题,“是,你是年轻。而且也许除了武功,你什么都如我。”

西楼倒是没料到这人会这般捧自己,一时倒是接不上什么话。正失语间,锦宵也莫名问了句,“他身边不乏男宠。你怎么就不找他们算账,偏要找上我呢?”

“那又如何?如果你想被他玩,我也不会介意。”没想到西楼会如此回到,这会倒是轮到锦宵有些错愕了。

“你不介意我和他在一起?”锦宵皱眉,有些搞不明眼前少年的想法。

“你该听清楚,我说的是我不介意你被他上,就像我也不介意他去上别人一般,不过都是些泄欲的对象,和他们计较,有失我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是我的。”说这话时,西楼语气坚定,没有半分犹豫,眼中的自信,更是让人镀上了一层精光般。

锦宵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当真是越看越不喜欢,恨得牙痒,却是无法。能如何呢?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狠,若不然这人还能在自己眼前放肆。

突然西楼眼神一转,玩味地看了看锦宵,看着那银质面具,调笑道,“你带着这面具,是因为长得太好看呢,还是因为长得太难看呢?”

石桌一拍,顿时化为碎屑。锦宵猛然站起,危险地眯着眼睛看着西楼。没想到西楼还是不怕死地说道,“肯定是太好看了吧。”

“西楼,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出手。”陡然间,锦宵已经挨到了眼前。

西楼却是依旧不怕死,继续说道,“将容颜隐在面具后,如果当真不喜欢,为什么不干脆毁了?是舍不得,还是想睹物思人呢?”

音落,锦宵一掌劈来,却在落到西楼面前时,已经有人伸手架开了。来人正是月重天,而幻影也已经来到了西楼身旁。

锦宵收回了攻势,冷嘲地看着西楼,“我道你怎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是早有防备。”

西楼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我既然知道武功不如你,又怎么还会傻到独自一人来呢。不过嘛…”说着,看向月重天,这人倒是在自己意料之外啊。

月重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扫了眼前两人一眼,却是未置一语,直接转身离去了。锦宵眯着眼睛看着月重天离去的背影,挑眉看向西楼,“看来他也没对你好到哪里去啊。”

他口中的幸灾乐祸,西楼又怎么听不出来,只是漫不经心道,“难道你希望我们在你面前亲热不成?”一句话,说得锦宵气结。第一次当真很想捏碎眼前这个少年。

“他是顾念你这个朋友的。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挑明的好,保持现状对大家都好。至于你,你该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去觊觎得不到的。”这句话,西楼说得很轻,也很认真。没有警告的含义,没有嘲讽的意味。

锦宵对于西楼这般变化多端的态度有些适应不了,却是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自己与月重天终究是不可能的,那么何必多此一举呢。

抬首看西楼时,西楼的目光正侧首看向湖对岸的凉亭下。锦宵寻目望去,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耳边这时传来西楼的话,“地位悬殊,总是让我们错过太多。有时候折磨,也是因为在乎。在乎了也就爱了,何必执着太多,到头来孤芳自赏呢。”

说完,西楼转身,朝月重天消失的方向走去,待走到回廊转角时,才从身后听到锦宵传来的一句话,“西楼,你这人真矛盾。”

矛盾吗?人生来就是矛盾的。西楼一笑,身形已经消失在回廊转角处。锦宵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西楼,又侧目望向了凉亭下的那抹身影,嘴角突然划开了一道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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