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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书籍名:《风流寄微》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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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府里确实比之那个小渔村要舒适许多,尤其是元宝熟知我的习性,饮食冷暖都深知我好。
紫式微更似把大内库里最好的疗伤药材都一趟又一趟地往这边送,他中间来过几次,我都避而不见。
元宝有一次坐在我的床前小声地道:「王爷,千前难买回头药,我瞧紫式微也还是不错的,王爷爱玩,他爱闹,而且他的派头也没那位大。」
我冷冷地道:「怎么,这人还没登基继位,你就先做起忠君之事来了?」
元宝跺脚道:「你这人就是爱别扭,怕寂寞,眼神又不好,总招白眼狼,于其你再弄只新的,我宁可你跟前面那只知头就尾的旧的。」
我淡淡地道:「你放心,以后都不会了。」
自然以后都不会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掏出整个心只为了放于一个人的掌心之中,又怎么还会伤心。
这一点自然元宝不会明了,所以他一脸的不信,我也只是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裹着被子睡觉。
这么将养着半个月,我似乎又面色红润了起来,揽镜自照,已经看不出来半个月前形容枯槁,张嘴唤道:「元宝,伺候王爷我更衣。」
元宝跑了进来,惊讶地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这一年来更衣出门,自然是左拐直奔大理寺,想必现如今连元宝也想不出来要去哪里。
我哈哈一笑,道:「本王去万竹馆转转!」
元宝皱了皱他的蚕豆眉,道:「王爷,上一回你向万竹馆租了许多相公回来玩儿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不是说不喜欢,这会儿怎么又想起来了。」
我提起书案上的棉竹扇子,敲了敲他的胸道:「这世上有好多东西,非到一定的境界不足以体会它的妙处。」
元宝见我支了千金一身风流出了大门,嗫嗫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在我背后道:「早一些回来!」
本王一踏进万竹馆,迎面便有管事的过来侍奉,我远瞧他相貌还算清俊,走路如风,体态也算风流,近了细细一瞧,略施薄粉的脸上略有几道折皱,便心中一叹,难怪他现在只是个管事。
他走近了一弯腰道:「小于见过晋王爷。」
我跟万竹的缘份其实只那么一次,还叫紫寻给撞上了,其实整个过程我一直觉得寥寥,最精彩的不过是紫寻发现自己现身于一群男妓当中的脸色。只那么短短一次交涉,没想这位整日里迎来送去的管事却能一眼将我给认了出来。
我微笑了一下道:「今儿有一些疲乏,就不留宿了,可有什么新鲜会说话的妙人过来陪着说说话。」
于管事想了想,道:「王爷,不如我叫上几个红牌,您瞧瞧?」
我点头,道:「这也好。」
他将我迎入了万竹馆的贵宾房,我见里面丝竹长笛,文房四宝,可谓应有尽有,不像是一个妓馆,倒像是某户人家的书香门弟。桌子上摆着四色茶果,东西也没有什么特色,我随意捻了一个瓜子放入嘴中,轻轻一嗑,那瓜子仁便入嘴中,只觉得香气四溢,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料味。
我一连嗑了半盘瓜子,于管事才推门带着几位翩翩少年鱼贯而入。
我抬头一瞧,只觉得眼!紫嫣红,四色具备,有清淡的,有妖艳的,有书卷味浓的,有风尘味足的,于管事笑道:「王爷,您随便挑吧。」

我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去,见他们的目光里都留着期许,似乎都盼着本王能将他们留下,我微微一笑,道:「都留下吧!」
于管事略略一惊,道:「王爷,这些小倌都是本馆的红人,价码是五金一晚,王爷都留下吗?」
我丢了一个钱褡子在桌上,道:「我说了都留下。」
于管事略略有一点尴尬,道:「小于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道:「知道,你也留下吧。」
万竹馆的相公此时才显得有一点于众不同,他们即不显得惊诧,也不交头结耳,比之朝堂那些士大夫的教养真是要好不知道多少倍。我一伸手,道:「都坐过,自己拿凳子。」
我见他们都围坐在自己的周围,每个人都含情脉脉,便笑道:「都说说你们自个的故事吧!」
这一回他们似乎都显出了一点诧异,毕竟花五金一晚来听人故事的不多,他们迎来送去的客人几多,根本没人会在乎他们背后的故事。
于管事道:「王爷爱听,你们就说吧,就说说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
于是乎一个挨着一个开始讲卖身的故事,我托着脑袋听着,这些故事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无非是家里穷,又或者是遇上了粮荒,无奈卖身等等,五六个人说过来,居然都没有新意。其实这些人十个有九个半都是甜言蜜语的好手,剩下半个不说那是为了另塑风格,但是没想到说起自己的故事来倒是磕磕碰碰,不太顺畅。大约人就是这样,一旦卸了面具,这戏就会演不下去。我听着就快要打哈吹的时候,离着我最近的妖艳少年笑道:「大家都说了,那我说一个吧,我是叫自己的情人给卖进来的。」
这么乍然一听,我的睡意立消,只见那妖艳的少年,尖下巴长长的眉毛,末语先笑,很有一点妖精蛊惑人心的感觉。只听他笑着道:「我本是江湖人士,人称玉面小狡郎……是狡猾的狡,可不是娇气的娇。我原本过得自由自在,江湖当中的神偷,我说自己是第二,没人说是第一。有一年,我路过奉直,一时兴起偷了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司徒家传家之宝名剑承影。」
我一听吓了一跳,道:「可春秋时期的那把只见其柄不见其身的名剑承影。」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王爷博学,确实是那把剑。列子.汤问里说它淡炎焉若有物存,那其实言过其实,只不过那把剑狭长一些,亮了一些,但说承影若蛟龙却是名符其实。「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仅对那把剑心相往之,点头道:「这把剑值得偷。」
我这句话说完,只觉得那少年瞧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有所改观,嘴里接着往下说他的故事。他这一次偷剑遇上了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正清,两人匆匆交手,都给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司徒正清奉命追回承影,少年笑曰只要他大少爷肯陪他几日,他便将这把剑交还于他。
那少年虽然武艺平平,但却轻功了得,司徒正清追了二个多月也追他不上,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二个月转眼即过,少年将剑还于了司徒正清,蛮以为两人至此之后便会化干戈为玉帛,谁知道司徒正清一拿到剑,便立刻消失,连招呼都没于他打一声。少年便追了过去,却发现司徒正清正在准备跟四大家族沈家大小姐成亲。少年一气之下又将剑盗走,然后言明要司徒正清陪自己一年,他才会将剑还给司徒家,否则他就将剑送于江湖第一淫贼藏花。事关家族声益,司徒正清立时约他见面,然后跟他说了一番自己也是受迫才与人结婚,心里完全没有这位沈家大小姐。少年自然是心怀喜悦,几杯酒下去之后,便人事不知,等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跛了,人也被卖到妓院里。」
我听了真是良久无语,末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你刚才进来,我末见你脚跛啊!」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踮着一只脚走路,否则别人一眼瞧见我是个跛子,便不要我了。」
我叹息了一声,站起了身,道:「结帐吧,于管事。」
众位少年也不急着散开,仿佛个个都对我恋恋不舍,我哈哈一笑,道:「就再加给各位五金赏钱吧!」
众位少年大喜,连声称谢,要知道万竹馆倒底比不上女子的妓院,它名声在外,但生意其实比之一般的妓院都要差着好许,似我这么大方的客人只怕也不多见。
我与于管事走出门来,悄声道:「那位跛脚少年我多给他一百两黄金,你问问他是否愿意叫我为他赎身?」
于管事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吱唔地道:「王爷,承影是骗你的,他哪里是什么情人卖进来的,他是自己把自己卖进来的,而且他的脚也不跛。」
我哑然无语,末了长叹了一声,笑道:「受教了。」

往后本王的日子便又鲜活了起来,每日天色一暗我便轻车华服径直奔万竹馆,我记得以前见过的杂书里有这么一句诗:停车傍明月,走马入红尘,这大约指得就是我现如今天这种光景了。
白天的时候,紫式微还是日日都来,大多时候不出声,本王钓鱼,他给本王递鱼料,本王溜狗,他给碧玉珍珠开路。本王见了他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拿来鱼料道声谢,开路了说有劳,元宝的好话是说了一箩筐,我始终微微一笑。
有的时候,本王雅兴而来,研墨写字,紫式微坐在花园的假山石上凝视着我。
元宝在后面边收拾床铺边道:「王爷,我看你就将了吧,紫式微虽说过去挺过份,但是他到底明白自己最喜欢的人是谁,都说千金难换有情郎,不是么。
我歪头打量着自己的字迹,发现本王虽然读书写字不多,但天赋在这里,这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深得草书之精髓,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搁笔寻来自己的折扇。其实过去我都是不摇扇子的,这都是跟紫式微学的,现如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拿会觉得双手空空如也。
我刚打开房门,就听身后的元宝喃喃地念道:「住事已矣……」他抬头道:「王爷,你写错别字了吧,住事已矣,是主持已矣吧,原来你也知道清风寺的主持没了。」
我脚步一滑,忍着没有回头去敲他的脑袋,大踏步地出了门,然后唤道:「来啊,给王爷我备马……」
今天想必又是一日精彩,过去又何需惦记,我踏进了万竹馆的门,大老远的那些少爷便与我招呼,大呼好想我,我仔细想想不过才走了六个时辰么。
承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笑道:「王爷,还听不听故事。」
我看了他那利索无比的双脚,微笑道:「我要听的是真故事,可不是你这妖精的胡编乱造。」
承影微微一笑,道:「人世间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爷,你怎么才能分得清楚。」
我站在那里,想起紫式微提笔写得那四个字风流寄微,想起李可那句以后的日子会很长久,他们写的时候,说的时候,我以为是真,但转眼变成了假,我对承影笑了笑,道:「假到真时,真亦假,你小心样样皆假,等你要真时,别人也不敢信了。」
承影似乎有一些呆呆想着我的话,本王已经潇洒地跟他擦肩而过了。不过转了几个弯,我推开了一道门,居然惊见二位御史大夫坐在里面。两个正喝得面红耳酣,见了我吓得立时便起了身。我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这里不是官场,两位大夫无需多礼,即是同好不如一起来喝一杯!本王请客!」
于管事奔了过来,连声道:「王爷,王爷,您的房间不在这里。」
我仔细一看,不由一笑,原来本王真得弄错了,过去总是左拐的房间,今天却是右拐。
「无妨!」我挥了挥手,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两位大夫也尴尬地坐了下来,但是旁边的少爷却是不敢摸了。
我笑着对于管事道:「你替我把竹鸣叫来!」
竹鸣是我经常留宿的一个少爷,其实承影看起来最妖艳,但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床伴,本王也不想半夜里起来发现被兴致突来的承影把脑袋偷了。竹鸣长相虽然不漂亮,但性子温柔,话不多但说起来总是能令你觉得心情舒畅。
我让竹鸣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大家同朝,本王最烦那些撰文的事情,这酒令就不行了,不如来划拳,谁输了,他的少爷就要喝一杯,我要看看哪位的少爷先醉!」
本王说着将酒壶取过,挽起衣袖当真与两位平日里一本正经,动辄就三呼:皇上这不合乎纲常啊……的两位御史大夫划起拳来。起先两位大夫还有一点腼腆,划多了也都放开了,再被少爷骗了几杯酒下肚,更是血气上涌。其中一位秦姓大夫更是把脚都搁在了凳子嚷嚷着要与我大战三十回合,本王正赢得顺风顺水,哪里惧怕他的挑衅,手一扬道:「给本王再取三坛竹叶青来!」
一直闹到三更,两位大夫才求饶道:「王爷真是好拳技,下官佩服,但这酒是万万不能喝了,下官明日还要早朝。」
他们的少爷早就喝倒了,后面输得都是两位大夫,我看他们也颇有醉意,便微微一笑,道:「好,今日痛快,可惜我看你们也不常来啊!」
秦大夫嘿嘿一笑,附在我耳边道:「王爷,其实朝里很多人常来,不过大家都走暗门……只有王爷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而入的。」
我恍然……大悟。
送走两位大夫,本王又小酌几杯,末了起来只觉得眼前金花一片,竹鸣扶了我一把,道:「王爷,我扶您上床。」
我睁着醉眼笑道:「不了,竹鸣,本王醉酒,你伺候不了,我还是回去再说。」
我被竹鸣扶着出了大门,醉意朦胧的爬上了自家的马车,含糊地道:「送本王回府!」
那马车便轻车熟路驰了出去,本王在车里摇摇晃晃,发现马车许久也不到,于是一撩帘子道:「怎么今儿还不到?!」
这么一掀帘子,我突然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哪是繁华的都城街道,分明是荒凉了无人烟的乱葬岗。
我大声喝道:「什么东西!」话一说完,拿起折扇便直取马夫的脖子。
那马夫的身手不错,回手一挡便架下了我的扇子,我的用意其实是逼他下马,这么一个荒郊野外,他必定有同党,我可不想送羊入虎口,唯有夺了马车逃命。
那马车夫似乎知道我的打算,所以宁可硬架下我一扇子,也不从马车跳下去。
我的扇技是紫式微教的,自然扇子里头跟他那柄一样也是用粗钢所造,一扇下去不亚于一棍下去,只听哢嚓一声,那人的手臂便折断了,但那似乎仍然没有丝毫的退意。我心中不由暗自一惊,如此训练有素的人马,只怕来历不凡,所图也必定不菲。我脑瓜子转了又转,一时没弄明白是哪路人马,元氏,不像,他们要见我,何必弄得跟劫杀一般,紫氏,我同紫氏素无怨仇……等等,我的脑中灵光一现。
我哪里与紫氏素无怨仇,我正是结下了一个很大的紫氏仇家,顾冬青不正是为我去敲了紫允的闷棍吗?我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叫苦,那马车依然在急奔,我已经敲断了那车夫两只手臂,再敲,唯有脖子可断了,他依然不下马车,他不怕死,我倒也下不去手。我冷笑一声道:「徽王,明人不做暗事,你既然已经来了,又何需藏头露尾!」
我自然不晓得紫允会不会亲自到场,这几下无非是诈糊,想那紫允非江湖人士,自然不知道这种江湖伎俩。
但他不是江湖人士,自然也不用讲江湖排场,大抵我们这些王爷,要敲谁的闷棍,都恨不得冠他人之名,紫允要是来了,却不现身,大抵也只是想敲还我的闷棍罢了。
可是我话音一落,就听人笑道:「晋王果然聪明,难怪人人都说晋王大智若愚。」
我看他现身,心便如石头一般一沈,看来紫允铁了心是要置我于死地了。我看他手里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顾冬青,心里大吃一惊,道:「徽王,顾冬青乃受我指使,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吧!」
紫允冷笑了一声,道:「元英,你自顾尚且不暇,还有闲心顾及他人?!」
尽管野外荒郊坟场不热,我还是扇了几下扇子,微笑道:「徽王,我们非江湖人士,我不是今天你砍了我一刀,明天我非砍你一刀不足以平衡!我元英叫人打了你,是我的不是,这就算我欠了你很大的一份人情,他日我自然会择机还了你。今天你倘若要杀要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徽王,你不要以为紫寻走了,我元英便没有了靠山。虽然如今帝位空悬,但太子登基大殿已然就绪,紫式微要是当了皇帝,我与紫式微关系……我想你很清楚吧!」
紫允冷冷一笑,道:「元英,你死到临头还指望着你那个还末龙登九五的旧情人,尚且不说他能不能真得当上帝王,即便能当上,三宫六院,你晋王自问能住进哪一院?」
尽管我心里暗暗说,相骂无好言,但是自己手还是忍不住有一点颤抖,但人却微笑地道:「紫允,这所谓到不了手的才是心肝宝贝,你杀了我,也许倒是成全了我。只是不知道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好一些。」
紫允轻哼了一声,道:「不劳你挂心,倘若没有了你,自然便不是西紫紫式微就位,这个皇位原本是我们东紫紫亦然的。你死了,他就能回!」
我乍听这个名字颇有一些陌生,但随即想到可即亦然,紫亦然便是李可,没想到我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要因他而亡。
这么想着,我淡淡地道:「紫允,这是你们东紫跟西紫间的事情,与我晋王何干!」
紫允咬着牙道:「如果不是你,亦然又何需出走!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男人,居然行那狐媚妖女之事,勾三搭四,你搭上了紫式微也就罢了,亦然一贯性子庄重,居然也被你这么个东西给拖下水了。」
我心中气怒难当,那茶馆里惊堂木一拍的青年,有心的人是他,现在倒反是我将他拖下了水。
我淡然一笑,道:「徽王,本王素来不搭无心之人,其它也就罢了,但是李可是真真正正自己送上门来的,是本王一时糊涂收了他,您放心,如今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要了!」
我这话一说出口,突然听到左侧似乎有一些动静。
「谁?!」我与紫允同时开口问道。
原本我以为是紫允埋伏的人马,如今听他这么开口一喝,便知道我想岔了。
然后从左侧的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微微淡色月光下,那人一身便装,胡渣满面,一脸落拓不是紫式微又是谁。紫允见了他大吃一惊,道:「太……太子……」
「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么?」紫式微叹气道:「因为我每个晚上都跟着这个人,自然是他去哪里,我在哪里。」
紫允乍惊之下,渐渐平静了下来,道:「即然你来了,就不该出来!」
紫式微刚还平静地摇着扇子,此时听了他的言语,仿佛大吃一惊,吃吃地道:「难道你见到本殿下不害怕?!」
紫允微微一笑,道:「会当皇帝的太子,本王自然是怕的……」他说完了,似乎顾作幽默地又提了一句道:「但是会死的太子,本王就不那么怕了。」
他的话音一落,身后哗啦一声,出来不下上百位黑衣剑客。
我细听之下,觉得紫式微那里确然没有人声,想必果真是他一人而来,我不由皱眉道:「即然你没带卫士,又为什么要现身?」
紫式微转头看下我,微微一笑,道:「我说过再也不跟你分开,我来,自然是跟你同生共死。」
我微微沉默了一下,才道:「紫式微,往事已矣,如今我不喜欢你了,你也不必为我送命!」
紫式微叹息了一声,才道:「寄微,你喜欢我,等了我十年!如今我喜欢你,也让我等你十年。」
我眼中一热,但到底没有落泪,只冷冷地道:「本王曾跟你说过,我好马从不吃隔夜草!你就不用再妄费心思了!」
紫允看我们你来我去说个不停,他到底是一个官场里的人,那种于生具来的礼仪习惯还是有的,仿佛不等人把话说完,他再喊一声杀,这个谋朝篡位的动作便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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