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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风流寄微》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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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复而大喜,道:「人呢!」
「在厨房吃东西呢!」
我哈哈大笑,心道怪不得元宝的脸拉得老长,原来是另有人惹他不高兴。
我一脚踏进厨房,就看见胡紫微拿着一碗黑漆漆的野菜饭吃得呼噜呼噜,我也不客气拿了一只碗分了一点过来,又拿了一坛湖南的辣酱,一打开紫式微的眼睛都亮了。
两人就着光饭吃了一个饱,我方才想起刚才我其实没怎么吃,大约是秀色可餐光顾着看,忘吃了。紫式微吃饱喝足,方才长叹一口气,道:「要论我最爱吃的东西,还要属你府上的东西,便是你的猪油榆钱饭,配上一碗大麦茶,真是人间一绝。」
我听了微微一笑,我的门房管着厨房,他手艺一般,但胜在耐心绝好。
这猪油熬得雪白雪白,略略加一点盐,只要一揭盖子,远远得便能闻到芳香扑鼻。
厨房外头种着一棵榆钱树,等出了新芽我便会令他们采摘下来,跟米饭一起煮,这种野菜饭配上一点猪油,就着一碗大麦菜,没吃过的人不知道那是人间极品。
紫式微道:「刚才你没吃饱么,怎么回来跟我抢饭吃!」
我听了稍许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外面吃饭来着!」
紫式微扬了扬眉,笑道:「你许久不去太子府,我还当你忙得很呢,来了才知道原来你迷上说书的了!」
他说完了这话,我嘿嘿笑了几声,元宝拉长了个脸进来,我掉头对他道:「元宝,去把那棵绿萼梅挖了给我三哥送去,他新娶的如夫人听说我拿绿萼梅花片洗手,羡慕的紧!」
元宝下巴都快拖过脖子了,道:「三皇子的如夫人喜欢,问大皇子要去就得了,为什么要问你要,你不是挺喜爱这棵树的吗?」
我听了一笑,道:「你这混帐东西,本王今天喜欢这棵树,明天就不能喜爱另一棵树吗,难不成你要本王吊死在一棵树上?」
紫式微在一旁听了微微一笑,道:「太子府还有事,那我就先去了!」说完他摇着扇子飘然而去,我盯着他的背影看,元宝在一旁嘀咕道:「你不是想他来吗,他来了你又为什么怪话连篇!」他说完不等我发落,就踢脱踢脱自顾自关黑屋去了,弄得我倒是老大没意思。
这么一折腾,我去听说书的兴趣也不免淡了几分,本想清静两天,翻了几页书,或者是难得见我奋发,元宝来了精神,饭菜也讲究了起来。

王府里不是没有厨子,只不过晋王府的这些包衣奴才们都被元宝打发出去赚钱了。
晋王府里的厨子自然是一等一饭店里的大厨,一个月少也有七八两工钱,就算是元宝抽了他们一人四两,也还有三四两有余。当年走得时候都是泪眼汪汪的,现如今天个个神清气爽,非元宝不招他们也乐得在外逍遥。
晋王府原本也有不少庄子,但我在宫里头那几年,都被舅舅手下的商队给吞并了,等我从宫里头出来,晋王府可谓是穷得连修缮的余钱都没有。得亏元宝想出了许多法子,才算勉强周转了下来,本王还混得了一个穷奢极欲的美名。
书跟我是天生的冤家,我不翻它还罢,略略这么一番便觉得头晕脑涨,在桌上翘着两腿假寐。
眼睛还没合拢太久,便有人敲门,我闭着眼道:「银耳燕窝汤就罢了,莲子蜜枣汤就送进来。」
门外元宝道:「王爷,德庆王爷要见您!」
我一听立即睁开了双眼,德庆王爷是当今的三皇子,握有京都两营的兵力,是个实力王爷。
这么一种王爷他们通常都是矜持的,人上他府的多,他上人府的少。
我这么一打开门,就见我那瘦瘦高高的三哥笑道:「你啊,就是一纨!公子,元宝说你阅书,我就说你是躲起来偷懒。」
我听了一笑,道:「我这王爷没其它事可干,唯纨!二字而已。」
两人说笑着,三哥便进了我的书房,他倒是真得第一次来我府上,自然被我书房的排场惊到,颇为诧异了一下,道:「十九弟,你这阵势还真是让我见识到了。」
我笑道:「都是见不得人的小玩意儿,让三哥见笑了。」
「这不是曹素功的墨锭么?」三哥拿我丢在一角压纸的黑块细细把玩,啧啧地称道:「唯有他家的墨绽,细腻柔滑,方可拿来做双面画,如今市面上已不多见,千金难求啊。」
我伸长脖子瞧了一眼,心道稀奇么,扇子哗地一下打开,微笑道:「三哥喜欢,那就拿了去吧,放我这儿也是一个废字!」
三哥看了我一眼,将那墨锭放下,长叹了一口气道:「十九弟,这双面画要画得好,功力非等闲之人可以操持,旁人看来轻松容易,其实这当中举重若轻的功夫,远非一个平常人可以轻而简易学来的。」
我琢磨着三哥的话,微笑了一下,道:「三哥,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三哥元慎笑道:「我又岂会损你,三哥我这是真心在夸你!」
我摇了摇扇子,笑了笑,三哥这个人常年带兵,即便是拐着弯子说话也透着一股直来直去的味道。
最近风雨多变,太后奶奶举措频频,只怕心神不定的大有人在.
三哥犹豫了再三,便道:「十九弟,大哥最近来找过你,对么?」
我摇了一下扇子,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他送了一株绿萼,我不是转手送你了么?」
三哥叹了口气,道:「大哥也来找过我了?」
我眨了一下眼,道:「也送了你一株绿萼么,那可惜了我那株,早知便不送于你了。」
三哥笑了起来,道:「你这混人,跟哥哥也要打马虎眼么!你明知太后很有意思要换了二哥,大哥此来必定为着这事!」
我苦笑了一下,倘若他过来问我要不要当下一个太子,我自然说万万使不得,太后奶奶这会儿找打手呢,可是他偏偏过来问我要不要当一个打手的打手,我却犯难。
我不怕得罪太后奶奶,但却很怕得罪大哥。
三哥见我不言语,便道:「你是跟皇太后老佛爷长大的,你觉得大哥有几分胜算?」
我心里暗道一分都没有,太后厉害的紧,岂会喜欢一个爱摆弄闲花野草,不通时务之人,我没吭声迟疑了一会儿,方道:「太后的心思,岂是你我平凡之人可以揣摩的。」
三哥素来只有人求他,从没有他求人,听他我这么含糊的拖词,不由心生不快,道:「十九,哥哥也是诚心请教,你何需这些官话来搪塞于我!」
我见他急了,便道:「三哥,你问我一句两句的闲话,我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是三哥你要问得是您的前程,这叫我如何回你是好?!」
三哥长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太后太子那里两得意,别看太后现如今不理你,可是总是会不经意地提到小猴子什么什么的,可见她心里还有有你份的。」
我听了微笑了一下,心道被这位奶奶惦记可不是什么美事,迟疑了一阵,便笑道:「三哥,你又何必去揣摩皇奶奶的心思,不管是谁登这大宝,你自然都是福临大将军,领着你的三军,逍遥快活!」
三哥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道别,我见他远去了,颇有一些内疚。
虽然我从来明哲保身,但这会儿总觉得没尽到一个当弟弟的义务。
元宝进来,又是一番总结,道:「王爷,看起来咱们王府风平浪静,外面是巨浪滔天啊!要不是你这会儿坐冷宫,只怕咱们早就日进斗金了!」
我回身就是一折扇敲到他的脑门上,道:「银子,要有命挣有命花!」
外头是风声鹤立,本王依然风流如故。
修身养性了几日,我依然下茶馆会李可,许是多日不见,我分明见到李可见到我身影的时候,眼睛一亮,不由心中也是一亮,有人惦记总比没人惦记要好。
李可的声音也不免亮了数分,惊堂木一拍,那嗓门是那种清亮沉稳兼而有之,令人听着心里舒服之极。李可说完了一出生辰纲,便下了台子,不多一会儿,门一开,我见他修长的身影便现身而入。不过也是一个寻常人,但只这么一站,便如玉树碧立,风吹竹林,一种悠然,一种雅致。
「坐,坐!」本王连声道。
李可似乎没有见到我垂涎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在本王旁边的椅子中坐下。
「李可,本王最近没来,你还好么?」我笑道。
李可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早起一场说书,晌午过后再一场。」
我听了微微一笑,李可这么说完顿了一顿却又道:「自然,似王爷这等爱听说书的人也是不多见的。」
这也不是什么恭维话啊,我见李可的耳根有一点发红,心中微微一笑。
李可起身道:「不打扰王爷听书,草民先退下了!」
我连忙道:「不打紧,不打紧,你坐。」
李可还是退去了,我见他走得匆忙,突然起身追了上去,道:「你晚上有空么,一起吟诗赏月!」
本王匆忙没找到合适的托词,这话出口也不禁尴尬,本王像是吟诗赏月的人么!
李可倒是淡然地道:「好!」
我倒未曾想过李可答应起来这么爽快,愣了一会儿,才见李可早已经飘然远去。
晚上本王略略打扮了一下,衣服是换了一身又身,元宝瞧了又瞧,末了说:「王爷,您还是穿白色的吧,说书不是常说么,质本洁来还洁去……」
我顺手拿起边上的如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什么不好学,牙尖嘴俐!」
元宝摸着脑袋,啮牙裂嘴地道:「王爷,这不是谁的奴才随谁么?」
我听了一笑,穿上白衫,拿上金玉扇,迎着秋风,潇洒地赴约去。
一见李可,不由地都傻了眼,人家也是一白衫之人,迎风而立,当真是独秀于林,俊秀雅致难以匹敌。我心里暗恨自己那个无法无天的家奴,什么不好选,偏偏选一白衫,想风骨人士,大抵穿白衣,我这不是无事找克么?
李可见了我这身白衫倒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是说道:「王爷,您来了。」
我哗啦打开扇子,笑道:「正是,本王有一些锁碎之事,因此来晚了,还望亦然不要见外。」
李可似乎没有因为我知道他的字而觉得惊讶,只略略点了点头,算是承下我的说词。
可也亦然,只觉得起这个字的人豁达之极,那种无可无不可的淡然非常衬李可这个人。
本王带着李可上了都城里最富盛名的德月酒楼,其实这酒楼得名纯属是因为这里座落在都城的日月湖边,菜倒是其次,但是这里湖景月色却是一绝。
元宝办事从来令人放心,德月楼里景致最好的一间包房已经给我定好了一间。
我带着李可直接进了包房落座,小二上了酒菜,便只剩了我与李可二人。
我自然不会当真吟诗作对,自爆其丑,不盗本王春心一分,这个我在紫式微面前能吟能对,但是却万万不敢在气质如华的李可面前大放阙如撅词。不能油嘴滑舌,便犹如去了本王一大长处,李可也是话不多,二人坐定,对酒当月,良久无言。
李可似乎是无论当下如何都能淡然自若的人,而我却不免有一些少少的尴尬,于是咳嗽了一下,扇子一指窗外的明月,道:「亦然,今晚的明月真是很圆啊!」
李可扫了一眼窗外,淡淡地道:「昨晚的更圆!」
我不禁一愣,却见李可一笑,我其实一直觉得李可是气质大于容貌,但这一笑却当真当得起色如春花四字,不禁傻在了那里。隔了许久,才放声大笑,李可也是微笑,末了才道:「想西夏皇朝有谁不知我晋王纨!无才,我又何必在明眼如亦然这样的人面前遮遮掩掩!」
李可微笑道:「王爷自有王爷的长处,才子虽好,但末必个个都要是才子!」
「痛快!」我提起酒壶给李可倒了一杯酒。
李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我虽然曾经与李可吃过一会酒,但却没有想过原来他如此善饮,本王存心不良,要了这许多酒,没弄醉佳人,吃了半晌,倒是把我喝得个醉熏熏的。李可喝酒如饮水,始终淡淡的,神色不动。
「痛快!」这是本王酒席上说得第九次痛快,我笑道:「今天有三桩乐事,赏月是一桩,喝酒是一桩,跟你在一起是一桩。」
李可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王爷,您醉了!」
我手一拂,笑道:「这点酒算什么!」我扯高了喉咙道:「小二,给我再来十坛好酒!」
门应声即开,小二没有来,来得却是庄世子,只见他穿了一件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看上去倒也是颇有英气,他微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寄微在此吃饭,真是巧了。」
我一看到他,酒也醒了三分,我如何不知道我很深地得罪了此人,只怕庄仲庭也是不久之前才被舅舅放出来走动。我笑了笑,道:「原来是庄世子,许久不见!「
庄仲庭依然微笑道:「原来寄微一直记挂着我,知道跟我分别很久!」
这人就是爱自作多情,我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李可。
庄仲庭淡淡地道:「这位是你的新欢吗?你那护卫,也丢了么?」
我的脸不禁有一点发黑,冷然道:「那是我的事情!」
庄仲庭依然不急不缓地道:「他这个人好的时候对你全心一片,好像喜欢你今生都不会变,可如果你一旦犯了什么错,他这人掉头就走,翻脸不认人!他的忘性比谁都大,你还没把他忘了,他已经另有新欢!」
我的脸涨到通红,李可却淡淡地道:「谢世子提醒,不过我这人谨慎,不会犯令人调头就跑的错误!」
庄仲庭看了两眼李可,冷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我长出一口气,转头对李可感激地道:「谢谢!」
李可道:「王爷,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我用来解围,你万勿当真!」
我不由一脸尴尬,连声道:「知晓,知晓!」
好好的一桌宴席,被庄仲庭这么一搅和,气氛不免差了许多,我喝了几杯闷酒,只觉得头晕眼花,李可在一旁道:「王爷,我瞧您有一些醉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他过来搀起我,手臂居然很有力,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皂叶之味,我半闭着眼睛,醉得更厉害了,将头搁到李可的肩膀上。李可也不以为意,依然半扶着我走路。
两人刚出酒楼,还没有唤车,便听人道:「这不是王爷吗,怎么喝醉了!」
我一听那如同擦锅一般的声音,整个人都醒了,紫式微站在酒楼的气死风灯下微笑地看着我。
李可似乎也感觉得到我的姿态完全不同,但却没有放开手。

「你,你怎么来了!」
尽管外面的风大,但是紫式微还是哗啦把扇子打开了,笑道:「接你回家啊!」
我心一阵乱跳,嘴里却道:「太子府可不是我的家!」
紫式微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们回晋王府!」
我听了却没有回答,只是半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可。
紫式微笑道:「说书先生,您回茶馆吧,这儿没您什么事了!」
李可淡淡地道:「紫护卫,您如今分身有术了么?这里离晋王府可有不小的距离!」
紫式微摇着扇子,道:「说书先生果然就是爱操古人的心啊!」
李可的嘴角轻轻一扬,淡淡笑道:「紫护卫这么年轻就想盖棺论定了么?」
紫式微哗啦一声将扇子收起道:「本护卫做人简单,一是一,二是二,比不得说书先生,倒也不用等到盖了棺材才能让人瞧得清楚!」
李可露齿一笑,补了一句,道:「紫护卫倒也贵有自知,我只怕你太过简单,始终想不通一些锁事,即使进了棺材,也会为了让谁落款而爬出来修改几回!」
紫式微的脸有一点发青,冷声道:「怎么你想好落款了么?」
李可悠然地道:「我不急着盖棺,何需想那落款?!」
我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站在秋风里也不禁冒了一些汗出来。
紫式微转头道:「那就让元英来挑好了,他选谁是谁!」
我看了一眼李可,略略犹豫了一下,李可已经松手,微笑地作了一揖,道:「王爷即然护卫来了,李某就不送您了,在此告别!」
他说完便飘然远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怅然,想我跟他只怕是要镜花水月一场空了。
我只略一迟疑,他便松手而去,即没有让我为难,也没有令自己尴尬,何等聪明,我低了一下头,掉头看着紫式微,道:「我本来是想说让你们两个一起送我回家的!」
紫式微没好气地用扇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道:「你想得倒美!」
我摸着自己被那铁棍敲打痛痛的脑袋,不禁暗骂这草民。
我们俩并肩走在月下,我道:「你不呆在太子府了么?」
紫式微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笑道:「我想来想去,还是在晋王府快乐一些!」
我低头,微笑了一下,然后抬头正色道:「今晚的月亮很圆!」
紫式微抬头看了一天,一脸正色地道:「果然圆呢,明儿打月饼吧!」
这贼就惦记着吃,怨不得元宝见他似冤家,我恨恨地想。
紫式微在前头走了几步,掉头微笑道:「快点跟上!」
我踢脱踢脱隔着一短距离跟着,末了又道:「还下江南么?」
紫式微走在前头,含糊地道:「想下便下了!」
我微笑了一下,又道「今天的月亮很圆哦!」
紫式微默默地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我又感慨了一句:「今天的月亮真得很圆!」
他突然转过身来,拖着我往前走道:「快走吧,你这个醉鬼!」
我哈哈大笑,道:「人人笑我独醉,我笑人人皆醒。」
一觉醒来,才发现酒醉的滋味不是好受的。
醉酒再加上深秋的寒风一吹,又添了一些风寒,弄得一个脑袋有几个那么大,平白无故让元宝他们看笑话。
我裹着个被子坐在床上,元宝进来给我添了点姜汤,道:「你知道太子府的稀罕事么?」
「什么事?」我睁眼道,他的消息倒是比我这个正经皇弟要灵通一些。
元宝一脸暧昧地道:「听说太子殿下要纳新妃哦!」
我差点要喷元宝一脸姜汤,道:「二哥纳个妃子又是什么稀罕事,他不纳了才稀罕!」
元宝道:「这个妃子是个男的!」
我眼睁睁圆了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叫洛川寻!」
元宝惊讶地道:「王爷,太子殿下跟你说过了么?」
我笑着在被子上打滚,道:「我又何需人来说!」
元宝扮了个鬼脸,道:「必是殿下同你说过了!」
我懒得跟元宝分辩,又问:「几时大典啊?」
元宝道:「不知,太子殿下没说,不过大管家到处采办东西,还问我们府里借几只鎏金耳兽,他们府没有这些东西么,问咱们府来借?!」
我一笑,道:「借于了他!」
元宝道:「你倒是大方。」
我搂了搂被子,笑道:「难得二哥也会有一个心水之人,借几只香炉算甚?给我找一个好的木匠师傅,给我打一个浮雕沈香木床,算本王的随礼。」
元宝大吃一惊,道:「这沈香床没有万金,也只怕有千金,王爷你哪里来这么钱。」
我大叫道:「把府里的那些字画当了!」然后把棉被一脱,骑在自己的床栏上朗声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元宝抚额,转身跑出门去大奔,道:「快叫郎中,王爷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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