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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书籍名:《风流寄微》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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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那么几日,我跟二哥提本王护卫功名的事情。
二哥调弄着他廊下的鸟,淡淡地道:「这人我看也一般的很。」
我笑了一声,摇了扇子,道:「忒一般。」
「即然一般,你还死活往我这里推,元宝舍不得那几个米钱么?」
我干笑了几声,道:「我替你养着,如何?」
二哥的手顿了顿,道:「即然如此,不如自个儿留着罢!」
我摊了一下手,笑道:「你知道我晋王无所事事,他跟着我又做何事?」
二哥修长的手指捏了一点小米添入饲料当中,又隔了一会儿,才道:「难不成你还要我替你养着么?」
穿过太子府的立廊,见紫式微摇着扇子正在等我,道:「怎么不自己先回去呢?」紫式微扔扬了扬泛青光的下巴,微笑道:「等你一起回啊!」
我微笑了一下,道:「知道你是在等我,不知道,还当你舍不得离开太子府呢!」
紫式微哗啦收起折扇,道:「住嘛,我还是喜欢住在晋王府的,即自在又逍遥,主人也讨人喜欢!」
他说得油腔滑调,一听便知是玩笑话,但是我心头却莫名一喜,板着脸道:「如果今天还是青菜炖萝卜,那也不用在那里住下去了!」
紫式微洒然道:「自然,今天是萝卜炖青菜!」
我跟他相视一笑,两人便出了太子府一起回太子府去。
京都的街上素来热闹,来来往往好些各地的杂耍,两人的玩乐兴致都不错,一路逛来买不少东西。我与紫式微肩并肩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一转头却见他在瞧我,便笑道:「你在瞧什么?」
紫式微道:「其实若论相貌,太子殿下跟你一个似朝阳华丽如金箔,一个似明月清丽如银珠,其实难分轾轩……」紫式微认识了二哥以后,说话文气多了,我嘿嘿一笑,谁知紫式微又慢吞吞地道:「可要论这气质……那两者就差太远了!」
我不服,挺胸道:「我气质怎么差了!」
紫式微嘿嘿一笑,道:「他是君,你是臣,气质又怎么会一样?」
我恼怒地道:「狡辩!」
紫式微乐不可支,道:「你气质是不如殿下,不过你比他可爱多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觉得大冬天的太阳晒得我浑身发汗,站在那里嗫嗫地说不上话,紫式微已经看上了边上的红豆汤,我隔了半晌才道:「你不是看上本王了吧!」
紫式微一口汤喷了出来,红豆汤挂了我一脸,刚好遮掉我的面红耳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紫式微连忙举起衣袖替我擦试,擦了半天,我才慢吞吞地道:「你想摸我就老老实实说好了,何必把稀烂的红豆抹我一脸。」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还是紫式微红豆吃多了,我觉得……他的脸也红了。
太子二哥说是给了紫式微一份差事,其实也是一份闲职,隔三叉五地便差使他去江南采办一些府里的用品,如各府的绫罗绸缎,二哥的书籍。这要搁着其它的府自然是美差一件,但是替二哥办这种差事,却是十次里九次都要亏本的。紫式微办了这么些差事,倒是累得本王又倒贴了不少腰包,每每惹得元宝不快,变着法子从紫式微身上捞回一些本。
紫式微暗地里对我道:「咱们府里头在算计上能跟太子殿下一拼的,唯有元宝!」
我听了哈哈一笑,其实紫式微做生意手段一般得很,但本王何许人也,有我作陪,自然是无往而不利。我们俩携手江南,同进同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所到之处各个商办都要面如土色。

二哥没给紫式微太多的钱,元宝那里的钱也是取之艰难,我俩弄了一艘小渔船泛舟江上。
不敢劳渔家摇船,只厚着脸皮问他借了一只网,与紫式微泛舟之时同时洒网捕鱼,茶水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将网一收,紫式微在船头杀鱼,我在船尾生炉花,然后两人就着酒围着炉花吃鱼。
紫式微吃到酣处都要大声道:「人生一大乐事,便是泛船江上跟元英一起网鱼吃锅子!」
我竖起三根手指,道:「三桩!」
紫式微扬了扬英挺的眉,道:「什么三桩!」
我微微一笑,道:「应该是三桩乐事,一是泛舟江上,二是网鱼吃锅子……三是跟元英一起!」
紫式微听了,笑道:「跟元英在一起,确实趣味不少!」
从江南回来匆匆赶回太子府,二哥在那里翻着书,看了我一眼道:「江南还不错么!」
我笑道:「不错得很,二哥!」
二哥哗啦又翻了一页书,淡淡地道:「那接着下江南吧!」
我欢天喜地地哎了一声,匆匆出来见着紫式微便道:「胡不归,殿下说忘了还要采办一样东西,让你再跑一趟江南!」
紫式微听了,微微一笑,道:「又是江南么,好歹殿下要办个东西去塞北,这样时间不是更长些!」
我听了脸不禁微微一红,紫式微似乎也意识到有一上结失言,两下里都微有一些尴尬。
再这么呆下去,两个人都觉得有一点别扭,本王提议郊外骑马,紫式微也就欣然应允。
两人回府牵了两匹快马就出了城,马自然是好马,不但马好,鞍也好,地道的汉玉,元宝从来不在外面的行头克扣本王。大冬日里自然无青可踏,郊外人迹罕至,两个人在光溜溜的的地皮上跑了一圈,相对更是有一点尴尬。
紫式微哗啦一声,打开折扇道:「好景!」
我笑了笑道:「凉快!」
紫式微轻笑道:「你就不能对得工整一点!」
本王立即改口,道:「妙人!」
紫式微哈哈大笑,道:「妙人用来形容你晋王也不算为过!」
两个人说完,一队马队踏尘而来,大白天的黑衣黑马,即便是傻子也瞧出不对。
紫式微小声道:「是不是路过?!」
我深以为然,凭心而论我们两人这付身家招一点小贼来还算勉强合理,招来这么一大批的马贼就太荒谬了。然而事与愿为,那群马贼似乎真是直奔我与紫式微而来,他们将我们围了一圈,为首的马贼头脑低声道:「晋王爷,没您什么事儿!我们不想伤了您金贵的身子,您闪一边去!」
我恍然,心里暗想紫式微的仇家看来不但有数量,等级也不错,于是微微一笑道:「胡不归现是本王的人,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子……」我说到这里,紫式微咳嗽了两下,本王不慌不忙地道:「更何况你们要打我的护卫?!」
那马贼也不与我多罗嗦,便道:「那得罪了王爷,您要是招不住就喊声饶,我们不与你为难!」
我冷哼一声,本王这人不太爱逞凶,但也绝对不怕人逞凶……嘶,这些马贼好厉害。我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的紫式微道:「风紧……扯胡!」
紫式微的扇子上下翻飞,闻言道:「扯胡……你扯我做什么,怕我死得不够快?!」
我哑然,此人到底有没有混过江湖。
那些马贼来势汹汹,我都有一点招架不住,不过片刻紫式微身上便添了两道伤口,我不免有一点气急败坏,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马贼不吭声,但刀剑绝不朝我而来,我心头一动,哼道:「你们是庄家的护卫是不是?!」
马贼们果然稍作停留,还是不吭声,我冷冷地道:「你们也算吃得是皇粮,你想一想伤了我这个皇亲国戚的后果,可不要给你们的九族留下什么后患!」
果然,那些人果然手脚更慢了,理我与紫式微提马一阵狂奔,庄家的护卫显然又后怕起被主子责罚,奔命地在后面追,后面的箭羽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最后虽然终于甩脱了护卫,但也是一身的汗。我拍了拍胯下的马,心想元宝的钱总是化在了刀刃之上。
江南自然是去不成了,二哥听说有人要刺杀紫式微,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要跑远一点!」
我听了轻哼了一声,晋王元英素来爱明哲保身不假,但也不是一个隔岸观火之人,我拍了拍紫式微的肩,道:「放心,有我元英在此!」
紫式微神色颇有一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哗啦打开折扇,摇了摇道:「那你回头可不要见有财劫,就忘了这件事!」
「废话!」我怒道:「本王像那么不负责任之人么?」
话说如此,而我也知道当中那么容易了结,紫式微一个月内碰上了三拔来刺杀的人马,弄得我晋王府草木皆兵,连紫式微蹲个茅房都要本王看守,这不免让本王有一点头疼。
皇太后奶奶请吃上元酒席,太子二哥被皇上派出去办事了,不在京都,除了他以外,大大小小的皇亲国戚几乎都到全了.庄仲庭穿了一身蓝色的嵌金丝锦袍,看上去倒也颇有几分皇室宗室的贵气,他见了只略略迟疑了一下,便朝我走来,还没开口,我便冷笑了一声,道:「庄世子,你别欺人太甚!」
我这人平日里和气得很,但若你非要叫我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庄仲庭见我态度这么强硬,不由脸色又转铁青,但碍着皇太后的面子却也不敢像我这么大声说话,只好哑忍。
皇太后奶奶转过脸来微笑道:「哟,小猴子今天的脾气不小,谁惹了你了!」
我哼哼地挨着太后奶奶道:「有人欺负孙儿,您老人家帮不帮?!」
皇太后奶奶笑道:「又是哪个不小心捅了你这个马蜂窝?!」
庄仲庭连忙道:「禀太后,是臣不小心得罪了晋王爷!」
皇太后笑了一下,转头对我道:「仲庭懂事的很,一定是你这小猴子先跑去欺负人家!」
我不服道:「这庄仲庭诬赖我胡解圣人语!」
皇太后笑了,道:「我不用听,也知道他必是没诬赖你,你这小猴子又几时耐心地看过几本圣人书了,还敢解圣人言!」
我理直气壮地道:「那句圣人言我是绝对不会解错的!」
「哦……说来听听!」
我挺直了胸道:「我说圣人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注:《道德经》)讲究得是一个顺天命,知天理,知晓富贵在天,需安生养命,是天为道之总纲!」
皇太后听了连连点头,道:「这几句话解得很对!」
我手一指庄仲庭,道:「这庄仲庭却说我才疏学浅,还说什么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注:《论语.里仁》),又说不追逐功名,又哪里来报效君王的雄心?还说要今科春闱贡生们的考题要用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注:《论语》),依他这么解,什么都是天子说了算,那岂非说皇上伯伯大于天,而他们这些忠臣不过都是来追求富贵的?!」
庄仲庭确实有提过春闱贡生们的考题用论语这句话做考题,这原本是用来拍马屁的,太后奶奶也没说不好。可如今天被我这么一解,皇帝都大于了天,自然要大于这个事事都说了算的太后了。我为了这几句话狠狠地在家里翻了几天的书,紫式微知道了一笑,提点了几句。我将这几句话这么一扔,皇太后奶奶的长眉果然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庄仲庭对我这些杂七杂八,三句真二句假,他一时倒也辩驳不得,见太后的脸色不好,连忙道:「臣回去思付过了,觉得是臣想谬了……」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听了你们这么一番乱七八糟的闹腾,哀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罢了,天子即是替天行道,那尊天也好,尊天子也好,知道尊……那还不算走得太远!」
我见庄仲庭明显是强忍着咽下这口气,心中大快,见他目光投来,便挑起眉头扬了扬。
太后却微笑地转脸道:「小猴子的学问见长了,请了个好师傅么?」
我吐了吐舌头,道:「跟太后奶奶日子久了,没学问也有学问了!」
太后淡淡地道:「哀家也只不过日日翻读几页道德经,这要论学问,你还是要多多请教一下你博览群书的太子哥哥才是。」
我一听,这火烧了一圈竟然烧到自己的眉毛上来了,连忙趴在她的膝盖上摇晃着道:「太后奶奶,你要撵我到太子哥哥的身边去么,他可没你那么好的耐心,十句里头倒有八句是在训孙儿!」
太后一笑,道:「你这小猴子呀,眼睛似嘴巴这么好使唤就出息了!」她起身道:「罢了,都入席,回头可别错过了宫里的上元灯节!」
太后的宴席都是以素食为主,冬葵菜再新鲜,日吃夜吃的我也没什么兴趣,所幸宴席上有一种胡饼,里面夹了些肉与生蔬菜,吃着很香,我一连吃了好几块,又说了几个笑话,才算把太后这尊老佛爷哄心情舒畅了。宴席一毕,几行人便在宫里头赏起了花灯。
每年的上元佳节,宫里头都会布置上不少这种花灯,皇宫里的花灯自然是美伦美奂的,但是漂亮的宫灯再漂亮也少了几分意思,我匆匆陪过了太后,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宫去赏宫外百姓们的花灯。百姓们的花灯有雅有俗,凤凰配着野鸡,丰富多样,再加上边上卖小吃的,卖杂耍的,比起宫里头精彩了百倍都不止。
今日自然是小摊贩们的节日,很多人吆喝着买卖,本王心情舒泰,道:「不用叫,每一样都给本……都给少爷我来一份!」
我正玩得起劲,有人在背后懒洋洋地道:「这位客官,奴家你要不要来一份!」
我听到那沙沙的倒嗓子,心中一激动,回头一看,差点把自己怀里的一堆小玩意都掉了一地。
身后一个高头大马的女人,挽了一个朝仙髻,脸上戴了一个小凤仙的面具,我哈哈大笑道:「免费就要了。」
我挽着他,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笑道:「你打扮成这样,别人就不杀你了么?」
紫式微微略略掀起面具,愁眉苦脸地道:「这样他们还要来追,那我岂不是没活路了!」
本王哈哈大笑,一口道:「你放心,有本王在,谁也奈何不了你!」
又隔了那么几月,晋王府失火,元宝不知道发什么烧,不先去灭火,先提一桶水把本王淋了个湿透,这下子倒把本王的火浇了出来,本王乌眉灶眼地裹着棉被坐在床上咒骂庄仲庭。
紫式微叹气在旁边连连摇扇,含蓄地道:「晋王爷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我恼怒地道:「本王有的就是法子!」
元宝在一旁叉着腰道:「快点把这个赔钱货弄走,晋王府已经够穷了,哪里经得起别人日烧夜烧!」
紫式微尴尬地道:「本护卫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虽非价值连城,但也弥足珍贵,你怎么说本护卫是个赔钱货?!」
元宝不高兴地道:「但凡王府里值钱的东西都送到太子府里去了,你这么值钱就送太子府吧!」
紫式微一听,不吭声了,只把这扇子摇得上下翻飞,本王听了只微微一笑,道:「送进太子府的人都是侍读……又侍又读,合不合不归的心意!」
紫式微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摇着扇子连声道:「本护卫只读不侍!」
我听了哈哈一笑。
清早起来,我起身吩咐元宝研墨铺纸,本王打小提笔翻书在晋王府就是非同等闲的一桩大事,元宝连忙吆喝着将王府里藏着的棉江的宣纸给本王取来。然后跟王府里的人一起都趴在窗台上围观本王挥毫。
我深吸了两口气,提笔写了一幅对联,紫式微凑过来一瞧,只见那幅对联这么写道:「烧烧烧,春烧小人,冬烧小人,烧不着府上绿草一根,盗盗盗,日盗晦气夜盗晦气,盗不尽本王春心一分!」紫式辉这么一瞧,差点失足从窗台上掉下去。
我摆了摆手,道:「来啊,给我贴到大门上去!」
紫式微吓得连连摆手,道:「等等,我改改!」
本王皱眉,道:「对得不够工整么!」
紫式微大汗地道:「工整工整!我只改一字。」
他提笔稍稍一改,我凑过去一瞧,只见对联被改成了:烧烧烧,春烧小人,冬烧小人,烧不着府上绿草一根,盗盗盗,日盗晦气夜盗晦气,盗不尽本王春辉一分!」
本王看了微微一笑,吩咐元宝贴出去。
果然,本王的对联比钟馗好使,王府又太平了起来。

隔了数月,我与二哥一日狞完猎回来,二哥不知怎么地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去了后院给新训的一些家卫们说了几句话。二哥的目光虽然看起来总是雾蒙蒙的,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瞧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少年。我相信有的人你一眼就能看入心里,比如这时的二哥看那少年。
那少年比我约莫小上二岁,长得清秀得很,看起来性子也很好,我心里好奇从不多瞧旁人二眼的二哥为什么对这个人瞄来瞄去,不由多看了那少年两眼。
二哥淡淡地那群少年问:「还喜欢这里吗?」他的声音略微有一些沙哑,但我倒觉得这声音比起以前又清又亮的声音更适合他的气质,这句问话令我有一种苍凉之感,透着一种很淡的寂寥。
那少年平平地答道:「愿意……」他答得很平,看上去态度不上不下,非常中庸,像个混日子的,我不禁微微一笑,心想此少年倒也知道何为明哲保身。
二哥眼光一扫,看着另一位少年,道:「你为何不答?」
那少年模样俊秀,眼睛里透着一股伶俐劲,道:「殿下,子玉刚才没有回答是因为子玉并无顾及个人感受,身为殿下的人,一切应以殿下喜而喜,忧而忧。」
我心里暗暗叫糟,我二哥最不爱别人投机取巧,本王那是个特例,即便如此,我也常常受他的训,果然他扫了那少年一眼不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角落里的少年。
「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平,是在敷衍我吗?」
我笑了一下,二哥的问题可不好答,承认了这个罪可不小,太讨巧前面的下场并不太好,我很好奇那少年会怎么答。那少年似乎也知道这个问话可不好答,低头站在那里不吭声,急得旁边的大太监低声喝道:「洛川寻,殿下问你话呢!」他方才抬起看了一眼二哥,略略迟疑了一下,才很柔和地道:「阿寻愿意为殿下留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不用看二哥,也知道这句答话是很打动他的,在这个深宫候门里,没有比陪伴对我们来说更珍贵的东西了。二哥与他对望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我唏嘘了一下,却听到身后有人问:「侍卫大哥,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转头一瞧,居然是那个颇让二哥动心的洛川寻上来搭讪,便笑道:」问吧。」
」我们将来在府里做哪行时间最短?」
我愣了一下,眼睛瞪圆了,道:「哪行最短?」
「我听人说当侍卫,若是过了三十,殿下就会打发出去任职,可是这样似乎要近二十年,那要是当奴仆,又需要多少年可以离开?」
我认认真真看了洛川寻半天,才道:「你刚才不是说为了殿下愿意呆在这里。」
洛川寻的脸似微微一红,眼睛瞟向一边,道:「说实话,殿下不是要难受吗?」
我差不多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当殿下的男宠吧,这样最快,没准一二个月。」我这话倒也不错,要知道二哥是出了名的无情,他有一条街来放失了兴趣的人,那条街名叫秀水街。只是难为那些贵族,还在挖空了心思寻找能让二哥动情的人,只不过让秀水街平白无故地多几个院子。
「男……男宠?」 洛川寻吓了一跳,看来我二哥断袖的嗜好让他吓了一跳,其实我二哥倒也没有特别好这一口,只不过他是别人即然送来,他也就笑纳了而已。
我正逗着他有趣,旁边那太监似乎发现了我们的对话,急匆匆地跑过来道:「阿寻,你,你跟十九殿下在乱说什么??」
洛川寻吓了一跳,我朝着他挤了一下眼,笑道:「放心吧,我不告诉二哥,你口是心非。」
我才不告诉二哥呢,从来只有二哥让人吃亏,我倒要看看他吃起亏来又是一幅什么表情。
洛川寻连忙低下头,大太监堆着笑跟我陪不是,我打了个哈欠,若是人人似这太监那就太无聊,等他们下去了,我还在看洛川寻的背影,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以后会跟我与二哥有很重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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