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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书籍名:《月满溪亭》    作者:玉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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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眼前忽然一暗,下颌被人用力抬起,紧接着,双唇就被攫取了。
  
  不同于第一次在浣花居虽然强势却不无温柔的吻,这一次傅晚亭吻得狂烈霸道几近粗鲁。第一次安小满还能在亲吻间隙断断续续说话求饶,这一次却如同被惊涛骇涛席卷一般根本透不过气来,刚刚还觉得充盈全身的真气霎时间仿佛又通通被人抽走,只能任由对方唇舌肆虐掌控一切。
  
  在安小满胸腔里的空气全部被挤压殆尽憋得胸口发痛觉得自己一定会窒息而亡时,傅晚亭终于后撤一步放开了他。
  
  安小满浑身发软腿脚打颤,自己站立不住,只能仍然借由傅晚亭的臂力支持拼命喘气。唇上又热又痛,感觉肿了起来,伸舌一舔,竟尝到一丝咸甜,显然是被咬破了。
  
  安小满又惊又怒又羞又恨,等气息稍稳些正要开口大骂,不期望入一双深遂无底的眼眸,里面暗潮汹涌赤焰烈烈,惊心动魄。
  
  这样的傅晚亭是安小满从未见过的,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害怕,不敢再去看那双亮得异常的眼睛,已经到了嘴边的骂辞也被咽了回去。
  
  傅晚亭伸手扳正他的脸,看定那双躲闪的眼,一字一顿道:“安小满,你听清楚了,我只要你一个,别人如何与我无关。”
  
  安小满的心猛然狂跳起来,颤声道:“你……”
  
  “虽然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我不想再等了。”傅晚亭略一倾身,将张口结舌满脸惊愕的安小满不由分说打横抱起,迅速走向窗下那张长榻。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刚码好的一章,还新鲜热乎着,大家趁热吃哈~




喷薄

  “你,你要干什么?”安小满仍然对眼下情形有些反应不及,躺在某人臂弯里傻傻地问。
  
  傅晚亭三两步跨到长榻边,将他轻轻放下来,自己随即覆身而上,声音低哑的厉害,“做我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
  
  很早以前……那是什么事?
  
  这个问题安小满没能问出口,一是依稀察觉到某种可怕的事将要发生而心中惶惶问不出来,二是嘴唇再次被人封住,让他根本开不了口。
  
  不过,接下来他也不用问清楚了,傅晚亭以实际行动向他做了回答。
  
  亲吻依旧热烈,但却没了先前带有惩罚意味的狂猛,只是变得更为绵密迫切铺天盖地,象要把安小满整个吞吃入腹。
  
  安小满慌了,什么武功路数章法全然顾不上了,拿出幼时街头打架的劲头一边躲闪傅晚亭的唇一边手脚并用胡乱踢腾,如一尾被人扔上岸的鱼,明知徒劳,却依然要死命弹跳打挺。
  
  混乱中不知一脚踢到了哪里,只听傅晚亭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停了下来。
  
  安小满突然想起之前傅晚亭为他输入真气后褪尽血色的脸,心中惊觉不对劲,也顾不得追究他刚才的疯狂举动,急问:“你到底怎么了?要是不告诉我实话,我发誓,发誓从此以后和你划清界限再不往来!”
  
  傅晚亭看着他紧拧的眉头和涨红的脸,片刻后默默将衣襟拉开,露出坚玉般精实的胸膛。
  
  “谁叫你脱衣服了!”安小满双颊暴红怒极低吼,“姓傅的,你怎么——”
  
  后面的痛斥生生断开,安小满呆住了,傅晚亭左胸上赫然有一道突起的、长约一寸的红色疤痕,衬在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显得突兀而醒目。
  
  看疤痕颜色,绝不是陈年旧创,而是新近才受的伤。再据形状判断,应是较为锋利的刀剑所为,若是再靠左一分,只怕就正中心脏了。
  
  安小满呼吸一窒,难以置信,以傅晚亭如今的武功和身份,天下间有谁能这般伤他至深?有针扎般的锐痛从自己左胸同一个地方骤然泛起,他不由自主颤抖着伸出手来想要抚上那道红痕,将要触到时又像被烫了一样倏然后撤,许久才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
  
  傅晚亭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唇边却绽开一抹由衷的浅浅笑意,抬手握住安小满的手掌轻轻按在红痕上,柔声道:“是谁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好好地活着,而你也平安无事。”
  
  安小满怔怔地看着那张温柔含笑的俊逸容颜,喉间渐渐哽滞,心中酸痛难当,涩声狠狠道:“究竟是谁?是谢明玉那个王八蛋吗?我要杀了他!”
  
  傅晚亭轻叹一声,倾身吻上那双眼角迅速泛红、顷刻间水雾弥漫的眼眸,低低安抚:“不是他。小满,我很高兴你这样为我担心,但是,不用太难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相同的事情以后也绝不会再发生,所以,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好么?”
  
  安小满咬唇不语,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几欲掐破掌心。
  
  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与散发出来的杀气,傅晚亭又拿起他的拳到唇边亲吻,直到那骨节泛白的手指失去坚持的力道放松开来,然后与他十指相交,再将唇重新落回湿润的眼睫上,然后是鼻梁,脸颊,耳垂,嘴唇,脖颈……一路蜿蜒而下,本来带着安抚性质的吻逐渐沾染上浓重的□色彩,重新变得火热急切起来。
  
  安小满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铺天盖地的浪潮吞没,却犹自挣扎着不敢放松最后一道防线,只是再开口时声音几乎抖成一片风中落叶,“不要……你,你有伤……”
  
  傅晚亭稍稍一顿,无声轻笑一下,哑声低喃:“所以,不要再拒绝我,否则,我的心会疼……”
  
  安小满闭上双眼,浑身轻颤,纵有千言万语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轻薄的纱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碎裂成片脱离身体弃之于地,炽热的唇舌如火点般洒遍汗湿的每一寸肌肤,逐渐唤醒体内蛰伏的本能官感。
  
  安小满战栗不止,很热,很晕,真气明明还在体内运转自如,人却比服了软筋散后还要发虚发软,如风雨飘摇中的一茎草,无法自持,只能深深地弯折自己随风起伏摆动。
  
  有朦胧遥远而又低沉温柔的声音模模糊糊在耳边不断响起,安小满听到了,空空如也的脑子却无法将这些信息准确地消化掉,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小满,喜欢这样吗?这样呢……”
  
  “你喜欢的,我知道……”
  
  “别紧张,放松些……”
  
  “……乖,不要怕,我保证不会疼……”
  
  “嘘,别哭,接下来真的不会疼的,不骗你……”
  
  ……
  
  “是这里吗?”
  
  “不要咬住嘴唇,我想听你的声音……”
  
  “小满……小满……说你喜欢我……”
  
  “小满……”
  
  安小满不知道自己叫喊了些什么,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又哭着说了些什么,只是紧紧攀附着身上那根唯一的浮木,与之随波逐流载沉载浮,痛乐交织悲欣相和。
  
  ……
  
  耳边似乎有啁啁的鸟鸣声不断响起,安小满费力地掀开沉重如山的眼皮,又立即微微眯了起来,入目是一片自窗口洒入的夏日阳光,明媚灿烂,耀眼夺目。
  
  “醒了吗?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头顶传来略带沙哑的温柔问询。
  
  “……”
  
  安小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作痛发不出一个音节。
  
  视线稍稍一转,就看到自己浑身光裸不着寸缕,满满遍布大大小小的红痕。他蜷缩着身子,深深陷在身后另一具□身体的怀抱里,一条修长有力的臂膀从后方轻轻圈着他的腰,不容置疑地占有姿势。
  
  两具身躯如两条首尾相交的鱼一般,契合得天衣无缝,自然圆融。
  
  全身的血液霎时呼啦一下全涌上头,然而,可悲的是,安小满找不到一片布可以遮掩自己快要滴血的脸,只能抬起手臂死死地挡在眼前。
  
  稍一动弹,浑身上下霎时传来阵阵酸痛的抗议,就像他第一晚练功蹲了两个时辰马步后的状况。某个部位更是如此,火辣辣的,怪异又难以言说的感觉。
  
  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后颈和耳垂上,“乖,把手拿下来,不要压坏了眼睛。”
  
  纵情一夜的身体比平时更为敏感,安小满浑身一颤,却咬紧牙关不吭声,只把手捂得更紧密更严实,不让一丝光线从指缝中透露进来,自欺欺人地想着对方也同样看不见自己。
  
  身后人无奈摇头轻笑,总是这样不听话,他以后是不是要正话反说才好?
  
  小家伙不让步,只好他来妥协,“好,我不看你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拿些吃的进来,想必你早就饿了。”
  
  忍着心头重新燃起的火焰恋恋不舍地在那清削光洁的后背印下轻轻一吻,傅晚亭下榻起身穿衣。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很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留一室静谧的阳光。
  
  安小满终于拿下手来,迅速打量了一遭房中景象,然后强忍不适从榻上爬了起来。下地时腰上一软,差点一头栽下来。
  
  坐着定了定神后慢慢站起身,按着后腰面红耳赤地跨过散落一地的片片粉纱,安小满打开了墙边的一个柜子,欣喜地发现里面果然整齐地叠放着干净的内外衣物,赶紧胡乱挑了几样穿在身上。
  
  衣服显然不合身,比他的尺码大了许多,不过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安小满将过长的袖子卷了两卷,来到门边探头看一看,又侧耳听一听,然后以目前身体允许的最快速度窜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别嫌瘦,俺尽力了,河蟹当道,忒艰难了,你们懂的……




两受相遇,必有一伤

  这真的是一处不甚起眼的庄院,里外皆是如此,植满翠竹绿树的院子里一片幽静,浓荫遮蔽处隐见白墙灰瓦,基本听不到人声,看不到有人走动。
  
  安小满猫着腰溜到最近的院墙底下,目测了一下高度,感受了一□内真气,牙一咬,心一横,一个提气纵身奋力跃起。跳到半空时腰软的厉害以致后劲不足,所幸眼疾手快扒住了墙头,才没摔到地上。
  
  骑在墙头上呲牙咧嘴呼呼喘气,安小满无比怨念,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地翻墙过院,十岁时的他都没这么不中用。想想造成自己动作如此不潇洒的罪魁祸首,又是一阵脸热心跳腿脚发软。
  
  眼下不是怨天尤人追悔莫及的时候,某人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立即找出来,他一定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找到,因此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很不负责任,很不男子汉,但安小满还是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打算溜之大吉。
  
  腿发软,不知道跳到地上会不会崴了脚……
  
  不管了,时不我待!
  
  院外是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路,路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再远些是一大片高低错落的普通民居。安小满暗忖,穿过这片林子钻到民居那边去,某人要找到他就不容易了。打定主意后,看准墙下一个比较平坦的落脚点,飞身而下。
  
  还好身体状况虽然很不理想,功夫底子毕竟还是在的,这一跳长袖飘飘衣袂当风,多少有点潇洒飘逸的味道,让安小满饱受打击的幼小心灵总算得到一点小小安慰。
  
  两条腿还是很绵软,行动间某个隐秘部位摩擦得很不好受,安小满一边红着脸在肚子里抱怨一边以别扭的姿势磕磕绊绊地在树林中穿行。
  
  一刻钟的功夫后出了树林,安小满又胡乱拣了条巷子进入民居区。
  
  这种普通百姓混居的地方照例是如同迷宫一般拐弯抹角的,安小满昏头昏脑疾走一阵,冷不防与另外一条岔路里冲出来的人撞个满怀,两人同时抱头“哎哟”一声痛呼。
  
  由于下盘不稳,安小满被撞得一个趔趄,连退两步才站定,但对方显然比他更惨,干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紧跟着又“啊——”的一声变调的惨叫着来了一个侧滚翻。
  
  安小满心情欠佳,本想骂句王八蛋走路不长眼,看对方滚得满身是泥,还捂着屁股直哼哼,当下情绪有所好转,暗道一声倒霉后正打算绕过那人继续前行,无意中瞥见那人抬起的半张脸,登时怒火万丈破口大骂:“姓谢的,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好的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今天可别怪你安大爷手下无情!”
  
  痛骂之际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抬起脚来狠狠踢在一脸惊骇的谢明玉的肚子上。
  
  他现在体力打了很大折扣,若是不然,只怕这一脚下去会要了这个养尊处优的千金之子的大半条命。
  
  谢明玉这次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肚子在地上弯成一只虾。
  
  安小满犹觉不解恨,冷笑着抬起腿来准备再出第二脚时,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来,一边惶急地喊着“脚下留人”,一边将毫无反抗能力的谢明玉从地上一把抄进了怀中。
  
  安小满一脚踏空,正要骂是谁坏他好事,再一看,惊了,像母鸡护仔一样把谢明玉抱在怀里的人竟是他的四师兄魏远。
  
  究竟是他眼花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乱了?魏远昨晚刚救过他,现在又来救谢明玉?
  
  魏远不敢与安小满惊诧至极的目光对视,也顾不上与他打招呼,低头对怀中疼得冷汗直流的谢明玉小声急道:“你,你不要紧吧?”
  
  安小满眼珠子差点脱眶,眼前这个脸上混合着心疼内疚惭愧自卑羞赧……等等诸般复杂情绪的人,真的是他那个迟钝健忘皮厚肉粗的四师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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