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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缘尽情伤

书籍名:《欲要进宫,必先自宫》    作者:绯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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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外的一众人开始暗自进行拯救行动的时候,身困深宫不知情的北绝色继续想办法自救。

在他想了一系列的办法都徒劳无功后,最终无计可施的他取用了消极的访法来与朱翊钧抗争,那就是只喝水不吃任何事物来抗议。

不过,他的绝食行动只坚持了一天就失败了。在他绝食的第二天,喝过一点的水后便觉得浑身无力,倒到了地上。

朱翊钧慢慢地自门外走了来,把北绝色抱到了床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才让太监把一碗粥拿过来,动作轻柔地把温度刚刚好的粥喂到北绝色的嘴里。他一边喂粥一边温柔地笑着说:“小北,何必要这么固执呢?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总想着从朕身边离开?为什么你总能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让朕难过?”

没有了反抗力量、连话都说不出的北绝色被灌了满口的粥,又被强迫咽了下去。

水被下药了!发现了真相的北绝色只能瞪着朱翊钧来表达自己的愤怒,朱翊钧却只是笑着迎着他的目光,把另一口粥喂进他的嘴里,继续说:“小北,这些天下来,朕想通了,就算你的信里一辈子都容不下朕,只要朕的心理有你就够了。所以,即使得不到你的心,但只要能令你的人一直留在朕的身边就可以了。朕会给你最好的锦衣美食,给你朕所有能给予的爱,这一辈子都会待你很好很好。小北,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朕的心意,是不是?”

朱翊钧的这番真情告白让北绝色觉得自己坠进了一个绝望的深渊。朱翊钧宁愿要一个无心无爱的木偶,也不愿意要一个鲜活的他。这样的话,就算他再这么激烈地抗争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吧?

费了不少的工夫才把一碗粥喂完。

朱翊钧让太监把碗端走,又失意两人退下后,把北绝色放到床上躺好,俯下身来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去他唇边沾着的粥水,再轻轻地咬住他的唇,舌尖慢慢地探舔过他的唇齿逐点地往里占据。手顺着他的脸、脖子摸下去,然后自衣领伸进去贪婪地扶着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

听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呼吸越变越沉重,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的手里度也越来越重,这个并不陌生的场面再一次重演,自知已经难已再逃一劫的北绝色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感觉到朱翊钧顺着自己脖子一直往下的印上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吻,腿去了他的上衣,一双手急切地自他的胸口滑到腰间,再伸至了他的背后。

然后,就在这一刻,那双贪婪地摸索着他的身体的手却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停住了;那狂热地落到身上的吻也止住了。

北绝色背后的口口传来的触感,出动了朱翊钧心力深处藏着的一些什么,他一下从北绝色的身上爬起来,转过了他的身体,见到了他后背上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些,是他以前上海国他的确凿证据。满背血肉模糊的鞭伤虽然已经好了,但却留下了一身磨灭不去的疤痕。

看到北绝色背上的疤痕,朱翊钧渐渐冷静下来。他轻摸着那些伤疤,心痛地问:“还痛吗?”

北绝色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去。

朱翊钧躺倒北绝色的身边,从后环腰抱着他,在他的耳边低声问:“小北,你会恨朕吗?”

北绝色没有回答。虫下眯轮罈掱扌丁組

朱翊钧吻了吻他的背上的疤痕,把脸轻轻地贴到他的肩膀上,低声说:“小北,对不起。”

朱翊钧的态度转变之快,让北绝色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朱翊钧那种似是情深一片的“爱”,更是让他的心越来越觉得不安。

从那天后,北绝色天天都被喂那种让他浑身无力的药。他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转动着全身唯一能动的眼睛,呆望着窗外的日出日落,等着朱翊钧来强喂他各种不同的粥,听着他对自己说着情意绵绵的肉麻情话。

这种连决定自己生死的力量都没有的生活,令北绝色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怎么办?要怎样才能从这样多变的人身边逃出去?他不想以后的人生就只能象狗一样被锁在这个鬼地方,任由朱翊钧把万千的爱宠强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象宫中被圈养着的那群女人一样,等着年华逝去终被君王无情抛弃地老死在深宫里。

他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难道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着上天给他一个逃生的奇迹?

这样等不知道多少天,就在北绝色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希望的时候,竟然给他等来了一个人,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会见到的人。

那一天,朱翊钧上万早朝后便来到他这里,和平时一样,给他喂粥,说情话。

这样的中午,在北绝色的眼里和往常一样没有生气,满是灰暗的颜色。

然而,就在这样普通的一个中午,慈圣皇太后竟然带着两个宫人出现在这偏僻的“囚牢”里。

这些天慈圣皇太后听到了宫里的一些风言风语吗,说是难免国的王子并没有与南棉国来的送贡队伍一起离京,而是被皇上囚在了宫里。本来不是很相信的他接着又听到冯保悄悄地向自己打报告,说皇上让人去驱赶原本就要是要准备回国的南棉使臣离京城然后又派人去监视小绯的医馆,还暗自下令不准医小绯等人进宫;还有南昭王子身边伺候的那个南棉小宫女并没有随着一众南棉使臣回国,她还潜在京城里寻据说无端失踪了的南朝王子,此时她藏身在医小绯的医馆里。

面对闲言碎语还能一笑置之,但当平素信任的人也来跟你说差不多的话来,就不能什么都不管了。

听了冯保的报告,心中生了疑惑的慈圣皇太后便让手下的宫女悄悄地去查探,这么一探,竟然给他探得皇上已经有多天没去皇后的寝宫了,更不要说去临幸其他的妃嫔了;而且,更发现皇上最近经常不在自己的寝宫留宿,而是行踪闪烁的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命令手下的一众宫人和侍卫监视皇帝儿子的举动。经过手下众多天来的多方面调查、跟踪,终于发现皇帝原来天天下了早朝、三更半夜的时候都往一处废弃了的偏僻宫苑里跑,而除了皇帝,宫里还有两个近侍太监在走动,象是那废院里住进了什么人似的,但除了皇帝和两个太监,却从来没有看到其他人在院里走动过。

听了手下人的汇报后,慈圣皇太后决定亲自往那个废院走一趟,看看那院里究竟藏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的皇帝儿子天天乐此不疲地往那里跑,如果说里面没有古怪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慈圣皇太后的出现让两个近侍太监慌了手脚,他们吓得脸如灰色地跪到了地上。慈圣皇太后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地走到了床边。

慈圣皇太后的到来,令抱着北绝色给他喂粥的朱翊钧呆立当场。

慈圣皇太后走到她的跟前,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被铁链锁着的北绝色,脸上挂着一丝浅笑略带责怪地说:“南昭王子总算是我大名的客人,皇上如此这般的待客之道可真是有失礼节。此时若是被传开去了,皇上让皇家的面子放在哪里?”

直到这时朱翊钧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把北绝色放到床上,压着心里的不安,偷看了一眼慈圣太后那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讪笑着说:“母后所言甚是。”

慈圣皇太后站到窗边,弯下身去看北绝色,北绝色急忙挤着眼向她发出求解的信号。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北绝色的额头,像是很惊讶地说:“南昭王子象是生病了,皇上有没有召御医给他诊治?”

不知道母后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朱翊钧小心翼翼地应答说:“皇儿正……正打算召御医。”

慈圣皇太后轻描淡写地说:“皇上要为国事大事操劳,南昭王子还是交由母后来照顾吧。”

“母后……”朱翊钧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慈圣皇太后冷下脸来,声音也严厉起来,说:“皇上,还不把王子身上的锁链解开?”

朱翊钧看了看床上的北绝色,又看了看冷着脸的严肃母后,他迟疑了片刻,有些不甘地说:“皇儿这就去拿钥匙。”

过了大半个时辰,朱翊钧终于把钥匙拿了回来。在慈圣皇太后严厉的目光监视下,他磨蹭着用最慢的速度打开了北绝色脖子上的项圈打开。

尖锁链解开了,慈圣皇太后立刻对手下的两个宫人下令:“把南昭王子抬到本宫的轿里去,小心点,别把王子伤着。”

碍于慈圣皇太后在场,朱翊钧不好做出其它出格的举动。他的目光紧随着北绝色,直到他被两个宫人抬出了门外,还舍不得收回来。

慈圣皇太后留意到儿子看着北绝色的那种痴迷目光,她有些不悦地轻咳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朱翊钧,说:“南昭王子的事情无须皇上操心,母后定当毫升照顾他。还有,皇上,这种偏僻的废弃小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尽快回去吧。”

说完,她快步走出门外,坐进停在外面的那顶甚有气派的红色大轿,说:“回宫!”

待朱翊钧追到门外的时候,慈圣太后的红轿已经走远了。

慈圣皇太后摆驾回宫的同时,派出了其中一个宫人去召御医,待她回到住处的时候,一名老御医已经在宫门前等着。

慈圣皇太后命人把北绝色抬进宫,再召御医进来给他诊治。喝过御医开的药后,北绝色虽然身体一时半刻还动不了,但总算能开口说话。见此,慈圣皇太后命御医退下,并下令要他对今天的事情保密,不能泄露半句。

御医走后,她又命令屋里其他人全部退出来。

待屋里只剩下生词皇太后和自己的时候,北绝色很感激地说:“臣谢过皇太后的解围之恩,皇太后对臣的大恩,臣终生不忘。”

慈圣皇太后坐在床前,看着北绝色淡淡地说:“待入夜后本宫就安排你出宫。出宫后,你马上离开京城,不得有误。”

北绝色才刚从朱翊钧的手上逃出生天,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又听得慈圣皇太后说要送他出宫,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实。北绝色有些不相信地问:“皇太后,您真的让臣出宫?”

慈圣皇太后认真地说:“没错。”

北绝色迟疑地问:“那皇上方面……”

慈圣皇太后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皇上方面本宫自会处理。南昭王子要做的事就是离宫后立刻离开京城,尽快回国。”

得到了慈圣皇太后的确切回答,北绝色呆了片刻,用勉强能动的手费力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不由得更激动,想爬下床来向慈圣皇太后跪谢,但还不能活动自如的身体才勉强地起来一点,又无力地跌回床上。

慈圣皇太后把他的激动之情看在眼中,说:“王子无须感谢本宫。本宫只是做了本分之事而已。”

北绝色发自真心地说:“皇太后今日对臣的大恩大德,臣铭记于心。他日皇太后如有用得上臣的地方,臣万死不辞!”

慈圣太后说:“本宫不需要王子报答,本宫只想王子你答应本宫两件事。”

连日来受了不少心理压力的北绝色有些警惕地问:“不知皇太后想要臣答应何事?”

慈圣皇太后轻轻地一笑,用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北绝色的双眼,说:“本宫所要求的事情,王子定必能做到。第一,以后不要再踏足京城;第二,在皇上的有生之年都不要出现在皇上的眼前。就是这两件事,不知道王子可能答应?”

想不到她会提出这样简单的要求。北绝色想也没有多想,立刻说:“臣答应皇太后,从此以后不进京城,此生不再与皇上相见。”

慈圣皇太后满意地笑了一笑,说:“很好。王子好好在此休息片刻,其他事情本宫自会安排。”

她抬眼望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朝外喊:“来人!”

一个老太监匆匆进来,跪下:“皇太后有何吩咐?”

慈圣皇太后方轻声音,如此这般地堆那老太监说了一番,那老太监连连点头,说:“老奴马上去安排。”

慈圣皇太后有些不放心地说:“千万不要惊动他人,尤其是皇上。”

“老奴明白。”老太近说完,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慈圣皇太后站起来,看了北绝色一眼,说:“王子在此好好休息。”

说完,她慢慢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中年太监在屋里看着北绝色。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了夜幕的降临。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分,中年太监拿来一套太监袍要北绝色换上。

虽然喝过御医的药后身体渐渐开始恢复过来,不过,因为连续多天被逼用药的关系,脚步还是有些不稳。北绝色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去,中年太监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问:“南昭王子还好吗?”

“没事。”北绝色连连摇头,用最快的速度吧太监袍换上。

中年太监说,“王子能走不?”

“可以。”北绝色点了点头。

“那请王子跟在奴才身后,奴才这就带王子出宫。”

北绝色紧跟在中年太监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把头垂得低低的,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从侧门走出了慈圣皇太后的寝宫。

中年太监带着北绝色在寂静无声的宫中疾步往前走。因为手中有慈圣太后的令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滞,很顺利地穿过重重地宫墙,自北边的宫门除了宫。宫外早已经有一辆车门的左右两边挂着灯笼的轻便马车在等待,中年太监让北绝色先登上马车,紧接着他也跳了进来。

车夫扬起鞭子往马背上一甩,马儿立刻撒开了四蹄快速地往前奔去。到了城门之下,中年太监只需向守门的士兵扬了扬令牌,士兵立刻开城门放行,不敢又任何的阻止。

除了城后马车没有半点停顿的全速前奔,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了下来。中年太监探头往外一望,回头说:“南昭王子,到了,请下车。”

北绝色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出马车。一走出马车,看到前面几步之遥的亭里站着的那个人,他不由的一怔,然后有些激动滴快步走上去:“大师兄!”

东无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中年太监已跟上来催促说:“南昭王子,请您尽快启程上路吧。”

东无敌说:“师弟,我们走吧。”他拉起北绝色的手往一边走去,这时北绝色才留意到几米外停着另一辆双马拉的马车。

北绝色回身向中年太监作了个揖,说:“请公公代我向慈圣皇太后道谢。”虫下眯轮罈掱扌丁組

中年太监回了个礼说:“奴才定必代为转告。南昭王子,一路顺风!”

北绝色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东无敌快步往另外那辆马车走去。北绝色一手撩起车前的厚帘准备登上马车的时候,又怔了一怔。

只见马车里原来还有其他人在,除了孟晴,还有云太妃和秋无痕。在他一怔的当儿,孟晴已经激动滴扑过来,差点把他推跌下地。

“太子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这下我可以跟王上交差了!太好啦!”

北绝色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又被怪力孟晴那热情的拥抱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无敌上前一把拉开孟晴,说:“现在不是说废话乱感动的时候!赶紧上车,不要再磨蹭!”

说完,他一手拎起北绝色将他扔进车厢内,再跳上车,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坐稳,立刻对车夫说:“马上启程,用最快的速度前进!”

那个一身黑衣的车夫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后,干脆利落地扬起鞭子狠狠地王两匹马身上鞭过去。

马儿受了这力度不轻的一鞭,嘶叫了一声后立刻往前奔。

看着载住马车跑得不见了踪影,立在亭边的中年太监这才转身登上马车,赶回宫去向慈善皇太后交差。

在这个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的黑夜里,北绝色他们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京城、向南棉国投奔而去;另一边,在那个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没有生气地沉沦在黑暗中的王宫里,忐忑不安,心绪不宁的朱翊钧彻夜不能成眠。

眼睁睁地看着慈圣皇太后吧北绝色带走,但却不能再皇太后的面前做出任何制止的举动来。他不想被皇太后看透自己心中的那点想法,所以在北绝色被带走后,他一直忍着不跑去皇太后的寝宫找人。

忍了一个下午,忍了一个无法安睡的晚上,第二天朱翊钧心不在焉地上过早朝后,终于忍不住地往慈圣皇太后的寝宫里跑去。

到了寝宫的宫门前,朱翊钧收拾了心神,换上平时该有的淡定笑容,用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皇儿向母后请安。”朱翊钧脸带轻松笑容地向慈圣皇太后下跪请安。

慈圣皇太后让他起来,坐到自己的身边来。让他坐下来后,慈圣皇太后吩咐左右奉上来另一杯热茶后,说:“皇上,这是福州刚进贡的乌龙茶,你来试试。”

朱翊钧“哦”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说:“不错,不错。”

慈圣皇太后看他一眼,轻轻地端起桌前的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

坐了好一会儿,慈圣皇太后的那杯茶还是没有品完,朱翊钧有些沉不住气地偷偷抬眼往四周看去。

慈圣皇太后将他的举动看在眼内。她放下茶杯,说:“皇上来此的主要目的不是给母后请安,而是找人吧?”

朱翊钧忙把目光收回来,干咳一声说:“没有这回事。”

慈圣皇太后轻笑一声,说:“皇上如果是来找南昭王子的,那可就要白走一趟了。”

“什么?!”朱翊钧一下子站了起来,但见慈圣皇太后的目光扫过来,他又赶紧坐下去,强装平静,“南昭王子他不是病了吗?不好好地休息,怎能随处乱跑?”

慈圣皇太后直视着他,淡淡地说:“昨晚母后已经命人将南昭王子送到宫外,此时他应该已经在赶回南棉的路上了。”

朱翊钧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慌乱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去。

“回来!”慈圣皇太后大喊了一声,朱翊钧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定住了。

慈圣皇太后站起来走到朱翊钧的跟前,说:“看来把南昭王子送走,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皇上,只要南昭王子留在宫里,你的心就不会容下其他人了,对不?”

被说中了,朱翊钧不甘面对慈圣皇太后审视的目光,把头低了下去。

慈圣皇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皇上大婚至今已有四年,但皇后和满宫的妃嫔都没能为皇上产下王子。皇上,你是否该多放点时日到自己的皇后和妃嫔的身上,而不是痴迷一个不能为你生下一鳞半爪的男子?”

朱翊钧沉吟了片刻,艰难地开口说:“母后,难道皇儿连将喜欢的人留在身边的权利都没有吗?”

慈圣皇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提高声音说:“糊涂!皇上乃一国之君,理应以江山社稷为重!皇上所思所想的应该是以天下为先,又怎能被一个男子迷惑了自己的心智,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

“母后……”

慈圣皇太后一下打断了他的话:“皇上无须再多言!祖宗家法不能忘,母后不想被天下人耻笑不会教儿,更不想死后落到黄泉愧对列祖列宗!”

朱翊钧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力地说:“母后所言,甚是。”

看他这副模样,慈圣皇太后的语气软下来,握过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说:“皇上,母后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如果你要恨母后的,母后也认了。”

朱翊钧睁开眼睛,强撑起笑容,说:“母后是关心皇儿疼爱皇儿,皇儿又怎会恨母后?”

“皇儿明白就最好。”

朱翊钧神色黯然地说:“母后好好休息,皇儿先行回宫。”

“皇儿!”慈圣皇太后喊住了他,“你已经又好些时日没到皇后的寝宫留宿了。皇后总算是一国之母,皇上不能如此冷落她啊。”

朱翊钧露出一丝笑容,说:“今晚皇儿就到皇后处留宿,请母后宽心。”

说完,他转过身去快步走出了慈圣皇太后的寝宫。虫下眯轮罈掱扌丁組

走出了寝宫,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失魂落魄的灰暗驱赶去了。

小北,你终于又一次没有半点留恋的从朕的身边跑开了!小北,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残忍?小北,难道你连施舍一点点的爱给朕,哪怕只是一点,都那么的不愿意吗?

朱翊钧带着一颗痛得几乎要让他窒息的心,漫无目的、脚步蹒跚地没有目的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在面前紧张地喊着:“皇上,皇上!”

回过神来,见张诚一脸紧张的站在眼前,再茫然地环视了四周一眼,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乾清宫。

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被强加在身上的枷锁?就算是主宰万民生死的帝王,就算拥有了全天下,最终还是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拥有不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吗?

朱翊钧仰天大笑起来。

张诚焦急地问:“皇上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要奴才请御医过来吗?”

过了好一会,朱翊钧止住笑声,说:“朕没病。”说完,他快步往前走去。

张诚紧跟在后,小心翼翼地说:“皇上,从各地选进宫来的女子经过多方的筛选审核后,现在剩下九个候选的嫔妃,正待皇上前去挑选。”

朱翊钧抹去脸上的泪痕,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不用挑了。去传朕的口谕,剩下的九个人全部留下,立为嫔妃。”

张诚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说:“奴才遵旨。”

朱翊钧抬头望着蓝的刺眼的天空,再次笑了起来,笑的泪水肆意地掉下来。

既然留不住自己最喜欢的人,那么,随便让哪个当自己的枕边人都没有所谓了。反正,只要是能生出皇子皇孙的女人就行,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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