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默阳第二天早上是跟安素一起出的房间，下的楼。
正在放置碗筷的安奶奶在抬头看到他的时候，惊讶虽有，可脸上却立即堆起了笑意，随后才问道，“默阳？呵呵，什么时候来的？快过来吃早饭，先吃早饭。”说着，老太太又去添碗筷。
而安爷爷从看到两人同时出现的身影时，眉头就轻皱着，心里有了猜测。
“爷爷，奶奶，早上好。”秦默阳笑得灿烂。
安素在旁边心里喜忧参半，有些事情，估计他迟早要面对。躲了，避了，压抑了，控制了，这该来的竟然还是来了。
“默阳来了啊，昨晚……跟安素一起回来的？”安爷爷招呼秦默阳坐下，面上和蔼的问着。
秦默阳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安素，发现那人脸上有抹慌乱。于是主动解释道，“爷爷，我……昨晚喝醉了，我姐怕我回家挨训，就让安……老师先把我领回来住了一宿。不好意思啊，爷爷给您添麻烦了。”
秦默阳这理由说得多好，语气多乖，如果安素不是当事人，也感觉这是真的了。
秦默阳明显是没有衣服换的，穿的还是昨天那身，安爷爷鼻子尚未失灵，丝毫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酒醉夜宿的味道。哪就轻易相信这番说辞了？
心里肯定了原先的猜测。这两孩子，看来，终究是……走到一块儿了啊。
抬头瞟了眼两人，秦默阳他不敢说，可自己宝贝孙子那眉宇间一直残有的几丝忧郁，现在确确实实是散开了。光是那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就让老人家心里是疼不得、骂不得。
安奶奶给秦默阳添了好几碗饭，嘴里还絮叨着说秦默阳竟然这么久不来家里玩，也不来看看他们。
秦默阳花言巧语极尽讨好之能事儿的在那儿瞎掰原因，说什么自己忙，课业重，朋友事儿多等等乱七八糟的原因说了一大串。
安奶奶最后听完，竟然相信了，而且还露出心疼的表情，竟是怨责现在社会让学生压力太大了。
安爷爷不动声色的喝自己碗里的粥，心下暗叹道，傻老太太！你现在埋怨人家孩子不来你家玩，还心疼的紧！哼，等着看吧，这以后，人家孩子估计得是你家常客，有你招待的时候！
安爷爷这个想法应验的很快。
吃完饭秦默阳合着安素一起把饭桌收拾了，就开始跟安爷爷讲讲话，跟安奶奶聊聊天，反正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安爷爷还能看不出小孩儿的这点心思嘛，于是，没多久就找了理由把自己老太太叫进房间，说是找什么衣服，这一找就找了半天。
秦默阳跟安素回了房间后，其实两人心里门清儿，彼此都想着多点独处时间。
回了房，秦默阳没有了刚才在楼下陪爷爷奶奶说话的那份跳脱，人倒显得沉稳安静很多了。
望着安素的眼睛柔的能几乎滴出水来，他想跟安素在一起，从发现自己喜欢安素的那个时候起，他就这么想了，即使安素是个男人，即使两人都是同性。可他仍然，一直、一直、一直……那么地那么地……想跟这人在一起。
现在，总算如愿了，不是吗？
那么，紧接而来，两人该要面对的，该要承受的，也会陆续浮出水面吧。
刚才在下面，安素见着爷爷奶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他没有忽略，他看得清楚明白。
抱住安素，秦默阳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软语唔哝，“是我逼了你，是不是？”
安素心里颤了一下，慢慢把手抬起，放到了秦默阳的后背，摇头，使劲儿摇头。
“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秦默阳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满脸的知足。
“我会和你一起照顾爷爷奶奶，一直一直地照顾。我不委屈，我不怕，我不担心，你也别怕，别担心……”
孩子起的话语，却是充满着坚定，那一刻，安素心里仅有的一点犹豫不安在画着圈的消逝。他知道，这个男孩儿，在向自己做出承诺。先不论其能否实现，只是这份心，就足以令他动容。这个男孩儿，给了他太多的定心丸了。
自己又怎好不做些表示呢？虽然伤人，但是诚实，没有欺骗。
“告诉你说我对爷爷奶奶没有顾及，那绝对是假话。”安素闭上眼睛，抑制自己眼睛里的酸涩，“我……不愿骗你，对于他们，我有着无法割舍的一切亲情，他们二老为了我付出太多，太多……，如果，真的是如果，将来他们要我做出个选择，我只会…选择他们的……”
本以为自己是能够理智的表态的，可话出口安素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理，倚仗着这个男孩儿对自己的承诺，他，在无理着。
拥抱的两人，身体贴的那么近，秦默阳感受的到安素此时说出这番话的那份心情---悲苦、无奈、内疚；然，安素亦能感受到秦默阳的瞬间僵硬。以为会有不解之言，责怪之语从男孩儿口中说出，可偏偏耳朵里听到那番逼着自己掉泪的言语。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尊重你的选择！我……一定！”
“默阳……”安素呢喃。
放开安素，秦默阳把手放在他的脸上，用拇指擦拭着那不间断成线状往下掉的泪水，语调温柔懂事儿的让安素难以自持，“……让你自私的选择我，我会替你难过的。让你不能对爷爷奶奶尽孝，我想都不会想……，更不会逼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别担心，别害怕。”
安素心里一遍一遍的诉说着，默阳，我好心疼你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默阳，对不起……”
秦默阳坦然地笑了，“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所以，我们不去想以后的那么多。我们努力，我们用心，我们一起给彼此创造机会，好不好？”
“我们不要把一切交由别人做决定，既然选择权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尽最大的努力去改变他人的看法，让他们同意我们，认可我们，赞成我们！”
“默阳……”
秦默阳握住安素的手，脸上的表情很郑重，“我也坦白告诉你，之前的话，我也只是说的漂亮。到时，真能不能放开你，我自己做不了任何保证。所以，我们一起努力，为我们争取一个……将、来，嗯？”眼睛里充满着期待与笃定。
能说不吗？
安素说不了不，只能点头。
秦默阳笑逐颜开，但是看着安素眼里尚存的那缕湿润，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像是为了要个保证似的，他盯着安素的嘴唇，情不自禁道，“给我亲一下吧。”
安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秦默阳握着安素的手用力了一下，不甘道，“以前，我都没有亲……完整过，你也没有心甘情愿……”
安素赧然，红透了脖子，低下了头。
秦默阳倾身而近，两人几乎脸颊相贴、呼吸相绕的时候，他竟感觉这次的亲吻似乎较之以往的每一次都更为令他紧张、忐忑，心脏鼓动的急速。
安素睫毛眨的厉害，眼皮都看得出来在颤抖。
秦默阳不比他好到哪儿去，嘴都贴上了，竟然还说了一句，“我要吻了啊……”
安素整个身体发颤，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心里谩骂，亲都亲上了，你还事后通知啊！
得到默许以后，秦默阳很是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尖探进了安素的嘴里，他不想再只留连于那唇角的周边，他脑海里现在想到的都是上次在医院里安素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粉嫩舌尖。他想邀之共舞，他想追赶上去，他想缠绕上去，他想尽情领略那让他心乱如麻的舌尖味道。
“唔……嗯嗯……”秦默阳缠绕上安素的舌头就再没舍得放开过，上颚上舔舐顶弄，不知碰着安素哪个敏感点，激的安素抑制不住的呻吟，身体一阵酥麻。
搅弄着整个口腔，卷着安素的粉舌秦默阳绕麻花似的的怎么都要不够，他真的感觉两人相连的口腔内溢满着芬芳，他舍不得放开。
房间内两人的喘息越来越明显，粗重的让人羞以听闻。
秦默阳双手不安的在安素背上抚摸，安素敏感的身体似无力承担，一个劲儿地往下滑，秦默阳下意识的就用力拖住，本是拖住腰部用力的手无意识的往里探进，触摸到皮肤的滑软，立刻心猿意马，吻得更是起劲儿，啮弄轻咬。
腰间突然袭来的那片清凉，让安素刹那醒神儿，羞红了脸，用力推开了秦默阳。
天！他竟然因为秦默阳的一个亲吻就这样完全没了章法，而且大意至此，现在还是在家里呢！爷爷奶奶就在楼下啊！
而且，而且，那人的手，刚刚是在干什么？！
安素恼羞成怒的抬头瞪着秦默阳，整张脸红的真成了番茄。
反观，秦默阳倒乐观了许多，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像在平息自己的情绪。
稍顷，两人似是呼吸渐稳了，秦默阳靠近安素，低着头，“素素，再让我亲一下。”
安素防备的后退一步。
秦默阳挑了下眉，嘴角带笑，继续逼近，眼睛里不达目的不罢休，“好素素，让我亲一下，我就回家了。”
安素一愣，回家？怎么突然回家了？
他这一愣神，秦默阳已经再次吻上那刚才被亲的湿润光泽的红唇了。安素欲推拒，却被秦默阳制住，本就是下意识的反抗行为，他不可能真的拒绝秦默阳的亲吻。尤其这一次，秦默阳的亲吻比之刚才，轻缓温柔的让人心醉，安素闭上了眼睛。
猛地，“唔”，安素吃痛，下嘴唇被狠咬了一口。
捂着嘴，瞪着秦默阳。
“我回家了啊……，你记着痛，别……变了。”秦默阳小心翼翼的叮嘱，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安素又改变态度了。
他的不安、小心，无疑是在安素的心上硬生生开了一个口子，安素猛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我不变，真的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