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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书籍名:《活受罪 长相守》    作者:鱼香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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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八年这场大水迟迟不退,当局没什么作为,日本人更不会管,不久后天津商会收到由曹汝霖、吴佩孚等显要人物签名的呼吁书,建议尽快成立个自救组织。
灾后第六天,商会终于组织起了天津市水灾救济委员会,其中确有人是真心做事,也自有人只象征性地捐点钱,无非是虚应个名儿。
那日在船上,沈凉生一句话问得秦敬无言以对,只能同他一起沉默,眼看着他脸上那份脆弱的神情渐淡渐消,终又变回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冷静地往后安排。
“你房子住不了,先跟我回去吧。下午我去工厂,找别人陪你一块儿去小刘家看看,房子要也不能住了,就还让他们先搬到西小埝那套公寓里去。”顿了顿,又补了句,“你要不愿意跟我那儿住,跟他们一块儿搬过去也行。”
秦敬跪在原地,见沈凉生边说边已坐好执了桨,船忽地荡开来,他身子跟着晃了晃,看上去便似有些无所适从。
“秦敬,”沈凉生边划船边扫了他一眼,语气说不上冷淡,只是严肃的,“这事儿就当是朋友间帮个忙,我若有别的要求自会向你提,如果不提,你就不用多想了。”
结果归其了秦敬也没搬去跟小刘那头。一来西小埝那套公寓虽在二楼没遭水淹,但实在地方不大,小刘一家几口住着都有点挤,他妹妹们又没出阁,秦敬再熟也是个外人,住过去确实不大好;二来……二来什么秦敬自个儿也想不清--他口中说不能跟他走,可又觉着欠了他许许多多无法偿还的东西,心里头愧得厉害。
实则秦敬真不知道现下沈凉生是愿意看自己在他眼前晃,还是宁肯看不见自己图个心静,最后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直接问沈凉生自己住哪儿比较方便。
秦敬话问得委婉,沈凉生却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似是随口回了句:“你在外头住我也不大放心,还是跟我这儿凑合几天吧。”
这话本该是暧昧的,但因沈凉生那副自然随意的态度,倒真只像是普通朋友间的关怀了。
于是秦敬便在沈宅客房住了下来,沈凉生找人又弄了两条船,一条留着下人买东西出行,另一条就是单为秦敬预备的,还特叫公司那个老家在南边儿,水性不错的小秘书跟了他两天,看他船划得顺溜了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
秦敬一头帮干娘家归置新住处,一头帮学校抢救转移东西,等忙的差不多了,就听说商会刚成立了个救灾委员会。他本来是想跟着学联组织的救灾队做事,但还没来得及跟沈凉生报备,便听对方先一步开口道:“你最近要有空就去我公司帮着做点事吧。”
沈凉生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秦敬自然不会不应,不过去了他公司才发现,沈凉生是让他帮忙在救灾委员会里做些案头统计工作。
秦敬并不傻,沈凉生的心思他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大水之后难保不闹瘟疫,沈凉生大约是不想让他整天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又怕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不安心,便给他找了这么份差事。
因为想得明白所以就更难受--他对他太好,事事都为他想到了,他却终是辜负了他。
秦敬借住的客房在他最初留宿沈宅时也曾睡过,兜兜转转过了三年,从窗户望出去的景物尚无什么变化,心境却已大不同了。
最初的两天,秦敬夜里躺在床上,竟总觉着像下一秒沈凉生便会推门走进来一样,心中有些忐忑,忐忑中又有些不能见光的期待。他也知道既已到了这个地步,俩人间再无越界的瓜葛才最明智不过。可又隐秘地、不可告人地期待着……
在对方离开之前,或在自己离开之前,一种渴望着最后放纵一次的冲动几将秦敬折磨得夜夜不宁。沈凉生那头反倒是副泰然处之的态度,从未在哪一夜推开他的房门,平素相处也只像对熟稔友人一般,绝不冷淡疏离,但也绝无什么越矩之处。
有时两人对桌吃饭,秦敬的目光偷偷越过菜望着沈凉生挟筷的手指,便开始有些食不知味。他只觉自己是如此渴望着他的声音,他的手指,他的嘴唇,他的皮肤,但每回尚存的理智都能将这种渴望狠狠地打压下去,顺便恶声恶气地提醒他--所谓的最后的放纵,做出来无非是害人害己罢了。
津城的老百姓在一片汪洋中挣扎了半个月,八月底高处的水终有了点要退的意思,但随之已有人染上了疫病,偶尔可见到放火烧房的黑烟--那是整户人家都病死了,便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沈凉生这夜有个不方便推的应酬,饭局设在了一条歌船上,却是有些人见歌舞厅一时不能重新开张,便另辟蹊径搞了花船,船上还雇了歌女载歌载舞,每夜在大水未退的街道上缓缓游弋。伪政府对这种发灾难财的行径非但不阻止,反还要跟着捞一笔,对歌船征收娱乐税,外加再征收一层船只税。
沈凉生坐在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寒暄客套,眼望着船外的水,映着灯笼的光,映着月光,泛出粼粼的涟漪。
“我看这景色可半点不输十里秦淮啊。”他听到席间有人笑赞了一句,又有翻译转译给在席的日本军官听。
沈凉生对中国的风光再如何不了解,也知道十里秦淮指的是南京城里的景致。那座早已被日军屠戮血洗过的城。
凭良心说,沈凉生全算不得一个好人,沈家的工厂因着这场水也受了不少损失,这当口他愿意参与救灾,与其说是突然高尚起来,不如说是私心作祟:一来是想给秦敬找点安全稳当的事做,二来每每想到大水中去找秦敬时那种焦灼恐惧的心情,也就真的想去做一些事情--许是因为自己终在这场灾难中感到了痛,于是终于从心底产生了一份共鸣。
虽说开始参与救灾是出于私人目的,但沈凉生向来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性子,既已做了就想要做好,来赴这个应酬本也存了个游说募捐的心思。
可是现下他望着船外波光粼粼的水,又抬起眼望向席间坐着的人,突地十分茫然起来。仿佛是头一次,他像灵魂出窍一样站在旁边打量着这场觥筹交错的欢宴--这些人,有中国人,有日本人,有些是他的朋友,是他浸淫了很久的交际圈子。这些年,他就是让自己投入到了这样一个名利场中,他与他们没有什么两样……一模一样的恶心。
他听到船头歌女唱起一首《何日君再来》,又听到身边的人接上方才的话题笑道:“照我看,这街配上这水不大像秦淮河,倒挺像画报上的威尼斯。沈老板,你是留过洋的,去没去过那儿?比这景致怎么样?”
他听到自己几乎是干涩地回了一句:“不……我没去过威尼斯。”
这夜沈凉生托辞身体不适提早回了家,在客厅里没见着秦敬,便去客房找他,叩门等了几秒,却未听见回应。
他已听下人说过秦敬回来了,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还是轻轻把门扭开,看到那人许是累了,正在床上睡着,没脱衣服,手里看到一半的书也掉到了床边。
沈凉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为他拉过凉被盖住胃口,站在床边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弯腰帮他把书捡起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又轻轻地走了出去,却没拧熄床头的台灯。
沈凉生出了客房,无声带好门,但也没走太远,只靠着走廊墙壁站着,从裤袋里摸出烟来吸,觉着心口那股徘徊了半天的冷气终于散了,整个人被门内那方静谧安宁的灯光感染得踏实暖融。
这夜沈凉生一直站在秦敬的门外,好像之前的某一夜,呆在与他接近的地方,慢慢地吸着烟。下人路过,看他就手把烟头踩灭在脚边,很是心疼那块地板,赶紧给他捧了个烟灰缸过来,顺便把他脚边积的烟灰烟头扫干净。
“我没事情了,你们都去睡吧。”沈凉生轻声吩咐了她一句,语气柔和到把下人唬得汗毛竖了一胳膊,心说少爷这是犯了哪门子癔症。
只点了壁灯的走廊中,沈凉生静静地站着,烟一支接一支地抽下去,心里有个思量了半个月的念头,合着烟雾冉冉地上升,升到天花板上,鸟一样盘旋了两圈,复又冉冉地尘埃落定。
秦敬醒来时迷迷糊糊地抬手看了眼表,发现竟已过了十二点。他本想脱了衣服继续睡,却刚解开一个衬衣扣子便定住了。
实际隔着门也闻不到什么香烟的味道,可他不知怎地就确定沈凉生正站在外头,心一下跳快起来,犹豫地下床走到门边,又静了几秒钟才伸手拉开房门。
“……还没睡?”
“嗯。”
秦敬瞥了一眼沈凉生手里的烟缸,光看里面的烟头就知道他已在这儿站了多久,一时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更辨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同他对面站了半晌,最后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饿了,你饿么?”
沈凉生闻言便笑了,久违的浅笑看得秦敬面上一红,好在走廊昏暗,应是瞧不大出来。
下人都去睡了,厨房台面上也不见什么吃的,秦敬看沈凉生拉开冰箱门,想跟他说随便找两块点心垫垫就得了,又见他已翻出一盖琏馄饨,想是下人包好了预备明天早上煮。
“会煮馄饨么?”沈凉生边找锅接水边问了秦敬一句。
秦敬点点头,沈凉生便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倚着备餐台看他烧开水。好歹一个人在外头过了那么多年,他倒不是连煮个馄饨都不会,只是想看看他站在炉子边的样子,有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两个人默默吃完馄饨,秦敬主动收拾碗筷去洗,沈凉生站在洗碗池边看着他,突然开口道:“秦敬,我想把工厂卖了。”
“嗯?”
“跟日本人合开的厂子,我不想做了。”
“……”
“但如今这形势卖也卖不了别人,只能让日本人接手。不过卖厂子的钱我也不想留,有机会就捐了,捐去哪儿你也知道,你这方面要有信得过的朋友,回头就帮我问问。”
“……”
“其他的事儿我尽量快点办,你说秋天走是要几月动身?”
“……”
“我想要是来不及就先跟你过去,剩下的往后再说。”
沈凉生并不知道秦敬打算去陕北,只以为他想去南边儿形势好一点的地方教书。他不肯跟自己走,那就只有自己跟他走了,反正是不想再跟他分开。前段日子那份泰然的态度,也是因为大抵有了计较,所以才能静得下心。
“沈凉生……”秦敬再顾不上管池子里的碗,任由水龙头开着,哗哗地冲着手。这么大的事儿,他只说得像跟自己商量明天吃什么似的,秦敬的脑子也跟那水一般不由自主、稀里糊涂地淌走了,半晌才艰涩地回了句:“你真不用这样……我……”
沈凉生一时也没答话。他其实已吃不大准秦敬还喜不喜欢他,以往的自信在两人第二回分手时就用没了,如今他决定跟他走,却也知道秦敬愿不愿意自己跟着他还要两说。
沈凉生晓得秦敬这句话多半是劝自己不要一意孤行,但自己的主意已经定了,索性不去直面这种变相的拒绝,静了片刻,故意曲解道:“你要是说捐钱的事儿,坦白说我确实有私心在里头。”
“我……”
“我刚回国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去居士林听人讲经,”沈凉生打断他,突地提起旧事,只似闲话家常一般说下去,“他信佛,后来还请讲经的大师给我看命。我不信这个,不过记得当时大师特地背着我父亲跟我说了句……”顿了顿,又续道,“原话想不起来了,大概是说我命中带煞,若不多积点福报,恐怕下场不好。”
“……”
“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我以前不信,现在却有点信了。所以就想着,要是从现在开始做点好事儿还来得及,约莫也能活久点。”
“……”
“多活一天,就能多看你一天。”
因着水龙头开得哗哗的,沈凉生一时也没听出秦敬哭了。直到等了两分钟,才突然觉出他可能是哭了,赶紧走前一步,一手安慰地轻抚他的背,一手顺便关上水龙头。
他说这个的确带了两分想打感情牌的意思,但看命那事儿也不是打谎,最后那话说的可算一片真心。不过要知道一句话就招得秦敬哭,他也就不说了。沈凉生摸了摸他的背,刚想岔开话题哄哄他,便觉整个人被秦敬拽过去,后腰抵着洗碗池子,衬衫被池边的水蹭湿了一片。
唇上也是湿的,带着隐约的咸涩的味道。秦敬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吻上去,舌头几已抵到喉咙口,却还是觉得不够,像要把自己揉到他身体中一样狠命地贴住他,吻早已没了章法,牙齿一路磕磕绊绊,差点没咬到舌头。
沈凉生环住他的腰任他亲了会儿,才把手移到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引着他一点点慢下来,含住他的舌头细细吸吮,缠绵地在他口中舔弄,咽下他忍不住越溢越多的津液。
不知道抱在一块儿吻了多久,两个人都有些恍惚,像做梦一般地亲着,只觉距离上一次这样抱在一起接吻已经过了太久,久到现下根本舍不得分开。
秦敬闭着眼,靠在沈凉生身上,投入得忘了还得喘气,一口气憋了半天,腿突地一软,身子往下滑了滑。
沈凉生一把抄住他的腰,好像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秦敬瘦归瘦,可怎么说是个比沈凉生矮不了多少的男人。沈凉生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就这么抱着他穿过个偌大的客厅,一步步走上楼,走进卧室,一直抱到床边才放下来,然后便合身压了上去,边吻边去解他的皮带。
秦敬顺从地张开嘴让他亲,人却猛地发力,翻身把他压到了下头,双手按住他的手,喘着气望着他说了句:“沈凉生,我想……”
沈凉生却不等他说完便笑了,微微抬起头,额头同他抵作一处,蹭着他的鼻尖低声回了句:“秦敬……我是你的。”
秦敬闻言脑子轰地一声,后头怎么脱的衣服全无半分印象,直到两人赤裸着贴在一块儿,才像满足到了极处一般吐了口气,低头咬住沈凉生的脖子,而后用嘴唇覆住齿痕轻轻吮吸,直到吮出印子来才继续向下吻去,一寸寸吻到胸口,含住他一边乳头用牙齿稍稍蹭了蹭,而后用舌尖打着转地撩拨。
沈凉生平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占有欲--秦敬以前在床上也多半是热情的,但这么强的占有欲却还是第一次。
这一刻沈凉生再不担心秦敬是否还爱着自己。身体的感觉骗不了人,他感到他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爱意和渴望。说着喜欢他,说着想要他。
秦敬的吻愈来愈向下,吻过沈凉生平坦紧实的小腹,舌尖描摹着肌肉的纹理,复又顺着腰线一路划下,舔过胯骨,舔湿私处的毛发,有点像在撒娇一样用脸贴住他饱胀的阳物磨蹭,而后才含进去深深吞吐。
沈凉生被冲头的快感激得低叹了一声,仔细感受着他湿热的口腔,感受着他的舌尖舔遍自己的物事,然后终感到他往后方舔过去,会阴被舔得一片酥麻,那处也被牵连着收缩了两下。
他默默放松身体,任由秦敬反复舔湿那处,借着津液润滑伸进一根手指做着扩张,甚至主动抬起腰配合他的动作,一副全然奉献的姿态--他愿意把他的生命全然向他敞开,自此再无一丝保留。
秦敬惦记着他是头一次,慢慢用手指抽插了两下,抬眼轻声问了句:“……有凡士林么?怕你疼。”
“早没了,”沈凉生倒没什么尴尬的神情,大方回道,“你去镜台上找找有什么能用的吧。”
秦敬抽身去镜台边翻了翻,拿了瓶大概是擦脸油的东西回来,倒在手心捂了捂,方重把手指送进去,弄了会儿才从一根加到两根,最后试探地加到三根,前后足足折腾了快一刻钟,大约是生怕把他弄疼了。
沈凉生见他胯下一直硬着,直挺挺地立了半天,自己看着都替他难受,干脆主动发话说:“差不多了,宝贝儿进不进来?”
好久没听他这么叫自己,秦敬的心扑通狠跳了下,立时忍不住了,抽出手指拍了拍他的臀,暗示他自己翻过去。
“就这么着吧,”沈凉生一手抽了个枕头垫在腰下,一手竟还探到床头,把台灯拧开来,低声道了句,“让我看着你。”
“……”秦敬没接话,脸上却又突地红了一层--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上他,怎么到头来还是自己不好意思。一头胡思乱想着,一头却也没忘又倒了些擦脸油在自己那根东西上头,全抹开了方扶着物事缓缓插了进去,边插边紧紧盯着沈凉生的眼,轻声问他:“疼不疼?”
沈凉生默默摇了下头,眉心却已微微蹙了起来,眼睛有些朦胧地回望着秦敬,看得他连话都再问不出来,心口一下比一下跳得厉害。
秦敬知道他肯定是有些疼的,却又觉得眼前的情景说不出的动人。同记忆中一模一样,好似雨中春山、月下镜湖一般的眼睛,长的睫毛扑簌着,让他忍不住俯身吻上去,蜻蜓点水般吻了又吻,最后简直是不讲理地说了句:“……不准这么好看。”
“其实不怎么疼。”沈凉生听他这话实在觉得好笑,边说边抬了抬腰,暗示他要做就赶紧,心道你再跟我这儿没完没了地撒娇,今晚上谁上谁可就不一定了。
他渴望了他太久,如今真的把自己埋在他的身体里头,反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秦敬一边徐徐律动,一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啄吻着他的唇,在吻与吻的间隙喃喃地轻唤他的名字。
沈凉生一手按住他的头,辗转吸吮他的唇瓣,舌头搅在一起温柔地缠绵,另一手来回抚摸着他的腰,复又一路滑下,摸到两人交接的地方,轻柔地爱抚着他的会阴和囊袋。
“嗯……别摸了……”秦敬本来因为怕他疼,一直强自压抑着动作,不敢动得太快,现在被他在敏感的地方摸来摸去,便再难以忍耐,用力快速顶了几下,又暂停下来,喘息着说了一句。
“舒服么?”后头确是有些胀痛,但也不是不能忍,沈凉生还有余力在嘴上沾他便宜,手也没闲着,指尖划过他的股缝,借着交合处的油滑探进他后面的穴口,轻轻抽送了两下,“这么着是不是更舒服?”
秦敬趴在沈凉生身上,前头被他包裹得密不透隙,舒服得像要化在了里面,后头却被他的手指侵入,虽只是一根手指,似也没戳到那个地方,却竟真的平添了两分感觉,捺不住轻声呻吟着越动越快,乳尖情动地挺了起来,被沈凉生的左手反复揉捏,只觉浑身都热得不行,含着对方手指的小穴也忍不住偷偷张翕。
“想它么?”沈凉生带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硬挺的阳物上。
“嗯……”秦敬低低应了一声,握住他的阳物,合着自己的抽送节奏快速套弄,半晌又突然补了句,“沈凉生……我想你。”
“……”沈凉生蓦地抽回在他后处骚扰的手指,双手环住他的背,将他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贴在他耳边静了几秒,方才哑声回道,“我也想你。”
这夜情事过后,两人一起洗了澡,相拥躺在床里说了很久的话。
沈凉生给秦敬讲他的小时候,讲他的母亲。在黑暗中抱着他,吻着他的额头,为他低声背诵勃朗宁夫人写的情诗。沈凉生的语调冷清得没什么起伏,诗句本身却是热烈而馥郁的。那是一段远在异国他乡,且早已消逝了的传奇,与他们无干,不是属于他们的故事。
他们的故事好像早已开始,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但所有属于两个人的故事,都可以用诗集的第一首作为开头--
我觉察背后有个黑影揪住了我的发。
往后拉,还有一声吆喝:
“这回是谁逮住了你?猜!”
“死。”我答话。
而那银铃似的声音回答:
“不是死,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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